《倒霉女配修真记》 作者:意元宝   文案:   倒霉的被人砸死了,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迎来新的一生欢喜,差点又没命了。   好不容易抱紧了师门大腿,一夜之间,师门覆灭,从此过上了逃命,保命,变强,重振师门之路!   且看衰到极致的倒霉女如何顽强不息,剑指天下,终证大道!   排雷事项:   【1.防盗50%。金手指略大,接受无能者慎 入】   【2.虐女主,虽然不是感情线上的】   【3.非传统修真文,作者渣初次尝试,千万别去和任何的修真文比。】   【4.订阅需谨慎,最好一章一章的来,勿悔勿喷作者】   【5.众口难调,三观不一,接受无能者点叉,勿喷!】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仙侠修真 女强   主角:明昧 ┃ 配角:未定 ┃ 其它:未定 1.001章倒霉的孩子 呼呼的狂风在吹啸着,千里无人之地,于一片火海之上,一白衣女子立于崖边上,一手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目光轻挑朝下。 “生得倒是好看,可惜了,谁让你娘抢了我喜欢的人,更生下你。”白衣女子长得艳若牡丹,甚是美丽,但她眼下要做的事,却是极其狠毒的。 怀中的婴儿感觉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恶意,大声地啼哭了起来。 “莫哭,不会很痛了,这处叫赤焰火海,纵是元婴修为的人落入火海之内,也会瞬间被烧成灰烬。你才出生几日,只要我一松手,你就解脱了。” 喃声轻语着,目光迸发着恶毒,盯着怀里的婴儿,就像是看着仇人。 缓缓地伸出了手,将孩子慢慢地抱离她的怀抱,嘴里还轻吐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娘,怪她抢走了你爹,我怎么能让你出现在你爹的面前?那样,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放心,你先去,我很快就把你娘送去见你的。冲破元婴之机,我会毁了她的。” 说到这儿,白衣女子手上一松,婴儿尖叫嘀哭声响彻在整个山谷,白衣女子听着,看着婴儿不断地坠落,露出了开怀的笑声。 本以为就要迎来好日子的人,没想到却要再次葬身火海,她这倒霉悲催的命运,这次是终于要彻底的完结了? 一道蓝影闪过,将那在不断坠落的孩子接住了,白衣女子见之一掌打出,那蓝影闪过,稳稳地落在白衣女子的对面。 “你这女人好生歹毒,竟然把这孩子往火海里扔。”蓝影也是个美丽的女子,不悦地皱着眉头冲着一旁的白衣女子冰冷的吐字。 “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把孩子还给我。”白衣女子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人救那孩子,伸着手要与蓝衣女子讨要。 蓝衣女子道:“给你再杀她一回。心狠手辣之人,我了结了你。” “好大的口气,那我便与你讨教一番。”说罢便是扬剑,白衣女子直与蓝衣女子刺来,蓝衣女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挥动手袖,直接将白衣女子的攻势甩了出去。 白衣女子纵是被甩了出去,也借着力道反刺剑来。因着要顾及怀中的婴儿,蓝衣女子多以守为主,虽然会寻机与往白衣女子身上打了符印,白衣女子的修为并不低,倒是一再避过了。 最后是蓝衣女子不愿再继续纠缠了,以手结印,露出了蓝色的水波,白衣女子大惊,“你是上善派的人?” “你一直没有施展门派的法术,显然是有意隐瞒身份,既以结印而识出我是上善派的人,看来,你必也是名门正派之人。虽为正派,却无仁义,连刚出生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岂能留你。”蓝衣女子着印结而出,白衣女子惊恐地叫道:“不,求你放过,放过我!啊!” 讨饶却是太晚了,蓝水纹印结而出,威力惊人,纵白衣女子想逃,却被吸了回去,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记印结,坠落了那赤焰火海之中。 惨烈的叫声从下传来,蓝衣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未看一眼。 而原本哭得十分凄惨的婴儿自被蓝衣女子救起之后,乖乖巧巧的,于蓝衣女子打斗之时也不哭不闹,蓝衣女子低头一看,她还与她笑了。 蓝衣女子是个冷清的人,面对这一笑微微一愣,随伸手抚过婴儿的脸,婴儿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倒是个乖巧的。”说了这一句,便抱着孩子离开了,而那落入火海中的人,挣扎不休着,无人看见她在瞬间被什么东西能吞了…… 修真之人,御剑飞行,一日千里。不过是困得眯了一会儿,她是被一阵喧哗的声音给吵醒的。 “妙戈回来了,哎呀,你怎么抱着个孩子?你才去了赤焰火海几个月,哪里弄出来个孩子?”不哭不闹的孩子听到这惊奇的声音,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 “这是我在赤焰火海救的孩子。”蓝衣女子妙戈解释了一句,“我已是元婴修士,父亲与师叔不都说我该收弟子了吗?正好带回来,收为弟子。” “你可算是开窍了,原本金丹便可收徒,你非嫌麻烦,拖到你都修成元婴了。不过,这孩子我瞧着,霉运当头,要不,你还是换一个人收吧。”老头上下打量了那小小的婴儿如是说。 “修道之人,原是逆天之事,运气可助修行,霉运也可助修行。”妙戈并不以为然地说。 她那怀中的婴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叫两人听到了。老头道:“你莫不是还听懂了?” 才出生几天的孩子怎么可能回答得了他。倒是妙戈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头,“回来的路上,我在想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那你想好了?哎哟,倒是忘了,这是男娃还是女娃?”刚出生的孩子,根本看不出男女,老头问着就想伸手翻看孩子的襁褓看看,那婴儿一脸的生无可恋,偏偏,无人看到。 还是妙戈阻止地拦住了,“是个女孩。明道若昧,便与她取名,明昧吧。” 听到这名字,怀里的女婴怔了怔。老头笑道:“这名字取得不错,很是不错。可是,还有件事,这孩子才出生几天,测灵根是要五岁之后,你确定这孩子有灵根?” 这捅刀的一问,怀里的女婴明昧已经傻了。倒是妙戈甚是无所谓的道:“等上五年便可知。哪怕没有,去给她弄一颗塑灵丹亦无不可。” 便是打定主意要收下这徒弟了,老头摇头晃脑地道:“也罢也罢,你素来执拗,打定主意的事任谁都改变不了。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碰上了你。” 对此,明昧也十分同意。莫看这小婴儿才出生几日,却不是正常的婴儿,她虽在此世出生才几日,却于旁的世界活了二十余年。 原本她的名字也叫明昧,是个孤儿。前世之二十余年,一路磕磕绊绊,但总算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不想在她终于存够了钱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时,走在路上,叫那跳楼的人给砸死了! 跳楼的人死没死她不知道,但明昧再睁眼时,只听到有人不断地叫喊用力,用力,用力。 她不由自主的便用了力,接着便看到了一片光明,再听到人欢喜地说道:“生了,生了,是个女孩,很漂亮的女孩。” 明昧觉得很累,动了动她的小胳膊小腿,她知道,她那一生结束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死得太冤了,所以没喝到孟婆汤就被送到了这儿来。 她高兴,上辈子孤苦倒霉的一生结束了,这一生,她要有父母双亲,霉运或许就过去了。 结果却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两个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似是她的生母,生母说干什么她要闭关,所以拜托她的师姐送她到她父亲那里去,她记得,她的母亲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盈盈! 她想睁眼看她一眼的,却叫人覆住了她的眼睛,“才多大的孩子,不能看强光,闭着眼睛!” 温柔叮咛的声音,那是独属于母亲的温柔,明昧很开心,接着,温柔的手掌抚过明昧的额头,“这红莲太招眼了,娘与你封印了,待你长大了,修行够了再解开。” 接着,明昧便感觉一股热流涌进她的身体,她再也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却是面临着要葬身火海,得亏了她运气好,被美人师傅给救了!新的世界也算是全然颠覆了她的三观,元婴这个词,哪怕她再孤陋寡闻也知道那是与她之前平凡的一生截然不同的。 不过,这会儿明昧很饿,真心的饿,饿得,无耻地哭了。 “好好的怎么哭了?”明昧这一哭,老头正准备问妙戈此去赤焰火海有何所得,那就顾不上了。 妙戈虽然是个元婴修士,但养孩子还是第一回,“我自救她以来,她从未哭过。” “哪里来的孩子?”明昧哭喊以告诉妙戈她饿了,不确定妙戈能不能听懂,但是,除了哭她还能怎么样? 此时一对夫妇出现,妙戈站了起来唤道:“阿爹,阿娘!” “戈儿,你从哪里抱回来的孩子?”明昧哭得上气不接上气的,顾不上新来的是什么人,她饿,是真的好饿。 “师兄,师姐,这孩子不是妙戈的,是她救回来的。妙戈刚给她取了一个名字,明昧,这孩子莫不是不喜欢这名字,所以才会哭得这般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头在一旁插嘴说了一句。 妙戈一张脸严肃的道:“不是。” 端是的肯定,老头嘟了嘟嘴,“要不然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我来瞧瞧。”轻柔的女声传来,明昧被另外的人抱在了怀里,妙戈道:“阿娘快瞧瞧她怎么了?” “怎么了?饿了。妙戈,你自救了这孩子之后就没给她吃过东西?”明昧睁着冒泪花的眼睛看了看,又是一个大美人,明昧看得都忘记饿了。 “没有。”妙戈如实地回答,美妇人道:“我们都是早已避谷之人,但这孩子不是。我看看有什么能给她吃的。” 说着翻了自己的储物袋,法器法衣倒是不少,适合孩子吃的,美妇人拿出了一个果子,妙戈一看道:“苦果?” “好像,能让孩子吃的就只有这个了。先就将着让她吃着不哭,一会儿再让人去弄些孩子能吃的。” 说着就将果子弄开了,明昧还没反应过来,苦果,那是什么东西? 等嘴里被塞了果水后,明昧终于是知道苦果是什么东西了!这苦得,谁说婴儿没有味觉,她发誓,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那么苦的东西! 可是,那么饿,她能不吃吗? 明昧忍着满嘴的苦味把那苦果吃完了,她以为,重新投了胎,上辈子的霉运该是完了,万万没想到,新的人生便已如此跌宕起伏,倒霉的体质,如影随形…… 2.002章测灵根 怀着新的意识,明昧跌跌荡荡地终于长到了五岁,这五年来,明昧是真心想证明自己没那么倒霉,然而事与愿违。 从被美人师傅带回了上善派,有了美人师祖母指导,美人师傅很快地上手照看她,当师傅的,都会想把好东西给自家的徒弟,尤其是像明昧这样乖的孩子。 虽然明昧还小,妙戈却已经把上善派的奇珍异果都给明昧收集了来,变着花样的让明昧换着吃。 据说,当初的妙戈也是这么过来了。上善派的孩子,都是那么长大的,结果一个个都长得极好,偏偏明昧是个异数。吃着那些奇珍异果,明昧是直接高烧不退,差点把小命给搭上了。 “这倒霉的孩子,你是吃着灵果长大的,你师兄弟们也是吃着灵果长大的,都没事,她怎么烧成这样了?”明昧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自家师祖母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句。 明昧想哭,她也不想,但这倒霉的,她改不了。 因着吃灵果引起高烧不退,难得妙戈有心收徒,当爹当娘的也只能对明昧也费点心了。 使人往山下找一个农妇,专门给明昧做吃的,总算,没再闹出大乌龙来。 比起差点把小命搭上,之后走路无缘无故的摔上一跤,喝水能吃到虫,睡个觉还能被人砸了屋顶诸多此类的事,明昧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长到了五岁,终于,要迎来她可以修炼的时候了。 修真无岁月,妙戈已经是元婴期的大能,区区的五年对于明昧而言是心惊肉跳的,于妙戈而言,不过稍纵即逝的光阴。 明昧觉得,自己带着记忆过这倒霉的日子,完全就是受虐。人因为无知而无畏,而作为一个小朋友,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朋友,对于这个人能在天上飞,明明还在远方的人瞬间出现在你的面前的世界,从一开始的惊奇,随着睡个觉都能让人把屋顶给砸了的人,明昧迫切的想要能够自保。 人生难得活一场,都活了两辈子了,明昧当然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的。 想要在这修真界活下去,自然就是修炼,五岁就可以测灵根,明昧只不断地祈祷自己怎么着都要有灵根。 “不用担心,就算你没有灵根,为师也会给你塑灵丹,一定能让你修炼的。”亲眼见着明昧磕磕绊绊地长到现在,这么乖巧的弟子,妙戈极是喜欢,伸手摸了摸明昧的小脸如是安慰。 本来还有点担心的明昧听着这话,朝着妙戈点了点头。 “妙戈真人。”妙戈牵着明昧走入上善派的大殿,一路走来,所有弟子皆与妙戈打招呼。那不敢亵渎的模样,叫明昧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 上善派,未形界的第一修真门派,入眼的所有弟子,包括明昧身上都穿着蓝白的衣裳,衣裳上纹着的是蓝色水纹,正是上善派的标记。 上善若水,上善派讲究的是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不争是争,水利万物,亦纳万物。 而妙戈更是作为上善派掌门唯一的女儿,冰灵根弟子,天资聪慧,不到百岁已为元婴真人,于未形界中素有威名,上善派的弟子对其更是崇拜。 当然,妙戈的容貌在未形界也是出了名的,求娶她的人络绎不绝,可惜或许是因为冰灵根,妙戈为人冷清,清心寡欲,纵然求亲的修真名门子弟再出众,她却一个都瞧不上,只一心修炼,望证大道而早日飞升。 “妙戈来了。哎,小昧啊,来来来,测一测瞧一瞧你到底是有灵根还是没灵根。”进了大殿,一个又一个年龄参差不齐的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的走到中间的一个珠子上。那是测灵珠,测人之灵根。将双手放到珠子上,珠子便会发出光来,颜色越是单一越好。 如今这未形界,以单一灵根最是难得,其次是双灵根,再是三灵根,四灵根,最差的却是五灵根。当然,如果手放到珠子上,珠子没有反应,却是没有灵根之人,没有灵根,自是无法修炼的。 明昧一下子就辨出了叫唤她的人是谁,上善派的老顽童,大名鼎鼎的湛渊真人!上善派掌门师弟,妙戈的师叔,也是她被妙戈救回来就碰到了上善派的那位不修边幅的人。 五年过去了,湛渊真人还是那副邋遢的模样,然而明昧还是恭敬地与之作一揖,“见过师叔公。” 湛渊大笑着上前去一把抄起明昧,“小昧还认得我,不错不错。来,来,来,师叔公带你测测灵根,虽说你这孩子够倒霉,不过不用怕,哪怕你没有灵根,你师傅也早说了,一定给你弄颗塑灵丹回来,没有也给你造出来。所以,放心大胆的测吧。” 真是够捅心的,明昧忍住嘴角抽抽,湛渊才不管明昧怎么的,直把明昧的双手放到了珠子上,一瞬间珠子迸发出了五颜六色,最后,定格成了五色。 “哎,不错,不用你师傅想办法给你弄塑灵丹了。五灵根,虽然是最差的,总算是能修炼了。”湛渊看完了如此感慨一句,明昧又何尝不是大松了一口气,倒霉成她这样,她也生怕自己没有灵根。 “五灵根。妙戈,你是冰灵根,这些新进的弟子里就有与你同样冰灵根的,就是她,你瞧着若觉得不错便就收了。五灵根,做外门弟子还差不多。”明昧松一口气之际,一旁的一个长发披散的真人皱着眉头地说,显然极是瞧不上明昧。 明昧…… “不必,我这弟子甚好,正合我意。”妙戈连看都不看那所谓的与她同是冰灵根的弟子一眼,伸手与明昧道:“走,为师教你如何引气入体。” “妙戈,我也是为了你好。如今未形界灵气匮乏,非是上古之时,以五行灵根方可得证大道,你本就是单灵根之人,当知养一灵根和养五灵根的差距在哪儿。你是后辈中数一数二的弟子,不到百岁已为元婴修士,天下欲修真之弟子都想拜入你的门下,成为你的弟子。而她,不说她的运数,便是这五行灵根也无资格拜入你的门下,你为何执着于她?”那人确实是一番好意想让妙戈换另一个弟子。 五灵根,着实没有资格成为上善派后一辈的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弟子妙戈的入室弟子。 妙戈道:“不为什么,她既是我弟子,一日是,终生亦是。修真欲证大道不易,单灵根也罢,五灵根也好,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只要她心性坚定,不为外物所迷,我便教她如何走上修真的路,无论来日她能不能成。” 听着妙戈所言,明昧心中暗下决定,她一定,一定给自家师傅争口气。绝不坠了她师傅在上善派同辈弟子中的名声。 “好了同尘,妙戈收弟子是她的事,你不也说了,上古时能得大道者皆是五灵根的人,我看那孩子目光清澄,听你们争执也不见慌乱,是个稳重的孩子,有妙戈细心教导,将来也一定如妙戈一般,成为我们上善派的好弟子。”长发披散的弟子一旁是一位额心有着一粒朱砂痣的美郎君。 温文如玉的郎君,轻声地劝着那位同尘真人。 同尘看了妙戈一眼,“不勤,我们都是当长辈的,自都希望晚辈好,妙戈资质出众,就该收资质出众的人为徒,将来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不上明昧的五灵根。 妙戈不悦地煞起了眉头,“同尘真人身为上善派的丹堂堂主,难道就那么看不上五灵根的弟子?认定了五灵根的人就一定没出息了?” “妙戈。”一道声音传来,众人都寻声看了去,来人身着蓝白水纹服,头戴玉冠,手中执着蓝白水纹的剑,众人皆见礼,“掌门!” 来人正是上善派的掌门希声真人,妙戈的父亲。 明昧也赶紧与希声真人见礼。 湛渊上前一步问道:“师兄出关了?” 希声的的性情和妙戈颇是大同小异,听到湛渊问话点了点头,“上善派门规规定,结丹之后即可开山建府收弟子,所收之徒,任凭各人所喜。” 门规确实如此规定,希声看向了同尘真人,同尘真人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 “同尘焦虑了。”与希声告罪。 希声摇了摇头,“修真之人,本就与天相争,争赢了可证大道,争不赢寿元尽而亡。单灵根也罢,五灵根也好,皆可修炼,谁能走到最后,却不是由灵根可定。” 并没有指责同尘,只是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同尘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 希声走到了明昧的面前,“修真修心,我观你心性坚韧,此后迈入了修真之路,无论遇到多少挫折,望尔一往无前。” “明昧谨记师公教诲。”明昧是真听进去了,也打算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去吧!”希声伸手揉了揉明昧的头,虽则妙戈将明昧带回来后不久他便闭关了,但明昧是他闺女要收作徒弟的人,自家的闺女自家清楚,能让她坚持收为弟子的人,必有过人之处。 妙戈领着明昧与希声真人作一揖,又与另一旁的人都作一揖,方才踏出了大殿。 明昧叫妙戈牵着手,不时地偷瞄了妙戈一眼,妙戈是什么人,元婴真人了,明昧那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妙戈早就发现了。 带着明昧回到了她所在的道场,拉着明昧的手蹲下道:“想跟为师说什么?” “师傅,我会好好修炼的,不会让师傅丢脸。”明昧勾着妙戈的手如是说。 妙戈道:“修真是为证大道,不是为为师,这样将来你才能走得更远。旁人的闲言碎语不必理会,你要记住,修道即是修心,心不正,道则不正,道基稳,你才能走到最后以证大道。” 修道修心,明昧并没有全然领会,但还是记下这话了。 “来,为师教你引气入体。”妙戈教完了徒弟,决定继续,明昧兴奋地眼睛直发亮,终于是可以修炼了,实在是太好了,从此,她要走上光明大道了! 高兴得太快,伴之而来的……明昧深悔,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倒霉的体和呢? 3.003章灵气被吸光了? 妙戈已为元婴修士,金丹即可开山辟府,她的洞府选在上善派主峰相隔甚远的一处灵气并不算十分充足的小山。当然,这甚远是是对明昧而言,对于妙戈或是其他上善派的真人而言,千里皆不过转瞬即到,算不上什么远。 各山各真人皆设有禁制,妙戈自己设下的禁制,自然是能够自由出入的。 她还给了明昧一块玉牌了,有了这个玉牌,明昧也可以在山中自由出入。 “便在此处。”妙戈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将明昧放了下来,“坐好!” 明昧一听立刻盘膝坐下,抬起头看向妙戈,妙戈运气,明昧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冰灵根的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瞧好了。”妙戈朝着明昧说了一句,明昧睁大了眼睛,只看到五颜五色的东西往妙戈的身边涌来,但是又都停在了妙戈的周围,并没有进入妙戈的身体。 妙戈见明昧看得认真,便为明昧细细地讲解,“这些就是灵气,每一种颜色代表了一种灵气,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对应的五灵根,金为金色,木为绿色,水是蓝色,火是红色,土是黄色。” “为什么没有师傅的冰灵根?”明昧问起修真的常识来,五行对应五灵根,那还冰灵根和雷灵根? “冰灵根、雷灵根、风灵根,皆是变异灵根。”妙戈风轻云淡地回答明昧,明昧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既然是变异的灵根,定然是十分稀有的。 妙戈又说了一句,“天下修真门派中,上善派除了我,只有一个雷灵根,至于其他各派,各只有一个雷灵根,风灵根。” 果然很稀缺,明昧点了点头,依然眼睛不眨地盯着妙戈面前那些五颜六色的灵气,妙戈说的一番话本是要安慰小徒弟的,毕竟刚刚明昧被嫌弃了一通。 不过,她好像小看了小徒弟,明昧并没有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这让妙戈很满意。 “引气入体,便是将属于你自己的灵根的灵气引入体内,化为己有。”妙戈见明昧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便继续为明昧讲解。 不仅讲,更是以身示范,蓝色的灵气随着妙戈操作,一点一点的进入了妙戈的体内,至于其他与妙戈的灵气属性并相符的灵气,慢慢的从妙戈身边散去。 亲眼见到所谓的引气入体,明昧看得眼睛都不眨,不仅是因为漂亮,更因那神奇。 灵气进入体内,那会是怎么奇妙的感觉? “瞧明白了?”妙戈示范完了,侧头问了明昧,明昧点头,但却想到了一个问题,“师傅,你是怎么让灵气往你身边跑来的?” 引气入体,入体是最后的步骤,首先引呢?该怎么引? 妙戈道:“引气入体,要引,你得要让灵气感觉到你跟它们是一样的。吸气,放松,让你自己可以感受到他们。” 明昧听着这那玄妙的话,注意力更在妙戈说的让灵气感觉到你跟它们一样,是它们的同伴,那么它们就会心甘情愿的来到你的面前,进入你的身体。 “师傅当初引气入体用了多久?”明昧本来是要感受的,想起了一个问题抬头看着妙戈追问。 “半个时辰。”妙戈如实回答。 好一记重击,明昧看了妙戈道:“师傅,我一定没有你快。” “无妨。”妙戈并不觉得自己当初引气入体这般快,也要求明昧如此。 明昧听着高兴的笑了,虽然美人师傅很是厉害,但是对她并不苛刻,实在是太好了。 妙戈道:“你试试,为师看着你。” 这是要守着明昧的节奏,明昧点点头,想着刚刚看到妙戈让她见到的画面,灵气,灵气,让它们感受到你跟它们是一样的,那要怎么让他们感受到这种一样。 明昧闭着眼睛,让自己全然的放松下来,放松放松着,直接睡了过去,妙戈…… 刚要动手将明昧抱起来,却感觉到一股灵气波动,妙戈的动作一僵,刚刚那叫她驱散的五颜六色的灵气正向明昧的身上慢慢地拢聚,妙戈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看向明昧,于睡梦中引气入体,除她这徒弟也没有别的人了。 妙戈收回了动作,看着五颜六色的灵气开始往明昧的身上涌入,这时,她腰间的玉牌动了动,希声的声音传来,“妙戈,来为父处一趟。” “是!”妙戈知晓希声的,若无事不会让她过去。她这才答应,玉牌就归于了平静,妙戈看了看明珠,于她身侧再设了一个禁制。 此处是她的洞府,除了她们师徒也就几个打杂的弟子,没有她的传唤,弟子们是不敢往她的院子附近来的,明昧既然已经开始引气入体了,她设好了禁制,想必也无人能惊扰了她,她且去去就回。 如此思虑,妙戈便往希声的洞府去。 睡梦中的明昧,想像着自己就水,水纳万物,水化万物,接着便只觉得一道暖暖的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冬日里的太阳,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但是,怎么会突然那么难受,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都被人吸光了一般,明昧睁开了眼睛,只见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出现在她面前,那手抵在明昧的身上,巨大的吸力似是透过他的手在吸引明昧身上的东西,明昧只觉得全身的东西都要叫人抽干了。 根本来不及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昧只想赶紧的把这人的手给踢开,离得这小子远远的。 想,明昧扛着全身都在抽痛,一脚踢到向男孩的胸口,这一踢似是一下子将男孩给踢醒了一般,但是,同时也把男孩给踢得吐了血,直接晕死了过去,明昧…… 明明她是受害人,为什么感觉瞬间倒转了。 “君离啊,你也是冰灵根,要赶紧的引气入体。妙戈当年用了半个时辰就能引气入体,你一定要比她更快。明昧!”同样是蓝白水纹衣裳打扮的人,额间一点红,明昧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 “守溪真人。”明昧唤了一声,守溪真人看着明昧,“你,这事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明昧是真的不知道,她这会儿五脏六腑都痛得厉害。守溪赶紧的上去查看刚收的徒弟,这灵气暴涨致使经脉有损是怎么回事? 再看明昧那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守溪立刻的上去查看,一看,得,灵气被吸光了?结合自家徒弟的情形,守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道冰泠的气息涌来,守溪即知是谁来了,妙戈! 妙戈回来没看到禁制内的明昧,心知是出了事,一查探便立刻赶了过来。 “守溪堂主。”守溪乃是上善派的阵堂堂主,为人和善,但见此情形,妙戈问道:“不知守溪堂主为何在我洞府之外?” 被问的守溪道:“小弟为冰灵根,方才学着引气入体,上善派中,要说与他同为冰灵根的只有妙戈,我便想让他临近些妙戈你,好引气入体。刚刚,我去取东西,回来就看到他们这般。” 指着被明昧给踢倒在地,还流着血的小徒,守溪看着明昧也是服了? 妙戈上前与明昧查看,这灵气被吸光,经脉有损是什么情况?再一眼扫了昏迷不醒的君离,见他身上暴动的灵气,显然是吸收了过多的灵气所致。 一个失,一个超多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守溪道:“妙戈,待君离醒来之后,我再带他与明昧赔罪。” “不必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君离吸光了明昧身上的灵气是真,虽然君离也受了伤,然而损害最大的只能是明昧,故而守溪才说要带君离与明昧赔罪。 然而妙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此事真要细究起来也怪不到人家君离。引气入体时,虽然是有些危险,初初引气入体,控制不住吸纳旁人的灵气为己用,那不是谁都可以,也不是谁都能遇上。 偏偏明昧就是碰上了!想到她临走时设下的禁制,那只能阻止别人进去,却拦不住明昧出来。明昧能跑出了禁制,送上来叫君离吸尽了身上刚引入的灵气,也是没谁了。 妙戈抱起明昧,再次对明昧的倒霉有了新的认识。 “告辞了。”妙戈并无怪罪之意,引气入体的人,本来就没办法完全地控制吸什么灵气,不吸什么灵气,君离虽然看着占了大便宜,体内暴涨的灵气,也得好好地疏离,君离即是冰灵根,明昧可是五灵根。 五灵根的灵气想全为冰灵根所得,须费一番心思。 不过,若是皆纳为己用的,此子修为必然大进。 说罢,妙戈已经不见,守溪知妙戈的性子,而且君离如今的情况并不算好,也顾不上追上去,赶紧的抱着自家的弟子离开。 而妙戈带着明昧回到了山上,把明昧放下,“痛?” 明昧点了点头,真痛,她就是给痛醒的。 “守溪真人的弟子,往后离得他远点。隔着禁制都能把你吸出去,既因你,也因此子强悍。”妙戈与明昧一番叮嘱,明昧听着嘴角抽抽地点了点头。 “另外,半年内不要引气入体。”妙戈再与明昧丢下这句。 “为什么?”半年内不能引气入体,对于迫切想要自保的明昧来说,她不愿意啊! “初次引气入体本是关键,而你入体的灵气尽被吸及,伤及经脉,得要好好调养,否则将来恐生隐患。你要听话,不许胡来。”妙戈严肃地跟明昧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明昧听着都傻了,被吸了灵气,竟然还会可能生隐患的? “修真之路,想要走得长远,基础一定要打好,故而你要记住,半年之内,除非为师发话,否则你不得引气入体,以留后患。”见明昧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妙戈再次叮嘱。 为了长远的修真这路,明昧哪敢不当回事,乖乖地应道:“是,师傅!” 初次修真引气入体便受阻,这运气也没谁了,明昧觉得自己的修真人生,还不定得多跌宕起伏…… 4.004章怡然自得 不能修炼,那也不能继续地虚度光阴了。 明昧与妙戈大眼瞪小眼了两天后,表示想跟妙戈多了解修真界的事。 “既有学习之心,为师送你去上课如何?”像是被明昧提醒了一般,妙戈这般地问了明昧,明昧还没反应过来,送她去上课,去哪里上课? 妙戈没有跟明昧多解释,反倒是直接带了人去。 敢情上善派确实有专门给初初踏入修真界,对初入修真者传道授业之处。是为上善派的讲堂! 由妙戈亲自送来,讲堂的负责人是一位筑基后期的老人,看着似是寿远将近的模样,妙戈虽是元婴修士,见着此人颇是恭敬地唤了一声先生。 “不敢不敢,妙戈真人。”老人很是慈和,面对妙戈那般恭敬的模样微微一笑。 “听闻妙戈真人也收徒了,这便是妙戈真人的徒弟?”打量地看了明昧一眼,并无恶意,妙戈点了点头,“明昧,见过自宾先生。” 这位寿远将近的老人,名为自宾。明昧甚是恭敬地见礼,“见过自宾先生。” “我观妙戈真人的弟子似是有伤?”临金丹不过一步之遥,对于旁的人不算什么,但对明昧这样连修真的门都没入的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明昧的状况。 妙戈倒是也不瞒着,“出了些小状况,短时间内小徒不便引气入体。上善派规矩,初入修真者,可入讲堂学习,知修炼之事。幼时妙戈多赖先生教导,如今小徒即将迈入修真界,当知修真之不易,道心稳固,更是不易。” 自宾轻轻地笑了,点点头道:“不错,知修真之事,条条大道,皆可通。道心稳固,才能走到更远。如此,此子交予我。” 妙戈客客气气地道:“有劳先生。” 很是放心地把明昧交到了自宾的手里,翩然而去,连叮嘱都不叮嘱明昧一声,对明昧还真是够放心的。 “明昧,明道若昧,好名字。”自宾与明昧夸赞了一句。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先生的名字亦是极好。”明昧这一句念来,自宾道:“看来妙戈真人已经教你读书识字了。” 读书识字妙戈早就教了,但这一句却不是妙戈所教,明昧含糊地应着。自宾道:“既已读书识字,想必在讲堂,你一定可以适应得很好。” 说话间,讲堂已经到了,一入门,明昧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小的比与她差不多,大的有十一二岁的,自宾与明昧解释道:“三年一回上善派招收弟子,这一次你碰上了,这里的弟子,多数都是刚入上善派的。” 明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自宾道:“于讲堂之内,不分内门与外门弟子,入讲堂者,都是来求解的,故而一视同仁,你既年幼,便在前面坐下。专心听课。” 既是告诫,也是提醒明昧不可因妙戈身份而骄纵,欺负外门的弟子。 “先生放心。”明昧又不是真孩子,故而会持宠而骄。她是来学东西的,又不是来攀比的。 听话地坐到了前排,明昧正襟而坐着,可是,她才刚坐下,她那旁边的小男孩已经站了起来,“先生,我不要跟她坐在一起。” 刚坐下就被嫌弃的明昧抬头看了小男孩,自宾问道:“为何?” “她很倒霉的,每次她在都会出事,睡觉被人砸了屋顶的,整个上善派也只有她了。”直接被人翻了黑历史,明昧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偏偏,只能认了。 “我娘说,整个上善派的跟谁在一起都行,只有妙戈真人收的弟子,她不行!”小男孩显然也是上善派哪个修二代,对明昧很是熟悉,指着明昧把他娘叮嘱的话吐露,摆明了生怕跟明昧呆在一块,自己也跟着一块倒霉了。 自宾皱着眉头正在训斥一声,明昧却先一步地站了起来,“先生,明昧确实挺倒霉的,所以,请先生安排明昧自坐一处。” 虽然明昧知道她这倒霉不会传染,但她也早就习惯了旁人见她退避三舍的模样,她来上课是为了补充知识,也不想后面再生别的事。 观明昧的神情并无半分的戾气,对于旁人的不喜亦是十分的平和,自宾本来要训斥小男孩的话便收了回去,“好,如此,你坐到这边。” 自宾将明昧安排在了最角落中,由她自己坐一个位置,明昧自在地坐于一旁。 自宾见明昧正襟而坐,便开始讲起课来,“修真之始,源于上古,上古大能者,皆以五灵根者为得证大道者,所谓五灵根,对应五行,是为金、木、水、火、土……” 虽然因为小男孩挑起了明昧那倒霉的体质,讲堂里的人全都对明昧避恐不及,但是自宾先生很是会讲课,修真史,未形界的修真门派,各家门派的历史,各家门派的徽记,服饰,长处,自宾先生如数家珍的道来。 如此明昧才知道,这一个修真界是有多大,门派,强大的宗族又有多少。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明昧将会在此迎来新的人生,一个截然不同,却又更加宽广的人生。 怀着这个念头,明昧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自宾由浅入深的讲解,回去之后会将自宾先生与她说过的内容与妙戈复述一次,让妙戈可以结合自己所到之处,见过的一切给明昧讲解。 “自宾先生熟知未形界的各处,修真门派,家族,绝技,是为上善派无所不知的先生,因而才会担任讲堂的先生,专为上善派的弟子讲解修真之事。”妙戈见明昧听课听得十分欢喜,倒是一改先时的沉稳,显得活泼了,暗想果然该让明昧去跟同龄的孩子玩。 岂不知,明昧去了讲堂的第一天就叫人嫌弃了,如今讲堂里成群结伴的人多了去,只有她,形单影只。就因为讲堂里不知谁将她被妙戈带回上善派后发生的倒霉事都传扬了出去。 既是有心人有意为之,明昧也不想结交什么朋友了,反正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比如专心的上课,专心的记下自宾先生说的话,她也照样很开心。 但这些事,明昧是不会跟妙戈讲的,既不觉得有什么可说的,也觉得哪怕说了,妙戈也定能明白她习惯一个人的心情,妙戈不也是独来独往的。 “师傅,自宾先生提到阵法、符箓、炼器、炼丹,明昧想看看相关的书。反正眼下我又不能修炼,单只听自宾先生讲课,空余的时间太多了,明昧想要多学点东西。”明昧把自己想要继续努力多学点东西的心思与妙戈提来。 不管是阵法还是符箓、炼器、炼丹,都是要先学了理论知识,然后才能深入学习的,明昧觉得,懂得的东西多一点,保命的机会也就更多一点。 妙戈一听问道:“你都想学?” “想。”明昧肯定地回答告诉妙戈,妙戈有些为难地蹙了眉头,明昧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不可以吗?” 妙戈摇了摇头,“平日我只一心修炼,于这些皆不精通。” 明昧看向妙戈,妙戈也同样看着明昧,师徒俩以眼神无声地交流着,当师傅的不会,自然就教不了徒弟,但是徒弟要学,那要怎么办? “炼丹之法,你师祖母倒是能教你,炼器,去器堂请教亦可,但阵法符箓……”想着后面这两个人跟她的关系,妙戈皱着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没有相关的书吗?“明昧觉得妙戈想得太单一的,难道除了让人教授,看书不行? “有!”被明昧一提醒,妙戈惊醒,开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出了一块蓝水纹的玉牌来,明昧还注意到玉牌上面刻着妙戈的名字,这是妙戈的身份玉牌。 妙戈道:“上善派藏书丰富,想要什么书都应有尽有。区区的阵法符箓的书,必然也数之不尽。来,为师带你去书楼。” 一听到书楼两个字,明昧的眼睛已经直发亮了。上善派的书楼自宾先生也赞夸过,直道天下修真门派,无不羡慕上善派藏书之丰厚,那是上善派自开创祖师以来,至今为止,历各代掌门,弟子皆一心收集天下藏书而方有今日,上善派的藏书,那是上善派最大的宝藏。 “师傅,自宾先生如此熟知天下修真之事,性情又十分温和,为何止于筑基期而不前了?”妙戈迫着明昧,打算走着往书楼去,明昧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妙戈平静地与明戈解释,“原本的自宾先生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真大能了,他是因为上善派才跌落了境界。” 明昧一听更好奇了,“是因为什么?” 妙戈道:“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往后不要问。这是上善派的秘事。但自宾先生是上善派的大恩人,你要对他恭敬有加。” 恭敬是必须的,那样一个知晓天下事的人,明昧岂有不敬之理。 “师傅,自宾先生还有多少寿元?” 修真之人,筑基可活两百岁,结丹可活四百岁,元婴期可活六百岁,化神可活八百岁,合体一千六百岁,大乘、渡劫、真仙皆以八百而增,唯成道祖,方可与天地同寿。 自宾原已突破了元婴期,哪怕修为倒跌,那也有六百岁可活,但是明昧注意到自宾先生在讲课时流露出的疲惫,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并不是什么好光头。 “没有多少了。”提到此事,妙戈便趁机与明昧道:“修真无岁月,人之生老病死,原是自然,修真之人逆天改命不成,而归于尘土,死灭消散,不必伤心。” 明昧道:“伤心不该吗?” “心有所伤,道有所阻,于修士并无益。你,莫要学那世人一般。”妙戈这般地说。 “可是,修真修炼,修的正是心,伤心难过,高兴开怀,难道就不是一种修炼了?”明昧把自己对于修行的看法说来,妙戈一顿…… 5.005章妙戈突破 明昧说完看了妙戈一眼,妙戈似乎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生气,反而还失神了。 “师傅!”明昧朝妙戈唤了一声,妙戈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无妨。” 得到了鼓励,明昧再接再厉,“师傅不是也说修真即是修心,即是修心,若是什么都不曾经历过又不为所动的心,果真就是修心了?” “人从出生有父母,这是生来的亲情;长大之后,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朋友,敌人,那都是一种修炼;还有爱情……”明昧沉吟了,爱情这方面她没有经历过,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妙戈站住了,“修行,应该入而修,而非从一开始就断情绝爱。” 明昧点点头,正是这个意思,正是这个意思。 然后,明昧只看到一股灵气往妙戈的身上涌来,明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被那灵气给吹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满嘴都是草,明昧…… “怎么回事?”妙戈站定,灵气像疯了一样的往她身上钻,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引起上善派那些真人的注意,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数人站在了妙戈的身旁,一看妙戈站住的吸收灵气的模样,一人僵硬地道:“妙戈这是突破了?” “妙戈晋元婴才多久?这又突破了?”这么一个问题好多人都想问,但是问出来,又都不说话了。 希声赶来时,连忙迅速给妙戈布下了阵法,“都散去吧,妙戈突破,我为其护法。” “是!”希声一来,一群看热闹的人既已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虽然对于妙戈竟然又突破了而有一丝丝的妒忌,但这于上善派而言实乃喜事。 人尽散去,希声也就注意到了草堆里的明昧,一甩袖将明昧给卷了起来,明昧嘴里含着一口草,尚未来得及吐出去,这会儿赶紧的吐了,唤了一声师公。 希声点了点头,似是未见明昧的狼狈一般,“你师傅突破,你且去寻你师祖母。” 师祖母,便是希声的道侣,妙戈的母亲,绵存真人。 明昧想应下的,但是……“师公,我,我还未引气入体。” 尚未引气入体,要是靠她两条小短腿走到希声跟绵存的洞府,怕是要废了。 希声看了明昧一眼,也才想起这一点,取出一张符箓往明昧的身上一贴,默念了咒语,明昧便消失了,再睁眼,明昧已经叫一人抱在了怀里,正是妙戈的母亲,绵存真人。 “小明昧,你师傅因何突破了?”绵存抱住明昧,把人放到了椅子上,笑着询问。 与妙戈和希声的冷清不同,绵存真人是个温柔的人,或许因为她是水木双灵根,天生就是一个温柔的人,明昧坐着,“我跟师傅说了一些话,然后师傅就突然灵气暴涨,突破了。” 绵存给明昧拿了一颗灵果来,“什么话,与师祖母也说说。没准师祖母听了也会突破了。” 拿着灵果的动作一顿,明昧看向绵存,绵存点点头道:“没准会如此。快与师祖母说说。” 虽然是调戏人的话,明昧还是把刚刚对妙戈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 绵存听完了,伸手摸过明昧的头,“说得对,不入焉破,你师傅从小一心修炼,对人□□故素来不管不闻,能坚持收你为徒也算是一桩奇事,如今看来,倒是甚好。” 这是夸她,夸她了?明昧与绵存眨着眼睛无声地询问,绵存道:“快吃灵果吧,不饿吗?” 不说还不觉得,明昧拿着那灵果一口咬了下去,感觉有些不对劲,明昧赶紧松口一看,那一动一动的是什么东西? “咦,又吃到虫了?”绵存一看吐道,明昧已经不想说话了。 绵存却已经习以为常的道:“无妨,无妨,不就是吃到虫嘛,又不是第一次,不是说你都已经习惯了?你这运数,我活了几百年也就见过你一个。” 说着又拿出了另一颗灵果,明昧很是干脆地接过,再次一口咬下去。虫子嘛,又不是没吃过,蛋白质挺多的,吃了也很是补身,不怕! “运数差又何妨,你这心性才是最难得的。”绵存见明昧没有半分不高兴都的拿起另一个灵果吃了起来,笑得夸赞了明昧。 对于一个已经倒霉习惯的人,虽然在刚迎接新一生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了,然而这五年下来,她已经绝望,绝望得便接受了,总归,再倒霉也死不了,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坎是她过不去的。 妙戈顿悟突破,非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因突破得突然当爹的希声去给她护法了。本来要跟妙戈去上善派的书楼,如今去不成了,明昧还记得绵存是会炼丹的人,果断的表示想学。 绵存一听明昧有如此好学之心,露出了一抹笑容,“想学那便教你,反正你如今修炼不得,修真人生漫漫,炼丹之法于旁人而言虽非正道,但这天下的人又谁不需灵丹。若是炼丹能炼到丹堂的同尘真人那样,以一丹而引得天下人趋之若鹜,那比一个合体期的真人都要厉害。” 对此,明昧深以为然,打架的时候受了伤,有一颗好的灵丹服下,那就等于救了一条命,丹药,符箓,兵器,这些虽然都是外力,内外兼修,难道不是比只修一样要好? “来,先教你炼丹的窍门,再有我的一些心得。”绵存说着,一手指在明昧的脑门,除了炼丹入门之法,更是把这些年她自己炼丹所得之心得一股脑的全都给了明昧。 对啊,修真的人最大的作弊器,就是像绵存一样把所有的知识都刻进明昧的脑子里,让明昧用最快的速度接收了炼丹的知识。 明昧只觉得满脑子都是知识,闭着眼睛直接放空,只想要将这些知识都理个清楚,绵存本来就是存了试探之意,虽然她的心得跟知识是要给明昧的,如此一股脑的全给了出去,何尝不是试探明昧的接收能力,一看明昧虽然脑门冒着冷汗,却还撑得住了,绵存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这孩子,除了运气差了点,无论是心性还是脾气,绵存都是极喜欢的。 不过,或许就是她这运气,把她的心性磨成了如今这般?绵存瞧着明昧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妙戈这一突破就整整一个月,待她来接明昧时,明昧一下子就注意到妙戈的变化,好像,身上的冷气消散了许多。 “明昧!”妙戈唤了一声,绵存听着动静也走了出来,“我儿突破成功了?” “阿娘!”妙戈朝着绵存露出了一个笑容,直把绵存给惊得不轻,“我儿莫不是变了性了?” 要知道从妙戈十岁后就再未叫唤过她阿娘,而是冷冰冰的唤母亲,绵存一度的抱怨妙戈唤得如此的生疏,再听到这一唤,还有妙戈的笑容,绵存是真的惊到了。 妙戈对此有些赧然,“明昧点破了孩儿多年来修为无寸进的原因。孩儿以往只以为一心修炼便可,却忘了修道修心,于元婴之后,再不是一意的增进修为便可突破。” 绵存听着点了点头,“正是。人历七情六欲,尝过世间之苦,而从苦中站起来,道心会更坚定。” 妙戈对此十分的同意,绵存又问道:“你父亲呢?” “这一月阿爹为我护法,如今我既已成功晋界,阿爹便去处置门派事务。”妙戈与与绵存解释,绵存听着一叹道:“什么时候才能选出下一任的掌门,叫他可以轻松些。” 妙戈对此不回应,绵存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就你这样,想要你当掌门,上善派怕是要废了。” 这下妙戈就更不吭声了,明昧直点头表示绵存说得一点都没错。 察觉明昧的动作,妙戈一眼扫了过去,“如此,便让阿爹培养明昧吧。” 绵存一听上下打量了明昧,“若说心性确实不错,但她这运数……” “对啊,对啊,我这么倒霉,怎么能当师公的接班人,你都没看到那些人看到我就跑,生怕我倒霉传染了他们的样子。”刚被妙戈提名明昧一顿,再听绵存的话明昧是十分认同,一个倒霉成她这样的人也能当天下第一修真门派的掌门,谁能肯。 妙戈注意在力在明昧说的那一句,“什么人看了你就跑?你不说在讲堂挺好的?” “是挺好的。”明昧倒不是有意要瞒着妙戈,但这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也干脆地道:“我去讲堂是跟自宾先生学修真界事,知修真界的门派的,又不是去玩的。自宾先生课上得好,我也学得挺好,那不是挺好?” 听起来是那么个理,妙戈道:“可是,他们看了你就跑?” “师傅当年在讲堂上课的时候有很多的朋友?”明昧那么地问了妙戈,妙戈一顿,很是诚实地摇摇头,她那个时候只一心学习,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叫她给赶走了,哪里来的很多朋友。 明昧道:“虽然师傅那个时候没有朋友是因为师傅不想交朋友,我嘛,是没人愿意跟我交朋友,自然是不能跟师傅比的。但是,朋友嘛,真心相交的才是朋友,因为我倒霉就不想跟我在一块玩,我难道还要上赶着去求着人交朋友?” 6.006章灵兽堂 妙戈听着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自然不是。” 明昧与妙戈道:“师傅,你突破的时候,我跟师祖母学炼丹了。” “只是学些书上的知识,不算是学炼丹了。”绵存补了一句,明昧道:“总要把基础打好了才能进步下一步啊!” 妙戈伸手摸了摸明昧的头,“走,我带你去选灵兽!” 绵存一听顿住了,“明昧还未引气入体,这个时候去选灵兽,不太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的,我当初没有选灵兽,我将自己的名额给我的徒弟,也不算是坏了上善派的规矩。”妙戈一通理由说了下来,绵存无可反驳,一眨眼,哪里还有妙戈跟明昧的人影。 倒是妙戈带着明昧站在了灵兽堂的门口,妙戈站在那里,灵兽堂的弟子伸手拦道:“站住,此处是灵兽堂,来者何人?” “妙戈。”妙戈说着将自己那身份玉牌拿了出来,守门的弟子一看赶紧的让路,“见过妙戈真人!” 十分的恭敬,倒是与从前见到妙戈的那些上善派的弟子一般模样。 “去与奇用真人传句话,妙戈前来选灵兽。”妙戈点了点头,直接道明来意。 “是,妙戈真人请进,我这便去禀告堂主。”弟子一听妙戈是要来选灵兽的,立刻一人引妙戈入内,另一个利落的的前去禀告,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粗犷的汉子走了来,“我说妙戈,你引气入体都多少年了,我一直都在等你来灵兽堂选灵兽,等了你几十年都没来,如今可算是想开了。来,来,来,与你这冰灵根相符的灵兽啊,还真挺少的,赶紧的去挑一个。” 人没到,声倒是先到了,那洪亮的声音听着来,明昧忍不住地捂住耳朵。 “我虽来选灵兽,却不是为我自己选的,是为她。”妙戈指着明昧解释了。 粗犷的汉子本来挺高兴的,听到妙戈的话明显地一愣,他既能成为上善派一堂之主,修为自然是不低的,指着明昧道:“她就是你收的小徒弟?尚未引气入体,如何选灵兽?上善派的规矩,妙戈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把自己的名额给她,难道也不行?”妙戈也无意要坏规矩。 她这因徒弟而突破了,就想送徒弟一份礼物,左思右想的,想着明昧的运气着实是差,她这些日子还得好好养着,如此,不如为她契约一个灵兽,让灵兽来护着她。 灵兽堂的堂主奇用真人听着为难地捉了捉头,“妙戈,你这样说虽然不是坏了规矩,但是你是知道的,上善派灵兽堂只供弟子于门中契一个灵兽,你要是给了你徒弟,往后你就是想在灵兽堂选一个灵兽契约也不成了。” 妙戈意简言洁地道:“不必!” 奇用真人瞧着她那与希声甚是相像的冷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明昧道:“师傅,还是等我引气入体之后再来选灵兽,我不想用了师傅的名额。” 然而妙戈却没有半分犹豫地道:“修为越高的人入灵兽堂选灵兽,能选的灵兽越多,是与不是?” “是!”这事那是整个上善派的弟子都知道的事,奇用真人也糊弄不过去。 “那我如今已经是元婴期,这灵兽堂的灵兽可是任我挑选?”妙戈再接再厉地问。 “不错。但是你这弟子连引气入体都不曾,想要与那高阶的灵兽契约,她能顶得住?”奇用真心只是说一句大实话而已。 明昧跟自宾先生学了这些日子,对修真界的事也算是略知一二了,知晓奇用说的是实话,与灵兽契约,自然是赵高阶的灵兽越好,然而如果修为不够,契约不成而被反契约,那就不是闹着玩了。 一般与灵兽的契约分为主仆契约,同生血契,仆主契约。听看名字便知何意,契约指的是与灵兽的关系,主仆契约便是人是主,兽是仆,这是不限的。而同生血契就是与灵兽契约了平等同生的契约,一但签定了那就是跟灵兽的命绑在一起了,两者是相互的,这样的契约已经很少人用,于人而言却是只有一次的机会。 仆主契约,那就是反过来了,灵兽为主,人为仆,这是最坑的契约,也是因为契约者不够强大,反被灵兽给契了,要是遇上这种情况,那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有我在,没什么顶不住的。”妙戈既然这样说了,奇用也没办法,只能引着妙戈进入,看着精致可爱的明昧,还是忍不住地劝了一句。 “妙戈,我说妙戈啊,你要是真想让你的徒弟契,这样吧,我们去选灵兽蛋,灵兽蛋都是还未孵化的灵兽,其中不泛高阶的灵兽,与其让那些已经生了意识的灵兽有可能反契约了你的徒弟,倒不如干脆的让她选灵兽蛋,这样从一开始就养的灵兽,将来更能与主人心灵相通。”奇用想方设法的都想要劝服妙戈。 明昧也是知道反契约的,而且太高阶的灵兽,哪怕妙戈在,这安全也是大打折扣的,所以,左思右想,明昧也是比较同意奇用的主意。 拉了拉妙戈的袖子,明昧道:“师傅,要不我们还是去挑灵兽蛋吧。我还没见过灵兽,想是看着它从灵兽里出来,再一点点的长大,一定很好玩。” 这样新奇的想要看,妙戈本来是想直接给明昧找一个强大的灵兽能护着明昧点,听着明昧这么说,妙戈就有些动心了。 怎么说,想着刚刚明昧说到去讲堂里一个个都嫌她倒霉不愿意跟她玩,妙戈颇是不高兴,但孩子之间的事,她一个元婴真人也没有去插手的小孩子事的道理。没人跟明昧玩,明昧的灵兽,却是一定会跟明昧玩的。 灵兽蛋,从没生出来就叫明昧给养起来,自小的情义,灵兽一定更愿意拼死地护着明昧。 “既然你想要选灵兽蛋,那就去选灵兽蛋。”思考了一番,妙戈同意了,转头冲着奇用真人道:“奇用真人总不会拿些不知所谓的灵兽蛋来糊弄我吧。” 奇用一听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话,凡是选入灵兽堂的灵兽,虽然不能说是万中无一,那也是一等一的好的。” 这一点妙戈也算是时常听到人称赞,想来奇用也不至于糊弄她。 “那便有劳奇用真人了。”妙戈与奇用真人颔首地说,奇用高兴地道:“来,来,来,跟着我走。” 走在前头引路,一路地走向一片翠绿之地,隐隐能听到灵兽的嗷叫声,却没有半点的异味。想想也是,灵兽又不是宠物,那可是将来与你一起拼斗厮杀的伙伴,对待他们当然就跟对待朋友一般。 “这里,这里的一片都是刚得来的灵兽蛋,小丫头过去瞧瞧喜欢哪一个。”奇用带着妙戈和明昧走到了一处空旷的房间,瞧不到顶的屋内摆放着满满的都是灵兽蛋。 “这么多!”明昧惊叹地说,奇用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上善派是第一修真大派,门中弟子也是最多的,要供应入门的弟子灵兽,不多怎么行。” 明昧看着眼睛都不眨,而那些灵兽丹上还发光,是真的发光。 “堂主,灵兽蛋怎么都发光了?”明昧虽然知道灵兽这回事,却不知道竟然连灵兽蛋都会发光。 “发光是因为它们都想叫它们的主人选它们。看到那水光了没有,那都是水灵系的灵兽,这么亮的光,都是冲着你师傅发出的。”奇用与明昧解释,当然不忘指明,这些蛋会发出这么浓烈的光都是冲着妙戈。 妙戈道:“血脉越是强大的灵兽越能感觉到与它们同出一系的灵根,自然就会引起它们的共鸣。它们虽然还没有出生,但是本能的会想亲近跟它们有着同样灵根的人。而灵兽比人最灵敏的便是对于强者敬畏本能,越是强的人,它们就会越想跟这样的人成为伙伴。” 好,不愧是强者为尊的修真界,连灵兽尚未出生就已经倾向于强者了。 “你要选也要选你能与之差生共鸣的灵兽。对了,忘了问了,妙戈你的徒弟是什么灵根?”奇用点头表示妙戈说得一点都不错,也不忘提醒明昧一句,让她别选错了。 妙戈听到这一句,并无异常地回答,“五灵根。” 笑得像花一样的奇用一听五灵根,那喜色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呆呆地看向妙戈,无声地似是在询问,妙戈怎么会选了一个五灵根的弟子收入门下。 明昧又不是真的孩子,哪怕奇用什么话都不说,她也明白奇用的意思,五灵根,五灵根,五灵根就当真修不了大道? 一直以来倒霉透顶的明昧就不信了,她这个五灵根将来就真能比别人差。 下定决心等可以修炼了,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好好地看看,五灵根并不真的就是废灵根。五灵根哪怕吸收灵气不如单灵根,那也不等于是废了! “那什么,你快去选吧,选一个你自己喜欢的灵兽蛋。”五灵根呐,那不是与所有的灵兽都能产生共鸣,这样一来,那就要看这孩子的运气好不好了。 好嘛,自然就能选得上好的灵兽蛋,若是不好,不好的话…… 奇用看了妙戈一眼,这可是元婴大能让出来的名额,要是选得还不如一个练气期的弟子能选到的灵兽蛋,也真是够倒霉的。哪怕妙戈收了这么五灵根的弟子,应该,这个弟子也有所特长,比如,运气很好? 可惜的是,明昧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运气…… 7.007章被血契了 “选吧!”奇用催促着明昧,妙戈一眼扫了过去,奇用赶紧的道:“不是,妙戈,我只是觉得这选灵兽蛋吧,感觉不错就好,用不着多想。” “慢慢选,不必急。”妙戈当着奇用的面就那么的和奇用唱反调,明昧点点头,走进灵兽蛋的中间,面对一群的蛋,都在那儿发着光,这么惹人注意想要跟人契约,明昧只想说,这蛋都成精了,她果然是渣。 走着转上了一圈,明昧却没有碰到她想拿的蛋,…… 那头的奇用已经再次地催促,“不用担心,想拿哪个就拿哪个,这里放着的灵兽蛋,都是筛选之后才送来的,全都是上好的灵兽。”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要选?”明昧好奇地问了一句,奇用一堵,妙戈道:“若是奇用真人有事在身,派个弟子跟着我们就是了,不必相随。” 奇用听着一下子看着妙戈,连忙地摇头道:“不成不成,妙戈亲自来灵兽堂,我岂能让别人来作陪。” 明昧拿眼看了奇用,奇用朝着妙戈一笑,明昧看得嘴角抽抽,他是妙戈的迷弟? 出神之际,只觉得脚下被碰了碰,明昧弯下腰一看,只见一只灰败的蛋被放在了最下的一层,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光芒来,明昧竟然从那蛋壳中看出了可怜来!! 明昧伸出了手,摸了摸那只蛋,就在这个时候,突变横生,本来灰暗的蛋叫什么东西给弄破了,恰好就在明昧落手的地方。接着明昧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住,明昧又惊又痛之下,脱口一声尖叫…… 妙戈反应是最快的,一听到明昧的惨叫,瞬间就出现在了明昧的面前,只见那破壳而出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咬着明昧的手,吸着明昧的血。 想都不想,妙戈一道法术打在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头上,直把那玩意打昏了过去,哪怕昏了,那嘴也依然咬着明昧。明昧…… “怎么了,怎么了?”奇用反应得慢,妙戈都已经用手把明昧的手从那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灵兽牙口里弄出来了,奇用才跑了过来。 一看那已经昏过去,偏偏全身无毛,可以说是奇丑无比的灵兽,还有它那壳。 “我不是把它藏在最下层了吗?你怎么会把它弄出来的?”奇用显然是认得这壳的,见明昧的手都是血,妙戈已经用了净术将她手上的血洗个干净,露出那牙印叫奇用看得都觉得心惊。妙戈正给她上药。这不知是什么的灵兽,真是发狠的咬人呐! 明昧本来很痛,叫妙戈施了法术,又上了药,总算是活过来了,听到奇用的话,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我没弄,它自己跑到我脚下的,我就是想看看,它突然就破壳而出,把我给咬了。” 很是冤枉地表明她真的是没有乱翻,只是东西碰到了她,她看一看,看一看而已,哪里想到竟然会被咬了! 妙戈指着地全身无毛,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灵兽问道:“这是何兽?” 奇用被妙戈那么一问一下子卡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我接任灵兽堂的时候这个蛋已经在了。听说是上一任灵兽堂堂主从外面拿出来的。一开始这蛋很漂亮,但是将近一百年都没孵化,而且任是谁要跟它契约都契不成,它身上的光越来越暗,我一度以为它要胎死腹中了,没想到竟然还出来了。” 听着妙戈额头的青筋直跳,奇用还是第一次见到妙戈生气的样子,惊吧地道:“妙戈,别恼,千万别恼,你不如先看看你这徒弟是不是跟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契约了没有?那么多的血叫它给吸了,别是契了血契。” 妙戈一听还真是,赶紧的查看,一看下来,妙戈的脸色更不好,“契约了。” 明昧惊得抬头道:“我还不会契约来兽。” “你不会,它会。契的是血契,还是仆主契?”奇用为明昧解释,不忘问上妙戈一句,妙戈一袖卷起了地上那浑身无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灵兽。 “告辞!”妙戈根本就不想回答奇用,卷了明昧的灵兽,带上明昧,飘然而去。 “哎,妙戈,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要坑你徒弟,我没想到我把这个灵兽蛋藏在最下层了,你徒弟还能碰上。” 奇用在后面这一番解释,听着妙戈很是抑郁,明昧这运气…… 别说妙戈无奈了,这会儿的明昧也很是绝望,面对叫妙戈给弄晕了过去的灵兽,头上长了个角,浑身无毛,背上还有翅膀,明昧道:“师傅,这是什么灵兽?” 饶是妙戈也算是有点见识的人了,对于这只无毛的灵兽对应她记忆中见过,听说过的灵兽,却无一能对上。 “虽说长得是丑了点,但你们已经契血契,是同生共死的。再丑你也得留着养。”妙戈不知这是什么灵兽,对于跟明昧已经契约了血契,她就是想解决这奇丑不知何物的灵兽,总不能连明昧也跟搭上吧。 明昧听着那更觉得绝望,怔怔地看向妙戈,明昧道:“同生共死的血契,那以后岂不是说,我不仅要自己修炼,还得要督促它也要修炼,否则万一哪天它死了,我就得跟着它一块死?” 事实,确实如此,妙戈点了点头,明昧已经无力吐糟,手上的伤处理了没什么事,这个没经她允许就跟她契了同生共死血契的兽才是最大的麻烦。 本来五灵根就已经被世人视为废灵根了,她再契了这么一个不知为何的灵兽,明昧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不,不,不,不就是契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灵兽吗?就跟她这世人公认的废灵根一样,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能轻下判断结果了。 她不喜欢别人因为她是五灵根而看着她的目光透露出的嫌弃,如今她契下的灵兽,是同生共死的灵兽,都还没有看到灵兽的好坏,她怎么就能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它是什么灵兽就否定了它?那样的她,又跟其他瞧不上她的人有什么两样。 “师傅,我以后会好好修炼,也会带着它一块好好的修炼。”明昧一想开了,抱着那昏迷不醒的无毛灵兽与妙戈表示她好好的! 本来还在想要如何解开明昧的心结才好,没想到明昧已经自己想开了。 “好!”多的话妙戈也不再说,只伸手抚过了明昧的头,很是喜欢这样的明昧。 明昧就这样抱着她新得的灵兽,高高兴兴地回屋,正好那灵兽也醒了,眼睛一瞟看着明昧,张口就想咬明昧的手,已经叫它咬过一回的明昧哪里还能让它得了口。 直接将它提拎了起来,“又想吸我的血,不行!” 找了一个篮子,铺上几块棉布,把它放到了篮子里。 这灵兽浑身无毛,颇是小巧,就跟明昧如今的头一般的大小。被明昧拒绝了,直冲着明昧呲牙咧嘴的,明昧一手弹了它的脑门,直接把它给弹得往后一倒,要不是棉铺得厚,准要摔青了。 “愚蠢的人类,本神兽肯吸你的血是你的荣幸,你竟然敢不给我吸。”一道声音在明昧的耳畔响起,惊得明昧一下子站了起来,直问道:“谁,谁啊?” “愚蠢的人类,本神兽在用神识跟你说话,你看哪里。”在明昧找说话的人时,脑袋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昧这下明白了,敢情是无毛兽? “本神兽?神兽没毛的吗?”明昧毫不掩饰对于这位自称神兽的怀疑。 “本神兽只是还没有长大,等本神兽长大了,本神兽有毛,有!”被怀疑没毛这事显然是激怒了无毛兽,明昧只觉得脑门要炸了。“闭嘴,不许在我识海里吵吵。” 可是,无毛兽根本不受明昧控制,“本神兽就吵,就吵你又怎么样。愚蠢的人类,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引气入体,本神兽竟然会跟你这样没用的人契了血契?” “不想契啊,那咱们解开,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为我想跟你契吗?明明是你咬我趁机跟我契约。”血契是公平的,两方相互不受控制,但如果双方达成了协议,只要双方同意是可以将血契解除的。 “哼,本神兽是想跟你契主仆契约,要不是你那么一喊,怎么会变成了血契。”甘只无毛兽直接不客气地暴露自己原本的意图。 明昧一听道:“你一只无毛兽也敢打这样的主意。” “哼,要不是本神兽这些年吃的灵气太少了,迟迟不能出世,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浑身无毛模样。愚蠢的人类,不许叫本神兽无毛兽,否则本神兽咬死你。”无毛兽叫嚷着就要朝明昧冲去,结果被明昧用一只手指头按住了头,凭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往前一步,最后更是叫明昧给弹了回去。 “咬死我,你也得死。还神兽呢,连灵气都吃不饱,落得这样的下场,怪谁?那不是你自己作的。你可是在灵兽堂呆了快一百年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你福大命大了。”对这么一只想当祖宗的灵兽,明昧当然不会纵着。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叫我愚蠢的人类,否则我把你丢出去。”明昧说着不客气地提拎起无毛兽来,半点没有要伺候祖宗的意思。 “你敢!”无毛兽一看明昧不仅威胁它,竟然还要把它丢出去的架式,继续在明昧识海中叫器。 明昧哈的一声,直接不说话,用行动证明,她敢不敢! 8.008章欺负与反欺负 “你,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某只无毛兽被明昧提拎了起来,赶紧的冲着明昧叫嚣,明昧嗤笑一声,果断地把那无毛兽给丢了出去,关门! 被扔在了门外的无毛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明昧真把它给扔出去了,扔出去了。 “啊,啊!”无毛兽刚出生,小身板软得紧,想把明昧的门弄开,小爪子往门上一捉,哪里有用。只能不断地明昧的识海中叫唤,明昧哪怕被叫得脑门生痛也不为所动,干脆地坐在一旁,从妙戈给她的储物袋里拿出灵果吃起来。 灵果啊,比起一般的水果来,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香脆可口,水嫩多汁,好吃,好吃,真好吃! “我,我也要吃!”无毛兽感觉到了明昧脑海里的想法,竟然不叫了,可怜巴巴地在识海里说了一句,对此,明昧一动,控制着想法,回了一句,“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吃。” 无毛兽沉静了半响,明昧继续地吃着,品尝那美味至极的灵果,吃得那叫一个高兴。 明昧像是看到了无毛兽对着她流口水的模样,当然,绝对是对着她手里的灵果流口水。 “明昧!”明昧吃得正香这会儿,妙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明昧赶紧的打开了门。 “为师忘记教你如此阻绝灵兽读取你的想法了。”妙戈没有契过灵兽,刚刚没有想到,这会儿想起来了,特意的来教明昧。 一眼看到被明昧丢在一旁的无毛兽,冷冷地一瞥,无毛兽抖了抖,欺软怕硬,真灵兽也。 明昧正被无毛兽吵得快要疯了,一吃妙戈的话,欢喜地道:“师傅,师傅,你快教我。不过,没有引气入体也可以隔绝识海的?” “可以!”妙戈非常肯定的告诉明昧,“隔绝识海用的是精神力,不是法力。” 最后一句是与明昧解释的,明昧听着点点头,妙戈与明昧耳语一番,最后问了一句,“记下了?” 明昧如今的记忆力比上辈子不知好了多少,妙戈一说,她便记下了,肯定地点头。 “此兽,若是不听话,纵是契了血契也只管扔了。往后为师再想办法帮你解了与它的血契。”教完了徒弟,妙戈果断地回头虐那无毛兽了。 明昧一看妙戈给她撑腰,高兴地点头道:“师傅,师傅,我也是这般想的。” 本来趾高气昂的无毛兽,先是被明昧毫不留情地扔了,如今妙戈这样的强者又表示不介意费点心思找到解开血契的法子,摆明了不乐意这无毛兽欺负明昧。 想了想如今的状态,无毛兽果断地蹭到明昧的脚下,在明昧的识海里求饶,“我,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对啊,因为是平等的契约,无毛兽自然是想压住明昧,以后好欺负明昧的。 可惜啊,无毛兽以为明昧是个小孩,应该很好欺负,万万没想到明昧是个伪小孩,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让明昧不喜欢了,连妙戈也显然是极其的不喜。 无毛兽如此求饶,要是目光不是一直盯着明昧手里的灵果或是更有说服力。 明昧给无毛兽拿了一颗灵果,无毛兽开心地接过咬了一口,明昧像是听到了无毛兽没有说出来的话,“好吃,好吃,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这兽到底是饿了多久了?明昧被无毛兽反映出来的一句话给惊住了。 然后,明昧问了妙戈一句,“师傅,灵兽在壳里的时候,也要吃东西的吗?” “一般而言,尚未孵化的灵兽吃的是灵气。”妙戈如此为明昧解释。 “所以,不仅是人要争灵气吃,没出生的灵兽蛋也要争灵气吃,要是争不过就吃不饱?”明昧试着从妙戈的话里流露出来的信息而理解着。 妙戈点了点头,明昧嘴角抽抽。而无毛兽已经在明昧的识海里说道:“要不是因为灵气不够,本神兽怎么会一百年都没办法破壳。” “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都争不过别的灵兽,吃不到足够的灵气,所以你才会没办法破壳?”明昧犀利地说了一句,无毛兽跳着叫唤道:“当然不是,本神兽是神兽,神兽你知道吗?一般的灵兽需要破壳的灵气根本没有本神兽要的多。” “那也还是因为你争不过别的灵兽,所以你才会一直出不了壳。”明昧毫不留情地捅刀,无毛兽指着明昧,妙戈在一旁轻哼了一声,巨大的威压直接把无毛兽给震得趴在地上了。 无毛兽抖了抖,妙戈道:“若不安份,还想欺负明昧,便扔出去。” 赶紧的摇头,无毛兽表示它一定安份,绝对不敢欺负明昧,明昧旁观至此,果然,都是欺软怕硬的。 怕就怕吧,反正这怕的人是妙戈,明昧也吃不了亏。 等着妙戈走了,明昧将那无毛兽抱了回去,放到之前准备给它的篮子上,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放心,跟着我,亏不了你。” 本来以为一个小屁孩一准很好欺负的,没想到小屁孩不是个省油的灯,欺负人不成,反倒是被压得死死的。 无毛兽咬牙切齿地看了明昧,明昧又拿出了一个灵果,“想吃吗?” 绝对的想吃,很想吃!无毛兽见着灵果那垂涎三尺的模样,明昧拿着灵果在手上扔了扔,“听话就有得吃,不听话当然就没有!” 这么的诱惑人,不,诱惑兽,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吃东西更重要的事了! 明昧显然也看出来了,在无毛兽的眼前直晃着灵果,“所以,你听话还是不听话呢?” 事到如今,人家手里有它要的东西,还是很想要的东西,要是说不听话,就明昧刚把它直接扔出去的架势,显然是个说一不二的,那么当然的,灵果就会没有,绝对的没有。 “听话!”灵果之前,对于一个已经缺灵气缺到无毛的兽,再没有比得到灵气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某兽很干脆地回答。 明昧真是对这只兽刮目相看,这么识时务,这得是只什么样的兽。 或许,这样的兽,额,哪怕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应该能活得很长吧。 揣着这样的念头,明昧还是把灵果给了某兽,得到了灵果,某兽那是撒开的吃,那叫一个欢实。 瞧着它吃的那个样,明昧挑了挑眉头道:“你有没有名字?” 某只吃得正欢实的人听着摇了摇头,明昧道:“那,要不我给你取个名?” “取来听听,好听的话就可以,不好听就不要。”吃着灵果的某兽似是又恢复了原来傲骄的模样。 明昧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那算了,我不取了,以后就叫你无毛兽,这听着也挺好的!” 捅心了捅心了啊!某只兽呲牙咧齿的,“不许叫我无毛兽,不许叫我无毛兽。” 呵呵!明昧笑着侧过头,“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这个称呼的,原来还是我误会了,不过我现在不想给取名了,哪怕你不喜欢,我还是这么叫着。” “不是,不要啊!”某只兽一听明昧竟然要定下无毛兽这个名字了,急得那叫一个上窜下跳。然而明昧说了不取,果断的就是不取,反正妙戈也教了她如何隔绝识海,不会让某只不会说话,只会在识海中叫嚷的兽给吵到。 而且就它那小身板,跳也跳不远,想要捉住妙戈,捉得了才怪。 明昧躺到床上,睡觉! 可怜某只刚出生的兽哪怕叫翻了天,识海被隔绝了,明昧也是一个字也听不到,想去挠一把明昧,明昧把他放到了桌上,离得明昧的床那叫一个老远。 从桌子上跳下去,某兽很怕把自己给弄废了! 最后只能捉着里头的棉布直咬着,眼睛绿幽幽地看着明昧,深恨自己修为太弱,竟然让一个没有练气入体的小屁孩给欺负了,说出去多丢人,多丢人呐! 想着这些事,某兽一晚上睡不着。明昧早上起来看到某只曾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心里憋笑得厉害,硬是扛着没笑出来。 “无毛兽,起得挺早!”明昧故意的打招呼,某兽真心是跳起来了,都跳出明昧给它安的篮子了,一通吼叫着,明昧也没打开识海,但是它这动作跟反应,明昧还能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装傻地伸手按了某兽的头,“哎呀,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无毛兽这名字,挺好的,我也不用帮你费心想名字,省心省事。” 某兽抬起爪子想要拿住明昧的手就要咬下来,明昧淡淡地提醒道:“咬啊,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把你丢出去,扔了!” 已经见识过这小屁孩说一不二的性子,某兽哪怕气得半死那也不敢朝明昧下口,指着脑门一通的比划,明昧哪里会由着它说要怎么就怎么。 “呐,给你吃颗灵果,乖乖的。”明昧把灵果拿了出来,刚刚又气又郁闷的某兽眼睛发亮地接过灵果,明昧道:“我要洗漱去上早课了。” 点了点某兽的脑门,那兽吃得正欢实,压根不管明昧的事。 明昧正准备去打水洗漱,突然听到一阵钟声响起,这钟声,是有人坐化的钟声!能让上善派鸣钟发布丧讯的,必是有大功于上善派者。那,究竟是何人? 9.009章终于入门了 很快明昧就知道是何人了,哪怕明昧早有准备,但依然为之而难过。 坐化的人是自宾先生。 妙戈亲自领着明昧前去祭拜,只是那坐化之人,那是什么都没有了,明昧与妙戈前去祭拜的不过是一个衣冠冢罢了。 而自宾先生似是并没有收有弟子,并无嫡亲的弟子为其戴孝。妙戈因着自宾先生之死而显得低沉,回来之后与明昧道:“修真之人不入轮回,一但坐化便什么都没有了。明昧,你尚未踏入修真,如今还有反悔的余地。” 被这么郑重让她再考虑,明昧却道:“师傅,我想修炼。”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都有需要面对的问题和要闯的难关。已经当过普通人的明昧,对于这个能够有能力掌握或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并不愿意放过。 “好。你既决定了,你的经脉已经恢复了,明日我为你护法,你再引气入体。”已经亲眼见过明昧被坑,这一次妙戈是打定主意无论什么事都不离明昧半步,直至明昧引气入体成功。 “是师傅!”一听终于可以引气入体了,明昧那叫一个高兴,与妙戈抱一拳表露她的欢喜。至于妙戈这回要怎么给她护法,明昧表示一点都不担心。 妙戈伸手摸了摸明昧的头,还是有些伤感,明昧抬起头与妙戈道:“师傅,我还在!” “嗯!”妙戈应了一声,明昧虽然也为自宾先生之死难过,但是,人之生老病死,修真之人的寿命再长,若不能证大道,总也还有要坐化的那一天,难过,总还要继续走下去。 引气入体,上一次已经试过了,不过明昧其实不知道那灵气是怎么进入她的体内的,所以,与妙戈大眼瞪小眼了近一个时辰,明昧依然不见半分动静,妙戈皱着眉头道:“上次不是引进去了?” 明昧很是心虚地捏了捏手掌,“我不记得上次是怎么引的。” ……妙戈回想也给不了明昧答案,反正明昧睡着了,接着灵气就往明昧的身上涌来了! “你睡吧。”想了想妙戈想到了这一点,催促着明昧,明昧看了看还发白的天,“师傅,才中午!” 大中午的睡觉,她睡不着! 妙戈吐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那我们晚上再试!” 上次也是晚上,也许晚上的灵气会比较傻?明昧这么想,反正现在也引不进,那就晚上再来吧。 如此,妙戈也就不与曹盼多说了,让明昧好好地呆会儿,晚上再引气入体。 而那只无毛兽在一旁看了半响,一看妙戈走了,鄙视地看了明昧一眼,明昧直接把兽拎了起来,直白地问道:“不想要灵果?想让我丢出去?” 两个都不要好吗?无毛兽摇了摇头,识海被隔绝了,明昧既不让无毛兽读取她的想法,她也不想知道无毛兽想什么。 但是无毛兽那刚刚的模样是什么意思,明昧不用想也知道。 “引气入体,引气入体,就是让灵气心甘情愿的跑进你的身体,成为你身体的一部份。”明昧将无毛兽放下,自己喃喃自语,正好这时候一只蝴蝶飞了进来,飞到屋里的花上,一下子就不动了! 明昧看着,见那蝴蝶探出了头,嗅着花的香味,明昧瞧得眼睛都不眨的,无毛兽翻了一个白眼,实在不明白明昧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但是,一会儿的功夫,无毛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灵气涌来,警戒地挺直了身子,结果一看,灵气都往明昧的身上冲来的,无毛兽呆了呆,毫不客气地决定蹭灵气。 结果刚准备要蹭,妙戈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提着某兽的脖子,警告意味十足地扫了无毛兽一眼,刚刚还想蹭灵气的兽,果断安份地呆着。 妙戈看着明昧引气入体,很快地将灵气纳为己有,终于,练气一层,练气二层,练气三层,练气四层,妙戈睁大了眼睛,还好明昧停下了,甚至退回了练气三层,妙戈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明昧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却是闻到一股恶臭,明昧赶紧的捂着鼻子,“什么东西那么臭。” “引气入体得以洗髓伐骨,将你身体里的杂质排出来,快去洗洗!”妙戈为明昧解释了一句,明昧算是明白了,敢情,这臭味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低头一看,哎哟,这身上一层一层黑呼呼的东西,实在是够了。 “师傅,我去洗洗!”飞快地跑了出去,妙戈露出了笑容,虽然比旁人推迟了半年才成功引气入体,但一下子就进阶为练气三层,哪怕明昧是五灵根,但这修行的速度,并不比单灵根的差。 施了一个净术,将屋里都清洗了一遍,再无半点异味。 明昧在净房里洗了三遍,这才觉得身上的异味都已经清除掉了,高高兴兴地跑出去,站在妙戈的面前,妙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着她出来,眼睛闪闪发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师傅!”明昧笑着站在妙戈的面前,妙戈点了点头,一道灵光一闪,妙戈手里亮出了一套法衣,白色晶莹的,妙戈道:“这是当年我引气入体时,父亲送我的法衣,可随意念自动变化,上面不仅有父亲的禁制,我也下了一道,你穿在身上护体,当是为师赠你的贺礼。” “谢师傅!”法衣啊,明昧眼睛直发亮,妙戈一挥袖,东西已经放入明昧的储物袋里。 “练气三层,我再教你几道初级的法术,凡事由浅入深,不可急。”妙戈对于明昧一下子就进阶为练气三层,生怕徒弟急啊,故而叮嘱了一声。 明昧点点头,“师傅,我一定慢慢来!” 由此,明昧开始了修炼的日子,每日与妙戈学法术,还跟绵存学练丹,阵法、炼器、制符,有人教的明昧便学,没有人教有那么大的书楼,明昧就扎书楼里。 总之,明昧的时间被排得满满的,实在是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时常有人看到她出入书楼,要不然也是在修炼法术,炼丹。绵存背着明昧与妙戈夸赞了明昧,只道明昧耐得住寂寞,性子又够稳,虽然想学的东西多,却也是循序渐进,并不急于求成,这样的人,哪怕是五灵根,将来也一定能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明昧是不知道绵存对她的评价,她只专心的修炼,长知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泡在书海里的明昧收获的是旁人所不知道的东西,因而她的修为在不断地精进,进阶的速度,在妙戈看来还算正常,但于旁人而言却不是了。 五年过后,明昧进入练气十二层,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了。以五灵根在十岁的年纪竟然修为到了练气十二层,本来因为明昧的灵根而觉得妙戈收了这样的徒弟而有所蜚语的真人们很是惊叹。 他们收下的单灵根或是双灵根的弟子,年纪比明昧还要大上几岁,有的修为都比明昧还要差。 对此,有人只以为妙戈是用灵丹将明昧的修为堆得如此之高,见不着妙戈,倒是与绵存提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一番好意提醒妙戈不可拔苗助长,毁了明昧。 这样的话妙戈听着未必能明白,绵存却是知道何意的,与之一笑道:“劳你费心了。因练气与筑基是打下根基的最好时候,当初妙戈修行,在未结金丹前,我与希声都不许她碰灵丹,妙戈一直谨记,如今对明昧亦是一般。明昧有今日之修为是她自己努力得来,非我们以外力相助。” 此番话,相信的人自然会信,不信的人却是怎么都不肯信的。 信与不信,绵存无意要证明什么,只与希声提了一句,言道明昧有今日之修为,人人都道妙戈给她服用了灵丹。 “以五灵根在十岁的年纪修到练气十二层的境界,确实难得。旁人有所非议,且由他们非议便是。那明昧,运数不好,但这修为增进,确实快。”希声很是公正是说了一句。 提到明昧的运数,绵存一下子笑了出来,“我看这孩子的运数都聚到修炼上了。不过,那也不仅仅是运数。这孩子多勤奋呐!” “勤奋。她并非一心在修炼上,书楼去得甚勤,器堂、阵堂、符堂,总能听到几位堂主与我抱怨,因那她凡去了何处,必生灾难。只是她脸皮也厚,无论旁人如何道她,她只管的去。”希声如此地与绵存,绵存更是笑了,“与我学炼丹,她也总是炸炉。” 希声看了一眼绵存,绵存道:“但那又如何,这孩子炼出来的丹品质都不错,是炼丹的好苗子。” 对此,希声皱了皱眉头,那些个堂主也是在说完明昧的那倒霉的体质之后,也在后面道了一句,是个好悟性的孩子,凡事一点就通,实属难得。 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哪怕希声不说话,绵存也同样知道希声的意思,凑近地道:“怎么,旁人也道明昧的悟性不错?一点就通?” 希声应了一声,表示绵存猜得不错。锦存掩口而笑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筑基,妙戈也实是宽心,徒弟筑基在即,她也能放心地外出历炼,由着一个孩子自己在她洞府。” 才说了自家闺女这么一句,突然觉得一阵地动山摇,锦存一顿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10.010章祸来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希声的神情甚是凝重地说,绵存问道:“会不会有事?” 希声看着外头迸发出的一阵又一阵的光芒,“好好呆着!” 说着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了绵存的眼前,绵存也同时看着远方,那一阵阵的白光,那是御剑而来的白光。 绵存心下极其不安,想到明昧,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出现在妙戈的洞府前,四处寻了明昧,这才发现明昧已经掉到了床底下。哪怕绵存知情况危急,看到这样的明昧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师祖母!”明昧是被突然的震动给震下了床的,顺手习惯的要捞过一旁的无毛兽,五年过去了,无毛兽依然还是无毛兽,除了个头长得大了一点点,其他并没有变化。 灵力自然也无半分的增涨,明昧都被震下来了,它就更是了。 绵存立刻将明昧从床底下拉了出来,明昧急着问道:“师祖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震起来了?难道是地动了?” 才说着话,一阵阵惨叫声传入耳来,绵存整个人一凛,连忙地拉过明昧,“走!” 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拉着明昧就走,明昧问道:“师祖母,我们要去哪里?” “上善派的开山祖师在开设上善派时,为防止突发事件,于后山设了结界,结界之下有一条通道,能够保证我上善派的弟子避过劫难。你是门中后一代的弟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轮不到你去顶,所以,我送你到后山去!”绵存一边急行一边与明昧解释,但是,在临近后山时,那又一声声惨叫传来,锦存一下子呆住了。 “师祖母怎么了?”明昧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绵存这样突然的站住,难道是那逃生用的地方也出了事了? “上善派这是出大事了。”绵存喃语了一句,正犹豫着进不进去时,一群黑漆漆的蝴蝶自后山的方向飞了出来,绵存一见而大惊,“鬼蝴蝶!” 鬼蝴蝶,明昧在书楼中读过,这是一种可以吞噬结界的蝴蝶,因全身漆黑,与黑暗融为一体,神出鬼没,无影无踪,所以才有了鬼蝴蝶之名。 鬼蝴蝶的品阶越高,吞噬的结界能力也会越强,这么一大群的鬼蝴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弄出这么大手笔的鬼蝴蝶来? “绵存真人,快接住他们!”一声厉叫,只见那鬼蝴蝶之后,是丹堂的同尘真人,在他之后是一群与明昧年纪相差不大的男男女女,都是上善派的新一辈。 同尘真人用身躯挡在鬼蝴蝶之前,拼死的结出一个结界,用最后的灵力将人往绵存扔来。在他之后,一张血盆大口朝他张来,他却已经来不及反应,已然葬身于蛇腹。 “同尘真人!”被同尘真人扔了来,叫绵存接住结界的人回过头看到那样的一幕,皆是哭泣地叫了一声,而那刚吞了同尘真人的大莽如闪电一般朝着绵存冲来,绵存半分不敢迟疑,卷起那叫同尘真人设下的结界,连带着明昧御剑而去,但又在这时,一道飞剑朝着绵存直刺而来,绵存一闪,那追在她身后的大莽扫着蛇尾打向锦存。 一道七彩的光芒自绵存的身上闪出,却是一朵七色的花木牢牢的护着绵存,将大莽的蛇尾反击了回去,而另一道飞剑也立刻击向绵存,绵存将花木一化为七,反守为攻地击出,那么一打斗下,明昧被甩了出去,正好就落在大莽面前,发着绿光的大莽一顿,明昧…… “快走!”锦存与那执剑的人打得不相上下,根本来不及去救明昧,只能朝着明昧那么一喊,明昧毫不犹豫地念着御风咒,在大莽张口之前人已经跑出了老远,绵存余光瞥到这一幕,再想到自己袖中的那些孩子,一挥袖朝明昧那头落下,“都快走,去找找几位堂主。” 那几十个孩子不敢迟疑,头也不回地跑,明昧唤道:“师祖母!” “走,走啊!”绵存正与那人厮战着,两人的修为不相上下,而那大莽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正追着明昧他们来。 “明昧,明昧,把那头蛇杀了,把它的内丹抢来给我,我吃了就能长毛了,快,快去!”明昧拼了老命要逃的时候,在灵兽袋里呆得好好的无毛兽冒出个头来跟明昧说。 这会儿的功夫大莽已经吞了几个跑得慢的孩子,明昧听着无毛兽的话,冷冷地笑道:“你觉得我能打得过它?逃都来不及,还敢肖想它的内丹。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借风而御,明昧跑在最前头,这会儿的功夫,后头又是一阵阵的惨叫,明昧都不敢回头看,而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剑气冲来,明昧本能的直接抱头腃起身体往山下滚去,在她的身后,那些跟她一起逃的人,此时已经同被剑气碎尸万段。 “明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赶紧的跑吧,有多快就跑多快。”要是只有一条蛇,对付着也无妨,但是哪里仅仅是一条蛇啊,高手不要太多。 “上善派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看看这满天飞的人,看看他们的服饰,修真界,魔界,妖界,鬼界,这是各路的人都齐了。”明昧那么一滚,直接地落在了一个草丛里,无毛兽与明昧那么嘀咕了一句。 明昧眼睛又不瞎,活了十年,对于无形界该有的常识她都有,无形界各派的服饰,妖魔鬼之分,但这些人,竟然都往上善派来了!上善派,究竟是怎么着他们了?竟然要叫他们群起而攻之,灭之? 随着一道一道的灵气与剑气充斥在上善派,将上善派照亮得宛如白日,修真之人耳目非比凡人,明昧借势滚了下来,天上来往的人一眼就注意到明昧身上的服饰,开始往明昧跑来,明昧想都不想地施了遁地术,只是一冒出头,直接撞得她一个眼冒金星,接着一阵强大的威压直接的把明昧给震扒下,吐血不止。 “希声,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只要你把上善派的书楼还有无名诀交出来,我们饶你不死。”吐血扒在地上的明昧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叫唤,就想抬头看过去。 一看吓了一跳,往日仙风道骨的希声浑身都是血,而在他的四周,竟然有四人用着四种兵器对着希声,希声冷冷地一笑,“休想!” 说罢运起所有的灵气,默念口诀,只见自他身上流出来的血,全都开始化成一道纹,慢慢地往他身上聚去,强大的力量随着血与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 “不好,他是在施展无名诀里的血咒,以自身之血为咒,快,阻止他!”总有识货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希声是在做什么,赶紧的出声要阻止。 然而希声又怎么可能由他们阻止。反掌而起,以他身上的所有法器朝着他们打了出去,血纹已经围着他形成了一个圈,一个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圈。希声喃道:“以我之血,祭!” 一个祭字落下,以他为中心立刻发出了一阵血光,击在那四人的身上,四人皆是一声惨叫,兵器也同时落地,一人叫唤道:“快,快叫人来帮忙!” 四个人杀不了希声,那就叫更多的人来,总归他们非要希声的命不可!然而希声突然一把提起了扒在地上的明昧,消失在了四人的眼前。“不好,快让人拦住希声,不能让他跑了!” 跑,怎么能让他跑了!若是叫他给跑了去了,待他整振旗鼓再来,他们都得死。 “师公!”明昧被希声拎着跑了,感觉到希声身上血流不止,明昧唤了一声。 不知他们跑了多久,希声突然地停下了,明昧惊惊地再看希声,希声已经无力地倒下了,明昧大吃一惊,赶紧从储物袋里拿出丹药直往希声的嘴里塞。“师公,师公你吃,这些都是师祖母炼的丹药,有用的,真的有用的,你快吃,快吃啊!” 可是希声不仅吃不下,甚至吐血不止,明昧慌极了。希声捉住明昧的手道:“明昧,你要答应我两件事,答应我两件事。” “师公,师公你别说话,别说话啊!”哪怕希声吐血不止,明昧依然要将丹药往希声的嘴里塞,然而怎么塞得了,希声道:“没用的了,我一对四,能逃出来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灵力,刚刚又被他们断了经脉,再以血咒施展伤了他们,已是无力回天。” 明昧听着,眼泪落了下来,“师公!” “上善派遭此恶劫,不仅因外患,亦有内忧。你答应我两件事,你答应我两件事!否则我死不瞑目!”希声紧紧地捉住明昧的手,迫切的想要明昧答应他这两件事。 “师公你说,哪怕一万件我也要做到!”明时看着希声,毫不犹豫地说。 “好,好!上善派遭此恶劫,门中弟子只怕所剩无几,上善派创立于无形界数千年,今被尽灭,我愧对上善祖师,这第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一定要重振上善派!”希声死死地捉住明昧的手想要明昧答应他,一定要答应他…… 11.011章逃出 明昧被希声死死地捉住,眼泪止都止不住,点头道:“师公,我会的,我答应你会的。” “你以心魔起誓,此生此世,穷尽一生,必达成此诺,否则永无证道之日。”希声听着明昧答应却再接再厉的想要明昧以心魔立誓。 明昧想着昔日关于上善派的点点滴滴,最后,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他们其中有一些比她还要小,却再也没机会看到这个世界了。她不知上善派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但至少,不该是这样被灭尽满门的结局。 “我以心魔发誓,此生此世,穷尽一生,必重振上善派,若有违此誓,一生永无证道之日。”明昧遂了希声所愿地以心魔起誓,希声露出了一抹笑容,“好,好!” 说着好,一手点在了明昧的额头,明昧只觉得一个东西飞进了她的脑海,接着,希声划破了明昧的手,明昧吃痛地看着血溢了出来,希声从胸口掏出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将明昧的血滴在上头,光芒尽消,同时东西也消失在了明昧的眼前。 “我刚刚给你两样东西,一样是上善派的书楼,我已经将上书楼都收入了一个芥子空间里,放进了你的脑海,里面不仅有上善派的书楼,还有上善派所有弟子的精血,那魂牌还在的,就证明人还活着,你要想尽办法的联合在外的上善派弟子,让他们藏起来,等着将来有机会,再重振旗鼓。还有,去找你师傅,千万让她保护好自己。”希声叮嘱着明昧,明昧听着直点头。 “至于另一样,那是我们上善派最高的修炼功法,无名诀。我已将无名诀与你藏在识海内,有一句口令你记住了,用此令可调出无名诀。但无名诀诀并不是人人都能炼,你能不能,端看你筑基之后能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若能看到了,你便炼,若是炼成了,要证大道再非难事。若是不能,书楼之内有各种各样的法诀,你自可寻之。” “是!”明昧答应着,希声轻声在明昧的耳边说了那调出无名诀的口诀,见明昧点头表示记下了,再道:“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便是,找出害我上善派一门尽灭的罪魁祸首。而且,你要小心,上善派一定出了内贼,否则的话护山结界破不了,后山那条退路,也不可能叫人早就堵了。” 明昧听着直点头,而在这时,一道道白光再次出现,那是追来的人! 希声一看立刻将一道符贴在明昧的身上,并以灵力催动,“记住,一定要重振上善派!” “师公!”明昧只觉得狂风卷起,而在此时,数道身影朝着希声袭来,那一道道的剑皆要朝着希声刺来,明昧睁大了眼睛,“师公!” “你们,都跟我一起死吧!”明昧在狂风卷起之际,只见自希声的身上爆发出一道光芒,那是,自爆修元,为明昧将这些追赶的人都给拖住了。 “师公!”明昧已经被风卷了不知多远,降落之地却是落在湖里! “明昧,你个倒霉的家伙!”掉入了湖中,灵兽袋里的无毛兽冒出头来大声地叫嚷着,明昧这会儿正奋力地游上岸,根本没功夫搭理无毛兽。 可是,她那么游着,脚下却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明昧一看,竟然是水草,明昧连忙地潜入水中要将那水草解开,不想那水草竟是成精的,直接地将明昧整个人卷着往湖水下拉,无毛兽大叫了起来,“明昧,火,快用火烧!” 在水里叫用火烧,这是没毛病! 别的人不知道行不行,但是明昧却是可行的,明昧念起火诀,直接朝水草烧去,水草竟然还真怕火,立刻松开了明昧,明昧捉住这空隙立刻浮出了水面,用最快的速度上了岸,已经累瘫了! 无毛兽也从明昧的灵兽袋里爬了出来,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差点,差点就死掉了!” 完全没有得到明昧的回应,无毛兽抬头看向明昧,只见明昧眼泪落个不停,那想要讽刺明昧运气实在是太差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明昧哭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地进入识海之内,查看希声给她的芥子空间,分列了两处房子,一处明昧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上善派的书楼;还有一处,上面写着魂楼两个大字,当是上善派弟子精血魂牌所在。 那样突发的危机关头,身为上善派的掌门,唯一能想的就是将上善派的书楼,以及最有可能暴露上善派弟子的魂楼给收好,绝不能让那些人拿到。 而明昧踏入了魂楼,整整近五层楼的魂楼啊,里面一片狼藉,魂牌碎裂得到处都是的,明昧跪着进去,一个又一个地拿起来,哪怕拿着还好的,也突然的裂开了。 每裂开了一个证明又一个上善派的弟子死了,明昧已经哭不出来了,她记得每一次的上善派大会,那集聚了上善派所有的弟子,整个上善派的正堂前都站着满满装不下的人呐,那么多的魂牌都裂了,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师祖母,师祖母!”希声是在她的眼前引爆真元而死的,但是绵存,绵存不是,也许,也许绵存还活着,她逃过了。 明昧一把抹过脸上的泪痕,开始翻找着属于绵存的魂牌,一个又一个的拿起,一个又一个的认着上面的名字,最后,在魂牌的最底下,压在最下面的一层,明昧找到了绵存的魂牌,好好的,魂牌还好好的! 正要高兴着,魂牌却在这时发出了裂开的声音,明昧惊恐地看着,不断地哀求,“不要,不要,不要啊师祖母,不要啊!” 可是,魂牌的裂痕并没有因为明昧的哀求而停止,最终,四分五裂,明昧痛苦地叫唤道:“师祖母,师祖母!” “明昧,明昧你快出来,快出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你快出来。”明昧悲痛之时,无毛兽拼命的咬着明昧的手,更在识海中叫唤着明昧,明昧再难过也立刻出了识海,她已经是练气十二层,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道:“果真看到了穿着上善派服饰的人,快把人捉起来,捉一个上善派的弟子,可是有奖赏的,万万不能错过了!” 明味尚不知此处是何地,但上善派弟子,她这身上穿的服饰,正是上善派的蓝白水纹服。明昧不敢迟疑,立刻使了御风咒,寻着僻静的地方去。 一群人急急赶来,却遍寻不见明昧的踪迹,直骂了一声晦气。 而明昧这会儿寻了一个山洞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赶紧的将身上的蓝白水纹服脱下,本是要放进储物袋里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以火焚烧了。 “明昧,你这是干什么,这脱衣服上面可是有妙戈真人还有绵存真人下的护身禁制,你衣服给烧了,就你这练气十二层的修为,出去不知要死多少回!”无毛兽不甚理解明昧为什么把这么好的护身衣裳给烧了。 映着火光,明昧道:“此次灭上善派的是整个无形界的人,再穿着上善派的衣裳出去,别说这衣裳上几道护身的禁制了,师公何等的修为,如今又是什么样的结果?” “对啊,我真是笨呐!”某兽被明昧那么一提总算是想起来了,一拍自个儿的脑门,对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件事而怪罪。 烧完了衣服,明昧从储物袋里翻找起那寻常的衣裳来。庆幸她学了炼器,所以试着给自己炼了几件寻常的衣裳,妙戈觉得她也快筑基了,将来外出历炼,也需要些普通衣裳,所以在明昧的衣裳都下了些禁制,给明昧以备不明之用。 明昧换上了一件灰白的男装,对啊,出门穿男装总是方便点,明昧炼的都是男装。又想起来了妙戈,立刻进入识海,赶紧的将妙戈的魂牌找了出来,发现妙戈的魂牌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你们,把这四处上上下下的给我搜个遍,看看有没有上善派的弟子。”明昧想要将魂牌都收拾一通,一道传声飘荡着,明昧也听到了,立刻从识海中退了出来。 这些人,竟是要赶尽杀绝啊!明昧心中恨恨,但是在不明情况之下,只得把头发扎起来给弄得乱了点,一眼扫了刚刚被她烧成灰烬的衣裳,无毛兽跑到明昧的脚下,咬了咬明昧的裤脚,明昧随手将无毛兽抱起放进了灵兽袋,也在这个时候,三个身着红衣的少年郎君走了来,看到明昧显然一顿,“你是什么人?” “一介散修。”明昧很是镇定地粗声回了一句,红服莲纹,这是持盈门的人! 明昧已知对面这些是什么人,而她的修为也在这三人之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三人不过都是练气九层的弟子,想来,应当是持盈门的外门弟子! “你们在找上善派的弟子?敢问一句,若将上善派的弟子擒住送到持盈门有何奖励?”明昧如此假意地问着,散修嘛,都是没门没派也是没灵石的人,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最易为利所驱? “那要看你捉到的是什么弟子了。若是上善派的内门弟子,一块上品灵石,若是普通的外门弟子嘛,一块中品灵石。”见着明昧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甚至还问起了捉上善的弟子能得什么好处,这些人也都放松了警惕,总不会上善派的弟子能问这些话吧。 “怎么,你发现了上善派的弟子了?” 12.012章被认出来了 三人同时看着明昧,明昧道:“这不是刚刚听到贵派的高人传话,说是这里有上善派的弟子,在下一介散修,第一次出门,对外头的事知之甚少,但是也想能挣点好处,所以先问个明白,免得冒犯了各大门派的弟子。” 如此乖觉的态度,叫这三人不由地挺直了背,依然是那为首的人说道:“你倒是挺知趣的。知道我们是持盈门的弟子。” 明昧笑笑地道:“虽是一介散修,既然出门游历,理当了解各大门派。如这红莲服,必是持盈门的弟子莅临。” “算你小子还不错,不过,这里的上善派弟子是我们持盈门的,你就别想着分一杯羹了。想捉上善派的弟子就去别的地方。”为首的弟子冲着明昧放这话,赶着明昧速速离开,明昧正是巴不得。 “既然持盈门的弟子不想他人插手,在下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十分的恭敬。 三人点点头让出了一条路,让明昧离开。 只是明昧才走了没几步,感觉到一股气息袭来,明昧不由地汗毛耸立,一个冰冷的声音叫唤住明昧道:“等等!” 明昧握住手,却不得不停下回过头,对那同样着着红莲服的人,而她看不透他的修为,显然此人的修为远在明昧之上。 对此,明昧佯装镇定,面露不解地看着那人道:“不知有何赐教?” “你是哪里来的散修?”那人看着明昧,明昧心下一紧,脑子飞转地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要命的更是,明昧拿不着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答得不对,那就是去露馅的份儿。 明昧眨了眨眼睛,“在下能否不回答这个问题?” 来人怕是没想到明昧竟然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打量了明昧半响,“练气十二层,离筑基不过一步之遥。一介散修在你这般年纪有如此之修为,难得。” 说着走到了明昧的身边,围着转了几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明昧个遍,明昧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然而此人既然不曾出手,她又怎么敢以卵击石。 “机缘巧合罢了,哪怕修为精进得再快,未曾筑基,也就算不处入修真之门。此次出来,也是想寻一颗筑基丹。可惜囊中羞涩,得要好好努力一番才能买得来一颗筑基丹。”明昧将一个散修的无奈 ,可悲表现得淋漓尽致,只为了打消这人对她的疑虑,逃过此劫。 “想要筑基丹,有没有兴趣入持盈门?”没想到那人打量了明昧半响,竟然与明昧提出了邀请。 正常的一个散修面对一个修真门派的邀请,那是必然为之高兴的。散修与有门有派,甚至是大门派的弟子差别在哪儿,传承、资源、供俸。 多少人想入修真大门派,但是又多少人进不去? 明昧脑子依然地飞转,惊奇问道:“我这样的能入持盈门?能过持盈门的红莲阵?” 各门派要收弟子前,都会有一道试炼,持盈门的试炼就是红莲阵,一片红莲海中,能够走过那红莲海的人,便能入持盈门。 这些知识都是自宾先生当初教的,明昧记得牢牢的,所以接上话问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与筑基只差临门一脚,想必要过红莲海不是什么难事。”此人对明昧倒是十分看好。 “所以,你可愿入持盈门?”那人见说了半天还没能得到明昧的答案,显得有些不悦地问。 “能入持盈门,在下之幸也。”明昧赶紧的表态自己非常的愿意。反正,不是还得要过那红莲海吗?想过是难,想不过有一千个法子。 “如此,你随我走吧。你们,继续搜山,一定要把这里藏着的上善派的弟子找出来。”那人与一开始的三人吩咐了,三人齐声地应道:“是,齐师叔。” 那人冷着一张脸转过头,看了明昧一眼,明昧非常自觉地跟上,那人亮出了一朵小小的红莲来,红莲慢慢地越变越大,最后宛如一条大船,那人跳了上去,看了明昧一眼,“上来!” 飞行器啊,妙戈也有,不过妙戈却很少用,明昧只知那是六霜花,很是漂亮。 与那人恭敬地作一揖,明昧道:“多谢!” 这才纵身一跃,上了那红莲里头,红莲立刻飞动了起来,明昧刚刚上去,一个站不稳,整个人往外倾,险险地捉住了其中的一瓣花,这才没给摔出去。 “第一次坐飞行器?”那人见明昧这般狼狈的模样,挑眉问了一句,明昧点头道:“是!” 话也不假,明昧自从引气入体之后,一般去哪里都是自己以法术或是符箓解决,因未筑基,哪怕给了她飞行器她也用不了,妙戈也就干脆的不给她弄。 所以,这真是明昧第一次坐飞行器,一时狼狈不为过,不为过。 “叫什么名字?”那人又这么问了明昧一句,明昧一顿,答道:“明,明,明日!” 她这名字虽然说不算太出名,但是吧,希声有名,妙戈也有名,作为妙戈的弟子,希声的徒孙,怎么样,那也会沾了一点名头,不小心流露了出去的。 所以,明昧果断地用假名。那人一听明昧这名字皱起了眉头,“明日,作为一个散修,只要一直有明日就是莫大的幸事。故取此名,只希望能沾个好兆头。” 见那人面露不信,明昧赶紧的扯了一个理由。总之,力证明日这个名字的真实性。 那人叙睨了明昧一眼,这跟一开始他出现时,明昧升起的危险是一模一样的。 “明,我若记得不错,上善门下,希声掌门的独女妙戈真人收有一个徒弟,似乎取名为明昧。”如同毒舌吐信一般吐出这个名字,明昧神经更是绷到了极致。 “啊,明昧啊!跟我同姓的啊!”明昧依然的装着傻,然而一道法术朝着明昧打来,明昧更是干脆地从飞行器上跳了下去。那人并不因此而放弃,铺天盖地的火球朝着明昧背后掷来。 明昧想都不想的结出一层水波来,将自己护在里头,然而境界的差别,那人的火球冲破了明昧的水波,砸在明昧身上,得亏了身上的衣服有护身的禁制,倒是挡住了火球击中她的重势。 可是,明昧这会在半空啊,哪怕火球伤不得她,这么击在明昧的身上,果断的就是加快她坠落的力度,等明昧反应过来,感觉到一阵灼热,她已经落在了一片火海之内。 “啊!”明昧一声惨叫,而那人乘着红莲而来,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喃语了一句,“如此火势要是还不要不你的命,也算你命大了。” 如此,乘莲而去!再无踪迹。 而被打落在了火海里的明昧,叫喊着好烫好烫,得亏了她身上那件法衣护着,哪怕头发叫火烧着了,脸上也一阵滚烫,但总算没死!接着赶紧运起御火诀来,想要跑出火海的,无名兽叫喊道:“别出去,万一那人在外头,我们就真的要死定了。反正你这会儿也叫火烧不死,倒不如在这里头呆着。” 这么一听好像很有道理,明昧运着灵气护着自己,对头发被烧焦的焦味,她也实在是顾不上了。 “明昧,你的运气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无毛兽实在是忍不住的吐糟了。 对此明昧咬牙切齿地道:“至少我们现在都还活着。” 要不是还都活着,这都跟鬼说话啊!不对,明昧一下子注意到什么不对了,指着无毛兽道:“你,你怎么会说话了?” 无毛兽翻了一个白眼怼着明昧道:“现在才注意到。我都跟你说我是神兽,只要灵气足够,本神兽将来是要飞升的兽。” “神兽,你要能把这火给灭了,我以后都认你这个神兽。”对于养了五年只长大了那么一点点,依然没有半根毛的兽,除了吃她的灵果,一天到晚就会在她的识海里叫嚣,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贡献的兽,还敢口口声声说它是神兽,明昧没有把它扔了出去都是念在血契的份上。 “我要是能把这火给灭了,还会被追杀得跟你掉到这火里来。”无毛兽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明昧瞧着外头越来越大的火,“什么时候我能跟火融为一体,不怕火就好了!” “你倒是敢想,我还没见过谁敢说这样的话的。不过,你要是能找到那十大火种中的一种,让它认为你主了,往后这火会见了你就跑。这倒是比你那异想天开差了一点点,但也是不错了。话说你的灵气还能坚持多久?”无毛兽问着问着,怎么觉得有点热了,故而问了明昧。 “坚持不住了,你没看到我都着火了!”明昧回了无毛兽这么一句,无毛兽呆了呆,“我怎么闻到一股肉焦味?” “你没毛,当然只有肉焦味!”明昧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无毛兽,无毛兽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那火直往它身上窜,它那原原白里透红的肉啊,这会都快烧黑了! “救命啊!”无毛兽尖叫着大喊,明昧一手抄过它那烫手的肉,“走啊!” 再不走,真要被烧死了! 13.013章无荒地 跑就赶紧的跑,明昧抱着无毛兽奔出了火海,也不知跑了多远,明昧是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的,累瘫地躺在地上,突然听到有人嫌弃地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滚,滚远一点!” 都快累死的明昧听到这一眼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公子掩着鼻一脸嫌弃的看着明昧。 明昧上下打量了这人一圈,确定这不过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明昧这接二连三的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此处一片空旷的,看着也不是什么人的专属地儿,她在这儿怎么的了?要这花花绿绿,不知所谓的人来赶她。 筑基的打不过,金丹的更不敢想,杀她师公和师祖母,连带着灭了上善派的人,明昧如今都对付不了,一个凡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而已,就敢这么明晃晃的嫌弃人,好,她就让他知道,哪怕她是叫化子也不是他能轰的。 “过来!”明昧是真的憋坏了,所以反倒是一脸的平静,冲那人招招手,那人不屑的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叫小爷过去。” 明昧一拳打向他,嘴里问道:“小爷,你是谁的小爷?你也敢自称小爷的!” 说着左右开弓,打得那叫一个欢实,无毛兽在一旁叫嚣道:“打他,打他,打不死他!” 要不是因为个子太小跳得不高,它都想去帮忙。而那一开始还叫着你敢打我,你敢打我的人,在明昧将他的脸揍成个猪头后,可怜兮兮的求饶道:“小爷,你是我小爷,小爷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打了半响,明昧也算是打累了,对于这么个人,明昧没用半点灵气,纯是武力揍人,听着他的告饶冷笑地道:“行,回答小爷几个问题,小爷就饶过你。” 无毛兽面带惊悚地看向明昧,对于明昧这自称如此的熟练表露了他的惊讶。 “小爷你问,小爷你问,我一定如实相告,如实相告。”不过是嫌弃了一个叫化子而已,万万没想到这叫化子如此的本事,故而挨了一通揍,出门不利。 明昧点了点头问道:“好,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处,此处为无荒山。” 听到无荒山明昧一顿,无形界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地盘,分割明细,这无荒山并不是扶盈门的地界,而是有始门的,最最重要的还是,她竟然从最南的上善派跑到了最北的无荒山有始门来了,实在是想不到。 当然,或许希声就是有意将她送到最北的无荒山,如此一来,那些刚灭了上善派的人也不会想到她一个练气十二层的弟子,竟然能在一夜之间从南跑到北。 然而架不住明昧这运气实非常人可比,刚落了地就碰到了找上善派弟子的扶盈门的人,人家修为还在她之上,差点是把小命都丢了。 “小,小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花花绿绿的公子一看自己刚把地名报了出来,明昧就跟傻了一般,又不敢跑,只怕明昧回过神来发现他跑了,把他给弄死了,所以,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明昧看了他一眼,“此处离有始门有多远?” “不远,听说有始门正招收弟子,我,我也是想来试试的。”花花绿绿的公子说到这里那叫一脸的垂涎三尺。 “有始门往哪里去?”明昧再问了一句。 “这边,这边!小爷也要去有始门,带上我吧,我们一块去。咦,不对,这路不是去有始门的路。”那人指了一个方向,明昧却朝那反方向走去,那人还跟明昧叫喊着方向错了,无毛兽立在明昧的肩上骂了一句,傻蛋! 骂完了又问明昧,“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明昧道:“先走,走着再说。” 听完这不靠谱的话,无毛兽道:“走哪里去,如今天下修真派也好,魔也好,妖也罢,都在找上善派的弟子,你走到哪儿去不都一样。” “所以我就不走了?叫上一声我是上善派的弟子,让人直接的把我给捉了,杀了,一了百了?”明昧怼了回去,无毛兽看了明昧一眼,明昧道:“用不着这么看我,你要是觉得跟着我危险,当初咱们契的血契是你弄的,怎么解你肯定也知道,你干脆把血契解了,免得我拖累了你。” “你,明昧,我是那么没义气的兽?”无毛兽听到明昧的话立刻地跳了起来,直接地追问着明昧,一脸被明昧给小看侮辱的模样。 明昧冷摇了摇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更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跟我契约那么多年,除了个头长大了一点点,旁的一点没变,我没能帮到你什么。如今更是落得被天下人追杀的下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又凭什么要求你跟我一起承担。所以,血契你要解开就赶紧的,否则你也看到了,我这运气奇差无比,晚了一点把你的小命也搭上了,怨不得我。” 无毛兽一顿,明昧却没有什么意外的,实事求是的道:“所以,我已经开口了,你要走就走。” “呸,本神兽才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你这几年喂我吃了那么多的灵果,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兽,所以这些话往后都别再说。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本神兽这么跟着你,你得想办法给本神兽弄些好吃的。灵果的灵气已经供应不上本神兽的需求,要不然本神兽又怎么会长不大。你要赶紧的筑基,等你筑基了,要去给本神兽杀那些妖兽取它们的内丹给我吃。” 无毛兽如今被火烧得那叫一个全身黑漆的,本来就不好看的兽就更是丑了,偏偏它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昂起个下巴来似是要将明昧秒下来一般。 明昧本来已经准备好大难来了,也该跟这只兽说再见了,不想它竟然不走。 “你可想好了,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明昧再次提醒了一句,被某兽唾了一口,“明昧你什么意思,难道本神兽看起来像是两面三刀的人。我都说了,本神兽留下了,以后你得当大爷一样供着我。妖兽内丹的,有多少我要多少。被火烧的日子,本神兽再也不想过了。” 如今它这模样绝对的是黑历史,要是让同类们看到了,不定怎么笑死它。 “灵果,灵果,你身上还有灵果,快拿出来,本神兽要吃,快点!”形象多重要,某兽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只催促着明昧赶紧的把灵果拿出来,它要多吃东西,多吃好东西,这样才能恢复原本漂亮的样子。 明昧的储物袋里确实是有灵果,看无毛兽一副死要东西吃,却绝口不提解契的模样,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里头拿出了两颗灵果,“吃吧,多吃点。” 无毛兽一看到那水嫩多汁的灵果,垂涎三尺的跳起来捉住塞嘴里。 明昧这一天一夜精神绷紧的,见它吃得欢实,也不住地拿出了灵果吃起来。吃着吃着,更是想起了绵存和妙戈,她的所有灵果都是绵存给她准备的。 未曾筑基,故未辟谷,明昧小时候妙戈专门找了凡人来给明昧做吃的。 后来,明昧五岁之后成功引气入体,明昧上辈子就是自小照顾自己的人,而妙戈显然并不喜欢洞府里有别的人,明昧便自己开始做饭照顾自己,有时候妙戈哪怕不吃,瞧着明昧做得色香味俱全的,便会陪着明昧吃些。 饭后吃水果,未形界的灵果比从前明昧吃的水果更是好吃得多,绵存是水木双系,与希声的洞府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灵果,明昧喜欢吃,绵存就会每隔几日送来一些。 之后无毛兽来了,绵存连无毛兽那一份也备上了。 而就在昨天,恶耗未来之前,绵存刚给了她一批灵果,足够让明昧和无毛兽吃上好几天。 灵果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明昧想要落泪,却又逼着自己咽了回去。 不能哭,不能哭的。她答应过师公,以后一定会重振上善派的,还要为上善派那些死去的人报仇。要哭,也要等她做到了这两件事再哭。 “明昧。”无毛兽吃着抬起头见明昧忍着泪的样子,明昧道:“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阿明。” 无毛兽听到阿明这个名字,整个人一僵,比起明昧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是明昧道:“我们得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我才能做到师公让我做的事。” 所以,从此以后,她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妙戈为她取的这个名字,明昧。 无毛兽本来很是嫌弃明昧给自己取的那名,阿明!听到明昧这么说,点了点头,“我记住了,以后就叫你阿明!” “吃吧!”明昧又给无毛兽拿了一颗灵果,无毛兽再次拿过吃了起来。 明昧看了看远方,思考着下一步该去哪里,一如无毛兽所说的,如今天下的人都在找上善派的弟子,这个时候去哪里都是一样的。想要有一战的余地,最要紧的是筑基,但是筑基的契机明昧一直没有找到,而因她年纪还小,妙戈也不急于让她筑基,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筑基方能算是正式踏入修真门,攻击门法也好,或是法器也罢,都是要在筑基之后才能练能用。 契机,既然不来,那她就去找好了!明昧抹了一把脸,“我想好了,我们去有始门看看!” 14.014章被偷的东西 说要去明昧再不迟疑,也不用特意去收拾,现如今的她就是一个乞丐的样子,头发被烧掉了一半,身上的衣服得亏了是法衣没被烧烂,脸被烧得红黑红黑的,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无毛兽看了明昧半响,“你要不要把脸洗洗?” 明昧一把抹过,“不洗。” 低头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无毛兽吸了一口气,“好吧,反正,都这样了。” 它比明昧还要惨多了,明昧不收拾,至少有明昧在前面挡着,人家,不会那么的注意它这丑样。 明昧一手拎起了无毛兽抱在怀里,大步地往有始门的方向走去。 随着人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被明昧抱在怀里的无毛兽被挤得不成人样,“有始门,怎么那么多人想进有始门?” “你不是也想进。”无毛兽说的话,叫一旁的人听在耳朵只以为是明昧说的,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明昧点了点无毛兽,一个眼神扫过,无毛兽果断地闭了嘴。 可是,明昧敏锐地发觉了一只手,也毫不犹豫地将那只手握住,一看,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显然青年没有想到会被捉了个正着,惊愣之后,抬脚就踢向明昧,被明昧反脚踢了过去。 “你!”青年是真没想到明昧反应那么快,一脚踢出,更是一手要抢回叫青年给偷了去的东西。 然而这人也不是吃素的,一见明昧伸手,立刻用着诧异的手法挣脱了明昧的束缚。甚至倒打一耙地喊道:“捉小偷,捉小偷啊!” 明昧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偷了她东西的人,竟然还敢叫嚷着捉小偷。 小偷啊,没有人喜欢小偷的,一群哪怕是想要修真飞升的人,面对这样的事,也是必须的挺身而出。 “小偷,哪个是小偷,小偷在哪里?”一群人已经往明昧的位置涌来,直接地把明昧跟那小偷围住了。 “他,这个臭乞丐就是小偷。”明昧一句话都没说,那人就已经给明昧扣了帽子。 明昧刚准备要开口,一道女声问道:“吵什么吵,都在吵什么?” 接着一个与明昧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叫人簇拥而来,少女身着青衣竹纹的服饰,容貌艳丽,额中一朵绽放的红莲印记尤其的显眼,明昧注意到她腰中的配饰时,立刻明了这是有始门的内门弟子,她的师傅,更是有始门内辈份极高的人。 “师姐,这个,就是这个小偷,他想将我献给你的礼物抢去。”小偷竟然与那少女相识,那叫他捏在手里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莲玉饰,十分的漂亮。这个东西,是绵存送她的礼物。 明昧道:“你的东西?那你知道你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怎么,你一个乞丐还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青年十分不屑地回了明昧一句。 “我的东西,我自然是清楚。”明昧如此地回答,可是,那额头有着红莲的少女却不甚耐烦地打断道:“你一个乞丐,能从何处得来这样的东西。我是有始门掌门弟子秋水,这个东西,他说了要献给我,那就是我的了。” 随着少女表露了身份,一群本来还在观望的人立刻一边倒,指着明昧道:“一个臭乞丐,也想肖想掌门弟子的东西,不自量力。” 无毛兽气得渐身都弓了起来,“明昧,打死那个不要脸的。” 明昧已经站了起来,“不管你是谁,我的东西,偷不行,强占也不行。” 少女秋水没想到她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明昧竟然还不识抬举,目光一冷,一记风刃朝着明昧的方向甩了去,明昧动也不动,风刃打在她的身上,自动消失了。 “原来还是有些本事的乞丐,难怪敢在有始门偷东西。”秋水见自己射出的风刃没能伤及明昧分毫,脸色十分的不好。 明昧道:“就凭他一句话就断定我是小偷,你们有始门就这么处事的?”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质疑我们秋水师姐。”秋水的身后,有弟子帮着秋水出声喝斥,明昧一眼看了过去,冷洌地问道:“她是你们的师姐,却不是我的。我的东西,还我。” 并不与那秋水争执,明昧只是看着那偷她东西的青年,她只要拿回她的东西。 “你一个小偷偷东西得倒真是偷得够理直气壮的,滚远点。”青年大声地回了一句,明昧轻轻地冷笑了一声。 “彭“的一声巨响,几个土柱从地上冒了出来,直接地把青年给围住了,连看都没看到明昧动作,她人已经扣着那个青年的手腕,捏着,另一只手就要伸过去将红莲拿回来,又是一记风刃甩来,这一次跟上一次明显的不一样,明昧立刻凝起了一面土墙挡在自己的面前。 一声巨响,风刃叫土墙挡住了,同样也将土墙击成了粹碎,尘土四溅,甚是呛人。 “你干嘛要用土系的法术。”扒在明昧怀里的无毛兽直面的吸入了大量的尘土,呛得受不了的叫嚷。 明昧赖得理它,只看向那那使用风刃的秋水,在秋水旁边的人已经叫嚷着道:“师姐,这个臭乞丐如此的目中无人,无视于师姐,岂能饶了他。” 秋水本来就不悦,再听到这话,连着挥出了数记风刃朝着明昧的方向飞去,明昧一看不敢迟疑,松开了扣住那人的手,把自己四周竖起了土墙直接地将那风刃都挡住了,也在这时,一道风刃从她的手里甩去,更是伴着一块块泥巴。 以风带土,秋水没想到法术还能这么使的,立刻御起一道风墙想将明昧的攻击挡下,明昧岂能让她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迎头就给秋水浇下了一大波水,秋水尖叫了一声,接着土破风墙,直接地往她身上那么一砸,水跟泥混合,秋水立刻从一个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泥人。 “师姐!”旁观之人没想到秋水已经是练气十一层了,竟然叫一个不知来历的小乞丐戏弄至此,皆是愣住了。 “我要杀了你。”秋水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叫人弄得这般的狼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从腰中抽出了张似扇非扇的东西来,明昧这些年见过不少的法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秋水手中这法器至少也是低阶的法宝。 有了法宝的加成,明昧再跟秋水交起手来就没那么轻松了,从刚刚的秋水用的风刃可以猜出,其必是风系单灵根的弟子,似扇非扇的东西也一定是符合她属性的灵宝。 刚一想,秋水拿着那似扇非扇的东西朝着她挥来,立时将地上都划出了几道裂痕来,要不是明昧在她挥出之前已经跃上了半空,叫这伤着了,那是不死也得重伤。 “不成,这可是灵宝,哪怕是低阶的灵宝,你一个没筑基的人,赤手空拳怎么跟她打?要不,把你的灵宝也拿出来。” “想死得再快点就拿。”明昧储袋里如今有的法器,算是低阶的灵宝拿出来在外头都是有名声的,那是会直接暴露她是上善派弟子的证物。 不拿,她只要对付一个拿着低阶灵宝的秋水而已,拿了出来,那就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群起攻之,将她这个上善派的弟子赶尽杀绝。 “小心呐!”无毛兽一听哪里还敢让明昧把东西拿出来,眼看对面的秋水已经再挥了灵宝袭来,赶紧的提醒一句。 这一次秋水是直接以四面而攻,明昧一闪,立刻往地上跑,不断地念着口诀,一层一层的土墙不断地从地上冒出来,代明昧挡住了那袭来的攻势,而明昧直接地朝现秋水的方向跑去,速度极快地一拳打在了秋水的脸上,反手直接地将秋水握着灵宝的手给扣住了。 这般形似体修的打法,速度快而粗鲁,本以为使出了灵宝必能困住了明昧的秋水全无防备,就那么直接地叫明昧给扣住了,“师姐!” 一群人也反应过来了,看着明昧扣住了秋水,惊得直唤。 “别动,都别动。我一个小乞丐,无意与有始门的诸位交恶,我只想要拿回我的东西而已。”明昧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那想要趁乱逃走的青年,齐刷刷的目光都朝着那人而去,那人一下子站住了。 “你以为,由你说了算?”秋水这辈子怕是从来没有这样的狼狈过,气得眼睛都红了。 “秋水姑娘,我从无意冒犯,不过是为自保罢了。”明昧竭力地想安抚,可是秋水哪里听得进去,一脚地踢向明昧,明昧本能反应地将她的脚给压下了,如此一来,却是将秋水抱在了怀里。 “放肆!”一声喝厉,一股威压直逼于明昧,直把明昧震得吐了一口血,没待明昧反应过来,一掌击向明昧的胸口,明昧能感觉到那一股力道朝她冲来,可是她根本就逃不掉,修为的绝对差异,再次让明昧清醒的认识到。 “彭!”的一声巨响,明昧被那人打飞了出去,吐血倒地,她的五脏六腑绞得难受,明昧痛得说不出话来却依然想要站起来,站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来就想要她的命? 15.015章清白 只见一身玄色纹着四方纹的女子站在不远方,玄色四方纹,这是玄德门的人? 一阵阵威压从女子的身上传出,明昧颤着身站起来,女子没想到明昧在她的威压之下竟然还能站得起来,明显一愣地看向明昧。 “一盈真人。”显然有人认得此女,一声惊唤。 明昧一听这称呼也知道了此人,谷一盈,玄德门中未满五十而成功结丹的金丹期的天才,听闻十余年前闭关冲击元婴期,如今,想必已经晋为元婴期的真人。 未及百岁而晋元婴,何其难得。 谷一盈听着一唤回过了头,面露关心地问了秋水,“你没事吧?” 秋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得一顿,还是摇了摇头。随后,谷一盈目光一凝,扫过明昧,可是,那辨不清面目的人,倔强地站着,哪怕吐血不止也坚持地站起来,迎对着谷一盈,作一揖道:“在下不知如何冒犯了一盈真人?” 明明不过一个练气十二层的小蝼蚁,偏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大义凛然之气,问着谷一盈,不卑不亢。 “玄德门门训,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既以尊道,更尊人。在下虽然只是一个小乞丐,若非在下冒犯,一盈真人断然不会出手惩处,在下年幼,能得一盈真人出手指点是在下的福份,故更想问个明白。“ 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口口声声都只是想要谷一盈说个明白。谷一盈望着明昧,很是直白地回答道:“你并未冒犯我,只是你不该对一个女孩如此动手动脚。” 即是道明她出手的原因,以一个元婴修士的地位,能够回答明昧,证明了谷一盈并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人,明昧也就道:“同为女子,有何不可?” 谷一盈一顿,身形一闪,已经一手扣住了明昧的手腕,一把脉,是男是女立见分晓,当然也看到了明昧身上的伤很重,在她之前,更受火焚之苦。 “你!”谷一盈没想到明昧伤得这般的重,有些愣然,明昧轻轻地挣开了叫谷一盈握住的手。 “一盈真人,这个乞丐哪怕是女儿身,却也是冒犯了秋水师姐。她偷了别人的东西,那还是要献给秋水师姐的东西,偷了还死不承认。”秋水的身后,有人帮着秋水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偷了?就凭他的一面之词?” 明昧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那人理所当然地道:“就凭你一个小乞丐,还能有这样的宝物?”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因为我穿得破了点,不修边幅了点,所以我就只能是贼?原来你们有始门就是这么以貌定人的?”满是嘲讽地说来,直把那人嘲讽得说不出话来。 “有始门自然不是以貌定人的。”这个时候,终于是来了一人,至少看起来是能作得了主的人。 见到谷一盈,那人还恭敬与与谷一盈见一礼,“一盈真人。” 谷一盈点了点头,但显然并不认得那人。 “师叔!“有始门以秋水为首的弟子皆唤了那人一声师叔,那么,至少也是筑基期的人。 “你,将东西拿来。”此人显然很是公正,指着那偷了明昧东西的人,那人多次想跑都没跑成,被那人一唤,东西便拿了出来。 “东西在此,想要证明谁是小偷并不难。想必既是各自的东西,一定都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标记。”此人倒是聪明,拿着东西在手,立刻看了明昧与那人一眼如此说话。 明昧露出了一抹笑容,“我让你先说。” 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人,那人从来人说出那一句话开始就已经直冒冷汗,半天张不开口。 有始门的人一看如此,皱起了眉头,拿着东西的人与明昧道:“你说。” “此物花瓣之下刻了一个明字,最下方有一个点点,轻轻一按,花便绽放,明字也会随着花开而显。”明昧将那物甚的机关道破,那人拿着东西,听到明昧的话,照着她说的做,果然见那紧闭的红莲慢慢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绽开了,一个名字若隐若现,一息的功夫,又慢慢地合起了。 明昧伸手道:“多谢。” 那人与明昧微微颔首,便要将那红莲还给明昧,不想秋水上前来用手一挥,直接的将那红莲挥落在地,咚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气氛一凝,秋水道:“此物,为防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帮你毁了,也帮你毁了麻烦。” 明昧看着秋水,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所有人都以为明昧会动手,就连谷一盈也本能地将秋水护在身后,施着威压向明昧,明昧本就有伤在身,被谷一盈这元婴修士的威压一逼,直接地摔在了地上,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就算坚持不住地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她却慢慢地爬了过去,爬到那已经被摔成粉粹的东西面前,伸着已经不知何时染了鲜血的手,慢慢地将那粉粹的东西捡了起来,如珠如宝的握在手里。 这是绵存送她的东西,是绵存亲手做出来送她的东西,她没本事护住他们,就连他们送她的东西,她都护不住?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不够强。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般的残酷。她想要护住身边的人和物,想要立于这个世间不败,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目光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东西拿到了,明昧抬眼看了秋水一眼,平静无波,却让人由衷的发寒,秋水想要说话,明昧却已经冲着谷一盈道:“不知真人可否收回威压了?” 谷一盈被问着感觉心似是被扎一样的痛,可是,回过头看着秋水,与明昧道:“今日之事,今日毕。这是一颗筑基丹,就当是毁了你的东西的赔礼。” 明昧没有一丝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敢。” 一句不敢,而不是不必,或是不要。明昧站了起来,迈出了脚步要离开,所有人都是一副意外的表情,筑基丹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谷一盈道:“你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有了此丹,你就能筑基成功。” “没有它,我也一样会筑基成功。”明昧一定一句地吐字,辨不清面目的眼睛明亮得吓人。她要变强,不惜一切的变强,今日这样的屈辱,总有一日,她会讨回来的。” 丢下这一句,明昧用着土遁术在众人的眼前离开了,谷一盈说不出心里那是什么感觉。 而帮明昧证明清白的修士,指着那真正偷了明昧东西的人,冷声地道:“将他送入刑堂。” “师叔,师叔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那人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朝着那人苦苦的哀求,然而却无一人理他。 倒是谷一盈回过头与秋水道:“你,不该如此。” 显然对秋水的做法不认同,可是,却不知为何而维护秋水,秋水看着谷一盈那辨不清喜怒的脸色,最终还是与谷一盈福了福身,应了一声。 “一盈!”一道白光出现,一道身影落在了众人的面前,齐齐地看向那人,谷一盈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唤了一声无易…… 可怜的明昧,一口气用土遁术跑了老远,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了,无毛兽从她的怀里冒了出来,“明昧,明昧你怎么样了?” “好像,还死不了。”明昧全身痛得难受,还是回应了一句。 无毛兽看了看四周,“可是,咱们这是在哪儿?” 在哪儿?明昧脑子当机了一会,抬眼一看,猛地坐了起来,四处一片黑漆漆的,最要命的是,怎么感觉有什么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明昧回过头一看,只见一群红漆漆的东西,把整个黑洞都给照亮了,明昧看了看,“红蚁?” 无毛兽在明昧的怀里,实在是忍不住地吐道:“你是怎么用的土遁术的?” “不知道。”真是不知道,刚刚那会儿明昧只想赶紧的走得远远的,有多远就走多远,然后,没力气了,就那么地停下来,疲劳驾驶的后患,就这么体现出来了。 “现在怎么办?”无毛兽紧紧地捉住明昧的手,看着那一群密密麻麻的红蚁,问着明昧。 明昧非常镇定地把它塞到灵兽袋,“还用说,跑啊!” 转头就往深洞里跑去,半点不敢耽搁,红蚁,红蚁啊,那可是剧毒无比,而且最喜人肉的东西,她究竟是倒霉到了什么地步了,竟然落在了红蚁的巢穴来了。 “你不是没力气了?”无毛兽从灵兽袋里冒出个头吐了一句。 “命就要没了,没力气也得跑啊!”涉临死境,潜力就是那么迸发出来的,明昧一边跑还不忘往后头掷着火球,然而她更发觉,这火球落在红蚁的身上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甚至,它们吃着明昧丢出去的火球,明显地长大了。 “你别再扔火球了,弄水啊,冰啊。啊,追上来了,快跑。”被明昧放在灵兽袋里的无毛兽,尖叫着看那跑在最前头的明昧,叫唤着让她快点,快点。 明昧哪里是不想快,然而红蚁的速度并不慢,其中比较高阶的更是直接的往明昧的身上飞来,明昧利落的以水箭刺过那落在她身上的红蚁,红蚁被刺穿了死了,红毛兽道:“水箭有用,你快用水箭。” 无毛兽一看真是有用,赶紧的叫喊着明昧放水箭,明昧的手都在颤抖着,她的灵气快用尽了…… 16.016章湖里的女人 明昧就迟疑了那么一会儿,一只红蚁飞速地冲了过来,往明昧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明昧吃痛的一拍,红蚁纵然死了,毒性也在明昧的身体里不断地蔓延开,叫明昧的动作一顿。 “不,明昧,明昧你不能死了,快,那里有亮光,快跑,从这里跑出去,跑出去我们就能得救了,你别死,别死。”无毛兽不断地冲着明昧叫唤,明昧感觉到毒性的蔓延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依然还是坚持地往前跑,而无毛兽所指的光,却是一个湖,明昧根本来不及控制,一头地扎入了湖中,迅速地叫什么东西拖下了湖里,而那追赶着明昧的红蚁,全都止于湖水边,泾渭分明,显然这里并不是它们能靠近的。 “什么,她不是,她不是?”有始门中,谷一盈面对有始门的掌门无易,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对于一旁已经清洗换了一身衣裳的秋水,谷一盈满脸的不信,“师姐没有来找过你,你没有见过师姐?” 无易被问得一顿,却还是肯定地回答,“未曾。” 谷一盈刚要说话,却突然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来,无易大惊上前,一探谷一盈的状况,大惊失色,“转承。一盈,你给谁下了转承?” “孩子,我们的孩子,孩子。”谷一盈想要说个清楚,说着却整个人往无易倒下。 明昧只觉得一股寒意将她团团地包围住了,无毛兽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叫唤,“明昧,明昧不要睡,你快点醒过来,用冰,快用冰把你体内的红蚁毒逼出来,你不能死,不能死。” 喊着喊着带上了哭腔,明昧努力地睁着眼,自然也再次看到了自己处在的位置,外面好像是水,她是在一个水洞里,水洞啊?接着转过了头去一看,差点没把明昧给吓死,整个水洞里一排排的人,而且,看服饰还都是有始门的人,死人? 想走远一点,可是她才一动,立刻有东西将她勒紧了,明昧低头一看,水草? 无毛兽从灵兽袋里探出脑袋来,提醒了一句,“明昧你别动。” 明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毛兽提醒道:“这是湖下的洞,你中了红蚁的毒掉了下来,得亏了这水草把你拉了进来,否则你早被淹死了。” 听着要被淹死,明昧回头看了看,“这么多的死尸?” “好像都是有始门的人。”无毛兽接话说了一句,明昧一眼扫了过去,真的都是尸体,问道:“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明昧正想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洞中深处出,明昧打了个激灵,半天回不过神来,拉着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被扔了出去,一声冷喝道:“没用的东西。” 倒抽一口气,明昧看着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浑身都是窟窿,血流不止,正好睁大眼睛看着明昧的方向,那,完全就是死不瞑目。 “明昧,你保重。”无毛兽也看到了,吓得一个激灵地缩回了灵兽袋,再也不敢冒头。 “不是捉了一个生人吗?弄进来。”冰冷的声音说了一句,明昧没来得及反应,缠着她的水草用力的那么一拉,直接地将她拉入洞中。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痛着明昧的眼睛,本能的就抬手挡了挡,可是水草已经紧紧地将她的双手给束缚住,这是以为她要反抗,所以已经直接地把她给缠住不让她动? 明昧被逼着去适应那强烈的光芒,随后见到那么一个人身鱼尾的女人躺在那铺满了珍珠的大床上,床,也不能说是真正的床,倒是的更像贝壳。 至于这洞中的强光,其实都是珍珠照出来的,满满一洞,墙上地上,都是珍珠。 而那女人,额点朱妙,唇似烈焰,美艳无比,下身那红色的鱼尾轻轻地摇动着,明昧也算有点常识了,可是,这个物种,从前听说过,然而如今这里不应该有这样的物种才是啊! “咦,竟然是个女娃娃。”女人一眼就看破了明昧的女儿身,“中了红蚁之毒能活下来,命挺大。” 对此明昧非常同意地点头道:“对。” 女人没想到明昧胆子这般地大,见着她不见半点害怕,竟然还答起话来。 多少年了,女人甩了鱼尾,一跃的到了明昧的面前,“让我瞧瞧,你在中了红蚁之毒之后怎么还能活下来的?” “好啊,好啊,有劳你了。”明昧十分客气的道谢,她也想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大难不死的,有人愿意帮忙,她只有高兴的份,半点没有不乐意。 女人看了明昧一眼,那长长的指甲往明昧的额头那么一放,一下子把明昧查了个底朝天了,“喝过我这湖里的水?” 这个问题,明昧想了想自己在昏迷之前那么一栽,无意识下的喝了这湖里的水,额,人之常情。 “我这湖水啊,确实能解红蚁之毒,因为,我这湖水比红蚁之毒还要毒。也就是说,你纵然解了红蚁之毒,也中了我的毒。”女人这么地告诉明昧,明昧一顿,真是没来得及高兴,就迎来了噩耗。 但是,红蚁之毒本就不好解,那得要去杀了红蚁后拿到内丹服下才能活,对于连筑基都不曾的明昧,那完全就是送死。 “你的毒,有解药吗?”明昧很是诚实地问了一句,女人轻轻地笑了,“当然有,不过……想活吗?” 明昧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十分的坚定,“想。” 女人发出一阵铃铃的笑声,“真是个诚实的孩子。可是啊,想活没有那么容易。” 真是够直白的告诉明昧的,明昧道:“当然。” 半点没有意外的表情,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明昧看着女人很认真地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解了我身上的毒?让我活?” 女人怕是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明昧这样直白的人了,面对这样的问题,明显地一顿,呆呆地看了明昧许久,突然话锋一变,满是狠厉地道:“你想活,我也一样想活,我都活不了了,凭什么要让你活,滚出去。” 根本没让明昧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将明昧给甩了出去,明昧就那么被甩了出去,得亏了外头那些尸体当了挡板,卸了一半的力道,不过摔倒在地,依然的痛! 不过,被甩了出去,缠在明昧身上的水草也被她给摔断了,好半响明昧才坐了起来,而无毛兽在明昧的识海中说着,“明昧,明昧,这,会不会鱼跃龙门失败的鲤鱼精?” 明昧一听不确定地问道:“鱼跃龙门失败会变成人身鱼尾?我看过鱼跃龙门而化龙的记载,失败的,不是直接灰飞烟灭的吗?” 无毛兽道:“可是,除了这个,怎么可能会变成人身鱼尾,你也看到了。” 不能因为没有解释而胡乱地定论。明昧想着刚刚那喜怒无常的女人,吐了一口气,无毛兽冲着明昧道:“饿了。” 听到这一句,明昧的肚子也应景的叫了起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饭了,作为一个身心都是人类,而且这些年向来三食定时的人来说,未曾辟谷,饥饿感根本无法避免。 明昧掏了掏储物袋,“刚刚那个人,究竟是怎么从我的储物袋拿到红莲的?” 显然是在想上一刻发生的事,想了想本来捉住那人的手,那人也是同样用着诧异的手法挣开了她的束缚。 “是不是你的法力太低了。”无毛兽吐了一句,毫不掩饰对明昧的嫌弃。 “刚刚跟他过招,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明昧想着跟那人的几次交手,那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却看不破他的境界。 照理来说,只有境界在她之上的人她才会看不破对方的境界,但那一个人,明显的并不是她的对手,她却看不透他是什么境界,那么就只有一种证明,他身上有掩藏修为的东西。 “我说,掌门不是给你留了一个芥子空间吗?你那些东西,都赶紧的藏到芥子空间去吧,否则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得亏了后来出现的那个人想出办法给帮你证明了清白,否则那秋水,还有那什么明摆着帮着秋水的一盈真人,哪里肯放过你。“无毛兽吐了一句,显然对于明昧这一次的行为十分不认同。 明昧道:“总有一天,我会为今日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 是啊,公道。被毁了东西不能讨回,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被谷一盈以修为欺压得连一句要秋水道歉的话都不能说。 不仅是谷一盈,更是整个有始门。有始门,上善派刚刚被灭,面对天下群起攻之势,不说明昧连筑基都不曾,就算她已经是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修为的人,那也同样不能轻举妄动。 只有当有一天,她足够强大,强大得可以跟整个未形界的门派抗衡了,她才能够为自己,为上善派的所有人,讨回属于他们的尊严。 “行了,别说总有一天了,你还是好好地想想,如今这局面该怎么办?你身上红蚁的毒是解了,但是却中了另一种毒,还是不知所谓的毒。这里那么多有始门弟子的尸体,你总不会以为里面那一个是善类吧?” 识海里,无毛兽毫不留情地提醒明昧,还是先想想怎么解了身上的毒,从这里逃出去吧。 17.017章想要更强大吗 捅心的提醒,明昧深吸了好几口气,目光看向那洞外,能够看到外面的湖水,还有那游动的鱼。 脑子一转,明昧道:“湖水里有毒,能够在湖里活下来的东西,一定有抵抗湖水中毒性的东西。” 无毛兽道:“听着很有道理,但是,你怎么又确定你真的中了毒,万一里面那个人骗你的怎么办?” 明昧毫不客气地翻了白眼,“有没有中毒,难道我是傻瓜,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清楚?” “那你倒是说,你中毒没中毒?”无毛兽差点没跳起来的直问明昧。 “中了。”体内一阵阵绞碎一般的痛楚,很是清晰,“我记得之前看过关于红蚁之毒的记载。凡中红蚁之毒者,活不过半个时辰,我昏迷到现在,不止半个时辰了吧?” 这个,还真是不止了,哪怕看不到外面的天色,时间过去有多久,无毛兽还是有感觉的。 明昧道:“我活过了半个时辰,你总不会以为我现在这具身体能抵抗红蚁之毒,大难不死?”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无毛兽见着明昧条条是道的分析,便追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刚刚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总归我现在还没死,里面那位,想要人的性命也端是直接的,看看这些人,不就是被她杀死的?所以,她现在没有对我动手,我就有活着的机会。”明昧这般地说来,无毛兽连忙地点头。 明昧已经盘膝而起,想要补充身上已经掏空的灵气,无毛兽问道:“你中了毒还修炼,没关系吗?” “全身都是毒了,再炼又还能差到哪里去,我向来运气背,但是到现在都死不了,既然死不了,当然要拼一拼。”拼什么,拼着试试看筑基了能不能改变如此今的状况。 无论里面那个人打算怎么的对付明昧,明昧都需要提升实力,哪怕只是增进了冰山一角,多一点就多一份的希望。明昧拭过嘴角的血迹,专心地修炼。 她这里的动静,哪里瞒得过里面那女人,虽然她跟无毛兽是在识海交流,但她那么盘膝不顾身中剧毒的修炼起来,女人瞧着勾起一抹冷笑,“求生意志很强,这样很好,太容易就想死的人,又怎么会好玩。” 体内的灵力第一次被掏空了,明昧此时此刻的心情是要筑基,迈进了筑基期,她活下去的希望就会更大一点。 但是筑基不易,有的人穷尽一生,哪怕借用筑基丹都可能迈不进那一步。如今的明昧纵然身上有着筑基丹,她却牢牢地记着妙戈的嘱咐,丹药服用,于根基无益,能不用,她是绝对不要用。 明昧相信妙戈的话,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服用筑基丹。筑基是走向大道的第一步,第一步,必须要稳扎稳打,如同建楼,根基稳固,才能建得起高楼大厦,而不惧狂风。 短短几日,明昧从天上掉到了泥堆里,更是几经生死,这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遭遇的。扶盈门的人,有始门的人,还有,谷一盈,这一张张面孔在明昧的脑海中一一的浮现,她要强大,她必须要强大起来,只有强大,她才可以迎着狂风暴雨抬头挺胸地走下去,不后退一步。 上善派,那是她的家,她要重新建起她的家,将那惨死的人的尸身,一一收殓。 一切的一切,都是要求在她必须要强大的前提上,不够强,她就只能看着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只能任人欺凌,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这样坚定的念头充斥明昧的全身,她所没有发觉的是,大量的灵气往她的身上涌进,洞中的女人当然也注意到了,一个闪身,人已经站在明昧的面前,见她额头黑气层层。 “不怕死的小丫头,中了我的毒竟然还敢筑基,自寻死路。咦……” 正以为明昧必死无疑的人,诧异的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灵气涌入明昧的身体,额头那一层层的黑气竟然越来越淡了,最后完全的消失了。 女人不知活了多久,却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异的现象,看着明昧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以毒气转化为灵气,好本事…… 明昧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极其玄妙的世界,而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光刺激着明昧,明昧一下子惊醒地一看,却是一本书显露在了明昧的面前,上面那几个大字,直接让明昧呆住了,“无,无名诀?” 这可是上善派镇派之修炼法诀,听闻此诀囊括世间万物修行之法,凡是修炼此诀的人,必能荣登大道,飞升上界。 不过,这无名诀也诡异非常,并非人人都能修炼,不是人选功法,而是功法选人。 明昧就曾听妙戈提起,上善派中,已经有上千年没有出现能够修炼无名诀的人,哪怕是身为上善派掌门的希声,他修的也不是无名诀。 脑子闪过妙戈提起的关于无名诀的种种,而那立在明昧面前的书,书中的字突然地往明昧的脑海中冲入,根本不用明昧看,关于无名诀的点点滴滴,明昧一下子就全接受了,泪流满面,谁能想这么厉害的无名诀,竟然会这么的坑,这么的坑啊! “没死人倒是醒呐!”明昧还来不及为自己哀悼三声,一阵声音震得明昧直接从识海中清醒。 是啊,希声可是把无名诀放入了她的识海之内,适才她成功筑基,立刻被无名诀感应到,功法展现,一股脑的都刻在明昧的脑子里,从此以后,明昧就是想要不修无名诀都不行。 明昧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她面前立着的女人,人身鱼尾的女人。 女人一见明昧睁开了眼,一下子冲到了明昧的面前,手掐住了明昧的脸,“说,你是什么人,竟然能将体内的毒气转化成灵气,中了我的毒还能成功筑基了?” 被女人这么掐着脸,这话都说不了。明昧瞪大眼睛地看着女人,很是想告诉她松个手,松个手。 可是女人怎么可能会跟她心灵相通,得不到明昧的回答,这下手的力道自然就加重了,“你说是不说,再不说,我立刻扭断你的脖子。” 明昧的手还能动,赶紧的指了她的手,还有她的嘴,女人皱着了眉头,一下子领悟到了,松开了掐住明昧的嘴,冷声喝道:“说!” 狂吸了几口气,明昧道:“我是五灵根。” 女人拧着个眉,“五灵根怎么了?” “修真之人,以单灵根吸收灵气最佳,双灵根其次,三灵根再次,五灵根亦被称为伪灵根,因为需要同时供应五种灵根成长,也就是比单灵根要费多四倍的功夫才能赶到单灵根修炼的速度。”明昧如此地说来。 嗤笑一声,女人道:“你是要跟我说,你凭五灵根,以不到十二岁的年龄成功筑基,极其不易?” 明昧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修炼就在想,为什么五灵根会比单灵根吸收灵气要慢,因为灵根比较多?可是,灵根多,代表的只是体内的元素而已,一根和五根其实有什么大的差别?都是需要灵气,都是要将灵气纳为己有,灵气,其实原本是没有分别的,有分别的是人而已。” 听着明昧的话,女人一下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从一开始修炼就将你自己五灵根当成单灵根来炼?” “算是,也不尽是,我只是将所有的灵气自由的转换,补充我的灵根所需要的一种。毒气,也是一种灵气。”明昧给了女人一个答案。 女人完全的顿住了,呆呆地看向明昧,显然是想不到明昧竟然用的这样的修炼办法。 “你的毒,跟红蚁之毒不一样,红蚁之毒是在血肉里,你的毒,更是一种气,所以我才能在筑基的时候,将你的毒气转化为灵气。”一会的功夫,明昧也察觉出体内中的毒,跟刚刚的红蚁之毒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好,好!”女人看着明昧,“如此的本事,想必你也能帮我做成一件事。” 明昧整个人一激灵,女人看着明昧道:“你想活,我也一样想活,我若是能活了,我也一定让你活。” 这意思是说,她要是能救了她,她就能活,反之,若是她救不了她,那她就得死? 明昧看着女人,女人摇了摇头道:“不过,才初初筑基,太弱了。” 没错,一个才筑基的人,太弱了,弱得在这未形界里,一般的人都给把她拍死。 “想不想用最快的速度提升修为,让你自己变得更强大?”女人笑着与明昧抛出诱饵。 从来都觉得自己不够强的明昧面对这如同罂栗花一般的危险的女人,毫不犹豫地道:“想。” 女人看着明昧一怔,如此迅速地回答让她明显地一顿,“答应得这般的快,你就不怕我会用别的办法弄死你?” 明昧道:“想要杀我,只要你动手就可以了,何必大费周章。我想活,知道想活下去的人,什么都能做,我能活,你也能活,为此你让我强大并不奇怪,我想,如果你有别的选择,绝不会对我如此费心,既然如此,我当然能信你。”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此,来吧。”听到明昧的话,女人露出了笑容…… 18.018章提升的锻炼 带着目的的想让明昧强大,明昧只是竭尽全力的把握住这么个机会,只是让明昧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女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要她强大起来。 湖面这上是一群一群数之不尽的红蚁,明昧瞧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女人着人身浮出了水面,手里拎着明昧似是拎着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一般。 明昧的身上叫她施了避水咒,衣裳啊,人的都没沾上半点水。 “红蚁之毒你已经解了,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怕红蚁之毒了,所以,用它们来给你试手,这么多的红蚁,你但凡能杀掉这一半之数,至少也能进阶为筑基中期。”女人瞧着那样一片的红蚁,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道与明昧。 “第一次,就一个时辰,撑上一个时辰,应该能让你身上的灵气耗尽。一个时辰之后,我会来救你,如果你撑不过一个时辰,那你就成为它们的食物吧。”女人这么一说完,将明昧往岸上扔去,正好就是红蚁堆里,根本就不给明昧说不的权利。 红蚁成群的聚在岸前,对于空降的明昧,本能的张口就要咬去,明昧从被甩出来的一刻就立刻召唤起了土墙,好歹有个立足之地,而对于一群一群前扑后继上来的红蚁,明昧使出冰箭,同样的冰箭威力,这练气跟筑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地说吧,作为练气十二层,明昧每次念出化水为冰的口诀再施展出冰箭来,冰箭的数量不过十数支,筑基之后,那是翻倍的数。 “反应倒是挺快的。”女人将明昧甩出去之前根本就没有打招呼,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昧还能用最快的速度召出了土墙,不至于让自己叫红蚁包围得没有立足之地,而只能正面的厮杀。 眼下虽然杀还是一样的杀,可是站在了土墙上,明昧只要保证在红蚁上到土墙之前杀掉那些前锋的,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红蚁的大小是普通蚂蚁两倍大,目标大一些,杀起来显然是要明显些的,一开始,明昧的冰箭还会落空一半,越杀准头也就练出来了,凝气将三十多支冰箭放出去,全都射入红蚁的身体里,无一落空。 女人一直都在看着,对于明昧那样极快的进入状态,而且表现得那么好,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是,在她高兴这会儿,传来一阵很是轻微的声音,战斗中的明昧没有发觉,女人的目光一凝,看着明昧透着一股子果决。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只会从土墙根往上爬的红蚁突然变了,一下子竟然从四面八方朝明昧跃来,明昧一时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叫几个红蚁咬了几口,不仅是咬了伤,更甚是将肉都咬下了。 明昧明显地感觉到这些红蚁比那之前咬她的红蚁更强,否则是不可能咬破她身上的法衣,连她的肉都能咬下来的。 看了一眼,明昧全身戒备,一开始的红蚁想必是最低阶的,而这些,应该是算中阶的红蚁,比起低阶红蚁只会一味的从土墙往上爬来攻击明昧,这一些已经有了一些自主意识,也就是有了智慧,所以才会懂得从其他的方向进攻明昧。 但是,大批的低阶红蚁难得,中阶的红蚁更是难得,中阶的出来的,后头更还有蚁后。 一个时辰,要撑一个时辰,明昧半眯起了眼睛,而在这个时候,又一批红蚁爬上山洞的墙,开始像刚刚一样朝着明昧跳来,下头低阶的红蚁也并没有放弃地继续进攻,这是四面受困呐。 明昧没有一丝犹豫召出一层又一层的土墙,干脆地挡在她的面前,可是红蚁的数量太多了,多得它们会从土墙的缝隙里穿过咬在明昧的身上,甚至,它们更是啃咬着明昧唤起的土墙,将那些土墙咬得塌下了,明昧被它们围得越来越紧,身上的伤口也被咬得越来越多,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看样子那女人说得没错,她还真是不怕红蚁之毒了,否则被咬了那么久,早就已经中毒而亡了。 这么的说来,那湖水果真能克红蚁,或者应该说,红蚁怕湖水。 念头一起,浑浑噩噩中已经快撑不往的明昧果断将湖水引来,湖水洒在红蚁的身上,竟然直接的将红蚁化成了血水。 明昧一见竟然真的有效,那叫一个高兴,忙不迭再次引水而来,至少,将自己的四面都用一层层的水墙立着,低阶的红蚁根本没有意识到明昧竖起的水墙的厉害,依然往明昧的四周涌来,理所当然的叫湖水化成了血水。 不确定是不是听差了,明昧听着传来一阵阵很是细微的声音传来,本来围着她的红蚁们慢慢地退了去,最后都消失在了黑暗中。 明昧吐了一口气,也将水墙给撤了,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湖边。 “哇,明昧,你这浑身都是伤的,赶紧治啊!”无毛兽感觉到外头的动静没了,从灵兽袋里冒了头来,一看明昧那叫一个大吃一惊,实在是,明昧这渐身上下的都是血,身上的法衣都叫血给染红了,那惨样无毛兽看得都不认直视。 “切,想治,你以为就能治啊!”都这个时候了,明昧毫不留情地讽了一句,人也直接地往湖水上栽去,无毛兽叫唤道:“明昧。” “血,都是血,她的身上都是血,无易,无易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帮我把她找回来,帮我把她找回来吧,我求求你,求求你。”吐血不止的人,苦苦地哀求着一旁的人,她只想要把她的孩子找回来。她听到她在叫痛,她看到她的身上都是血,都是血。 “一盈,一盈你冷静点。你在孩子的身上下了转承,孩子身上中的毒已经转到你的身上了,她没事了,你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不,她有事,她真的有事,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了。我在她身上除了下了一道转承,还有一道护身禁制,有始门,有始门有一个法术,是可追本遡源,无易,用这个办法,用这个办法一定可以找到她,一定可以的。”谷一盈根本就不管自己身上的毒刚解,也不管自己如今的状况有多差,只是不断地哀求着,她要找回她的孩子,一定要找回。 “有一盈真人下的禁制,凭你们之间的血脉,倒是可以用追溯到孩子如今在哪里。”一旁一个白发老者点着头表示这件事还是能办成的。 “如此,有劳太上真人了。”谷一盈一听果真可以,眼睛透着无尽希冀的看着白发老者。 “师傅。”一旁的现任有始门掌门无易真人朝着那位已经退居幕后,却因为徒弟的事而重出的太上真人唤了一声,他又何尝不是在期待。 太上真人与谷一盈点了点头,“我需取你与无易的血。” 才说完,白光一闪,太上真人已经从他们的身上各取了一滴血,随后默默地念咒,只见以他们二人的血绘出了一条路,一下子飞射了出去。 湖中的女人对于倒在湖面的明昧,施了一个法术将人给翻了回去,随之感觉到一道探寻的法术,想也不想,女人便在明昧的周围施出了一道墙,将那道探寻的法术挡住了,血缘为路,这是至亲才能施展出来的法术,意在追本遡源。 明昧如今于她有用,这个时候,岂能让旁人将她从她的身边带走。至亲所以才能追本遡源,只看这探寻的法术,法力并不低,叫人找到了,那就不好办了。 女人的目光一凝,看着昏迷的明昧,想必明昧的身上一定有血缘至亲所下的禁制,毫不犹豫,女人往明昧的身上下了一道禁制,直接地将那一道禁制给覆盖住了,随着她这般的动作,那叫她隔绝的血丝果然立刻地收了回去。 施展了法术的太上真人面对突然收回的血丝,微微一顿,谷一盈急切地问道:“真人,如何?” “没有找到。”太上真人如此地开口,谷一盈失态地道:“怎么会,怎么会?” 无易也唤了一声师傅,显然也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太上真人道:“用追本遡源之法寻不到人,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就是人已经不在了。” “不,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到的,就像这么多年来,我能感觉到她的欢喜,她现在只是受了伤,她还活着。”谷一盈十分肯定地说,血脉相连,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生与死的,她能感觉到,错不了,绝错不了的。 见谷一盈如此地肯定,太上真人道:“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有人将你的禁制盖住了,而且修为远在你之上,也在我之上,所以才会探寻不到。” “当世之中,修为远在师傅之上的并没有几人。”无易插了一句嘴地说,太上真人叹了一口气道:“人没有,妖,魔,或是鬼并不在少数。” 听着这样的话,谷一盈一下子呆住了,“她身上都是伤,我看到她的身上都是伤。浑身的都是血,她连吭都没有吭一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当初我不该急忙的闭关,不该啊!” 一声一声的叫唤都是悔不当初,明昧那头已经幽幽转醒,难得的躺在床上,一旁的女人扬着眉冲着明昧道:“表现得不错。” 19.019章蚌吐珍珠 听到这话的明昧真想呵她一脸,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女人的修为也不知道有多高,刚刚湖水毒性的厉害通过红蚁触及即亡她已经见识到了,所以,她一点都不想惹了这女人不高兴。 不过,她也中了湖水的毒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果然是奇迹。 一向觉得自己运气太差的明昧,这会却感慨起自己运气好了。 “你是体修?”女人突然问了一句,明昧摇了摇头,“只能算半个。” 身体练得耐打耐抗耐摔什么的,不都是因为太倒霉了,睡觉还能叫人砸穿屋顶,为了预防自己太惨,明昧只能让提升自己身体的素质。上善派里各种修炼的人,更有那么一大座书楼,想要知道什么,学什么,一查就能查到,她要去请教,哪怕一个个都对她这个倒霉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但她脸皮够厚,而且,那些金丹或是元婴之上的真人对于她这种多学,而且好学的人,总是不吝啬教导的。 所以,明昧的身体比起一般的人来,耐打耐摔得多。 “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女人。”女人感慨地说了一句。 明昧嘴角抽抽的道:“女人就不能体修?” 问完了收获女人你问了一个多白痴的问题,明昧闭了嘴。女人道:“既然是半个体修,那就发狠点,把你自己变成体修。” 刚要喘口气的明昧一听,看着女人半天没回过神来,女人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道:“看到那里了吗?” 看到什么?明昧听着转过头看了过去,见着在不断地吐着珍珠的蚌。明昧道:“我跟它打?” “是让它打你。”女人这么地告诉明昧,“你不是要当体修吗?就这样站过去,让它吐珍珠打你。一开始挨打对你有好处。你什么时候能挡住它的攻势了,再接着去杀红蚁。如果能杀了红蚁后更好,你那灵兽一定很需要红蚁后的内丹。” 无毛兽一直不敢吭声,没想到还是让女人给发现了,明昧看了女人一眼,“蚌吐珍珠,这些珍珠可以归我吗?” 没想到明昧这个时候关注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扛住打,竟然还打珍珠的主意。 “可以,这些珍珠,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女人没有一丝迟疑地开口,说完勾起了一抹冷笑,明昧清楚明白这笑中的含义。 这珍珠确实是宝贝,但是那也要明昧能活着走出这里才行,否则任是明昧拿了再多又有什么用。 “多谢。”无论如何,人家愿意把东西给她,她还是得谢。况且就明昧自己看来,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只需要面对一个想要活着的女人更要危险。 女人听着明昧的道谢,“唯弗。” 顿了顿,还没明白过来,女人再次地道:“我叫唯弗。” “啊,见过唯弗真人。”听着女人这么一说,明昧算是反应过来了,与之作一揖,唯弗半眯着眼睛看着明昧,随之又一笑,“有趣的人类,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突然被夸奖的明昧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夸了,唯弗已经敛了笑,“能动就快去练功。” 明昧也不迟疑,立刻地站了起来,抬脚就往一旁的湖蚌走去,正想着这蚌会怎么吐珍珠来砸她时,那本来慢慢地吐着珍珠的湖蚌张开了嘴,吐珍珠的动作一改适才的温和,直直地将一颗珍珠朝着明昧砸来,速度极快。 明昧一个闪身躲过了一记,湖蚌再次吐出了好几颗来,这回竟然比明昧的拳头都要大,无毛兽喊道:“明昧,这可是传说中的紫玉珍珠。” “还用你提醒,我早就认出来了。”明昧如此回了一句,无毛兽道:“那你还躲,让它砸啊,任它砸。” 紫玉珍珠,外白内紫而得其名,最为难得的是它的功效,服下紫玉珍珠之人,那是等于拥有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当然,紫玉珍珠还有另一个奇效,外敷可增加体质,这,想必也是唯弗会让明昧叫它给砸的原因。 当然,这也只限于筑基,若是金丹期的人,紫玉珍珠也就没有这样的功效了。 “咚”的一声,明昧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颗珍珠砸下差点没把她给砸跪了。 “这蚌那么厉害?”无毛兽一看明昧的反应,吐了一句。 “你既知紫玉珍珠,难道不知道紫玉珍珠是有多难得?”又是一颗珍珠砸在明昧的身上,明昧依然撑着不让自己后退一步,而蚌吐珍珠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快了,哪怕紫玉珍珠外用有利于身体,但是,砸在身上很痛的,明显源源不断地吐着紫玉珍珠的蚌已经成精了。 “我当然知道了,能吐出紫玉珍珠的蚌需处于极炎之水存活三百年,又于极阴之水存活三百年,再经由弱水浸泡三百年。天时,地利,近千年方可成之。明昧,虽然你的运气一向很差,但这一次,真的是太好了。这么多的紫玉珍珠,一颗就已经是无价之宝,只要我们能拿出去,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无毛兽看到这紫玉珍珠垂涎三尺。 “不过,明昧,我能认出紫玉珍珠来是因为我是神兽,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无毛兽低头地问一句明昧,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认出这东西来的? 明昧已经接二连三的挨了几颗珍珠砸着,听到无毛兽问,“长了眼睛会看,那边有露出里层的你没看见?” 那边,是哪一边呐?无毛兽听着时明昧的话想着,却叫一股气吸了过去,明昧感觉到了,但是完全腾不出手来救某兽,而某只无毛兽已经落入了唯弗的手里。 “修为低得不像样的兽,却会说话?”唯弗拎着无毛兽的脖子这么说,无毛兽很确定从落入湖里以来都是跟明昧在识海交流,这位,怎么会知道它会说话? “装哑巴,若是再不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无毛兽装傻,那也得人家乐意让它装傻才行,唯弗说话已经扬起手,准备着要把无毛兽的舌头拉出来,割了! 无毛兽连忙地道:“不,不,不,真人手下留情,真人手下留情。” 这么一只没有半分骨气的兽竟然还说自己是神兽,明昧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结果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颗珍珠砸,这脸一定是青了,青了。 明昧不敢再一心两用,可是,自从砸了一记明昧的脸后,蚌吐珍珠那是专朝着明昧的脸上砸去,速度比之前那要快得多,敢情这个成精的蚌,刚刚那是手下留情了,这会儿才是动真格的。 “看来紫玉很喜欢她啊。”旁观于此的唯弗突然这么说,无毛兽瞧着明昧那脸上已经看不清面目,鼻青脸肿的脸,颤颤地问道:“专打明昧的脸就是喜欢她吗?” “明昧,明道若昧。这名字取得不错。”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明昧叫什么名字的唯弗听到无毛兽说出明昧的名字,挑挑眉而赞了一声。 无毛兽想到先时明昧说过的话,深恨自己的嘴快。 “怎么?”无毛兽那点反应如何瞒得过这都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的唯弗。 “你,你当没听过阿明的名字行吗?”无毛兽想了想地说,明昧耳朵听了这话,心里大骂蠢货,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蠢成这样,你够了! “谁是蠢货,谁是蠢货了。”被明昧那么一骂,无毛兽炸了毛似的冲着明昧叫嚷,明昧这会儿叫一颗珍珠迎面砸了个正,珍珠印在明昧的额头,痛得明昧眼泪都出来了,一阵阵愉悦的声音传来,蚌也不吐珍珠了,明昧侧过头一看,“蚌在笑?” 唯弗点头道:“不错,就是它在笑。都能吐出紫玉珍珠的蚌,你以为还是一般的蚌?” 当然不是,只是,见识总是太少了,哪怕书里早就已经写得很清楚,这个世界和她前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完全不同,然而明昧并没有亲眼的看到,如今看到了,一时震惊也是正常。 “连姓名都不敢吐露,浑身是伤的跑进了这里,看来,你也是个穷途末路的人,这样很好。”唯弗笑着看着明昧说了这样的一句。 明昧并没有回答,唯弗也不需要明昧回答,如今的她瞧着明昧还算满意,五灵根又如何,修为低又如何,这些都不问题,倒是此女的心性,几次三番濒临死境,她从没有哭过,也没有闹过。 反倒是对于变强很执着,所以一直都十分配合她要做的事。 唯弗自己有着许多秘密,也不认为明昧有资格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对于明昧那些秘密,并不在意。 “明昧这个名字极好,在这里,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只要你能帮我做到我要做的事,我就不会杀你。”唯弗显然也很明白明昧的担心,对于明昧顶着那肿得完全看不清面目的脸,她也是神情如常地告诉明昧。 明昧道:“可是直到现在你都没有说究竟让我帮你做什么?” “等你足够强大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唯弗这般地接过话,“你自己也清楚,实力不够,什么话都是空话。有我帮你提高你的修为,是你的幸事,你说呢?” “是。”这一点明昧非常认同。无论这个女人是为了什么而要提升她的修为,但得益的始终是她。 “什么人?”刚刚还笑盈盈的唯弗,突然施展出威压来扬声而问,明时一顿,来人了? 20.020章还生丹 什么人也不是明昧能够见到的,唯弗的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明昧的眼前。 无毛兽已经被丢回了明昧的怀里,颤颤地捉住明昧的手臂道:“明昧,这女人太可怕了。” 说的不是废话吗?若不是可怕,能弄出这样毒的湖水来? “嘶!”刚刚顾不上痛,这会儿明昧忍不住想碰碰自己这张脸,刚刚被烧得面无全非,接着叫砸得鼻青脸肿,她这张脸招谁惹谁了? “明昧,你真丑。”被烧得一身黑的某位无毛毫不客气地捅了明昧一记,明昧毫不客气地怼道:“你以为你现在很漂亮?” 必须的不漂亮,无毛兽忧伤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嚷道:“我要蚁后的内丹,我要蚁后的内丹。” “呵呵……”明昧半点不客气地回了这么一句,想要就能要到,那可好!可惜只能是做梦。 可是,没等无毛兽给怼回来,这水下的洞地动山摇的,这外头的水都似是要冒进来了一般,无毛兽赶紧的捉住明昧。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无毛兽急急地问,明昧道:“我怎么知道。” “想要人是吗?这些人都给你,全都给你。”明昧正想着究竟要不要去一控究竟时,唯弗的声音传来,明昧往前一跑出去,外头那一堆有始门弟子的尸体叫唯弗给一股脑的弄出了出去,一个接一个的,明昧果断地往里跑,生怕唯弗一时失手将她当成尸体给丢了出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直沿里吐着紫玉珍珠的蚌都给弹了起来了,珍珠也都滑了出去,哪怕是洞里那也东倒西歪一片狼藉的,明昧也被震得东倒西歪,最后果断的扒住湖蚌,这才稳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唯弗一身是血的回来,一回来就倒地不起,那鱼尾更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明昧一看大吃一惊,走了过去唤了几声,唯弗真人,唯弗真人。 然而唯弗没有半点回应,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想去碰碰唯弗身上的伤,却感觉到一股灵气划破了她的手。 这得是什么修为的人,都已经伤了唯弗不轻了,就凭残留的灵气都能伤到明昧。 “咚咚咚!”湖蚌跃着过来,一股脑的吐着珍珠往唯弗的伤口去,明昧连忙的阻止,“不是,你别乱来,她这是受了伤,你的紫玉珍珠治不了伤。” 湖蚌像是听明白明昧的话,明昧看了看,最终还是翻起自己的储物袋,从里头拿出了一瓶药来,倒出一颗,那药散发着浓浓的药香,整颗药的颜色都是青木色,明昧倒着放入了唯弗的嘴里。 药丹入口即化,唯弗吞了下去,伤口立刻止住了血,湖蚌高兴地一蹦三跳的,正要往明昧吐珍珠去,明昧连忙道:“别,别,你看我这还没缓过气来呢,而且唯弗真人也需要照顾,我先把唯弗真人扶上床哈。” 成精的湖蚌一听立刻退了退,明昧使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唯弗扶起来,发现并不能。 人身鱼尾又是全然昏迷的妖不是一般的沉,明昧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唯弗背着举步艰难的把她放到贝壳床上去。得亏离得不远,否则真是顶不住。 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像是有人是湖面上搅动。 明昧拿不准这个时候到底是该出去还是不出去。唯弗刚刚出去不知是跟谁打了一架,唯弗是善是恶姑且不论,哪怕是跟唯弗有仇的人,那也不能确定是敌是友,比起到现在还没有杀她的唯弗,外头的人,明昧是真不敢赌。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外头的人并没有因为唯弗败退而放弃,摆明要拆唯弗家的节奏? 怎么办?怎么办?洞是在湖里没有错,难道还有人也不怕湖水的毒的?或者,修为高到一定的地步,根本不将湖水的毒放在眼里? 啊!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那对明昧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明昧。”明昧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唯弗轻轻地唤了一声,明昧回头一看,“唯弗真人。” “刚刚,为什么把还生丹给我服下?”唯弗这么地问了明昧,明昧顿了顿答道:“我还得要你帮忙让我提高修为呢。” 唯弗道:“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还生丹,那是让还有一口气的人恢复的丹药,听闻只有上善派的绵存真人能炼出这样的丹药来。这样的一颗丹药,救人于濒临之际,能让多少人愿意付出代价得到。我还没让你强大起来,你却把这颗丹药给我服下了。” 明昧道:“这世上的事原本就不是平白所得的,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比起未知的代价,你到现在都没有杀我,对我来说,你比外面的人要安全。” 因为唯弗的相对安全,明昧选择救唯弗,也是由此想要得到唯弗的庇护。 唯弗听着笑了,“真是个通透的孩子。我这辈子,碰到最多的都是无所休止与我索取的人,你是第一个先给予我的人。哪怕,只是权衡的选择。” 震动已经越来越大了,明昧担心地看了一眼,唯弗道:“放心吧,凭他搅得地动山摇的,他也不敢下来。” 明昧其实很想的问一句,这个他究竟是谁。还是谨记一句好奇害死猫,果断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唯弗道:“我这水洞里,你可以四处走走,有紫玉在,水草不会奈你何。”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吃东西的明昧道:“我可以在这里做吃的吗?” 刚给了明昧自由,明昧却问了这一句,唯弗顿了顿,“倒是我忘了,你才刚筑基,虽说筑基便可避谷,终究还是有些习惯改不了。只是在水洞中,你确定你能生火?” “能。”明昧非常的肯定,她又不是没有试过,连水草都能烧,还有什么火她烧不了的? 只是,火能烧的,这吃的? “外面湖里的鱼,我可以捉来烤吗?”虽然很冒昧,明昧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去,总是要先问清楚了,这样才不会犯忌讳。 唯弗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明昧会再丢出来这样的问题,看了看自己的鱼尾,唯弗一笑,那笑容带着的东西让明昧觉得十分的悲伤。 “可以。若是做得味道不错,也让我尝尝。我已经忘了食物是什么样的味道了。”唯弗提出的这个要求,明昧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还是依言地点了点头。 不过,等到捉食物的时候,明昧挑着绝对不找与唯弗地鱼尾相接近的鱼类,但这湖里,除了鱼,只有水草,所以,明昧只能捉鱼。 当然,趁着捉鱼那一会儿,明昧探头出了洞外,终于是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把水底下搅得地动山摇的了。 却是一个权杖!明时看着那激烈转动着的权杖,稳稳的站在一旁,记住了那权杖上的龙纹,龙纹呐! 之后果断捉鱼烤鱼去,作为一个身心都是真人的人,这几天没有东西吃,日子实在是难过。既然唯弗说了由着那人搅和,她便安心的该吃吃,该喝喝,这可是她用了一颗还生丹才换来的福利啊! “明昧,我要两条,两条。”无毛兽一看明昧这就要动手了,叫嚷着它要的分量,两条,两条。 烧鱼,在人家唯弗这也是鱼类的外头烤鱼,无毛兽还叫嚣着那么大声,明昧提醒了一句,“就算是要吃,你也小声着点。” “唯弗真人都说了要是你手艺不错也给她来一份,那还顾忌什么?”无毛兽这么一个见风使舵,最是懂得审时度势的兽,把唯弗说的话给丢了出去。 明昧的储物袋里头做吃的工具十分的齐全,这会儿明昧已经在串着鱼了,“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无毛兽听着摆着爪子道:“别管什么事,都没有吃饱大。明昧你快点,快点。” 从五岁之后就一直自力更生的时昧,那是做得一手好菜,好得让无毛兽只要一看着就垂涎三尺。 左思右想都是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忽略了什么,等烤好了第一条鱼,无毛兽迫不及待地抢过去,张口就咬下去,哪怕很烫,那也是绝不吐出来。 “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明昧你的手艺太好了,真的好太了。”无毛兽一边吃一边可劲地夸着明昧,明昧看着它三两下的解决了一条鱼,总算是想起来了忽略什么事了。 “我是因为中了红蚁毒所以掉进湖里中了湖水的毒没死,你为什么也没事?”明昧干脆直白地问。 无毛兽理所不然地回了明昧一句,“早就跟你说我是神兽了,区区的湖水毒,哪怕比红蚁的毒再厉害又怎么样,对我没有半点损害。” “这么厉害,那红蚁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帮我挡一挡?”明昧反问了一句。 “我虽然不怕红蚁的毒,可是它们成群攻来,我的法力不够,妥妥是被它们吃光的。”红蚁的毒可怕,却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它们那庞大的数量,所到之处,成千上万,所以也能在最快的速度下吞噬掉它们看中的食物。 “吃了红蚁后的内丹,你能长大多少?”明昧又问了一句。 “我看过这群红蚁了,他们的蚁后至少也等于是你们金丹期的修为,所以,吃了它的内丹,我就可以为你寻天地奇宝了。”无毛兽狼吞虎咽的吃着着鱼回答。 明昧幽幽地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蚁后是得要杀的。” 21.021章坑爹又开挂的无名诀 “怎么,唯弗,不敢出来了?”明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时,那搅得湖底翻来覆去,却没能让唯弗再次出现的人高声地说话,明昧正咬了一口鱼吃得正香,听到动静也注意地看了洞内的动静,唯弗没有出现。 “或者,你死了?”唯弗并没有回应,外面的声音再次地响起。 对此,明昧利落地将手里的鱼吃完了,一阵声响,明昧回过头一看,唯弗正站在她的身后,明昧被一跳,差点被还没咽下的鱼给呛着了。 “你的灵兽,借我用一用。”唯弗那么一跟明昧说,明昧转头一看抱着鱼啃得不亦乐乎的无毛兽。 “它那么没用,能做什么?”明昧很是实在地询问,她就是觉得这无毛兽就是个没用的兽。 唯弗没有回答明昧,只是直接的让无毛兽上去给上头闹腾得没完没了的人送一样东西。 现成的,明昧烤剩下的鱼,然后,就在明昧的对面,她也吃起鱼来,一边吃着,一边与明昧道:“记住,往后见到有始门的人,有多远走多远,我这一辈子,就是被有始门的人害到如此的境地。” 有始门,明昧想到了秋水,还有那谷一盈,半眯起了眼睛,“总有一天,我会把她们给我的耻辱,一点不剩的还回去。你的修为比我高得多得多了,一定更可以。” 唯弗勾起一抹笑容,“知道我被困在这个地方多少年了吗?” 这是要为明昧解惑了?明昧看着唯弗眼睛都不眨一下,唯弗道:“五百年,整整五百年了,你说我不想出去?我想。只是出不去。临门一脚可化龙,却成了如今这般人不人,鱼不鱼的样子。这一切,皆拜有始门所赐。” 浓浓的恨意从唯弗的身上传了出来,明昧抖了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像是感觉到了明昧的害怕,唯弗收敛了刚刚的恨意,看了明昧一眼,“手艺不错。” 手艺自然是不错的,但是,看着一条鱼吃着鱼,明昧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了。 “你以为我是鱼?”唯弗像是看出了明昧内心的想法,如此问了一句,明昧一眼看了她的鱼尾,难道这条鱼尾是假的? 唯弗伸出了手,碰了碰明昧的脸,明昧痛得倒抽一口气,唯弗道:“跟我契约。” 明昧差点没被吓死了,契约,契的什么约?明昧当然不会以为唯弗要跟她契约契的会是她主唯弗仆的主仆契,反过来才有可能。 “不,不,不,唯弗真人,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只是想出去而已,比起契约来,我努力提升修为,一定想办法帮你离开这个地方,你看行吧,行吧?”明昧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打消唯弗这念头。 “不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你不愿意?”唯弗没想到明昧竟然会拒绝了,所以当然是十分的不开心。 “并不是,可是,我跟无毛兽契的就是同生共死的契约,这共生契只能契一个灵兽,我,我……”明昧是要立证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嫌弃唯弗的意思,而是不敢想唯弗会跟她契主仆契,当然,她也不想成为唯弗的奴仆。 本来不高兴的唯弗听完明昧的解释倒是收敛浑身的怒气,手还放在明昧脸上,“还不错,有自知之明。” 说着已经退了回去,明昧刚要大松一口气,唯弗道:“以为救了我一回,我就会放过你了?” 摇头表示她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唯弗定定地看了明昧一眼,“明天,我再带你换一个地方练功。” 再换一个地方?明昧不由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这伤都没好。 唯弗看了看明昧的脸,好像也想到了明昧身上还有伤,想了想问道:“你们人修似乎是在筑基之后才会选功法修炼,你炼的是什么功法?” 修炼的功法,那是除了师傅或是生死相托的朋友外,绝不会与旁人提及的。面对唯弗的问题,明昧是真不想回答,尤其她被无名诀给选中了,无名诀,那坑爹的功法,外头多了去的人虎视眈眈着。像唯弗这样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妖,谁能保证她对无名诀没有半分的觊觎。 面对明昧的沉默,唯弗突然一甩手里的鱼,“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明昧道:“唯弗真人只是想要我尽快的提升修为而已,我修的什么功法都没关系的是吧。” “不,很有关系,功法的好坏,关系着你的修为提升。”唯弗明显并不受明昧的说词影响,定定看着明昧,“如果你没有好的功法,我这里倒是有一部。” 这是要送明昧功法,明昧其实真想见识一下唯弗的功法,可是,她被无名诀选中了,除了无名诀,别的功法,她没办法练。内流满面,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多谢真人好意,但我已经有了师传的功法,这功法很是霸道,除了它,我不能再炼别的功法。当然,这功法刚开始确实挺弱的,但是只要我晋阶金丹期,一切都会好转。” 说着这番话,明昧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坑爹的无名诀! “我怎么听着你的话不像是那么回事?”唯弗像一眼看穿了明昧,明昧连忙地道:“真人,我想活着。你活着我就能活着,这是你说的,所以,我怎么会自寻死路呢。”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鉴于明昧这两天的表现,唯弗也觉得明昧不像个蠢货。 “如此,你还不快去练功?”唯弗喜怒无常的喝了一句,明昧一直都绷紧的心赶紧的应下,“是,我马上去练功,马上。” 忙不迭的往一旁去,得亏了拿出还生丹那会儿明昧单纯只是想救人,不,救妖,根本没有想过救完之后唯弗会怎么样。 毕竟,她也只是权衡之下而救的妖。 可是,无名诀啊,是真的坑,明昧脑子里浮现了无名诀的内容,这还是只限于筑基期的内容,也就是说,她根本看不到无名诀的全本,想像着以后升一阶才能看到全阶的修炼内容,明昧就很想死。 想死,更是想活。虽然无名诀很坑,但是,这化天下之气皆为灵气,以万物而为器,感应万物,一看就是十分的高大上,甚至是逆天。 这世上魔修吸收的是魔气,妖修虽与人修一边用灵气,可是从以五灵根为最佳灵根弄到以单灵根为最佳灵根,不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灵气在不断的减少?能化天下之气为灵气,如此一来,纵是魔气,还有那许多的障气,都能用作灵气,这样一来,那是开了多大的外挂? 当然,这并不是必成的,危险因素也大。因为人纳灵气,魔靠魔气,障气之地,那是人魔妖都退避三舍的地方。要把魔气、障气,或是其他的气转化为体内的灵气,那是极其危险的,一个不慎,妥妥是要出人命的。 可是,哪怕人纳入灵气不是也同样的危险?明昧将筑基期的无名诀的内容一一都熟记了,满脑子对于上面的警告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随后更是翻了一个白眼,狗屁的的无名诀,一但选中了人,根本就不给旁人说不的权利,所谓的警告,究竟就是什么都不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在明昧早在筑基之前那就已经能将各种灵气于体内转换,供应她的五灵根,如今,只是学得更深一点,试着把不是灵气的气变为灵气,听出来有难度,真要做起来,明昧也不算是生手了。 唯弗曾说过,她这湖水含的剧毒,确实也是如此,明昧已经亲眼见到过,并不怀疑,不过,唯弗也说过,她这湖水之所以毒,是因为湖中有一种毒气,她在筑基时,唯弗正是因为见到她将毒气转化了,这才留了明昧这一条命。 所以说这湖里什么东西都不多,多的就是毒气。明昧想做的就是用毒气试一试手。 鉴于对湖里的不熟悉,明昧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唯弗问一问,这湖里究竟哪里的毒气最多。 去到的时候,无毛兽正好回来了,一回来就朝着唯弗道:“真人,真人,上面的老头走了,走了。” 从无毛兽被唯弗派去当小弟后,这湖里终于是安静下来了,这会儿无毛兽回来,一副立了大功的模样,明昧…… “鱼给他吃了吗?”唯弗听着问,无毛兽一脸兴奋道:“没有,他没敢吃。” “他是不敢,我这湖他都不敢下,又怎么敢吃我这湖里的东西。”唯弗听着冷笑一声,颇是自得。 明昧……难道湖里的东西比湖水还毒?那,那她吃了好几条? “不是让你去练功了?又跑回来做什么?”唯弗听说死对头走了,一眼看到明昧站在一旁,十分不客气地问了一句。 “那个,我想问问真人,湖里哪里的毒气比较多一点。”一切都是为了强大,所以,不怕不怕,唯弗也是想要她强大起来的,她问毒气浓烈之地,不是也为了练功吗? “毒气多一点的地方?你不像是要去送死。”唯弗很是认真地看着明昧,明昧挤出一抹自以为很是灿烂的笑容。 “当然不是去送死,我只是想去试试我的功法,或许会有预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有信心,那行,那边!”唯弗指向湖蚌的后头,一个洞…… 22.022章打下来了 洞啊!湖蚌随着唯弗开口,跳开了叫它挡住的洞口。露出了一个与明昧差不多大小的洞来。 当然,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黑气。 “这湖水,若非紫玉吸取了一部份的毒气,只怕会比如今更毒。”像是看出了明昧的诧异,唯弗如此地为明昧解释。 明昧觉得,这湖水之下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 唯弗像是看透了明昧的心思一般,“放心,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还需要你帮我,所以我不会要你的命。你不是也相信了?这湖里有多少的秘密都无所谓,你为了强大,为了活着,我也一样。” 不过是提醒明昧,如今她们的生死连在了一起,哪怕唯弗未必没有其他的机会,但是很显然明昧会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是。”明昧垂下眼眸,唯弗道:“去练功吧。容我提醒你一句,那洞后,越往深处去毒气会越重,哪怕我在这湖里活了几百年,至少我不敢靠得太近,因为那毒气同样能要了我的命。” 连唯弗在湖里活了几百年的人都不敢靠近洞内毒气散发的地方,可想而知里面的毒气有多强。 可是,她要将无名诀融汇贯通,这个地方却是最好的地方。 明昧与唯弗作一揖,大步地穿过了湖蚌露出来的洞,才刚进去,明昧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向她袭来,几欲将她击散。甚至呼吸都觉得困难,脑袋似是成了浆糊。 “快,明昧,快运无名诀,快!”脑袋不清醒的一会儿,无名兽在识海中将她唤醒,明昧一个激灵,半分不敢怠慢,急急地运起了无名诀的功法。 万物本无分,分的只是人。明昧默念着这一句,让自己放松下来,任着毒气通过吸引,皮肤,慢慢的充斥自己的全身,一开始很痛苦,很难受,就好像,第一次引气入体又叫人将身上的灵气都吸光的感觉。 “毒气,灵气。为什么魔能以魔气修炼,人却不能?”明昧喃语地问了一句。 纵以开天辟地以来,天清地浊,但是万物存在必有其理,毒气也一样,并不是只能杀人,取人之性命而已。 什么是灵气,什么又是毒气,那不过都是因为人从那些气息的存在是否对人产生伤害而取的名字。但是,谁又规定了毒气就一定会伤人了? 第一次运转着无名诀的功法,明昧更是在不断地想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毒气不断涌进她的身体,没有注意到,她竟然将那些充斥着黑气的毒气,全都吸收了,甚至,在这样的时候,直接晋阶为筑基中期。明昧根本没有察觉,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将毒气吸入体内,又一次一次将它们都变成她身体内的一部份。 修真无岁月,明昧这一练便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一阵打斗声吵醒的,明昧猛地睁开眼睛,往外一探头,一股巨大的斥力朝她袭来,明昧迅速地将头缩了回去,那一会儿她看到了权杖,她看过将湖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权杖。无毛兽不是说人已经走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 “明昧,快去帮忙,唯弗真人快要顶不住了。千万不能让唯弗真人死了,她要是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明昧满脑子的想法,结果无毛兽从外头跳了进来,在明昧的识海中叫喊着。 尚且没明白这么个人怎么去而复返的,这会儿唯弗叫那权杖给击中了,整个人往明昧的方向摔来,紧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扬掌就要向唯弗击来,嘴里说道:“这一次,你的另半颗内丹就是我的了。” “快,快啊明昧。唯弗不能死,不能。”无名兽在明昧的识海中叫唤。 救人,她连唯弗都打不过,这么一个比唯弗还有厉害的人,她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救唯弗,这是找死的节奏?可是,无名兽绝对不会骗她,关系着能不能活的问题,救了唯弗,那还有一线生机,不救她就死定了,她只能救。 救人得要有筹码,明昧赶紧的翻出一套阵法,直接地扔了出去,当然伴随的还有几张爆炸的符箓,趁着那人躲闪之际,明昧赶紧的上前去扶着唯弗逃啊,逃也只能往毒气的洞内而逃。 那白发的男人先是遇到了爆炸符箓的袭击,接着又被困在了明昧扔出去的阵法中,明昧估算了阵法能挡住多久,用着风行术扶着唯弗往毒气洞入跑,渐渐的感觉到毒气越来越浓烈。而唯弗停下了道:“不行,不能再往深里去了?” “不去,人追上来怎么办。我那阵法虽然是长辈送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何修为,也不确定那人懂不懂得阵法,阵法能撑多久我更不能确定。”明昧这么地跟着唯弗说。 “放心,有始门里精通阵法的人很少。”唯弗这么地宽慰明昧,明昧想之前唯弗说那人怕湖水的毒不敢下来,眼下对她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你过来些。”唯弗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就更是了,哪怕是在黑暗里,明昧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息非常的微弱。 虽然不确定唯弗到底要做什么,明昧还是近了些,而唯弗在她靠近之意,直接施了定身术,明昧大惊失色,唯弗运起了法术,取出自己的一滴血,也同时取了明昧的一滴血,随后一道金光隐现,出现两个由血组成的符号,两个符号自她的手里飞出,一个落在明昧的额头,一个落在唯弗的额头,随后消失了,而唯弗也支撑不住地缩小,缩小,再缩小,竟然只有明昧的手掌那么大。落在明昧的掌中,像是睡着了。 明昧终于是能动了,赶紧的想要查看唯弗究竟是对她做了什么,甚是怕极了唯弗强行跟她契了仆主契。可是,看到生命线中除了属于无毛兽的绿色,又多了一条白色,紧紧地和生命线缠在一起,这是,同生共死契? 同生共死契不是只能契一个?她之前跟无毛兽契的难道是假的?假的? 明昧捉狂,真的是捉狂,偏偏跟唯弗契了同生共死契之后,她能感觉到唯弗的生命很微弱,唯弗已经昏死了过去,想要让唯弗给她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根本不可能。 “那什么,明昧,唯弗真人受了伤,你要不要把她放到你的芥子空间去?” 无毛兽适时的提醒了一句,“要是能顺便的把我也放进去就更好了。” “同生共死契不是只能契一个吗?”不能找唯弗解释下,问问无毛兽也好,哪怕无毛兽可能更答不上来。然而穿上问题不问出来,她要憋死了! 无毛兽道:“正常来说是这样没错。不过有一种妖兽是例外。” 根本没想过无毛兽能给她解答的明昧听到无毛兽的话,急切地问道:“什么妖兽?” 看了看明昧,无毛兽道:“白玉蛟。” 白玉蛟,明昧也不问无毛兽了,直接的把唯弗还有无毛兽给带进了希声给她的芥子空间,奔向上善派的书楼。而且往所有妖兽的记载处奔去。 书楼她熟悉得很,很快就找到了关于白玉蛟的记载。 白玉蛟,最似龙的一种蛟,因全身晶莹剔透,宛如白玉而得名。生而有双角,善幻化,生而能净化毒气,虽为蛟却能适应天下所有的环境而生,能破天地之任何结界。善守而不以攻,与水类的妖兽有着天然的亲近,也只有白玉蛟能培养出紫玉珍珠来。 不过,白玉蛟有一个最大的劣势,便是在其跃过龙门欲成龙时,法力会尽失,那是白玉蛟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易被人重创的时候。 明昧继续看完白玉蛟的所有记载,突然明白了唯弗会变成这样人身鱼尾的模样,想必是在她跃过龙门即将化龙的时候被人袭击了,而她为了逃脱幻化为鱼时,被人抢走了半颗内丹,只能保持着这人身鱼尾的模样。 至于白玉蛟的内丹能做什么,明昧倒抽了一口气,不想再继续地想下去了。 她这一回怕是要跟有始门门死扛上了。 “怎么?没有查到?没查到我告诉你,我知道。”无毛兽没能跟着明昧进去拿书楼,见明昧怏怏的走了出来,还以为明昧没找到相关的记载,正好想要表现一下,明昧道:“放心,还没有上善楼的书楼没有记载的东西。” 无毛兽被浇卫盆冷水,看着明昧道:“你既知道白玉蛟的本事,你该高兴才是,为什么感觉相反?” 明昧道:“因为有始门。” 有始门,明昧真是为倒霉的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默哀。怎么就那么巧,那么的巧用土遁术就跑进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一定是有始门的禁地,她怎么就那么凑巧的闯进来了?有始门他们自己的禁地都不设结界的吗? “有始门怎么了?惹上有始门了?那有什么关系,灭上善派的也有有始门,你将来要对付的又不仅仅是有始门一个,而是未形界的所有参与灭上善派的门派,甚至是妖、魔。”无毛兽很是不客气地提醒着明昧,明昧一顿,“你的意思是说,虱子多了不怕痒?” “难道不是?”无毛兽反问了一句。 明昧挺起了胸膛,必须的是。唯弗这样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有她当指导,她能极快的成长,所以,利大于弊。 23.023章求生 有了这个念头,明昧也就不管那纠结了,反正唯弗现在也没醒,明昧闪身地出了芥子空间,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用身体进去了哎,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只能神识进入。 明昧捉住了胸口,怔怔地看着充满了黑气的洞中,无毛兽开口道:“明昧,这一次你撞大运了,我估计希声掌门给你的这个芥子空间一准是跟无名诀联系的。无名诀选了你,那么这个芥子空间才会真正认你为主,所以你才能进来,我们也才能进来。” 我们,指的自然就是它跟唯弗了。 “懂的倒是挺多的!”明昧一下子怼转了无毛兽,哪怕是在识海内,无毛兽道:“我,我也是慢慢的懂了一点点,因为,我也有芥子空间的。所以一下子就知道了希声掌门给的芥子空间是怎么回事。” 明昧不管了,而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你说那谁会不会追过来?” “彭”的一声巨响似是应着明昧的话,洞被砸开了,水倾泄而下,最要命的是,明昧看到那熟悉的权杖。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明昧掉头就跑,应着她那么一跑,一道凶狠的攻势朝着明昧砸来,明昧倒抽一口气,赶紧的把她身上有的那保命的东西都给砸了出去,什么符箓,法器,全都一股脑的砸了! 也不管是有用还是没用,一路的砸一路的跑,毒气也越来越浓烈,明昧只觉得吸引都困难了。 不会,真要死在这儿了吧,这一波三折的人生,这回是所有的好运都用尽,要挂了? “蠢明昧,你快躲进芥子来啊!”在明昧以为小命休矣之际,无毛兽大喊了一声,脑袋几乎已经当机的明昧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刻缩入了芥子空间。 那连面都没有见到却给了她巨大威压的人,终于是隔绝了。 明昧浑身似是湿了一般瘫坐在芥子空间里,无毛兽蹦跳的爬到明昧身上,小爪子往明昧头上一戳,“你个蠢货,差点你把我的命都给搭上了。” 这回的事办得是挺蠢的,明昧接受了无毛兽骂她的蠢。而唯弗也算是悠悠地醒来了,也恢复了正常的人身鱼尾的模样。 “怎么?”见到明昧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那么地问了一句。 如此之问题,明昧缓缓的坐了起来,“差点把小命搭上了。” “你不是往毒气洞里跑了,他怎么敢追进来?”唯弗那么地问了一句,明昧道:“他不进来,照样可以把这洞给毁了,让我们都死。” 只是如实的陈述这么个事实,明昧不就是没见到人脸,结果却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唯弗冷笑道:“让他砸吧,把毒气都给砸了出去,死得最多的只能是有始门的人。” 让有始门的人死,这个挺好的。唯弗打量地看了芥子空间,“不错,竟然还有这样的洞天福田。就你这样,怎么还能掉进湖里了?” 明昧能告诉唯弗那都是因为之前这地方没认她,她就是个管理员,能看了看,但是不能使用。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能用了,可总觉得这玩意哪天也能崩了不认她,极度的不靠谱。 “还生丹,再给我一颗。”唯弗颐指气使地朝着明昧说,明昧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再拿出了一颗还生丹给了唯弗,唯弗拿过便服下了,同时也给明昧扔了一样东西,是件衣裳。 唯弗道:“我从不白占人的便宜,将来我们还是同生共死的伙伴,这件法衣是用我之前的蛟皮制成的,虽然丑了点,能帮你挡住外头那个老不死的一击重记。算是谢你两颗还生丹。” 这么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做事风格,明昧很是喜欢,拿着法衣在手,明昧道:“多谢。” 唯弗道:“最近别出去,那老不死的狡猾着,你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他一准在外面等着。既然他把这洞给砸了,正好让毒气扩散出去,等散得七七八八了,我们再出去捡一样东西。” 对于这个捡字,明昧表示十分的不信任,唯弗道:“我本是白玉蛟。五百年前我修炼得成,但过龙门而可成龙,因早年父母与有始门有旧,我与有始门的人也算是旧识。我的修为不断的增进,在我即将跃过龙门之时却遭人重创,夺去了我半颗内丹,若非我用幻化之术跑得快,早就没命。” “不想这打我主意的人并非只有一个,我刚被夺去了半颗内丹,适逢有始门此地毒气蔓延,白玉蛟可净化毒气,我手中的紫玉更有一样世人极少知道的能力,也是净化毒气,那人知我手中有紫玉,又知我为白玉蛟之身,因而将我禁于此处,就是想让我尽力的净化这里的毒气,所以,趁我重伤之际,那人将我打入了湖中,设下了禁制,叫我无法再变幻成白玉蛟的模样,也将我镇在了此湖之下,不得离开湖水一步。” 唯弗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出来了,明昧听得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如今外头那杀来的人一定不是那个将唯弗禁锢在此的人。 “那个将你禁锢在此的有始门人还活着吗?”明昧左思右想了半响那么地问,唯弗道:“活着如何,没活着又如何?” “若是人还活着,当然是引那人把这洞口弄得再大一点,有多大就弄多大,让毒气外泄。”明昧接过话地说,唯弗不明白,“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外头那个人,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修为不低。就这样的人,他会缺耐心?我们缩在这里不管多久,他一定都会等着,事隔了五百年他来找你拿半颗内丹,足见他对你体内仅剩的半颗内丹多执着,好不容易找着你了,岂会放过你。”明昧一通地给唯弗解释,作为一个倒霉的孩子,明昧见多了这世上的丑恶,更懂得人心的阴暗。 唯弗一顿,“他难道为了拿到我半颗内丹,会连有始门弟子的性命都不顾?” “布满毒气的洞都叫他给砸开了,毒气有多毒,他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做都做了,你说他会拿那些人的命当回事?”明昧反问。 还真是那么个理,明昧道:“所以,我们如果想逃出去,就只能想办法地把毒气扩散出去,把那个将你禁锢在此,想借你和紫玉净化毒气的人引出来,让他来教训这个毁了他一片苦心的人。” 唯弗一下子看向明昧,明昧道:“我们打不过外头的人,那个既然能将你禁锢在此的人一定可以。两个都是你的仇人,咱们打不过他们,让他们自己打起来不好?” 好啊,简直不要太好!唯弗觉得哪怕自己比明昧活多了不知多少年,但这脑子是绝对比不上明昧,凑近明昧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明昧拿着手上那件法衣,“这法衣果真能挡住外头那人的一击?全力一击?” “那是当然。”被明昧怀疑,唯弗似是被侮辱了一般,不喜地看着明昧,明昧摆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就是确定一下,若是可以,那当然是要运用的。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法衣你有几件?” 几件?听到这问,唯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冲着明昧道:“这一件不知用了我多少年的皮,你还想要几件。” 换而言之,这东西只有这么一件。明昧摇了摇头,“如此那就只有我一个人出去了。” 唯弗看了明昧一眼,“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把这个洞给砸大一点。”明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唯弗深吸一口气,不确定地问她,“你是要出去引他出手?” “对。”明昧很肯定地告诉唯弗,唯弗侧头道:“这不是闹着的玩。” “谁闹着玩了。不去引他出手,把毒气扩散出去,怎么把其他人引来。不把人引来,我们怎么趁乱跑?”明昧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丢出来,唯弗看着明昧,这么一个都低眉顺目的人,一开始唯弗对她的想法是识时务,聪明。 如今这么看来,这人也够拼,而且更是一个敢拿命去拼的人。 唯弗道:“你凡事小心,眼看情况不对,该跑就快跑。” 既然要拼了,明昧挽起了袖子,道:“你那边有什么护身的法宝?或是符箓的?我身上的刚刚都扔得七七八八了。” 扔得七七八八?唯弗转过头看向明昧,明昧道:“你不会连点什么东西都没有吧?” 东西有啊,唯弗深吸了一口气,同生共死契,如今他们的命都绑了在一起了,明昧这样也是为了他们各自能够活下去,活得好了。 唯弗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几样东西,有符箓,更有法器。 “那是双龙箭,是我父亲送我的,以灵气注入,双龙齐飞而出,真假难辨,哪怕是那外头的人也绝分不出来。”唯弗拿着一个法器与明昧解释,那法器之上果然见着两条金龙,颇见□□。 明昧接过,照着唯弗的说法注入灵气,两条金龙从法器中飞出,两声龙啸于空中旋转,明昧一看连声叫好,立刻计上心来。 “行,这个给我,我这就出去,一定要让他这个洞给砸了。”明昧拿着法器在手,就准备出去,唯弗动了动唇道:“小心。” 24.024章再计 黑气笼罩的洞口,随着黑气越是密集的方向,洞中也越是显得宽大。 洞外有洞,洞破水而倒流而入,四处一片死寂能清楚地听到水流之声。 原本无人之地,黑气笼罩之地更是无人,明昧就地么凭空而出,但也在她出现之际,数道蓝光朝着明昧飞来,又快又密,明昧一看,吓得赶紧的要跑。 然而就在她要跑去的方向,又是数道蓝光,嗖嗖嗖的朝着明昧袭来,明昧接着丢出了手中的又一张符箓,符箓于她的身边竖起了一道屏障,将所有的蓝光都挡下了。 “一个小小筑基中期的小儿也敢跟我斗,不自量力。”宏亮的声音响起。明昧纵然见不到人,却也知道她被人用神识牢牢地锁定着。 “蝼蚁尚且求生,更何况是人。真人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明昧扬声地问着,那人听着冷哼一声,“你敢从我手里救走唯弗,想要我饶你不死,那就把唯弗给我交出来。” 冲着唯弗来的人,当然是跟明昧趁机要唯弗的。 “真人之意,若是我不肯将唯弗真人交出来,真人便不会饶过我。”明昧扬声似是带着不解地问。 “我看你并不是蠢物,因何问这样的蠢话。”宏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再问你一次,唯弗,你交是不交?” 这一次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洌,一股杀气朝着明昧丝毫不曾收敛的释放而来。 “当然是不交。”同共生死契,把唯弗交出来,那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送上来,明昧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唯弗在这个时候选择跟她契了同生共死的契约,妥妥就是让明昧来挡事的。 偏偏纵然如此,为了活命,为了大家都能活,明昧只能跳出来挡。 “如此,那就去死吧。”应着这话落下,劈天盖地的数道蓝光射来,被人神识给锁住的明昧,眼看着蓝光越来越近了,明昧果断地继续往黑气浓密的地方跑,她这一跑,蓝光也追着她去,速度快而猛的攻击,直接的与明昧笼罩下来,随着那攻击力越来越近,明昧身上的法衣竟被压得破裂了,明昧浑身上下,连牙齿都在打架,她是硬撑着,硬撑着没倒下。 “轰!”蓝光将明昧完全的笼罩住,那人以为明昧必死无疑,然而充满黑气的洞叫他一击给毁了大半,但是他很清楚的感觉到,明昧并不在。 千钧一发之际,唯弗在明昧被威严震得动弹不得的时候出去了,赶紧的让明昧再次带着她们一块躲进了芥子空间,算是死里逃生了。 明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手地一看,手都还在抖着。 心里怕不怕是一回事,她的身体反应是那是出自本能。铺天盖地的杀气,那想要把她千刀万剐的信息直白的传递了出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不屈,根本无法抗衡。 “他这一击,必将毒气的洞毁掉一半,毒气泄露出去,想必另一个很快就会赶来了。”唯弗心情似是极好地说话,明昧没力气说话,这个时候,她也没问究竟两个毁了唯弗的人是有始门的哪两位。 知道也于事无补,她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蝼蚁。今天要不是有这芥子空间,她是死定了。 死里逃生,就该庆幸万分。别的事,唯弗既然没有说,明昧也不会去多问。 “我睡会儿,除非外头打起来了,否则都别叫我。”这些日子的精神绷紧,明昧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也顾不上许多,躺下来表示要歇一歇。 唯弗一看,明昧是真的睡着了,无毛兽在一旁看了看,似是帮明昧说话一般地道:“那个,明昧是真的一直都没有歇息,现在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让她趁这会儿外头还没闹起来先睡会儿吧。” “不用你提醒。”唯弗一眼掠过无毛兽地说,无毛兽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话了。 而此时的外头,正如明昧想要达到的目的,湖下的水洞被人毁了近半,禁制被破,毒气外泄,由着湖水渗了出去,明昧想要杀死的红蚁,甚至是红蚁后,在毒气蔓延来后,全都化为了灰烬,可见毒气之毒。 毒气再渐渐的渗出,所到之处,地面上的草木皆是枯死,人吸入进去,便觉得呼吸困难,紧接着倒地不止,再无气息,不过也只是几息的功夫。 “掌门,掌门不好了。出大事了。”如此情形很快地叫有始门的人察觉了,赶紧的前来禀告…… 这一回,明昧再醒来,却是叫一阵惊天动地的打斗给吵醒的。 希声给她的芥子空间真是个好宝贝,呆在里头,外面的人找不到她,她又能看到外头的动静。 打架的那都不是一般的人,明昧也根本看不清情形,只看到两人的法器,一个是权杖,一个却是一柄墨黑的枪,以枪为器的人,明昧的脑海中立刻翻出了关于有始门中所存的真人的记录,然后,果断地问了唯弗,“你有有始门弟子的衣裳吗?” 唯弗不能看到外头的动静,刚刚救人也只是因为同生共死契跟明昧的感应,这才及时的了出现拉了明昧一把。 “你要有始门弟子的衣裳做甚?”唯弗不解地问。 “装死地混出去。”明昧把自己的计划说出,唯弗一脸惊呆地看向明昧,“装死?” 明昧道:“不装死的话,我们一出去就是真死,你还想不想离开?” 唯弗看了明昧一眼,“你能离开,我却不能,若是不将那毒气口上放着的镇魂珠拿开,你纵是逃过了他们两个人的眼力,我也离不去这个湖。” 妈啊,怎么就忘了这一条,唯弗可是被禁在这里的白玉蛟,被禁就说明这里面有能镇住她,叫她离不开的东西。 “镇魂珠难以拿开吗?”明昧并没有听说过镇魂珠,所以不了解这东西,这方有如此一问。 “镇魂珠的效力如其名,可镇人或妖之魂,凡被镇魂珠所镇者,不能离珠百里之地,否则立刻魂飞魄散。所以镇魂珠本身不具备攻击的效力,真正阻挡我的是在镇魂珠外的东西,噬心草。那是白玉蛟的克星。” 噬心草,明昧听说过,这种草含有剧毒,据说生于剧毒之地,沾之必死,人也罢,妖也罢,兽也好,无一可避。 “你既然能将毒气化为己用,或许你可以越过噬心草之地,拿到镇魂珠。”唯弗满怀希冀地看向明昧,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九十九步都走完了,还差那一步吗?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想拿的魂珠是不可能的。” 唯弗看明昧一眼,“所以?” “借力打力,让他们先打完了走,只要他们走了,我们再办。”明昧咬牙地冲着唯弗说,唯弗愣了愣,“他们不是还打着?” “这两个人是有差别的对吧?一个想取你的内丹,一个想用你来净化这里的毒气。哪怕两个都是你的仇人,总也分仇重仇轻。”明昧那么地跟唯弗说。 唯弗依然没有反应过来明昧话里的意思,明昧道:“你出去,就跟那个镇压你在湖水里的人说说你不想活了,让他们哪个动手杀你帮你个大忙。想必他一定不会乐意这事,毕竟你于他有用,你要是死了,他还得费心找别的东西来代替你。” “所以,你要把自己弄得惨一点,让他们打得更狠,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一定清楚,也知道该怎么样让他们跳脚。”明昧又说了一句。 意思都明白,可是,唯弗瞠目结舌地看向明昧,“你们人都是这般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心计?” 心计这两个字,明昧听着回看了唯弗,“我只想活着,你也一样,你,最没有资格这么说我。” 为了保命,不让自己死在外头那不知道修为有多高的人手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唯弗?谁都能说明昧有心计,独独唯弗不能。落到如此的境地,难道不是唯弗造成的? 而且,对于外头那只要他们想要她死,就能轻易的弄死她的人,有心计又如何。 “你误会我的意思,我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心计,所以才会落得如此的地步,你这样很好。”唯弗听出了明昧的不悦,赶紧的解释一句。她确实觉得这样的明昧很好。 有同生共死的契约在,唯弗一点都不担心明昧会怎么的她,明昧求生,皆是为了大家,明昧要活,是要让大家都活。 明昧看了唯弗,只见唯弗的目光透着坚定,或许,她就是这样的想的。 有心计,明昧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样的看她,她敢说,两辈子以来,无论她做什么事,她都无愧于心,因她从来不会主动去害人,但是,害她的人,想要她的命的人,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这就出去,其他的看我的。”唯弗也不多说,直接将刚刚的话题掀过,表示她就要出去,去把外头那打得天翻地覆的人,挑得他们打得更加激烈,只有这样,她才能为明昧争取机会。越过噬心草,拿开镇魂珠,带她离开这个湖的机会。 明昧道:“小心些,别让想杀你的人真杀了你。” “你求生而舍身忘死,我也一样。”所以,她一定会小心的。 25.025章添油加醋 唯弗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了洞中,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人同时地注意到了,唯弗轻挑地说道:“一个想让我死,一个想要我活,到底哪一个能成?” 这样的一句话对于打得正猛的两人来说都是一句刺激,白发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冷洌,手中的权杖突然脱手而出,朝着唯弗的方向掷来。唯弗瞧着却是连动都不动,“杀啊,杀了我啊!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人不像人,鱼不像鱼的活了五百年,死于我而言是解脱,来吧,杀了我吧。” 白发男子见到唯弗不闪不躲,眼中闪过一道欢喜,然而一道绿光晃过,却是一把伞挡在了唯弗的面前,将那权杖的攻势挡下了,那面容冷静男人站在唯弗的面前,唯弗气得大骂道:“谁让你救的我,滚开,滚开!” “你为一己私欲,不顾有始门数千子弟生死,也不管天下人之生死,你的道依然狭隘。”挡在唯弗面前的男人看着那白发男人如此地说话。 “用不着你教训我。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无论我的道如何狭隘,我走到了今天也不比你差。五百年前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成这般模样。”白衣男子提到五百年前的事颇是充满了恨意。 唯弗叫喊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我,杀了我啊!” 说着整个人往前去,这是要把自己暴露在白发男子的面前,让白发男子有机会能杀她。 但那冷静的男人岂容她死,在白衣男子的权杖再动之前,一柄枪指住白衣男子的权杖,“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道隐,你若再拦着我取唯弗的内丹,我才是真正的手下无情。”白衣男子叫唤着那冷静男子的名字,明昧在芥子空间听到道隐这名字,半响的回不过神来,她自然知道这位是什么人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 “道生,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师傅当初为你取之道生之名是为何意。”冷静男子道隐满是悲悯地看着道生而说。 “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你以来自己是什么?我需要你的怜悯?”道生被道隐那一看得脾气都上来了,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拼尽了全力地朝着道隐的方向打去,道隐不紧不慢地以手中的枪迎战之。 他们的出招都太快,快得修为差别太大的明昧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究竟是怎么打的。偏偏明昧想看,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去看。 高手过招,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怎么能错过了。 “明昧,你快歇歇吧,再看下去你自己撑不住。”明昧觉得脑袋痛得厉害之际,无毛兽提醒了一句,“这两人的修为最起码也是在大乘期之上,你再强迫自己去看他们打下去,元神会崩溃的。” 渐渐的觉出吃力的明昧赶紧的将自己的神识收回来,揉了揉脑门。 显然是戏精上身的唯弗更是下了狠劲的挑拨离间,“你们都别打了,究竟你们是谁与我动手,取了我这条命,我唯弗谢过你们了。” 然而这会儿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早就不在唯弗的身上了,哪怕一开始他们打起来是因为唯弗,如今也早就不再仅仅是因为明唯弗。 眼看着两个大乘期的真人打了起来,这湖水下的毒气更是向上蔓延开了,有始门的人已经继续的赶了过来,修为都不底,一个个看着两位传说中的老祖那么打斗着,皆是不知所措。 太上真人连忙与他们二人作一揖而道:“两位老祖,还请两位老祖住手,毒气蔓延,我有始门的弟子已是死伤无数,还请两位老祖先看看此事究竟该如何解决。” 然而一个是造成这个局面的道生,一个是为了阻止这个局面继续扩散的道隐,太上说的话,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正是因为谈不拢所以才会这样打斗起来。 “嘭嘭!”随着太上的话落下,唯弗出现在了水面,一出现就直接用水草将那前来的有始门的弟子中修为较低的往湖水那么一拖,哪怕他们再怎么御气护身,毒水浸泡,皆是丧命。 “哈哈哈,道隐啊道隐,你就是为你有始门的徒子徒孙所以才会把我封印在这个鬼地方,让我生不如死的活着,如今我当着你的面前杀人,你是管,还是不管?”唯弗笑着邪气十足地说着。 道隐余光扫了过去,道生道:“你瞧瞧唯弗是什么模样?她那洞下皆是有始门弟子的尸体,就这样的妖,你竟然还会容她活着?” 话里话外之意还不是想让道隐许他杀了唯弗,道隐道:“她是白玉蛟,她有什么本事你心里清楚,否则你也不会取了她半颗内丹。” “若不是我取了她半颗内丹,你能将她禁锢在此,让她以白玉蛟能力净化这里毒气?”道生毫不客气地怼回了一句。 “全盛期的白玉蛟,净化能力会更强。”道隐显然很是在意道生取了唯弗半颗内丹的事,可惜道生极是不屑地道:“道隐,在唯弗这件事上,你比我更狠,也更加的毒。” “我只是要取唯弗的内丹,没了内丹的白玉蛟就只有一死。而你却将她禁锢在此,借着她生来的能力,让她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地方,生不如死的活着,看看,你把她逼得只想死了。”这会儿的功夫,唯弗已经再次朝着有始门的弟子出手了。 她打不过道生,打不过道隐,但就有始门的这些弟子,纵然她有伤在身,有着湖水的剧毒帮忙,那也是在瞬间取了他们不少人的性命。 太上一看立刻情况不对,而道隐道:“立刻带人离开,这里的事我会处置。” 道隐一发话,太上真人哪敢不听,赶紧的让弟子们都撤了,自寻死路什么的,那是多蠢。 “怎么就走了。我还没杀够呢。”唯弗一看人都跑光了,十分的不高兴,“跑得倒是快。” 道隐微抿了抿唇,手中的枪突然起了变化,一道道符纹出现在枪上,道隐用力一挥,快而猛,道生大惊失色,连忙地以权杖一挡,不想根本挡不住,直接的被挥了出去,一声惨叫,道隐唤回了枪,一眼看向唯弗,唯弗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地回了洞中。 当然不忘弄上一套有始门弟子的衣裳,这可是明昧要的。 随后,唯弗根本不用出湖都知道外头已经叫道隐给收拾干净了,毒气再次被这他用法力还禁制给逼回了湖水之中。 “道隐啊道隐,修为增进很快。”唯弗对于这个五百年前就已经能把这些毒气给压在湖里的人,事隔了五百年,毫不怀疑他能再次做到。 “唯弗,好好呆着这里。”道隐的声音从湖面上传来,唯弗冷冷地一笑,她会好好呆着才怪。 想取唯弗性命的道生被道隐打跑了,道隐需要唯弗活着在这湖下净化湖中的毒气,也多亏了唯弗还有紫玉净化了毒气,否则日积夜累下来,纵然是道隐的法力再高强也压不住这么多的毒气。 明昧也不知道隔了多久了才从芥子空间里出来,唯弗道:“你如今能不能试着去拿镇魂珠?” 一看到明昧,唯弗就急切地问,“道生是个疯子,哪怕道隐把人给打伤了,用不了多久他也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我的修为不够,往深里去,毒气太浓了我也吃不消。”明昧很实在地告诉唯弗,她也想赶紧的出去,但是要去给唯弗拿到镇魂珠,不仅是要对抗毒气,更有毒气外头的噬心草,这两样都是能要人命的东西,明昧哪里敢冒然的乱来。 唯弗叹了一口气,也是想到了这里。 她不怕毒气,但她怕噬心草的毒,白玉蛟能够净化毒气,也仅仅是对毒气而已,旁的毒,如那噬心草之类的毒,唯弗也得敬而远之。 “我马上去练功。”都不用唯弗催促,明昧已经十分自觉的表示她这就往毒气溢出的洞去练功。 如此的乖觉,唯弗也不能再说什么。 至于明昧而言,这么多的毒气,要是能够化成灵气,她可是再也不需要为灵气着急了。 在能迅速的提升修为之际,又能解决唯弗的大麻烦,一举两得的事,岂有不做之理。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生共死契,无论唯弗是基于什么而选择哪她签了这样的契约,既然契了,那除非解开了,否则的话明昧就只能硬着头皮的想办法把唯弗的问题解决了。 不然,契了同生共死契,这于明昧而言也算是有了保障,至少她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怕唯弗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把她给杀了。 性命相连,如此明昧就放心了。 明昧也就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修炼上,不过,明昧还是提醒了唯弗一句,“虽然他们两个好像都走了,要是他们来了,你能察觉?” 这一句问得小心,也是生怕他们哪一个去而复返发现了她,当然比起要杀唯弗的道生来,明昧更担心的是道隐发现了她。 “道生虽然见过你,道隐却不曾,你没看到有始门那些元婴期之上的人掉进了湖里都要没命?所以,他不会以为这湖下有你这样的活人的。况且,只要毒气不外泄,道隐很是自傲,他是不会再回来的。” 26.026章终得结丹 有了唯弗这般分析,明昧虽然放心了些,还是提醒道:“道生见过我。” “见过又如何?就算是见过了,他也不会跟道隐说的。这两个人虽然同出一门,也是同一个师尊,但从小到大一直不和,他们的道不一样,行事风格也全然的不同。而且道隐还把道生给伤了,道生又怎么会提醒道隐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基于对道隐和道生的了解,唯弗十分肯定地告诉明昧。 明昧想了想也是,目的不一样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将彼此的消息互通。 “虽然如此,还是要小心。”明昧觉得小心无大错。 “比起小心来,你若是能尽快的提升修为,往毒气里头去,拿开了镇魂珠,我们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那会更好。”唯弗直白地告诉明昧。 只要离开了这个湖底,未形界地么大,唯弗敢保证他们绝对的找不到她。 十分有理的话,明昧也不敢再怠慢,赶紧的去练功,眼下她也只有一个念头,变强,赶紧的变强。 自此,明昧扎在毒气里头,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是随着离毒气溢出的地方越来越近,她的修为也越来越高,从身上穿着的衣服变得短了,头发也越来越长,大概能知道时间过去了很久。 随着时光的流逝,明昧反倒越是迫切的变强,道生也好,道隐也好,那于她来说都是传说中的人物,传说中的人呐,修为更是强大,道隐或许不会回来,但那打着唯弗主意的道生,明摆着跟个疯子一般,日子越久,他的伤也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如此一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来。 此人既然能不怕湖水的毒,杀到湖底来了,比起道隐来更可怕。 所以,明昧是一刻不敢停歇的修练,修练,再修练,一日,明昧感觉到一股异样,然后大量的毒气往她身上涌来,已经有过一次筑基经验的明昧立刻察觉到,她,她这是要结丹了? “好,果真是太好了,要结丹了,你要结丹了。”明昧这头的动静,唯弗反应得那叫一个快,立刻地赶到明昧的身边,瞧着大量的毒气涌入,将明昧全身的经脉,神识全都冲击着,明昧赶紧的运转心法,用极快的速度运转无名诀,立刻的将体内的毒气全都吸收了,扩充她的经脉,同时也洗髓伐骨,这无异于是一种折磨,毒气转化本就是极其危险的。 一波又一波的痛楚袭来,明昧额头尽是汗,结丹的痛苦比起筑基来更痛更难,明昧死死地咬住唇,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只是不断地吸收毒气,周而复始的将自己经脉扩充再扩充,经脉越大,将来存储的灵力也将会越多,明昧心里清楚着。 而渐渐的,痛楚慢慢的消失了,于明昧的丹田之上,慢慢地形成了一颗五色的金丹,明昧额头的黑气也全都消散了,唯弗大喜地道:“好,丹成了,丹成了!” 丹成了也不是就完了,明昧还得要将那刚刚成的金丹凝实了,别让金丹给散了才是。 这样一来又不知道多了久,唯弗倒是一点都不急,一手拎着无毛兽,一手将紫玉珍珠往无毛兽的嘴里扔,那明明比无毛兽还要大的珍珠,无毛兽却是张口就吞了下去,整颗的吃完了啊。 在紫玉珍珠的喂养下,无毛兽终于是长出新毛来了,甚至是它那前头竟然冒出一个小角来。 “明昧只要结了丹,就能深洞里去,把那里头的镇魂珠拿出来,镇魂珠一拿出来,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无毛兽那叫一个欢喜的模样,唯弗道:“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 她盼着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久得只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了。没想到她却遇到了明昧。 白玉蛟是知恩图报的妖兽,只要明昧将她救了出去,这一辈子,她都会跟着明昧,报答明昧。 唯弗目光沉着的看着明昧,而明昧也终于是将境界给巩固了,睁开了眼睛挥动手道:“终于结丹了,终于结丹了。” 想想这段日子过的,一味的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她都练得要吐了,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走。”唯弗想要离开这里,无毛兽要离开这里,明昧也同样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真是一刻都不耽搁就要准备往洞内去,唯弗道:“等会儿,我先把紫玉收起来。” 唯弗也是个芥子空间的妖,不过她那芥子空间太小,而且并不是谁都能进。 紫玉跟唯弗已经五百年了,唯弗一想,紫玉已经蹦了过来,唯弗立刻将它收了,跟上明昧。 一团一团的黑气被刚刚结丹的明昧吸了收大半,所以很长的一段距离里并不见往日的黑气,直到见着一颗珠子,而在那珠子之上,更是有着许多开着黑色花朵的草藤,“那就是噬心草。” 唯弗告诉了明昧,明昧道:“知道了。” 知道便就打算走过去,而随着她走近,本来很是安静的噬心草突然动了,一团一团的想将明昧给缠住,明昧这些日子修炼下来,结合上善派书楼的各类招式,打出了一个火焰,烧得要靠近她的噬心草赶紧的退开了。 草怕火没错,唯弗道:“我竟不知噬心草怕火。” “你在湖里能点火?”无毛兽那么地问了一句,唯弗一顿,很是诚实地摇头,她还真是不行。 “嘭!”的一下,在唯弗跟无毛兽这一问一个默答之下,噬心草的藤将明昧的脚给缠住了,直接往前一拉,明昧整个人往后一仰,发出一阵声音,无毛兽想要捂脸,明昧已经往前丢了火焰,直把那缠着她的噬心草藤给烧了。 一阵似是婴儿的声音响彻在洞中,“明昧,你的脚。” 还在想这婴儿声是哪里来的时候,无毛兽唤了一声,明昧低头一看,那叫噬心草藤给缠住的脚腕已经黑了,噬心草含有剧毒还真是名不虚传。 明昧立刻运起无名诀,也多亏结丹了,明昧刚刚那会儿也终于是打开了无名诀关于金丹期的修炼法诀,比起毒气来,那练体,把外界之力消化的内容更让她吃惊,外界之力,不再拘于气,还有重力。像是这种毒,其实要是想要吸纳,也不是全无可能。 所以,明昧就那么试着,本来在腐蚀着明昧脚腕的噬心草之毒竟然没用了,没用了? 唯弗是惊讶的,要知道噬心草之毒是连她这个白玉蛟都怕的毒,明昧竟然消化了。 对,就是消化了。不是不怕,而是将那种外力的伤害,吸收了。 此时此刻唯弗只在想,明昧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如此的逆天,何以她从来没有听过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功法? 那是因为唯弗活着的这些年,上善派刚好没有人能练这种功法,不,是无名诀没有挑到合适的人,所以唯弗没有听说过很正常。 这会儿,噬心草的藤已经再次地朝着明昧伸来,明昧直接的运转着无名诀,想试一试无名诀对上这噬心藤会如何,结果是噬心藤碰到了明昧,却奈何不得明昧丝毫。 心里已经高兴得十分的想要比个剪刀手的明昧下定决心,这金丹期的练体之法,她一定,一定会好好的练,绝对不会辜负上善派创造了无名诀的那位祖宗。 所以,明昧直接的捉住了远噬心藤,所谓顺藤握瓜,明昧往那根上找去,立刻点起一把火,那刚刚传出的婴儿声这会儿更加的凄厉了。 “这噬心草莫不是成精了?”无名兽赶紧的捂着耳朵,对这声音十分的嫌弃。 “此藤在此已经五百年了,成精又有何怪。要知道这毒气于人而言是剧毒,对它却是最好的养分。”唯弗并不意外这个可能。 “一把火烧了,是不是有点可惜?”明昧犹豫了一会儿,不想噬心草已经竖着一根藤立在明昧的面前,很是乖巧的模样。 碰到一个不怕它毒的人,要是不乖一点,妥妥是要死绝的结果,所以怎么能不装乖? “不想我烧了你?是就点点头。”世界那么大,无奇不有,明昧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的已经去接受了,所以,这么一根藤,明昧也就试着跟她沟通了,这么好的藤,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是得有多好的杀人之利器。 明昧这么想着,她可不认为自己凭着区区的金丹期而觉得自己能够于这未形界横行,要是碰上了硬茬,杀人的利器也能成为保命的宝贝。 东西本无善恶之分,不过是因为用的人不一样,所以结果不同罢了。 噬心草的藤忙不迭地点头,显然是真的想跟着明昧,明昧道:“那你是想让路,还是想跟我契约?” 契约,不是只有妖兽,像这要样的妖植也是可以的,所以明昧这么问了问。 结果是噬心草藤直接地将自己的根给打开了,露出了那粗壮的根部来,根部中间有一颗红色如心一般的东西,这是噬心草的结精? “快,跟它契约,它同意跟你契约了。”唯弗在明昧的识海里说了一句,明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默念了契约主仆的咒语,恰好也是刚结丹得到的无名诀内容中的一样,用来试试…… 27.027章逃出生天 随着主仆契约一成,明昧立刻就感觉到了噬心草的内心那奔放的内心。 终于来了一个人可以把我带出去了,好开心好开心。 明昧……敢情不仅仅是唯弗被困在这湖下想出去,哪怕是被移到这里的噬心草,那也有一颗想要离开糊底的心。 “我把你移到我的空间去,不过,你不能放毒气,我给你圈个地方,你就好好地呆在那儿。”明昧跟噬心草商量着,噬心草忙不迭的点头,“好啊好啊!” 虽然是成精的植物,神识交流可以,话是不会说的。 “等等,先让它把镇魂珠拿开了。”唯弗那么给明昧建议,明昧试着跟噬心草沟通,噬心草摇头道:“不,会死的,不能碰。” 这个信息从噬心草传来,明昧道:“道隐真人心思缜密,哪怕这毒气够毒,必也有所防备。还是我来拿吧。” 立刻地将噬心草放进了芥了子空间,明昧走近那一个圆池,除了噬心草,那池内寸草不生,而那一层一层的黑气不断地由下冒上,在池中央里,一颗黑色的珠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镇魂珠,那就是镇魂珠。”唯弗激动地告诉明昧,明昧看了看道:“连噬心草都不敢接近,你说那里会有什么?” “禁制,一定有禁制,道隐最擅长的就是布下禁制,各种各样的禁制。”唯弗非常肯定地告诉明昧。 “那就试试。”境界的差距,明昧是看不出来那里面有什么禁制存在的。不知道有不知道的解决办法。 明昧试着走进去,脚一踏入池内,猛烈的黑气更是从下面渗了出来,这些黑气都带着剧毒,明昧体内的金丹在不断地运转,催动着无名诀吸收着毒气,一种吃撑的感觉让明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下去,吃撑之后就该是消化不良了。 这么一想,明昧试着用将镇魂珠吸过来,理想很美好,她才一用法力,一声喝斥道:“何人。” 想都不想,明昧立刻就缩进了芥子空间,当然不忘唯弗和无毛兽了。 唯弗显然也听到了刚刚的声音,那么个声音,哪怕死唯弗也绝忘不了。 “该死的道隐。”唯弗气极了骂了一声,明昧倒是不意外,道隐那样的人,打定下主意要把唯弗给留下,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人将镇魂珠拿到手,让唯弗离开这么个地方。 明昧道:“他设了禁制,一但有法力想要取到镇魂珠就会示警,禁制说到底也就是阵法而已,有阵法就一定会有阵眼,要不,咱们就再试一次。” 试过了一次,明昧这就打算再试第二次,唯弗一顿点头道:“好。” 明昧这一回是直接的用风行咒一下子跑了过去,然后果断地用双手拿住镇魂珠,同时往芥子空间一闪一扔,“嘭嘭嘭!”随着镇魂珠被明昧捉开了,同时也响起了一阵声音,辟天一柄剑射下,若非明昧跑得快,有芥子空间这么个外挂,这剑必然要刺穿明昧的身体的。 当然设下这禁制的人也立刻地察觉,明昧当机立断的换上早先唯弗偷来的有始门弟子的衣裳,用着风行咒迅速的湖面,接着装死的躺湖面,在这一刻,一人迅速地穿入湖面,直奔的方向正是明昧刚刚出来的方向。 水往低处流,明昧真是当自己是死人一般的动也不动,由着湖水将她往哪里飘去,就往哪里飘去。 而道隐以气护体,直奔那毒气渗出之地,原本叫他移植在此处噬心草不见了,放置于黑池之上的镇魂珠也不见了,也就是说,有人把唯弗救走了。 立刻放出神识,放圆近百里之内,道隐都勘查了,但是却没有探到任何从这附近逃出的人? 什么人竟然不畏毒气,而且能在他出现之前遁走了。 道隐冷眉轻挑,但见毒气渗透,没有了唯弗和紫玉净化毒气,这些毒气会成倍的叠加,如此一来,必须要再找东西来净化这里的毒气,最次,也只能想尽办法的镇压。 至于明昧,那是半点都不敢松动,也不知道随着湖水飘了多久,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水流,明昧这才翻过身来,游着往岸上,抬眼看到一片静山绿水,明昧高兴地喊了一声。 芥子空间里唯弗也高兴地喊道:“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我终于逃出那个鬼地方了,哈哈!” 高兴吗?必须的高兴,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唯弗高兴地直乐呵,笑得无毛兽差点都以为她疯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成了这个模样。 “明昧,把我放出去,快把我放出去。”跟着明昧在湖底下混了那么久,无毛兽也好想看看外头的世界,是以用神识跟明昧沟通,明昧一个念头,无毛兽立刻就出来了,明昧道:“为了安全起见,唯弗你还是先呆在空间里。” “无妨无妨,只要自由了,我不急着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对于明昧这小心的模样,盼望了多年终于得到自由的唯弗也是半点不敢玩闹,道隐可不是一般的修士,那是大乘期的修士,她才逃出生天,他不找她才怪,所以,这个时候她就该好好的呆在明昧的空间里,等到离得有始门够远了,再好好地玩。 不是无理取闹的妖兽很好,明昧也生怕唯弗迫不及待的出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被道隐发现了,那真是白忙活了。 无毛兽逃出生天,高兴地欢呼欢呼再欢呼,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明昧想着跑到了水溪旁,浇起一把水好好的洗洗脸,不容易啊不容易,这些日子只顾着修炼,根本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是何模样了,洗脸,也没有! 可是,谁能告诉明昧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只血手将明昧牢牢的捉住,明昧本能的就要把人丢出去,一条大蛇从水里冒出去,这蛇哪怕明昧只见过一回,那也绝对的忘不了。 所以,把人往上一拉,明昧十分干脆的出手。明昧挥出的是噬心草的藤,那藤连白玉蛟这样的妖兽都怕,更别说区区的莽蛇而已。 莽蛇凄厉地惨叫,无毛兽在一旁叫唤道:“明昧,杀了它,把它的内丹给我,快!” 显然无毛兽也认出这莽蛇来了,明昧挥动着噬心草之卧藤,打在莽蛇的身上,痛得莽蛇打滚个不停,一下又一下的扑腾在水里,蛇尾要向明昧扫去,明昧能叫它给打着。 当初那会她不过是一个练气期的人,如今她已经是金丹期了,又有噬心草的毒性相助,避过了大莽蛇的攻击,明昧执着噬心藤一下一下的打在莽蛇的身上,莽蛇眼看着不对想跑,明昧能让它跑了才怪,将唯弗给她的那双龙箭,注入灵气,双龙出动,吓得莽蛇一个激灵,明昧找准了机会拔出发间的簪子,近身划过莽蛇的七寸处,直接将蛇头砍了下来。 血染红了一片湖水,明昧道:“要内丹自己去拿。” 话是朝着无毛兽说的,无毛兽立刻跳了出去,“我自己拿,自己拿。” 能有吃的,无毛兽自然是高兴的,往莽蛇的尸体跑去,很快的找到了莽蛇的内丹,一口地吞了进去。 杀完了蛇,明昧终于是有空回来看那刚刚捉住她的人,一看明昧明显的一顿,实在是这张脸长得忒好看了点,当然此人身上的服饰叫明昧瞧着也是犯嘀咕,白衣祥云纹,这是长生派的人。 此人胸口被穿胸而过,一旁的手臂还有着一道牙痕,显然是刚刚那大莽给咬的,所以一条手臂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见那莽蛇也挺毒的。 “那晚上有看到白衣祥云纹的人吗?”明昧回头问无毛兽一句,无毛兽摇了摇头,“好像没看到。” 一人一兽的回答各自都明白,明昧问的是灭上善派的有没有长生派的人,无毛兽答着没看到。 明昧想了想自己也没见到,而且,此人虽身受重伤,竟然还撑着定定地看着明昧,纵然是说不出话来,那求生的目光依然让明昧无法忽视。 最终,明昧还是拿出了一颗解毒丹,也往那人胸口的伤口处敷了药,当然伸手放到那人被蛇咬了的地方,将那毒气都吸了出来。 “明昧,快点走吧。这蛇是有主的人,你把它杀了,它的主人一准会赶过来。”无毛兽催促明昧赶紧的走,明昧看着显然已经好多的人道:“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总不能把你放在这里,若是把你放在了这里,你就白吃我的解毒丹了。” 说着扶起男人,立刻用着法术带着人离开,她这刚走不久,一个黑衣人出现,看着水面上浮着的蛇身和蛇头,气得叫道:“谁,是谁?谁杀了我的黑蛇,是谁?” 蛇都死了,哪里能回答他,杀蛇的人也绝对不敢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至于搭着个人的明昧这会儿走远了,无毛兽道:“明昧,你要带着这个人直到他能动?” “谁要带着他,他既是长生派的人,往前到了有人的地方把他扔到长生派的分舵就是了。”明昧半点没想要带人的意思。 “也是,顺便,你也换个行头。”对于明昧长以拖地,身上的衣裳还是不合身的,无毛兽挑剔地说。 28.028章七月十五 对此, 明昧扫了无毛兽一眼,无毛兽根本不管她, 反倒是往前爬到那长生派的人身上一通翻找,明昧一下立刻停下了, “你干嘛?” “刚刚那蛇有多厉害你又不是没看见,这人既惹了那大莽蛇, 一定是拿了那莽蛇的什么宝贝。你救了他一命,拿他点东西当作回报。” 无毛兽一通说词倒是有理有据得很, 可惜明昧根本就不听它的,一把提拎着无毛兽,“听着,我救人就单单只是救人而已, 没想过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再说了,人家既然豁出了性命不要也要去拿到一样东西, 证明这东西于他很重要,夺人所爱, 这是要结仇的节奏。” 救人反结仇, 怎么听着那么惨!故而明昧指着无毛兽道:“不许给我添乱。” 无毛兽听着都吹鼓了一张脸, 很是不满意明昧如此行事。 “别人拿到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不问自取是为偷, 不管旁人愿不愿意那就是抢。我们就算是再差东西,那也不能偷不能抢。将心比心, 你喜欢别人抢你的东西, 偷你的东西?”明昧那么地跟无毛兽洗脑, 无毛兽道:“可是你救了他一命。” 明昧摊手道:“他没让我救啊。我救他只是我想而已,没准人家想死来着,我救他反而让他不高兴了。” 无毛兽看了一眼那人,哼哼地道:“我看不出他哪里不高兴?” 一手把无毛兽塞进了灵兽袋里,“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出来了,以后要什么我们自己去挣,放心,我会努力为你收集天下的奇珍异宝,让你吃着快快长大,长多点毛。” 如今的无毛兽确实已经长出毛来了,虽然很短,比起没毛的时候还要丑,但是,无毛兽还是为自己长毛而高兴的。 “这是你说的,我等着。”无毛兽最想要的就是能多长点毛,兽也能长得更大,所以也就不把主意打到那人的身上了。 “我说的,我说的,快点回去躺着,我们这就走,赶紧的走。”明昧扶着那么一个大男人,很累的,所以也不想再跟无毛兽东拉西扯的了。 等进了一处城,天也黑了,明昧好不容易才找着有长生派印记的地方,把人放到了门,敲了敲躲到一旁去,门被打开了,出来两个与被她救的的人一般服饰的人,“什么人?怎么没人?” “啊,是我们本门的弟子。”四处张望着没人,两人低头一看门旁的人,“快把人扶进去。” 两人赶紧的把人给扶了进去,明昧在外头等了许久,确定没把人给扔出来,而里头也没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这才离开了。 无毛兽道:“明昧,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的人,施恩不望报。” 明昧道:“虽说这个世道于我而言悲多于喜,但是我还记得自己在濒临死境时的心情。谁都想要活着,哪怕未形界有太多的人欠着上善派的,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将来也得找正主。至于他们自己作死,那就不归我们管了。” “无论是师公还是师祖母,他们希望我为他们报仇,为上善派的所有死去的弟子报仇,但是也绝不愿意我成为一个失去人性的人。” 人性本善,人性之本若失,想要在真正的走向大道,那又将是一条什么样的大道了? 明昧昂头看着天,望着满天的星斗是那么的美丽,清风拂来,又是那么的舒服。天地万物之自然,处于其中而感受着这些风,看着满天的云和星星,唯弗拼尽一切的想要离开湖水,不就是希望能再次感受这天地间的美丽? “唯弗真人,你要不要出来松口气?”想到了唯弗,明昧便问了问,唯弗道:“好!” 听到这一个好字,明昧立刻地把唯弗给放了出来,唯弗也高兴地伸了一个懒腰,“真美啊!” 明昧轻轻地笑了,也不管是在哪里,席地而坐,露同了一抹笑容来,唯弗道:“你那头发我给你弄弄,否则你这么出去,别人还不当你是鬼。” 大晚上的说鬼,一阵阴风吹来,然后,真有那么一个女鬼站了明昧的身旁,一身的红衣,身上的煞气让明昧直接给顿住了。 “鬼修。”虽然煞气重,但是明昧没有感觉到杀气,所以明昧那么问了一句。 “是鬼修又如何?”红衣女鬼凑近明昧,“我是鬼修,你比我更像鬼。” “所以你被我吓到了?”明昧回了一句,红衣女鬼凑近着,“你的身上有比阴气更适合我修炼的东西。” 这句话也算是解释了她为什么会跑到明昧这里来。明昧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不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女鬼笑眯眯地问着,明昧看了看道:“并不知。” “这是鬼镇。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的日子。你瞧瞧这街上还有人吗?”女鬼那么地告诉明昧,明昧眉头跳了跳,鬼镇这地方听着就觉得不善,更不要说还七月十五了。 明昧想了想道:“请问眼下是什么年月吗?” 女鬼听到这个问题满是诧异地看着明昧,“你莫不是刚从哪个禁地里逃出来,所以不知今昔是何年?” “不知可否相告?”明昧就那么随口一问而已,若是女鬼不想答,那便不答。 “当然。如今是太阴三十六年。”女鬼这么地告诉明昧,明昧一下子呆住了,太阴三十六年,上善派被灭时是太阴二十六年,她竟然在湖水下一呆就是十年?十年呐,明昧倒抽了一口气,询问地看向唯弗,唯弗道:“应该差不多。” 湖里的岁月,唯弗过了那么多年,还是知道日子怎么算的。 “你已经是极快了。”十年的时间筑基又结丹,这样的修炼速度,绝对是万里挑一。二十二岁晋为金丹期的修士,这未形界怕是还没有,至少就唯弗知道的人修里是绝对没有这样的人。 十年的相处,唯弗还能不把明昧的事从无毛兽里套出去也未免太失败了。所以,唯弗看着明昧的目光透着赞许,好样的人呐,可是要再接再厉。 “我说,你要是再不找个地方住下,等着那些鬼都出来了,小心他们把你分了吃了。”女鬼那么地冲着着明昧提醒。 “不过,就你这个模样,只怕是人都要当你是鬼,你去敲门,谁也不会敢给你开门的。”带着兴灾乐祸的声音从女鬼的嘴里吐出来,明昧嘴角抽抽,刀没有,剑没有,剪刀更没有,披头散发的能怎么办? 真心是要捉狂了,而一阵阵的阴气袭来,女鬼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鬼门关已经开了,百鬼就要出来了。啧啧,你身上那比阴气还有浓烈的东西,那些低阶的鬼更得朝着你来。” 朝她来,朝她来,朝她来是要做什么,把她给吃了。 “敢不敢赌一把?”明昧脑子飞转的时候,唯弗突然出声说了一句,明昧问道:“赌什么?” 唯弗道:“赌一个可以帮我修复内丹,而你也可以学一样新技能的机会。” “所谓的新技能是指能帮人修复内丹?”明昧如此地问唯弗,唯弗摇了摇头,“不是,而能号令百鬼为你所用。” 这么一句话,差点把明昧给说趴了! “号令百鬼,那可是只有鬼王才能做到的事。”明昧还是有点常识的。 “杀了鬼王,成为新的鬼王,自然就可以了。”唯弗这么地说,这语气听得明昧嘴角抽抽。 女鬼在一旁笑呵呵地道:“竟然想杀鬼王,好大的口气。” “鬼王也不过是金丹期的鬼修而已,你也是金丹期。”唯弗提醒明昧,明昧已经不想说话了,哪怕都是金丹期,她是刚结丹,鬼王,鬼王可能跟她一样刚结丹? “机会难得,你身上自湖里染的毒气,想必是和阴气一样叫鬼修们喜欢。再生花,你听说过吗?这是只有鬼界才会有的东西,听闻鬼王陨落,再生花就会出现,有了再生花能修复我的内丹,此于我关系重大,内丹完整我的实力才能恢复,我会比现在更有用。而且你帮了我这个大忙,这辈子,我也一定会帮你。” 帮明昧什么,不用说出来明昧都懂。 “如今的我并没有杀鬼的法器。”明昧哪怕懂得这个机会难得,但是去送死的事她当然也不会蠢得去做,杀鬼得要什么,明昧大致明白。 唯弗道:“你本身就是一个有诱饵,她说百鬼会来找你,想必鬼王也一定会来,既然都会来。你不是会阵法?在这个地方布个阵如何?” 一看明昧意动,还真是想要出手,唯弗立刻的继续说服明昧,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杀鬼的法器你有现成的,噬心草,不仅是对人对妖有用,对鬼也是一样。”唯弗提醒明昧,明昧看着唯弗,唯弗郑重地与明昧道:“此事,有劳你。” 其实吧,明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要是唯弗强迫明昧非杀鬼王不可,明昧怕是不会愿意。然而如今这局面,躲没地方躲,这鬼门关已经要开了,一会儿她就算不找鬼王,鬼王也要找上门来,那么,借着这个机会,杀了鬼王,一来可以修复唯弗的内丹,二来可以号令百鬼,鬼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挺管用的。那么,干吧! 一想着要干,明昧一眼看了旁边的红衣女鬼,红衣女鬼摆摆手道:“我不会动你,放心!” 聪明的表明了态度,让明昧微微一敛神情,“那么,请。”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走远点吧。明昧看了唯弗一眼,“你为我护法。” 要做什么,唯弗明白,明昧纵然懂得阵法,但是对付鬼的阵法还是得要去找找,所以明昧是打算去翻上善派的书楼。 “好。”唯弗的目光落在红衣女鬼的身上,红衣女鬼朝着唯弗笑得十分灿烂,但是唯弗却十分的警惕,对于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鬼,唯弗可不认为没有任何的理由。 而明昧已经用神识迅速的进了芥子空间内,进奔书楼,往阵法的一层去,书哪怕没有全部都看完,明昧大致还是知道东西放在哪里的,故而很快的找到了能够困住鬼的阵法。 当然上头对于鬼也有详细的解释,鬼者,与人一般而有分类,一般的鬼只是经由鬼界而入轮回者。当然,修真之人一般踏入了修真之路皆不能再入轮回。鬼中有那厉鬼,恶鬼,或是心怀怨气,死于非命者,当然也有未了心愿者。 至于那些厉鬼或是恶鬼,随着时间的流失,最后能保够依然保留着自己意志,记住自己为什么不入轮回的鬼,便会成为鬼修,再往上是鬼王、鬼皇、鬼帝、鬼尊、鬼祖。 明昧瞧着那能困住鬼的阵法上特意备注的一句话,噬心草,生于阴暗剧毒之地,于人、妖为剧毒之物,亦为克鬼之物。 哎哟,没想到噬心草的作用还挺大的,能够克鬼啊,好极,好极,实在是好极了。 所以明昧立刻干脆地去问噬心草要了不少的藤,在红衣女鬼看来,明昧是闭眼养神了一会儿,接着从她的储物袋里拿出了许多的噬心草藤来。 一见那藤,红衣女鬼立刻飘了老远,“噬心草藤。” 此鬼倒也有些见识,明昧看过去,“竟然知道噬心草藤?” “当然,有幸见过一回。但是,能这样直接拿着噬心草藤,你竟然连噬心草之毒也不怕。”明昧那么的将藤拿在手里,竟然半点不见中毒的模样,如何不叫红衣女鬼倍觉诧异。 明昧看了她一眼道:“还成。” 颇是谦虚之言,红衣女鬼嗤笑一声,“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如此善意的提醒,明昧已经将手中数条长藤丢了出去,立于四方之内,而将一旁的寻常之物拿了来,就地取材的布起阵来,阵有了,符箓明昧也准备起来,画符之际,明昧取了血来画上,符箓一成,红衣女鬼更是退避三舍,唯弗忍不住地问道:“你学过治鬼之道?” “看过一点点。”上善派里真是什么东西都有,作为一个人,明昧当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还有鬼修的存在时,明昧就专门请教了上善派里那治鬼之道颇是精通的真人,治鬼与治人,符箓里那点细微的差别,明昧是个细心的人,既然那位愿意教,她自然还是学透点的好。 所以,明昧画起符来很是似模似样,红衣女鬼目光灼灼地看着明昧,显然想不到偶然碰到的这么一个人,竟然本事不小。 技多不压身,明昧从来都很明确地知道怎么让自己更强大,而且这个世界与她从前的世界完全不同,人、妖、魔、鬼,既然都存在于此,证明了她将来都会可能遇到,既然都会遇到的,不趁着没遇到前先准备着,等到遇到了反而没了应对之法,岂不是很坑? 事实证明,有准备的人总不会吃亏的,一如明昧这般。 “来了。”阴风阵阵,一股一股的寒意让明昧警惕起来,真是来了啊。一会儿的功夫,本来空无一人的街道出现了各种形形色色的鬼,他们都往明昧涌来,其中那断手断脚甚至断头的鬼,真是不要太多。 明昧瞧着打了个激灵,还是不敢怠慢的走到了阵中央,倒是无毛兽也跟着到了明昧的脚下,“明昧,我也来帮忙!” 额,从来没有指望过无毛兽的明昧有些诧异,无毛兽道:“我吃了那么多的紫玉珍珠,又刚吞了一种妖丹,总要让你看看我有什么长进了,否则你岂不以为我是吃白食的。” 还真是挺有自知之明,明昧都已经打算好了只管养着无毛兽,根本就不指望它给出什么力。 “看我的!”无毛兽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往前那么一纵,对着一个个朝明昧而来的鬼吐了一团火,直接将那些鬼烧得后退,明昧咦地面露惊奇,与无毛兽道:“你还会吐火了?” 无毛兽傲骄地昂起头道:“那是。” 明昧瞧着那根本烧不死鬼的火,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再出言地打击无毛兽。 而一群鬼已经进了明昧的阵中,阵法未启,一个个都往明昧涌来,“好香的人,吃了她,吃了她。” 想吃明昧,明昧当然不客气了,挥起起噬心草的藤来,那么一挥动将一群鬼给缠住,被缠住的鬼沾到了噬心草,皆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明昧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都甩出了阵外。 唯弗也不是吃素的,对于靠近她的这些小鬼,那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杀了。灰飞烟灭什么的,干脆利落。 “阿弥陀佛!”唯弗杀得干脆利落,一阵佛语响起,明昧一眼看了过去,是个和善的和尚,但是,如果他后头没有那么多鬼追着,甚至比起困着她的那些鬼来,级别不知要高多少的鬼修,明昧一准会打个招呼。 然而纵然她不打招呼,和尚也直接地往明昧的阵法冲入,对付鬼的阵法,自然是不会防着人的。 “多谢施主相救。”跑进来的和尚说出那么一句,明昧差点要吐血,谁救的他啊! 然而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余地,追着和尚来的鬼修们扬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臭和尚果然有人接应。快上,把他们都给杀了!” 普通的鬼跟鬼修,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明昧朝着和尚甩去噬心草的藤,和尚吓了一跳赶紧的躲开,明昧扬声道:“和尚莫要自作多情,我并不认识你。” 和尚没想到明昧反应那么快,那么被赶出了阵外,鬼修们已经冲了上来,明昧扬着噬心草藤说道:“诸位鬼修,我与这和尚并不相识,我手中的噬心草藤非同一般,诸位觉得对付一个的好,还是对付两个的好?” 本来以为明昧跟和尚是一伙的鬼修们见明昧把人甩了出来,接着又道破了她手中握着的东西,噬心藤,鬼自己怕什么还能有比他们自己更清楚? 因而一时间一个个都不朝着明昧动手,而是围着和尚。 和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被鬼修们困着,而明昧也摆明不想帮忙的模样,扬声道:“东西你不要了?” 这么饱含误会的话,明昧道:“和尚不如说说我要什么东西?” 如此一句反问,和尚道:“再生花。” 此言一出,明昧一顿,她确实是为再生花而来。可是和尚是怎么知道的? “我手里有三朵再生花,你若是助我一臂之力,躲过追杀,我分你一朵。”和尚一看明昧怔了怔,再接再厉地说话,明昧道:“抱歉,并不想助你一臂之力。” 开什么玩笑,再生花出现,要么就是鬼王陨落或是出生,要么就是鬼王之上的鬼皇、鬼帝之类的人被杀再立,对付鬼王明昧还能拼上一拼,别的鬼阶她是一点都不想拼。 和尚实在没想到明昧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连吐了几口气朝着明昧道:“你这个时候在鬼镇出现,设下阵法,必是要趁着鬼门大开而有所得,如今我已先你一步行动,你再想趁机得到什么就难了。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仅送你一朵再生花,还会帮你的妖兽恢复内丹。” 明昧一眼看向唯弗,唯弗也同样地看着她,显然两人都意动。 拿到了再生花,只是有了可能恢复唯弗内丹的基础而已,想要帮唯弗真正的恢复内丹,那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空口白牙,我怎么知道你这和尚会不会骗我?”明昧那么扬声地道明,表露了对于和尚的不信任。 和尚道:“老衲以心魔起誓,施主救了老衲,老衲必以再生花相赠,相助施主的妖兽恢复内丹。” 能看出唯弗的内丹不全,就凭这一点明昧就得承认这和尚有本事。眼看后面的鬼越来越多了,原先她的计划想必也是行不通了。 毕竟也不知道这和尚是杀了鬼皇还是鬼帝,但他既然杀了,鬼界必然已经起了警惕,她想要杀个鬼王,哪里还有那般的容易。准备了那么久,总不能白忙活。 因而明昧道:“好!” 权衡之后的决定,和尚一听立刻冲入了明昧的阵法之内。 明昧立刻朝着还在阵外的唯弗喊道:“快进来!” 唯弗能杀人,杀鬼什么的并不算是很在行,眼看情况不对,明昧与和尚谈好了交易,明昧那么一喊,她是立刻就跃入了阵内,明昧设这阵是等着鬼王的,如今却是拿来保命要紧,这个和尚,想必也对阵法有所了解,知道明昧这个阵可以保命,这才会跟明昧谈交易的。 “阵起!”人都进来了,明昧毫不犹豫地启动阵法…… 阵法一启,那追着和尚要冲进来的鬼修们都被那布满在阵内的噬心草藤吓得退出阵外。 然后一看,哪里还有明昧一行的踪迹,“都滚开!” 这个时候一阵暴喝,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过来,看着四处已经不见人影的地方,挥起手中的刀横刀那么一挥,而在阵中的明昧清楚地看着外面的黑衣女人,和尚提醒地道:“这是鬼王修罗。” 认识的啊,既然是认识的,明昧看了和尚一眼,“这个阵法是针对鬼修的幻阵,有一定的防御,眼下还早着,想要撑到天亮不容易。” 和尚听着看向明昧,“施主既然有噬心草藤,想必一定有噬心草。” 对此,明昧没有回答,“以噬心草守在结界之外,能撑许久。” 这和尚莫不是一早就认出了她在阵法外放的噬心草,就是冲着她的噬心草才会跑进来的? 无论怎么样,用噬心草守在外头,确实于现在的局面有益。 所以明昧和噬心草沟通着,噬心草很是高兴地答应表示它会守在外头,当然顺便也问了明昧,那些鬼它能不能吃? 噬心草还会吃鬼的?明昧顿了半响之后表示只要噬心草喜欢,随它吃。 如此,明昧一把噬心草放了出来,噬心草立刻撒欢一般地冲到了最前头,甩出它的藤就把那些鬼抽打着,离得近的更是直接的拉近,用藤条缠着消化得一干二净,明昧完全看不出来它是怎么吃的。 但是那后来鬼王修罗一看大惊失色,冲着众鬼喊道:“退后,都退后。” 本以为这阵外有几条噬心草藤只是里头的人偶然所得,毕竟这种无论是于人于妖于魔或是于鬼都是极其可怕的东西,正常都不会是人能碰的。 万万没想到,她正好就碰上了一个不正常的人,着实是…… “甚好,甚好!”某和尚一看到噬心草出马,更是直接吃鬼的模样,那叫一个笑不拢嘴的,明昧看了和尚一眼,这么个和尚,好怀疑是假的? 和尚像是已经习惯了旁人对他的质颖,与明昧作一揖道:“老衲是灵通寺的无嗔。” 这个名字一出,不仅是明昧一顿,哪怕是唯弗都同时地看向了这位无嗔。唯弗都被困湖下五百年了,能让她有印象的人,还用得着说是什么人物? 明昧道:“无嗔大师法力高强,区区的鬼王也能逼得大师落荒而逃。” 正是因为无嗔大师这个名字有名,基本是等于佛修的一块招牌。未形界的佛修以灵通寺内的和尚最为有名,无嗔更是佛修中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这样的人还能怕一个小小的鬼王?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老衲如今法力尽失,否则也不至于求救于施主。”法力尽失,求救于人能说得那么坦荡,坦荡得让明昧说不出第二句不好的话来。 唯弗道:“大师可认得我?” “昔年有过一面之缘,白玉蛟唯弗,五百年前听闻你已跃过龙门化龙,怎么这般模样?”正当明昧拿不准这是假大师还是真大师时,唯弗倒是跟无嗔打起招呼来,这两位认识? “一言难尽,遇着了小人,大师不是也一样。”一个成了人不人,鱼不鱼的模样,一个法力尽失,佛修本是鬼物的克星,结果却是连一个小小的鬼王都打不过,还得求着明昧一个金丹期的小修士救命,情何以堪呐。 无嗔摇了摇头,“一步之遥,再回头来,也不过是一回历练。” 听听人家的话,不愧是大师,只觉得没了法力那都是历练,明昧觉得这心态实在是好。 “施主虽然霉运当头,不过修道之人,修心修性,施主将来必有一番造化。”无嗔那么地跟明昧说了一句,明昧…… “咦,不对劲了。”听着无嗔那神神叨叨的说话时,明昧感觉到外头不对劲了,因为本来虽然叫修罗唤着退去的众鬼竟然用极快的速度消失了,这样的情况只让明昧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无嗔大师,冒昧问一句,你的那个再生花究竟是从哪里拿来的?”明昧终究还是问了。 无嗔顿了顿,干巴巴地转了头问了明昧,“施主为何如此一问?” 明昧道:“情况有些不对,百鬼退散,鬼王修罗那也走了。” 是啊,刚刚还满满的鬼在那儿,如今已经空无一鬼了! 所以,明昧有理由怀疑无嗔招惹的那么一个并不理省油的灯。无嗔道:“再生花,自然是品阶越高的效力更佳。老衲取得的,是鬼尊的再生花。” 鬼王跟鬼尊,那差了三阶,如果说鬼王等同于人修的金丹期,那么鬼帝就是大乘期。 金丹期对金丹期还可以,金丹期对大乘期,绝对的是找死。 一片死寂之后,狂风大起,“你既然杀了一个鬼尊,如今追来的又是哪个鬼尊?” “并非鬼尊,而是鬼帝瑶琴。”无嗔这么回了一句。 明昧赶紧的拿出符箓来,虽然她有芥子空间这么个大外挂,但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明昧并不想过于依赖芥子空间。对敌当前,当战则战,否则要是一有危险就跑,这样的她怎么修炼,怎么强大。 所以,明昧将一张又一张的符箓给么了出去,都是定在阵法上,而一阵琴声慢慢地传来,带着丝丝的阴冷,尚没反应过来,明昧抬眼一看,四处已经变了,只有琴音没有断,明昧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进了旁人的阵里了。 但是,阵起是因为什么?明昧顿了半响,想到了之前的琴音,以琴音启动阵法,这是个阵法高手。 明昧呆在阵里倒也不慌不忙,四处空无一物,除了那一阵阵的琴声入耳,什么都没有。 鬼布的阵法,琴声动听,这是想要通过琴音让人听到什么?或者要用琴音让人想起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明昧的脑海中浮起,最终又都消散了。 明昧等着,就想着看这阵究竟是要拿她怎么办,然而等啊等,琴声不断,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东西?只有那不断的琴声,难道这是让她害怕黑暗?明昧如此地想着,还是有些拿不准。 虽说琴声挺好听的,一直的把她困在这里,让她出不去,那也很耽误事。 明昧一想着要出去,感觉四处的环境都变了,黑暗的环境变成了雪白,之前是一望无尽的黑暗,如今倒是一眼望去尽是雪白。 ……明昧真心想问问,这位到底要干嘛。不是黑夜就是雪白,难道他的世界没有颜色的? 刚想颜色的事,雪白的地界就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颜色,可是这颜色搭配得怎么那么丑,一陀一陀的硬是凑在一起,很难看哎。 一度地嫌弃着,咚的一声,刚被明昧嫌弃的颜色竟然朝着明昧冲过来,四面八方的,那誓要将明昧淹没的架式,明昧瞧着那恶心的颜色就想要后退,但是后面也有同样的颜色朝着她包裹而来。 明昧用了净水咒,然而一点用都没有,那些颜色粘在明昧的身上,还真是要把明昧给埋起来了。 颜色和别的东西不一样,明昧不断的施着净水咒都没有用,气得明昧都要疯了! 不对,不对劲?随着要被淹没的感觉愈来愈烈,明昧觉得越来越不对了,颜色是为什么出现的,是她的想这个世界为什么没颜色的时候,黑夜,白天,颜色,这都是随着她的念头起而出现的。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幻阵,而这个幻阵从出现到变化,都是随着琴声响起而动的。 这么一想,明昧立刻封住自己的五识,再一睁眼,无嗔与唯弗,甚至是无毛兽都站在外头,然而他们的情况却不好,唯弗满头都是冷汗,显然十分的痛苦。 无嗔虽然好一点,但是也是紧闭双目。无毛兽也在那儿嗷嗷叫着,显得十分的痛苦。 以琴声起阵,用琴声将他们带入了幻境,幻境之内会呈现他们最为害怕的事。 明昧很是庆幸自己那一刻迟钝的并没有想到关于上善派的点点滴滴,反倒是直接的联想如今这黑夜被困鬼镇,迫切的只想赶紧的天明。 再然后,没有直接的捕捉到她心中的惧意,明昧便也就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 可是显然无论是唯弗还是和尚,甚至无毛兽他们就不一样了。明昧试着用他们之间的共同契约唤着唯弗和无毛兽,那么一唤,唯弗一下子就惊醒了,无毛兽也立刻打滚地站了起来,“明昧,明昧!” 赶紧的走到明昧的脚下,“你,你还是把我放进灵兽袋吧。” 刚刚的事情太过真实了,无毛兽是再也不想经历了,所以走近明昧只想要躲进明昧的芥子空间去。 反正无毛兽也帮不上忙,明昧应它的要求将它收回了芥子空间。唯弗以神识跟明昧沟通道:“这琴声有古怪,无嗔大师一个得道高僧,照理来说不该陷入其中才是。” “这位得德高僧如今是法力尽失,你总不会以为那是意外吧。”明昧提醒了一句。 不能说是怀疑无嗔的人品,但是一个得道高僧法力尽失这事总是有原因的。 明昧才那么想着,本来紧闭双目的无嗔睁开了眼睛,明昧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而那无嗔大师一眼看了明昧,怎么说呢,双眼中透着一股邪气,而且很邪…… 感觉换了一个人啊! 29.029章再生花 “无嗔大师, 你醒了。”别管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明昧还是打了个招呼。 “嗯!”换了个人似的无嗔大师这么应了一句, “施主, 外面那个是鬼帝瑶琴, 最擅长以琴声魅惑于人,让人陷入心魔之中,无法出来。没想到施主小小年纪修为了得, 竟无心魔。” 如此一番话, 明昧也就知道为什么无嗔会像变了个人似的,神识里与唯弗询问道:“佛修也会有心魔?” 唯弗道:“自然,无论是人是妖都有心魔, 佛修也一样是人。” 只要是人了, 当然就可能会产生心魔。明昧继续地问道:“佛修有了心魔会法力尽失?” 这个问题唯弗确实的不清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神识交流完毕了,明昧迎着无嗔道:“我道行浅薄,心魔自然也小,所以才能从琴声中逃脱。无嗔大师既知此瑶琴此鬼, 那如今的局面如何破?” “破瑶琴的琴音者,便不会再受到魅惑, 瑶琴此鬼,最得力的便是这琴声了,琴声若破, 要杀她就易如反掌。施主, 眼下是最好的机会, 若不杀了瑶琴,后续再有鬼帝来,就凭你这阵法,还有这些噬心草藤,想要拦住他们如同痴人说梦。”无嗔如此地告诉明昧。 唯弗提醒道:“明昧,无嗔大师有些不对劲。” 两人契约了同生共死契,话不必说出口,神识的沟通根本不怕被任何人听到。 明昧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大师法力恢复了?”明昧听着这么问了一句,无嗔答道:“并未。”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好好地呆在阵内的好,无论如何,外头的是鬼帝,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哪怕瑶琴真如大师所言所擅长的只是琴声,但她毕竟是鬼帝,我不信她没有半点的保命本事。”所以跑出这个阵,那就等于是送死,明昧半点没有想死的意思。 无嗔看了明昧一眼,“再生花,施主不想要了?” “想要,但也得有命拿才行,否则命都没有了,修士非是凡人,凡人还能入轮回,再活上一遭,修士若死,那是要灰飞烟灭的。”明昧如此地告诉无嗔,无嗔上下打量了明昧一圈,“施主还很年轻。” 明昧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她是还很年轻,再生花,既然知道这个东西对唯弗有用,哪怕今夜拿不到,将来也一定会有机会拿到,明昧不缺耐性。 “但白玉蛟唯弗,你还年轻?”无嗔看了唯弗一眼地说。 唯弗笑道:“虽说我已经不年轻,但是妖兽的寿命非人可比,我的时间也多着。” 也就是说,她也不愿意明昧跑出去拼这一回,鬼帝,鬼帝啊,金丹对化神,那是找死的节奏。就算得到了再生花,明昧要是死了,她也得死。她是傻了才会迫切的想要明昧去送死。 无嗔道:“原来,你们契的竟是同生共死契。” 这么冒出此句来,唯弗心头一跳,明昧却是十分干脆地点头道:“正是。” 分外的坦然,坦然得让唯弗也看向明昧,无嗔却是半眯起眼睛地看向明昧,同生共死契,那就不好办了,一般而言人与妖兽契的都是主仆契,若是如此,那还是挑拔离间,让明昧去送死,同生共死契,哪怕明昧想去死,唯弗也不会答应。 “啪啪!”这么一会儿,一道长鞭拂来,直接的将噬心草给打回了阵里,明昧想都不想的便将噬心草放回了芥子空间,外头的长鞭挥动着将明昧布阵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挥开了,自然也就破了阵法。没了阵法掩蔽,明昧与无嗔还有唯弗也就暴露出来了。 当然,明昧也看到了外面的两个人,一个怀里抱着一把瑶琴的女鬼,一个拿着长鞭瞧不清面目的男鬼,都是一身黑衣,而目光都齐齐地盯着无嗔。 “无嗔,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闯鬼界,杀鬼界中之人,这一次,竟然敢杀四大鬼尊之一玄沛,鬼祖有令,必将你斩杀于鬼界之内,否则我鬼界颜面何存。”那抱着瑶琴,也叫瑶琴的女鬼如此冷声地和无嗔说。 明昧很想捂脸,一开始她猜测无嗔杀的最多是鬼帝,没想到的竟然是鬼尊。 鬼界之内,以鬼祖为尊,鬼祖之下有四大鬼尊,那可是鬼祖的得力干将,分掌鬼界四方,号令百鬼。 杀了鬼祖的鬼尊,等同于得罪了整个鬼界。明昧真心要吐血,她,她就打个鬼王的主意而已,后来猜测无嗔有杀了鬼帝的可能,但是,那最多也就是得罪一个鬼尊而已,扛得住,扛得住。 万万没想到,无嗔杀的不是鬼帝,而是鬼尊。这下那是把鬼界的鬼祖都给惹毛了,不杀无嗔,那还能有人拿鬼界当回事,拿鬼祖当回事? “啪啪!”瑶琴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男鬼长鞭已经挥出,直往无嗔的身上挥来,无嗔连想都不想地往明昧的身后那么一躲,说道:“再生花,不想要了?” 明昧眼下根本也没有后退的余地,瑶琴必是清楚明昧刚刚帮了无嗔一回,再想撇清关系,不过是两头空。 所以,明昧已经挥出了噬心草藤,挡下挥向无嗔的那条鞭子。 啪啪啪。藤和鞭缠在了一起,噬心藤的毒腐蚀着男鬼的鞭子,明昧敛了心神,一藤照着男鬼挥去,回头与无嗔说道:“大师,我只是小小的金丹期修士而已。” 无嗔道:“只要再撑过一个时辰,自然会救兵来。” 一个没有法力的和尚进了鬼界,杀了一个鬼尊,逃跑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准备,明昧刚刚只是试着问上一句而已,果然无嗔另有准备。 “所以,撑过一个时辰,大家都会好,再生花也会给你。撑不过,那就一起死。”无嗔扫了明昧一眼,满是阴鸷地吐字。 一个时辰,明昧这会儿已经跟那男鬼缠打起来,显然这男鬼的修为并不如瑶琴,明昧对战男鬼,两人打得那叫一个激烈,至少明昧还能抗得住。 “区区金丹初期的修士,倒是有些本事。”男鬼突然那么的赞了明昧一句。 他那手中的鞭已经叫明昧的噬心鞭腐蚀和七七八八了,男鬼看了一眼道:“噬心草藤,果然是剧毒,名不虚传。” 说着将手中的鞭扔下了,随后,亮出了一柄黑色的刀,本能的明昧就感觉到那柄刀的危险,而且是十分的危险。 “那是噬魂刀,小心。”果然,无嗔提了一句醒,这把刀明昧听说过,噬魂刀,那是真正能噬魂的刀,若叫刀柄砍到了,牵魂入刀,再也别想从刀里出来。 明昧心里那叫一个五味交杂,刚逃出了湖底,大发善心救一个人,结果好,把自己弄到了鬼镇来,到鬼镇也就鬼镇了,还刚好碰到了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偏偏自己还弄得跟个鬼一样,想找个地方避避都不成,自己身上还沾了鬼最喜欢的气息,妥妥要成为百鬼食物的节奏。 既然这样了,唯弗要修复内丹需要再生花,那就拼一拼,杀个鬼王拿到再生花吧。 结果好了,碰到无嗔这么个大坑!如今想退都没法退,噬魂刀啊,如今她手上连个称手的兵器都没有,只有噬心草藤,明昧卡着一口气在喉咙,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撑过一个时辰。 “呼!”男鬼手持噬魂刀与明昧挥来,明昧立刻地用噬心草藤挡在了前头,没想到噬魂刀厉害着,直接地将藤给砍断了,明昧真是要泪流满面。 一个侧身躲过了那一砍,男鬼的刀也随着明昧的动而转了方向,反正是跟明昧给扛上了! “接着!”明昧一味的跟男鬼躲闪之际,无嗔扔过来一个东西,明昧本能地接住了,竟是锏,握在手上,明昧感觉到一股暖意,唯弗在明昧的识海中提醒道:“这是佛锏,专克鬼物。” 鬼物!那就不仅仅是鬼了,还有这噬魂刀。 脑子一转,明昧反守为攻,一锏迎着噬魂刀正面砍去,刀锏相撞,明昧感觉到噬魂刀的想要反退,偏偏男鬼牢牢的握住刀柄,根本不许噬魂刀退。 两人僵持不下,明昧手中的锏一松,明昧并不再与男鬼僵持,借着男鬼攻来之势,转动着锏往男鬼的方向去,再握住锏往男鬼的身上打去,明昧的动作极快,快得男鬼都反应不过来,锏落在男鬼的身上发出一阵阵佛光,男鬼吃痛的被打飞了出去,明昧捉住机会再次出击,接二连三的用锏打在男鬼的胸前,直把男鬼打得倒地不起,这才收手。 “好!”无嗔见明昧的动作极快,连声叫好。 瑶琴一看手下的人叫明昧给打得起不来了,目光一凝,满目凶狠地看向明昧,轻轻地拨动手中的琴弦,琴音凝化成气,似是刀刃一般飞向了明昧,明昧以锏相挡,依然被逼得退了后了数步。 “区区一个金丹修士也敢与我抗衡,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话音而落,手中抚琴的动作也是加快了,琴音外泄,全都击向明昧,明昧一看情况不对哪里还敢硬抗,立刻的以避为主。 “无嗔大师若是再不想想办法,明昧有事,我们谁都逃不了。”唯弗对鬼物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所以,直接找上无嗔。 “老衲法力尽失了。”无嗔这么地说了一句,唯弗道:“大师法力尽失也能杀了鬼尊,对付瑶琴这样区区的鬼帝,有什么难处?” 无嗔看了唯弗一眼,“杀了鬼尊,老衲什么都没有。” 言外之意是什么都没有了,当然也就杀不了瑶琴了。 唯弗咬过唇终究还是没有再站在一旁,上前去也不管自己的攻击对瑶琴有用还是没用,至少还是要打乱瑶琴的攻击,然而瑶琴那是远攻,唯弗上前还没有近身已经叫瑶琴给逼退了回去。 “唯弗,帮我引住瑶琴。”明昧的声音在唯弗的耳边响起,唯弗也不多想,一扫鱼尾迎向瑶琴,瑶琴飘浮起来躲过了唯弗那一击,一把拉住琴弦,再一松手,琴音同时地击向唯弗,直打唯弗给打落在地。 唯弗上次受了重创,哪怕是养了十年也并没有好全,加之只剩半颗内丹,她能欺负明昧,绝计却欺负不了瑶琴这样已经等同于人修化神期的鬼帝。 可是,瑶琴回过头一看,却不见了明昧的踪迹,甚至是那无嗔和尚也不见,再一看,刚刚叫她击倒在地的唯弗也同样不见了。 “幻阵。”这个情况刚刚瑶琴已经见过一回了,没想到明昧还会故伎重施,目光看向倒在地上,身上的鬼气正不断外泄的男鬼,瑶琴冷冷地一笑,“你们最好是小心点无嗔,他如今可不是什么大师了。” 这么提醒的话,已经重新布起了阵躲在里头的明昧知道,唯弗也清楚,怕是只有无嗔并不知道他们都清楚。 “所以,你们以为如今再躲进了阵里,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瑶琴轻声地说着,琴声响起,明昧时刻警惕地看着无嗔,无嗔道:“怎么,真怕我了?” 明昧道:“大师说的哪里话,你不是法力尽失了吗?” 法力尽失的和尚,哪怕现在在的不是那个慈悲为怀的和尚,那又怎么样。 但是,很快明昧就知道了瑶琴话里的意思,因为站在她不远前的无嗔和尚像是慢慢的失去了心智,瑶琴冷声地道:“佛修有戒,心魔一生,贪嗔痴恨爱恶欲,总能轻易的叫人挑起,挑到最高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以为真能没事。” 似是应着瑶琴的语音刚落,无嗔掉转头对向明昧,直接的扑向明昧,明昧毫不犹豫的拿出噬心草的藤来,半点不留情地抽在无嗔的身上,痛得无嗔眼中的腥红褪去了许多。 “大师,为了你的清誉,在下冒犯了,还请大师见谅。”明昧用噬心草抽到无嗔的身上,伤口还在不断地腐蚀着无嗔的身体,这么告罪了一句。 “施主不必解释,还请施主再抽上一鞭。”这个说话的语气,明昧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分明就是一开始正常的无嗔嘛! 明昧总算明白了,一直陷在瑶琴的琴音里的无嗔,总算是出来了。噬心草虽然是毒了点,有利也有弊,这痛有时候也能救人。 “大师,得罪了。”无嗔竟然开了口,明昧衡量着知道怎么样才对他们好,当然是不会再手下留情,执着噬心草藤再次往无嗔的背上抽下了一鞭,伤是一回事,要命的还是噬心草的毒性,那还是带着腐蚀能力的毒性,明昧都能看到无嗔背上那伤口颇狠。 当然,明昧是不会承认她就是故意下的重手,目的当然就是借机报个仇啦。 无嗔却是与明昧道:“多谢施主。” “瑶琴。”这一会儿的功夫,瑶琴停下了抚琴,而一群鬼兵鬼将同时的出现,他们看不到里面明昧他们的动静,明昧看得清楚着。 “糟了,这是鬼界鬼兵鬼将都出来了。”无嗔显然对鬼界熟悉着,一看来的阵势立刻说话。 “大师,你的救兵到底什么时候才来?”黑压压的一群鬼,可不是刚刚那些孤魂野鬼,杀气腾腾的架式,明昧不觉得事情能顺利的解决了。 无嗔道:“还要再撑一会儿。” “一个瑶琴我们都对付不了人,还要再撑。”明昧嘴角抽抽地问,无嗔道:“施主的身上,一定有救命的法宝,否则以施主区区金丹期的法力,怎么敢想去杀鬼王而得再生丹。” “这也是我问大师的,大师既然能杀了鬼尊,总不可能连一点准备都没有,等着被鬼兵鬼将包围杀死。”明昧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底牌自己清楚,无嗔也不可能全无准备。 真要没准备,杀了鬼尊之后面临的局面,难道是因为明昧的出现造成的? 并非是明昧造成的,而是必然会发生的,所以,明昧不会觉得无嗔会全无准备。 无嗔似是难以启齿一般地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衡量了利弊,与明昧道:“那个,我不小心杀错了鬼尊,原本我要杀的并非是玄沛,杀错了,所有计划和准备也都打乱了。” 此言一出,明昧完全呆住了,无嗔道:“该赶来的救兵还没到时间,如今是赶不来的,如果我们等不到救兵,那就只有一死。故而施主若有什么底牌,还是尽快拿出来的好,否则的话,我们都要死。” 外头瑶琴已经跟那一群的鬼兵鬼将在说明清况,鬼兵鬼将都往明昧他们在的方向涌来,唯弗唤了一声明昧,明昧毫不犹豫地将她收回了芥子空间,在此同时,千百只手将明昧的好不容易才修好的阵法毁了,这一次那是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了。 同一时,明昧也将手中的锏挥了出去,“大师,你不是妖兽,也不是妖植,我收不你进储物袋。” 开什么玩笑,哪怕是再紧要的关头,明昧也绝不敢将自己的芥子空间暴露出来,她与无嗔是什么关系,那是初初见面的陌生人,哪怕是为了再生花而合作,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没有近到足以让明昧暴露自己底牌的地步。 无嗔看了一眼明昧,最终还是甩出了数道符箓,对此,明昧一声冷笑,打到现在,无嗔可是第一次出手,明昧几次杀在前头,哪怕叫瑶琴一逼再逼,都快没有退路了,无嗔也没动过手。 如今好了,知道明昧扛不住了,终于舍得动了。 明昧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跟无嗔合作的原因,她就是帮着无嗔挡事的,不管能挡多少,他们都能活下来了,无嗔就会将手中所得的再生花给她一株。所以,不管无嗔是出手或是不出手,明昧并没有责怪他的余地。 如今好了,无嗔出手了,对于一拥而上的鬼兵换将,要说起对付来,自然还是无嗔这样的佛修更有办法。至少那些小兵小将的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明昧这里,有了噬心草藤在手,明昧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是,那都仅限于那些小兵小将而忆,带着鬼兵鬼将而来的鬼,哪怕明昧不认识,能跟瑶琴并排而站鬼,哪怕会比瑶琴的境界低,又能低到哪里。 “嘭嘭!”明昧杀着鬼兵鬼将之际,一鬼将手中的双棍朝着明昧丢了过来,明昧根本连避的余地都没有就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棍,翻转单膝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小的金丹修士也敢多管闲事,那我就送你一程。”棍回到了那男鬼的手里,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明昧,本来围着明昧的那鬼兵鬼将都自觉地让开了。 明昧拭过嘴角的血迹,“没办法,既有所求,又怎么可能白捡。” 说着话,明昧已经挥出噬心草藤,没想到那鬼就那么在明昧的面前消失了,下一刻,又出现在了明昧的面前,一棍子打在明昧身上,还觉得不够,又要继续的再打一棍,明昧已经反应过来,想要用噬心草藤打在那鬼的身上,可是,那鬼却已经看透了明昧的动作一般,在明昧打到他身上之前,已经一脚踢到了明昧的身上,直接将明昧踢翻了。 “不自量力。”那鬼轻蔑至极的与明昧吐字,明昧嘴角尽是血迹,道:“那又如何。” 说着再次出击,这一次,明昧运转着无名诀而出动,她也不再用眼睛看,而是用感觉,蚀心草藤握在手里,假意地挥出,果然那鬼又消失了,这一次,男鬼是打算给明昧来个一击毙命,然而在他闲身出现在明昧面前时,明昧将缠着噬心草的锏对着男鬼刺去。 根本不把明昧当回事的男鬼,没有想到明昧竟然会看出他的动作,锏刺入体内,既带着佛光,又有噬心草之毒,两样都是鬼所畏惧的,男鬼的动作一僵,明昧捉住机会,将所有的灵气注入锏中,再次挥打出手,这一次,再次打在男鬼的胸前,男鬼身上的阴气竟然松动了,气息也弱了些。 “好,好啊!”男鬼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并没有放在眼里的明昧竟然能打到他,连声叫好,扬起长手,修长的指甲不断的变长,“敢打我,我要打你的心挖出来,吃了!” 鬼吃人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尤其这还不知道是什么修为的鬼。 明昧惹上了这号人,明昧道:“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吃了。” 别人想吃就让吃,明昧有那么认命早就死了。握住手里的锏,余光扫了无嗔一眼,无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血流不止,只是他那血吧,连鬼都怕。 “竟然还有空关心别人。你该死了。”男鬼注意到明昧的余光看向无嗔,如此说了一句,修长的指甲捉向明昧,明昧一躲再躲,叫他的指甲指了一把脸,鲜血淋淋,明昧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在男鬼得意之际,已经再次一锏地打向男鬼。 那么不要命的打法,男鬼也是料所不及,再次一失神,明昧已经再次打向他的胸口。 “他的死穴在额心。”这一句话飘入明昧的耳中,是无嗔提醒的她。 是以明昧毫不犹豫在一锏出动,打在男鬼的额心,男鬼一声惨叫,即魂飞魄散了,也在这个时候,一朵黑色的花绽放开了,明昧连想都不想随手捉了那花丢进了芥子空间。 鬼界的再生花,鬼王或是鬼王之上者若陨若现,便会盛开,这一下,明昧已经得了再生花,同时地往无嗔的身边退去,“大师,虽然我这再生花的品阶不如你手里拿的,不过,我有就行了,要求没那么高,你的救兵要是还没来,我就要走了。” 坦率直言,她这会伤得并不轻,无嗔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昧很有良心的提上一句,那都是念着无嗔刚刚的一句提醒才让她杀了鬼,既救了命,也得了再生花。 得了人的好处,也不能立刻就跑路,明昧自认不是那般没有义气的人。 “施主再帮忙撑着点,就来了,就来了。”就明昧往无嗔的身边退的这会儿功夫,鬼兵鬼将也同时的朝着他们冲来,一个个都是要杀明昧跟无嗔的模样。 瑶琴在见到明昧竟然杀了那后来者时,毫不掩饰的惊讶,也顾不上攻击无嗔了,可是,哪怕死了一个可能跟瑶琴同阶的鬼,瑶琴也一时没再动手,那也不等于说危机解除了。 本来就够黑的天,这会儿是一团又一团黑云涌来,这情形是越来越不妙了,明昧半点没有打小命搭在这里的意思。 “师兄,我们来了!”明昧打算着趁着新的追杀鬼没到之前,干脆躲进空间之际,一阵喊声传来,接着一群和尚涌来,直接的杀起鬼来,无嗔大松了一口气,“你们总算是来了。” 明昧也同样大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做一回没义气的人,把无嗔给丢下了。 佛修那是专治鬼修的,来的这一拨人那是有十个,十个和尚的道行都是明昧看不透的,显然都远在她之上,所以,明昧十分干脆歇会儿,且看着十个和尚合作布下阵法,一杀那就是一大批的鬼兵鬼将。 也在这个时候,鸡鸣之声传来,瑶琴从退了之后就再没有上前过,听到鸡鸣之声,冲着无嗔喊道:“无嗔,我鬼界与你没完。” 鸡鸣一起,天就要亮了,一群鬼兵鬼将那都是不能逗留人间的,否则就是违背了未形界的规矩,到时候未形界的修士齐起讨伐,他们鬼界讨不了好。 因而瑶琴带着鬼退了回去,总算的是消失了。只是最后那看了明昧一眼,明昧一个激灵,瑶琴却已领着鬼兵鬼将走了。 无论瑶琴最后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这会儿明昧总算是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直接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头无嗔的师兄弟们已经将无嗔给团团包围,关心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无事,快看看施主如何。”无嗔伤得不轻,但总算是保住小命了,也在这个时候,才有空的让师兄弟们去关心关心明昧。 明昧挥手道:“没事,死不了。此间事即已了,我也告辞了。” 再生花已经到手,明昧半点不想再跟无嗔这群和尚凑在一起,刚刚瑶琴说的话必然是代表着鬼界,聪明人当然是要离得无嗔远远的。 “施主施以援手,是为再生花,老衲也答应过施主,施主帮了老衲这一回,老衲也会帮施主一回,帮你的妖兽恢复内丹。老衲说话算数。”无嗔如此与明昧说话,表露了自己是个好人,而且是很好的人。 明昧道:“再生花我已经拿到了,至于另一件事,不敢劳烦大师了。” 走火入魔的佛修,明昧可是亲眼看到的人,哪怕无嗔想要除去那个心魔,然而心魔好除的话,无嗔何至于在修为尽失的情况下跑到鬼界采再生花。 无嗔看了明昧一眼,见明昧神情认真,最终拿出了一朵不知比明昧刚刚采摘的黑色再生花要大上多少的花来,“如此,再生花送给施主。” 品阶最高的再生花,将来制作出来的药效当然就会越好,明昧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 “既然施主另有办法,老衲也不强求,施主的恩情,老衲来日必报。”无嗔这会儿表现得那叫一个友善,然而越是这样,明昧就是觉得不安。 “大师客气了,这一朵再生花,你我两清了。”一点都不想再跟无嗔有半点的瓜葛,毕竟走火入魔的主儿,谁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怎么样。 “难得碰到个不贪心的小姑娘。”无嗔的师兄弟里,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 好吧,也不能说没人看不出明昧真实的骨龄,修真界奇人异士不要太多。 “诸位大师,告辞了。”明昧笑笑地打招呼,无嗔看了明昧一眼,明昧更觉得毛骨悚然,这莫不是已经让心魔给占据了吧。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明昧还是决定赶紧的走,有多远走多远。 “施主慢走。”无嗔等人皆念了一句佛语相送,明昧也与他们作一揖,立刻就用风行咒跑了,这一次明昧果断地让唯弗来选方向,唯弗吐了一句道:“往南。” 东南西东还是能分的,明昧果断的往南边去,直跑了一个时辰,明昧这才找了个有人的城池进。 虽然进的是修真界城池,只是她那披头散发,身上还沾了血迹的模样,进了城直吓得人到处乱跑,明昧咬着牙进了一间成衣店里,灵石她也有一些,赶紧的挑了几件衣裳买下,找个客栈住下,伤口随意地处置了,反正不流血就好,再把毛发也收拾了,换上新买的衣裳,站在镜前,明昧瞧着自己终于是有了人样,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后,也不管唯弗跟无毛兽如何,扒在床上,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么一睡,明昧足足地睡了两天,还是无毛兽在她的识海里叫嚷着要出来玩,这才把明昧给吵醒了。 “明昧,我要出去吃东西,好吃的,我都要吃。”无毛兽大声地叫嚷,明昧揉了揉眼睛,直接将它的声音给屏蔽了。 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到下头人流往来的街道,这才真切的感觉到,她真的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活着可真好!明昧抬头看了天空,为自己活着而高兴。接下来,该好好地了解如今的未形界是什么情况,还有魂楼里,那些魂牌还在的上善派的弟子,湛兮以及妙戈,明昧握紧了拳头,她要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到。 目标很明确,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打开了房门出去想着该去哪里弄一个小本子来,能够让她最快地了解如今的未形界的。 “真人醒了。”她这一开口,正好碰到了店小二,店小二热情地跟明昧打招呼,然后一抬头看到明昧顿住了,没办法,明昧进店的时候披毛散发的,身上穿的是不合身的衣裳,还一身都是血,如今整理了一番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修,店小二免不得看呆了。 明昧点了点头,“弄几个好菜来,另外,我想知道未形界的情况,能否请小二帮我去弄些消息回来,不会让小二哥白忙活的。” 客客气气的请人帮忙,她是金丹修士,这店小二是练气十层,虽然年纪比明昧还要大。然而修真界里头,散修之类的人,想要修为增进神速很难。 店小二本来看傻了明昧,听到明昧的话,一下子回过神来,对于明昧的客气,店小二连忙地道:“真人客气了,真人要用得上小的,小的万分荣幸,小的这就去给真人准备酒菜,再给真人收集消息。” “多谢。”明昧道着谢,也拿出了一块下品灵石放到小二的手里,“这是给小二哥的报酬。” 事情还没办成,报酬倒是先给了,店小二拿在手里笑得嘴都合不拢,“真人稍等,真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办,一定给你办好了。” 明昧点了点头,店小二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明昧往屋里走去。在湖底呆了十年,未形界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在不清楚环境的情况下,明昧自然是选择让别人帮她收集消息。 而且就她那倒霉透顶的运气,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她就安静地等着。 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30.030章鬼惹的事 “真人, 你的酒菜还有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昧在等着,店小二很快的把酒菜还有明昧要的消息文本都给明昧送来了。 明昧打开门, 店小二把酒菜给明昧端了进去,“真人,这是百事通, 是记录咱们未形界各门各派的宝典, 另一本是山河社禝图, 标记的咱们未形界的风土人情。最后这一本是未形界各门派的禁制宝典。” 三本不算很薄的东西给明昧递了上来, 明昧一顿,十年前她没听说过有这三样东西的。 “早前年并不曾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小记。”有问题明昧便直接的问出来。 “那是,这三样东西是五年前才出来的, 听说是长生派的人弄出来的,卖得不错, 上面记录的东西有理有据, 深得未形界修真人士的认可。”店小二与明昧解释了一通, 明昧点头,“有劳了。” “不敢,不敢。小的冒昧,不知真人能否指点一二小的如何修行?”店小二是难得遇到像明昧这样和善的人,而且一通交谈下来, 明昧一直都很有耐心。 有些机会若不捉住, 过后那是要后悔莫及的。纵知冒昧, 店小二并不甘于一辈子就在这样的店里当一个店小二, 所以, 店小二与明昧开口了。 明昧看了店小二,“你是什么灵根?” 听到这一问,店小二的的嘴角抽抽,有些僵硬地答道:“四,四灵根。” 说到后面那声音极是小,很是羞愧一般。 明昧道:“倒是比我好,我是五灵根的。” 本来头都恨不得埋入地下的店小二听到明昧的话看向了明昧,明昧道:“什么灵根不重要,只要你不放弃,天道酬勤,总会能成功的。” 店小二听到这激励的话,与明昧点头道:“嗯,小的,小的一定会努力。” “尚未筑基,功法未定,要说指点,我修炼的方式未必适合你,这是一本筑基前辈针对练气期如何筑基写的一些心得,希望能对你有益。另外,筑基时最好别用筑基丹,筑基丹虽有助于筑基,但筑基是迈入修真的第一步,根基打得越是牢固,对以后更有益。既是丹药,多少于人有害的。” 明昧是真心实意的劝告,至于店小二听不听得进去,愿不愿意听他的,那就是他的事了。 “多谢真人。”店小二拿着明昧给的书,感激涕零,明昧摇了摇头道:“种善因而得善果,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希望能帮到你。” 明昧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举手之劳,能帮的她会帮。 “好好修炼,大道三千,希望你将来能找到属于你的道。”明昧如此地与店小二说,店小二连连称是,随后很自觉地道:“小的告退,告退了。” 明昧点了点头,店小二恭敬地退了出去,不忘帮明昧把门关上。 没了外人,明昧便把无毛兽和唯弗放了出来,无毛兽一出现立刻就控诉道:“明昧你太可恶了,竟然把我们关在里面那么久。” 明昧连理都懒得理它,只问了唯弗道:“再生花拿到了,要怎么样才能帮你复元你内丹?” 唯弗道:“此事非一朝可成,还是等你成为元婴修士之后再说。” 就这一句把明昧给堵住了,二十二岁的金丹修士,谁知道了都要夸赞一声天赋过人,然而对于唯弗来说,哪怕是明昧都清楚远远不够的。 当初的唯弗跃龙门要化形时,那已经是化形期,也就是人修的化神期。 而于明昧,希声当初就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但是他也依然身死魂消。所以,金丹期对于明昧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了。”明昧没有旁的话,唯弗听着看了明昧一眼,她是越来越喜欢明昧这样的性格了。 “你们别只管着说,快吃点东西,在湖下天天吃鱼,吃得我都快要成鱼了,总算现在终于能吃到别的东西了,虽然做得没有明昧做的好吃。”无毛兽伸着爪子拿着东西吃,嘴巴也没堵住,不忘拍一记明昧的马屁。 明昧摇了摇头,还是先翻看起店小二拿来的东西。各大门派的事,明昧先时在上善派已经倒背如流,如今看着不过是要确定这十年里,各大名派的变化。 从前的时候上善派是排在第一名的,而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本子出现,却已经再无上善派。 捏紧了拳头,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再多想,赶紧的了解情况。 本子上写在首位的是扶盈门,扶盈门呐,明昧当初由希声送出上善派时,就立刻碰到了扶盈门的弟子,差点被烧死了。 扶盈门的人那么迫切的置上善派的弟子于死地,也不知道他们得了多少利。 想归想,明昧还是利落地翻了下一页,各大修真门派还是那些,并没有增加新兴的门派。至于未形界的地图,明昧注意地看到了自己现在处在的位置,还在有始门的地界呢。 “明昧。”明昧半眯着眼睛想着事,无毛兽唤了一声,明昧一眼看了过去,无声地询问。 “那个,那个。”无毛兽指了指她头上,明昧不明所以,她头上只有一支簪子,这还是先时她在湖里随手拿了一根木头弄的。 明昧取下了簪子问道:“怎么?” “你那簪子里有东西,有鬼。”无毛兽这么地告诉明昧,明昧觉得诧异,她自己的簪子进了鬼她都不知道,以神识一探,藏在簪子里头的鬼已经现形了,却是在鬼镇里头的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一现形还伸了个懒腰,与明昧道:“哎呀,虽说阴魂木挺好的,可是也太小了,累死了。” 阴魂木这三个字让明昧一顿,拿着木簪问道:“这是阴魂木?” “至少还是万年的阴魂木。”红衣女鬼如此地回答,明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是随手捡了那么一根木头做成簪子而已,那也能捡到阴魂木,阴魂木是最养鬼物的,虽然对于神魂也能起到安神养宁的作用,那也很招鬼好吧。 明昧已经不想再吐糟自己有多倒霉了,而是转向了红衣女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鬼修而已,竟然能无声无息的附到她头上的玉簪来,了不起。 “我一直都跟着你来,是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我才进的簪子,当然,我擅长隐藏,所以虽然你的修为不低,但是,我也能瞒过你。”红衣女鬼这般地告诉明昧。 明昧伸手将无嗔给的锏拿了出来,打完了架她顺手就藏进了芥子空间里,走得匆忙,也就忘了还给无嗔了。 红衣女鬼一看明昧拿出还缠着噬心草藤的锏,连忙地解释道:“我并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有未完成的事,所以才会趁乱逗留人间。” “你逗留你的人间,附到我的簪子上算是什么事?” 明昧又不傻,是由着红衣女鬼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红衣女鬼看着明昧道:“能否请你帮个忙?” “不能。”明昧果断的拒绝,她如今事多得很,这红衣女鬼心眼多得很,明昧才不会想被人玩弄于股掌,而且跟人斗心眼又于她要做的事无益处的,她为何要如此地费心费力。 怕是红衣女鬼也绝料不到明昧会拒绝的如此果断,怔怔地看向明昧,似是在控诉明昧的绝情。 “请离开,以后也最好别再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明昧握着锏警告意味十足地与红衣女鬼说话。 “你果真就不能帮帮我吗?”红衣女鬼哀求地说。 “能无声无息的附上我的玉簪,你的本事并不小,我尚没有你这样的能力,怎么帮你?而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想让人帮忙却无声无息地跟着人,还得让人请才出来的拜托者。若如你所说,我这簪子是万年的阴魂木,你在其中得的好处不少吧。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心眼不小。再编出一段可怜的往事与我说说,一定能让我为你身先士卒?”明昧扬着锏对红衣女鬼这般地说来,语气不善。 红衣女鬼本来可怜兮兮地巴望着明昧,听到明昧挑破了,也不再装可怜了,倒是朝着明昧妩媚的一笑,“真人将这阴魂木送我如何?” 明昧冷冷一笑道:“送你一鞭噬心草藤如何?” “哼!”红衣女鬼听到明昧的话终于理飘走了,明昧看了无毛兽一眼,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否则的话红衣女鬼怎么敢那么的跟明昧要阴魂木簪。不过,这么招鬼的玩意,明昧把簪子丢进了空间去。当然,明昧不忘低头问了无毛兽,“你怎么知道女鬼藏我簪子里了?” 无毛兽骄傲地抬头道:“当然是看见的。” 能看见藏在木簪里的女鬼?明昧还没反应过来,无毛兽已经再次开口,“明昧,我进阶了。所以,血脉传承也开启了。” 明昧道:“所以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种的妖兽了?” 无毛兽一听这调侃意味十足的话,那是差点炸毛了,跳了起来道:“我一直都知道,知道。” “所以你是神兽?有你这样的神兽?唯弗见多识广,你自己问问她有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神兽?” 连毛都少的神兽,神兽都长得那么丑的? “那是因为我吸收灵气不足,差点就死了。”无毛兽不用听也知道明昧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觉得它的毛太少了,而且也太没用了点,哪里像是神兽了,所以明昧一直都不相信它的话。 明昧道:“在蛋里就抢不过其他灵兽,神兽这么无能?” 捅心啊捅心,无毛兽反驳道:“明明是因为我需要的灵气太多了,是普通灵兽的十倍之数,而未形界的灵气太少了,所以我才会灵气不足。” 锲而不舍的解释,力证它真的是神兽,货真价实的神兽。 明昧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神兽?” “貔貅。”无毛兽这么地回答明昧,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得个神兽的明昧听到貔貅这两个字,差点摔倒了,赶紧的捉过无毛兽一通打量,虽然她没有见过貔貅的真兽样,图片那是见过的。 “传说貔貅神兽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其肩长有一对羽翼却不可展,且头生一角并后仰。”兽,明昧也有了解过的,所以明昧一下子便将貔貅的外形道来。 无毛兽指了自己的头,“角还没长全,尾巴你看不像龙吗?还有翅膀在这儿。” 长了点毛的背上确实是长了一对疙瘩,然而完全看不出这是翅膀。 角是比以前的时候长长了一点,那也不算真正的角,尾嘛,有点像是龙尾。嘴角抽抽,明昧道:“你一个神兽为什么会在未形界来,听闻未形界已经千年不曾出现神兽了。” 无毛兽很是忧伤地道:“不知道啊,在蛋里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有意识已经叫人捡回去了。” 什么人捡的,明昧也是听说过的,所以都明白,明白了也就不需要多说了。明昧摇了摇头,“貔貅小时候都跟你一样长得这么没毛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无毛兽立刻炸了,“谁没毛了,谁没毛了,我这不是毛吗?这不是毛吗?” 这般模样,明昧现一下子笑出声来,唯弗也一般忍俊不禁,而无毛兽却是一下子哭出声来了,“呜,我都已经够惨了,生出来没毛,过了十几年了还没毛,你们还笑我。” 明昧连忙地摆手道:“没笑你,你看紫玉珍珠是唯弗真人给你吃的,我也杀了妖兽的内丹给你吃了,不就是想让你能长得快一点,毛越来越多。” 对此,无毛兽倒是认同的,靠近了明昧道:“明昧,我以后会很厉害的。” 这么一句让明昧一顿,随后明昧伸手抚过无毛兽的头道:“不厉害也没关系。” 是真的没系。无论怎么样,她都会记得无毛兽在她最难的时候陪着她,哪怕帮不上她什么忙,但它没有离开,而是选择跟着她这个倒霉透顶的人继续走下去,明昧永远不舍弃它的。 无毛兽听着那叫一个高兴,顺着梯子往上爬,“取个名字,给我取个名字呗。” 额,想当年它是何等的傲骄,如今求着明昧取名字,情形是全然的反转了。 “玄牝,你这样的神兽,当然只有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你。”这个名字,那是早些年明昧就想到的,不过可惜这么多年,为了让无毛兽老实,明昧是一直都不肯改口。 如今嘛,该给的名字断然不能吝啬。 唯弗道:“玄牝之门,够霸气,你得要努力恢复你貔貅的能耐,这才不负此名。” 无毛兽,不,终于是有了名字的玄牝一听骄傲地抬起头道:“那是当然,明昧,将来我罩着你。” “哈哈,那我等着。”明昧高兴地接过玄牝的话,虽然心里并不指望,还是还会因为这么一句而感到高兴。 唯弗看着明昧,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鬼镇上发生的事,被鬼困了,明昧在第一时间就把她和玄牝放到了芥子空间,而自己一个人跟百鬼相争。 明昧想要自己去斗,在危险的时候并不要他们也去拼死相斗,这份维护让唯弗的心一暖。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尝到过被人护着的滋味了。 所以,唯弗道:“明昧,听说过火种吗?” 当然听说过,明昧点头道:“当然,我在书中读过,天地初生,既生天火,之后由天火衍生出其他九大火种,虽然不及天火,却也是极厉害的,尤其是对于炼丹来说。” “想不想去收天火?”唯弗继续地说话,明昧侧头看了过去,“十大火种皆是难求,更何况天火。” “早年机缘巧合碰到过,所以,要不要去?”唯弗直白地问,明昧想都不想地道:“要。” “天火在有始门下,要进去不容易。你得准备着点。”唯弗提醒了一句,明昧想都不想地道:“好!” 唯弗与明昧说了一通东西,“你既然会炼丹,也会炼器,何不自力更生既供自己用,也能拿着去换灵石。本事多,你得要物尽所用,别让自己白学了。” 明昧当然清楚,丹方也好,炼器的各种技能,上善楼的书楼里应有尽有,明昧握着这么大的宝藏不学才是真傻。 “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都得要弄个炉鼎回来。”明昧说着,唯弗道:“我还有点灵石。” 明昧道:“灵石我倒不差,但那炼丹还有炼器用的材料得要出去弄。” “我也去,我也去。”玄牝立刻表示自己要去,明昧拿着手上的本子,“看完再说。” 要买东西,当然能一次搞定最好,明昧翻完了本子,拿过纸笔写下了自己要买的东西,罗列清晰,唯弗见她字写得不错,补了一句道:“若是见到天灵地宝,多买点回来给他吃。貔貅嘛,吃得越多,长得也会越快。” 玄牝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长得快,长得大了,才能帮上你忙。” 明昧抚额,“暂时怕是买不到天地灵宝,灵石不够。” “你不是说不差灵石吗?”玄牝一听立刻地追问,明昧道:“不差灵石只是针对一般而言,天灵地宝都是什么价格,用得着我提醒你?” 不用!玄牝已经明白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明昧,明昧道:“好了,天灵地宝不成,一般的东西还是能让你吃个够的。” 退而求其次,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 这头明昧打算再歇息歇息明天就出去忙活起来,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她就去找天火。 然而打算得再好,那也比不上突发事件层出不穷的现实。 夜半之时,一股阴气袭来,这一次,明昧已经设下了阵法,闯来的东西立刻叫阵法给弹了出去,明昧也在同一时间醒来。只见白天还精神不错的红衣女鬼气息微弱的倒在她的阵法之外。 可是,明昧看着却没有上前的意思,要命的是,这会儿的功夫一群人接二连三的跑了进来,齐齐地站在明昧的房间里,只一看这些人的装扮,明昧立刻沉下了脸。 青衣翠竹,除了有始门,还真没有谁能让明昧一见就不高兴的。 “此人必是养鬼之人,大家上,杀了她。”果然不愧是同源之人,明昧就想到了十年前跟那个叫什么秋衣的女人的纠葛了,故而明昧直接一巴掌煽了出去,把那刚刚说话的人脸都抽肿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被打的是个小年轻的姑娘,挨了打满是不可置信,明昧冷笑道:“打都打了,还能有假?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大喝,明昧是极不客气,这一群人都不过是筑基期的弟子,明昧纵然刚刚结丹,那修为也在他们之上,一沉下来脸来暴喝一声,再用法力将他们都逼退了出去,他们又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地留下。 没了人,纵然是红衣女鬼也被丢了出去,明昧站在门口看着一群狼狈不堪的有始门弟子,冷冷地笑道:“有始门的教养便如此,不请自入,甚至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往旁人的头上扣罪名?所谓的修真大派,就是如此无礼的?” 一回,两回,上一回明昧挨了欺负,这一次要是再让这群筑基期的人给打得没得还手,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明昧不善地扫过那些男男女女,目光尽是冷意,还是其中一个略显得稳妥的青年与明昧作一揖,“真人恕罪,师妹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冒犯了真人,还请真人原谅。” “不敢。不过一介散修,当不得你们有始门弟子的赔罪。我怕你们这么一赔罪,回头去请了你们有始门的师尊师祖来,把我杀了。”明昧挑白地说,所谓怕,谁还能看不出她脸上并无半分的惧意? “真人言重了,有始门并非不讲理的人。” “所谓讲理,就是不由分说的闯入旁人的房里,然后见着我房里有一个叫我的阵法阻住的女鬼,便觉得我是一个养鬼之人?”明昧不客气地反问一句,咄咄逼人,半步不让。 “此鬼作恶杀人,我们是来灭恶鬼的,此鬼哪里不好跑,却是直奔你的房间里去,若说你与她素不相识,谁信?”一个甚是泼辣的女子开口。 反正衣裳都是一样的,明昧也懒得认这些人的脸,“认识等于养她,那这世上认识你的人有多少,这些人都是养你的人?” 此言一出,直把人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想当然,想当然。你们有始门的人还真是想当然。我倒是想问问了,这女鬼杀的什么人,怎么那么巧的就让你们碰到了?莫不是,你们才是跟这女鬼一伙的,为的就是壮大有始门的好名声?” “放肆!”听到明昧如此说话,一人喝斥了一声。 “怎么。许你们有始门的人说话,别的人就什么都不能说了?”明昧一步不让地反问。 一群小年轻涉世未深,向来也不跟人打嘴仗,碰到明昧这样胡搅蛮缠,无理都能说出三分的人,捉住了理,那更是不会轻易地饶了他们。 “你……”明昧如此咄咄逼人,看着年纪小,架不住修为高,他们一群筑基期的弟子群上也不一定能奈何她,一个个深深地吐气,再吐气。最后还是一个人上前去提拎了红衣女鬼。 受了重伤的女鬼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也不知那人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女鬼提住了,粗暴地问道:“我问你,你与此人认识吗?” 红衣女鬼看了明昧一眼,明昧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条藤,红衣女鬼自然是认得这藤的,噬心草的藤。比起这群人来,当然是明昧要更可怕得多。 “认得。可惜了没能附上她的身,这样高修为的人,要是附身于她那该有多好。”红衣女鬼幽幽地说来,那婉惜丝毫不掩饰。 一群本来还想着女鬼会指证明昧的青年们都一顿,明昧看了红衣女鬼一眼。而那本来想从女鬼的嘴里得到一些话青年听完了扬起拳头就要砸向女鬼,他竟然能捉住女鬼,这一拳打下去,必叫女鬼魂飞魄散了,红衣女鬼更是挣扎不得,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了,青年的手叫人扣住了,扣住他的人正是明昧。 红衣女鬼满脸的希冀,明昧道:“知道恶鬼是怎么诞生的吗?” 捉住人的拳手用力地往回一推,自然也将红衣女鬼从那人的手下救了出来。 “你,你不是说这鬼不是你养的吗?”明昧那么一问,立刻有人捉住了明昧刚刚说的话质问。 “不是我养的跟我要弄清楚来龙去脉有关系?”明昧反问,又是把人堵得半死。 “说,你去杀了什么人?又为什么杀人?他们又是怎么追上你的?”明昧随意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大有不问个明白绝不罢休的样子。 红衣女鬼刚刚死里逃生,听到明昧那么一问,目光移到一旁的青年们,“我不过是去取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杀了从前杀了我的人。” 明昧道:“你最好说得清楚一点。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你的故事要是说得不够详细,那就别怪他们手下无情了。” 把一群小年轻想说的话都给先说了,红衣女鬼与明昧,“阴魂木,能否借用一下,我快撑不住了。” “不能。”非常果断地拒绝,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把阴魂木借出去,让红衣女鬼的实力一下子就恢复了,这样一来万一女鬼跑了,她跟谁说理去。 红衣女鬼露出了一抹笑容,“真人还怕我跑了?” “是。”明昧回答得没半点作为金丹真人的自傲,无论红衣女鬼打什么主意,鬼在这儿明昧就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人要是跑了,谁管你。 怕是谁也想不到明昧会答得如此坦荡,红衣女鬼道:“真人果真如此的心狠?” 明昧一脸不解地问道:“心狠二字因何而起?” 问得坦当,直让红衣女鬼一时不知如何地回答,明昧道:“先时你想给我讲故事来着,如今我愿意听你好好地说说了,怎么,不想说了?” 红衣女鬼只觉得一口气卡着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的,前所未为的难受。 明昧一看女鬼不说,立刻站了起来准备走,红衣女鬼连忙地道:“求真人救我。” 真心假意,明昧还算是能分得出来,红衣女鬼想必清楚,明昧要是走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只有明昧会救她,也只有她能救她。 “我的耐心有限。”换而言之,要说什么的赶紧说,说完了就解决了这件事,别再折腾她。 红衣女鬼道:“我杀的是有始门下附依的一个小门派的筑基修士,可是,我当初就是死在他手里的,他不仅杀了我,还杀了我全族,然后将我家中的财宝全都占为己有。” “凭你一句话就想洗清自己,想得倒美。”听完了红衣女鬼的话,已经有人呛了一句。 “修真之人,想要辨别真话假话会很难?”对于急吼吼说话的人,明昧如此地回了一句,呛声的人一顿,明昧拿出一道黄符来,红笔朱砂也都有,当着众人的面画出一道符来。 “你那么不信,让你看看她的记忆如何?”明昧冲着刚刚呛声最快的人说了这么一句,那是个小青年,一听脸色有些发白,明昧挑眉地问道:“不敢?不敢只管直言。只是一个五尺男儿还怕看一个鬼的记忆,有始门的弟子,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怎么样,话不用说透,意思都已经很明白了。 “谁怕了,我才不怕。”青年被那么一激将,纵然是怕,那也绝对不能露怯。 “如此甚好。伸手来。”明昧朝着青年那么说,同时也拖起红衣女鬼的手,将两人的手同时击在了符箓上,明昧道:“你现在可以进去看她的全部记忆了。” 双指定在青年的手臂,一路引至于两人相交的双掌前,青年已经紧闭了双目,明昧不紧不慢地又坐回了原来的椅子上,见一群青年满脸好奇的,明昧道:“若是也想去看看的,我可以帮忙。” 不过是画一道符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一群人都忙不迭地摇头,谁要明昧帮忙了。 随着小青年探入红衣女鬼的记忆,渐渐可见小青年额头尽是冷汗,脸色更是发白,同门师兄弟的一看都担心了,当然也有人冲着明昧道:“你,你对我们师弟做了什么,你快把他弄醒。” “做了什么,区区一张进入识海的符箓而已,有始门的弟子竟都不认得?”明昧面带嘲讽地问。 “你……”接二连三的被明昧嘲讽,叫一群年轻气盛的人恨不得拔剑相向。 “啊!”一声惨叫,青年终于是惊醒了,那双唇发抖,脸色惨白的模样,真是比女鬼还要像鬼。 明昧道:“瞧这人不是好好的?” “师弟,你怎么样了?”一群有始门的弟子,不是一伙的也不会一同来。 “太,太残忍了!”那回神来的青年这么地说了一句,一群人都听得真真的,“怎么?” “真是,真是那姓贾的人杀了他们一家,而且,还让人污辱了她。”青年把自己看到的大致地说来,也不用详细地说,这样也足够了。 红衣女鬼泪流落面,流的是血泪,“是我识人不清,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我的父母兄长,他们一生为善,却落得被人所杀,连尸骨都无人收殓的下场,我为自己报仇,为我的家人报仇,有什么错?” 一群刚刚冲着她喊打喊杀的人被这么一质问,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明昧勾起一抹笑容来,等着看这些有始门的人是怎么反应的。怎么也想不到,一道凌厉的的风刃朝着红衣女鬼的方向飞来,明昧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挡在红衣女鬼的面前,施出掌力将那风刃化解了。 而一个与她年纪相近的女子一跃而来,额中心的红莲绽放得越发的耀眼了,明昧一下子就认出了此人。也算是老仇人了。 所以,在那人跃起与她击来时,明昧毫不犹豫地出手,两人在半空中打斗了起来。 “是,是秋水师姐。”有始门的弟子也认出了来人,立刻出声地说。 “不,要叫秋水师叔了,你忘了先时有传言,秋水师叔闭关冲击金丹,如今既已出关了,必然已经进阶为金丹修士。”说到这里,那人一脸的兴奋。 “秋水师叔才多大,二十多出头,二十多岁的金丹修士,这可是未形界的独一份。”一门之荣辱,那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门派里出了天才,总是高兴崇拜的人比较多的。 而明昧与秋水一通交手,明昧占据了上风,若不是身上的伤没有好全,早把人给打扒了,如今不过是将人击退而已,明昧落在地上,全身的灵气并未收敛的看向对面已经十年不见的老仇人。 “秋水真人一来就想杀鬼,这鬼与真人有何深仇大恨?”先发制人的问出话来,明昧看着秋水。 对面的秋水见着明昧总觉得有些熟悉,然而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这个人。 “作乱之鬼,修真之人当以诛之,是为造福。”秋水一句话吐露。 明昧啧啧啧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名门正派,所思所想皆为造福。不过,你就不问问你的同门们,这个女鬼该不该杀?” 秋水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来,一眼扫过一旁的有始门人,一群人已经与秋水作一揖,“拜见秋水师叔。” “此人所言何意?修真之人,当以除恶扬善,你们莫不是与恶鬼为伍了?” 一番质问十分的不善,明昧却听着鼓掌道:“好一句除恶扬善,话说得挺好听的,就是做的事忒不像样。” “找死!”听到明昧的话,秋水大动肝火,一记风刃再次甩了出去…… 31.031章被黑了 打架明昧还会怕秋水?秋水的风刃一出, 明昧也同时飞出一道风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记风刃相撞,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无毛兽在明昧的识海里叫喊道:“明昧, 揍她,揍死她。” 还用无毛兽说, 新仇旧恨的,明昧能轻易地放过秋水才怪。 所以,明昧也不再跟秋水废话, 直接地打起来, 秋水皱着眉头, 最后拿出了她的本命法器来,是一双流星,朝着明昧击了出去, 明昧赶紧地将锏拿了出来挡在前头, 秋水的一双流星紧紧地缠住了锏, 两人僵持不下,明昧气定若闲的道:“想要这锏,那便送你。” 话音刚落, 至少秋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明昧先是用力地往前一拉一扭, 然后一松手, 在秋水用力地拉时, 借力向秋水的胸口飞去,锏打在秋水的胸口,嘭的一声响,真痛啊! 痛又如何。明昧身影一闪,已经落在了秋水的面前,一手拿住了叫秋水拉过去的锏,趁秋水没有反应过来之间,又打在了秋水的背上,秋水吃痛地叫出声来,明昧还觉得不够,接二连三的落在了秋水的身上,直把秋水打得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 “道友手下留情。”一声叫唤,一个身影跃出,明昧一看,哎哟,又是老熟人,当年帮着秋水压得她没有反手之力的谷一盈。 元婴修士出面了,明昧很乖觉地收了手,实力不够,除非她今天想跟有始门拼个你死我活,否则她就要收手。不过,就算要放,也不能放着太轻松了。 明昧那么暗中冷笑了一记,装着不认识谷一盈一般将秋水给制住了,“抱歉,只怕我现在肯收手,这位真人也未必肯,所以,阁下既然叫停,也该让这位真人先答应了不会再出手。” 谷一盈瞧着明昧不知怎么的觉得熟悉,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听着明昧的话,谷一盈一顿,而秋水已经唤道:“师娘。此人侮辱我。” “哎,真人可别颠倒黑白,这么多人都听着看着的,诸位且说,我曾侮辱了她?”明昧立刻地反问在场的人,“倒是阁下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若非我的功夫不赖,怕是不知要叫阁下打成什么样了。” “你!”秋水叫明昧给背剪了双手制伏着,想要说是明昧颠倒黑白,但是总还是有正直的人与明昧为证。 “真人,这确实是一场误会,事起因此鬼,虽说女鬼为恶,也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她生前家人皆被人所杀,如今她回来也只杀了仇人而已。原先我们并不清楚,所以追着女鬼要将她除之后快,蒙这位道友出手,让我们看到了真相,随后秋水师叔出现,不由分说的就要出手杀了女鬼,这位真人才会和秋水师叔打了起来。”那位亲眼看了女鬼所有记忆的青年帮着明昧说起好话。 秋水冷声地道:“你怎么不说,她都说了什么?” 青年有些张不开口,明昧道:“我说了什么?真人口口声声说自己除恶扬善,但是一上来就要杀鬼,我道真人说得好听,做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事,说错了?” “你……”秋水气得要跟明昧理论,然而明昧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道:“若此鬼当真作恶,你们要杀要剐我都不管。但她既是杀仇人报仇而已,真正的恶人是那占尽了便宜还杀人满门的人,你倒是为要那样的一个恶人来杀她,你说说自己究竟是除恶还是助纣为虐?“ “此事既然是误会,秋水,不可再无礼。”谷一盈总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已经出声与秋水说了,秋水唤了一声师娘。 明昧道:“原来有始门的规矩,连长辈的话都能不听?” 又是拿捏了谷一盈刺了秋水,秋水怒目相对,明昧道:“真人,这位显然准备我一松手就要打我,这人,我是放,还是不放的好?” 挑白地问,明昧很是干脆,谷一盈已经再次出声道:“秋水,不可再胡闹。” 语气中已经带了不悦,明昧不觉得秋水果真要为了一个女鬼失了谷一盈的欢心,所以,明昧松开了秋水的手,走到了红衣女鬼的面前,没二话的把鬼给收了。 “此鬼交给我,从今往后,我会保证不让她再作恶。”明昧那么冲着一群年轻人,那位青年道:“今日多谢真人阻止,才不叫我们犯下大错。” 与一开始的态度那是天壤之别,明昧道:“不必谢我。” 真心是不用谢,因她一开始也没准备给女鬼帮什么忙,更多的是想叫有始门没脸而已,所以,真是不用谢她。 “师娘,你也看到了,她收鬼的动作如此熟练,这鬼没准就是她养的。”秋水因谷一盈的警告而不敢对明昧动手,但是这上眼药的行为,一目了然。 谷一盈当然也看到了,目光看着明昧,明昧亮出刚刚打了秋水的锏来,“此乃灵通寺出来的佛锏。” 灵通寺这个名号一扔出来,明昧也就不必再多作解释了。 “告辞。”明昧还是不失礼的道了一句,回了房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本来还想好好地睡上一晚,出了这一档事儿,明昧只想赶紧的去办自己要办的事。 秋水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只对付秋水一人,明昧不怕,架不住每一回谷一盈都出现得过于及时,显然谷一盈十分看重秋水。 秋水那一声唤的师娘透露的信息够多的,谷一盈是已经成了有始门掌门夫人。 “你其实不必怕那谷一盈,她虽然是元婴修士,但是境界不稳,若不是有人帮她压着,只怕早就已经跌回金丹期了。”唯弗的声音在明昧的耳略响起,明昧听着一顿,“不该啊,十年前我见她时就已经是元婴修士了,过了十年了,怎么可能境界还不稳。” 唯弗道:“只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有这样的局面。” 那就不是明昧该管的了,明昧道:“去买我们要买的东西,还有,我也该给自己练制自己的本命法宝来了。” “你想练什么法宝?”唯弗问了一句,明昧道:“剑。” “你想走剑修之路?”一听到明昧要练剑为本命法宝,唯弗立刻明白了明昧接下来的打算。 明昧道:“剑修,是最有可能越阶挑战的人。” 一语道破了明昧为什么会选择走剑修之路。唯弗道:“如此练器的东西就不用准备了,把丹药还有护身的法器弄好,天火之地,有一柄剑,拿到了,比你想尽办法收集器材炼出来的都要好。” 这么好的剑,明昧问道:“什么剑?” “冲道剑。”唯弗将剑的名字道来,明昧一听呵呵地一声,“你真敢想。” 唯弗反问道:“你不敢?” “冲道剑那是数万年前随天地而生的剑,一直以来都镇压在无边火海里,不让无边火海里的火向外蔓延。拿到冲道剑,无边火海的火就再也控制不住,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明昧显然对这些事还是挺了解的,并不是由着唯弗说什么就是什么。 唯弗道:“无边火海的火就是天火,你若是能收了天火,无边火海自然也就消失了。” 卡了半响,明昧不确定地道:“果真?” 关于天火的记载,明昧只知道天火是开天第一撮火,但是天火何在,她看的书来真没记载。 “无边火海的事一时半会的说不清,你还是赶紧去准备点常用的东西,有无嗔送你的这锏,勉强的撑会儿也行,余下的再慢慢说。” 明昧动了动胳膊,提了一句醒,“我的伤还没好。” “和人打架打得那么欢实,当是无碍。”唯弗那么堵了一句。 “打架,但凡还能动也必须要打赢。”明昧这么地回。 唯弗不说话了,明昧试探地道:“那女鬼能交给你吗?” 被这么地问到,唯弗毫不客气地回道:“不能。你真以为你救了她一回,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明昧非常肯定地摇头道:“不会。” 唯弗要说教的话直接叫明昧这一句堵住了,唯弗道:“要不然,你找个地方把鬼给放了。要是她再缠着你,叫她魂飞魄散了,又不是没有这本事。” 处理事情那叫一个果断冷绝,明昧道:“要把鬼魂飞魄散,那我还救她做什么?” “不然你就让她缠着你。”唯弗怼了回去,明昧道:“我们不是要去无边海火?等把东西准备齐全了,出发前放了她,她要是不怕的就跟。” 无边海火,那是人、妖、魔、鬼都敬而远之的地方,明昧要不是为了天火也不会去。 唯弗对此没意见,点头道:“可。” 总而言之,明昧还是赶紧的去把该准备的东西给准备了。 有了店小二给的万事通的小书本,明昧买东西也就找上一家,把炼丹要用的草药,还有制作阵法用的一些东西都一块买下了。 买完了之后,她也不找客栈了,让唯弗指了个地儿猫着炼她的丹还有阵。 已经被明昧指了两次路的唯弗在明昧制好了一个迷阵之后问道:“为什么每次都让我指路?” 对于这个问题,玄牝代为回答,“因为明昧的运气太差了。哪怕走个路都能碰见鬼,你不是亲眼看到了。” 唯弗一听想着还真是有那么一回事,拿眼看回了明昧,明昧扯着嘴角与唯弗一笑,“运气差,生来如何,没办法。” “你的运气差到什么地步?”唯弗还真是没有意识到这点,听着玄牝的语气觉得不对劲了,也就问到底了。 玄牝道:“喝水能塞牙,吃果子吃到虫,睡个觉能叫人砸了屋顶。当初她就是跑路的时候不小心闯入了有始门的禁地,那才出现在你的湖里。” 啪啦啪啦的把明昧的黑历史都倒了出来,玄牝是半点不帮明昧瞒着。 唯弗听着嘴角抽抽,“这样你还能活到现在?” 明昧摆手道:“你是看着的,我这确实好好的活着。” 这么一说,唯弗道:“你运气那么差,要不我们还是别打天火的主意了吧。” 那么多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都拿不到天火,明昧倒霉成这样,万一被天火烧成了渣渣,他们可都得死。 为了小命着想,明明是唯弗提起这主意的,如今唯弗只想让明昧打消念头。 明昧顿了顿道:“得了天火,我会变得更强。” 好吧,唯弗不得不说,明昧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天火,成就成,实在不成跑就是了,修道之人,求的不就是长生?怕死也是为了不死,赌吧,无论如何都赌一赌。 唯弗顿了半响,明昧问道:“有什么东西能灭天火的吗?” “天火,好像灭不了的。”唯弗如此地答,明昧道:“万物相生相克,冲道剑能压住天火是因为什么?总不可能除了冲道剑,再没什么能克住天火的?” 唯弗道:“克与灭那是两回事。天火是天地的第一撮火,天火若灭了,其他火怕是都不成了。” 明昧侧过了头,唯弗道:“怎么,不想收为己有,倒是要把天火给灭了?” “只是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收伏不了,为了保命当然只能把它灭了。”明昧道出自己为何如此地打算,唯弗道:“水火相克的道理你总不会不懂。” 天火自天地初开就已经生了,要是有能浇灭它的水,还至于要用冲道剑来压着天火? “当初是谁用的冲道剑镇灭天火的?”明昧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唯弗道:“上善派的传承一直没断,若是连上善派的书楼都没有相关的记载,你道还有谁知道?” 换而言之,唯弗不清楚这件事。 正好明昧刚弄出了一个阵法来,准备要歇一会儿,“我进书楼找找。” 把关于天火的记载找出来,多作准备,到时候无论能不能收伏,总是多一手的准备。 唯弗动了动鱼尾,“去吧。” 半点没有要跟明昧回芥子空间的意思,她可不是明昧这倒霉孩子,躺在家里睡觉都能祸从天降。 至于明昧进了书楼,找着天火还有冲道剑的记载,然而这两样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老古物了,所以明昧只能去翻古籍,翻着翻着,还真叫明昧翻出来了。看完之后,明昧心里有了谱,吐了一口气笑道:“果然是有备无患。” 唯弗见明昧出来了,而且嘴角挂着笑意,“看样子有所得。” “捉紧时间把几个阵弄好,咱们就出发。”明昧这么地跟唯弗说,唯弗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明昧发狠的制阵,而且翻出那些上古大阵,用着最简单的办法,弄出环环相扣的阵来。玄牝是不懂的,唯弗虽然懂得皮毛,毕竟还是差远了。 但见明昧神色奕奕的,玄牝跳上明昧的肩膀道:“出门在外,能不能叫你的名字?” 这是还记得当年明昧在往有始门去之前说的话,明昧道:“叫吧。十年过去了,谁又能想到我还会活着。” 一个上善派的弟子,怎么逃过未形界的追杀活下来。所以,在湖里的十年,明昧虽然想出来,却也依然心怀感激的,也是在湖底下,她才成功筑基,今又结丹,也才有了一争的机会。 玄牝能出来,唯弗是绝对不行的,唯弗道:“去无边火海得往东去。” 算是不用明昧说先指了路,明昧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去无边火海之前,咱们先去一趟极北之地,取点东西。” 唯弗一顿,不解明昧要去取什么。 “虽然我们都打天火的主意,打主意不等于送死,所以多做准备是必须的。去北地,就是取保命的东西。”明昧跟唯弗那么一说,唯弗道:“什么?” “冰髓。”明昧回答,唯弗道:“有用?” “古籍里记载的,有用没用总要试试。”换而言之也不确定究竟是真是假,总之还是去试试。 唯弗道:“冰髓不好找。” “遇火不化即为冰髓,放心,我有办法。”对于一个在水里都能放火的人,明昧确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冰髓。 一行往北而入,进入那极寒冰山之地,玄牝一个才长点毛的兽受不了的要回明昧的芥子空间去,明昧也不拦着,只是临近一处冰山,一阵打斗声传来。 声音一入耳,明昧立刻往自己的身上贴了隐身符,探头往前一看,有一拨人有点眼熟,然后明昧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有始门的人。 那么一想,那头的已经见了血,几个打扮得富贵的人叫一群身着白衣的人给打倒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都见了血的一群反问。 穿白衣的人里似是领头的一个道:“你们到冰山来做什么?你们偷了什么东西?” “我们就是来历练的。偷东西,我们才来到,偷什么东西?” 一群人很是冤枉地说,明昧注意到那群人的严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族长,小偷在这儿,小偷在这儿。”一通叫唤,明昧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就跑到了她的面前,朝着明昧呵呵地直笑。 明昧…… 她明明用了隐身符,为什么还会叫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看到了。 “雕虫小技!”随着这一声落下,明昧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劈头一桶水与明昧浇下,明昧赶紧的躲下了,得亏了躲得快,否则必是要浇得全身都湿了。 而也在明昧动的一刻,一支箭朝着明昧射来,明昧想都不想地再次跃起,同时也将刚刚站在她面前的东西一手捉住,没想到那东西叫明昧那么一捉,竟然发出阵阵的尖叫声来。 明昧毫不犹豫地把那东西往芥子空间里一扔,随后屏住了气息。 装过一回死人,想再掩藏自己的行踪,明昧也算是老手了。 “人呢?”无论是那叫唤族长的人,还是后来朝明昧扔箭的人,都站在明昧的面前,一通地追问。 “脚印到这里就不见了。”扔箭的人指着地上说。 明昧一看那叫一个想死,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戴了隐身符还会被人发现。 “人会不会还在这里?”脚印在这儿没了,人凭空消失了? “不会,我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扔箭的人十分肯定地说,然而明昧却连忙屏住了呼吸,却在这时,明昧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惊呼声,这一次扔箭的人再次扔出了一支箭,方向却是明昧那头。 好啊,敢情不是没有发现她,而是想要放松她的警惕,把她给弄死。 明时面对扔来的箭,赶紧的将锏亮了出来,直接将那箭打落,一阵拳风正面打来,明昧毫不犹豫地握住那人的拳头,借力打力的反打了回去。 她身上的隐身符还在,旁人是看不到她,攻击她的人却像是长了透视眼,一招一式都往明昧的身上招呼去。 “阁下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而已,真正偷你们东西的人,你们再不捉,那是真要跑了。”明昧和人一边过着招,一边出声说。 她如今甚是懊恼,偷东西的一定另有其人,明昧就是个替死鬼,巧巧上赶着顶包的替死鬼。 “我们亲自看见你拿了冰髓,你还敢说你不是小偷?”与明昧厮打起来的人质问这句,明昧没想到送上门的竟然正好是冰髓,那这小偷的名声她还真是要担了。 “你要这么说,我不偷都不行了。谢谢你们的冰髓了。” 明昧说着拿出了噬心草藤用力地一挥,那人伸手去捉,立刻叫噬心草藤的毒给腐蚀地连忙松手。 “左边一丈之地有人,明昧,把她打出来。”明昧打完了人就准备走,玄牝如此一喊,明昧毫不犹豫地甩出噬心草藤往左边那么一挥,果然碰到了人,一声尖叫,这个声音正是刚刚听过的声音。 “走,明昧!”玄牝再次地叫唤,“往回走。” 往回走,自然就是从哪里来就往哪里走,明昧丝毫不犹豫地施了法术走人。 至于那叫她用噬心草藤打得不得不现了形的是女子正叫唤着要拍落噬心草腐蚀在她身上的毒,而身着白衣的人已经架着弓箭对着她,但凡她再动一下,必叫她万箭穿心。 “把冰髓交出来。”人捉到了,这些人当然不忘地目的。 至于明昧把那一开始真正偷走冰髓的人揪了出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便也就往无边火海的方向去。 “玄牝,你怎么知道我左边有人?”明昧没有忘记那陷害她的人也用了隐身符藏了起来,若不是玄牝提醒,明昧是绝对不会不会发现那人藏在哪里。 “当然是用眼睛看到的。就好像看到藏在阴魂木里的女鬼一样。啊,明昧,你快进来。”玄牝很是自得的回了一句,下一刻一声尖叫,明昧立刻地进入芥子空间,这一看,天呐,整个芥子空间都结了一层薄冰,玄牝都冻成狗了。 倒是唯弗气定若闲的,这点冰对她半点用处都没有。 “冰髓呢?”明昧一看空间成了这样,立刻地问,唯弗道:“你找。” 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明昧也不在意,放出神识,很快地找到了躲在噬心草旁边的冰贿,小小的一撮东西,跟拇指那么大,明昧一下子就把它拉了出来,冰髓一被明昧捉住便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声,明昧点了一撮火,没想到这冰髓一看到火张口就吞了,明昧…… “你指望着它帮你克住天火,总不会以为你一个灵火诀能吓唬得了它?”唯弗笑着说了一句,明昧摇头道:“想吓,吓不住更好。” 端是直白地承认一开始她打的那主意,唯弗掩口一笑。 “吱吱吱吱!”吃了一撮火的冰髓发出这样一阵声音,明昧见那小得跟她手指那么大,完全没有面目的冰髓,想着它刚刚吞火的动作,十分好奇它那嘴到底是长在了哪里。 是以,明昧再次点起了火,冰髓毫不客气的那么一吞,明昧一直注意着,也终于是知道它那嘴到是在哪里了。 一把捉住认真的一看,引得冰髓怒得朝明昧直吐了一层冰,然而明昧面对这冰并无半点异样,就好像冰髓吐的不是冰。 “它吐的冰里含有灵气,很充足的灵气。果然是冰髓,名不虚传。”明昧那是直接将冰髓吐出来的冰当灵气吸收了,完了还十分想要多一点,是以冲着冰髓道:“再吐多点。” “吱吱吱吱!”冰髓被明昧捏得连动都动不得,一通乱叫,明昧完全的听不懂,唯弗提醒地道:“还不快跟它契约?” 明昧那是专门为了冰髓而来的,契约之法明昧也查过了,眼下得手了,她倒是不急,唯弗却是催促着她赶紧的动手。 “道法自然,合二为一,即为主仆,契。”明昧念着契约的口诀,再催动内丹,手掌落在冰髓的头顶,冰髓自然是不肯的,反抗反抗,不断地反抗,它这一折腾,更是放出一层又一层的寒气来,直把整个芥子空间都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玄牝更是直接冰成了整条地倒下了。 唯弗瞧着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任是玄牝睁着大眼睛无声的求救,她只视而不见。 冰髓的气息由弱变强,又最终由强变弱,唯弗知道这契约成了。 明昧的身上那一层层的寒气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明昧也终于是知道冰髓那吱吱吱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坏人,坏人,把我妈妈还给我,还给我。我要吃火,吃火。”契约之后,明昧立刻读懂了冰髓说的话,当然也不吝啬地点起几撮火来,由着冰髓吃起来,冰髓显然还小,吃着火开心得连妈都忘了。 明昧问道:“你刚刚,让我把你妈妈还给你?你有妈妈?” 冰髓吃着明昧点的火,“我当然有妈妈。” “那你怎么会跟你妈妈分开了?”明昧继续地问,冰髓想了想,“坏人跑到我们家,把妈妈捉了就跑,后来还把我给扔出去了。” 这么一句透露的信息够多了,亏得明昧以为自己报了仇了,敢情从一开始她就是炮灰,她这一跑,得了大冰髓的人那是直接把所有的罪名都往她头上扣了。好,好啊! 明昧想了想那个女人的脸,倒是记下了,这么一个阴死人不偿命的人,往后见着了一定要还回去。 那冰山之地里,还真如明昧想到的,被明昧扒出来的女人,摊手道:“不错,我们确实是为了冰髓而来,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我们手里将冰髓抢走了,你们看不清她的脸,我倒是知道。不过,我把她的画像画出来,你们能放过我们吗?” 我们,当然还包括除了她之外,与她一道来冰山的人。 穿着白衣的人显然也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小冰髓他们都亲眼看到了,母子连心,小冰髓落入了外人之手,真正的冰髓也一定在那人的手里,否则冰髓不可能任人将小冰髓带走的。 这么一想,一群人便在一起商议了,最后,权衡完了,一个个都同意把这些人放走,只要将那偷走冰髓的人的画像画出来。 女子点点头表示这件事没有任何的问题,很快地交明昧的画像画了出来。 “我想你们世世代代守护冰髓,一定有办法鉴别谁的手里有没有冰髓,这个人是我看到的,你们尽可去查验,我乃有长生派玄德真人门下的弟子凤丹,这是我的身份玉牌,若非此人拿走了冰髓,你们尽可去长生派找我。”女子连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了出来,身份玉牌也拿出,无疑这一做法更是加深了凤丹此女说话的可信性。 “我们会查实的。”正如凤丹所说,他们当然是有办法查验冰髓在谁的手里,但这些事就不是这些人该管的。 凤丹微微颔首,“如此,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这群人虽然生活在冰山,却是十分的讲信誉,由着族长作主,把人都放了。 “诸位需得立誓,从今往后都不得迈入我们冰山半步,否则就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放人之前,当然还得要讨一句准话。 一群刚得到自由的人尚且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凤丹却已经道:“我以心魔立誓,从今往后,若非得到冰山族人的认可,永不得踏入冰山一步,否则叫我一生永远也得不到大道。” “凤,凤丹真人。”一群年轻人听到凤丹的名字皆是一怔,半响才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出来。 “我,正是凤丹。”凤丹沉着的与他们点头而说,“你们也快与冰山族人立誓。” “是,是!”一群人显然对凤丹颇是崇拜,凤丹那么一说,立刻照着凤丹的话一个又一个的以心魔起誓,随后冰山族的人这才将他们送出了冰山。 一群算是死里逃生的人都连忙与凤丹作一揖,“多谢凤丹真人相救。”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凤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更叫这群人心生敬意。 “改日我们必登门拜谢。”这么一群都是有始门的弟子,结伴出来游历,原只想看看冰山的风景,不想竟然会碰到了贼人潜入冰山,叫他们也成了贼人一般。 “我还有事,就此别过。”凤丹并不以为意,与他们抱一拳,唤出了她的飞行器,是只飞船,跳上了飞船,与这么一行人告辞了。 “哦,凤丹真人,没想到竟然有缘见到凤丹真人,果真如同传言一般叫人如沐春风。”凤丹一走,一群人中的男子一脸痴迷地提起凤丹。 “就是就是。虽说此行命悬一线,不过能得凤丹真人相救,见到凤丹真人的真容,三生有幸。” 只是他们讨论不休的人一离开了他们的视线,立刻就冷下了一张脸,“为什么非要我见着人就笑,一定要我救人?我管他们去死!” 若叫人听到这一句,怕是都要不可置信…… 倒是明昧成功跟冰髓契了约,不费力气的哄住了那才刚出世不久的冰髓,也将芥子空间里的冰都化了,玄牝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打量了冰髓半响问道:“这么小的冰髓,能制得住天火?” “能不能的总要试一试。怕是那成精多年的冰髓早叫人得了,再小也总好过没有。”唯弗在一旁说了一句。 明昧更是直接地点头道:“小的小的好,小的好哄。而且它会长大,只要带它多吃火,它会越来越厉害的。” 玄牝一听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所以也就不再说冰髓的不是了,侧过头道:“为什么冰髓是吃火长大,而不是吃冰?” “物极必反,万物生有其理。天地讲究的是平衡,像它这样已经是冰到极致了,再吃冰还能有什么感觉,以火养冰,谁也想不到冰髓喜欢吃火,靠吃火来强大,这样一来,也算是在一定的程度上保护了它们。”明昧这么地说,它们,指的不仅仅是冰髓,还有那些火种。 唯弗与明昧提议道:“想要试试冰髓的能力,附近这里不是有个叫什么赤焰火海的地方,那里的火也错,带它去试试。” 赤焰火海,明昧也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地方,还是当年她差点葬身之处,若不是妙戈,二十二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好,试一试。”明昧开了口同意了。也不知当初那叫妙戈打入赤焰火海的人是生是死…… 32.032章火海有人 火海翻腾, 站在崖边上都能感受那欲将人席卷的吞没的气势。 “明昧, 明昧,你要小心点,这赤焰火海里有好浓的怨气, 怕是死在里头的人不少。”玄牝站在明昧的肩上提一句醒。 “怨气?”明昧还真是没有感觉到。 听到怨气两个字,在芥子空间里的唯弗立刻道:“明昧,这是个好修炼的地方。” 真是丝毫不放过可以提升明昧修为的好机会。明昧默默不作声,唯弗道:“毒气你都试过了,怨气,你可别忘了你如今也算是跟鬼界扛上了,瑶琴那女鬼一准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这都是谁害的?明昧好想问一句, 不过还是没有问出来,事情已经发生了, 追究责任有什么意思, 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怨气和毒气不一样,毒气练的是身, 怨气练的是神识,自制力。若是连这滔天的怨气你都不怕了,你将来还用担心幻阵?”唯弗一股脑的把好处给明昧指出。 “况且, 修为越高,神识越强大越好。虽说你如今的神识在金丹期来说算是不错, 后续的修行, 若是神识跟不上修为, 那也是一个短板。” 明昧内流满面呐, 与唯弗认真地道:“你说得对,我练,我这就去练。” 唯弗跟明昧是在识海沟通的,玄牝全然不知,明昧转头问了玄牝一句,“你要不要回灵兽袋去?” “为什么要回去?”玄牝有些不明白,明昧道:“因为我要进火海。” “啊!”一听明昧竟然想不开的往火海里去,玄牝惊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明昧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玄牝赶紧的摇头,“不,上回被烧得外黑内焦了,我,我道行尚浅,比不得你,你还是自己去吧。” 明昧没有半分强人所难的意思,直接将玄牝收回了芥子空间,当然,明昧也没忘把红衣女鬼给放出来。 有了一定修为的女鬼修倒也不怕阳光,乍然被明昧放出来,感受下面火势凶猛,红衣女鬼吓了一跳后退了数步,“你,你要做什么?” 微微一怔,明昧反应过来红衣女鬼的因何而问,冷冷地一笑,“要杀你用得着等到现在。走吧!” 丢下这一句,明昧纵身往火海一跃,唯弗发现明昧的动作喊道:“你干嘛。” “修炼呐!”识海回了一句,下头的火像是有意识地往她身上冲来,明昧连挡都不挡,直接的让火将她卷入,唯弗已经不想说话了,“你疯了!” “对啊!”不疯不魔,何以到了极至,明昧不避不闪的由着火将她卷入,她就那么放松全身的由着火来烧她,由着火中的怨气侵入,只不断的运行无名诀,无名诀的筑基期的内容是融入自然,让自己和自然的一切融为一体。 噬心草的毒是,火难道就不是? 皆为道生之物,本质是一样的对吧。至于是与不是,试过了才能知道。 所以,对于那焚烧的痛,明昧由着火烧,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肉都焦了,就连骨头都痛,这种痛,就好像她结丹时那一波又一波的痛,痛上十倍百倍! “你要坚持住,赤焰火海的这些火比起天火来差远了,如果你连赤焰火海都撑不住,更别说天花了。”唯弗提醒明昧,明昧咬住唇,体内的金丹急速的运转,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焚的感觉消失了,一股寒意将她包裹住,感觉到一阵注目,明昧睁开眼一看,呆了一跳。 任你叫一群惨状千奇百怪的人看着,你也得吓一跳。 明昧缓过了神,正色以对。“诸位有何贵干?” “竟然没有被赤焰火海烧为灰烬。”一群人盯着明昧,明昧侧过头道:“你们不是也没死。” 一群人都还有气息,虽然看起来惨了点,总是看起来还活着的是吧。 “留着一口气活着,熬个百八十年的再死,很好?”一人回答了,而明昧也注意地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山洞,四下却不见火星,既是学过阵法,也算小有所成的明昧一眼便知这是一处阵法之地。 赤焰火海之下既然还有这样的一个阵法,一阵一阵的怨气全都集在了洞中又算是怎么回事? 明昧百思不解其意时,一声惨叫传出,接着一个被烧成焦黑的人被扔了出来,众人倒是习已为常,而那被烧得焦黑的人吐了一口血,接着叫嚷道:“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只想要死去,然而却得到了一句冰冷的回答。 “啊!”那人尖叫地大喊,明昧捂住了耳朵,一道铁链朝着明昧袭来,明昧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铁链牢牢的捉住,在这时,铁链着起了火,速度极快,当然也就烧到了明昧,但是,完全没有被火烧的感觉。 “啧啧,这赤焰火海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难怪怨气那么重。”有时间了,明昧也就研究了下芥子空间的用处,原以为只有她能从空间里看外头,后来明昧让唯弗他们试了一下,唯弗指出让明昧试试想让他们看和不想让他们看的结果。 果然,要不要他们看外面的情形,只在于明昧的一念之间,这样一来,明昧也就清楚了。放开的叫他们看,正好紧要关头能提醒她。 “火好像烧不着明昧了。”玄牝跟唯弗的关注点是完全不同。 铁链上的火吓得原本围着明昧的人都退避三舍,但是,明昧拿着铁链,铁链上火势凶势,透着一股阴寒之气,明昧脱口道:“天阴之火。” “嘭!”的一声,铁链的另一头叫人控制着,一下将明昧握住铁链的手打开了,那把人丢出来之后关上的洞门被打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拖着铁链,当然他的手脚也叫铁链锁着,只能站在洞门前,面对明昧问道:“竟然不怕我的火。” 明昧看向那人,这才注意到那人的脸面目全非,明昧看了过去,“不怕又如何?” 那人想要向前一些,可是铁链将他牢牢地绑住了,他根本无法向前。 “杀了她。”那人突然吐了这三个字,明昧立刻往后退了数步,那人再次下令道:“杀了她。” 明昧立刻发觉刚刚那群人不受控制的朝着明昧走来,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痛苦和挣扎,不约而同的朝着明昧攻击来,明昧一跃起想要躲过,刚刚的铁链再次朝着明昧扔了过来,这一次明昧再次的捉住,借着那人的拉动,一晃打在那朝她涌来的人群,她不怕铁链上的火,别的人是怕得要死。 没让对面那人反应过来,明昧再接再厉的晃动铁链,再一次将人群翻打了出去,火烧在那些人的身上,引得他们一声声的惨叫。 控制人的黑衣男子本来是要帮忙的,没想到反倒叫明昧倒力打力,这么两下一挥了出去,一群人哪怕黑衣男子再怎么催促也不肯再上前攻击明昧。 黑衣男子想要将铁链拉回来,明昧也用力的缠住往前一拉,唯弗提醒道:“明昧,用冰髓。” 是啊,本来不就是想让冰髓来赤焰火海练练手的,正好试一试。 “想要啊,那就还你。”明昧朝着黑衣男子一笑,将冰髓弄了出来放到了铁链上,撒手。 黑衣男子不知是关得太久了反应迟钝还是怎么,被明昧一甩铁链回来了,他还愣了一下,下一刻是一声惨叫,只见铁链上的火叫什么东西迅速地吃了起来,不仅是铁链上,就是那人,那人身上的火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了出来。 明昧看得分明,冰髓撒着欢的叫嚷着好吃好吃,正拼命的吃着火。 “冰髓,那么厉害的?”在芥子空间里旁观冰髓吃火的样子,面露惊叹地问了一句,明昧其实也只是从书中记载知道冰髓那也是与天地同生而诞生的东西,能克天火。 所以这才会跑到极北之地想偷出一个来,但这冰髓究竟行不行,明昧其实心里也没底。 感觉到黑衣男子的气焰不断地消减,“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滚开,滚开!” 拼命的想要将冰髓弄掉,然而他对于冰髓来说那就是食物,冰髓得了这样好的食物,怎么可能轻易地叫他给跑了。 凭他如何的挥动,冰髓就是粘在了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吞噬他身上的火。 “这不是人。”唯弗冒出了那么一句,明昧不解的问道:“不是人?那是什么?” “天阴之火的火粒。”唯弗这般地回答了,明昧一顿,而那黑衣男子似是应着唯弗的话一声惨叫,突然就消失了。而冰髓也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明昧的身旁,一个劲地表达它的欢喜,不知是不是明昧的错觉,怎么觉得冰髓长大了? 伸手去一比划,不是她的错觉,冰髓是真的长大了,原本只有拇指一般的大小,如今已经有两根手指那么大了。 “还要,还要!”冰髓吃着欢快,表示还想继续吃下去。 “既然是天阴之火的火粒,证明这里一定有天阴之火。”明昧这么地说了一句,唯弗道:“确实如此。没想到这万年不灭的赤焰火海里,竟然藏了天阴之火。明昧,哪怕取不到天火,能得到天阴之火也行,天火与天阴之火差别不大。” 对于这一句,明昧挽起袖子道:“天阴之火藏在这里,赤焰火海里这些怨气,是不是它造成的?” 唯弗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与不是,重要?” 明昧点头,“当然重要。如果是的话,我们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就把它收了,它既然放出火粒来,这是最差的一个,你已经适应了,继续前进,想必还有其它的火粒等着你,以天阴之火来锻体,明昧,你有福。”唯弗这般地说,明昧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果真是好福气。” 明昧便不再迟疑,准备往洞内去。 “小姑娘,小姑娘你能杀了他,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呐!”明昧跟唯弗神识交流完毕之际,外头的一群人也算是反应了过来,朝着明昧跪下一通地哀求着,明昧侧头一看他们,“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救你们?” 虽然她不清楚这赤焰火海是怎么回事,这些在赤焰火海里不知呆了多少年的人,想必会知道一点点的吧。 “不,小姑娘,他纵然死了,我们依然还在赤焰火海下,赤焰火海啊,我们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大,从掉下来的一刻起,我们就被火海吞噬拉了进来,原以为火海焚烧,我们都必死无疑,没有想到,我们没死,却也半死不活。” 一番话听完,明昧就想到了当初那想把她扔进赤焰火海的女人,她被妙戈打下了赤焰火海,想必也跟这些人一般半死不活的活着。 想到这里明昧就高兴了,害人不成反害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所以?”明昧继续地发问,那人出声道:“所以,姑娘,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个阵法给破了,把我们都救出去?” “想必诸位里头想要逃出生天的不是一两个,我看你们的修为大半都看不透,显然不会太差,至少那一大半都在我之上。我也不以为你们之中没有对阵法没有了解的人。既然你们都逃不出去,怎么就觉得我能救你们?”明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救世主,不会由着别人说两句好话她就觉得自己真的那么厉害,天下无敌了。 “不错,我们这些人有的法力远在你之上,然而我们都怕火,也杀不了刚刚那个人,不,或者该说是天阴之火的火粒。” “你知道天阴之火吗?天地初开,即生天火,天火衍出十大火种,天阴之火仅居于天火之下,万年下来,早已生灵,甚至或可幻化成人。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就是天阴之火幻化出来的。不过只是火粒而已,就能让我们生而生,让我们死而死,这里叫天阴之火把控着,我们都只是他的玩具,想要离开这里,逃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灭了天阴之火。” 明昧道:“这个想法没错。” 目光看向这些人,“诸位不会以为我有这样的能力吧?” “我们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至少你是第一个灭了这粒火粒的人。” 没有说是不是,只是陈述了他们亲眼看到的事实,明昧看了那人一眼,“阁下很是面善。” “不过是一个灭门之人,不值一提。”那人如此地回答,弯曲了手指,一个侧身,明昧眼尖的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玉版,那块玉牌,,明昧一辈子都忘不掉,蓝玉水纹之玉牌,那是上善派的标记。 明昧迈出了一步,想要问一问,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去了,当然,她更想到了希声在临死前提醒她的话,上善派中有内奸,否则的话,纵是未形界所有的修真门派群起攻之,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倾覆上善派。 因而明昧迟疑了,人要救,但是也不能轻易地暴露她的身份。 “诸位总不会以为,凭你们几句话,未知诸位何人,我就会拼死相救?”明昧顺着那人的话如此地说了一句。 “若是你们都是十恶不赦的人,我救了你们出去,那可是等同于作恶。”再接再厉的又丢下这一句,一群人都看向明昧。 然而明昧分外的坦荡,本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赤焰火海里这么多的怨气,非一朝一夕可成,眼下只是在外围都能感觉到一股一股的怨气围着她,再往深里去,怨气只怕会更重。 怨气是如何形成的?那是因为冤死或是枉死之人太多才造成的,这样又有了一个问题,冤死或是枉死在赤焰火海中的人,都是哪里来的,又都是谁杀的? “在下,长生派善建。”一个身上的的衣裳已经破烂得辨不清衣料的的男子出声。 “善建真人,元婴后期的的真人。”明昧早些年做的功课不是白做的,一听此人报出名号,她便立刻将这人的修为道破。 自称善建的人一听明昧将他的修为道破,“我已被困赤焰火海百年,姑娘骨龄看来只有二十来岁,竟然知道在下?” 表露对明昧的诧异,明昧道:“真人失踪之后,长生派的弟子广布天下,让未形界的所有人都帮忙寻找,悬赏丰厚,故而注意了点。” 善建一听点了点头,也就不奇怪明昧竟然会知道了他了,“不知此中除了善建真人,可还有其他的长生派弟子?” 听到这一问,善建倒是一顿,最终摇了摇头,“没有,长生派门人只有我一个。” 那就是说,并无人能证明善建究竟是不是真的善建真人。 “我与善建真人有过几面之缘,他确实是长生派的善建真人。”刚刚那叫明昧怀疑是上善派的男子出声与善建为证。 “那么阁下又是何人?”明昧顺着问,与人为证,总要该说明自己是什么人,否则谁又知道他是何人? 那人一顿,“绝智。” 这个名号一报出来明昧立刻地顿住了,身为上善派的人当然知道这位绝智是什么人了,这可是希声也得唤一声师叔的人。明昧想到曾经在希声那头见过一道光影,总算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此人眼熟,但是却没有别的印象。 明昧握紧了拳头,一视同仁的反道:“除了这位善建真人,谁又与证明你确实是绝智真人?”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心眼那么多?”明昧这么问来,一旁有人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明昧一眼看了过去,是个干瘦的男人,眼中渗着阴毒,十分不高兴明昧这样的追问一般。 质问一出,明昧不作声了,倒是有个女人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姑娘这么问有什么问题?” “啊,这个绝智,我能证明他的身份。我嘛,有始门的昔之。”那位女子自曝了名号,唯弗立刻惊呼道:“昔之,昔之竟然被困在这里了?” 明昧当然能听到唯弗这一句,明昧道:“你不是跟有始门有仇?” “那也不是跟昔之有仇,五百年前,在我被道隐镇压在湖底下前,她就已经失踪了。”唯弗如此地回答明昧,明昧道:“那你瞧瞧她是不是?” 唯弗早就已经盯着昔之打量了,肯定地告诉明昧道:“是,她是昔之没错。” “五百年前,她是什么修为了?”五百年前的事,隔得太久了,明昧确实没有听说过这号人,所以并不确定此人的修为。 “化神期。”唯弗如此地告诉明昧,明昧顿了顿,“化神期在这里也逃不出去?” “小姑娘也听说过我?”昔之见明昧半天没有说话,十分温和地问了一句,明昧正跟唯弗神识交流中,听到这一问道:“略有耳闻。” 听到这话,昔之轻轻地一笑,“小姑娘有如此见识,莫不是,出自上善派?只有上善派的人,才会对天下事,天下人,千年内的事皆知一二。” 绝智一听立刻地看向明昧,明昧即不否认也不承认,“诸位的修为高得厉害。” “再高又如何。赤焰火海上的火焰我们能够抵抗一二,天阴之火,我们却抵挡不住。随着被困的日子越长,空有境界,却连一个筑基修为的人都打不过,否则,又怎么会与你求救。”昔之倒是直言不晦。 “唯弗,这赤焰火海不好弄。”明昧听完了暗里跟唯弗说了一句,唯弗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将来想要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想要重振上善派,更是不好弄。” 直接把明昧堵得心塞。万难不易,但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能后退。 “我能请问诸位都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又为什么,刚刚的你们完全被控制了一般?”明昧觉得她得要多了解得点天阴之火,而且,这里的人真的太多了,多得明昧都已经不想再一一去问,有了这么几个人报上了名号,明昧也才想打探打探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昔之开口道:“我们进来的原因各不相同,这赤焰火海只怕还连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密境,我就是从一个密境走到这里的。进来了,哪怕死了也离不开这里来,说来这些人里在这里呆着最久的人就是我。” 那么直言不讳,明昧直问道:“原因?” 昔之轻轻地笑了,“小姑娘心眼多不奇怪,不过,你又怎么确定我们告诉你的是实话?” “你们说我听着,想必这里的情况只要有心去摸索,总能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还是假。”明昧也不瞒着自己的想法,便也是承认了她问这些问题,听到他们的回答,也并不等于全听了他们的。 她会结合他们所说,再结合实质的情况。 “如今的小姑娘都如你一般的聪明?”昔之那么地一问,明昧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 这么拐着弯的夸自己,着实是让昔之笑了。 而在这个时候,一阵隆隆的声音传来,明昧注意到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来了。”昔之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明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明明是一面墙,但是声音也确实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跑,快跑,快跑啊!”有那胆子小,修为低的人已经撑不住地转身就要跑,昔之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连那善建和绝智也同时往昔之靠拢,明昧注意到他们三人所站的姿式是明显的防御之姿。 “小姑娘不过来?”昔之如此地问了一句,明昧道:“显然即将发生的事于你们而言很严重,不过,这也是看看我究竟是运气好活到现在,还是当真有可能救你们出去的本事。” 昔之一笑,“那么,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明昧,明昧,墙后面来的是一只火麒麟,火麒麟。”玄牝在芥子空间里把自己看到赶紧告诉明昧,明昧道:“你这进阶之后的眼睛厉害得很嘛,不然能看到鬼,还能看到隐形的人,眼下连墙都能看穿了。” 那不是墙,那就是一道气而已,看起来像墙,实质才不是墙。”玄牝如此地说,明昧顿了顿,“唯弗啊,这地方实在是邪门得厉害。” 言外之意,本来是要拿赤焰火海来给冰髓试手,结果只怕不是给冰髓试手,完全是让她历经生死。 唯弗道:“修真之路,本来就是步满荆棘,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就要有准备随时都可能会因为路上遇到的各种磨难而不得不战斗,唯一能让你走到最后的办法便是你在磨难中强大。” “言之有理。”明昧只是想吐糟一下自己这“好”运气而已,并不因为这种种的突发事件而后退。 故而,嘭嘭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群人跑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有昔之和善建、绝智,以及刚来不明白情况的明昧。 “嗷!”一声怒吼,那一道看起来似墙的地方跃出了一只浑身是火的麒麟来,而且直接就朝人喷火,明昧赶紧的把冰髓弄出来,刚刚叫嚷着还要火的冰髓跃了起来,虽说极小,却将那炎麒麟喷出来的火都给吸完了,完了还打了一个饱嗝! “厉害,太厉害了!”作为一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神兽玄牝见到冰髓如此厉害,眼睛直冒星星。 “哎,你不去试试这火麒麟的火跟刚刚的赤焰火海里的火有什么差别?”比起玄牝的注意力在冰髓的身上,唯弗更关注明昧。 “千锤百炼,于你百益而无一害。”唯弗再接再厉地说了一句。 明昧……想偷个懒都不行,唯弗这巴不得她强大得谁都打不倒的心态,用来敦促人修炼再好不过了。 火麒麟怕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吞了它的火的,当然,冰髓太小了,只以为是明昧干的,一下子呆了呆,再接着只有满脑子的怒意,接二连三地又吐出了火球来,冰髓跃起,明昧用神识跟它交流,给她留一个。 已经连着吃了不少火的冰髓不在意少了那一个,因而避着一个火球往明昧砸下,余下的,用力一吸,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它吸完了! 这一次,冰髓打出一个火嗝来,当然一个迅速的跃起,蹦到火麒麟的身上…… 至于明昧叫火球完全的包裹住,明昧发觉了火里蕴含的灵气,毫不犹豫地催动灵根,再运行无名诀,吸收了。 作为旁观的昔之三人,原以为明昧刚刚不怕火只怕是有什么护身的法宝而已,亲眼看到火球将她包裹,然后又慢慢地消失了,明昧毫发无损的出现,直叫他们惊讶极了。 就这会儿,火麒麟突然嘶叫起来,上窜下跳的,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明昧睁大眼睛盯着,满脑子都是冰髓的传来的信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火麒麟跳着窜着都没办法把冰髓弄了下来,那倒开始撞墙了,昔之等人好奇极地走了过来,询问明昧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明昧不打算把冰髓弄得人尽皆知,而火麒麟哪怕是撞着墙也没办法把冰髓弄下来,而随着冰髓不断地吸取它身上的火焰,火麒麟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最后更是倒在了一旁,明昧感觉到冰髓的异动,另一股气息从冰髓身上传来,明昧一看火麒麟额头闪过一道印记,那分明是契约印记,明昧…… 而冰髓已经高高兴兴地跳了回来,站在明昧的手心,一通吱吱的说话声,大意是它已经契约了火麒麟,现在火麒麟是它的小弟。 明昧在看到契约印记时就已经知道了,“干得漂亮!” 伸手摸了摸冰髓的脑袋,冰髓舒服的吱叫一声,唯弗对于这场变故也露出了惊色,“冰髓如此厉害?” 她也是想不到冰髓会厉害到这个地步,真心的! “火麒麟,被契约了?”明昧都能认出地是契约的印记来,余下的人又怎么会不认得,正是因为认得,一个个都呆住了,事情发展得过于玄幻,他们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已经发生了。 这么多年,将他们折腾得上窜上跳,费尽心力要从它嘴里保住性命的火麒麟,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金丹期的弟子给契约了??? “显然是。”那不是明昧的功劳,她万万不敢居功。 “你连火麒麟都能契约了,你一定能救我们出去,一定可以,所以,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拜托你了。”昔之作为唯一的女修,而且她呆的时间最久,她有多想要出去,如今就对明昧存有多大的希望。 唯弗道:“明昧,帮她,她出去了,于我们将来有利无害。” “昔之是出了名的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将来我们要找有始门算账,她一定会帮我们。” 显然对于昔之,唯弗很是信任,明昧自有思量,目光从他们三人身上掠过,与冰髓神识交流着,“问问你刚收小弟,能不能带我们出去?” 冰髓吱的一声,然后跳到了火麒麟的身上。叫冰髓吸得了一通火焰的火麒麟面对冰髓不由地缩了缩,明昧不清楚它们是怎么听懂对方的话的,冰髓就在火麒麟的身上吱吱吱的说了一通,火麒麟嗷叫地回一通,冰髓已经蹦回了明昧的身边,与明昧又量通吱吱的。 “你是说,它从出生就在这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明昧也听不懂冰髓吱吱吱的是什么意思,神识交流还是能弄明白的。 “吱吱!”冰髓再次吱吱着,表示明昧说得没错。 明昧转过头问了昔之,“你们能穿过这一道墙吗?” “不能。”昔之回答,“除了这只火麒麟,再没有人能穿过这道墙。” “昔之真人刚刚说是从别的地方到这里来的,可是这里并没有别的路。”明昧注意地看了四周,通往洞口的直路,还有一条刚刚那些人逃走的路。 “每天,每时这里的路都会不一样,这面墙也会变。离下一时辰没有多少了,依往日的情况,这只火麒麟出现喷一通火,吃几个人便该走了。”昔之与明昧解释着,明昧道:“下一次火麒麟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每个月它会出现一次,所以我们推测这里的阵法是以月为变,只是可惜我们这些人都不通阵法。”善建插嘴补充了一句。 “这么多人,无一精通的?”明昧还记得刚刚那一堆的人,精略一算也有二三十个。 “哪怕是精通阵法者,能不能破阵还是另一回事。”绝智如此说。 明昧看了看刚刚那些人跑了去的方向,到现在了都没有一个人回来。“那些跑掉的人?” “在这里要面对的是火麒麟,跑那边的人面对的将会是滔天的火海,能不能撑着,得看他们的运气了。”昔之与明昧解释。 明昧道:“依诸位之见,出口会在哪里?” “比起那边通往的火海之路,我们更倾向这面墙。”昔之那么说,明昧道:“我也是这样觉得。这面墙,试试。” 说要试试,明时就往火麒麟跑来的那面假墙走去,伸手那么一碰,竟然有触电的感觉。 “你小心些,上面有雷电之法。”绝智提醒了一句。 “雷电呐!”明昧说着已经再次地伸手,说起来无论是筑基还是结丹,都不用历雷劫,但是一但要结婴,那是必然要尝的。雷电之法,明昧运转无名诀,放在了墙上…… 33.033章漆黑的剑 啪啪啪!明昧的手刚碰到那墙,立刻传来了电流的声音, 比起刚刚来更加的强烈, 而且都十分凶猛地往明昧的身上聚拢, 昔之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明昧已经先一步地喊道:“别过来。” 如今明昧的身上已经被一层一层的雷电给包裹着,这些电正充斥明昧的全身,玄牝捂着脸道:“明昧怎么一天到晚都虐待自己啊!” 这一句话叫明昧听着都快要吐血,谁想虐待自己了, 那不都是被逼无奈, 想过这一面墙,不把这面假墙的雷电解决了, 怎么过去。 明昧没空理会玄牝,唯弗道:“提前试试雷电的能力有什么不好的,等到明昧结婴了, 想必一定能得心应手。” 要不是说成精的果然是成精的, 远不是玄牝这等刚出生的兽可比,唯弗道:“不过,也多亏了你师门传承的心法, 要不然,哪有那么容易。” 对此明昧一百个同意, 无名诀真是极逆天的功法, 要不是有这个功法, 明昧是绝对不敢跳火海, 碰雷电的。 而那面假墙上的雷电像是成精了, 眼见奈何不得明昧,突然一下子消失了,明昧立刻冲着身后的人喊道:“快走!” 她那么一说,人已经穿墙而过,昔之反应最快,一下子就跟着跳了过去,每回一碰这墙就被雷击,总算这一回没有了。 善建,绝智,甚至是火麒麟也都接二连三的穿过了墙来,再一看这洞里的东西,皆是轻颤。 “麒麟果,麒麟果,明昧,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吃麒麟果,我要吃麒麟果。”玄牝一下子叫嚷了起来,明昧没有犹豫地将它放了出来,玄牝立刻撒欢的跑出去,直接就摘了满洞都是红通通的麒麟果就往嘴里塞。 火麒麟一看大声地吼叫了一声,玄牝叫嚷道:“明昧,让冰髓管管它,不许吵我吃东西。” 乍听玄牝一出声,昔之三人都齐齐地看了过去,实在是,玄牝毛都没长齐,委实丑了点,而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偏偏一个叫他们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兽,竟然会吐人言了,如何不叫他们惊讶。 “这麒麟果,你也弄几颗进来种着,麒麟果对火灵根的人有奇效,尤其是元婴期后的火灵根,补充灵力不用说了,还能炼化火灵根。对一般人嘛,至少必要的时候也能救救急,你就更不用说了。”唯弗提醒了明昧一句,而昔之几个也都过去摘了几颗已经成熟的,一旁的火麒麟虎视眈眈,他们哪怕想要多拿也不敢。毕竟明昧并不是多热切的人,玄牝是她的灵兽她要护着,其他人,她管才怪。 当然,玄牝在那儿吃得欢乐,冰髓也不遑多让,一个吃火的人,见着麒麟果能不为所动才怪。 火麒麟对谁都要呲牙咧嘴,面对冰髓只能老实的耷拉着耳朵,瞧着冰髓那吃起来比玄牝还要快的速度半声也不敢吭。 明昧也不管它们,反正火麒麟已经成了冰髓的小弟,冰髓能懂得契约了火麒麟,还能叫火麒麟给欺负了?明昧在打量着这个山洞,她如果没有听错,似乎有水声。 顺着水声往前走,明昧竖长了耳朵地听着,这洞也是四面皆是墙,并没有出口,明昧站定在一面画着火焰的墙前,与玄牝招招手。 正吃着欢实的玄牝见明昧叫它,那是拿着一大串的麒麟果走了过来,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问,“怎么了?” “能看到这外头是什么吗?”明昧直接地问,玄牝往明昧说的方向一看,好啊,玄牝大吃一惊,“瀑布,外头那是瀑布。” 明昧听着顺口就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是瀑布?” “我当然知道了。不能从这里出去,否则一出去了,我们都得摔死。”玄牝对于明昧的质疑十分的不满,冲着明昧大声肯定地回答,当然也不忘提醒明昧一句。 “那你瞧瞧除了这面墙是假的,其他的墙是真是假?原路又怎么样了。”明昧不急不缓地问,玄牝塞了一口的麒麟果后,看了其他的墙。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麒麟果吞完了,玄牝才道:“其他都是实墙,就是原路也变成实墙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明昧道:“既然如此,走吧。” “不,不,不,我还没吃完。”玄牝表示它还没有吃够,明昧道:“冰髓已经收完了。” 玄牝一听回过头一看,冰髓可不是在收拢着麒麟果,就是根都要拔了,火麒麟委屈地嗷叫了一声,明昧道:“好了,根还是留着。” 冰髓一听吱吱地说了一通话,明昧听一顿,冰髓竟然说要把麒麟果放到它肚子里种,这样就会吃不完,用不尽了。 明昧嘴角抽抽,谁能告诉她难道芥子空间已经烂大街了?为什么唯弗有,玄牝有,就连冰髓也会有?麒麟果,那是用麒麟之血养出来的东西,冰髓想要继续地养着麒麟果,哪有那么容易。 想是那么的想,终究明昧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你问问火麒麟,这里它有没有去过。”虽然明昧打定了主意要穿过这面墙越过瀑布,情况总是要了解一下,多作准备,有备无患。 冰髓一听忙不迭地点头,跑到火麒麟面前,又是一通吱吱,火麒麟摇头露出害怕的模样,明昧由冰髓反应,这才知道隔壁的瀑布很是厉害,那水是克火麒麟的。火麒麟只要一碰到瀑布里的水,就会法力尽失。 如此厉害!明昧道:“这样,那我去试试。” 机关都是环环相扣的,火麒麟是用来挡住被困在这里的人,而这瀑布是用来拦住火麒麟的。 追根究底的说起来,那都是为了不让人逃出去。 说干就干,明昧将噬心草藤弄了出来,这噬心草藤的用处确实挺多,打人打鬼都可以,现在这个时候还能用来拉人。 虽然拉的只能是明昧一个人。 明昧将藤缠在了一处,善建想要上前帮忙,“我帮你拉着。” “别动!”对于伸手来的善建,明昧喊了一声,不过还是晚了一点,善建的手碰到了噬心藤,赶紧的缩回来,得亏缩得快,否则手还不定成什么样了。 明昧道:“不劳诸位动手了,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噬心草藤含有剧毒,想动手脚都有点难度,明昧倒也算是放了些心,暗地里与冰髓神识交流,让它注意叫火麒麟注意着点,她过去探清虚实,这里就交给它们了。 冰髓还欢快地吃着麒麟果,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这件事明昧只管的放心。 明昧交代完,直接将拿在手里的藤朝着假墙丢了过去,不意外,穿墙而过,明昧慢慢地伸手去碰墙,倒是没有碰到什么阻碍。 也算是从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这面墙要拦的仅仅是火麒麟而已,就是不知道这水究竟是什么水,竟然能让火麒麟如此畏惧。 明昧那么想着,人已经完全地穿过了墙,果然看到那至少有五十米高的瀑布,而她正好就在瀑布的出口处。 本能的,明昧感觉到一阵危险,想都不想的松开了捉住的噬心草藤,整个人往水里掉下去,也在这个时候,一道剑划空而来,砍断了噬心草藤,甚至在明昧坠落之际,剑锋一转,直接的追着明昧去。 靠!明昧实在忍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那剑更是朝着明昧刺来,明昧本是坠落之势,剑飞而来,明昧闪躲之际,脚踏剑身跃起来,总算没有掉落瀑布。 也在同时,明昧念起了御风咒,想要停落在岸边,但那通体漆黑的剑锲而不舍的往明昧戳来,这是戳不死明昧誓不罢休的架式。 明昧赶紧的唤着出一条噬心藤来,一藤挥出打在那剑上,不想藤立刻被剑气所断,噬心草的藤接二连三的打过人斗过鬼,还从来没有断过,这把什么剑竟然如此的厉害! 一晃神之际,剑破而来,如同龙拳风一般又快又猛,叫明昧根本没办法挡,剑穿过明昧的肩膀,也几乎要将明昧击倒在地,明昧好险才稳住,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血流不止,那漆黑的剑似是很得意一般地地转动了起来,再次准备攻向明昧。这一次,明昧亮出了佛锏,脑子还在想,无嗔这佛锏还是挺有用的,几次救急,下回要是能再碰见无嗔,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他。 然而佛锏跟剑一对上,那是直接的将佛锏再次砍断了,明昧…… 为什么会感觉那把剑很得瑟的样子?明昧收拾着把佛锏收了回去,“这么厉害,有本事把这瀑布砍断。” 正准备再次击向明昧的剑听着一顿,明昧见此立刻肯定了刚刚的猜测,敢情这剑还真是成精了。 是以,明昧再接再厉,“伤着我算什么本事,你要是能把这瀑布能断了,我认你当老大。” 忽悠剑什么的,明昧还真是半点不心虚,那剑顿了顿,飘到了瀑布前,扬起那么一砍,“轰!”的一声巨响,明昧感觉四处一片震动,不断的下降,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那刚刚水流不止瀑布叫剑那么一砍,水流了不歇的瀑布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了,一道深得看不清的剑痕在那瀑布上。 “唯弗,这把是什么剑?”明昧见此默默在问了唯弗,唯弗道:“不知道!” 通体漆黑,而且威力惊人的剑,他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谁知道这是什么剑。 漆黑的剑砍完了瀑布,飘到了明昧的面前,剑柄敲了一记明昧的头,明昧一闪,剑锋直接明昧的脖子,阵阵冷意从剑里传来,明昧笑笑地道:“老大!” 剑听到这一唤晃动了一阵,似是十分的高兴,唯弗默默地问道:“你确定这把剑能听懂你的话?” “刚刚它是不是砍瀑布了?”明昧回了一句,唯弗在芥子空间里看那么看着,还没让她反应过来,漆黑的剑突然飞了起来,没等唯弗睁眼看个清楚,漆黑的剑竟然出现在芥子空间,朝着唯弗砍来。 这样的变故别说唯弗了,哪怕是明昧也吓了一个激灵,想都不想地进入芥子空间,拼命的想让把剑赶出去,往日但凡她想,唯弗跟玄牝都没法再呆在空间,但是现在不管明昧怎么拼死的想要驱赶这把黑色的剑皆是无用。 唯弗面对剑那么一砍,赶紧拿出一颗紫玉珍珠来挡住了,紫玉珍珠也同时被砍成了两半。 赶又赶不出去,打更是打不过,明昧十分干脆地挡在唯弗的面前,“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气,别动气。” 别管那剑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最起码没有再亮剑就要砍下唯弗了,倒是飘到了明昧的面前,围着明昧一通打转,明昧感觉到一阵打量,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剑往明昧的头上那么一敲,明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却已经随着剑站在了芥子空间外。 如此更叫明昧感觉到由衷的发寒,果然芥子空间也不是什么绝对可靠的地方,看看这柄剑,竟然能够自由的出入她的空间,让她来就来,让她走就走。 最大的保命空间都不可靠,这是给明昧的绝对警醒。 “咚咚!”明昧一晃神之际,那黑剑又往明昧的头上敲了两下,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拿了剑当人地道:“老大,你有什么吩咐。” 唯弗在里头旁观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多年前与明昧初见时,明昧也是这般谦恭温顺听话的模样,比起她来,这把剑还要厉害多了! 黑剑似乎很喜欢明昧这样的态度,剑身指了瀑布上头的山洞,直接往前面飘,明昧非常自觉地跟着,随着它往山洞里去。 滴滴的水声不绝于耳,明昧往后看了看,很理纳闷上面没看到水源,瀑布的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黑剑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再次直指明昧的脖子,警告意味十足。 “我只是好奇这上面没有水源,怎么会有瀑布,绝对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明昧连忙地表明自己半点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只是好奇的看看。 “咚!”回应她的是黑剑在往明昧的脑门上那么一敲,明昧怕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敲过头,如今被这把剑那么敲着,谁让剑比人强,她要是还不想死,除了老老实实的挨着,还能怎么样? 明昧继续地往山洞走,一进去明昧就发现山洞上刻着剑痕,一道又一道的剑痕…… 黑剑像是明白了明昧的诧异一旁,飞到了刻着剑痕的墙边一通比划,明昧不确定地道:“你是让我碰这上面的剑痕?” 点头,点头,黑剑一个劲的晃动着就像是在点头,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贤大能的剑痕里蕴含的着招式与剑道,她这要走狗屁运了? 怎么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运气,但明昧还是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剑指的墙前,黑剑转到了明昧后头,在明昧的手上那么一打,明昧的手碰到墙上划下的剑痕,灵魂似是一下子被吸了进去,似有千万柄剑凌迟着明昧的灵魂,明昧根本没反抗的余地。 在明昧以为自己这一回是必死无疑时,体内的金丹不断地转动,也让明昧一下子清楚了过来。没有一丝犹豫地运转起起无名诀来。 而那成千上万的剑,明昧也终于是看清楚了,剑是剑,又不仅仅是剑,那是剑招,刚刚凌迟着她的不过是刻下剑的主人所遗留下来的剑气而已,能够扛住剑气的人,自然就能看到真正的剑招,相反要是扛不过的人,就只有一死。 不必明昧再费心只去,那一招一招的剑式就像是要刻在明昧的脑子里一般,明昧看着,也跟着舞动起来,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是随着剑而舞动,一遍又遍的,哪怕脑袋痛得厉害也没有放松。一道声音响起,“剑招十三式,最后一招,无招而胜有招。” 声音落下,数万道剑化作了一个虚影,“剑道,你是剑,剑是你,剑在心上,所向披靡!” 那是一个得证剑道之人说的话,明昧尚没来得及细细地品味,虚影已经消失了,明昧也从神识中惊醒,一看黑剑已经飘在她现面前,明昧伸手握住,黑剑本来要挣扎的,明昧握住用力那么一挥,“嘭嘭嘭!”一连声音响起,只见一道与成人一般大小的剑痕刻在在了洞内,也同时的将那一面墙给砍落了。 “明昧,恭喜你了!”唯弗见此与明昧道喜,明昧道:“果然剑修都是变态!” 唯弗听着掩口而笑,而那黑剑本来不情不愿的,被明昧握住那么一挥,那叫一个高兴,至少明昧能感觉到它的高兴,是真的高兴。 “老大,你要不要当我的剑呢?”过河拆桥,明昧不是那样的人,这把剑如此的厉害,不趁机拐跑等什么啊!唯弗提了一句醒,“你不要冲道剑了?” “比起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的冲道剑来,这把才是真真切切的。”明昧从来不好高骛远,冲道剑什么的,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打那剑的主意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但是有人拿到手了? 比起那不确定能不能拿到的东西,难道不是把握现在更真实? 虽然不知道这把剑是什么剑,黑不溜秋的也不像把剑,然而这剑厉害啊,刚刚一剑能把瀑布给砍断,刚刚那一挥,更是让明昧感觉到它的威力惊人,而且明昧觉得,这把剑真正的威力,只怕她还没发挥成一成来。 就是这种感觉让明昧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把剑收了,别管是哄还是骗的,都要拿到手。 “你看你虽然当我的剑,但你是老大,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西我肯定不会往北。你自己在这山洞里,又没有陪你玩,我陪你玩呐,不仅是我,还有你刚刚看到的唯弗,她也可以陪你玩。”使劲的安利,明昧也不管这剑能不能理解。 黑剑挣了挣,明昧很自觉地松开了它,黑剑到后头又推了明昧一把,明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已经叫黑剑再次碰到了往前一些剑痕上。 这一次,那剑来之气更加的凶猛,但是比起刚刚的全无防备来,这一次明昧却是迎着那剑战了起来。 哪怕被无数的剑划得遍体鳞伤,明昧却是越战越勇。 如果说刚刚的剑痕留下的是剑招,如今的剑痕却是让明昧练习如何用剑迎战,一次又一次,绝不后退。 最后,剑再次化成了一个人,却不是刚刚那一个人。 “剑修,纵死也不能舍了手中的剑,心里的剑。” 明昧再一次醒来,在幻境中的伤与痛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明昧抹了一把冷汗,黑剑又要戳她,明昧连忙地道:“别,你缓缓,让我缓一缓消化完了,否则再继续我会死的。” 会死啊,这一句成功地阻止了黑剑的动作,飘到明昧的面前,明昧道:“真的,你让我歇一会儿,我歇一会儿就继续,保证不骗你。” 黑剑显然有些不高兴地往明昧的头上敲了几下,明昧且由它敲,只管运转无名诀让自己把先前的招式什么的先消化了。 脑子一遍地过了一遍,不由自主地连人都挥动了起来,黑剑一下子就飞到她的手里,明昧握着剑在手,状态就更好了,一遍一遍的挥动着,一道道的剑气从她手中溢出…… 明昧再睁眼只见地上一道道的剑痕,顿了半响,却觉得修剑果然是奥妙,继续地往前,将手放在了第三道剑痕上。 与前两次一进去就袭来的剑气不同,这一次很平静,平静得一度让明昧觉得不正常, 正常不正常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明昧并不以为前两道的剑痕这般厉害,如今这道反而不厉害。 正想这一次面对是什么局面时,明时感觉脸上吃痛,伸手一摸,竟然见了血,刚刚,明昧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怎么会有东西划伤了她? 想不明白,她身上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伤口。“没有东西,为什么我会有伤?” 这可是剑修留下的剑痕,剑修伤人用的就是剑,可是,这里并没有剑!那么是什么东西伤的她? 一遍一遍地问着,而明昧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哪怕明昧告诉自己这只是神识而已,她并没有真正的受伤,然而疼痛却真切的传来,让明昧根本无法忽视。 第一道剑痕要教她剑招,第二道剑痕是要给教她实战运用剑招,第三道没有声息却让她受了伤,这是要教她什么? 明昧突然灵机一动,风刃可伤人,同样亦可用风御屏障护体,剑可伤人,剑气亦可,伤她的不是剑,而是剑气? 那么一想,明昧一下子明白了。那么,她该怎么样用剑气护住自己? 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痕,明昧不甚确定地看着,剑气,什么剑气? 剑气与金木水火土这些气又有什么不同?她能感受到风、雨、雷、电的气息,为什么却感觉不到剑气是从哪里来,伤的她? 第一道剑痕里,那个人说,剑道,剑是你,你是剑,剑在心上,所向披靡。 第二道痕里的人说的是,剑修,纵死也不能舍了手中的剑,心里的剑。 剑气,不属于五行之气,五行之气修真之人尚且能感受到,独独这剑气,剑有形,剑亦无形,剑气,当是将那无形的剑外露? 而她有那无形的剑吗?或者说,她的心里有没有剑?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冒出来,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而她放任着剑气划破她的身上,脸上,感受着剑气。而随着她想得越来越多,那剑气也越来越外露,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然而渐渐的,无形中传来一阵相撞的声音,明昧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心中有剑,她的剑,是一把为了活下去,为了上善派冤死的人讨一个公道,为了让还活着的上善派的人能够再建一个上善派而存在的剑。 这把剑,从她这一辈子开始,亲眼看着上善派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绵存了护她离开而丧命,希声托付所有开始,就已经存在。 有形的剑外露,无形的剑每个人都不一样,她的剑,为己,为了那些待她好的人。 明昧一想明白了,剑有,剑气自生,以剑气为屏障护在四处,旁人的剑气再想伤她,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在这时,剑气停下了,明昧也同时收了剑气竖起的屏障,一道身影显露,这一回竟然是个女修。 “剑气,随心剑而生,随心剑而长。有形之剑威力已明,无形之剑,其威在己。”话音落下,女修已经消失了,明昧也再次回到了地上,黑剑飘了过来立在明昧的面前,唯弗道:“你这一回变化很大,刚刚我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剑气,十分强大。” “还不够。划下这道剑痕的前辈并无杀人之心,否则我早就被她的剑气千刀万剐了。”明昧很诚实的承认自己的不足。 一个凭一道剑痕就能将她拉过入一个虚幻空间的人,只是划破她脸啊身体的剑气算什么,绝对是对明昧手下留情了才会露出这点小手段而已。 明昧想着,尝试着用剑气出手,打在墙上连一道划痕都留不下,摇了摇头道:“瞧见了吧,差远了,差远了。” 唯弗也就不说话了,她算是白玉蛟里修炼进度极快的人了,然而跟人修比起来也是差得远了,尤其像是剑修那些逆天的人。 剑修,真正的剑修无论手中有剑还是无剑,都能越阶杀人。不过据她所知,额,结合先时她的了解和如今刚出来的了解,似乎如今的未形界并没有哪门哪派出现比较厉害的剑修。 本来明昧说要成为剑修,她还在担心明昧只凭上善派那些书楼里的教导,最后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剑修而担心。没想到来一趟赤焰火海,情况几起几落,本不料这赤焰火海会跟无边火海一般藏着十大火种,事实却是打脸得很,何止是藏,还是仅居于天火之下的天阴之火,下头这一环接一环的,唯弗还真怕明昧跟自己都要挂在这儿了。 尤其是当黑剑竟然能穿过明昧的芥子空间,不经明昧的允许就出现在芥子空间之后,这是直接的连他们最后保命的手段都击溃了。 那个时候的唯弗很害怕,连当初被夺去了半颗内丹,再被道隐镇压在湖下净化毒气时都没有那么怕过。 没想到峰回路转,黑剑虽然不知是什么来历,这个山洞里却藏着不知多少剑修的剑气,明昧从中更是受益匪浅。 明昧往前还想继续,刚伸手要去碰剑痕,却叫黑剑拍着打开了,而且直接的挡着明昧的面前,这意思是不许明昧再碰其他的剑气? “不能再碰了?”明昧那么地一问,黑剑点了点剑柄,明昧觉得自己从这三道剑痕已经受益匪浅,既然黑剑不要她再继续,那就不继续呗。 收手得干脆,唯弗提醒地道:“你别忘了瀑布那头还有人等着我们。” 明昧没忘,故而,明昧看了看黑剑,半点没有认了一把剑当老大的羞愧,反倒是与黑剑问道:“老大,那边还有几个我的朋友,我能不能带他们过来?” 好声好气的询问,黑剑突然往明昧手飘去,明昧顿了顿,黑剑干脆地往她手里塞进,握着黑剑,明昧像是感应到了黑剑的想法:准了! 这语气,明昧觉得自己脑补太过了。然而黑剑像是很欢喜地抖了抖,我有小弟了,我也跟主人一样有小弟了,好开心! 明昧又感应到了黑剑的内心,而黑剑再接再厉,虽然这个小弟弱了点,跟主人一比差得太远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把她变得跟主人一样强的。 ……明昧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这把黑剑的来历,只怕非比寻常,明昧回想关于剑修的记载,没听说过哪个剑修有一把通体黑色的剑! 一般像这样种识别率高的剑,而且还是极厉害的剑修,上善派的书楼不可能没有记载的。 明昧那么地想着,突然被手里的剑柄给抖了抖,黑剑传来的信息,去拿我的剑鞘。 这么一把剑有剑鞘很正常,明昧问道:“你的剑鞘在哪儿?” 往前直走,不要东张西望,你太弱了,其他的剑痕你不能看,看了只有一死。黑剑好像是在解释刚刚为什么阻止明昧继续碰另外的剑痕。 明昧倒是无所谓,黑剑让她看或不看,必有其道理。明昧素来不贪心,从前如此,如今也一样。 听着黑剑的指示往深处走,确实如同黑剑说的那样,这洞内还有其他的剑痕,而且越来越深。黑剑已经有了明言在先,明昧自然是不会再多看。 不过,拐了个弯,明昧真是叫眼前看到的场景给惊住了,堆积如山的灵石就放在那儿,一旁还有一些用盒子装着的东西,唯弗自然也看到了,感叹道:“明昧,你要发财了。” 对此,明昧可不敢认了,而是先走了过去给黑剑拿了它的剑鞘,明昧也注意到剑鞘之上刻着两个字,“归元。” 明昧念了出来,黑剑道:“这是我的剑鞘,归元就是我的名字。” 归元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一时半会的明昧却又想不起来,“剑名一般不是刻在剑身上的吗?为什么你的名字会刻在剑鞘上?” “我本来没有名字,后来主人才给我取的名归元,所以名字才会刻在剑鞘上,而不是在我的剑身。”黑剑听懂了明昧的话,一一的回应明昧。 明昧一听将归元剑插回了剑鞘,接着才问道:“老大,这里的灵石和那边的灵草,我能不能拿点?” “不能!”归元剑斩钉截铁地回答,明昧一顿,嘴角抽抽,不能,那就不拿吧,好不容易哄好了归元剑,怎么能为了身外之物而惹了它不高兴。 纵然对着跟山一样的灵石,明昧还是离开了,唯弗嚷道:“这么多的灵石,这么多的灵石啊!” “灵石重要还是命重要?”明昧这句话一丢出去,唯弗立刻没声了。再多的灵石也没有一条命重要,灵石错过了,以后再挣就是,命要是没了,那是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点明昧清楚着,而唯弗叫明昧这么一提醒忆起来了,眼前这把黑剑并不是一般的剑,刚刚轻轻松松的就捅了明昧一个窟窿,更将那瀑布拦腰给斩断了,它既然说明昧不能拿,明昧敢拿就是逆了它的意思。 本事越大的人脾气也会越大,用在灵兽,宝器也是同样的道理。唯弗已经默默不再作声。 “啊,你的伤怎么样了?”唯弗想到了明昧的伤,明昧低头一看刚刚叫归元剑捅的窟窿,“伤口好像好了,就被捅的时候痛了一会儿。” 然后,也不知道是没感觉了,还是她这身体的复原能力高涨,总之没有半点觉得痛,如今都好了。 唯弗道:“明昧,不管是用火还是用雷电之力练体,都能强大你的身体。” 这一点明昧自然是清楚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这算是小有所成了。” 出击是一种手段,保命或是有一具耐打耐摔的身体,同样也是一种手段。 “走,回去接人去。”明昧便要返回火麒麟的洞去,没想到刚走了出去,一声惨叫传来,刚刚归鞘的归元剑立刻出鞘,挥剑便要砍去…… 34.034章不弃 “手下留情, 老大手下留情!”明昧一看归元剑要挥出, 赶紧的叫停,同时也赶紧的跃起将那从墙那头跳了出来的玄牝跟火麒麟给接住。 玄牝还好, 火麒麟那是真重啊, 也在这个时候, 昔之他们也都一道跳了出来,这正好就对上了瀑布,明昧没办法只能甩出噬心草藤将他们缠住往前那么一拉,一个个叫噬心草的毒性给给缠得直呼痛。可比起掉下那不知底下是什么样的瀑布来, 法衣多少还能挡住了点,痛也比没命的好。 “明昧!”玄牝呆在明昧的怀里一通的撤娇, “吓死我了,突然跟你断开了神识, 还找不到你人,我们在那头等了一个月, 我是忍不住了过来。” 啊,竟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明昧显然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冰髓也从火麒麟的身上蹦了出来,与明昧一通吱吱叫唤,明昧将它放到了手心,这才发现冰髓又长大了,已经有她半掌那么大了。 至于火麒麟在一旁瑟瑟发抖着, 尤其是归元剑往它身边那么一飘了去, 火麒麟就更抖得厉害了。 “小姑娘没事?”昔之看到明昧衣裳上未干的血迹而问, 明昧道:“没事,好了!” 哪怕明昧自认为自己不好再装嫩,然而跟昔之这样活了几百岁的人比起来,叫这一声小姑娘明昧必须得认了。 “小姑娘找到了下一条路了?”昔之询问了一句,明昧想起刚刚叫她一剑挥倒的墙,那面墙,明昧转过头道:“这边走。” 往前要走,归元剑没管她,其他的人却叫归元剑拦下了,剑锋直指那些人,一个个的都站定了。 明昧察觉到归元剑释放出来的剑气,立刻回过了头,“老大,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冲着一把剑叫老大,直叫一个个都满是诧异地看向她。明昧才不管,这位比起他们这些人加起来都要厉害,叫老大半点不冤。 “他们,不许进。”归元剑给明昧传出了信息,明昧真是万万没想到,昔之发觉明昧的脸色不好,“怎么?此剑不让我们过去?” 明昧点头,直点头,明昧想试着跟那位老大讲点道理,然而某位直接干脆的一挥,一道深坑就那么隔着两拨人中间,明昧…… “这剑的脾气不好。”唯弗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的脾气也不怎么样。”明昧非常实在地说了一句,唯弗被堵得无话可说。 “老大,拜托你,拜托你行吧,这些人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你就让他们过去,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动洞里的任何东西。而且你这么厉害,他们要是想动,你把他们了结了就是。”明昧继续的出面哄剑。 然而归元剑这回不好哄了,非常坚定地立在一旁,大有那头的人往前一步它就砍剑的意思,唯弗道:“明昧,剑比我更不好哄。” 能不能别再捅心了啊!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归元剑,“你不让他们过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打又打不过这剑,除了放下脸皮地问个清楚,对症下药,还有其他的办法? “非剑修者,不得入内,主人规定的。”归元剑将意思传递了出来,明昧听着一顿,“我也不算剑修,你怎么就让我进来了?” 实话,明昧虽然想要成为剑修,可惜还没来得及实施。 “你身上有剑修的气息。”归元剑如此地说,明昧更觉得奇怪了,剑修的气息,她哪里来的剑修的气息? “你再说话,我连你也赶出去。”归元剑突然丢下了这一句,还要开口的明昧这下住嘴了。留在这里,她还能慢慢地劝一劝,真被丢了出去,再想让归元剑答应她回来就难了。 识时务,明昧向来识时务,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明昧与昔之一行道:“诸位先在这儿等着哈。” 玄牝已经在她身边了,冰髓也是,火麒麟跟昔之他们三个在一起并不需要明昧怎么操心。 昔之是个聪明人,与明昧作一揖,“有劳了。” 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明昧不肯带上他们,而是那把剑,瞧着面前那比他们还要大的一道坑,昔之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吐了一口气,只希望明昧能想到办法说服这把剑了,否则走到了这里,他们依然还走不出去,果真够坑。 明昧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归元剑传出一个信息给明昧,走。 乖乖的,不敢迟疑地往前走,归元剑飘在后头跟上,玄牝缩着脖子冲着明昧道:“这把剑好厉害。” 必须的厉害,比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都要厉害,所以,一个个都乖乖,千万别惹它。 皆是神识绑在一块的人,明昧这意思,个个都明白,也都一致的同意,非常的同意。 而归元剑让明昧回了洞里,不再说话地飘到明昧的掌前,明昧很乖觉地将它拿起,收入剑鞘内,玄牝吐了吐舌头,“明昧,你真听话。” 这吐糟的,明昧道:“不听话就死,你要不要死?” “当然不要了。”玄牝也同样没有骨气地回了一句,明昧道:“那就别说那么多话。” 冰髓是最单纯的一个,吱的一声跳到了归元剑上,释放了冰意来,明昧刚要阻止,然而却发觉归元剑似乎挺高兴的,很是喜欢冰髓。 剑的心思还是别猜了,尤其是这样的都已经成精的剑,心思不要太难猜。 进了山洞,唯弗让明昧把她放出来,反正她在芥子空间归元剑都照样可以进去,那她还不如出来喘口气,一直呆在芥子空间里也很闷的。 明昧没二话地把唯弗放了出来,归元剑像是舒服够了,见到唯弗出来,再次出鞘,飞到了唯弗的鱼尾,用着剑柄过去敲了敲,唯弗…… 算了,势不如剑,爱怎么就怎么的,别想杀她就行。 唯弗由着归元剑从她的鱼尾开始往上戳,最后戳够了,归元剑飞了过去,飞到那堆积成山的盒子前,剑柄一动翻开了其中的一个盒子,露出了一顶红色的珠子,明昧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唯弗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蛟珠。” 这个蛟字一出,明昧一个激灵,唯弗是白玉蛟,这蛟珠是白玉蛟坐化后而留下的珠子,上面承载了坐化之蛟全部的法力,于白玉蛟来那是大补品,大补品。 “那什么,老大,送给她的吗?”明昧非常识趣的上前问了一句,归元剑点了点剑柄,一个用力打翻了那个盒子,珠子朝着唯弗的方向飞来,唯弗立刻接住了,一本正经地道:“多谢。” 明昧觉得吧,归元剑这剑除了不会说话,懂的东西怕是比唯弗还多,就唯弗如今这半人半鱼的模样,谁能想到她会是白蛟,反正她当初听说唯弗是白玉蛟时倍吃惊的。 “好多天灵地宝。”玄牝就在这个时候出声了,瞧着那一堆盒子直流口气,小爪子捉着明昧道:“要是能把这堆宝贝给吃了,我就能进阶了明昧。” “你只要伸出爪子立马会被归元剑砍断,不信的你就去试试。”明昧一本正经的告诉玄牝,玄牝一声不要了。这把剑太厉害了,连唯弗都不敢惹,它哪有那个胆。 玄牝瞧着那一堆的宝贝,想着得到却吃不到,这怕是最痛苦的事了,可怜的它,可怜极了。 闷闷地咬着小爪子,玄牝想着去给归元剑卖个乖,是不是也能像唯弗那样得个赏? 正那么想着,归元剑已经飞到玄牝的面前,剑锋指着玄牝,玄牝颤颤地开口道:“老,老大,不,是明昧的老大,你,你要干嘛?” 归元剑指着玄牝过了半响,久得玄牝的整颗心要提起来了,吐了一口气,明昧道:“不用怕,老大就是想看看你。” “太弱了!”明时当然不能老实地告诉玄牝归元剑看完它之后的评价。 她弱,她的灵兽们都弱,都是她的错是吧。明昧默默地流泪,结果归元剑突然一拍她,“进去,练剑。” 明昧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让她去哪里练剑,归元剑一推她,明昧再一看,上处一片漆黑,坑哦,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她进了幻阵。 “嗖!”的一声,一柄木剑飞出,明昧想都不想伸手接过,随后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黑暗中显现,明昧握住了剑柄,注意看着这些人,这才发现这些人都看不清面目。 一个晃神,一人已经攻向了明昧,以手为器划过明昧,明昧毫不犹豫地以木剑想抵,那手更快地扣住了明昧的木剑,明昧想要抽出,这才发现竟然叫那人紧紧地扣住了。 也在这个时候,一旁的人也接二连三地朝着明昧攻来,明昧拔不出剑来也还有手脚啊,借着那人紧紧捉住木剑的姿式,果断地跃起抬脚往那冲来的人踢去。 也趁着这个机会,明昧往那握着她木剑的人胸口一踢,那人被踢得后退,明昧趁机地从他的手掌里抽出了剑,一个个的又朝着昧昧袭来,这是一个个都不知道痛的东西啊! 别管怎么样,有人陪她练手,明昧就没有不答应的份。 不过,随着她跟人打得多了,不管是用剑还其他的身手之进步,明昧感同身受。 而练了也不知道多久,归元剑突然又飘到了明昧的手上,表示该给明昧换一个地方练了。 还有别的地方?明昧对于这地是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又一个的幻阵,莫不是归元剑原来的主人不仅仅是一个剑修,还是一个阵法高手? 满脑子念头无数,却是被归元剑赶往下一个地方继续努力,这一回的幻阵里,再没有人了,而是各种各样的植物,层出不穷,那狠劲比起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些植物的动作很快,明昧的剑还没来得及扬起来已经叫它们层层缠住了。 甚至这些植物大有将明昧给缠在里头架式,明昧一看不对,凝起剑气外泄,直接将植物砍成了百八十段,明昧…… 这个阵是让她用剑气的,毕竟剑招外露,剑气嘛……胡思乱想着,植物再次袭来,明昧哪里还敢走神,剑气而凝,先弄出个屏障来,不想其竟然还有能穿过她剑气屏障的,果然是太弱了,难怪归元剑如此地嫌弃她。 总归明昧全心全意地修炼,等她脱胎换骨再出来,唯弗点头称赞道:“不错,进步很快。什么时候你能将外泄的剑气收敛得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你是个剑修就更好了。” 明昧并不清楚如今的她是什么模样,哪怕没有剑在手上,但浑身的剑气就像利剑一下刺人。 要想将这外露的剑气收回去,可是比剑气外泄还要难。 “你可以离开了。”归元剑这么地跟明昧说话,明昧一顿,唯弗跟玄牝都立刻坐了起来,巴巴地看向明昧,可以走了,终于是可以走了。 “那老大会跟我一起走吗?”回就她的是归元剑的剑柄往明昧的脑袋那么一敲。 “当然要跟你一起走,你还那么弱,等你进阶之后还得要回来,什么时候你把这里面所有剑痕都碰完,悟到了,你的剑道才算成。”归元剑一脸傲骄地说,明昧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这真是太好了。 “那,外面的三个人我可以带他们一道离开吗?”必须的先问好,否则惹了归元剑不高兴,怕是她也要出不去。 “主人说不是剑修不能进。”归元剑重申了一句,明昧道:“老大,救命的事,你家主人难道还是见死不救的主儿?” “以后,这里都是你的,主人说了让我听能够看到剑痕的人的话。反正主人早就设了阵法,不是剑修也看不到这些东西。”归元剑这么丢了一句,明昧一听真是要流泪了,得亏了原来的剑修大能还能了这话,否则…… 千恩万谢了一通,与归元剑道:“那什么,我去让他们进来,我们立刻就走。” 归元剑传来信息:“你要想好了,凭我能带你从别的路离开这里,但是带上其他人,你就得走正常出去的路。” 明昧听着毫不犹豫地道:“没关系,我就走正常出去的路。” 换而言之,她要带上昔之他三个一道离开,唯弗怔怔地看了看明昧,其实有些不太懂明昧的想法。 但是,唯弗得承认,明昧能对昔之他们三个不弃,她的心里更踏实了。 归元剑傲骄地哼了一声,再次飘到明昧的手上,摆明了要回剑鞘,明昧把唯弗收回了芥子空间,不再迟疑地走了出去。从进来之后一直被不断地投放修炼,明昧一出去,昔之三个立刻就看到了,那满脸的欢喜不掩饰。 “我就说小姑娘是个讲义气的人,果然!”昔之那么笑着说,满目皆是信任,明昧与他们作一揖道:“你们跟我来。” “姑娘找到出路了?”绝智那么地一问,明昧道:“算是。只是前路有什么我也不清楚,诸位要不要随我走还是想清楚再决定。” 昔之连想都不想地道:“当然要跟你走,若是半路上死了,那只能说我命里该绝,与人无尤。” 善建也道:“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拼一拼还能活。” 两人都表明了要跟明昧走,绝智道:“我也一般。” 说着三人一同跃过了归元剑划出的深坑,火麒麟也一道跟过来了。明昧的目光落在火麒麟上,这么一只东西是带还是不带?明昧与冰髓沟通,冰髓吱吱冲着火麒麟连着吱吱了几声,火麒麟回应了一声,冰髓与明昧反馈,让她把火麒麟收入灵兽袋,火麒麟愿意跟他们走。 这当然是极好的,火麒麟那也是赫赫有名的灵兽,十分稀有,冰髓跟她是主仆契,不管冰髓跟火麒契的是什么契约,冰髓能制得住火麒麟,那么明昧就等同于多了一个帮手。 所以,明昧十分利落将火麒麟收回了灵兽袋,而不是与玄牝他们几个一样放进芥子空间。 “三位稍等片刻。”从穿墙而过到现在,明昧一直没机会去查看这能让火忘记畏惧的瀑布是怎么回事。 眼下归元剑好好地呆在剑鞘里,就打算要离开了,虽然瀑布被毁得七七八八,明昧还是取了水来仔细地看了看,但是不管是以外观来看,还是闻,明昧并不觉得这水有什么特别的。 “能否让我看看?”昔之见明昧在研究水,也知明昧为什么而研究,而明昧并没有看出被她握在手里的水有什么不对,昔之伸手想要接过。 明昧是用一个杯子装着的,递了过去,昔之伸手想要看看,没想到刚一碰到立刻就收回了手,明昧满是不解地看了过去,昔之道:“这是化神水。莫说是火麒麟了,就算是我等若是坠入了瀑布之内,沾上这水也要法力尽失。” 说完这话,昔之怔怔地看向明昧,刚刚明昧不仅去取了水,更是拿在手上把玩,但是这水却于她没有作用一般。 别说是昔之了,哪怕是善建也同样紧盯着明昧,昔之所言点到为止,意思他们却已经很明白。 “化神水,早些年你连我那毒水都不怕,眼下已经是金丹期,身体经过毒火雷电而锻炼,于旁人而言是剧毒的化神水,于你不值得一提。”唯弗在明昧的脑海里这么的跟明昧说着,明昧嘴角抽抽。 “去取点,对你没用的东西,将来没准能救命。”唯弗又与明昧叮嘱了一句。 明昧翻找着自己的储物袋,没找着什么可以装水的东西,倒是昔之已经拿出了一个水袋来。 “多谢!”明昧看着接过,客气地道谢,昔之道:“该是我谢你,区区一个水袋,不值一提。” 明昧接过昔之的水袋,装了满满的一大袋,放进了芥子空间里,善建也好,绝智也罢,对于明昧的动作都没有说教的意思,这倒是让明昧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喜欢说教的人,化神水留着没准后续能帮上忙。 “走吧。”该拿的东西拿好了,明昧在前面带路,三人跟着在后面,原本布满剑痕的山洞,在他们三个踏入之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山洞,明昧在这里呆了不少日子,如此大变样,由衷的感慨设下这个阵法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至于那早叫明昧已经击塌的墙倒是没有变,但那里面更是黑得连什么都看不清,明昧没有迟疑地迈过那面墙,昔之也是十分的果断,善建与绝智对视了一眼,终还是跟上了。 一迈过墙的位置,却是大变样,这个地方一片光明,最要紧还是,堆积如山的灵石真心要闪瞎人的眼睛。明昧嘴角抽抽,想到之前看到相似的场面,低头看了一眼归元剑,默默不作声。 “好多的天灵地宝,我要,我要!”明昧很淡定,玄牝却是不能的,急切的要冲上去拿东西,明昧将它捉住道:“不行!” “不,我就要,我就要!”玄牝挣扎着要去,明昧当然不能放手,她这不放手,玄牝竟然伸了爪子一把挠了明昧,在明昧的手上留下了血痕。 “玄牝!”这样的玄牝,唯弗喝了一句,明昧道:“玄牝不对劲。” 确实是不对劲,无论玄牝有多喜欢天灵地宝,但从来没有对明昧动过手。所以哪怕玄牝捉得明昧吃痛见了血,明昧还是紧捉住它不放,她能感应到玄牝满脑子叫嚣着天灵地宝,还说都是他的。 但她看到的是灵石,并没有天灵地宝。明昧果断地将玄牝扔进了芥子空间,并且禁止玄牝出来,与同样在芥子空间里的唯弗问道:“你看这山洞里都是什么?” 唯弗道:“什么都没有啊!” 明昧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昔之他们几个,只见他们脸上都浮现兴奋。 “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昔之嘴里叫嚷着。 “师傅,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师傅!”善建那么喊着,泪流满面。 “上善派,上善派啊!”绝智泪流满面地喃咕着,唯弗要是还没发觉事情不对,那就枉她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幻阵。”唯弗这般地说,明昧道:“是啊,而且还是极高明的幻阵,知道我眼里看到的是什么吗?灵石,堆积成山的灵石。” 对此唯弗很是惊讶,“你怎么会看到的是灵石?” 明昧笑着道:“估计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天天呆在灵石堆里受刺激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灵石,我就想那些灵石要是我的该有多好,看得见吃不着真的很痛苦。” 以至于这都成了她最强烈的执念了,这个幻阵想必是要构造人心之执。 看看昔之,善建,还有绝智。只是绝智一直都叫唤着上善派,却没有再吐露其他的事,这让明昧沉着了。 “不对,为什么你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灵石,却没有像他们一样深陷其中?”唯弗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明昧明明想要将灵石据为己有,为什么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冲上去捡灵石? 明昧道:“我还天天想着将之前山洞里的灵石据为己有,那我做了吗?既然之前我都能控制住,现在为什么不行?” 唯弗答不上话,明昧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能控制住内心膨胀的欲望,不会成为欲望的工具。人有欲望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欲望。这么说吧,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 这一句话形容得再贴切不过了,唯弗有些似懂非懂,而原本在各人眼中都不一样的山洞,随着明昧的话音落下,变成了个空旷的山洞。明昧惊奇地咦了一声,“阵法破了?” 昔之他们三人都一下子惊醒了,昔之捂着头道:“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好像看到自己离开赤焰火海了?” “我也是,我还见到我师傅了。”善建附和地说,绝智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明昧看了一眼不作声,“嗯,我们刚刚中了幻阵,幻阵将我们心底最迫切的欲望勾了出来。” 对于已经困了许多年的人,昔之迫切的想要出去再正常不过,善建也是!倒是绝智看了看明昧,明昧也同样看向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是姑娘破了幻阵,把我们都救了出来吗?”善建并没有发现明昧与绝智之间尴尬的气氛,只为自己从幻境中走出而高兴,看了看明昧想要一个答案。 明昧摊摊手道:“或许是。” 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不确定的事怎么能给善建肯定的回答。“我们还是继续走吧,接下来只怕更难走。” 这一句提醒落在他们的耳中,一个个皆是正色以对,但是,他们都不会后退,绝不会! 明昧依然走在最前头,这一次没有墙在隔着,而是出现了许多的岔口,不,或许更该说,四个岔口四条路,正好应着他们四个人。 “诸位,你们要走哪一条路?”明昧干脆地直问,昔之道:“姑娘走哪一条路我就走哪一条。” “我也是!”这一次善建跟绝智异口同声,明昧嘴角抽抽,“容我提醒诸位一句。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偏偏就是运气不好。我连喝水都能塞牙,你们要是跟我走同一条路,我不确定那会不会九死一生。” 老大的一句实话,明昧也是没办法,谁让她的运气太“好”,好得让她已经全然的接受,对于前路无论是怎么样,她都会坚定的走下去,除非死了,否则绝不后退,也不迟疑。 “姑娘虽然运气不好,但是却带着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所以我想接下来还是跟着姑娘一起走。”昔之对于明昧的坦白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还是决定要跟着明昧继续走下去。 反正凭他们的本事,他们连第一面墙都走不出去,跟着明昧反倒是走到了这里,所以,别的话都不用说了,但凡明昧还有一口气在,别管前头到底都有什么,他们都跟到底了。 对此,明昧摊手了,既然一个个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她走了,那就走吧。明昧随意的选了最左边的路,她那运气,想得再多的选还不是那样,既然如此,那就不想了,随便走。她就不是个有运气的人,一路继续走,凭实力。 “这个绝智果真是你们上善派的?”走着走着,唯弗那么问了一句,明昧回了一句,“假是假不了,就是不知道这位的品性……” 说到这里顿住了,也在这时,天塌地陷,明昧前面的地陷了下去,后头的路被天降的石头给堵了,一眼看到一旁绿色的植物,明昧用木灵根催长那头的植物,直接地把塌下的一片地都给覆盖了,明昧回头冲着昔之他们喊道:“走!” 照样走在最前面,踏着一片绿植想要穿过,却在这里,一片木枪雨从两边飞出,密密麻麻的根本没有容人躲过的缝现隙,明昧拔出归元剑一挥,将那些木枪全都一刀砍断。 四人终于都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群红蚁出现,蜂拥而至,昔之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明昧已经御剑而去,直接找的红蚁蚁后,毫不犹豫地凝起剑气一斩,蚁后还不知道明昧为什么会出现,又怎么精准的找到她的,已经被明昧的剑气对半斩落,露出了内丹,明昧伸手一捉,握在了手上,“这只蚁后比起之前遇到的差了点。” 唯弗点头表示没错,要说从前湖底下的红蚁后相当于人修金丹后期的修为,这只只能算是金丹初期。 红蚁后一死,其他是红蚁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数量虽然多,昔之他们几个的修为虽然所剩无几,但是法宝不少,各出手段地出动,齐齐地把攻向他们的红蚁都给灭了,红蚁们虽然没有了指挥官,对于危险的感知还在,一窝蜂的赶紧都撤了。 明昧把红蚁解决了,红蚁也跑得七七八八,这些陷阱一个接着一个,连让人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昔之道:“前头还不知有什么,我们先歇会儿?”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歇的好。”明昧幽幽地说了一句,昔之当然不会以为明昧会那样的迫切,明昧道:“重头戏要来了。” 昔之一顿还反应不过来明昧说的重头戏是什么,但是一阵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明昧道:“真的要歇会儿?” “不,绝没有!”昔之怎么说也是个化神期的修士,危险的感知多少还在,果断地表示她一点都不想再呆下去,一点都不想。 “走!”明昧果断地往前跑,她是御剑而飞,其他三个人用着各种各样飞行的手段,他们也终于看到发出声音的是什么了,火球,足足能填满整个山洞的火球,一个个正朝着他们冲来。 “不是,火珠在前头,我们还往前冲?”善建大声地喊了一句,明昧回了一句,“往后退我们能退?” “但是这些火球,这些火球?”善建颤颤地说话,想要让明昧改主意。 “前面,前面有岔路,如果我们再不快点,叫火球抢先一步了,我们就真是没法走了。”昔之眼尖地看到提一句醒,善建没话说了,卯足了劲的往前跑,哪怕筋疲力尽也还是跑,明昧御剑自然是极快的,绝智是御风而行,浓浓的风的气息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昔之的修为最高,在明昧并没有使出归元剑的全力下,跟在明昧的身侧,相差无几。 只有善建最末,甚至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眼看着火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拼了一口气往前跑,善建亦是一般,可是,临到了善建脚下一软,直接摔倒了。 “善建!”险险跑到了前头的路口左转,昔之唤了一声,但她刚刚卯足了劲的跑,气刚泄下,哪怕看到善建摔倒,再想鼓气再跑回去救人,哪里来得及。 火球眼看就要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善建也闭上了眼睛等死了,“嘭嘭嘭!”一阵声响,却是剑将第一个火球砍得四分五裂,而一只手提起善建与第二个火球擦身而过,善建都能感觉到火球的灼热,热得都要将他化了。 明昧挥剑救人不过是一息的功夫,昔之满脸的悲痛尚且没来得及收回,善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而一个又一个的火球从他们刚刚路上穿过,那熊熊之火更让他们感觉到什么叫做劫后余生。 善建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死里逃生,双手止不住地发颤,与明昧作揖时那手都还在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明昧道:“善建真人运气好。” 不以居功,要不是有归元剑帮忙,明昧还真不敢回头救人。而刚刚挥剑救人之际,她感觉到归元剑的高兴,明昧低头看已经重新归鞘的归元剑,却没有再感应到归元剑的想法。 “无论姑娘怎么想,在下都会记得姑娘的救命之恩,来日姑娘但有驱使,在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善建与明昧郑重的许诺,明昧刚要开口,一阵求救声传来,“救命,救命呐,救命!” 这下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四人都警惕地看向了前面,也是这会儿他们才注意到,与刚刚的火球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这是一片冰洞,一片一片的都是冰,而在冰里头困着人,求救的声音就是从冰里传出来的。 气若游丝,像是只剩一口气了。明昧比较注意的是,这冰里是怎么把人放进去了,而那冰里的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怀揣这个念头,明昧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透过冰层也终于看清了冰里的女人,求救的女人。只是,怎么觉得很是面善? 35.035章终于见到正主了 “求求你,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明昧正在想这女人是谁时, 那女人也同样看到了明昧, 满怀希冀地冲着明昧哀求, 明昧不作声地看着女人,昔之已经走了过来,“冰里怎么会有活人?” 别说昔之纳闷了,明昧又何尝不纳闷, 在冰里的人还能呼吸?四周的冰里的人,都活着? “我, 我才刚被困在冰里,所以, 求求你们,救救我, 救救我吧。”冰里的女人这般地解释,明昧与昔之对视了一眼,刚出来不远,他们就接二连三的遇到了陷阱,层出不穷,还是不带重样的,谁又确定这个女人不是陷阱? “你们怎么了?”善建和绝智歇了半响总算是缓了口气, 这不走了过来, 见明昧跟昔之对于冰里的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看起来并不想救人,善建问了一句。 昔之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巧了。冰里的人不少,活着的竟然只有这一个而已。” 一会儿的功夫,昔之已经扫过了冰里的那些人,确定无一活口,只有这一个。 “我,我真是被困在这里的,所以我还活着。我不想死,真的,我不想死,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吧!”女人可怜兮兮的继续哀求着,三个人都看向了明昧,要知道现在做主的是明昧,要不要救人,当然是明昧说了算。 明昧道:“我不打算救。” 很是直接,善建动了动唇,最后却没有把想问的话问出来,昔之跟绝智是连问都没有要问的意思,昔之道:“那我们走吧。” “走。”明昧抬脚就准备走,冰里的女人惊恐地叫唤道:“不,不要,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不考虑除了这祸害?”昔之这么地说了一句,明昧面露诧异地道:“我运气不好,怕惹了麻烦你们都要不高兴,所以,就留着她吧。” 昔之道:“也是,这里太邪门了点,环环相扣的机关,谁知道下一刻还有什么,不中她的计,她就要另想办法,人只要动,总会露出马脚来的。” “正是。”明昧附和表示昔之说得太对了,昔之露出一抹笑容,善建和绝智还没明白两人话中的意思,但是本来可怜兮兮哀求人的女人突然一改原本的苦苦哀求。 “既然如此心狠,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女人阴鸷地吐字,随后数道冰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一行飞来,明昧凝火打出,化冰为水,可是水流下之后,昔之喊道:“不成,这是化神水凝成的冰。” 换而言之不能化成水,明昧不怕化神水,但是他们怕啊! 冰里的女人破冰而出,目光尽是冷意地盯着他们,“为什么不救我?既然你们不肯救我,那你们就都去死吧,死得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 说话间又将冰再次打出,明昧持剑一挥,将冰全都击落,女人死死地盯着明昧,“贱人,贱人!” 这一声声的贱人入耳,明昧总算是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不正是当初想要把她扔进赤焰火海里的女人,明昧目光闪了闪了,思量着究竟要不要趁机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然而还没等她想好,突然一条链子向明昧掷来,明昧反手将它捉住,牢牢地握在手里,女人再次唤冰而来,明昧以剑气屏障,将所有的冰都阻挡在外,同时另一只手挥剑而出,快而猛。 剑砍落在女人的身上,女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股黑气从被明昧砍破的伤口溢出,女人惊叫着大喊,“不,不要,不要!” 明昧一眼看了过去,尚且没来得及弄明白女人那是怎么的一回事,铁链的另一边大力地将明昧往前一拉,明昧想都不想地反手再拉,这是要与铁链那头拼一拼力气了。 在这时,一股阴寒之气通过铁链传来,阴寒之气中更有一份灼热,火与冰的结合一下子让明昧一泄,也在这个时候铁链用力地一拉,直将明昧往前拉了去,在她身侧的昔之一看情况不对便要伸手将明昧拉回,不想刚碰到明昧如被火焚一般,昔之痛得松开了手,明昧已经被拉得往前去,当然也注意到了原来在这冰洞里头竟然还有一个洞门。 铁链正是从洞里出来的,正卯足了劲的要把明昧拉进去。 火与冰的结合就好像是两股相克的东西在打架,别的人未必吃得消,然而明昧运转了无名诀,很快地将这又冰又寒的火给吸收了,同时全身也都能动,眼见快到洞门前,明昧挥剑往洞门那么一挥了去,剑气横溢,里面数道火苗飞了出来,竟然将明昧与归元剑结合的一剑给挡下了。 “天阴之火。”归元剑给明昧传来了这样的信息,明昧刚刚已经有所猜测,如今归元剑的话让她肯定了。 “之前我有遇到过天阴之火的火粒,这是真正天阴之火?”明昧没有忘记刚一进来就碰到的那颗火粒,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那颗火粒只有热,不像个火里带着寒冰。 “不是,这也只是天阴之火的火粒而已。”归元剑这么地告诉明昧,明昧并不急着召唤着冰髓来,既想要用天阴之火来炼体,怎么能让冰髓把这颗火粒直接解决了。 人的承受力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她的身体也是同样的道理。天阴之火分化出来的火粒都不一样,既然不一样,正好一步一步的锤炼,等真正碰到了天阴之火,她也不需要担心。 才那么想,挡下她一道剑气的天阴之火的火粒已经再次出招,与明昧甩出了带着寒气的火球出来,明昧迎面就上,竟然不闪不避的由着火球她笼罩,感受着火球里头那又寒又热的,身体更似是分成了两半,一半热,一半冷,这种滋味实在是…… 不敢胡思乱想,明昧不断地让金丹运转,同时也运起无名诀,慢慢的适应了这粒火粒释放出来的火,伸手再次碰铁链上的火,明昧再无感觉。 “冰髓!”既然已经炼成了,明昧即将冰髓唤了出来,冰髓在空间里自打看到了这粒火粒就一直吵着要出来吃,明昧一唤,立刻从芥子空间里蹦了出来,跑进了黑洞之内。 “啊!”冰髓一入,很快里头传来了惨叫,就是外头倒在了地上的女人也尖叫喊道:“不,不!” 明昧感觉到铁链的一端力道越来越小,松开了铁链,明昧也走进了洞内,这才注意到洞里也同样有着一个叫铁链绑住的人,与先时一般,并无面目,随着现冰髓将它身上的火气吸收了干净,消失了。 “啊!”随着火粒被冰髓吸收了,外头的女人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明昧走了出去,只见女人身上随着黑气外泄,竟然慢慢的变得干瘪了,身上,手上都渐渐变皱,女人痛苦地哀求,“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毒火攻心,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容易,以活人之气养体,死在她手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善建这么地说,明昧一顿,显然不太明白善建的意思。 昔之道:“此女坠入火海,毒火攻心,命悬一线,她怕是与里头的火粒达成了什么交易,让火粒留了她一命,她装着被关在冰里,引着人去救她,她夺了活人的气,保住自己的人。” “火粒从中能得到什么?”既然是交易,必是要各取所需,这个女人是要保命,火粒得到什么? “或许你可以这样想,这赤焰火海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怨气,因为这些怨气能让天阴之火强大。人会怨,因为枉死或是怨死,火粒想要让人怨气越重,他不懂得怎么做,只要这个人帮他就是。”昔之在这里活了那么多年,对天阴之火算是有所了解。 所以,算不得是交易,只是天阴之火的火粒需要很多很多的怨气,女人引诱人来救她,然后将人杀死,吸取人的活气活了下来,死去的人,女人怎么折磨,怎么让他们的怨气达到极致。明昧看向洞内那一个个睁大着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的一张张脸,已经能够想像到这个女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 吸完了人的活气,在人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人放入了冰里,使人窒息而死。 “最毒妇人心,你为了活着,真够狠呐。”明昧一凛,故而看着女人怎么哀求,明昧都没有出手相救之意。 女人好像也明白了明昧他们是不可能救她,眼看着身体就要消散,女人大声地喊道:“你们毁了我,都是你们毁了,毁了我!” 谁毁了她?明昧想到了二十多年前,她将她抱到赤焰火海边上说的话,吐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她消散得一干二净。 罢了,反正她上辈子是个孤儿也活得挺好,这辈子纵然有父母,可是,她将要做的事那是要与整个未形界的人为敌,找到了,认回了,也不过是给他们带来麻烦而已。 失而复得再失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 明昧站定住,没有注意到那倒下的女人睁大着眼睛看着她,将她的容貌刻入,用着最后的一道法力,把明昧的样子以神识传了回去。 “不好了,不好了,师姐,师姐的魂灯灭了,师傅。”远在千里之外,灯灭了,看守魂灯的人立刻前去禀告,一个女子立刻带着人闪身回到了那点着灯的地方,本来微弱的灯如今已经灭了,伸手落在灯上,浮现了一张脸,这是她的徒弟临死前看到的人,或许,也是杀她的人…… 明昧不知,倒是拿起了已经连着两次碰到的铁链,“天阴之火的火粒,为什么会让被锁着?” “不知,我在这里呆了五百年,从看到天阴之火火粒的那一刻时它便被锁着,五百年来,我能感觉到它在变强,但是锁着它的铁链却从来没有松开过。”昔之回答,明昧将这铁链收了起来,昔之道:“你要这铁链何用?” “能够锁住天阴之火的铁链多厉害,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将来再慢慢研究。”明昧这么说,昔之一顿,“你倒是什么都不放过。” “没办法,手里称手的东西太少了,自然是要捉紧的收集。什么都不能放过。”明昧很实在,也不怕被人笑话地捡起铁链往芥子空间里扔。 昔之瞧着明昧这般的坦荡,眼中的赞许掩盖不住,“人能正视自己优点和缺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打败她。” 明昧的心态是真的很好,好得让昔之都想要收她为徒,但一想明昧几次的表现,还是算了,虽说明昧的境界低了点,但是明昧也确实是还年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在这里休息会儿吧,顺便把这些人都放下来,埋了。”明昧将铁链收好了,回过头与昔之他们三人商量,善建点头道:“好。我们都帮忙。” 死在这里已经够惨了,还是这样的死法。善建他们都想帮忙,不过这冰是由化神水凝成的,他们哪怕想动也得掂量着点,明昧道:“我将人放下来,你们先别到那边呆着,莫叫化神水伤到了。” 虽说眼下他们法力失得七七八八的,总还是有,要是被化神水弄得法力尽失,往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是以,三人都躲到了刚刚天阴之火火粒呆着的地方去,明昧瞧着满洞的冰雕,每一个冰雕里都有一个人,拔出了归元剑,“老大,拜托你了。” 归元剑抖了抖,给了明昧一个信息,好好使。 明昧露出了一抹笑容,一跃而起,一剑挥出,直接将一洞的冰雕都破了,人一个个的从冰里掉了出去,明昧立刻甩出铁链将人全都接住,齐齐整整的放着躺在了地上,这些人,全都死不瞑目。 心诚过去,明昧一个个的将他们的眼睛都合上了,人死而有灵,虽说一但踏入了修真界的人再无轮回的可能,但是既然这里会有那么多的怨气,证明他们一定都还在附近,都还看着。 “这么多的尸体怎么办?”尸体都救出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是个问题。 昔之道:“修真之人不入轮回,这个地方,他们未必想要留下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要是明昧的话,她很情愿一把火烧了。然而这些人的想法,明昧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诸位有灵,不知诸位是想要葬在此处,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 听到明昧说这话,三人都拿眼看了明昧,明昧道:“前行未知,我们也不确定能不能离开赤焰火海。带上诸位确实不便,若是烧化成灰,在下将诸位安置在储物袋内,在下冒昧,取下诸位身上贴身之物,若是在下当真能够离开赤焰火海,必将诸位的骨灰还有东西还予诸位的亲朋好友,也算是将各位的消息传出去了。诸位若是同意火烧便张开双目,若是想要葬在此处的就闭目不动。” 话音刚落,刚刚叫明昧合上双眼的人全都睁开了眼睛,那么,意思都明白了。 明昧再次将他们的眼睛闭上,同时也自他们身上取了有身份标记的东西,不过,却不动他们储物袋。 “这么多人的东西,明昧,你要是是都捡了,那你就发财了。”玄牝被丢进空间之后,这会儿才算是清醒过来,朝着明昧吐了这一句,明昧道:“虽然我很穷,但是不义之财不可取。” 玄牝叹了一口气,“照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能给我买天灵地宝吃?” “蚁后的内丹。”明昧把刚刚拿到手的蚁后内丹给玄牝丢了进去,玄牝拿在手上那叫一个高兴,“明昧,明昧,你真是太好了。” 有得吃当然是极好的,明昧笑着摇了摇头,该拿的都拿完了,明昧凝火在手,一片放了出去,昔之敏锐地感觉到明昧放出的火里带着刚刚天阴之火的气息,热中带寒。 这样的火烧起来不要太快,这些人,全都化成了灰烬,明昧与他们作一揖,“诸位好走。” “你倒是很有佛修的架式。”唯弗吐了一句,明昧没回,拿着一通从刚刚的尸体上收集的东西好好地放置了,与昔之道:“若是我们出去了,得要借借昔之真人的名头。” 昔之想也不想地道:“待离散开了这个鬼地方,你想怎么借我的名头都成。” 被困了五百年,救她出去的人就是她的恩人,昔之必是要千恩万谢的。莫说只是借个名头而已,哪怕是要她帮忙杀人,那也必须的帮忙。毕竟这几天的相处,昔之敢说,明昧绝对是个好人。 明昧继续将那一堆堆的骨灰收拾起来,明昧是有法力的人,却偏偏用双手去收拾着,看着这样的明昧,昔之很是奇怪,唯弗更是直接地道:“一个法诀就能解决的事,你干嘛要这样手把手的去弄?”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回上善派,想回去,把他们的尸体,或许已经不存在的骨灰都收起来。”明昧冒出这样的一句,唯弗再也不说话了。 “可是,我不敢。师祖母,师公,他们拼了命的把我救出来,他们盼着我回去将他们的尸身收拢,但绝不是要以我的性命为代价。我还不够强,不够强到足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上善派里,告诉天下人,上善派的人还没有死绝。”明昧一字一句地吐字。 换而言之,明昧是把这些人,当成了上善派里那些被杀的人。他们一定也希望有人回去将他们入土为安,可是啊,明昧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 等明昧收拾好了,也将这些骨灰连同刚刚从他们身上取下的东西都归置好了。因着化神水之故,昔之他们都不敢碰这些尸体,由始至终都是明昧自己收拾。 “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明昧这边已经弄好了,出声说着,昔之道:“走!” 继续前行,无论前路是什么,想要出去,就得要继续地走。 不过与先时的不同,一路前行,皆是冰洞,而且并没有再看到别的东西,这么安静,跟刚刚接二连三的机关相比,反差太大! 吐了一口气,明昧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依然是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头,归元剑给明昧传了一个信息道:“快到天阴之火的火种藏身之地了。” 明昧表示很诧异,她还以为还会继续再遇上几个天阴之火的火粒,再给她试过几次手。 结果归元剑突然告诉她,天阴之火的火种就要到了。虽说目的快要达到,但是明昧也不敢掉以轻心,握紧了归元剑,归元剑吐了一句,“怕什么,有我在,别说是天阴之火了,天火在也不用怕。” 归元剑竟然还知道天火?明昧微微一顿,这个时候,一股寒热夹杂的火喷了出来,明昧倒是不闪不避,直接被烧个正着,昔之几个连忙地往冰上那么一跃,火直接将冰化了,冰化了就是化神水,直把他们吓得上窜下跳。 明昧瞧着很是想要捂脸,总算还想起来现在什么情况,那不是笑话人的时候,还是赶紧的应对眼下的情况。直接将冰髓放了出去,由着冰髓撒了欢的往前冲去。 “你们顾好自己!”丢下这一句,明昧干脆利落的迎着火海冲了进去。 已经接二连三的尝试过天阴之火的明昧,对于如今这来势汹汹,显然比之前碰到的两粒火粒都要厉害许多,真是撞到了正主头上,只有一种正主终于来了的感觉。 迎着火球撞上去,急速地运转金丹,还有无名诀,明昧一次又一次地将火球里属于天阴之火的气息化为己有,源源不断地补充灵气,终于,站在了一个浑身都是火的人前。 那人身上的气息阴寒而灼热,但是,与之前遇到的两粒火粒一般,这一位同样看不清面目,身上也叫铁链给锁着,甚至,铁锁比起之前的两个火粒,要多得多。 “人,竟然真的有活人能出现在这里。”没有脸的火人这么说。 “看不出来你喜欢看到活人。”明昧非常实在地说,那人桀桀地笑了起来,突然冲了出去,直扑明昧,明昧伸手将他扣住,却发现根本捉不住,这是虚影? 不,并不是,火本就不是实体的,又怎么可能捉得住。 明昧对于接近她的火人不再抗拒,哪怕那阴寒之火似是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明昧连闪都不闪。 “想捉我,你捉得了吗?你杀了我分剥出去的火粒,有些本事。”火人身影闪过,就像是火随着风一阵阵的飘动着,明昧道:“碰巧而已。” 端是谦虚。火人依然地笑了,阵阵冷意随着笑声蔓延,道:“归元剑,你用归元剑,帮我把铁链砍断怎么样?” 这话刚落,归元剑已经坚定给明昧传递信息,不行!哪怕归元剑肯,明昧也不肯。想必铁锁是用来锁住天阴之火的东西,连天阴之火分出的火粒都不能幸免的被牢牢锁着,因此才会保证了那么多人活着,这一点明昧哪里会看不出来,既然看出来,岂能助纣为虐。 “天阴之火,仅次于天火的十大火种之一,把这铁链烧掉不就出来了,怎么会需要归元剑帮忙。”明昧这明知故问的说,火人身上的火焰突然高涨,“你在嘲笑我?” 明昧挥挥手道:“怎么会,怎么会。瞧瞧我是多辛苦才到的这里,你既然都能幻化成人形,能吐人言了,该是有多厉害,我怎么敢嘲笑你。” 这会儿明昧在想,这个世界连剑都通人事,火也能变人,吐人言,将来她还得要遇到什么奇葩的事? 奇葩的事那也是将来的,如今火人一听明昧的话,火焰更是高涨,甚至用火将明昧团团地包裹了起来,阴寒与炎热,明昧想的是,火怎么会有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集合的,而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痛,也不知道是被烧得太久麻木了,还是她已经适应了天阴之火? 不管是哪种,对明昧来说总是好事,好得让明昧道:“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一句,然而天阴之火却是不以为然,“以为杀了我的两粒火粒就觉得你能对付我了,小小的人类,不自量力。” 似乎,好像每一个非人类都喜欢看轻人,明昧已经不记得不自量力这一句被人说过几回了,明昧道:“一句劝告而已,阁下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我也不勉强。” 冰髓那家伙这会儿吃得正欢实,一层一层的吃下去,火人没有察觉最好,等他察觉了,事情也就离定局差不多了。 “你别让冰髓把天阴之火吃完了,你还得留着火种炼体,炼丹,炼器呢。”唯弗适时的给明昧提了一句醒,明昧嘴角抽了抽,差点忘了,幸亏还有唯弗在! 明昧赶紧的将信息传递给了冰髓,冰髓一听要给明昧留着火种,虽然有点不满,最终还是同意了。 倒是火人见明昧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以为明昧怕了,得意地笑了,“怕了吗?怕了就赶紧的用归元剑帮我把铁链砍断,听到了没有。” 明昧翻了个白眼,“只管放火过来。” 火人的笑声还没止,听到明昧这一句,直接的冲向了明昧,明昧还怕它冲来?火真正的将她团团地包围住,明昧那一直没有停歇的金丹还有无名诀再次高速地运转起来,唯弗提了一句醒道:“你别忘了一开始的火粒能够控制人的事。” 明昧目光一闪,表示此事她已经知道了,眼下只管的让自己的身体适应天阴之火,阴寒之气也好,灼热之息也罢,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总而言之,明昧就是不把火当火了。 天阴之火感觉到明昧竟然在吸收它时,赶紧的要退出来,明昧哪里由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立刻用自己的金丹把火给留在了体内,“你,你竟然用我炼体?” 听听着这不可置信的语气,明昧很想回一句,许你把人烧成灰,不许人拿你炼体了? 还是急速的运转金丹,把天阴之火给吸收,就在这个时候,昔之与善建还有绝智甩着法器向她砸来,明昧先时得了唯弗提醒,自然是防着的,扬剑一挥,直接把他们的法器打了回去,他们双眼皆是无神,接下了法器,又要攻向明昧,明昧闪躲着,因着分心,天阴之火捉住机会的从她体内跑了,明昧与唯弗问道:“你说天阴之火是怎么控制人的?” “火毒?”唯弗想了想试探地问了一句,明昧咬了咬唇甩出了刚刚捡那锁住火粒的铁链,果断地将昔之三人给绑住了,“火毒,一会让冰髓给他们治一治,现在先把天阴之火收拾了。但是,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个天阴之火还是假的?” 此言一出,归元剑已经用剑柄敲了她一记,明昧吃痛的痛呼一声,因着这一句是说出来的,不是与唯弗用神识交流,被归元剑听了个正着,某位老大十分不善的教训小弟,明昧…… 得亏了刚刚已经把昔之他们绑住了,眼下只要面对一个对别来说很是凶狠,对她却无害的天阴之火,明昧淡淡地走近,归元剑传来了一个信息,“这,或许真的不是真正的天阴之火。” 所以说,刚刚你为什么还要打我?明昧很想问一句,终究没胆吐出,而是问,“老大为什么也这样觉得?” “太弱了。”归元剑的回复一如既往的直接粗暴,明昧默默不想再说话,明昧很是想知道,究竟归元剑原来的主人是得有多厉害,这才会让归元剑一度的嫌弃一个个都说弱。 “你要变强才是,像天阴之火从前见着主人都要抖三抖,更别说这还不是正主。”归元剑是觉得打击得明昧还不够,继续地丢了这一句,明昧…… “嗯,你放心老大,我一定会变强,绝对会变强,以你的主人为目标,那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从前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这一句让归元剑沉默了,明昧看了看,归元剑很久才传出信息来,“等你把主人的剑道继承了,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不必告诉你。” 既然已经明言了,明昧也就不再追问,唯弗提一句醒道:“喂,别忘了现在在哪里。” 那头的火人的气息比起之前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明昧寻找着冰髓,冰髓这会儿吃得正欢实,听到明昧唤它,只给了明昧一个别吵的信息,明昧…… “该死的人类,你该死。”火人还想扑向明昧,明昧期待地道:“再来!” 一句话成功地让火人站住了,刚刚要不是它控制昔之他们几个人攻击明昧,这会儿怕是都被明昧给全部吸收了,再送上门去,妥妥就是找死的节奏。 “你等着。”火人咽不下那口气,冲着明昧略狠话,一下子把明昧给逗乐了,“你觉得自己还能等?” 她可是感应到冰髓已经吃到最里层了,等着冰髓吃完之后,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偏偏火人毫无觉察,面对明昧撂的话冷冷的一笑,“只要我一天还在这里,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这一句明昧相信,“我离不开,你不是也一样。甚至,你不就是为了离开,才会控制人,将人的怨气纳为己有?” 那么试探地问上一句,火人听着呵呵地笑了,笑得让明时听着都觉得分外的刺耳。 “我有的是时间,哪怕我的火奈何不得你,只要你杀不了我,你终究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啊!” 正得意地说着,已经叫冰髓吃到最里层的火人终于是发觉不对了。明昧其实也看不到冰髓在哪儿,只是能够感应到冰髓的气息,知道它在做什么,但是随着火人这一声惨叫,明昧总算是看到了冰髓在哪儿,她在火人里头。 明明刚刚明昧根本碰不到火人,只有当火势将她席卷时,她才能够将火纳为己有,冰髓却紧紧地依附在火人的身上,好像火人成了实体一般。 “不,不!”冰髓再接再厉地吸收火人,火人一如之前的人一般消失了,冰髓又长大了,原来蓝色的身体已经长得有明昧的手掌那么高,蓝中带着红。 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髓突然往前跑,还招呼着明昧跟上。 火人消失了,被火人控制的昔之三人也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唤了一声小姑娘。 “你们先留在这里。”明显刚刚的火人依然不是天阴之火的真身,明昧用铁链锁着他们,能锁住天阴之火的铁锁,天阴之火也一定不能再控制他们怎么样。 冰髓那么一招呼是因为它感应到了前面有更强大的火在,明昧自然是要追上去。 昔之他们几个体内有天阴之火的毒火,容易受天阴之火的控制,不让他们跟着进去正是为了预防他们成了天阴之火的帮凶。 当然,明昧没忘记捡起刚刚困住火人的铁链,有了第一回,这东西关键时候还是有用的。 冰髓带着明昧往一面墙跑去,那墙上面着一层一层的冰,刻着火焰的符号,冰髓看着没路了,吱吱地冲着明昧招呼,明昧立刻问了玄牝,“这面墙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是假的,可是明昧,后头那火热太猛了,你确定你要进去?“玄牝问了一句,明昧直接挥动了归元剑,直接将墙给砍落,也可以说是破了上头的幻阵,果然看到一撮比人还大的火,说是火,却不似一般的火一般呈现的红色,而是蓝黑色。 “这才是真正的天阴之火。”唯弗瞧着那比人都要大都要粗的火如是说,明昧道:“正版原装。” 明昧也注意到那火外头那一圈一圈的铁链,也在这个时候,一团黑气往火涌来,随着黑气的飘入本来就够粗大的火焰更是粗大,火焰直接的冲了出来,将那困住它的铁链震得都不断的晃动。 这个时候,入耳一阵佛音,明昧一顿,正诧异声音从哪里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喊道:“臭和尚,死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竟然还想要困住我,你以为你还能困得住?” 如此一句,明昧眉头跳了跳,佛音依然不绝于耳,明昧四处张望,一道金光闪现,只见一道虚影浮现在明昧不远处,“阿弥陀佛!” 因着无嗔那样的和尚,明昧如今见着和尚本能的就是戒备,但一想这就仅仅只是一道虚影而已,还以一礼,“见过大师。” “老衲苦等了万年,本以为无望,今日得见施主,甚是欢喜。”那和尚也与明昧直白地说来,明昧客客气气地道:“大师之欢喜因何?” 和尚轻声地道:“老衲灵通寺净无。万年前,老衲无意中入了这赤焰火海,发现火海之间藏身的天阴之火。天阴之火,与天火同生,却食阴气和怨气而长,数万年前,有大能发觉天阴之火不对,既设下了大阵将天阴之火禁于赤焰火海之下,与外界隔绝。“ “然随年深日久,又因赤焰火海徒增人命,当年镇压天阴之火的阵法渐渐失效,而天阴之火随着吸取的怨气和阴气越多,越发的强大,眼看着大阵已经无法将她镇压,甚至为了离开大能设下的阵法,天阴之火既然分出许多火粒来,为的就是能够更多更迅速的吸收怨气强大自身。” “老衲一觉不对,连忙传信与同门师兄弟,想着要合众人之力将天阴之火再次困住。火本无实体,彼时逢老衲初得一宝,名为空铁,此铁不仅能锁实物,更能锁虚妄之物,火也能锁。便与同门师兄弟炼出了铁锁来,将天阴之火与其火粒皆锁于一隅,叫它们不能再自由出入,而肆意夺人性命。” 明昧一听心下一跳,这铁竟然这么厉害,可惜了先前没拿上那一条。 “天阴之火,仅居于天火之下,我等费尽了心力,数十位师兄弟豁出了性命去,方锁住了天阴之火。然在我们与天阴之火交战时,不知因何与别处的密境相连,竟然将当时密境的人都吸收了过来,天阴之火将人尽数杀尽,以致能力大增,突然反击将我等尽数诛灭,我们没了肉身,以元神而留在此处,想要将那些冤死的渡化。然而这些年来,老衲等同门师兄弟的已经渐渐消亡,老衲也差不多了。偏偏这些年来,亡于赤焰火海的人越来越多,天阴之火快要逃脱了。” “说得对,我是要逃脱了,只要我恢复鼎盛时的实力,空铁又如何,阵法又如何,都困不住我。哈哈哈……”天阴之火难掩雀跃地大笑,明昧道:“大师想要我怎么毁了它?” 说了那么多,明昧直白地问出重点。 36.036章收伏 “阿弥陀佛。”净无的虚影与明昧再念了一句佛语, “万年来,从无人能走到这里,天阴之火的火粒,老衲曾见过它如何的吞噬人。而且当初的先贤大能在设下阵法时,为了预防有人进入此地,各样机关环环相扣,更有归元剑镇守, 施主是第一个拿到归元剑, 走到这里的人,所以, 施主既然能灭了天阴之火的火粒, 一定也能灭了天阴之火。老衲恳请施主,一定要灭了天阴之火。” 这个要求还真是够不客气的, 也够信任明昧的啊!当然,她这一路走来的疑惑也算是解完了,敢情这里头一个又一个的机关都是为了不让人靠近天阴之火,大能倒是给人一个出去的路口,否则也不至于让一群人困死在这儿, 只能往天阴之火靠近。 “那什么, 大师, 这赤焰火海的出口在哪儿?”明昧还是先把这一等一重要的事问了。 正说得慷慨激昂的净无乍听了这一句顿住了,不过还是顺着明昧的话答道:“你进来的时候有碰到一只火麒麟吗?” “碰到了。”何止是碰到了, 那火麒麟都叫冰髓收了当宠物了。 “进了火麒麟处, 只需要等上一个月, 再出现的就是出口。”净无把出口与明昧那么一说,明昧听着一个子傻了眼,“这么简单?” “先贤大能讲究的就是还璞归真,越是精妙的阵法,其实越是简单。可惜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只一股脑的往里面冲,叫先贤大能机关杀死的人不计其数,凭添了许多的怨气。”净无说到这里那叫一个无奈,明昧却是卡了一口老血。 说来说去,怪他们想多了是吧。明昧吐了一口气,与净无一笑道:“那若到了此处,原路怕是回不去了,再往前,该怎么出去?” “喂,你怎么就觉得你能出得去?”明昧跟净无在那儿说着话,那头被无视的天阴之火突然质问了一句,明昧淡淡的看了一眼,“反正你是出不去。” “哈哈!”就连火粒都能有脾气,这正主的脾气能好才怪,笑完了之后阴鸷的声音响起,“那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出去。” 话音落下,明昧要是感觉不到整个山洞都在震动就是个傻的,净无道:“施主,施主快出手,天阴之火在试图突破先贤大能的结界,还有空铁。” 明昧道:“大师觉得我要怎么出手,在结界上加法力,还是再弄出个空铁来?空铁能锁住天阴之火,既因空铁有这样的能力,更是因为有诸位大师的法力加持,否则单就一条铁链,天阴之火挣开了就挣开了,能锁住它才怪。” 净无听着看向明昧,明昧非常老实的道:“大师应该看出来了,我不过区区金丹修为,这点修为对困住天阴之火的结界也好,或是铁链也罢,都没什么作用,反倒是有可能把我自己这条小命搭上。” “施主并不怕。”净无那是真急,然而面对明昧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 “怕有用?”明昧反问了一句,净无当然知道怕是没用的, 明昧道:“既然没用,那怕来做什么。” 不能说明昧说得不对,可是恐惧难道不是人与生俱来的,明昧的意思还要审时度时的判断有用还是没用。 吐了一口气,净无虽然已经仅仅只是一个虚影而已,依然有种无力感。 “冰髓,这重头戏,你还不上?”明昧跟净无耍了一会儿的嘴皮子,喊了一声。冰髓已经高兴地吱了一声,然后撒着腿跑了过去。 净无也不算是没见识的人,听到那一声冰髓的叫唤,睁大了眼睛,“冰髓,你怎么会拿到冰髓的?” “看来大师也知道冰髓的用处,火嘛,当然是水克的。”明昧这般幽幽地试探着说了一句,“大师,你说我将这天阴之火收为己用有多少可能?” “不,不,不,施主切不可动此念,天阴之火是吸天地之怨气阴气长成的火,也可以说是天地间的阴气和怨气让它诞生了,这样的火,虽然威力惊人,但是稍有不慎,便会为天阴之火的反噬,从前不是没有人想着将天阴之火收为己有,但只有一人成功了。”净无感情对天阴之火了解得还挺透彻的,该了解的都已经了解透了。 明昧的注意力比较集中在那一个成功的人,挑了挑眉问道:“敢问大师,那是何人?” “是上善派的一位真人,他所习的乃是上善派的无名诀,因而不受天阴之火反噬。”净无半点都不瞒着明昧,一五一十地告诉明昧。 一听是上善派,还是修炼无名诀的人,明昧大松了一口气,所以说这天阴之火,果然是只有无名诀和冰髓能克。 “如此说来,我明白了,天阴之火由阴气怨气而生,大师之意还是灭之最妥。那当初大师们怎么不把它灭了为世人永绝后患?。”明昧满是好奇地问,净无摇了摇头,“不是不想灭,而是灭不了!” 多少无奈在其中,明昧道:“好,我明白大师的意思,如此,我倒要试一试。” 目光一凝,更透着坚定,净无还没反应过来,明昧已经冲向了天阴之火那爆发一般的火焰之中。 “施主!”净无反应过来唤了一声,他纵然只是一个虚影而已,也是绝对不敢靠近天阴之火的,眼睁睁看着明昧跑了过去,只以为明昧是死定了,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面对天阴之火爆发的火焰都顶不住,天阴之火,阴寒至极,也至阳之极,其因世间之阴气怨气而生,却又是火,世间独此焰如此。 明昧不过一个小小的金丹的修士,碰到天阴之火,必是元神俱灭,可惜了,可惜了啊! 净无在那儿为明昧惋惜着,定眼一看,虽然明昧叫天阴之火包裹着,火势甚大,然而他以为明昧要被烧得神魂俱灭的场面却没有出现,甚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明昧在用天阴之火锻体? 他还真不是错觉,明昧确实是在用天阴之火锻体,之前那已经由天阴之火的火粒改造过的身体,如今面对本尊,怎么可能不尝试尝试。 当然,这一次的痛,远非前三次可比,如果说第一次的痛如同金丹成时的痛,眼下这痛,那是比那时要痛上十倍,明昧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不管不顾的运转金丹和无名诀,那头的冰髓也在努力的吞火。 “找死,我送你去死。”天阴之火加大火力地烧着明昧,咬牙切齿的似是恨不得将明昧烧成灰烬。 本尊呐,明昧灭了它放出去的三粒火粒,毁了它不少的怨气,岂有不恨明昧之理,恨嘛,如今眼看着它就要逃脱了,明昧竟然来送死,不杀明昧,它还是天阴之火? 火越烧越大,冰髓也越吃越欢实,天阴之火察觉了有些不对,然而冰髓也不知道是不是进阶之后得来的本事,总之就连明昧都看不到,更别说天阴之火了。他的火焰在减少,只以为都是明昧造成的,想着明昧竟然还能吸取他的火力,天阴之火更不曾手下留情了。 明昧感应到冰髓那头无声无息的进展,而她这头的火力越来越猛,明白这一准是天阴之火感觉不对,偏偏看不到冰髓,所以才会把账都记在她的头上,越来越大的火烧着她,唯弗道:“体锻得差不多就赶紧想办法把天阴之火给收了。” 意外所得,当然是要收获的,否则明昧拼死拼活到现在是为什么。明昧自然也清楚,可是……“这么狠的火,不太想收为己有,只想灭了他怎么办?” 虽然说净无说了收伏天阴之火的人里,独独只有上善派那一位修炼无名诀的大能安然无恙,明昧虽然有把握,但是看到那火里的怨气,明昧却不太想收了天阴之火为用,而只是想要灭了它。 “这么浓的怨气,也不知死了多少人,无论你是要收还是灭,你倒是快啊!”唯弗对于明昧在这会儿竟然还能分神跟她神识交流也是服了,提个醒让她专心,专心。 明昧已经继续地往天阴之火的中心而去,中心里头的怨气和阴气,更是一股脑的随着火冲向明昧,这些人,都是被天阴之火各种各样凶残的办法杀死的,他们心中恨着天阴之火,偏偏却又奈何不得天阴之火,甚至还成为了天阴之火的养料,这就更让他们的怨气加重了。 明昧吐了一口气,由着那些怨气随着火焰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这个时候,一阵佛声响在明昧的耳畔,显然是净无。明昧听着不由的也跟着念了起来,她从心里跟这些怨气沟通,她知道他们都想要从天阴之火里出去,他们死得冤枉,死后更被困在这里连消散都不能。 现在,只要你们放下,不再去怨,天阴之火便没有了力量的来源,你们不恨,才是消灭天阴之火,让他永远消失的办法。 你们想要杀了他吗?想杀,那就放下你们怨,由我来杀了他。 比起收了天阴之火为己用,明昧是确实的更想将天阴之火灭了。所以她传递给怨气们的心是真诚的,真诚得怨气都能感应得到。不知是佛音的效率还是明昧的话起了作用,原来滔天的怨气在不断地减少,这样的情况天阴之火当然发觉了,它想控制住,结果却是徒劳。 明昧冰髓在不断的分化消耗天阴之火的力量,火在明昧的身体里充斥着,焚烧着明昧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明昧都能听身体被烧得烙烙作响。当然也明白天阴之火是在做垂死挣扎,明昧吐了一口气,继续与冰髓努力,努力。 “出去,出去!”天阴之火眼看倾尽了全力竟然都没能烧死明昧,终于是意识到明昧不是个正常的人了,旁的人但凡碰到点它的火星都要受到重创,而明昧却在火中心被烧着也毫发无伤,甚至在不断地吸取他的力量,这太可怕了! 天阴之火想着明昧赶走,可是,他赶人无非是加大火焰,这对明昧没用啊! 明昧冷冷地一笑,“放心,这一次,必灭了你。” 如果说之前天阴之火会觉得明昧说的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面对眼下实力减半的局面,再也不敢不拿明昧的话当回事了。 力量一减,力量消失得越来越快了,天阴之火终于觉得不妙了,想要与明昧求饶,“不,我,我愿意认你为主,真的,我跟你契约,只求你不要消灭我,不要!” “虽然说之前我有意收你,但是知道你弄死了那么多人,我虽然还想,却更想灭了你。”明昧非常实在的承认自己刚刚都还有一丝想要收伏天阴之火的意思,只是这一丝,对比起刚刚感受到的怨气,早已经消散了。 “明昧!”唯弗唤了一句,她是更偏向明昧将天阴之火收了的,毕竟这仅次于天火之下的天阴之火确实的是好东西,有了它,明昧就不需要再去拿天火了。 天阴之火都这么不好对付,更何况是天火。 “不,我会听话的,我保证以后都会听话,你不要我杀人,我一定不会再杀。不要消灭我,不要!”天阴之火哀求着,明昧却丝毫不为所动,吸取天阴之火的力量,同时也让冰髓只管吃,放开的吃,连一丝火苗都不用留。 冰髓自然是高兴的,下嘴更快,天阴之火发现自己力量流失得越来越快了,那叫一个恐惧,“不,不!” 然而再大的火焰总有消散的一刻,刚刚还以为明昧送死的净无见到空铁锁住的天阴之火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念佛语的动作也呆住了,再见明昧完好无损的站在刚刚天阴之火所在的位置,呆呆的唤了一句施主。 “啊,大师!”明昧与天阴之火斗了一场,有些累了的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裳都黑了,使了一个净身术,这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刚刚吃火的时候看不见的冰髓也站在了明昧的身侧,这一回,那足有两岁的婴儿那般大小,显然吃了天阴之火实在是大补。 冰髓很是高兴地冲到明昧的身边,吱吱了几声,却是提醒明昧它要进芥子空间好好地消化消化,它刚出生不久,短短的日子长到现在这样,多亏了吃的火够多,尤其是天阴之火,这是极好的东西,好得让它都没能好好的消化好,接下来的日子,它要闭关。 明昧明白了冰髓的意思,直接把它放进了芥子空间,净无看着明昧许久,“施主练的莫不也是无名诀?” “正是!”净无都快要消失了,明昧也不瞒着,倍老实地回答。 “难怪施主能灭天阴之火。只是施主原不是要收天阴之火为所用的,为何却改主意了?”净无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同来,明昧摊手道:“一个人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是,那么多枉死的人都是因为这把火,所以,我不想要了。” 一句不想要了,很实在的话,净无看了明昧许久,“这空铁送给施主,若是施主还想要火种,空铁制成的铁链必能帮上施主。” “另外,那处有先时大能留下的宝藏,想必施主会需要的。此外还有老衲与诸位师兄弟的东西,虽不知施主看不看得上,老衲做主都赠与施主了,施主若要便拿,不要便放着,无妨。”净无接二连三说出来的话让明昧一顿。 “此生能亲眼看到天阴之火消灭,老衲余愿已了,施主保重。”净无这一道虚影坚持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天阴之火既然被灭了,他也就放心了,一放心,当然就要消散了。 “大师,你还没告诉我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出去。”明昧赶紧的把最重要的一句话问出来,净无那几近消散的身影应着明昧的话响起,“万年以来,赤焰火海早非昔日的赤焰火海,怎么出去还是靠施主吧。修真之人,入密境探宝,此处虽有诸多磨炼,却于施主大益,施主何不一路走下去,凭自己的本事找到出口。” 也许,净无也并不知道其他的出口,再回头,怕是路早就变了。 “多谢大师,大师走好!”没有得到指路明昧也与净无道一声谢,此一走,再无见面的机会,明昧恭敬地站了起来,与之作一揖,净无与明昧轻轻一笑,难掩喜悦。 明昧看着净无消散在眼前,二话不说的收起了原本锁着天阴之火的空铁锁链,一股脑的都进了芥子空间,唯弗伸手想要拿起,不想才一碰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赶紧的撒手。 “怎么觉得天阴之火还没有消失啊!”唯弗吐了一句,明昧一顿道:“不会吧。” 唯弗道:“十大火种里还有一种叫聚魂火,那是由人死阴魂形成的一种火。一但生成,尸流遍野,多少人想要将之消灭,可是灭不了。天阴之火不是比它更厉害?” 这么一听很有道理,明昧道:“天阴之火是由怨气和阴气所生的。” “吱!”明昧还在想有没有这个可能,说好了要进空间里闭关的冰髓突然跳了起来吱了一声,明昧一下子感应到了冰髓要说的话。 “天阴之火,新生的!”明昧侧过头一看,寻找着,然后,就是刚刚天阴之火消失的位置冒出了一撮与手指一般大小的蓝黑之火,冰髓表示它还可以再吃。 “吃完了,它还会不冒出来?”明昧试探地问了一句,唯弗回了一句,“试试。” 试试,那就试试呗。明昧把冰髓放了出来,冰髓张口直接就把那什么给吞了!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味道很好!”冰髓给了明昧这样一个信息,明昧抚额,然后还是原来的位置,再次冒出了一撮火,只是比起刚刚来小了那么一点。 冰髓张口就想再吃,明昧拉下了,唯弗道:“生生不息?我竟不知十大火种这么厉害。” 明昧伸手去拨弄了那一撮火,感觉到火抖了抖,似是极怕明昧。 “现在怎么办?”已经吃了一回,又吃了一回了,这火还是在,那该如何是好? 唯弗问了出来,明昧道:“再继续让冰髓吃,吃到它不会再生为止。” 咬牙切齿得厉害,感觉那一小撮的火抖得更厉害了,想要跳到明昧的身上,可惜太弱了点,半路掉了下去,明昧也注意到,空铁锁链对它并没有约束的意思,明昧捏着小下巴。 “我,我会乖,会乖的,不要吃我,不要再吃我。”摔倒在地,明昧没有拯救小火苗的意思,小火苗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明昧一下子呆住了,声音倒是完全不同,这奶声奶气的,就跟刚会说话的奶娃娃一样。明昧好奇地看看,“给个理由。” 刚出生的天阴之火面对明昧这一句,抽抽嗒嗒地道:“我,我也有命门的,如果我不听话,你可以不用吹灰之力的消灭了我,而且永远不能再生。” 明昧听着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某撮火苗,“这么说,你是可以不断地再生了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跟我说有命门,等我走了你再出来,这地界不就是你的了?” 明昧问得真心实意,没有半分的假装,天阴之火的小火苗抖了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明昧听着打破沙锅问到度的继续问。 “不是故意要杀那么多的人,我,我也想控制住自己,可是控制不住。”小火苗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明昧看了看半天没有说话。 “真的,真的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把命门告诉你,要是以后我再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把我灭了。”小火苗这么说着,听着实在是可怜。 唯弗道:“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要不,你就给它一个机会?” 冰髓也在一旁帮着说话,传给明昧的信息是,天阴之火要是不听话再吃了,现在先放它一回。 “命门。”明昧终究还是吐了这两个字,既然灭不掉,与其让天阴之火失控,还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既能利己,也算是利民。 “主人,我就告诉你,就告诉你。”火苗一听明昧松口了那叫一个高兴,立刻蹦了过去,明昧伸手将它捧在了手中,小火苗立刻把自己的命门告诉了明昧,明昧也才跟它契约,如此一来,小火苗也就在明昧的丹田里呆住了。 “总算是不枉此行。”唯弗感慨了一句,玄牝嗷叫地道:“刚刚净无不是说旁边那头有先贤大能留下的东西吗?明昧,我们快去看,快去。” 天灵地宝的,这是最让玄牝动心了,这一回到了赤焰火海,收获最大的莫过于冰髓来了,从一个只有小拇指那么大的一丁点冰长到如今这完全跟个奶娃娃的模样,多不容易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它都跟了明昧多少年了,如今跟当初刚出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要长大,明昧我要长大。”玄牝看着冰髓眼巴巴地透着羡慕,明昧…… 灵兽太多了也不好养活,显得她厚此薄彼,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人。 赶紧的把空铁收了进去,明昧往净无说的宝藏走去,哎哟啊,那成山成堆的灵石,还有一旁装着草药的盒子,明昧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灵石,还有灵草,好多,好多啊!”玄牝大声地回答,然而一个有前科的人说的话,明昧果断选择问唯弗,甚至半点不觉得丢脸地低头问归元剑,“老大,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我可以拿吗?” “拿吧。”归元剑这么给了明昧一句,明昧立刻撒欢的跑了上去,直接将那堆成小山的灵石全都收到空间里,有钱了有钱了,终于她有钱了。 容易吗她,脱贫致富,多少次看着灵石垂涎三尺,结果连碰都不能碰,明昧这心里的委屈都不知道该跟谁说,如今好了,终于是拿到的手了。 明昧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归元剑瞧着吐了一句倍嫌弃的话,没出息。 差点没把明昧噎死,明昧吸了一口气道:“老大,你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苦,看看我这一穷二白的,连个称手的兵器都没有,玄牝还得要靠吃天地灵宝才能长大,我原先那些灵石根本不值一提。有没出息没出息的,缺灵石缺得太厉害了有什么办法。” 归元剑从剑鞘里出来,侧过了剑身,“缺灵石,缺天地灵宝?” “很缺,很缺!”明昧忙不迭地点头,归元剑道:“那你把赤焰火海的火给灭了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直把明昧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归元剑,归元剑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一本正经地立在一旁。明昧问了一句,“赤焰火海里有多少宝藏?” 归元剑怕是没有想到明昧会这样的问,气氛一凝,归元剑再次传出信息,“很多,尤其是天灵地宝。” 这么一个活人进来都出不去的地方,还有天阴之火虐行成千上万年,不仅是原本的先贤大能留下的,那些被困在赤焰火里出不去的人一个个,同样也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话嘛,都是唯弗用神识传递给明昧的,明昧点着头表示一点都没错。 “而且,你有天阴之火护身,又有归元剑在手,这样一个由你一个人来开启的宝藏,不做等什么?”唯弗再接再厉的问,明昧道:“必须的得干。” 多一句的废话都没有,握紧了拳头。玄牝已经撒了欢似的往一堆盒子里蹦,它也不用打开看,直接的用鼻子嗅,很快地扒出了它要的东西,明昧都没看仔细它吃了什么,反正旁边已经空下了一堆的盒子。 明昧闻到了一阵药香味,走了过去打开盒子看了看,首先打开看到的是一个株红得妖艳的花儿,明昧一下子就认出这东西来了,“泊罗花。” 唯弗也透过芥子空间看到了,当然也得提一句醒道:“先把东西收起来,得了闲再慢慢看,外头还有人等着,再呆下去,只怕都要以为你没了。” 明昧笑了笑,一如唯弗说的,赶紧的将东西都收好了,当然不能忘了净无说给赠她的东西。佛修嘛,本事还是挺强的,至少无嗔随手甩给她佛锏也算是救了她不少回,明昧也没有细看,一股脑的全都收了。 总算是把灵石灵宝都收好了,明昧大步地往外走去,里头都被天阴之火搅得天翻地覆,外面就更不用说了,昔之他们叫明昧用铁锁给锁着,四周叫那落下的冰石围得动都动不得,得亏了他们皆以护身,看到明昧出来都唤了一声,“姑娘!” 终于是把人给等出来了,够不容易的。 明昧看了一看堆在他们面前的冰石,拔剑一挥,直接将冰石都砍开了,而且不伤他们分毫,上去给他们解开了铁锁,昔之道:“姑娘的修为又增进了。” “得亏了天阴之火锻炼。”明昧回了一句,昔之就想起了接二连三看到明昧怎么用火来炼体,默默地不说话了,明昧唤出了冰髓来,让它将昔之他们三人身上的天阴之火的毒火吸了出来。 接二连三的被打断了闭关,冰髓有些闪生气,却还是听话地照做,随后跟明昧要求,在它没有闭关出来前,再也不许打扰它。 “好!”明昧点头答应得很干脆,将冰髓收进了芥子空间里,而昔之他们也往洞内查看,里头一片狼藉,比起他们刚刚呆的地方更恐怖,当然,一股阴寒交杂的气息往他们身上袭来。 “天阴之火灭了?”昔之这五百年来叫天阴之火折磨得不轻,如今看四下无火,不确定地问。 “灭了,新生的叫我收了。”明昧说的是实话,昔之握住了双手,“那我们可以出去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对不对?” “赤焰火海下这些阵法,都是为了阻止人进入天阴之火而设的,虽然天阴之火灭了,但是阵法依然还在,我们想要出去,只能说没有天阴之火为患了,能不能出去,还得靠我们自己。” 昔之却是高兴地上前握住明昧的手,“只要天阴之火灭了,我们很快就能恢复法力,想要出去就有了出去的能力。” 天阴之火的毒火在他们的体内压制他们的修为,否则他们又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明昧也想起来了,与昔之道:“诸位想要出去,我却打算继续留在此处历练。” 三人都看向了明昧,明昧继续地道:“一如昔之真人所言,天阴之火灭了,你们体内的毒火被除,很快就能恢复法力,以三位真人的本事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难事。我修为太低了,既然进了这样的密境,自然是要借机会好好的历练。” 合情合理的想法,善建目光看向了昔之,昔之道:“能否请姑娘为我们护一回法。” 虽说体内的毒火消失了,他们被天阴之火压制的法力能够恢复,总也要好好地调息才成。他们想要出去,明昧却是要继续地历练,他们都不是无理之人,当然也说不出让明昧先送他们出去的话来,只好请明昧再帮他们一个忙,给他们护回法,待他们的法力恢复了,这便分道扬镳。 “好!”都已经把人带到这里了,明昧也不吝啬再帮一回忙,点头爽快地答应下了。 从昔之说出那句话开始,意思善建和绝智都明白了,昔之盘膝而下,开始修复身体的灵气,善建和绝智也一般坐下,三人都开始为恢复自身的修为而努力,明昧守在一旁,正研究着怎么使用天阴之火。 先是被明昧和冰髓合力灭了一回,接着又让冰髓再吃了一回,天阴之心对于明昧那是由衷的害怕,毕竟一个不怕它的火苗的人,它是第一回碰到,然后还栽了。 如今它归了明昧,明昧想要得心应手的用它,它自然是一万个的配合,当然,也是费尽心力的想要讨明昧的欢心。 “主人,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藏着一个鼎,上古时的神农鼎。”天阴之火与明昧传了那么一条信息,明昧正召着火在手上玩着,蓝黑色的火,独一份。 蓝是冰寒之气,黑是阴气,这又寒又阴的,明昧回想之前的感受,觉得她还是别回想了。 听到天阴之火的话,明昧一顿,“神农鼎啊!” “真的,真的,我之前放出了火粒,它们告诉我的。”拿不准明昧是信还是不信,但是天阴之火郑重地表示,这件事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明昧道:“你在这里呆了多少年?” “我,我不记得了,一开始是我,后来,后来的天阴之火,是我也不是我。被阵法困着,我就想要出去,只要能出去,怎么都好,然后,就不断地吸收阴气和怨气,慢慢的就变得不是我了。”天阴之火在努力地组织语言说话。 明昧理解下来就是,一开始的天阴之火就是一个孩子,随着吸收的阴气和怨气越多,虽然长大了,却也因为阴气和怨气而变成了另外一撮为了强大,为了自由而肆意杀戮的火苗。 “想要吸收阴气和怨气不一定要要杀人。”明昧这样的地说。 天阴之火听着甚是委屈地道:“可是,我离不开赤焰火海。” 离不开,想要阴气和怨气,它除了引诱人来这里,不断地地制造人的死亡,而且是极其痛苦的死亡,又还有什么办法。 明昧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要随便杀人,恶人能杀,像那些不曾作恶的人绝不能动。” “好!”天阴之火顿了半响回答,明昧继续玩火,外身已经锻炼得差不多了,明昧试着用天阴之火烧金丹,这一烧明昧差点没跳起来,金丹疯狂自转起来,本来五色的金丹被烧得竟然变成了一个色,白色! “明昧,你做了什么?”同生契啊,明昧这点动作唯弗很快地发现了。 “没,没什么!”明昧哪里能如实地回答,变了颜色的金丹,明昧还不知道,唯弗扫了明昧一眼,“别乱玩,把自己给玩脱了。” “咳咳!”这话说得明昧再也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什么玩脱了,怎么会玩脱了。 唯弗接着提醒道:“你那同门,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明昧很干脆地告诉唯弗,她就是不打算认来着,唯弗不明白,“为什么?” “我与他并不熟。”明昧说得实在,果真是不熟。能帮着未形界那些门派里应外合灭了上善派的内奸,修为绝对不会低。绝智此人,明昧只见过一次,既然不熟悉,而这段时间的相处,总让明昧觉得绝智是个心计深沉的人,故而,明昧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年纪不小,心眼倒是不少。”唯弗给了明昧一句,明昧听着笑了笑,“上善派一朝被灭,绝非偶然,师公给了我上善派最大的宝藏,也将上善派最厉害的功法给了我,是盼着我能够重振上善派。师公特意提醒了我有内奸,我要是见着一个上善派的人都去认,你说结果会是怎么样?” 唯弗摇了摇头,“也是,一天不知道内奸是谁,倒是把你的身份暴露了,死的只能是你。” “我虽不与他相认,他性命无忧,也不负同门之谊。”明昧有理有据的反驳,唯弗一笑,“你心里有数就行,这绝智……算了!” 欲言又止的,不太像是唯弗的风格,明昧等着,唯弗道:“你救了他们三个,昔之是可以帮忙的人,善建此人看起来也挺可靠,独独绝智,我也确实看不透。” “终于恢复了!”明昧与唯弗神识交流着,那头昔之已经站了起来,朝着明昧挥了挥手,明昧道:“恭喜真人了!” 昔之笑道:“更要谢你,要不是你,怎么会有我今天。这个玉牌给你,将来有一日,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持此玉牌来找我,无论什么时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玉牌上刻的是有始门的标记,后头更有昔之的道号,明昧双手接过,“我收下了。” “当然得要收下!”昔之送了东西出去就是真心实意的,明昧收下她只有欢喜。 而善建和绝智也陆续的起身,善建很是感慨地道:“终于重新拥有了力量,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见明昧手里握着昔之的玉牌,善建也连忙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同样代表着身份的玉牌,“姑娘将来但有驱使,善建一定到。” “好!”一个都收了,另一个明昧也收得十分的干脆。 “我想和姑娘单独谈一谈。”绝智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一句,善建和昔之都同时地看向明昧,明昧道:“好!” 谈嘛,那就谈呗。正好她看看,究竟绝智是个什么样的人。 37.037章耍阴谋的行尸 明昧既然同意了, 虽说他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不过尊重人的隐私,如昔之和善建这样的人是不会多问多听的,昔之道:“那我们到那边等你。” 与明昧微颔首,明昧也回一礼, 善建也与绝智对视了一眼, 再与明昧点了点头,与昔之一同出去。 只剩下明昧与绝智, 绝智看着明昧道:“认识姑娘那么, 尚未请教姑娘大名。” 明昧道:“明昧。” 绝智满脑子都在过着这个名字,发表却是徒劳,他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唯弗咦了一声,“他竟然不知道你?” “十几年前,上善派灭门时,我不过是一个练气十二层的弟子, 他是掌门师公的师叔, 怎么会知道我这样一个小弟子。”明昧之所以敢坦然告之, 就是因为笃定绝智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绝智见明昧坦然对视, 试探地道:“明昧姑娘所修炼的功法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竟是如此。不知绝智真人出身何门何派。”什么话都不吐却想勾着明昧承认她是上善派的人?明昧装傻一般地问, 唯弗道:“这人不好相与。” 对于明昧挑破的问他出身何门何派,绝智凝了眉, 竟然放出威严, 这下明昧的心更是沉落了谷底, 直问一句, “绝智真人何意?” “你知昔之的修为,可知我的修为?”绝智那么地说了一句,明昧道:“不知。” “合体期。”绝智如此地说,明昧挑了挑眉,“那么绝智真人想要如何?” “若师出同门,长辈自当庇护晚辈。”绝智继续地说,明昧听着倒是挺想笑的,不过还是给人留点面,“同门相争之事自来不少,更何况,我也算是刚救了绝智真人,绝智真人就以威压欺负我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这也算是庇护?” 绝智看了明昧一眼,明昧虽说因为修为的差距被他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但是眼中却无半分惧意。 被明昧这么提了一句醒,绝智似乎也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并不能让明昧如何,即收回了威严,也在这个时候,归元剑飞出,劈头一剑朝着绝智砍了下来,明昧也在同时放出了天阴之火。 别管绝智是什么修为,既然天阴之火的火毒能克得住他,明昧素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主儿,刚没了事就想朝明昧耍威风,明昧要不反击真以为她欺负了? 归元剑出鞘,天阴之火焚起,这两个对于绝智来说都不好应对,剑气横溢,他连忙的祭出法器挡在前头,一个钟来,直接叫归元剑砍成了两半,当然也挡下了这一击能要绝智性命的招式。 紧接着天阴之火飞来,绝智已经吃过天阴之火的亏,纵然明昧放出来的天阴之火威力远不如那由无数的阴气怨气养出来的天阴之火,可是绝智不知道啊,一看火放了出来,立刻一闪地跑了。 明昧跟绝智一打起来,动静还那么大,昔之和善建都跑了进来,一看明昧手里拿着剑,地上更有一道剑痕,而绝智已无踪迹。 “出什么事了?”昔之询问了一句,明昧道:“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与绝智真人有些谈不拢,既然谈不拢,那就不必谈了,无妨。” “虽说他刚恢复法力,境界高了你几阶。”昔之有点担心,明昧道:“我有天阴之火。” 昔之也算是想起来了,的确啊,明昧有天阴之火,那就等同于是掐住了绝智的命脉,绝智先时不就是叫天阴之火的毒火弄得法力失得七七八八了,眼下明昧收伏了天阴之火,天阴之火任她驱使,自然也能制得住绝智。 善建是有些意外,“绝智怎么会,怎么会与姑娘动起手来。” 明昧道:“两位要离开就快些离开吧,就此别过,待我离开此地之时,再去找昔之真人。” “好!”对于明昧跟绝智的事,一句都不问,也一句都不提。明昧既然一开始没有在绝智空有境界却无修为的情况下对绝智动手,如今这动手的人就绝不会是明昧。绝智…… 吐了一口气,昔之道:“我回有始门等着姑娘。” 连名字都不问明昧,明昧与之一笑,还作一揖,目送他们两个人离去。唯弗喊道:“让我出来透透气。” 没意见,明昧直接把唯弗放了出来,也将归元剑归鞘,唯弗实在地道:“你是对的,绝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才刚救了他,让他恢复了法力,他就急着要找你麻烦,刚刚的样子,他是想做什么?” 明昧道:“没想明白,不过没关系,早晚会知道的。” “人跑了,我觉得他一定会盯着你。”唯弗这么地说,明昧道:“那你还要出来放风?”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而且,这蛟珠……”手里拿出了归元剑送她的蛟珠,眼睛望归元剑那么一瞟,明昧问道:“这蛟珠,你要怎么用?” “本来有了再生花,需要的东西还挺多,有了这个蛟珠,出去之后我给你个方子,你炼好了给我就行。”唯弗那心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她很快就要恢复正常了,很快! “神农鼎。”天阴之火提醒了一句,明昧道:“对,先去拿神农鼎,在哪儿?” 让天阴之火指路,唯弗听到了神农鼎三个字,高兴得睁大了眼睛,“神农鼎?” “对,天阴之火说这里有个神农鼎,这样的鼎,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的都挺好的。”明昧事实求是的说,唯弗道:“你要走运了明昧!” 好捅心的一句,明昧道:“现在高兴还早着,真的,早着。” 一句话逗得唯弗很是想笑,这都是倒霉到了什么地步,哪怕得了那么多,都依然不安心。笑得笑着,又看了明昧,尽是苦涩。 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交过好运,哪怕看起来是要否极泰来了也觉得不可置信?唯弗在想,究竟明昧是怎么样长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的。 明昧已经在天阴之火的指路下,转了好几个弯,入眼便是一具尸骨,天阴之火道:“神农鼎就在那具尸骨后面。” 尸骨后面有东西?明昧看了看,刚迈了进去,数道剑气朝着明昧冲来,别的东西没准明昧还会怕,剑气,正好给明昧练手。 连归元剑都没有抽出,明昧只凭自己的速度躲开那些朝她飞来的剑气,唯弗看得倒是纳闷了,神识直接地问道:“为什么不用剑?” “因为我想看看自己的剑和别人的剑有什么差别。”明昧道明意思,唯弗就更不明白了,迎面而上,和别人的剑气直撞,不,躲闪别人的剑气能知道自己的剑和别人的剑有什么差别? 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至少归元剑一点不觉得明昧这样的举动是傻。 剑修,想要悟得剑道没有那么容易,既要多看,感受别人的剑,从而知道自己的剑有什么不一样。没想到明昧于剑道上竟然有这么高的悟性,都不用它提醒就已经去做了。 明昧不知道归元剑的想法,但她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感受剑气袭来,明昧闭上了眼睛,唯弗一看惊呼了一声,“明昧,你疯了?” 疯倒是没疯,明昧不用眼睛去看,正是为了能够更真切的感应对手的剑气,剑气,是对方的气息,这是眼睛看不到的,只能用五感来感受。 “小心!”眼看剑气离得明昧越来越近了,唯弗急得连忙唤了一声,然而明昧一个侧身,唯弗都看不到她的动作,明昧却躲过了,唯弗悬起的心瞧着算是松了一口气,而明昧已经落在那具尸骨的面前,一柄剑劈头与明昧再次砍下,倒是从尸骨的后头冒出来的。 不知所谓的剑也敢亮在归元剑的面前,都不用明昧动手,归无剑迎头一剑砍去,直把那剑砍成了两半截,然后飘到明昧的手掌前,明昧好奇地问道:“老大能出来,回不去?” 这么一句,直接让归元剑迎头给了明昧一记,唯弗……明昧…… “把我收回去,你不乐意?”敲完了人,某位大佬这么地问了一句,明昧连忙地道:“没有的事,绝对没有。能帮老大收回去,那是我的荣幸,荣幸。” 对着一把剑如此谄媚,唯弗看得都想要捂脸,明昧半点不觉,好声好气的哄着归元剑让她给收回剑鞘里,归元剑很是满意明昧这样的态度。 终于是把归元剑安抚好了,明昧看了看面前的尸骨,只剩个骨头了,法衣都快化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头。明昧蹲下道:“先贤勿怪,我并无惊忧冒犯无贤之意,只是想拿神农鼎,若有得罪先贤之处,还请先贤原谅。” 打完了招呼,明昧绕了过去,尸骨之后果然有一个鼎,与明昧的巴掌差不多那么大,明昧看了看问着天阴之火,“这是神农鼎?” “是。”天阴之火肯定地说,“很多年前了,有两个人在这里打架,口口声声叫着神农鼎。我记得没错,其中一个人死得很惨,怨气都叫我给吸收了,那个人的怨气很浓烈,死的时候都还叫着神农鼎,所以我才会记得那么清楚。” 明昧一听点了点头,上下左右地翻看了看,神农鼎那是神器,乃是上古时神农用来制药炼丹的炉鼎,她记得关于神农鼎的记载是下落不明来着,现在这么出现了,总有些不安怎么说? “不就是一个鼎吗?想知道它是什么来历,滴个血让它认主你不就知道了。”唯弗站在外头给明昧出主意,明昧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拿着鼎过了出来,“你给我护法。” “放心,就算没有我,不是还有归元剑。”防的是谁,唯弗哪还能心里没数,让明昧只管的放心。 明昧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所以不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鼎上面,鼎迅速地吸收了明昧滴下的血,在这个时候,一股阴寒之气朝着明昧涌来,一张大口更是直接冲着明昧张口,明昧想都不想的召出天阴之火,“吃了他!” 天阴之火正是需要怨气,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怨灵撞上明昧,只能沦为天阴之火的口粮。 气势汹汹的怨气想要吞了明昧,甚至要夺了明昧的身体,结果反叫明昧这么一唤出天阴之火,瞬间的被天阴之火给吞了。 “神农鼎里会有怨灵?”怨灵被吞了,明昧问着天阴之火,天阴之火刚吞了一个漏网的怨灵,也正纳闷着呢,听到明昧那么一问,颤颤地道:“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唯弗在一旁边问道:“你不是已经让鼎滴血认主了吗?是什么鼎你还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明昧才觉得自己要吐血了,真心的要吐血了。 明昧咬牙切齿地道:“这是噬母鼎。” “啊!”唯弗显然也听过说这鼎,惊得脱口而出,明昧道:“噬母鼎之名因何而来?那是因为有一修真人士,其母不喜于他,而将之投入炼器而制成鼎,其人生怨,鼎成之时,化以怨气而噬其母,因此而得名为噬母鼎。此鼎虽为名鼎,但因怨气太重,轻易根本没人敢要。” 唯弗补了一句道:“有人要,邪修要啊。不过邪修们最终的结果也是惨被鼎中的怨气吞噬的下场。” 天阴之火听完了,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明昧尝到什么叫欲哭无泪,唯弗道:“那什么,有怨气也好,正好让天阴之火吞了好长大。” 对哦,对哦,天阴之火一听到有得吞怨气,高兴得火苗直颤,明昧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好好地缓一缓,认命啊什么的,都不是明昧的性格。 “这鼎应该能炼丹吧?”这不确定的一问,唯弗道:“怎么,打算收下?” “你有别的替代品?”明昧反问一句,唯弗不吭声了,明昧上下打量了一圈,“噬母鼎,那也是鼎鼎有名的好鼎,若非怨气太重,早就有人抢着要了。正派的人不抢,邪修们还不是上赶着?所以,试试吧,除非真的炼不出丹来,不然还是要用着。” 唯弗依然不作声,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正她既不怕怨气,更无畏怨灵,也还有专克怨气怨灵的天阴之火,鼎既然是好鼎,为什么不用。 噬母鼎,碰上那么坑的老娘,倒八辈子的血霉了,最后把人杀了,还不是因为恨? 刚刚已经吸了一个怨灵,还不知道这鼎里藏了多少的怨灵,明昧也不管了,直接丢了进去交给天阴之火,“看好了,怨灵一但出来就把它们解决了。” “是,主人!”得了这样的命令,天阴之火都要高兴地蹦起来了,对于同样被明昧放进了丹田内的炉鼎,动也不动地盯着,要是有嘴,怕是对着噬母鼎流口水了。 “这位,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既然碰见了,就帮忙将你入土为安吧。”明昧再次进去将那人的尸骨收拾好,埋入地下,也给立了一个碑,唯弗瞧首吐糟道:“明昧,你是越做越顺手了?” “一回生两回熟。”直接怼了一句回去,半点没有羞愧的意思。 唯弗道:“那接下来我们往哪儿去?” 明昧拍拍手,拿出了一个阵盘来,唯弗有些诧异,“先把尾巴甩了再说。” 阵盘丢了出去,唯弗已经明白了明昧要甩的是什么人,露出了一个笑容,阵已起,明昧感觉到有人入了阵,立刻从阵中出了去。 “绝智此人,救错了。”唯弗叫明昧拉着东拐西弯的不知道方向,如是与明昧感慨了一句,明昧道:“谁能料到。毕竟是同门,而且现在说他不是好人为时尚早。” 此言若得唯弗一声冷哼,“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同门的人施以威压,就这样的手段,他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 明昧道:“我只希望他不是上善派的内奸。” 唯弗一顿,明昧道:“若是内奸,我会亲手杀了他。” 端是果断,半点不曾迟疑。而归元剑动了动,提醒明昧,“前面有行尸。” 行尸?明昧一顿,行尸这种东西,竟然还会出现在赤焰火海之下?有人操纵行尸不成? 明昧脑子一转,一把将唯弗收回了芥子空间,虽然依然往前去,却小心谨慎了许多。当看到一群呆头呆脑的行尸出现时,明昧避于一旁,细细数了数,这行尸至少也有二三十具。 “天阴之火灭了?”明昧半眯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控制这些行尸时,一个声音响起,明昧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是一对男女,然而这两个人面色枯黄,没有半点生气,刚刚说话的显然是那男修。 “你没有感觉到我们体内的怨气在不断的增长?要知道这些年来我们跟天阴之火争这些怨气争得多辛苦,若不是天阴之火被灭了,你我的体内怎么可能存得了怨气。”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天阴之火,那是仅次于天火的火种,而且吸取万年的阴气和怨气,谁能灭得了它。”男子显然还是不相信,女人听着冷哼一声,“你爱信不信。总之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够久了,天阴之火一灭,再没有能压制我们的东西,我是要出去的,至于你要不要离开,那是你的事。” “我自然也是要离开的。”男修立刻地说了一句,表明自己也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如此,你还要不要与我联手?”女修接着问了一句,男修听到这一问不解地道:“难道你觉得我与你已经不是一伙的了?” 女修冷冷地一笑,“这恰是我想问而没有问出口的话。” “玉言,我为了你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还要疑心我对你的心吗?”男修上前捉住女修的手,恨不得将心挖予她的模样,明昧冷眼看着,女修却是不受男修的蛊惑,不屑地道:“你自己有过多少女人,你心里比我清楚,何必在我面前卖惨,你明知道受过一回骗的我,根本就不会再相信你,与其说这些叫人作呕的话,倒不如你说,我们联手还有出去的可能,否则就我们这样的虽然还有思想的行尸,这里的人但凡见到我们,都只会不惜一切的将我们杀了。” 行尸,有神智的行尸啊,明昧还是第一次碰到,好奇地看了几眼,也将他们与一旁的没有理智的行尸作了比较,还真很像,那一个个僵硬的模样,还有他们的眼睛无神,都说明了这一男一女确实是行尸。 “明昧,见到这样的歪魔邪道,你也不管?”唯弗被明昧迅速的丢进了空间,听着热闹问了明昧一句,明昧摊手道:“为什么?行尸就证明他们两个十恶不赦了?我就得扬剑为民除害去?” 唯弗听到这么一问明显地一顿,“行尸,那是以死人修炼而成的,你以为呢。反正我从前见着是一定会杀的。” “看看。”明昧并没有下定论,不说杀也不说不杀,唯弗的目光再次瞟上明昧,无奈明昧坦荡得不像样。 “要离开,那就准备准备走吧。”明昧和唯弗神识交流的这一会儿,叫玉言的女修已经再次说话。 “等等,哪怕要走,我们是不是也该去一趟这里。”男修拿出了一张图来,玉言道:“怎么,你还不死心。还想要找到这个宝藏?” 男修道:“我们当初不就是为了这个宝藏才会到的赤焰火海?要不是天阴之火,我们早就拿到了。” 玉言看向男修,男修再接再厉地道:“玉言,我们已经成了行尸,想要活下去,在未形界好好地活下去,我们就得够强,否则的话一但离开了这里,叫人看出了我们是行尸,必引得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群起而攻之。玉言,你不死想的是不是?“ 这一句句问得啊,玉言冷冷地笑了笑,“我想活着,但不是这样的活着。行尸,我还算是活着吗?” “除了没了呼吸,没了心跳,你怎么就不是活着了?”男修理直气壮地说着,引得那叫玉言的女修再次一声冷哼。 “心不跳,身体是冷的,为了掩盖身上的尸臭味费尽心思,你觉得这样活着也是活着,却不是我想要的。“玉言话说得极是不客气,男修已经不客气的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何不自我了结了?你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世界是不是?” 明昧皱起了眉头,而那玉言听着扬手就给了男修一个耳朵,哎哟,明昧看到那男修叫女修打得脸都歪了,对这女修倒是很有好感。 然而男修挨了一巴也只是将脸给扶正了,半点尴尬的神色都没有,当然,一张死人脸也看不出什么尴尬来。唯弗吐了一句道:“明昧,好看吗?“ 明昧极是中肯地道:“还行。” 一句直接让唯弗顿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唯弗吐道:“算了,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喜欢看这些情情爱爱的表演倒也没错。” “谁喜欢看情情爱爱了?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行尸想要找的是什么宝藏。反正,我们不也是为了宝藏才留下来,跟着的人已经甩了,接下来就该好好地找宝藏了,有人能带着我们去,不好?”明昧对于唯弗的脑补只觉得奇怪。 唯弗本以为明昧是情窦初开了,结果不是,人家只是为两人口中所说的宝藏才会这儿盯着人看,半点没有正常小姑娘的对于感情的好奇或是跃跃欲试的情况。 明昧压根不管唯弗内心如何浮动,那头男修把脸给掰正了之后,没有半分异样的冲着女修道:“死人是不会知道痛的,你又何必动手。” 玉言不客气地怼道:“因为我想将你千刀万割。” 回应她的是男修轻轻的笑声,好像听到的是一个极大的笑话,唯弗摇了摇头,“这女人真惨。” “是挺惨的。”从女修的表现不难看出她极恨这个男修,就像她说的,她想将这男修千刀万剐,然而有心无力,甚至更是连逃离男修都不行。 “走吧,去拿完了东西,我们再联手离开这里。”男修笑完了,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女修的话一般,亲热的招呼女修一道离开,当然不忘带上那一群呆滞的行尸。 明昧保持距离地跟上,唯弗道:“行尸很是邪门,明昧你要小心点。” 点了点头,明昧心里有数,心里有数,也就继续地往前走,却不知前头的男修眼余扫过她刚刚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后阴冷的笑容。 “这里!”男修在前面带路左拐右弯的走了很久,一群行尸跟在他们后头,保持一定的距离,男修停下了,后头冲着女修说了一句,女修顿了顿,“这里?” “对,这里!”说完纵身往下一跃,女修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跟着跳了下去,明昧却站定在了后头,并没第一时间就要跟上去,唯弗道:“怎么不跟了?” “被发现了,我这一去等于自投罗网,所以你说我去还是不去?”明昧那么一问,唯弗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被发现了?” 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昧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的,明昧道:“这一路走来,我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还有这个东西。” 明昧手里抹了一把粉,唯弗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好东西,尸粉而已。”明昧老老实实的告诉唯弗,唯弗一听都僵住了,“尸粉,你哪里抹到的,竟然还有尸粉这玩意,恶心不恶心啊你。” 明昧道:“我要不是抹了,现在这会儿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唯弗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前头的男修放的?” 点头,明昧道:“是啊,就是他放的,我用天阴之火烧了烧,上面的尸气被烧没了,不然呐,呵呵。” 这一声呵呵唯弗未必的明白,但是明昧那表情,唯弗大概还是能知道这两个词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你要怎么办?”唯弗问,想要宝藏就得要下去,然而男修既然在路上都动了手脚,明昧要是下去,还不定有什么阴招等着她。 明昧道:“装死。” 又装死?唯弗那直接呆住了,装死这事,明昧不是第一回做了,显然她现在是想要再来一次。 但是,装死有用吗?唯弗还没来得及想,明昧已经往地上一倒,闭住呼吸,唯弗…… 装死装得那么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过不少回了。 只是明昧才倒下,那已经跳下洞口的一对男女已经飞了上来,直往明昧走来。“哦,倒是小美人。” 女修玉言听到这一句皱起了眉头,“她身上的灵气很充足,跟别的人不一样。” “那又如何,我的尸粉,纵然是金丹期的修士沾了也讨不了好。”男修颇是自重,蹲下伸手想捏捏明昧的脸,明昧正准备要动手,一道剑气划过,直把男修逼得后退,男修回身随手撒出尸粉,朝着那想救明昧的人,明昧虽然有天阴之火不怕这点尸粉,然而却是半点也不想沾上,也不装死了,一个翻身同时一脚踢向撒尸粉的男修。 “啊!”男修怎么也想不到明昧是装的,前有剑修,后有明昧这偷袭,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僵硬的身体直接被明昧给踹断了,可见明昧出脚之狠。 “玉言。”男修挨了一脚暂时动弹不得,连忙唤了玉言,玉言扬手攻向明昧,明昧直接一掌打了过去,速度远非玉言可比,掌落在玉言的肩头上,直把玉言打飞了出去。 男修大惊,正要把身体接好再打一次,然而刚刚挥出这一道剑气的剑修根本不给他机会,剑已搭在男修的脖子上,明昧也同时甩出铁锁着玉言给缠住。 没办法,能绑人的就这铁链,所以,也顾不上好看或是不好看的,明昧把女修绑好了,回头正要看看是谁出的剑,刚刚的剑气震得她手里的归元剑都激动了,剑老大夸了一句好剑修。 可是,回头一看,怎么觉得这人那么眼熟? 眼熟啊!唯弗道:“这不是我们刚从湖底出来,你救的那个长门派的人?” 对咯,就是那位来着,明昧比较诧异的是,当时他受的伤不轻,这么快就好了? “道友。”明昧还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时,目若朗星,温文尔雅,一片温和,白衣祥云,头戴玉冠的谦谦美男子与明昧点头打了个招呼,明昧也客客气气地还以一礼,唯弗道:“明昧,之前你把人从水里捞了起来看着长得不错,如今这一看,更觉得好看。” 明昧翻了个白眼,颇是不以为然。 美男子道:“先时蒙道友相救,原以为能还道友救命之恩,倒是我太自以为是了。长生派霄容。” 某位颇是温和地自我介绍,明昧道:“道友出手当谢。” 却没有要报上名号的意思,霄容的目光看向明昧,明昧已经转过玉言,“你们要找的是什么宝藏?” 玉言听着看向明昧,“你们所谓的正道之人,就是这么绑着人问宝藏的?” “是。”明昧很是干脆地认下了,让一旁本来刚要说话的霄容把话都咽了回去。“所以,你是说还是不说?” 本来是要用来激将的话,明昧认得如此之干脆,哪里还能继续用。玉言冷冷地一笑,“我本就是一具行尸,如今只求速死,你若能杀了我,我会感谢你。” “玉言。”男修万万没想到玉言竟然会这样无所畏惧。明昧道:“既然想一死百了,为什么要当行尸?行尸虽然不少,像你这样还保留着神智的行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要八卦的模样,玉言听着看向明昧,“我告诉了你,你会帮我吗?” 明昧并没有一口应下,“反正你不说,我肯定是不会帮的。虽然说刚刚他想要杀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不迁怒。” 霄容又看了明昧一眼,明昧并无所觉。不过,男修却已经急切地道:“玉言,玉言她不想当行尸的,是我,是我把她变成行尸的,而且她从不作恶,别杀她,别杀她。” 对于这个男修,明昧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但是在被人用剑架着脖子的情况下,竟然更在意的是女修的生死,更是一个劲的帮着女修说好话。 明昧很好奇,是真的好奇。玉言却大声喝道:“闭嘴!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说。” 转向明昧道:“看到那边的行尸了吗?那都是我用活人炼成的,都是在他们断气之后的第一时间,把他们炼成了行尸,因为这样能保证他们的行动灵敏,以后想要控制他们也会更容易。” “可惜啊,一百个行尸里都没能炼到一具保留神智的,像我们一样的。其实,像他们这样还好,哪怕同样是行尸,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就那样活着,有什么不好?” 玉言看着那些行尸,明昧道:“像你说的,一具行尸要保留神智是极不容易的,那么你为什么还会保留了?你舍不得什么?放不下的又什么?” 被问的玉言没有说话,明昧与霄容温和地一笑,“真人能否将此人交给我。当然,问出了宝藏分真人一半。” 人是叫霄容给拿下的,想要问清楚他们找的到底是什么宝藏,当然是得见者有份。 霄容看了明昧,欲言又止的,明昧却与他温和地一笑,霄容将剑一收,退了一步,“道友请。” 刚刚看到明昧露了一手,虽然修为只是金丹,对付这个行尸却不成问题。虽然如此,霄容的目光看向一旁没有神智的行尸,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昧道:“地图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怎么样?” 男修看了明昧一眼,明昧很干脆地召了天阴之火,男修一下子就感应到了,惊叹地看向明昧,脱口就喊道:“天阴之火。” “啊,竟然认识啊。那要不要试试天阴之火的滋味?” 明昧那么亮出天阴之火,唯弗在里头已经快要炸了,“你怎么能亮出天阴之火,你知不知道天阴之火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这个长生派的什么霄容,虽然说你救了他一命,他看起来也有点知恩图报的样子,那不等于他就是好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够让他看到你有天阴之火。” “知道了我有天阴之火,有人能抢?”明昧回了唯弗一句,唯弗直接被问卡了,天阴之火那是好抢的?要是好抢的,也不至于叫先贤大能只能把它囚在赤焰火海下,净无和尚也不会只能炼出空铁来搭上那么多的命只能把它锁住而已。 随着火亮了出来,一阵阵寒热之气从明昧的身上传了出来,天阴之火,那是把多少人推上了死路,困了多少人在赤焰火海之下,男修与那玉言不正也是因为赤焰之火才被困在这儿的。 “不,不!”又阴又寒的蓝黑色的火焰,只看一眼,男修就由衷的发寒,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明昧一听像是很高兴地道:“不想是最好。拿来!” 朝男修伸出了手,男修僵硬的将手往胸口里掏,明昧提醒道:“最好别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你该知道,你那尸粉于别人有用,我有天阴之火,连沾都沾不得我。” 好心好意的提醒,明昧看着男修,男修没有说话,已经掏出了一张地图,“地图,在这里。” 明昧伸手接过,“地图上也抹了一层尸粉,看样子你觉烧了也成。” “不,没有这张图的话,你想要进入宝藏是不可能的。”一看明昧竟然就要烧地图,男修连忙的阻止,明昧道:“你这样好心好意的提醒我,让我觉得你一定有什么别的办法逃走。” 男修难掩惊讶地看向明昧,明昧理所当然地开口道:“怎么,觉得我说得很对,再对不过?” 霄容怕是从来没有遇到像明昧这样的人,听到明昧的话也如男修一般诧异地看向明昧,明昧直接无视之,火起,直接的将地图烧了,烧了! “你!”男修万万没想到明昧一言不合,说烧东西那就直接的烧了,绝无二话。 “烧了地图,我们真的会进不去的。”男修一副痛失所爱的表演,明昧摇了摇头道:“把真的拿来。” 一句话像是打断了男修的表演,男修转着眼珠子看向明昧,死气沉沉的道:“地图真人已经烧了,怎么还与我问,啊!” 应着她的话,明昧在他的手指点了一撮火,烧得他痛呼一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拿不拿,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接下来,就不是烧个手指而已了。” 38.038章识破 这么邪门的女修到底是哪里来的? 男修吐了一口气, 好半响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明昧继续亮火,火苗越来越大,她还拿在手上把玩着,当然, 玩着玩着往男修那头靠近, 强大的阴气让男修哪怕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也止不住地打颤。当然,那还不仅仅是单纯的冷, 更有火的炙热, 男修果断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交到明昧的手里,明昧拿在了手里,也终于是收了火。 唯弗以神识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刚刚给的是假地图?” “猜的。”明昧那么地说,唯弗再接再厉地问道:“就凭猜的你就敢烧了,万一是真的呢?” “看他的表现就知道是假的。东西都被我抢了,我还没看过, 他早就已经看过了, 地图上的线路还能不记着, 烧了对他更好, 但是他却生怕我烧了的模样, 显然是装的。而且上头还有尸粉,那就肯定是假的。”明昧把原因与唯弗一说, 唯弗咂了咂舌, 吐道:“不明白。” 好想跟唯弗回一句, 你要是能明白, 当年也不会叫道生和道隐一个抢了她半颗内丹,一个把她压到了湖下净化毒气。一个人,无论想做什么,不可能一点端倪都不露出来的,唯弗既然没有发觉,还把自己跃龙门的时间告诉了这两个人,又怎么看得出来男修拿的是真图还是假图。 想了想觉得这太打击人,明昧果断地把话咽了回去,摊看那份地图道:“你们要找的宝藏叫什么名字?” 男修没想到明昧会这么问,顿了顿,“不知。” “咦,这地图上不是写了名字,你没看过地图?” “不可能,地图上除了路线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写了宝藏的名字。”男修脱口而答,明昧抖着手中的地图道:“那你说说,这地图上的字是怎么回事?” 话那么随意的问,男修上赶着一答,唯弗还没反应过来,明昧已经丢了撮火出去,把男修的整条胳膊都烧了,与上一次烧了手指不同,这位这回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行尸嘛,哪里还会有痛觉,刚刚你那一声尖叫叫得实在是很像样。但是你虽然不怕痛,但是不怕这具身体被烧得一干二净?” “尸体要是烧没了,你可就真死了。”明昧笑眯眯地吐字,唯弗惊呆了一般地问道:“你怎么又知道这地图是假的?” “不是问了他嘛,他告诉我的呗。”明昧非常理所当然地回答,唯弗真是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 男修一改刚刚瑟瑟发抖的样子,转对明昧道:“那你就烧好了。” 这无所谓的态度,“我死了,你就永远也别想拿到真正的藏宝图。” “拿不到我就进不去,我还就不信了。”明昧对于某人有恃无恐的态度也这么回了一句。 “宝藏嘛,错过一个总能遇到别的,哪怕就算遇不到,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少了这个宝藏就活不了的?倒是你,为了一个宝藏把这尸体搭上,值还是不值?成了行尸还想要活下去,总不可能你不想活了?”想要捉住明昧的命脉,只能是明昧捉住他的命脉才是。毕竟要杀或是不杀他,主动权在明昧的手里,而不是男修的手里。 天阴之火还要蔓延,明昧道:“继续。” 应着明昧的话,天阴之火就要往男修的胳膊上蔓延去,玉言欲言又止,男修道:“宝藏里有一样东西对我很重要,失去了这样东西,我活着也没意思。除非你答应我让我拿到这个东西,否则你将我烧成灰,我也不会将藏宝图给你。” 明昧一听立刻召回了天阴之火,委实不太明白男修的脑构思道:“宝藏嘛,见者有份,我没想要独占,进去之后,你想要什么凭自己的本事拿。” 如此说辞引得男修一愣,“你没想独占?” 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霄容,明昧冷冷地一笑,“怎么,想要挑拨离间,果真不怕死?” “不!”男修对于明昧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打算,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会?一如明昧说的,他怕死,若不是因为不甘心的死去,他又怎么会成为行尸。 明昧第三次朝他伸手,“拿来。如果你再敢骗我,我一定让你尸骨无存。” 男修已经接二连三的叫明昧识破了,明昧已经烧了他的手掌,显然明昧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再来骗明昧一回,必死无疑。 所以,这一次,男修伸手去掏,拿出了一张看着很是破旧的图纸来,明昧拿着看了看,也终于是有空回头问霄容,“不知真人来此有何贵干?” 她看不破此人的修行,称一声真人一定是没错的。霄容道:“赤焰火海突然怨气翻腾,未形界各有大门派的人都来了,我代表长生派前来为先锋入内一探究竟。道友想必知道原因。” 怨气翻腾的原因,明昧大抵是知道的,道:“赤焰火海之下镇压着天阴之火,天阴之火以阴气与怨气而养之,万年下来,为了从赤焰火海中逃出,引无数修真之人入赤焰火海,用千般手段而杀之,再吸引怨气以自养。不过,天阴之火我收了,压制怨气的天阴之火不复存在,怨气也就外泄了。” 火已经亮出来了,明昧如实说了那番话,十分地给面子了。 霄容听着看了明昧一眼,“道友的身上有功德之光。” 明昧一听显然顿住了,还有功德之光这玩意的?明昧装着好奇地问道:“功德之光有何用?” “有利于修行。”霄容很简单却也很清楚地告诉明昧,明昧当然知道,她更想问的是,这功德之光是从哪里来的,一想又唾了自己一口,还能从哪里来的,绝对跟天阴之火有关。 “见者有份,真人还请过目。”明昧没有再问,迅速地看了一遍地图,然后双手捧上。其实,若以修为来说,第一个看的该是霄容,然而明昧看得极快,一个转手之间已经牢记在脑,所以送上去,明昧也送得心甘情愿。 霄容倒是接过得利落,看了一眼后道:“此图标识,位置就在此处。” “真人所言极是。”男修立刻拍了一记霄容的马屁,然而那温和如玉的美男子扫过一眼男修,“你是何人?” 刚刚见过了此人几次动心眼,霄容不曾轻视此人,因而如此一问,男修怕是没有想到霄容会问他这个问题,勾起一抹冷笑道:“没想到,长生派的真人竟然也会问我一具行尸叫什么名字,呵呵,呵呵!” “大道三千,各有各的道,纵以尸身修道,未尝不能证得大道。”霄容平静地说着,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男修见多了人对他喊打喊杀的,如霄容一般似是拿了他如普通人一般的对待,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 “明昧,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唯弗听着吐了一句,明昧只回了两个字,呵呵! 人跟人能比吗?她就是她,为什么非要学着别人,东施效颦,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真人,求真人收下我们,我们愿意为奴为婢,伺候真人,只求真人能给我们一条活路。”更让人想不到的还在后头,男修与霄容跪下磕头地说,明昧默默地给男修点了个赞,要说见缝插针,此人,不,此尸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男修与霄容之间的事,明昧并不多管,只拿眼看向玉言,叫她绑住的玉言,求死不成,对于明昧放火烧了男修的左手一只手掌亦不为所动,此时见男修与霄容跪下,想求一个庇护的举动也同样无动于衷。 “啧啧,你们人类这些情情爱爱啊,一言难尽。”唯弗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狠了,自打离开了湖底之后,高傲冷洌的冰气息完全没了,尤其是在明昧拿到了天阴之火后,听听这一句句吐糟的,明昧都想问上一句,没发烧吧! 然而只能是想一想,想一想而已,明昧要是敢把这话说出叫唯弗听到,唯弗一准要炸了。 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唯弗得不到明昧的回应,“啊,明昧你怎么了?” 被问的明昧能说实话?绝对的不能,只是说了一句,“没事。” 唯弗看不到明昧的表情,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那头霄容再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个问题,明昧掩口而笑,男修本来磕头磕头正起劲,再次听到这么一问,呆呆的看向霄容。可是死人眼一片白茫茫的,叫他看着只觉得渗人得厉害。 偏偏霄容并不在意,又再问了一句,“没有名字吗?” “我,我已经是死了一次的人,请真人赐名。”男修似是打定主意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一般,这么地跟霄容说了一句。理由,语气,无一不真情切意,要是换一个人,一准是要被这么会灌迷魂药的尸给玩得晕头转向,所谓的认主,最后是认他这尸体为主吧。 明昧瞧了一眼霄容,因是背对着并没法看到霄容的脸色,但是想到从一见面到现在,霄容脸上一直都挂着的温和微笑,现在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抖了抖,明昧也想看看这位霄容真人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因而并没有出声。 “好,我便为你取名慎之。”霄容吐了一句,明昧差点笑出声来,还好记得跟霄容不算很熟,硬是把笑容给憋了回去。 “原以为这么一个温和如玉的人,动心思未必如这行尸,没想到他竟然心里明白着。”本来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唯弗,在听到霄容与那男修的取的名字时,再也忍不住地吐字。 这回明昧直点头,当然也注意看着那刚刚被取名为慎之的男修的表情,死人早就没有表情了,但明昧还是从那慎之的脸上读取到了一种万分震惊的表情。 敢情他玩的什么把戏人家都清楚着,不过是不说破而已。他自己求的,霄容也如之所愿,给他取了一个名,他要是再不表现,更是说明了他刚刚是故意那样表现,实际是要坑霄容的。 明昧他就已经扛不住了,明昧对这位也是恭恭敬敬的,那这个人的修为一定在明昧之上,他再得罪了这个人,那不是找死? “多谢真人赠名。”刚得了新名慎之的男修与霄容恭敬的拜谢,而霄容道:“望你时刻记住,慎之,重之。” 听着这一句,慎之心下一跳,总觉得所有的心思都叫霄容给看破了。依然挤出一个笑容道:“慎之,记下了。” 霄容微微颔首,转头与明昧道:“道友放了这位姑娘吧。” “好!”明昧一开始只把人给绑了,那就是没有要为难此女的意思,霄容那么一说,明昧即将铁链收了回来,而链子一拿开,玉言身上就显露出了一阵阵的黑印。然而根本没有人在意,就连玉言自己也是一样。 “真人,我不想再当行尸了,请真人帮我一个忙吧。”玉言一得自由,竟然就冲着霄容跪下哀求。 “玉言。”慎之再听到这话,急得唤了一声,玉言道:“够了,我和你本来就不一样,为什么你非要我变得跟你一样,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 一声一声歇斯底里的质问,慎之却冷声地道:“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让你消失。” 玉言痛苦的吼叫了一声,跪着爬向霄容,想要捉住霄容的衣裳,霄容却直接的退了数步,避开了玉言的碰触,直言道:“你若是想要死,你自己就有办法,行尸能走,只因喉咙里憋了一口气,气散了,行尸也就仅仅只是尸体而已。” 明明不想死,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是玉言自己,怎么就让别人来了结她呢?别的人见到行尸会怎么样明昧不知道,但是在她看来,行尸也好,活人也好,除非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否则她不会动手要他们的命。 “玉言。”慎之见玉言在听完霄容的话后怔怔地看着,似是被伤透了一般,慎之走了过去,用那只还在的手想要拉过玉言,玉言直接的挥开了他的手,慎之道:“我知道你想像一个活人一样,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不是吗?我们会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拿到那样东西,可以让你变得跟活人一样吗?” 这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多得叫明昧半眯起了眼睛在想,这究竟是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还是有意说出来的? 无论是哪种,明昧都无所谓,霄容吩咐道:“将这些行尸都驱散了。他们与你并不一样,这些人的气是叫你强憋着的。” 慎之表演得正好,乍听这吩咐有些一呆,霄容一眼看了过去,慎之也就想起来了先前他的表现,立刻答应道:“是!” 明昧不由地弯了弯嘴角,这位霄容真人不简单,坑起人来直把人坑得连多一句的废话都不敢说。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再好不过了! 很快慎之就将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手下都给弄散了,他倒是慢慢悠悠的,偏偏无论是霄容还是明昧都不急,看着他一个个的处理,他们就在一旁等着,如此慎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要是不把这些行尸解决了,这两位都不会动。 等慎之解决完了,霄容和明昧也打对面的坐了许久,偏偏两人都不说话,霄容端坐着不知想什么,明昧却是在内里玩火,反正就是不放过任何的时间和机会提升修为。 这么勤奋,唯弗瞧着感慨道:“明昧,天道酬勤,以后你一定能证大道。” “这是我所希望的。”在证大道之时,能够为上善派所有冤死的人讨一个公道,重振上善派,这,就是明昧为之将一生努力的事。 “道友,走吧。”慎之在明白不管他怎么拖,面前的这两个人都绝对不可能由着他控制这些行尸之后,办起事的动作快了许多,这会儿已经回来和霄容回复了,霄容起身与明昧打招呼,明昧自然也是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好!” 霄容走在最前头,明昧随后跟上,慎之扶着玉言在最后,玉言神情恍惚的,明昧看在眼里,却一句话都不说。 倒是慎之道:“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让你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所以你别怕,什么都不用怕,知道吗?” 明昧听着这话,看看这深情,若是真的还好,假的话,玉言可是真可怜的。 而霄容突然停下,明昧极快地反应过来,注意到不远处那只能容一人的身躯而下的洞口,微微一顿,霄容道:“我在前面,慎之与这位姑娘随后,道友最后如何?” “好!”这样的安排,明昧怎么会有意见,笑着答应,霄容看了慎之一眼,慎之那张死人脸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不过已经听话扶着玉言往前,“真人放心,我和玉言跟在真人之后。” 这一通忠心给表的啊,至少霄容似乎挺满意的,纵身一跳,霄容已经不见了,明昧看了一眼慎之,慎之与玉言道:“玉言,你先下去。” 霄容的一番话,将玉言震得不轻,至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慎之叫她,她便往前那么一迈,整个人掉了下去,慎之生怕她摔了,也赶紧的跳下去。明昧摇摇头道:“前路渺茫。” 唯弗不解其意,“什么话,还不赶紧的下去?” “我要说不想下去了呢?”明昧给唯弗反馈了这个的信息,唯弗反问道:“为什么?” “下头也不知道那位霄容真人能不能挡得住先时这两个尸修设下的陷阱,要是能,自然一切好说,不能的话,呵呵,我们这下去也是羊入虎口。”明昧把话说了出来,结果唯弗还没说话,归元剑给了明昧一记敲打,很直接粗暴地给了明昧一个字,去! 归元剑发话,明昧能不去?绝对的不能。明昧果断地往下一跳,里头果然已经打了起来,洞内一片漆黑,不过修真之人的眼力早就已经不一样,视黑暗如无物,明昧见到霄容拔剑而出,而且是一对百的节奏,敢情慎之在上头放的那些行尸都是小头,真正的大头在这儿,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把那么多的行尸藏这儿的。 她下来的地方已经被霄容清理了一通,并无行尸,而霄容已经握住了手中的那雪白晶莹的长剑,一剑挥出,纵然行尸但凡还能动都在不断地往霄容身上爬下,霄容再出手,直接把这些行尸化成了灰烬,归元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悟得了剑道之人使出剑来威力,这个人不错。” 一路以来都是被归元剑嫌弃的明昧第一回听到归元剑这么夸奖一个人,实在惊讶,归元剑还觉得不够,“而且他手中握的剑,你认得吗?” “听说过长生派曾有一剑雪白晶莹,名为空若。此剑算半个神器。”明昧从看到霄容亮出剑时就已经有了猜想,眼下归元剑问了,她只管将猜测道来,归元剑道:“对,就是空若剑。” 霄容持着空若剑接二连三的挥剑而出,满洞的行尸很快被清理干净了,霄容方才收剑,明昧道:“真人剑法了得,在下佩服。”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霄容这么接了一句,目光也落在明昧手中的剑,“你已经算是剑修,不过,或许我能教道友一点东西。” 端是直白地道来,明昧一顿,没想到霄容会如此地直白,倒是归元剑催促道:“快答应,答应。虽说你在主人留下的剑痕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是理论上的东西你懂得太少了,那也得学。” “上善派也有剑修,关于剑修的记载很多,我可以去找相关的剑谱或是剑法心得来看。”换而言之,明昧并不想要麻烦霄容,哪怕她救过霄容一命,但又怎么样,恩将仇报的人自来不少,霄容是个极聪明的人,明昧更怕自己藏得不够好,叫霄容看出她是上善派的人来。虽然说她没有看到长生派的人出现在上善派,也不代表了长生派的人没有参与上善派的灭门之事。 “书里记的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有活人教你有什么不好的?”归元剑从来没有那么大声过,明昧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它的声音。 明昧觉得,要不是有霄容在,归元剑一准早就抄起剑柄往她脑门敲了。敢情她还该谢谢霄容在这儿,让她逃过了归元剑的敲打? “多谢真人一片美意,只是在下已经有了师傅,不能拜入真人的门下,真人的一番好意,在下明白。”一口一个在下的,全然不当自己是女的了。 霄容倒也并不意外,“未曾出手,倒是要受了道友的道谢了。” 并不见怒意,明昧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得罪这位的意思。 “你可真是死脑筋。”归元剑像是生气了一般地朝着明昧吐话,明昧就像是听不见,别的事她都能听归元剑的,然而受霄容指点剑法,怎么听着有点要拜入长生派门下的意思,无论是与不是,至少明昧不想让人生起这样的误会。 “咚咚咚!”的一阵声音传来,也是提醒着他们别忘了现在是在哪里。 明昧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一阵怨气袭来,想都不想地唤起天阴之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扔了出,漆黑的一片地方里,随着蓝黑的火点起,出现在他们眼里的竟然是一头虎,被烧着了还能虎啸而起,张口吐出一团火而来,明昧正要拔剑,霄容比她更快,一剑挥出,不仅是将火球挥落了,就是已经叫天阴之火缠绕却依然没有倒下的虎尸也被那一剑砍得四分五裂,再无全尸。 “有对比,才知道自己的水平,明昧,你差远了。”唯弗说了一句实话,明昧道:“是。” 并没有半点觉得自己不如人的沮丧,反倒是带着几分兴奋,“老大,我们找个机会跟空若剑过过招好不好,真刀真枪的打,学到的东西更多。” 本来十分生气的归元剑听到明昧的话立刻高兴地回应,“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慎之对这里很熟悉,我们要小心些。”霄容收了剑回头叮嘱了明昧一声,这一点明昧同意。不过明昧忙着应付唯弗和安抚归元剑,倒是不急,听到霄容的话点了点头地说,“我身内有天阴之火护体,这些行尸对我没用,我在前面吧。” 接二连三的被霄容抢在前头解决了麻烦,宝藏是要平分的,再这么下去,她哪好意思平分。 “那道友小心。”没想到霄容很爽快地答应了明昧,明昧与他颔首,走在了前头,唯弗翻了个白眼道:“明昧你为什么要抢着走在前面呢?” “霄容真人已经接二连三的解决了行尸,再不出手,好意思跟人家分一半的宝藏?”明昧反问了唯弗一句,唯弗想说的话让明昧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别的女修是什么样,虽说修真界里的女修不是一般的女人了,然而男修总会下意识的照顾女修,有男修在,女修也总会不经意的依靠男修。 像这样打头阵,往前冲的事,有男修在,当然是让男修上了,最后得到的东西,向来都是平分。 不过,比起白拿东西不做的女修,还是明昧这样的更好。唯弗脑子里转了许多的念头,最后不得不承认还是这样的明昧更好。 明昧这回走在了前头,体内有火的人直接的点起火将整个洞都照亮了。 虽说修真之人不用火也能将洞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谁让明昧的天阴之火也不是一般的火呢。蓝黑色的火苗一路点着,总能吓得一些阴暗之物自觉的退开。 “左转。”一路走,明昧在回想地图上的线路,前面应该是有一条岔路了,霄容的声音似是提醒一般地响起,明昧也乖觉地道:“是。” 既没有装着不记得地图,也不说记得,总之明昧点着天阴之火走在前头,每到岔路霄容也总出声提醒。没再遇到别的行尸,明昧与霄容却都不敢掉以轻心。 “主人,你要小心。”天阴之火突然那么提了一句醒,明昧没反应过来,整个山洞突然开始震动,明昧连想都不想地往里冲去,霄容紧随之后,一阵吐信的声音传来,天阴之火提醒道:“主人,是蛇,尸蛇。” 明昧实在忍不住地问道:“尸蛇,这是你的地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阴之火不敢再吭声,明昧想也不想的将天阴之火砸了出去,前头一堆涌来的蛇都叫天阴之火给烧成了灰烬,同一时间,霄容挥剑而出,将天阴之火烧着的地方以剑散火而出,一片火烧得那一片尸蛇全都消失了,明昧实在是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看看这差距,同样是天阴之火,不同的人使了来全然的不同。 她放出去的天阴之火只能烧那么点尸蛇,而霄容挥剑一出,将一片都烧成了灰,差距,巨大的差距。 “啧啧,明昧啊明昧,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唯弗是嫌明昧还不够扎心,补刀似的加了一句。 明昧不想再说话,只是继续的往前走,霄容能感觉到明昧的心情很复杂,但却不知是为何。 见明昧走,他便也跟着走了往前,唯弗继续捅心,“要不,你还是跟这位霄容真人好好的学学剑?” “不!”果断坚定,明昧毫不犹豫地回答,唯弗不吭声了。 “快走。”霄容突然催促了一声,而且已经越过了明昧往前而去,明昧也感应到前面的不对劲,全然顾不上再跟唯弗多交流,迅速地往前去。 只是一团团阴气从里头冲了过来,霄容一道法术打了进去,阴气被这一击消散了许多,里面传出了慎之的声音,却是凄厉的惨叫声,霄容的速度越发的快了,明昧却不急不慢的,唯弗奇怪地道:“怎么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不来,既然急不来,那就等着。”明昧这样的说,唯弗吐了一句奇奇怪怪。 明昧进去之后就看到霄容跟慎之打了起来,慎之那叫明昧用天阴之火烧掉的手竟然恢复了,而他的手里捉住一个发出红光的宝珠,唯弗脱口道:“还魂珠。” 这个东西明昧也是知道的,听了已经傻了眼,“这可是未形界上只有一颗的还魂珠。” “是啊,只有一颗的还魂珠,作用就是能让行尸变回正常的活人。”唯弗这样地说着,明昧的目光更在慎之的身上,慎之不知为何而法力大增,至少他的手能紧紧地握住霄容挥出的剑,半步不退。 “天阴之火。”霄容张口,明昧立刻动了,天阴之火放出,慎之在霄容出手之际已经松开了握住霄容的剑,躲闪而过,嘴里喊道:“天阴之火,天阴之火。” 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明昧听起来却是十分的高兴,“既然害怕,你还敢耍着我们。” “那又如何。”慎之那么地说,明昧道:“连天阴之火都烧不了你了?这是得了什么宝贝?” 是啊,明昧注意到原本可以将慎之烧成灰烬的天阴之火,竟然烧不着慎之了。至少,慎之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么快就注意到了。那又怎么样。”慎之笑着大声地问,明昧的速度极快地一拳打在慎之的身上,慎之怕是也没有想到,而明昧还觉得不够,再接再厉地一拳又一拳打在慎之的身上,慎之想要还手,明昧根本不给他还手的余地,一拳一拳的打得慎之将一颗珠子吐了出来,明昧拿在手里,“这回,你还能厉害吗?” “不!”慎之怕是也想不到明昧会用那么粗鲁却有效的手段,而那颗让他不畏惧于天阴之火的珠子已经落在了明昧的手上,他根本没有抢回来的余地。 明昧也同时夺过那叫慎之握在手里的红色血珠,这一次,慎之却握得死死的,明昧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东西给拿了出来,慎之的手都叫明昧弄得脱臼了,这才拿了出来。 而她才抢过,慎之回过头拼死的想要从她手里抢过,明昧能叫他抢过了才怪,一闪而过,回手把慎之给打得动都动弹不得。 “跟我说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能让你连天阴之火不怕?”明昧拿着那颗黑色的珠子在手上把玩着问。 “主人,主人,把这个珠子给我,把这个珠子给我吃。”天阴之火叫嚷着,天阴之火迫切的想拿到明昧手中的珠子,明昧问道:“为什么?” “里面有很胡的怨气和阴气,很浓的。”天阴之火这样的回答,明昧皱起了眉头,“这么重的阴气和怨气,你之前怎么会不知道?” 天阴之火也很郁闷,吐道:“主人,主人握在手里,我才感应到,真的。” “给我,快给我,快给我!”慎之这会儿更是往前冲来,迫切的想从明昧的手里抢过那颗黑色的珠子。 明昧握在手里直言道:“你应该知道到了我的手里,你根本不可能再拿回去。” “韦不易,你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如今,你还能如何?”那头一直没有作声玉言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而慎之,不,韦不易朝着玉言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我们能在一起,难道错了吗?” “是你先放弃我的,为什么最后却对我纠缠不清?”玉言大声地吼叫着,韦不易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从来没有,是你先放弃的我,是你,不是我!” 玉言道:“那你为什么要娶了别的女人,为什么?” “不管我娶了我多少人,你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人。”韦不易冷声地说,“为了你,我可以把自己变成行尸,因为你想变成一个正常人,我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能够保护你,又能看着你成为正常人的行尸。” “这颗珠子就真的能让我变成一个正常人?一如当年你骗我说,只要我相信你,我们就可以相守,一辈子在一起,可是我们在一起,却是成为一具尸体那样的在一起?你骗了我一次,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玉言一字一句的质问,韦不易道:“你相信我,是真的,只要你吃下这颗魂珠,你就可以变成正常人,我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它能帮到你的,一定可以。” 韦不易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一样,“你服下,你服下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 “东西在我手上,你是不是忘了?”明昧适时的提醒了一句,韦不易凶狠地看了明昧一眼。 明昧走了过去,走到玉言的面前,“如果让你选择,在你和他只能活一个,你选谁?想要他死,现在就上去亲手杀了他,想要你自己死,你也知道该怎么办?” “明昧,你别这样,那头有一个真人在,这位真人听到你这些话,或者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竟然让行尸选择杀尸或是自杀都不好。”唯弗与明昧提醒了一句,明昧一顿,还真是把霄容给忘记了。 可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再想收回也不行,明昧一眼看向霄容,霄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神情一如既往,明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人家修养好,然而她习惯了一个人,霄容的存在感不能说不强,只是明昧一直习惯了一个人,突然多了这一号,真心的忘了。 “玉言。”怕是韦不易也想不到明昧竟然会跟玉言说这些话,唤了一句,玉言一下子站了起来,冲了过去,紧紧地捉住韦不易道:“我们一起死,一起死好不好,来世,来世我们再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韦不易听着笑了,笑得人渗得慌,“玉言,连我们现在拥有的都把握不住,下辈子,你或许有下辈子。我自己做过什么,我比你更清楚,我从来不奢望会有下辈子。” 这话,让玉言顿住了,韦不易道:“我韦不易,这辈子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做什么都不后悔,杀人,放火,将你变成了行尸,我都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不后悔,也不想要期盼渺茫的所谓下一世,我只要现在,只要把握住现在能把握住的,你明白,你能明白吗?” 玉言落下了泪,一滴又一滴的泪,明昧道:“那么的不喜欢他,为什么不杀了他?那么不想要当行尸,偏偏却选择活着,你,就那么的矛盾?” 39.039章火海再生变 明昧是真不理解玉言的纠结, 想活就活, 想死就死, 有那么难以决择? 像韦不易这样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思阴险, 而且不择手段的人, 面对这样的人, 明明已经看清了, 要么就死心塌地的爱, 陪着他当行尸也好, 被人追杀也罢;要么就放弃, 一走百了。 当然, 这个主意从玉言的表现不难看出, 她一定做过,无论是因为什么,韦不易把她变成了一具行尸,玉言明明痛苦抗拒,偏偏不肯自行了结的解决现在的问题。 有两个理由, 其一,玉言对韦不易哪怕说着再狠的话, 依然还是放不下;第二, 她在这世上一定还有留恋的东西。 或许是韦不易,也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霄容真人, 既然你要收下了, 你看他人究竟是要怎么处置?”明昧都那么问完了, 结果玉言面对明昧的问题,直接沉默以对,眼泪不断地落下,而韦不易丝毫不见慌乱,既是因为死人脸看不出来,也是因为他有恃无恐,他吃定了玉言。 明昧嗤笑一声,终究还是问了霄容,霄容与明昧道:“还魂珠,能否给我?” “当然。”明昧毫不犹豫的将红色的魂球递给了霄容,刚刚动作太快,既忘了人,好像有点抢人风头了。虽然这里也没人,既然韦不易是霄容刚刚已经赐了名的人,赐名就是认了这个人,如此,明昧能说让玉言选择的话,万万不能不管霄容处置韦不易。 这里头的东西,哪怕是刚从韦不易的手里抢来的这颗还魂珠,还有她手里这颗不知道是什么,却藏着阴气和怨气的珠子。 进来的时候说好了见者有份,一人一半,还魂珠能让行尸变成活人不管是真是假,总是多了去的人要抢,还有这颗蕴含了阴气和怨气的珠子。既然是两颗,正好的一人一颗,明昧自然还是倾向于对天阴之火有利的这颗珠子,所以,霄容问她才给得如此爽快。 霄容接过后,与明昧微微颔首,明昧也大方地回以一笑,霄容走了过去,将还魂珠递出去,“还魂珠给你,至于你要如何选择是你的事。另外,既不愿追随于我,拿着它离开,再有下一次的算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还魂珠,霄容要这样处置对明昧来说并不算意外,毕竟这样一颗据说能让行尸变成活人的东西,也就对行尸来说比较有用。霄容出身长生派,手里拿的是空若剑,修为了得,还悟得了剑道,虽然只是一点点,那也很厉害了。 剑修啊,明昧以为,一个悟得剑道的剑修,必是个心胸坦荡的人,所以,这颗还魂珠霄容一定会给韦不易,至于韦不易怎么选择,那就是韦不易的事了。 韦不易刚刚硬要从明昧的手里抢都抢不过,面对这一颗红得刺眼的魂珠,韦不易看着显得不可置信,最后却迫切的伸手接过,拿在了手里,转向玉言道:“玉言,你把它吃了,吃了它你就可以变成正常人了,你想要的,都会得到了。” “那你呢?”玉言对于放到她嘴边的还魂珠问,韦不易道:“我觉得当行尸挺好的,你看我自从当了行尸之后不是可以保护你了吗?再也没有人,没有人再跟我说,我不应该跟你在一起,那些说这些话的人,我都把他们变成了行尸,他们只能任我驱使,哈哈……” 前半句听得叫人感动,后面这半句只让人听得渗得慌,韦不易这种人就是个变态,大变态。 “变回正常人,有多少可能?”玉言又这么问了一句,韦不易急切地道:“我查过,也问过很多的人,这颗还魂珠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能让你恢复正常,所以玉言,你快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能好了。” “容我提醒你们一句,虽然有八成的把握,但是还有两成的变故,你想清楚了,吃了这珠子,一个不小心变成比行尸更不堪的东西。连当一具有思想的行尸你都受不了,再不堪点的东西你能接受?”明昧很不合时宜的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行尸嘛,其实想要修炼得跟正常人一样是很有可能的。”明昧又补了一句,玉言道:“修炼得跟正常人一样?行尸还能修炼的?” 听着这个问题,明昧好险给忍着没有当场翻白眼,“这个问题你不必问我,他就可以回答你。” 他当然就是指的韦不易,韦不易吐了一口气问了明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哦,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们继续。”被这么一问,明昧直接的撂挑子,打定主意了不说话。 唯弗在芥子空间里头啧啧地道:“好玩吗?” “还行!”明昧端是中肯地告诉唯弗,唯弗翻了个白眼, 明昧话说出去了一半,接着又表示什么都不说了,韦不易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女修,想想接二连三的跟明昧交手,他就没有占过便宜,每次都被明昧吃得死死的,终究,“你的办法会比魂珠更好吗?” “绝对不会。”明昧肯定地告诉韦不易,韦不易真是要气死了,“那你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明昧道:“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想法了,至少在我看来。凭自己的努力而掌握自己命运的手段,比借这些外力要可靠得多。外力的不可控制性,就像你说的这颗珠子只有八成可以让行尸变回正常人,剩下的两成,连你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我说的绝对不会比还魂珠好是因为,还魂珠服下之后,立竿见影,我的办法是要通过修行,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能得到那样的结果。所以,你要怎么选?”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韦不易听着险入了沉默,偏偏玉言带着茫然地询问。 行尸,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行尸在外人看来是有多不容于世的,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很厌恶这样的自己吗? 然而明昧流露是要帮她的意思,这让玉言无法确定,明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做事向来随意,至少,我觉得你还算是个人,所以,你想要成为人,我就帮你一把,如此而已。”明昧不奇怪明玉言的疑惑,毕竟在这个世上能容行尸,还愿意帮行尸的人,太难得了。玉言生怕明昧有别的打算,而那一切,将是她无法给到明昧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昧自己也是个谨慎的人,很了解玉言的心思是为了什么,当然也是觉得理所当然的。 玉言衡量着,随后避开了韦不易,冲到了明昧的面前,“请真人,救我一救。” 如此的选择,都在明昧的预料之中,而韦不易嘛,怔怔地看着手中红色的魂珠,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一吞下这颗珠子,玉言就能变回正常人,但是玉言却不愿意,而是选择去修炼,不知要花费多少的时间,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修炼成正常人? 明昧不用看也明白韦不易那一脸的不认同,不过也无妨,明昧冲的人是韦不易,也不仅仅是。 像这样狡猾透顶,甚至了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他不会轻易去相信任何人。就像他跟玉言说的,他做的任何事,都是他自己决定去做的,没有任何人逼迫。,甚至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控制玉言的人生,让玉言做什么,不做什么,都由他来主宰。 明昧拿出了一本功法,明昧没少看书楼里的书,而上善派里不讲什么邪啊,正的修炼,行尸修炼成正常人的功法也是有,在上善派的一些先贤里,也有行尸修炼成人的。不过,这些都是上善派自己知道的事。 “这是功法。”明昧将东西拿了出来,递给玉言,然而那头的韦不易却冲了过来,一把拉回了玉言,“玉言,你以为真的有这样的功法吗?如果真的人,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要是你,你会昭告天下说,啊,我是行尸修炼得道的?”明昧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韦不易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向明昧,霄容听着嘴角再也忍不住的弯了弯。 明昧道:“你这等天下第一聪明人都知道要把自己的马甲护得好好的,不能让人发觉你是行尸,笨的人难道不是应该更明白?聪明人发现了还能逃一逃,笨的人一但叫人发现了,还有活路?” 如此说法,别说是韦不易了,哪怕是正常人的霄容听着也不得不说,虽然有点像歪理,然而怎么那么在理呢? “我相信真人。真人如果有心要害我,不必费这诸多的周章,凭真人的本事,出手即可了结了我们。多谢真人。”玉言的心思没有韦不易那么多,但是这真心或是假意,她自己心里明白着。 明昧如果想要她的命,直接就能毁了她,以行尸修炼成活人一般的功法,何其难得,他们不曾听说过,如今听说了,震惊之余的不可置信,不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功法吗? “你想要什么?”韦不易又问了这一句,明昧一下子笑出声来了,“容我奉劝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不否认你很聪明,为了达到目的也能不择手段。虽然我不认为自己算是一个大善人,但最起码也是不恶的。” 这对自己的评价吧,霄容不经意地又看了明昧一眼。 明昧道:“与人为善,也算是与自己为善。” 很真心实的一句话,然而相信的人太少了。明昧道:“功法给了你,要不要练是你的事,我不强人所难。” 丢下这一句,明昧冷冷地瞥了韦不易一眼,而玉言已经与明昧道谢道:“多谢真人。” 笑了笑,玉言的道谢是真心的,而韦不易阴阴地看向明昧,分外渗得慌,明昧半点不在意。这个时候也才有空注意洞里的其他情况,到处都是尸体,不仅仅是人尸,还有各类妖兽的尸体,堆积成山,真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和妖。 “这个地方你真不知道?”明昧对这触目惊心的尸体这么地问了天阴之火,天阴之火底气明显不足的道:“知道有行尸,我,我不知有那么多。” 得,明白了,这必然又是万年的积攒下来才会有这样可观的现象,明昧在想要不要将这尸体一把火烧了之时,霄容道:“这些人大部份都是死于天阴之火之下,虽为行尸,灵魂早灭,或多或少还会有一些怨气残留,你的天阴之火不宜再出手。” 竟然看出来明昧想要毁尸来迹的心思?明昧看向霄容道:“那真人之意?” “怨气集结,行尸成堆,若不清理迟早会出事,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赤焰火海之劫。”霄容看着尸堆幽比地说了一句,明昧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霄容的手上冒出了火来,红得发紫的火苗,正气凛然,往尸堆那么一扔,“正阳火!” 唯弗和天阴之火异口同声地在明昧的神识里唤了出来,明昧一呆,正阳火,那也是十大火种之一,排名第三,与天火与天阴之火这两种纳阴寒与正气为一体的火种不同的是,正阳火可焚世上万物一切的污秽,正是阴气与怨气,甚至是行尸避之唯恐不及的火种。 往一旁看去,果然看到韦不易已经带着玉言蹦得离霄容老远。 “主人,往后,离正阳火远一点。”天阴之火突然地冒出这一句,明昧道:“你不是排第二吗?你还怕正阳火?” “不,不,不。主人,名次是其次,怕不怕也是另一回事,我不怕天火,但是我跟天火,其实都不喜欢正阳火。”天阴之火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地说服明昧的好,最后还是把天火地给带了出来,力证不是它一撮火的问题,排名第一的天火,那也跟它一样。 明昧道:“你们和天火还都怕正阳火?” “不是怕,是不喜欢。我和天火都既带正气又纳阴气与怨气,不像正阳火眼里不掺半粒沙子。” 说得正阳火跟人一眼!意思,明昧已经明白了,不外乎是正阳火是眼里不容沙子的主儿,无论是天火跟天阴之火都不纯粹,虽然它们不是对付不了正阳火,然而比起其它的火种见了它们就跑的表现,正阳火绝对是要迎上一战的。 天阴之火说着说着还晃了晃,明昧却不管,看着霄容点起的火,尸堆慢慢的在被烧成了灰烬,明昧还注意到那一团团凝聚不散黑气,随着正阳火的焚烧,也在慢慢的消散。 “怨气啊怨气。”天阴之火喃喃的在明昧的神识里说着,明昧道:“想要吃就去去,我不拦着你。” 天阴之火非常识趣地道:“不了,我还太弱了,这么一出去跟正阳火一扛上,我会更弱,还是算吧。” 这话听得明昧都要笑出声来,明明不敢跟正阳火迎面对上,偏偏还找借口。果然呐,这人口是心非,就连成精的火也一样。 “往前左转便是宝藏所在,道友自去取吧。”尸体都被烧完了,霄容这才跟明昧说了此行下来的目的,宝藏,他们不都是为了宝藏下来的? 位置,明昧看过藏宝图,自然也是记得的,所以明霄容那么说,明昧也不推诿地上去,左转之处,果然看到了一道门,一道明显是由人血弄成的门,上面还画着符箓,明昧道:“我不太想开这道门。” 唯弗也注意到了,“看着挺邪的,那位霄容真人的正阳火倒不怕,不如让他来开吧,开完了你再拿。” 这么的使唤人好吗?明昧的嘴角抽抽,不太想的模样,唯弗倒是奇怪地看了明昧一眼,而霄容注意到明昧不动了,不解地走了过来,见到那血门,还有上面的符箓,微蹙了蹙眉头,与明昧道:“道友且后退。” “有劳真人了。”一个唤道友,一个唤真人,倒是各唤各的,都不改口。 明昧往后一退,把位子让给了霄容,霄容的手掌再次冒出了火,一点一点的烧过那道血门,天阴之火再次垂涎三尺地道:“怨气,都是怨气,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怨气。” 这带着遗憾的语气,明昧捅心地道:“证明你比起很多人来都差远了。” 天阴之火对于怨气的感应何其强烈,偏偏有人就在天阴之火的眼皮底下弄出了那么多的怨气来,明昧只想到一个形容词,灯下黑。 被捅了心的天阴之火也不说话了,吐了一口气,闷闷的呆着。 霄容用正阳火烧了一遍,再次拔出了空若剑一挥,轰的一声,把门给砍得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虽然灵石和宝物众多,却没有任何的光芒,而是一层一层的阴气与怨气缠绕。 这一次,明昧道:“真人能否将正阳火收回,我将天阴之火放出来,把这些怨气都整理了。” 霄容手中冒着的火焰,随着明昧的话消散了,目光看向明昧,明昧道:“多谢真人。” 都不等霄容说话,已经先一步道了谢,将天阴之火放出,与正阳火不同,正阳火将怨气烧散,而天阴之火却是吞噬! 等天阴之火吃完,高高兴兴地跑回了明昧的手里,乖乖的呆在丹田之内,明昧能感觉到天阴之火长大了些,明昧松了一口气,然霄容道:“天阴之火,食天地阴气与怨气而长,道友要小心被阴气与怨气侵蚀,失了本性。” 好心好意的一句提醒,明昧也客气的收下,“真人提醒,吾必谨记。” 霄容见明昧应得真诚,这声提醒明显明昧是听进去了,对于这些灵石和灵宝,霄容道:“此处的宝藏,道友都拿去吧。” 明昧听着怔了怔,惊讶地看向霄容,“真人,这宝藏出力最多的是真人,真人该拿大头,怎么能让我都拿了。” 从与明昧相识到现在,霄容是第一次见到明昧露出这样的表情,霄容道:“道友于我有救命之恩,区区这点东西比我这一条命更重?” 当然不是了。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没有了,宝藏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她清楚着。 “那我便收下了。”明昧当初救人只是随手而已,如今霄容要拿宝藏还清所有救命的人情,挺好的! 所以明昧也就不客气了,一挥手将洞里的所有东西都收回了芥子空间里,玄牝已经在那儿欢呼雀跃地叫喊道:“明昧,明昧你有灵石了,你终于是有灵石了,这一次出去之后,你要给我买天灵地宝,很多很多的天灵地宝。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的天灵地宝。” 等着出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明昧由着它叫喊,现在里面的东西,玄牝要吃便吃。再次地与霄容作一揖。霄容道:“道友还打算继续在赤焰火海历练?” 本来打算跟霄容分道扬镳的明昧对这个问题,想了想刚得了整个宝藏,如实答道:“是。在下修为太低了,赤焰火海虽然说危险重重,确实是个适合历练的好地方。” 霄容道:“道友可知自己在赤焰火海下多久了?” 突然问起时间来,明昧摇头道:“不知。” “道友将我送到鬼镇的长生派分舵至此已是两年。”霄容说出这个时间,明昧傻了眼,这么说她在赤焰火海至少是呆了有一年半了?难怪霄容的伤好了。 “赤焰火海怨气翻腾,因我身有正阳火,所以才会自请入内,道友身带天阴之火,如果可以,道友最好别在赤焰火海呆得太久了,否则只怕与道友的修为百害而无一利。”霄容一番好意提醒,不过明昧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再次与霄容作一揖道:“真人好意在下明白。不过在下也清楚知道自己的事。阴气怨气之类,我还能控制得住。” 毒气转换明昧都学得得心应手,阴气,怨气,如今明昧也算转换得七七八八了,哪怕不如毒气,但是也绝对不会伤害到自己,尤其是她的修为。 霄容看了看明昧的神情,与两年见面的目光一般,并没有变化。 “那么,道友能否帮我一道清理赤焰火海之内的怨气?道友帮忙,若遇见宝藏皆归道友所有,如何?”霄容突然提出让明昧帮忙,当然也不是让明昧白帮的,这宝藏皆归明昧所有,不是让明昧占大便宜? “明昧,这位霄容是什么修为了?”唯弗突然问了一句,明昧回答道:“你都看不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他的修为被有意遮掩,我确实是没看出来。不过,这么跟你示好,你不怕?”唯弗提了一句醒,明昧笑了笑道:“不怕。无论有什么意图,早晚都会露出来的,只要防备着就是了。” 与虎谋皮什么的,不到最后还不能定论。明昧道:“虽然真人说是让我一块帮忙,这一回真人是用该分的宝藏还了救命之恩,我收下了,也就两清了。往后再遇宝藏,真人出了力,一半一半才算公平。在下虽然差灵石,却不贪心。” 贪字变贫,明昧向来能够控制自己,占人便宜,领人大情,那是迟早都要还的,想要不还的最好办法就是能不占人便宜。 霄容一听轻轻地一笑,“如果这样道友才愿意与我一道清理怨气,那我答应了。” 为什么会有种自己无事取闹的念头?明昧甩了甩头,把脑袋那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丢了出去。 “道友请。”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这里也再没什么东西了,那就走吧。明昧点了点头,强者在前,她就是个小虾米,还是走后面吧。 霄容像是已经明白了明昧做事的风格,并无二话,大步走在前头,出了藏宝之处,明昧看到韦不易与玉言立刻脱口而出道:“你们还不走?” 她是没有准备这两个还会留下,不是应该趁着她和霄容都进了里头,赶紧的离开? “真人已经收下了我们,我们自然是要跟着真人的。”韦不易看着霄容吐出这话,明昧暗里呵呵,霄容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不善的一句,虽然语气不觉得有多大的变化,明昧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一份冷意。 “还请真人再给我们一个机会,自此以后,我会真心真意凭真人驱使,绝不再诸多算计。”韦不易再次地跪下与霄容俯首,求收留的姿态摆得很好。 霄容道:“我以为,你该与道友称主才是。毕竟她给了你一份珍贵的大礼。” 韦不易道:“这位真人并无收下我与玉言之意。否则她不会给了心法,却什么都不说。” 一语道破明昧的心思,明昧确实是这样想的,她自己都顾不上,带着两具天下人但凡知道都会群起而攻之的行尸,妥妥是要招事的节奏,明昧当然是不想的。明昧也老实地道:“只是一部功法而已,不值一提,这两位,真人想收就收,不想收就不收,不必顾及我。” 与霄容表态迅速,霄容还是能分得出真心还是假意的,明昧是真的单纯送东西,而没想从这两具行尸那里得到什么。 霄容往韦不易面前迈了一步,往他头上施了一道法术,韦不易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又想到了什么最终放弃了。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所以我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你。我在你身上下了一道咒,从此,与人为善,若不然,你会暴体而死。”霄容把自己做了什么一一的道出,韦不易惊了一身的冷汗,再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触及霄容平静的面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明昧还以为像霄容这样的人是没脾气的,没想到人家不是没脾气,而是先与人为善,若是辜负了他,该狠的时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是!”面对霄容平静得像是能将他看破的目光,韦不易再也不敢放肆地应了一声,明昧半点不可怜这号人。 “走吧。”与韦不易下了咒,但却不动玉言,霄容往外走去,与明昧点头说了一句,明昧亦是颔首跟上,唯弗啧啧地道:“我还以为这是个老好人,温文尔雅,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没想到该狠心的时候也够狠。像韦不易这样的人,阴险狡诈,要是不把他驯得老老实实的,他是不会轻易为人所用的。” 明昧道:“你信不信霄容在韦不易身上下的什么咒是假的。” 唯弗听着惊得脱口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 “要是将来有机会,我帮你亲口问一问,确定这真假。”明昧笑着接过这一句,唯弗呆了呆,“他,他骗人?” “不,那是骗尸。”明昧笑着回答,唯弗已经不想再说话了,说好的仙风道骨的真人啊,怎么会骗人,怎么能骗人?不,骗尸。 明昧有了这个发现,便也觉得霄容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明昧与霄容一道结伴,清除怨气,几次见霄容出剑对于明昧来说受益匪浅,明昧对于剑道本来没有什么概念的,然而随着霄容那蕴含了剑道的剑一遍又一遍的挥出,明昧好像朦胧感受到了什么是剑道。 有一次,明昧实在忍不住地问道:“真人的剑道是什么?” 很冒昧的问话,话就那么脱口而出,明昧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明昧为自己失礼而懊恼,正要赔礼,霄容道:“正。” 本不以为会得到回答,偏偏霄容却回答了,明昧呆了呆,霄容道:“正,从一从止。守一而止。” 归元剑传出了信息,“正,直也。以正为剑道,只要他的剑道还在,这样的人就是足够让人信任的人。所以,你不必防备他。” 额,这是提醒明昧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吧。明昧暗里抹了一把汗,而霄容道:“你想想你修行是为了什么,剑道,亦是你的道,想明白了你要走什么样的道,剑道自然也会出现。” 话是那么说,但是这未形界里,能真正找到自己的道的人何其少,作为剑修,能明白自己的剑道,又是多么的难得。 明昧听着点点,表示自己记下了。霄容也明白想要得悟得剑道不容易,而且是极其不容易,他只能指点,却不能帮着太多。 正准备继续前行,一阵动荡,而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合未形界各大门派之力,要封印赤焰火海,不叫怨气外泄,所有在赤焰火海下的人,想要出来的都赶紧出来,三日后,我们便要布阵封住怨气,到时阵内的人再想出来就难了。” 明昧比较好奇的是,怨气外泄是有多严重,竟然能让未形界各大门派的大佬都出手,只为了封住怨气。 “看来怨气外泄越来越严重了。”霄容也听到了那番话,感慨了一句,明昧道:“真人要出去了?” “道友还不想出去?”霄容与明昧结伴这一行,大致了解明昧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明昧真不打算出去来着,然而归元剑却让明昧该出去了。 归元剑传递信息道:“出去。在赤焰火海呆了地么久,也该出去了。” 老大的话必须要听的,霄容虽然不明白明昧为什么突然必变了主意,不过明昧愿意出去便好。霄容拿出了一个传位阵,明昧一顿,霄容道:“如此我们就走吧。” 明昧以为要离开赤焰火海不定要怎么过关闯阵,然而有了霄容拿出来的传位阵,那就是一眨眼的事。 如明昧刚一点头,霄容即启动了阵,接着一睁眼,已经落在了赤焰火海外面,当然入眼就是一群与霄容一般穿着同样服饰的长生派门人。 “霄容真人!”一群弟子见了霄容皆是见礼,当然也注意到明昧与韦不易与玉言,而一个声音喊道:“霄容,你可算出来了,赶紧的放出你的正阳火,你看看这些怨气,好些弟子靠近都控制不住。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从哪里弄回来的?” 随着声音传来,一个五大粗的真人走了过来,唯弗道:“化神期的体修。” 当然,这么号人往明昧的面前凑,一脸好奇地打算量明昧,明昧客气地与之见一礼,“见过真人。” “啊,金丹中期。这样的骨龄,难得,难得。”那位粗壮的真人感慨了一句,明昧微微一笑,好像羞涩于这样的夸奖而低下了头。 “这是上次救了我的道友。”霄容与那真人介绍了明昧,也与明昧道:“这是我师兄顿吾。” “见过顿吾真人。”明昧听着作一揖,那顿吾挥挥手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霄容啊,你是不是……” “师兄,赤焰火海的怨气既然加重了,我们该去帮忙了。”霄容打断了顿吾要出口的话,顿吾也想到了眼下最重要的事,连忙地点头道:“赶紧,赶紧的去,你不知道师傅他们都急死了。” “两位真人,那我就先告辞了。”这么聚集了未形界各大门派,那与上善派有大仇的阵势,明昧既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出手,更担心自己暴露了身份,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好就赶紧的离开,离开这个地方,这样才是最好避免事情发生的办法。 “道友另有要事?”霄容听到明昧要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明昧看向霄容,并不想欺骗于霄容,毕竟这段日子霄容对她多有照顾。 “有些不便之事,故不能久留于此,还请真人勿怪。”明昧语意不详,但也算说了实话。 霄容一听也不强人所难,而道:“如此,后会有期。” “多谢真人。”明昧真心实意地道谢,霄容摇了摇头,“道友不必客气,希望有缘再见。” 对此,明昧再作一揖,也与那顿吾再作一揖,立刻地离开了。 人走了,顿吾连忙地道:“你怎么让人走了?” 霄容道:“她有不便,强人之所难,非我等当为之事。师兄,还是快去师傅与诸人之处看看吧。” 提醒顿吾别忘了还有要事在身,顿吾心下暗叹,“正事,正事重要,你的事也重要。我看那小女修挺好的,与你也有救命之恩,你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好好地为自己想想。” 意之所指,霄容自然是明白的,明白也不等于同意。无奈地道:“师兄,这些事不需你费心。” “什么话,我是你师兄,你的事我不费心,那谁替你费心呐。”顿吾说着瞪了霄容一眼,很是不喜欢霄容这样的态度。 “真人,这两位如何安置?”总算一旁的弟子打断了顿吾要装作好师兄的模样。韦不易与玉言的情形,修为高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活人,而是行尸。不过长生派的人并无半分的诧异,只是询问霄容如何地安置。 “送他们回我的洞府。”霄容接下来还有事要做,是顾不上韦不易与玉言的,让弟子将他们送回了洞府,到了长生派的地界也就无人会在意这两个人是人还是尸了。那询问的弟子一听应下道:“是,弟子这就去安排。” 霄容与韦不易道:“你们先回长生派我的洞府,待此间事了,我会回去。” 韦不易自打被霄容下了咒后,一直以来都是老老实实的,如今亦是一般应下,“是!” 弟子带着韦不易与玉言离开,顿吾吐道:“你每次就不能带回些正常点的东西?行尸,你如今连行尸的收了,你还有什么不要的?” 回应他的是霄容的沉默,顿吾却是不肯善罢干休,“问你话呢?你还有什么是不要的?” 霄容走在前头,不管顿吾怎么问就是不吭声,顿吾是要再接再厉的,然而这会儿已经到了另一个地界,明昧要是来看到,必然能认得这里头的人就有当初围攻希言的几个人,不过,那几个人的脸色并不见好。 “哦,回来了。”霄容与顿吾一回来,立刻有人注意到了。 “正阳火,我看先放一把正阳火把怨气烧上一回,否则再让这些怨气这么聚拢,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事。”霄容身怀正阳火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如今一看霄容回来了,这不就立刻提议了。 “天阴之火,谁能想到这下头竟然还封印着天阴之火。得亏了不知是谁把天阴之火给灭了,否则要是让这不知食尽了多少阴气怨气的天阴之火出来了,我们全讨不了好。”有人看着那一团一团的怨气,火已经灭了不假,一个个看得都心有余悸,难以置信。 “霄容世侄,你在赤焰火海下,可曾看到身揣天阴之火的人?”提起了天阴之火,立刻有人问了一句。 40.040章杀人 听着这个问题, 霄容道:“不曾!” 本来那么一问的人摇了摇头道:“天阴之火, 像这样的邪门的火就该灭了。只是那坏了天阴之火数万年计划的人, 未必能忍得了天阴之火的诱惑,一但经不住诱惑, 收了天阴之火,今日之祸就一定会再现。” 一番斩钉截铁的预言, 霄容并不接话。“好了,好了,何必提这些,怨气又在外泄了,加固禁制,别叫怨气再外泄把不该引的东西引了来。” 所谓不该引的东西,无非是魔修与鬼修而已。一开始与霄容打招呼的一位长胡子的道人,与霄容吩咐道:“你以正阳火投入,将怨气烧掉一些。不必强撑, 能烧多少就烧多少。” “是,师傅。”霄容作揖而应声,往前迈出了一步,放出了一团火,火以蔓延,将那一片成了怨气聚集的怨海烧了起来,无数的怨气想要逃脱, 却又怎么都逃不了。 与霄容道别打算一走了之的明昧, 其实并没有走远, 天阴之火食阴气和怨气而长大,因天阴之火先时被她所灭,以至于赤焰火海都给灭了,火海一灭,下头叫天阴之火费尽心思折腾出来的怨气立刻往外撺。 火海下的阵法防的是人跟天阴之火,怨气是如何都防不了的。所以,怨气外泄,一下子将原本因火势太大,根本无人靠近的赤焰火海变成一片怨海。 赤焰火海占地有数千里,明昧寻了个防卫薄弱的地方落下了,开始问天阴之火,“赤焰火海的火源并不是因你而起,怎么你灭了,赤焰火海的火也给灭了?” 天阴之火有些闷闷答道:“赤焰火海的火被灭,既因我,也不仅仅是我。其实灭了赤焰火海的是怨气,数年万的怨气一起冒了出来,赤焰火海那点火苗抵抗不住,然后就灭了。” “要不然怎么会有十大火种。越是强大的火种,力量越强。你不是要走,怎么不走了?”唯弗好奇地让明昧把她放了出来,一看还在赤焰火海的地界,不过火都灭了,本来的火海如今都叫怨气给占,周围叫人看得渗得慌。 “自然是为了天阴之火。”明昧老实地承认,然后把天阴之火放了出去,让它撒开的去吃那些怨气。 唯弗瞧着那一小撮蓝黑色的火苗不断地吃着怨气,以神识问了明昧,“你不怕天阴之火吃多了怨气变得跟以前一样?” “我以前用毒气修炼也没有变成毒人,如今同样也用怨气修炼,我变了?”明昧直接拿了自己当例子,唯弗道:“话虽如此,你还是要小心点。” 之前劝着明昧收天阴之火不假,但是如今看着这一片火海变成怨气海,唯弗不知怎么的又有些担心了。 明昧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明昧早已不畏于天阴之火,既然不畏,无论天阴之火变成什么样,她都不怕,更别说她还有冰髓相助。明昧用神识探入了芥子空间内,能看到闭关的冰髓又长大了。还有玄牝,也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样,不声不响突然没了声,明昧问了唯弗道:“玄牝是睡着了还是在闭关?” “闭关。吃了好几样好东西,终于是可以进阶了。”唯弗显然对于玄牝进阶还挺高兴,“貔貅这样的上古神兽,不知道玄牝这一次进阶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它喜欢吃天地灵宝,要是也能找到天地灵宝就好了。” 明昧提了一句,“我现在也是有灵石的人。” 在赤焰火海之下,明昧确实收获颇丰,虽然后头碰到的宝藏是跟霄容平分,如今灵石堆在芥子空间里,好几座山了。 “天灵地宝也不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的。”唯弗怼了一句回去,明昧昂头看天,再也不想说话。 而天阴之火吃着吃着突然跑了回来,已经长大了些的火苗冲着明昧道:“正阳火不让我再吃怨气了。” 明昧一顿,正阳火不让天阴之火吃,那就是说两撮火种对上了?“你碰到正阳火了?” “还没碰上,但是它在警告我。”天阴之火吐字,明昧听着冷笑道:“正阳火不让你吃你就能不吃了?” 顿了半吃,天阴之火弱弱地道:“我想吃。要是,要是我连正阳火也吃了行不行?” 后面这一句明昧听着分明,“你想吃正阳火,你不是听着正阳火的话回来然后就打算不吃你的怨气了?” 天阴之火的火苗晃了晃,“不是,它不让我吃了,要是我还吃,一会儿肯定要打起来。主人和正阳火的主人也算有点交情,要是打了起来,我怕主人为难,所以才回来问好主人。主人要是不在意,那我就去继续吃,正阳火要是多管闲事,那我就教训它。” 明昧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弯了,想到之前天阴之火话里的意思,“你和天火不是都挺怕正阳火的?” “主人,不是怕,那是不喜欢。正阳火一本正经的,只要正气,哪里像我和天火什么都吃,要说厉害,它当然没有我和天火厉害。而且现在正阳火在分神清理怨气,力量肯定是要削弱很多的,我吃着怨气力量会越强,这样我要是都不敢跟它打一架,我还能排在它前头?”天阴之火那么地吐字,明昧觉得自己那新世界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连撮火都这么会算计是什么情况? “主人,我可以跟正阳火打起来吗?”天阴之火见明昧半天没有给答案,又再问了一句,明昧立刻回过了神来,肯定地道:“可以,你们打是你们的,跟我们当主人的没关系。再说了,正阳火在清理怨气,你把这些怨气吃了,也算帮忙了。” 唯弗扫了明昧一眼,明昧看了回去,理直气壮地问道:“不对?” “有一个前提你忘了说。这些怨气都是它一手造成的。如今它再跑出去要吃怨气,正阳火能不怕它故伎重演才怪。”唯弗把话说了出来,明昧摊手道:“从前的事我管不着,那些账也不能都算到我的头上是吧。” 该明昧背的锅,明昧不会不背,但是不该她背的,她是打死也不背,绝对的。 “你吃归吃,一定要小心注意,一但情况不对赶紧的回来,不能给我惹麻烦。尤其是正阳火那边,它的主人要是追来了就赶紧跑。”哪怕归元剑说霄容一身正气,不会背后算计人,但是她做的事,谁敢说在霄容看来不是邪门歪道才做的事。 正阳火不让天阴之火吃怨气,万一就是霄容的意思呢?只对付一个霄容,明昧掂量了下觉得还能跑,若是对上未形界的众人,她哪里会有胜算。 让天阴之火吃怨气既能为民除害,又能让天阴之火强大起来,一举两得,在她看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她怎么想不等于别人怎么想。 所以,必须要防备霄容突然让正阳火寻着天阴之火找到她的位置。不,不,不,为了安全起见,得给自己布个阵法才行,能够隐藏自己的阵法。 一想明昧立刻就动了,没几下就把阵法给弄出来,天阴之火顿了顿地问道:“主人,我就去吃怨气了。” “去吧去吧,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跑,也让我赶紧跑。”明昧看这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挥手爽快地让天阴之火赶紧的去,蓝黑色的火苗再次跑进了怨海,某撮火觉得明昧的意思还是能不跟正阳火打照面是最好的,既然这样,那它离正阳火远点就是了。 既不让正阳火发现它,又能吃到怨气,吃的怨气越多,它才能长得更大,对,就这么办。 明昧要是知道天阴之火还能这么想,一准下巴都要掉了,火能精成这样,比一般人都强。 “来来来,既然出来了,那我跟你说说让我恢复内丹的方子,这里的事情一完,赶紧去给我准备,再给我炼好了。”明昧躲进了阵法了,唯弗也跟着进去,看明昧得了空,立刻把自己的事提上来。 “好!”明昧也想赶紧的帮唯弗把内丹恢复了,以后的事越多,能多一个帮手都是好事。 唯弗一手点在明昧的额头,方子便传到了明昧的脑子里,明昧知道了,“有了蛟珠跟再生花,其他的草药倒是寻常,不过你确定我用噬母鼎给你炼出来的药,你敢吃?” “为什么不敢?”唯弗反问,明昧道:“这不是还没试过噬母鼎,哪里知道它那炼出来的丹会怎么样。” “你在炼我要的药之前,不会先试炼其他的药?我就这么一颗蛟珠,一株再生花,你要炼毁了,我跟谁哭去。”唯弗毫不客气怼问了一句,明昧耳朵都差点被她喊聋了。 捂着耳朵半天不说话,唯弗道:“鼎已经有了,那什么筑基丹呐,还有什么驻颜丹,你只管多炼点,你自己不用,大把的女修还有那些散修要。别看都是些简单的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弄到了拿出去卖,也是能笼络人心的。” “筑基之前最好别用药。”明昧提了一句,唯弗道:“话虽如此,但对那些筑基失败无数次的人,上品的筑基丹他们愿意倾尽所有来买。” “你看你现在不单有了天阴之火,更有了噬母鼎,虽然噬母鼎里头藏着怨灵,那也不妨碍你炼丹。而且你这些年来一直炼功炼功的,修为增进得太快,快得让人打从心里发悚,所以多炼丹,把你的修为先巩固下,再继续修行。”唯弗苦口婆心的劝着,明昧太拼了,唯弗都不想看了。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归元剑立马出鞘,剑柄打在唯弗的头上,剑锋更是直指唯弗的脖子,显然不满意唯弗刚刚的话。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被归元剑的剑锋那么指着,唯弗吓得一个激灵。 唯弗并不知归元剑的意思,明昧知道啊。 “先天不足,以勤补拙。”这是归元剑传递出来的信息,说的是谁不用说了,自然就是明昧。 “是,老大说得极是,我一定再接再厉,努力地修炼,绝对不给你丢脸。”明昧谦恭地说,归元剑转动了剑柄再往唯弗的额头敲了一句。 势不如剑,再叫剑怎么欺负,唯弗也不敢抗议。从明昧的话唯弗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了这位剑老大不高兴。不就是让明昧放松一下而已,剑老大就不乐意了,以后,她再也不说这样的话! 归元剑飘回了明昧的手下,明昧非常自觉的将它收回了剑鞘,唯弗用神识传话道:“这何止是老大,简直是祖宗,祖宗!” 刚被收回剑鞘的归元剑突然动了动,吓得唯弗一个激灵,明昧与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会吧,神训交流这位还能听得到,要不要那么惨?唯弗用眼神询问,明昧读懂了回了一个,连芥子空间这位都能进,谁知道。 唯弗倒抽一口冷气,最终,乖乖的熄了满脑子的想法,对于明昧的修行上,再也不敢吭声了。 明昧盘膝而坐下,拿出了噬母鼎研究了起来,安安静静的鼎,倒是让人全然想不到,明昧刚与鼎滴血认主之时,那冒出来的怨灵是想要吞噬了明昧来着。 “你要不要进去理一理你收下的那些宝贝?”唯弗问了一句,明昧道:“还是缓一缓吧。” 如今这场景,外头天阴之火跑了出去,对面有撮正阳火在,更有灭了上善派的那些仇人。明昧看了看,握紧了归元剑,她不敢去见那些人,只怕控制不住自己,绵存,希言,还有那些虽然嫌弃她是个倒霉的孩子,但她要学什么依然倾囊相授的各堂堂主,长辈。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堆积成山的魂牌,每一个魂牌代表着一个上善派的人,上善派,死去的人太多了,多得她只要一想起来就如同挖心般的痛。 “快,快找,掌门传令,有上善派的余孽自赤焰火海里跑了出来,还是上善派掌门的什么人,一定要将人拿下,交给掌门。”明昧出神之际,一阵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明昧放出神识一探,离她不远之处有一批人走来,红衣莲式,这是持盈派的弟子,当然,明昧更是一眼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当年她刚被希言送出上善派遇到的持盈派的弟子,那人放了一把差点没把她烧死。 “都快点,别让上善派的余孽跑了。想想我,再想想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想成为内门弟子?”那人趾高气扬地冲着后头的弟子一通说话。一个人接话道:“说的极是。师叔当初诛杀了无数上善门的弟子,为掌门所看重而收为弟子。我们持盈门的弟子,见着上善派的弟子,必是碰着一个杀一个,绝不手下留情。” “是!”一声齐齐地回应,明昧握紧了拳头,持盈派,持盈派这些人,何其可恶。 目光落在那为首的人头上,修为亦是金丹期!很好,明昧目光闪烁出一道精光,至于那群以他为首的持盈派的弟子都只是筑基期的修为,数下来有六人,明昧将归元剑收起来,与唯弗道:“我去处理些人。” “啊,仇人?”唯弗问了一句,明昧道:“是!” “我去帮忙!”打从跟明昧出了湖底,唯弗都没能帮上什么忙,既然是仇人,唯弗表示她绝对要帮忙。 “我杀了人也不能让暴露自己,所以不用你出手,有噬心草就行了。”明昧说着已经拿了噬心草的藤出来。这个人既然是持盈派掌门弟子,人若是死了,尸体一定会被送回来,不确定会不会让霄容看到,预防总是没错,为了不在霄容那里暴露她的身份,天阴之火不成,归元剑也不行,只有这噬心草的藤! 一亮出噬心草,唯弗就已经知明昧防的是谁了,“你将来要把未形界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他总会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的,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我要是不够强是绝对不会让人发现我是上善派弟子的身份,因为一但有人知道了,早晚会泄露出去,到那个时候,我要么跟他们拼了,要么就只有一死。早知道对我来说风险就越大,晚知道了我的保障就会更多。”明昧这么地跟唯弗说。 “你留下,我只担心天阴之火突然回来。”明昧再次叮嘱,唯弗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 明昧点了点头,出了阵法,往那行人的方向去,她的修为比他们高,无声无息的接近自然是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一群都以杀上善派弟子为荣耀的人,明昧是一个都不想放过。一个金丹期弟子,六个筑基期弟子,只有一个是筑基后期,想一击击中,速战速决,明昧就必须要计算好。人要杀,更不能把自己赔上。 这里聚集了未形界各大门派的人,如今都叫着要找上善派的余孽,上善派掌门的什么人,要么是绝智,要么就是她。绝智,也不知道出来没有? 出不出来,重要也不重要,找她也好,找绝智也好,她既然有保命的办法,绝智也肯定的有。 收回思绪,明昧更想的怎么样一击取了这些的性命,噬心草含有剧毒,那就用噬心草布个阵,金丹期的那人一击击穿他的内丹,必要先解决了他。 那么想,明昧计算他们行来的路程,迅速地布下了阵,更是唤出噬心草来,与噬心草叮嘱道:“一会儿那些人过来,第一个我来解决,余下的,你用藤缠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噬心草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明昧交代完然后躲到了一旁。 紧紧地握住噬心草藤,看着为首那人越走越近,目标落在那人的丹田之处,她不想混战,便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杀了金丹的那个人,余下也要极快的解决,绝不能让他们放出求救的信号。 果真就要杀人了!明昧看着人越来越靠近,额头渗出了汗。与此同时,上善派被灭那一夜的场景随着外头一个个人得意地与身边的弟子吹嘘他们杀了多少上善派的弟子,又如何□□上善派的弟子,满脑子都是上善派一又一个的倒下,再也起不来的人。 其中有些人比她还小,就那么被这些人给杀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些人却下那般的狠手。这些人手里沾满了上善派弟子的鲜血,像她这样的漏网之鱼一定还有,这些人的存在,是要将上善派还活着的人都赶尽杀绝。让他们活着,她有一天,或许也会死在他的手里,不是每一次她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要为上善派的人报仇,如果她连自己的仇人都不敢动手,她还谈什么报仇? 明昧不再迟疑,找准了机会,明昧将噬心草藤凝化结实,等着他们全都进入了阵中,与那人正面一击而出,一如明昧想要的穿过地人的胸口,速度太快,而且出击得毫无预兆,噬心草的毒连唯弗这样的白玉蛟都退避三舍,要不是明昧有逆天的无名诀,早就被噬心草之毒毒死了。 所以,同样是金丹期的人被噬心草藤穿过了胸口,毒性立刻在他身上蔓延,明昧毫不犹豫地拔出噬心草藤,噬心草也在同时出击草藤将余下的六人全都牢牢地缠住,明昧在一旁帮忙,在噬心草藤缠住人的时候同样用噬心草藤一击穿过那已经叫噬心草缠住毒性缠身的持盈门弟子,噬心草也不知是懂还是不懂,紧紧地缠住人,更把人的嘴给堵住了,让他们一个都发不出声音来。 毒性蔓延,一个个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哪怕这些人有法衣护体,身有解毒的灵丹,但却来不及拿出,叫噬心藤穿过的胸口,缠住的身体,叫噬心藤独有的腐蚀功能,已经将胸口处腐蚀出了一个洞,被缠上的更是可怕,血肉模糊,连骨头都化了,甚至还在蔓延。 明昧是第一次在人的身上使用噬心草,没想到噬心草的毒性对人那么厉害,再蔓延下去,这些人的尸首还能保留? “咚咚!”的一声声,一个又一个的人随着噬心草收回了藤没有支撑地倒在地上,睁大了双眼看着前头,死不瞑目! 明昧见此,立刻让噬心草把所有的藤都收回来,把噬心草藤收回了芥子空间,她将现场打理了一番,以确保没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七具尸体倒下着,明昧再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开即往唯弗所在的位置赶去,她这一来一回的速度太快,唯弗一看她回来满脸的惊讶,不确定地问,“怎么,没杀到?” “杀了。”第一次杀人,明昧以为自己会害怕的,没有动手的时候是有些害怕,动了手之后,竟然觉得就是这样而已。明昧冷冷地一笑,往后一昂地躺下了,“唯弗,我第一次杀人,可我竟然没有害怕,反而只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唯弗正诧异明昧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又被明昧话里的内容震住了,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人呐! 看着明昧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让唯弗不由的感觉到害怕。 明昧幽幽地道:“那些人,他们得意洋洋的说着自己杀了多少上善派的弟子,到了现在还想继续杀上善派弟子。其中有一个人,我刚被师公救出来就碰上了他,被他认了出来,他把我丢进了火海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命大逃过了一劫。他自己跟持盈派的弟子说,他就是靠杀上善派的弟子而得以让持盈派的掌门收为弟子。所以,死在他手里的上善派弟子有多少?” “我不明白我们上善派究竟怎么着他们了,他们那么狠,竟然将上善派一门尽灭了。”明昧这般轻轻地说着,声音下带着的不解和悲痛,唯弗都能感受到。 “我越想越觉得上善派灭门一事没有那么简单。上善派是未形界第一大派,这么多年来未形界的各大门派都以上善派马首是瞻。师公哪怕性子冷清,就上善派的各堂堂主的表现,他们不可能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来。就算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那也不可能连声讨都不曾就直接动手。师公并不是一个只会一味的庇护门中弟子的掌门。这件事不可能是突然发生的,一定有什么人在其中推动。”唯弗正在想要怎么的安慰明昧时,明昧却已经坐了起来,许多她没有细想,也没来得及细想的事,慢慢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所以,你要去查?”唯弗问,明昧道:“对,仇要报,真正的仇人当然也要找到。” 明昧握紧了拳头,那头天阴之火也跑了回来,招呼明昧,“主人,主人快走,正阳火追来了。” 这一句,明昧立刻将阵法收了起来,也将天阴之火收回了丹田之内,唤着归元剑出鞘,御剑而飞。 等正阳火和霄容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有明昧的踪迹,与天阴之火的蓝黑火苗不同,正阳火却是红得发紫的颜色,根苗正红啊! 霄容与正阳火站在明昧刚刚布了阵的位置,轻轻一叹,“罢了,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道。强求不得。” 至于明昧御剑一跑,而天阴之火在明昧的丹田里打了个饱嗝,欢快地跟明昧道:“主人,吃得好饱。” “吃饱就行。”明昧御着剑回了天阴之火一句,天阴之火摇了摇长大了不少的火苗,“主人真好!” 倒是还懂得拍马屁,明昧低头一笑,并不以为意。唯弗在这个时候道:“明昧,你想不想找一个安全又有草药的地方好好的磨练你的炼丹术?” “当然想!”明昧毫不犹豫地回答,唯弗道:“我以前游历的时候,知道不少好地方,就给你指个地儿吧。” “以前你游历的时候碰到的?五百年过去了,还能用?”明昧插问了一句,唯弗道:“什么话。” “虽然我被镇压在湖底五百年了,但是那些地方以前不好找,现在只会更难找。”唯弗坚定地告诉明昧,明昧道:“那你指路。” “左转!”唯弗指起路来也不含糊,反正明昧的运气是差到极致的,就别指望明昧选路,还是她直接点。 明昧听着左转,剑迅速地飞去,唯弗又吐道:“右转!” 照转不误,没一会儿,唯弗又再吐道:“左转。” 正准备转的时候,归元剑却从明昧的脚下飞入了芥子空间,一剑柄敲在唯弗的头上,明昧没想到归元剑突然脱脚了,整个人重心地往下坠落,速度快得明昧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顾不上许多,金木水火土五灵之气齐出,明昧只想要弄出个东西来接住自己,哪怕身体被锻得不错,那也同样会痛啊! 下头的树木突然猛长,明昧掉下来,整个人扎树堆里,哪怕浑身狼狈,总算有惊无险,也没有断手断脚,明昧…… 而芥子空间里,归元剑一下又一个的敲在唯弗的头上,那狠劲是巴不得把唯弗敲死,唯弗惨叫着想躲,哪里躲得过,叫唤着明昧救命,明昧自己都没能从一堆变异长成的树木里爬起来,又哪里能救得了她。 归元剑敲得七七八八,像是满意了,这才飞出了芥子空间,然后,看到了明昧的惨样,归元剑一下子顿住了,明昧正爬上了一半,看着归元剑无力地道:“老大,下次你要是不愿意我用你,麻烦你提前说一声,我一定,我保证绝对不会不经你的同意强迫你。” 归元剑,归元剑动了动,一把剑竟然透出了羞愧的意思。明昧终于是爬出了树顶,其中归元剑很自觉地过去将那些树叶给砍掉,让明昧爬得顺畅点,但是,同样也弄得明昧浑身都是树叶,就连明昧的的嘴里也被飘进了一片。 等明昧出来,归元剑看到她嘴里那片树叶,更是呆了呆,明昧用手拿了出来,冲着归元剑招了招,“老大,好看吗?” 好看归元剑还能呆了?归元剑靠近明昧,想要跟明昧道歉,可是,存在已经不知道有多久的归元剑,从来没跟人道过歉,它,它也不会啊! 明昧干脆地坐在树顶上,伸手招过归元剑,归元剑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坑了明昧,被明昧一招手,乖乖的飘了过来,剑柄朝着明昧,明昧握在手里,“看来我还得弄出个飞行器来,否则每次御剑飞行你都来这一出,逃命的时候是要把命给搭上的份儿。” “她故意逗你玩,我生气。”归元剑传出信息,却是控诉唯弗的不是,唯弗被归元剑打得满头都是包,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叫嚷道:“明昧,你就不能管它,管管它。” 明昧毫不客气地回她,“我都归它管,你说呢?要不,你打赢它,打赢了,它一准不会再欺负你。” 简直是在说废话,打得赢归元剑,她还用得着让明昧来管归元剑? “我也打不过它,所以,它是我老大。”明昧觉得捅心得不够,唯弗…… 明昧动了动,看着接住她的树,“飞行器的外型就做成树吧。” 这就想到飞行器了,像树一样的飞行器?唯弗想了想,总觉得不好看。 明昧道:“唯弗,你还是把地方先说了是在哪里,如今咱们还得靠老大,所以,说出地方来,没准老大知道,都不用你指路。” 挨了一顿打,现在头上的包还在痛的唯弗一听完全明白了明昧的意思,赶紧吐道:“就在长生派附近,那里啊,其实还是长生派的禁地,他们自己严言门人进入,我们进去了,那就等于有了长生派的庇护,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举两得。” “既是禁地,必设有禁制,我们又怎么进去?”明昧反问了一句,唯弗道:“我既然进去过,当然是做了记号,方便我再次进入。” 明昧听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狗的习性,难道连蛟也有类似的习性?明昧心里再纳闷,并没有问出来。 “不对,你的意思莫不是说归元剑以为我在逗你玩,所以才打我的?”唯弗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跳了起来直问明昧,明昧点了点头。 唯弗再接再厉地跳,“告诉归元剑,我又不是故意逗弄你,路就那么走,它为什么突然就发火了?” “你可以直接告诉它,我放你出来。”明昧说着已经把唯弗放了出来,明昧冲着归元剑道:“老大,唯弗有话要跟你说?” 叫明昧握着的归元剑一听立刻挣脱了,飘了起来,带着一股趾高气扬的气势飘在唯弗的面前,大有,有话你就说,我听着的架式。 唯弗……好怕归元剑又冲过来打人呐!最终,唯弗觉得为了避免再被归元剑打,唯弗还是把路跟位置和归元剑说了。明昧能听到归元剑听着一声冷哼,“明明一条路可以走到,偏偏要拐那么多弯,果然唯弗欠打,很欠打。” 明昧听着差点没笑出来,唯弗一看盯着明昧道:“归元剑说什么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明昧这样地回答,唯弗总有一种不好预感,终于再也张不开口去问,“走吧走吧。把我放回空间去,赶紧的去。” 唯弗生怕知道了会更生气,宁愿不去听。 “老大,走吧。”明昧将唯弗收回了空间,冲着归元剑说,归元剑摆正了姿式,明昧跃上剑柄,归元剑腾飞而出…… 半路上,耳聪目明的明昧听到有人叫唤道:“快,别让上善派的余孽给跑了。” 上善派?余孽?谁? 41.041章同门 “下面!”归元剑给明昧传了信息地说, 同时也降低了离地的高度, 眼力好, 一下子就看到了下头一身是血的人跑在前头,后面三四人追赶着, 一道一道的法器朝着不远处的人祭了去,那人已是强弩之末, 拼尽力气的将手中仅有的一道法器丢了出来。 “霜花。”那人将法器一露出去,明昧即喊出了法器的名字,同时御剑而出,剑出的同时也扔出了天阴之火,将那四人全都烧成了灰,明昧一时没顾上。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对于明昧这样半路杀出的人,纵然已经渐身都是血,情况十分不好,还是防备着客客气气地道:“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这个法器你从何而来?”明昧问了, 那人紧握着六瓣霜花模样的法器,警戒着回答,“此乃家师所赐,不知真人问法器是何意?” “你叫什么名字?”明昧是认得这个法器的,正是因为认得,所以她才会出手,而如今她在等着这个人回答, 告诉她, 他是什么人。 “在下, 君离。”青年拿不定明昧为什么问起他的姓名来,但是刚刚追杀他的人叫明昧放了一把火即烧成了灰烬,再无痕迹,在不确定敌友之前,青年只能报上名来。 一听君离这个名字,明昧嘴角抽了抽,明昧再问道:“你第一次引气入体发生了什么事?” “啊!”乍听这个问题,叫君离的青年呆滞了,明昧道:“你既是君离,第一次引气入体那般印象深刻,记不得?” “不是。”君离呆了呆,明昧看起来很年轻,然而修真之人,一般筑基即可永保青春,一张再年轻的脸也不代表了面前的人依然还年轻。 “我,我那时随师傅去了一个与我一般是冰灵根的元婴真人的山头外,想能借那位真人得到的灵气,让我一次能引气入体成功。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同样在山上引气入体的师妹,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将她吸出了禁制外,把她引入体内的灵气都吸了出来。” 这段往事,君离是断然不会忘记的,虽然在那之后,他费了近半年的功夫才将体内所有的灵气梳通纳为己有,谁让当初那位师妹是五灵根,而他是冰灵根。吸了不是冰灵气入体,虽然一下子境界飙升,再后来就惨了。 引气入体,原本该是让体内的灵根吸纳与灵根相同属性的灵气,结果五灵之气齐入,他也差点废了。 自家师傅还用这件事告诉他,东西不能乱吃,灵气更不能乱吸,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 “师妹?要说入上善派我比你早,拜师更比你早,引气入体,若非你吸空了我身体的灵气,叫我迟了半年才能重新引气入体,我也一样比你早。而今,你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我已经是金丹中期了,你也好意思叫我师妹?”这件糗事知道得那么详细的也就四个人,她、君离两个当事人,另外就是妙戈跟君离的师傅守溪真人。 听到这话君离更是呆住了,怔怔地看向明昧,透着不可置信,“你,你,你是明昧,你是明昧?” “怎么,当初我师傅没让你进山门与我赔礼,因你修为增进迅速,跟我这个五灵根的弟子不是一路的,来往不多,但是你也不能忘记了当初隔着一道禁制,你进不来我师傅的山门,却将我吸出了禁制之外,抢光了我的灵气。山中风光无限好,师傅想让我与天地万物亲近感受,这才带我出了洞府在山上引气入体,万万没想到让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我师傅告谨我离你远些,我没去找你算过账,你就想赖了?”明昧说着往日那于他们来说,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事。 君离听完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了,唤了一声明昧,明昧! “哎,明昧,这位哭成这样,怎么觉得不太好?”唯弗听着明昧跟人扒往事,再见君离那泪落不止的模样,她很少见过男修落泪的,而这位哭得实在是有点惨。 而君离根本就不顾什么形象,一边哭一边地道:“明昧,掌门,还有掌门夫人,我师傅,刑堂的堂主,丹堂的堂主,灵兽堂的堂主,他们都,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吐了出来,让明昧整个人颤了颤,“嗯,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君离看向明昧道:“你是怎么逃出来?我是被师傅与几位元婴真人拼了最后的一点灵气,用传送阵将我们送到极西之地,这才逃过了一劫。对了,不仅仅是我,还有好几个同门,只是我们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回上善派安葬掌门还有我们的师傅,路上暴露了我们是上善派弟子的身份,接着便被人追杀。明昧,明昧你快去救人,西北的方向,还有人被追杀。” “行,我这就去。”说要去,却先将唯弗放了出来,“唯弗,你帮忙看着点。” “好!”唯弗动了动鱼尾答应得爽快,明昧御剑而出,放出神识去找人,而唯弗丢出一瓶丹药,“自己吃点药止止血,明昧一会儿就回来。” “我,我还没有告诉明昧追杀的人里有一个金丹修士。”君离冒出这一句,唯弗差点给摔了,不过还是稳住了,也是要给明昧挣脸的道:“无妨,不就是个金丹修士嘛,哪怕是元婴修士来了,明昧也有能力跟人拼一拼,所以你不会担心,不用担心。” 君离的目光更多的落在唯弗的鱼尾上,毕竟人身鱼尾,竟然还能离水的唯弗在他看来实在是神奇。 至于明昧御剑飞了出去,神识外放很快地找到了人,三男四女被十来个人给团团围住,要命的是个个都已经气若游丝,一人拿着一个法器挑起其中女修们的脸神情猥琐,明昧毫不犹豫地砸了一记天阴之火出去,将人烧成了灰烬,余下之人,御剑划过,一招而将之皆毙命。 明昧这样从天而降,出招而夺了人的性命,快狠绝,剑使得尤其的帅气。 人都解决了,明昧想去查看看这些人,从后一条铁链飞来,明昧都不用回头,握住归元剑往后一挥,不仅将铁链击成了粉粹,剑气更是顺着铁链寻到了正主,迅速地击落了那人的一条胳膊,一声惨叫,明昧快如闪电地出手,一剑刺破他的丹田,直接把人杀了。 “追杀你们的人都在这儿了?”明昧回过头问那群被追杀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忙不迭地点头。 明昧从空间里拿出了几瓶药,她极少服用丹药,无论是先前锦存给她的,还是她自己添置的应急药都齐全着。“你们自己找需要的药,我把这些人处理下。” 杀了人不能忘了毁尸,明昧看了那些尸体,想到刚刚的情况,放出了天阴之火,由着天阴之火将他们烧成了灰烬。 “主人,以后能不能不要用我来烧尸体?”天阴之火烧着尸体与明昧神识交流了一句。明昧果断地回答,“不能!” 天阴之火毁尸灭迹不要太好用,让明昧不用,明昧怎么可能不用? “怎么,觉得委屈了?”明昧转口问了一句,天阴之火哪里敢顺着应,火苗摇了摇表示绝对没有。 明昧也顾不上它,四周的痕迹大致的清再干净,保证不会让人想到自己。得亏了唯弗不在,否则一准要取笑明昧有毁尸灭迹的天赋。 “多谢真人相救。”七人皆是筑基期的修为,明昧给的都是上好的丹药,服下之后血都止住了,其他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与明昧客客气气地作一揖。 明昧道:“同门相救,理当如此。” 一句话让七人都顿住了,明昧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君离在前面我们,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细说。” “是!”纵然对明昧的身份满怀好奇,但是明昧说得在理,再说前面还有君离在,他们也都不急于追问。只是明昧看着他们一个人,皱着个眉头都快能打结了。一剑而御一人,她一个人好说话,这些人伤得都不轻,没有飞行器让他们走,没准后头追兵都要来了。 正想要怎么办才好,归元剑动动,当着明昧的面变大了十倍不止,这样别说是才七八个人,再多七八个也能载得下。 “老大,你还有这本事,厉害,厉害!”明昧毫不吝啬地对剑一通夸奖,归元剑晃了晃,明昧能感受到它的欢喜,走近摸了摸归元剑,诚心诚意地道谢道:“谢谢你老大。” 归元剑顿了半响,与明昧传出信息来,“只此一次,往后你自己弄飞行器,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载。” 明昧立刻点头答应,“你放心,就这一次。” 归元剑很满意明昧的承诺,晃了晃剑身,“让他们上来吧。” “你们都上去。”明昧并不在意众人看着她和剑说话那诧异的眼神,回身招呼他们快上去。 七人相互搀扶着,倒是都没有放弃哪一个地一一坐上了剑身,明昧也跃了上去,低头再看了下头,确定没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与归元剑注入灵气,御剑飞出。 “啊,回来了!”唯弗守在君离的身边,见到归元剑飞了回来,某蛟的嘴角抽抽,竟然能变得那么大,她是不是该感谢归元剑几次出手手下留情? “君离!”剑上的人见到君离都是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明昧道:“有什么话上来再说。” “把唯弗收入芥子去,不许她骑我。”归元剑在明昧喊出声时立刻传出这样一句信息,明昧…… “唯弗,我把你放回灵兽袋去。”明昧是万不敢得罪归元剑的,没等唯弗开口就抢先一步的出声,唯弗一个不字还没出口已经叫明昧收回了芥子空间。 芥子空间里,唯弗叫喊道:“我要出去,哪怕只坐一会儿归元剑都行。” 想她被归元剑欺压得有多惨,好不容易可以骑在归元剑的头上,还是货真价实的骑,唯弗哪里肯放过。 “哼!”归元剑一道剑气横溢,直射入芥子空间内,唯弗抖了抖,刚刚她想什么来着?啊,什么都没想,那就是个误会,真心是误会。 欺软怕硬不是只有剑,兽也是一样的! 归元剑一出手,唯弗立刻安份了,君离也上了归元剑。 剑上的一群青年凑在一块说着话,君离为他们大意解释了明昧的身份,其实像明昧这样的倒霉孩子在上善派是出了名的,如眼下这群人都算是上善派里的内门弟子,往日对明昧多是避之不及,谁又能想到,他们有一天竟然被明昧所救。 “明昧,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君离作为代表出面问了明昧一句,后面一群男男女女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这些人的心思她也猜得差不多,素来与她没什么交情的人不敢近来问她话,最后推了君离出面。 明昧道:“我刚自赤焰火海出来,打算寻个地方闭关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带上你们一起,不介意?” 君离一听连忙地道:“当然不介意。” 明昧也是上善派的弟子,虽然修为比他们高多了,但是她一准也防着被人追杀,尤其既是打算闭关,想必找的地方一定足够安全。 “几位师兄妹想认识一下你。”君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代为转述其他人的意思。 明昧道:“到地方有的是时间认识,你们都受了伤,还是赶紧到了地方好好地调养吧。我也有一些话要问你们。” 最后一句有些严肃,君离却不以为然,点了点头,退了回去,让明昧专心的御剑行驶。 地方跟位置唯弗都跟归元剑说过了,归元剑驶入唯弗说的地方,却没有朝唯弗说的位置去,眼看就要碰到长生派的禁制了,明昧唤了一声老大。 “坐好!”归元剑一把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剑听到明昧的叫唤传递出信息,一个侧身,明昧睁大眼睛发现,禁制纹丝不动,他们已经进来了。 唯弗在里头也看到了,看完了,动了动唇吐道:“这把归元剑了不起啊!” 归元剑像是听到了唯弗的夸奖,得意地抖了抖,明昧很是想要捂脸,最终还是忍住了。 入了长生派的禁地内,归元剑飞得低了许多,明昧再次认识到,归元剑精明得厉害,比人都快要厉害多了。什么时候该强,什么时候该软,这位一清二楚着。 “明昧,让归元剑就在前面的山头停下,就前面那有两株梧桐树的地方。”唯弗感慨完归元剑的厉害,该认路还是要认路,明昧赶紧的告诉归元剑要在前面停下,就两株梧桐树处。 归元剑听话地停下,明昧纵身落下,八人也一一地从剑上跳了下来,归元剑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飘回明昧的面前,明昧赶紧的将它收回剑鞘,归元剑与明昧道:“我要好好休息,最近别吵我!” “行,你好好休息,我绝对不会吵你。”明昧应得那叫一个欢快,把唯弗放了出来,再与君离他们说道:“你们先进去,我布个阵。” 进了别人的地界绝不能太明目张胆,布个幻阵隐藏一下是必须的。 君离帮忙扶着伤得比较重的人,唯弗到了其中一株梧桐树,从里头掏出了一块蓝色的玉,侧身一照,只见原本都是墙的山开出一个门来,唯弗道:“我送你们先进去。” 唯弗打完招呼,一口气挥手一拳把人送了进去,回头一看明昧在布阵,速度极快,阵法闪烁,又极快的消失不见,但是若非知道路线的人闯入了阵内,必身中幻阵,明昧的幻阵不仅仅是幻阵,还有杀阵,虽以幻阵为主,杀阵为辅,照样能杀不少人。 布完阵,明昧才有空回过头来看唯弗说的好地方,点头夸奖道:“不错,这地方确实挺好的。很隐蔽。” “那是当然!”唯弗满脸自得的说,“走!” 唯弗冲明昧扬扬头,即往山门而起,明昧紧跟在后一跃而起,一道入了洞内,本以为里面一定很黑,没想到却一片光明,跟外头差不多。 “明昧!”先一步进来的君离他们见到明昧出现,不禁松了一口气,唯弗甩了甩鱼尾道:“你们玩你们的,我也去玩我的。这里的东西不要乱动,山洞倒是挺大的,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完已经不见人影,明昧点头表示知道了,看了看君离道:“伤都怎么样?” “都还行,虽然有些重,休养几日便无大碍。”君离代为回答,明昧随意地坐到一旁的石头上。 “明昧你如今的修为是?”君离先时听了一耳朵,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如今这么一问虽然有些冒昧,总是忍不住。 “金丹中期,准备闭关。”明昧不介意告诉这些人。能被选为内门弟子的,最差也是双灵根,而她是个奇葩,五灵根,多蒙妙戈不弃,所以,她算是内门弟子里的异数。 不过这个异数,如今在修为精进前,也就不值一提了。 “上善派出事前,我听说你已经是练气十二层的修为,只差一步便可筑基。”君离对于自己吸光明昧灵气的事倒是记在心上,虽然妙戈觉得君离能隔着禁制都把明昧给吸了出来过于强悍而不让明昧与君离多有接触,小小的君离总是对此事有些内疚,当然会多注意明昧的事。 “你们当初也是差不多一般。”他们注意明昧,明昧对上善派的这些内门弟子也有所了解。 毕竟当初明昧的想法是不能给妙戈丢脸,所以,暗地里较着劲跟那些单灵根和双灵根的弟子拼,对他们的修为,必是打探着,防着叫他们给超了。 “当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君离问了这一句。 明昧道:“当初,师祖母本想带我往上善派密设的传送阵去将我送走,不料那里已经叫围攻我们的人发现了,鬼蝴蝶已经将结界吞噬,许多弟子在那里被他人所杀,同尘真人葬身蛇腹,师祖母护着我们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了掌门师公与那几派人斗法处,是掌门师公将我送了出去,最后更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发现我,自爆元婴。” 明昧很平静地回忆那一幕一幕,眼中却尽是冷意,还有恨。 君离他们听着皆是唏嘘,君离道:“我们也是,若非我们的师傅合力护着我们逃出来,十四年前,我们就已经随上善派而灭了。” 看了看君离,明昧道:“这些话不必多说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要去闭关了。唯弗是我的灵兽,听唯弗的话就没事。外面我已经布了阵法,没事不要出去,这里是长生派的禁地,虽说长生派的人不会进来,不怕一万,总怕万一。” “需不需我们为你护法?”君离一听明昧要闭关,立刻地问,明昧摇了摇头,“不用!” 这是唯弗的地界,唯弗纵然不在眼前也一定时时地关注洞内的动静。而且她还有天阴之火。 所以,明昧很放心地去闭关。 对于明昧这样急切的要去闭关,都不算怎么熟的众人面面相觑了半响,其中一个温和的女修道:“掌门的徒孙,不可能会内奸。” “但是她的修为增进得太快了。她还是五灵根。哪怕她不可能是内奸,我们也不能确定这些年她是不是另投他派。上善派覆灭,外敌正是各大门派,也包括魔修和妖修。”未尽之意,几个相半了十余年,相依相存的人都明白。 君离道:“我觉得明昧不会另投他门,否则的话,她刚刚提起掌门之死就不会有那么浓烈的恨。” 七人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几个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以君离为首,君离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你的意思,君离,你要相信她?”有人把话挑明地问。 君离道:“不是我要相信她,而是她值得我们信任。在你们心里,掌门是什么样的人,掌门夫人又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妙戈真人,他们难道不如我们的师傅一般值得我们信任?” 这样一个又一个人问了出来,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掌门死了,掌门夫人也死了,这些,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他们的师傅一句一句地叮嘱他们,让他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更要找机会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他们一直都记着。 “话虽如此,君离,小心无大错。我们师傅在送我们出去前说的话,你应该都没有忘记。”善意的提醒,君离点点头,“我没有忘,上善派出了内奸,否则各大门派是不可能会知道我们的传送阵在哪里,并且在第一时间将传送阵给毁了。” 一个个都沉下了脸,君离最终道:“我会找个机会问一问明昧的。” “问什么?”七人异口同声地反问,君离道:“问她,上善派的书楼还有魂楼是不是在她手里。” 七人再次沉默了,上善派的书楼还有魂楼,那是上善派的根本,这一点在送他们离开前各自的师傅都叮嘱过。 再有另一句,持上善派书楼和魂楼的人,便是上善派的掌门,希声在临死之前,断然不会让上善派断在他的手里,这一点,上善派的真人一直都相信。 “如果是就最好。”有人幽幽地说了一句。 明昧知道她这一走,这些人一定讨论起她来,明昧也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好好地理一理。年轻一辈的这些人,明昧的疑心没有那么大,因为这些人绝不可能知道上善派机密的事,想要出卖上善派也不可能那么容易。 不过,他们疑心她,明昧又何尝不是在观望他们。想必等她闭关出来之后,这些人一定已经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了,与唯弗传了信息让她注意着点八个人,唯弗回了一句知道了。 明昧闭上双目,想着许久没看自己的金丹,神识一探丹田,一看傻眼了,她,她原本五色的金丹,怎么,怎么变成白色了,白色了啊? 明昧立刻怼向天阴之火,“怎么回事,我的金丹,我的金丹怎么变颜色了?” 天阴之火本来呆得好好的,突然被明昧那么一问,一下子都傻了眼,怔怔地回了一句,“主,主人,你,你刚收我到丹田的时候,用我烧了一下金丹,金丹就成这个样子了,不是我干的,是主人你自己干的?” 这件事,明昧也算是想起来了,当时觉得丹田很烫,她还打了个激灵,但是,那不是没事?之前没事,颜色变了她都不知道?明昧…… 天阴之火半天没等到明昧的回应,颤颤地唤了一句主人,明昧哪里顾得上它,立刻进了芥子空间,找出关于金丹的书来看。 感觉到明昧从丹田里撤出了,天阴之火抖了抖,而那一旁的噬母鼎突然一动,天阴之火立刻放大了火苗靠近,死死地盯着噬母鼎,主人可是交代了他,一定要好好地盯着噬母鼎,但有异动要毫不犹豫地出手,它听话,它最听话的。 明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金丹的相关书找了出来,凝成的金丹是根据灵根来决定的,什么灵根对应什么颜色。 她是五灵根,所以本来的金丹是五种颜色。结果她用天阴之火一烧,结果把金丹烧成了白色,白色的金丹,没有过啊! 深深地吸气,再吸气,明昧努力地要翻看找到白色的金丹,结果翻来翻去都没有收获。明昧一丢,对于收回了剑鞘后就呆在芥子空间里似是闭关的归元剑,明昧想了再想,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老大。归元剑听到叫唤立刻立了起来,不是很高兴地问,“怎么了?” 明昧老实地道:“老大,我的金丹变成白色的了。” 白色的金丹,归元剑脱鞘而出,上下打量着明昧,透着一股不可置信。剑是没有表情的,但是明昧确定自己就是从归元剑上读到了这样的表情。 归元剑追问,“为什么会变成白色?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我,我就是收伏了天阴之火的时候,试着用天阴之火烧了一下金丹,之前我没注意,刚刚想要闭关一探才发现金丹变了颜色。不过,我没有什么不舒服,一点都没有。”明昧觉得一阵阵凉意撺来。 归元剑围着明昧围了一圈,半天才传出信息来,“既然没事,那你就赶紧闭关。才金丹中期,随便来个大能都能把你捏死。想要有说话的余地,至少也得要大乘期才行。” 大乘期啊,金丹中期往上是金丹后期,然后才能结婴,结婴也是分初、中、后,再化神,合体,才到大乘。越往后越难,明昧无力地垂下了头。 “还不快去练功。”归元剑大吼了一声,明昧被那么一吼只得满脑子都是归元剑的声音,“还有,不许再来吵我。再吵,砍人了。” “是,是!”明昧连连称是,也不敢不答应。然后不用归元剑再飘来,很自觉的将归元剑收回了剑鞘内,一个闪身出了芥子空间。 对于丹田内的白色金丹,额,就像归元剑说的,她不是没事,既然之前没事,现在也不会有事。白色的金丹就白色的金丹好了,白色,就像是想纳什么颜色都行,对吧! 那么一想,明昧即运转无名诀来,还是专心的将天阴之火还有积攒的怨气都消化了。虽说她是吸着湖底的毒气以筑基结丹的,怨气初初尝试,倒没有受到影响,要说得心应手还是差了点。 明昧要做到的是哪怕是怨气,她也能跟毒气那样,任毒气侵体也毫无损害。 怨气主要还是侵蚀人的神智,这一点明昧在跟天阴之火斗的时候已经懂了这个道理。况且,她丹田里还放着个噬母鼎,这个鼎一朝面就跑出来一个怨灵,眼下没有动静并不代表鼎里什么都没有了。 修炼是要专心的,明昧跟天阴之火通了通气,倾注了全部的注意力开始修炼,在她的丹田内,天阴之火突然的不动了。 紧接着,那原本安份的噬母鼎慢慢地渗出黑气,几个怨灵从噬母鼎里跑了出来,开始在明昧的丹田横冲直冲,有的更是飘出了明昧的丹田,而往明昧的神识渗去。 若是有人来看,一定能看到明昧全身上下都由一股黑色的怨气包裹着,偏偏,明昧神色平静,半点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在明昧的识海里,确实是被怨灵入侵了,然而明昧对于这些张牙舞爪的怨灵,由着它们飘来飘去,完全就当它们不存在。 只是慢慢的,张牙舞爪的怨气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了,接着一道声音响起,“明昧!” 这个声音让明昧倍感熟悉,本来紧闭双眼的明昧睁开了眼睛,是绵存! “师祖母。”明昧脱口唤了一声,离着明昧不远的地方,那个人轻声地与明昧一笑,温和的笑容一如多年前那样瞬间就暖了明昧的心。明昧慢慢地向她靠近,露出一抹笑容。 “哎,明昧,没想到我们明昧长得那么大了,还长得那么好。”绵存朝着明昧一笑,更与明昧招了招手,“过来,让我好好地看看明昧。” 没有犹豫,明昧就走了过去,再次地唤了一声师祖母,温和的人伸出手。 “明昧真听话。”绵存慢慢地将明昧拉入怀里,“明昧要一直听话,一直听话,我才会疼明昧。” “嗯!”明昧应着,而那绵存慢慢地将明昧拉紧,本来温和的面目随着明昧靠近,慢慢地浮现了冷笑,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心脏处,本来得意而笑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昧。 明昧道:“不错,竟然能渗入我的神识,假扮我亲近的人,怨灵能如此聪明,难得,难得。” 被捏住了心脏的处的怨灵,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你,你是怎么识破的?” “人的眼睛会骗人的,感觉不会。尤其是气息更不会。”明昧不吝啬地告诉怨灵,她究竟是怎么识破的他,“当然,我之所以会靠近你,是因为我想捏住你的命脉。否则你是怨气,法术打在你的身上也没什么用,我身上并没有可用的符箓,一个不慎让你跑了,我会很麻烦。” “你好狡猾。”怨灵露出狰狞的面目,明昧道:“谢谢夸奖。” 明明这并不是夸奖。怨灵想挣脱的,然而明昧一用力,怨灵再也不敢动弹。 “怨珠。没想到你竟然练出了怨珠来,难怪噬母鼎里藏着的怨气和怨灵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怨珠不仅仅是你的命脉所在,也是噬母鼎怨气和怨灵的藏身之处,正因为如此,你才能控制住这些怨气和怨灵,我没有说错吧。” 怨灵被明昧握住了怨珠,那是支撑它的灵气之源,等于现在明昧如果想要它消失,只要轻轻地捏碎怨珠。怨灵道:“你想怎么样?” 明昧道:“这个问题该是我问你,毕竟是你闯进了我的识海,不是我闯入你的地界。” “噬母鼎是我的,若不是你滴血让噬母鼎认主,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你身上有天阴之火,这是我的克星,你明白,我也明白。”怨灵那么地说了一句,明昧啊的一声,“这么说是我不对了。但是,噬母鼎也不算你的吧,毕竟那也不是你练制出来的。” 明昧如此反问了一句,怨灵却理直气壮地道:“虽然不是我炼出来的,却是用我的血肉炼出来的,你说,那是不是我的。” “你就是当初被投入炉火炼鼎的人。”明昧一听立刻猜测到了怨灵的身份。 “是,所以,你先抢了属于我的东西,还能怪我出手对付你?” “不能。”明昧还是讲理的,这件事说来说去,其实是她没理。 042章怨灵?鼎灵?   “但是, 我已经滴了血,鼎也已经认了主儿。除非我死,否则是不可能抹去我的跟噬母鼎之前的主仆关系了。我是不想死的,你要是想杀我, 我只能先把你灭了。”明昧很直接地道明自己不想死, 这位要是想杀她,呵呵, 那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怨灵冷冷地一哼,“果然,人就是那么虚伪,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要抢我的鼎。”   “不能说完全是。第一,我一开始以为这是神农鼎, 所以才会滴血契约;第二, 你没有从一开始就告诉我这是你的鼎, 让我在以为鼎无主的情况下滴了血, 让鼎认了主, 此事错在你, 不在我。”明昧有理有据地反驳,当然不忘夸赞道:“你虽然是怨灵,但是我不觉得你是个不讲理的怨灵。”   怨灵依然冷哼一声,“我是怨灵,本来就是不讲理的。”   好,不接受夸赞是吧, 明昧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讲理,那我们就按不讲理的处置。”   “对你从前的经历,我帮不上忙,也不可能为你补救什么,那一切并不是我造成的,我也不可能为你那些人对你做过的事负责。鼎,我是一定要收下的,也一定会用的。你有三个选择,要么你离开这鼎,要么你乖乖地留在鼎里,我们互不干涉,再者就是,你不肯,我灭了你。”   明昧正捉住怨灵所有力量的来源,怨珠,怨灵知道明昧是真的会说到做到,但是,那么轻易的被明昧威胁住了,他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有让你离开鼎的办法,如若你不想离开,我也有能让你修炼的办法。”明昧威逼完了就开始利诱。   “你本是修道中人,修道之人一但身死而消亡,再没有入轮回的机会,但你因为死得太惨,怨气太重而成了怨灵,是为异数。恰好我手里有一本功法能让怨灵用上,一但学有所成,你就可能凝成实体,就跟你活着的时候一样,出现在人前,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使劲地安利这么一套功法,怨灵顿了顿,明昧道:“怎么样?你想要怎么选择?”   “你,你不是在骗我吧?”怨灵连死都是由亲生母亲一手造成的,对于人性,他并不怎么相信,所以才会这样不确定地问了明昧。   明昧道:“容我提醒你一句,我现在只要把怨珠从你的身体里拉出来,你立刻就会消散。我并不需要骗你不是?况且,直接杀了你,鼎就能完全的成为我的所有物,那对我不是更好?但是我却还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你觉得我需要骗你?”   怨灵不相信人心本善,明昧就以利害关系与怨灵分析,怨灵一想正是这个道理,明昧都已经可以直接的灭了它了,又何必要骗它。   “那,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怨灵又问了一句,明昧道:“没有啊。算不得好,我也只是想要好好地用噬母鼎而已。这个鼎,应该不错的。”   “嗯,用来炼丹很好。”怨灵一本正经地回答明昧,将明昧逗笑了,“是啊,既然很好,我安抚了你这位原来的主人,那不是能更好的使用鼎?你应该也会炼丹?”   “看过那么多人炼,当然会了。”怨灵如此回答,明昧道:“如此,等我炼丹的时候麻烦你多多指点,当然,炼出好的丹药来,分你一半。”   怨灵听着沉默了许久,“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也要灭了我?”   也?那就是在她之前,除了他的母亲,还有别的人想要灭了它。别的人,应该是用了噬母鼎的人。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从一开始是你先对我动手,我才对你动手的对吧。如今我就已经能消灭你了,我为什么还要等到以后。”明昧分析自己跟别的人情况之不同,怨灵一想也是。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想灭我,又真的教我可以修炼的功法,鼎,以后随你用,你想炼丹也行,炼器也行,我,不会再对你动手。”怨珠都被人捏着,可以救灵又能学本事,怎么看都好像是自己占便宜了,所以,他且信明昧一回。   明昧一听点点头,“可以。”   说完就松开了握住怨珠的手,怨灵没想到明昧动作那么快,呆了呆,明昧已经用神识往书楼去,取了一本灵修的记载,拓了一本出来,怨灵伸手要去接的,结果自然是拿不住的。   “我给你念,你记下。”怨灵并无实体,哪怕明昧有心想直接把内容传给他都不行,唯一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她念出来让怨灵跟着背,怨灵点了点头。   明昧开始念了起来,念一句也让怨灵跟着念,好不容易一本都念完了,明昧问道:“背出来了吗?”   一片沉默,明昧道:“没关系,背出来我就不说了,要是没有那我再念几遍,念到你背出来为止。”   怨灵闷闷不说话,明昧再次念了起来,怨灵跟着念,念了三分之一,明昧道:“我们一点点的记,等记住了前面的再继续接上好吗?”   “好!”怨灵回了一声,明昧道:“那行,我们继续,要是你记住了就告诉我,没记住我们就接着来。”   “嗯!”这一次,怨灵应了一声,明昧就这么在识海里教起了怨灵来,等教了十遍后,怨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问道:“我是不是很笨?”   明昧一呆,没有立刻地回答,怨灵道:“以前的时候,她总骂我笨,说我学什么都学不会。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连背个功法都背不出来?”   “不就是没有过目不忘,一听即会背的能力嘛,我也一样没有。笨又怎么样,我以前也被人嫌弃我是五灵根,又特倒霉,多了去的人背里喊我是倒霉孩子,还一个劲的撺掇我师傅换徒弟,现在,要是他们都还在,一准没有人再嫌弃我。人呐,不管别人怎么嫌弃你,怎么不喜欢你,你得学得喜欢你自己啊,笨就笨点,有句话叫做勤能补拙,聪明的人一遍能学会的事,笨点的我们就用十遍,二十遍,花费多点时间去学会就好了,有什么关系?最要紧的是,你有没有那个心。”   怨灵怕是从来没有人跟它说过这些话,听着它呆住了,明昧继续地问道:“你想不想学会?”   “想!”掷地有声地回答,明昧道:“那就行了,我又没有说不教你。”   “谢,谢谢你!”怨灵怕是第一次与人道谢,颤了颤地说出,明昧道:“不用谢,以后你要是学会了本事,有人欺负我了,帮我教训人就行了。”   怨灵再次呆了,明昧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的。”怨灵小声地回答,明昧显得很是高兴地点头道:“那就好。那我们继续。”   继续地教怨灵背书,怨灵这一次不仅背,还会问一些问题,明昧才注意到,怨灵对于一些基本的修炼知之甚之,再试探地一问,怨灵被投入炉火炼制成鼎的时候竟然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啊,那是对人生正充满好奇,想着能够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偏偏却被生他养他的母亲推入了炉火内,炼制成鼎,或许因为死得太惨,又对母亲充满了恨意,这才会违逆了修真之人身死道消的规律,寄以鼎内为灵,吸取那许许多多的怨气,成了怨灵。   “你,有试过离开鼎吗?”终于是教怨灵将功法都背下了,明昧轻声地问,怨灵摇了摇头,“试过了,我离不开,因为我的血肉都聚在了鼎上,我不能离得鼎太远,后来,被人带到了你发现我的地方,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将我吸走,我害怕地躲进了鼎里,一躲就好多年。”   明昧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心里也在想,莫不是,它成了鼎灵?   其实世间中各类的兵器,形成器灵的少之又少。像归元剑这种更是难得一见,明昧也不确定怨灵究竟是单纯的怨灵,还是成了噬母鼎的鼎灵。   “修炼的事,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明昧对于器灵知之甚少,即因为稀缺,并无实例,也是对这方面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以后,有机会再研究。   “你先试着炼,我也得闭关去了,这一次不要打搅我。”明昧与怨灵叮嘱了一句,怨灵道:“不会的。”   准备要飘出明昧的识海,又想到了什么转过了头来,“天明。”   两个字吐露,明昧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怨灵道:“我叫天明。”   说完已经跑了,明昧在想,天明这个名字取得那般好,是他的母亲取的,还是他自己取的?   这事以后有机会再问,明昧还是赶紧的继续闭关去,然后她才发现,识海好像变大了!   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难道是因为怨灵,不,天明闯入她的识海,而她抵抗住了,所以识海就扩大了?毕竟怨气入侵识海,尤其是怨灵侵入,非同一般。   算了,扩大就扩大吧,识海越大对于她以后的修为增进好处更多。专心致致的闭关,融化了怨气,更是忆起剑痕中的招式,试着揣摸也属于她的剑道来,见识过霄容的剑道,正,明昧摇了摇头,她自己算不得什么正直的人,正,不适合她。   剑道之道,亦是她要走的道,那她到底要走一条什么道?对于前行之路,她究竟是怎么想?   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明昧就感觉自己走在一片茫茫无路的平地上,四周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你想走什么路?”   明昧一直走着,不知疲倦地走,有人总是隔一段时间就问她一句,你想走什么路?明昧张了张嘴,发现明明应该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她却答不上来。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久得明昧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了,头上一痛,明昧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一看归元剑立在外头,刚刚是归元剑敲她的头?   揉了揉发痛的头,明昧询问道:“老大,怎么了,怎么打我?”   可是真痛啊!明昧吐了一口气,归元剑道:“刚刚你差点迷失了。”   迷失,迷失什么?茫然地看向归元剑,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归元剑传出信息,“在你没有悟出剑道前,不要再问你自己的道。”   这下明昧算是明白过来了,“老大的意思是说,刚刚我差点迷失在道里?”   “是!”归元剑这么地回答明昧,明昧想了想刚刚的感觉,“我,我就是走在一片没有路的地方。那就是道之所在?”   “算是!”归元剑简洁地回了一句,明昧想要细问,归元剑掉转了剑与明昧警告,“记住,以后闭关不许再想道,道不可强求,再有下一次,我也救不了你。”   额,所以说归元剑刚刚敲她一记是为了救她是吧。明昧想了想还是与归元剑道:“老大说的我都记下了。”   “明昧你醒了?”明昧跟归元剑说话,作为这地方的主人唯弗听见了扬声问,明昧站了起来,归元剑又飞回了明昧的芥子空间。   一把连她的芥子空间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剑,叫一声老大一点都不亏。   “出关了!”明昧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去,唯弗已经将一堆的草药给明昧丢了过来,“那就赶紧的炼丹,筑基丹啊,驻颜丹的草药我都给你弄过来了,还有一些伤药,对了,找几个能救命的丹方炼炼,以防万一。”   这么颐指气使的,才是初见时见到的唯弗,明昧点了点头,“明白。”   反正,一个剑老大几次救她于水火,唯弗虽然差一点,也不错。炼制这些基本的丹药只是为了炼手,最终的目的是要给唯弗炼出让她恢复内丹的丹药,塑元丹。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干活的,你把丹药炼出来之后,我会把这个禁地里的所有灵药都给你采来。”唯弗想了想不能一味的让明昧干活,利诱是必须的。   明昧道:“我要那么多草药做什么,我又不开药铺。还是等我忙完了,我自己去找,不劳你费心。”   唯弗看了明昧一眼,这才注意到明昧的境界又进了,“啊,金丹后期了?”   “是啊,一不小心又金丹后期了,怎么样。”明昧倒是不以为然,她不就是为了进阶金丹后期才会闭关的,识海扩大她第一时间发现,修为精进,不用探她都能感觉到。   “离结婴只有一步之遥,不错,不错!”唯弗笑眯眯地说,明昧翻了一个白眼,“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在赤焰火海呆了那么久,想吃东西了。”   唯弗道:“你都已经辟谷了,又不用吃东西。”   “吃东西是一种享受,又没有谁规定了辟谷就不能吃东西。”明昧回了一句,明昧耳朵动了动,“我听到外面有妖兽的声音,出去打几头来吃吃。”   “几头?”听到明昧说几头,唯弗瞪大了眼睛看过去,明昧道:“当然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吃,君离他们应该会要吧,还有玄牝,玄牝快醒了。”   吃货,玄牝是绝对算一个,所以做好吃的必须要算玄牝一份。   唯弗翻了一个白眼,“行了,用不着出去打,外头的妖兽无非就是单角牛,飞天鸡,你想吃哪一种,我让它们投怀送抱。”   “两种都要。”鸡啊牛啊,都已经好久没吃了,妖兽的肉吃起来有灵气也多汁更嫩,明昧想着该怎么做,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赶紧的催促唯弗道:“你快点让他们来,我都饿了。”   唯弗回了一句,“你已经辟谷了,饿是不会,馋了才是。”   明昧不反驳,不管是饿了还是馋了,反正只想要赶紧吃到好吃的,好吃的。   在湖底的时候,明昧那是天天吃鱼,出来之后还没能享受一下生活就进了赤焰火海,一呆又是几年,人总要有几样爱好,明昧已经够好了,不就是不像一般的真人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反而很喜欢吃吃喝喝的,不算什么不好。   唯弗已经召唤着几只鸡还有一头牛走了进来,这样的动静把君离他们都惊醒了,见到明昧出来都微微一惊,打了招呼道:“明昧,你闭关出来了?”   “是,正打算做点东西吃,你们要不要?”明昧笑着问,已经换起了袖子准备杀鸡!   被问的几个人都明显的一顿,“明昧,你不是已经辟谷了,怎么还会想吃东西?”   明昧道:“辟谷只是感觉不到饿了,和想不吃东西没什么关系,是挺想吃的。所以你们要不要,要我就多做点,不要的话,我就做来自己吃。”   八人面面相觑了半响,还是君离道:“那就算上我们的份。”   “行,唯弗,再弄几只鸡进来!”明昧一听君离那么一说,立刻朝着唯弗表示还要再多一点,再多点。   唯弗已经不想说话了,直接再让几头鸡走进来,明昧道:“行,那都帮忙杀□□。”   结果一个个齐齐不说话了,明昧发觉他们都不动,满是诧异地问道:“你们不会连杀鸡都不会吧?”   “杀鸡,杀死我们会,但是要是有技术的杀鸡再炒啊烤的,我们真不会。”君离为代表,说出了他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   明昧一听很是想抽自己的嘴,所以说,她得要负责这么多人的伙食?坑自己的节奏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邀请是她说的,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上,杀鸡,拔毛,清理内脏,总算还有人记得去拾点柴火回来,火烧了起来,明昧动作迅速地将清理了好几个鸡,烤的有,煮汤的也有,最后弄一头牛来,一片一片的片了出来,用着天阴之火弄出牛排来,再往上洒了佐料。   山洞里很快飘出了阵阵香味,本来只是意思意思陪明昧吃点的众人闻着香味都不住地咽了咽口气,唯弗毫不客气的道:“第一个好的归我!”   “行,鸡跟牛都是你让它们自投罗网的,第一个也该给你吃。”明昧已经在处理牛排。   “不过,你是不该去弄点干净的东西来装?”话是冲着唯弗说的,唯弗看了一眼,也说不出用手捉来吃的话来,一甩鱼尾出去,很快弄好几片晶莹剔透的有两只手掌那么大的叶子回来,往明时扔过去,明昧将一块弄好的牛排离了上去,与唯弗丢了回去,“试试我的牛排!”   唯弗一下子接住了,为了方便吃,明昧切得并不大,甚至在快弄好的时候,用一张小匕首分出了许多小块,乍看是一大块,却已经散了,方便食用。   拿了一小块入嘴,鲜嫩多汁,唯弗点着头称赞道:“好,味道真好!”   “那是自然。”明昧自得的说,另一些也都好了,一块一块的丢到叶子上,给君离他们一人一块。   “明昧明昧,我闻到好吃的了,你快放我出来,快!”吃货就是吃货,这不东西刚做好,玄牝就在明昧的识海叫嚷着要出来,也不知道它是闻着味了还是怎么样。   明昧微微一笑,直接将兽放了出来,惊奇地发现玄牝身上的毛长得毛滚滚的,额头的角也长出来了,背上的双翼虽然还小,至少也能看得出来翼,总算是有些点貔貅的模样了。   “嗷!”玄牝一出来就直扑明昧手上的牛排,一口的吞下腹也不觉得烫嘴,叫嚷着喊道:“明昧,我还要,我还要!”   明昧才不管它,先吃了一块,玄牝发现明昧不理她,一扑上去要跟明昧抢,明昧也不躲,只道:“想好了,不抢一会儿还有得吃,抢了绝对就没有你的份。”   玄牝一听半途转弯,直往唯弗扑出,唯弗是什么人,直接一指点在前面,化出一道水屏来,本以为玄牝就要迎面撞上了,没想到玄牝一闪身,竟然穿过了唯弗的水屏,这一绝活别说是唯弗了,明昧也怔了怔。   而穿过了唯弗凝出的水屏,玄牝一口咬在唯弗手里的牛排上,高兴地吃进了肚子,乐呵呵地道:“终于能从唯弗手里抢到好吃的了,太好了,太好了!”   本来为它亮的新绝技而吃惊的唯弗一看,何止是肉,就连叶子都给吞了,“玄牝!”   咬牙切齿地喊了,玄牝笑呵呵地道:“是我,是我,怎么样怎么样,你过来啊,过来捉我啊!”   唯弗冷哼一声,“对于一个刚长毛的人,我有的是法子制你,只管等着。”   玄牝一听回过头与唯弗做了一个鬼脸,唯弗与明昧道:“换一道菜。”   “还有别的菜?什么菜?”玄牝抢先地问了一句,明昧终算一尝口腹之欲,慢慢地从一旁的炭火下把用泥巴包着的鸡给挖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   “好香,好香啊!”玄牝闻着香味整个兽一颤,明昧道:“用你新长出来的爪子,划开来。”   爪子,是啊,玄牝终于也长爪子了,有得吃,玄牝毫不犹豫地听话,一指划过泥巴,正是对半,开了,金灿灿的鸡露了出来,玄牝便要扑上去,明昧的手拦在前面,“继续!”   已经想要扑过去把那鸡给吃完的玄牝一听利落的将所有泥巴都弄完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占了两个。   反正明昧做的分量够多,由着玄牝占了两个也绰绰有余。   “给我撕开!”某位毫不客气地使唤明昧,明昧拿着一把匕首,这还是她专门为了处理食材弄的匕首,正是自湖底出来后买的,只是可惜一直没用上。   所以唯弗要使唤她,明昧匕首那么几挥几落,鸡被拆得骨肉分离,唯弗赞道:“好刀法。”   一把拿了过来,竟然也要是占一只的节奏,明昧当作没看见,与君离他们看了一眼,君离道:“我们自己来!”   他们可不是玄牝和唯弗,敢理直气壮的使呼明昧。   明昧一听立刻取弄好了一只,将匕首与君离递了过去,君离几个都连忙动手。   热食入口,明昧总算明白了这些日子为什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敢情是没东西吃,不习惯。   明昧慢慢地吃,玄牝是狼吞虎咽,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吃完了。跑到明昧的脚下,“明昧,我还要。”   “想要吃什么去自己弄回来,我再给你做。”明昧使唤起玄牝来,玄牝一听立刻就跑了出去,明昧叮嘱道:“小心点,别动了什么禁制,杀也别杀得太多。”   玄牝嗯嗯地应了一声,兽已经跑远了,唯弗已经吃完了半鸡,见明昧让玄牝去捕猎,“怎么,让它去练手?”   “不该?”明昧问,唯弗笑道:“该,有什么不该的。”   既然觉得该,别的话就不必说了。明昧吃着,而君离想到了什么问道:“昔日在上善派听说你有一只无毛兽。”   吃得好好的明昧被这一句差点给呛到,赶紧的给君离提个醒道:“这话往后不可再提,玄牝现在长得挺好的,以前的事,它不高兴提。”   “啊!”君离呆了呆,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无毛兽竟然是那只可爱的兽。   “它,它怎么会?”君离还记得在上善派的时候,明昧跟她身边的无毛兽,不知叫上善派的小弟子们笑话多少,毕竟一只无毛的兽,更无法力,半点用处都没有,偏偏还契的是同生共死契。   明昧道:“养了十几年,终于是养出点用来了。”   “嘭!”才说养出点用来,刚刚被提起的某兽咬着一只不知比它大上多少的老虎回来,往明昧不远处一扔,“明昧,我要吃虎,一整头。”   有眼尖的人看出了虎的种类,“这是花斑虎,这样成年的虎,相当于筑基期的人修。”   玄牝出去才多久就咬了这样的花斑虎回来,一个个看着玄牝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明昧却道:“吃虎肉,一整头,你确定你吃得完?”   “可以,好明昧,快给我做吧。”玄牝摇了摇小短尾巴与明昧说好话,明昧道:“行。不过我从来没有做过虎肉。”   “没关系,没关系,就跟刚刚的牛肉那样一片一片的片出来烧熟就好,明昧的手艺好,做什么肯定都一样好吃。”可劲地夸赞明昧,直把明昧都给逗笑了,“不用说好话我也会给你做。”   话虽然是那么说,玄牝道:“那也要说。”   明昧伸手揉了揉玄牝的头,毛多了就是不一样,摸起来的手感都完全不同。   得亏了玄牝不知道明昧的想法,否则只怕是要趁机与明昧多讨要点吃的。   而明昧处理这头给两个她都要高大的虎并不容易,至少,弄好烤熟叫玄牝吃完后,天已经黑了。   玄牝吃得十分满足,与明昧一通摇尾巴,“明昧,明昧你真好!明天,明天我们可不可以再一做好吃的。”   “不行,明天开始明昧得要炼丹。”明昧还没回答,唯弗已经抢先将玄牝的打算给拍散了,玄牝吐了吐舌头,倒也不闹,炼丹一事关系重大,它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兽。   “等忙完了,我们再做好吃的。”吃货不仅是玄牝,明昧也是。玄牝听着高兴地点点头,没错没错。   君离一看明昧好不容易闭关出来,看样子明天又要继续了,一些话要是再不说,等明昧出关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或者是问我?”在君离思量怎么开口前,明昧已经先一步地询问君离。   “是!”都已经被问起了,君离当然是要老实地承认,明昧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吃东西的功夫,明昧已经从唯弗那里知道了自己闭关已经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八个人倒还算安份,除了修炼,养伤,各习所长,唯弗对他们各有评价,明昧心里大概有了谱,等跟君离谈完也就可以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好。”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明昧的手里,君离只能叫明昧牵着鼻子走,唯弗不意外,倒是一群小伙伴们看着明昧,心里的戒备只增不减。   明昧往外走去,君离跟在她身后,两人走离了山洞挺远的一处,明昧与君离道:“好了,这个地方僻静,视野广阔,不会有人来。”   也就是说,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君离明白这意思,拿眼看了明昧道:“是这样的,有些事,诸位师兄妹都希望能从你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明昧摊手意示他想问什么只管的问。   君离道:“上善派被灭之事,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先前我们有讨论过,不仅是因为各大门派联手,更因门内出了内奸。里应外合,才会让上善派遭此大难。”明昧那么的回答,君离道:“那么你觉得内奸会是什么人?”   明昧道:“如果我是你,面对一个你不曾给予信任的人,我不会问了这个问题。”   君离被明昧那么一说有些一顿,半天答不上话来,明昧道:“知道吗?在我看来,上善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你怎么会这么想?”君离明显被明昧这番话吓了一跳,明昧道:“都有嫌疑,就不会轻易地去相信,也就不会在没有查到内奸之前就把自己给暴露出去,被人杀了。”   “我一直没有问你们,你们这些年在西北何处?又是谁提议回上善派的?又是为什么你们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明昧根本没有给君离提问的机会已经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丢了出去,君离动了动唇,“这些问题也是你们想问我的。当然,最让你们关注的更是,我明明是五灵根,为什么我的修为增进如此之快,你们这些单灵根的弟子都还没有结丹,我离结婴却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是不是另投他门了?哪怕我救了你们,那又怎么样,救了你们也不等于说明了我就一定是好的。”   明昧说的确实是君离他们想要从明昧的嘴里问到的答案,然而眼下,君离呆了呆。   “只是,你,或者是洞里的他们,对于我的回答能全然的相信?与你们八人相伴,能够各自为证不同,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没有人能证明我说的是事实。不,也不算是一个人,唯弗和玄牝倒是亲眼看到了我是如何成为现在这个模样的,但是他们两个说的话,你们能信?他们可是我的灵兽,要说什么,不说什么还能不偏着我?”   继续地把君离心里的那些只是浮起,只是一瞬间浮起的疑问了出来。君离更是无话可说了。   明昧摇了摇头,“你这样可不行,出来到现在,你才说了几句,如今又都不说了?”   君离摊了摊手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的心思,我们的猜疑你都明明白白,但是我们对你完全不明白。只是无论你是信还是不信,明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在第一时间出手救我们,能把我们带到这里,无论你是另投他派而得今日的成就也好,还是用了什么邪门的修炼手法修炼到这样境界的都好,你始终都是我们上善派的弟子,永远。”   明昧笑了笑,“你这些话听着不算多动听。但是,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而且我也能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想,刚刚对你问的几个问题,我不仅会问你,也会把他们叫出来,一个个的问他们。君离,我们都赌不起,对吧。”   为什么赌不起,想必君离能明白的。君离道:“你是最后见过掌门的人,上善派的传承在你手里?”   “这个问题,等我确定你足以信任了我会回答你,在这之前,请你告诉我。你们在西北之地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又是谁提议要回上善派?你们又是怎么被人发现身份?遭人追杀的?” 043章打架   君离面对明昧的直言, 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像明昧那样反问回去,吐了一口气,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当年我师傅合数位堂主之力将我们送出了上善派,落在了西北一处蛮荒之地, 西荒之原, 你应该有听说过。”   点点头,明昧表示知道。“那个地方, 只有兽,没有人。”   “是,只有兽, 没有人,所以我们在那里虽然时常被兽围困,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君离一五一十的回答, “因为与兽相斗, 我们的进阶很快, 一个个都筑基了。一年前, 是青木提起我们是不是该回上善派看一看。这么多年来, 哪怕我们从来不提, 从心里,我们都是想要回上善派看一看的。哪怕上善派已经不复存在,我们还是想回去。”   明昧想了想道:“青木,是丹堂的弟子,那个单木灵根,相貌平平的弟子?”   君离点头, 明昧意示他继续,君离道:“有人说了出来,一直压在我们心里的念头就跟着了火一般燃起,我们越来越迫切的想要回去,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回来。所以回上善派,是我们一致决定的事。”   不置可否。明昧等着君离继续往下说,君离也知道明昧在等着他继续,“后来,我们起程,因为不确定眼下的未形界是什么情况,我们没有用飞行器飞往上善派,先离开了西荒之原,和人慢慢地接触,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我们才往上善派赶。”   “被人发现是因为我们以为有同门弟子被人杀,我们只是出手相救。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假扮上善派的弟子,引我们这些真正的上善派弟子出手。”君离说到这里满脸都是悲痛。   “是谁先出的手?”明昧继续地问,君离呆了呆,明昧再问了一句,“当日救人,是谁先出的手?假扮上善派的人,死了还是活着?”   君离被问得一顿,摇了摇头,“我忘记了,那天太乱了,假扮上善派的人,我都不记得是死还是活了。”   明昧看着君离,明明再平静不过的目光而已,君离却觉得羞愧地垂下了头,明昧道:“看样子我已经不需要再问你什么了。”   君离动了动唇,明昧道:“你进去帮我把人叫出来?”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君离本能的就听话,明昧笑了笑,余下的七个,明昧一个一个的让他们出来,问的问题大致差不多,等他们一个个都叫明昧问了个遍,最后一个是君离提到的青木直问明昧道:“你在怀疑我们?”   “你们也怀疑我。”与他们的疑问不同,明昧是肯定地说,他们怀疑她。   “其实你这样让我们一个个的出来问有什么意义?我们完全可以神识交流,把你问过我们的问题告诉其他人,再众口一词。”青木这样地跟明昧说,明昧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亲自经历的事,哪怕你们再串供,我问你们的细节并不一样,照样能从细节里看出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这一点,他们应该都告诉你了。”   青木以为明昧用那么蠢的办法,如今被他一挑破,一定会恼羞成怒,但是事实上却正好相反。   “我们八个人都不可能是内奸。被人发现我们是上善派弟子的事,只是一个意外,第一个动手的是人是我没有错,因为那个所谓假冒上善派的人,真的是我们上善派的弟子。他跟我一样都是丹堂的弟子。”青木很肯定地告诉明昧,因为那个人是他认识的,他很肯定那个人的身份。   明昧看着青木,“这一点,之前他们已经告诉我。不过你们八个人,对那个人,有人认为那是假冒的,有的又认为他是真的上善派弟子。但是,你们都不确定一点,那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青木道:“死了,我杀的。”   面对这肯定的回答,明昧以为青木一定还有下一句,果然,青木继续地道:“哪怕因为上善派被灭,另投他派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与他派为饵,引诱上善派那些对上善派不离不弃的人,让他们因他而死。他不仅是叛徒,更是一个刽子手。”   “既然有了第一次,绝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明昧接过青木的话来说,青木道:“对,所以哪怕我知道那样会把自己的命赔上,我也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他,因为他不死,将来只会有更多的上善派弟子落入陷阱,因他而丧命。”   明昧点点头,她很认同青木的说法,有些恶一但放了出来,就再也收不回。   “你们八个人里,看着像是以君离为首,因为他是你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人,而他也确实想要护着你们,事发之后,你们其实也想能保住君离一命,想以他的资质,将来有一天他一定可以长成,到时候能帮你们,帮上善派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所以,你们七个让君离单独逃走,本来以为君离能够逃过,结果事与愿违。追杀你们的人太多了,多得远超过你们的预料,你们逃不了,君离也逃不了。”   明昧从他们的话里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丝毫不差。当然,她对于八人的怀疑,也已经打消。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上善派的传承是不是在你的手里,书楼,魂楼,是不是都在?”青木迫切地想要从明昧的嘴里得到答案。   明昧道:“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你们想知道,他们七个也都等着。”   “请。”青木立刻与明昧相请,明昧抬脚往里走,果然君离几个都在等着,看到明昧与青木走了进来,都不由地往前迈了一步。   其实他们对于明昧把他们一个人的叫了出去,一个又一个不断地问那些看似重复,却又有细微不同的问题是有不满的。   但明昧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刚刚救他们的时候明昧只一招就将要杀他们的人解决了,他们连那些人都打不过,与明昧动手,无异是以卯击石,这才不得不配合明昧。   一个个都巴望着青木,青木平静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叫一个个看着他的人都无法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任何的答案。   “好了,我已经问完了,我知道你们都等着我问,那就一块问吧。”明昧一进来就开门直山地说,坐在了一旁的石块上,对上他们八人,等着他们问。   “上善派的书楼和魂楼是不是在你那里?”八人都是异口同声地问出这一句,书楼跟魂楼是上善派的根本,只要这两样还在,上善派就不会断。   “是。”明昧肯定地告诉他们,东西确实是在她手里,然后八人一并地跪下了,“参见掌门。”   上善派的门规作为内门弟子都知道,上善派的掌门魂牵书楼与魂楼,如希声在上善派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将书楼和魂楼收入了芥子空间,最后给了明昧。   芥子空间,那并非是一人之所有物,而是上善派掌门所能使用,当然,掌门仅仅只有使用权,除非是修炼无名诀的人,才能完全的使用芥子空间,这一点怕是只有每代的掌门口口相传。   “认我当掌门,那么你们还是想重振上善派?”对于他们跪下,明昧并不见激动,而是俯身向前,问了他们这一句。   君离道:“掌门难道不想?”   “想。我不仅想要重振上善派,更想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明昧紧定地吐字。   报仇,他们也想。   “我们愿为掌门尽绵薄之力。”八人异口同声地说,明昧听着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我们的敌人是什么人吗?”   君离回答道:“当然知道,我们的敌人,是未形界所有的修真门派。”   明昧道:“既然知道,那你们觉得凭我们现在的能力,能去杀他们报仇?我们的师傅,上善派的那些大能,他们的境界远在我们之上,依然没有敌过未形界各大门派的围攻。我们这些人,我是金丹后期没错,未形界金丹期的人少了?更不要说,你们仅仅只是筑基期的修为。”   “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因为与人接触太少了,让你们纵然经过了上善派灭门一事依然还是那么天真。想报仇,想要重振上善派要做的第一要事是什么,是强大!不够强大,有什么资格谈报仇,谈振兴?”   “上善派的诸多先贤,哪怕掌门殒落时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结果如何?结何如何?”明昧直问于他们,“在我闭关的这些日子里,唯弗告诉我,你们并不注重修炼,或许是因为你们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你们并不着急。”   明昧并没有指责他们,“或许你们觉得自己是单灵根,双灵根,修炼起来比一般的人容易,至少比我这个五灵根的人要容易得多,所以你们觉得自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来修炼?”   “不是。”一群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明昧道:“我无意插手你们的事。同样的,我也不会将希望托付在你们身上。”   “掌门,我们知错了。”明昧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们都听明白了,青木先一步出言,君离也同样是羞愧低下头,“掌门,我们错了。”   一个个认错的态度倒是挺好的,明昧却没有接话,“从此,我们会努力修炼,为重振上善派出一份力。”   “动听的话没用,我只看事实。我要去炼丹了,你们自便。”丢下这一番话,明昧转身就往里洞内而去,青木连忙地道:“掌门,我能不能看你炼丹。”   这样的气氛下青木还敢请求,明昧道:“炼丹术丹堂的同尘真人最是厉害,你还要看炼丹?”   “当初师傅说,掌门虽是五灵根,于炼丹之上颇有造诣,让我多跟掌门学学。”青木把自家师傅说过的话与明昧重复了一句,明昧记得当初同尘真人对妙戈收她这个五灵根弟子为徒颇是不满,只是收徒的事没能如他所愿地让妙戈改了主意。   所以,这是背地里夸她?明昧看了看青木,青木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炼过丹了。”   确切的说,是自从离开上善派之后,再也没有。明昧道:“我也才拿了新鼎,还没试过手。要看,那就过来吧,其他人想看的也可以来。”   一听明昧这话,一个个相互观对视了一眼,“我们都想看看。”   明昧耸耸肩往一旁的山洞去,唯弗已经将一堆的草药放在了一旁,归置得一清二楚。   “没有丹火怎么炼?”有人问了一句,明昧接道:“我有火啊,你们之前不是见过了?”   被明昧那么一提他们才想起来,明昧确实是身怀异火,救他们的时候,一把火烧得人尸骨无存。   明昧想了想第一次炼该炼什么药好,筑基丹虽然知道丹方,但是没炼过,那就用来试试手吧。   唤出了噬母鼎,天明立刻从噬母鼎飘了出来,问道:“你要炼丹?”   “是,要炼丹。功法炼得怎么样?”明昧与天明问,黑黑的一团完全看不清模样的怨灵说道:“我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你修炼的时候我不敢吵你,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可以帮你炼丹的。”   “可以。但是能不能我试一回,然后再教你?”明昧询问了一句,天明点头道:“可以,可以。”   说完飘到了明昧的身旁,让本来很小很小的鼎变大,变得很大,明昧一看即明白那是天明控制的。虽然天明是怨气,显然也成了鼎灵,否则不可能控制鼎。   明昧对于许多丹方都熟记于心,找出筑基丹所需要的药草,然后燃起天阴之火放到了噬母鼎下,控制火苗的大小,一样一样地投入药草的分量,以神识将那已经烧化的草药慢慢地揉扭,草药的增加,直到最后一味药添入完成,这才算完了。   接下来,明昧一心两用,即要控制火的大小,更要用神识把药全都凝聚在一起,越到最后关头越是要紧,明昧丝毫不敢松懈,不断地用神识将药凝聚再聚,很快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   天阴之火随着明昧调动火苗的大小,完全地交由明昧来控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汁已干,一粒一粒的分出。一阵阵药香从鼎中传出,明昧突然一撤火,鼎落于地,十数颗筑基丹从鼎中露了出来,明昧看着大松了一口气,伸手用早就准备好的瓶子接过。   青木近身一看,“有十五颗筑基丹?”   不是很确定,明昧摇了摇道:“对,就是十五颗。”   倒了出来拿着一看,十五颗筑基丹皆是浑圆饱满之状,青木道:“八颗上品的筑基丹,七颗中品。”   如此成丹率,还有这品质,青木拿了一颗在手里把玩中,满目都是不可质信,明昧道:“不错,果然是好鼎,好火。”   提到好鼎好火,也就让他们想起来了明昧并非用寻常的丹火炼丹,而是异火。   “你刚刚是完全用神识揉和药汁的是不是?”青木不愧是丹堂出身的,旁人没有注意到的事,他注意到了。   明昧点点头,“是。好些年没有炼丹了,我还担心自己炼得不好。当初刚学炼丹,师祖母就让我用炼丹来锻炼神识,说是对以后进阶有好处。”   青木道:“师傅一开始教我也是这般叮嘱的,只是我不如你,神识不够强大,强行用神识来揉和草药,只会让我自己不堪负重。”   明昧道:“你不觉得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神识也一样。”   被提了一句,青木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的神识不够强大,更应该试着用神识来炼丹,从而扩大我的神识?”   “人嘛,知之所短当补之,而不是不战而退。”明昧这么地说,“修道本就是逆天改命的事,神识不够强,那就想办法炼强,迎难而上才是,岂可避之不用?”   青木听着像是有所顿悟,呆呆地不动了,而鼎内残留的草木之气,竟然涌向青木,明昧呆了呆,“他这是要进阶了?”   君离忙不迭地点头,“是啊,青木停留在筑基中期已经好几年了,但是一直没有进步,没想到听了你一番话对他触动那么大。”   顿悟啊!明昧回想着自己一路进阶的,似乎都是虐身而得来的,就没有那么好过顿悟一回,直接进阶。   “接下来的时间我得要继续炼丹,你们自便。”别以为唯弗一直没有作声就当人家不存在,人家贡献了自己的家出来,就是指望明昧把她要的塑元丹弄出来。   让明昧练手,围观一下就好,还想一直看下去不成?   唯弗这会儿已经出声地道:“你们都走吧。”   本来还想要再看看,唯弗既然已经出声了,他们也不敢再久留,说起来唯弗跟他们呆的时候比明昧多多了,哪怕唯弗没了半颗内丹,修为还在这儿。   化神期的威严,那是开玩笑的?至少唯弗那么一开口,一个个都乖乖的要退出去,唯弗一个卷起青木往外面一放,移动过程中保证不会打扰到青木。   明昧唤了一声等等,在他们回身之际,人手一本书本,“这是对应你们灵根的功法,若是觉得不妥当再问我换。”   虽说明昧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师傅有没有给他们准备功法,反正给他们备上,合不合用,他们自己拿着都有数。   “谢掌门。”一个个已经认了明昧这个掌门,明昧听着很是想捂脸。然而上善派的门规在,要说不是,除非她把书楼跟魂楼交出去,若不然她就得要当这个掌门。   这下一个个拿着功法退了出去,唯弗与明昧调笑道:“收了几个手下什么感觉?”   “没感觉!”明昧摊手地说,唯弗却是很认真地道:“凭你一人之力想要到重振上善派是很难的。我觉得你接下来可以考虑一边修炼,一边查究竟当初是谁起的头灭上善派。不是有句话说的,擒贼先擒王,当然,还得找找你们上善派的人,我想总不可能上善派被灭时,你们上善派的人全都在。”   明昧道:“我师傅当时也恰好外出游历了。”   对于妙戈,明昧是想找的,然而当日妙戈说要外出,并没有跟明昧提起要去哪里,明昧也不是要追根究底的人,以至要找人,明昧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的妙戈。   “你师傅是什么修为了?”唯弗听到的关于明昧的事都是从玄牝的嘴里听说的,难得明昧提起妙戈,唯弗多嘴问了一句。   “元婴中期。”明昧想到了妙戈,心情难掩底落。   唯弗道:“你那么倒霉都能活到现在,你师傅的运气总不会比你还差。”   这另类的安慰偏偏让明昧忍不住地笑了,唯弗的目光看向那一团团的怨灵,“这就是噬母鼎的怨灵?”   “怨灵也是鼎灵。”明昧那么地跟唯弗说,唯弗傻了眼,“鼎,鼎灵?”   点了点头,明昧表示唯弗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唯弗吐了一口气,“鼎灵啊,哪怕是神农鼎这等上古的神器,那都不定有鼎灵,你确定你这是?”   “天明,你控制鼎来试试看,随便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明昧那么与那团黑黑的怨灵说。   作为一个怨灵,一向它一出现就吓得一群人尖叫,然而它刚刚呆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怕它,也不赶它离开。见明昧忙着,它乖乖地呆在一旁,听到明昧的话也不想明昧是什么意思,只是控制着噬母鼎自由地变化,大大小小的变了一会儿,见唯弗呆呆地看着它,唤着鼎朝唯弗砸了过去,唯弗唬了一跳,连忙一闪,鼎砸在了洞墙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刚出去的众人听着声音跑了回来,一看都傻眼。   刚刚还好无损的洞墙上这会有一个大洞,看形状是鼎给砸的?鼎发脾气了?   发脾气倒是没有,只是明昧让鼎试手。   “没事没事,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你们都不用管。”唯弗回过头说话,一个个看了明昧一眼,明昧点了点头,一个个又退了出去。   唯弗道:“不错不错,明昧,你要转运了是吧。”   明昧侧过头问道:“天明,会炼塑元丹吗?”   这一下唯弗都不笑了,紧张地盯着天明,天明道:“塑元丹,我记得有个人炼成过。我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炼成。”   刚刚还高兴的唯弗一听无力地垂下了头,天明道:“不过,他们每次炼完丹之后,我就偷偷的学着炼,炼得比他们好多了。”   “你的塑元丹是我来炼,还是让天明来炼?”明昧挑眉地问唯弗,唯弗吐了一口气道:“还是你来吧,既然都是试手。”   比起一个怨灵成鼎灵的来说,她还是要信任明昧。   意料之中的答案,明昧点头,“那行,让我歇会儿,我教天明修炼,等炼起丹来就不歇了。”   一眼瞥了那一团怨灵,唯弗表示没有意思,哪怕这不是鼎灵,而只是一个怨灵,一个呆在鼎里的怨灵,明昧得要用那个鼎,也得要想办法安抚住这个怨灵。所以,明昧花费时间来跟怨灵交好,唯弗一点意见都没有。   妖活到唯弗这把年纪,经历得太多了,做很多事都会从利己的方向出发,利己又能利人是最好!   然而明昧正准备跟天明好好地说说功法的事,却突然的顿住了,张口道:“有人闯进来了。”   “闯进来了?进了你的阵法?”唯弗正准备好好地休息休息。明昧闭关这段时间,她也没松懈,除了找草药之外,还帮明昧盯着外面那八个人,否则明昧哪里会凭问他们那些话就信了外头的八人,而把自己的老底透了出去。   虽然那也算不上交老底,毕竟书楼和魂楼在明昧的手里,他们也只以为是希声给了明昧一个储物空间而已,哪里能想到那是连活物都能进的芥子空间,宝贝。   “你们呆在这里,我出去一趟。”明昧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唯弗道:“叫上玄牝。”   这无疑是给明昧提了醒,她想到了极冰之地的,她用了隐身符却叫人看穿了。立刻召了在外头撒欢的玄牝回来,玄牝也不迟疑,很快地就跑了回来,冲着明昧叫唤道:“明昧明昧!”   明昧道:“有人闯进我设的阵法,你跟我出去一趟。看着点。”   “好。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玄牝一听这是要用上它,高兴地往明昧身上一纵,明昧将它抱住,抬脚往外去,“别让他们出去。”   唯弗知道明昧指的是谁,应了一声道:“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的。”   就那一个个才筑基期的修为,真是给人塞牙缝都不够。这里是人长生派的地界。   有了唯弗的话,明昧算是松了一口气,还没出洞墙就贴上了隐身符,从墙上出去,她寻着阵法被触动的地方去,还没走近,玄牝提醒地道:“明昧,有人,就在你左手边的一里处。”   一里的距离处算不上远,明昧并没有看到,显然对方也跟她一样用了隐身符,明昧毫不犹豫地放出天阴之火,速度极快,然而玄牝道:“跑了跑了,明昧人跑了,啊,她朝你刺过来了。”   刺过来,明昧看不到,哪怕有玄牝提醒,明昧也不知道那人往哪里刺来。   “躲,明昧你快躲啊!”玄牝见明昧动也不动的,出声催促,明昧却在想,看不到,有没有人存在,难道只能凭眼睛能才看到,确定?   一个人的存在,只能靠眼睛来看到?怎么会呢,但凡有人,必有气息,眼睛看不到,气息却可以。   想到这里,明昧闭上眼睛,运转无名诀,开始疯狂的吸取周围的灵气,灵气与人的气息,明昧迅速在那差别中辨明了攻向她的人所在的方向。   这一击明昧握拳而上,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身上,听着一声闷哼,明昧更是注意到那声音是个女的。   以气息辨人,那人挨了一拳又迅速地避开了,明昧再次进攻,而一道道剑风袭来,显然对方不仅是女修,更是一个剑修。   从打了起来就把玄牝扔进了芥子空间,明昧一边跟连脸看不到的人斗得不相上下,一边以神识询问玄牝,“瞧着这个人是不是当初在极冰之地有心暴露我的人?”   “啊,明昧,就是她。”玄牝被明昧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明昧道:“这么说来,大的冰髓一定在她的身上了。”   “吱吱,吱吱。”才一提冰髓,打从赤焰火海出来就闭关的冰髓也醒了,冲着明昧吱吱地叫着,明昧听明白了,这位是说它妈妈在这儿。   明昧毫不犹豫地道:“我放你出去,你去找你妈妈好不好?”   绝对的好!冰髓乐得吱吱直叫,然后便叫明昧给放了出去,玄牝倒是傻了眼,“不是,明昧,你把冰髓给放了出去,万一它跟它妈妈走了怎么办?”   “你猜。”明昧卖着关子的说,玄牝……   能猜得出来它还用问明昧?死瞪了明昧,只是明昧正跟人打得难舍难分,归元剑不知道是闭关还是怎么样,之前已经打搅过一次了,虽然这一次交手的人有剑,明昧还是选择不去打搅归元剑,至少到现在她还能对付这人不是?   而冰髓一被放了出来,没能如愿的见着自己的亲妈,那是气得直朝不放冰髓的亲娘的人吐冰,冰里带火的冰,一如冰髓明明就是冰,偏偏却喜欢吃火,天阴之火被它啃得渣都不剩。   “啊!”对付一个明昧本就不易,再加上个吐带火的冰的冰髓,能力大涨的冰髓吐出来的冰足有人脸那么大,砸在人的身上,刚开是冻死人了,接着更似是被火烧着了一般,身有法衣,竟然都能把法衣给烧了,皮肤都被烫着了。   一看情况不对,来人扔出了一个烟雾一炸,明昧一把抄过冰髓一躲,轰的一声,再来,明昧感觉不到那个人的气息了,玄牝也道:“跑了跑了,跑得还真快。”   而冰髓一下子哭了出来,很是伤心难过的。   明昧伸手摸了摸它那已经跟五六岁小童一般大小的头,“别哭别哭,我知道你想见你妈妈,这一次没见着没关系,下一次碰到刚刚的人,你努力地把她打倒,救出你妈妈好不好?”   骗小孩什么的,明昧一点压力都没有,冰髓也与明昧吱吱吱的说了一通,倒是不哭了。   “就是,你看你妈妈看到你长大了很高兴,要是你能靠自己的努力把你妈妈救出来,它一定会更高兴。”明昧继续的忽悠,冰髓吱吱了几声。   这个时候,一声厉喝道:“湛兮,别跑!”   那么一喝,名字明昧熟着很,抬起头一看,只见数道光芒从头顶掠过,明昧想也不想的与唯弗传信,让她赶紧的带着人撤离这里,刚刚那个人既然找到了这里,没能从这里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这个本来很安全的地方也就变得不安全了。   而她要追上去看看,湛兮,是不是那个老顽童一样的湛兮?   这一回,事出紧急,明昧再也顾不上打不打搅归元剑的,立刻将归元剑拿了出来,“老大,人命关天,麻烦你赶紧往前追,追着那些人去。”   被明昧拿在手里的归元剑一顿,反应过来明昧说了什么,没有二话,“走!”   剑飞出鞘,明昧踏剑而去,归元剑极快地跟上刚刚一道道闪过的白光。当然,越是靠近,高阶者的威严也都释放了出来,归元剑突然竖起了一道屏障,竟然将那些人的威严阻挡在了外头。   明昧心中的惊讶无法言语,现在也不是道谢的时候,而在这时,四面八方已经将逃跑的人给堵住了,人皆降落于一旁,明昧也藏在了一处,幸好她之前就一直贴了隐身符,眼下倒是怕被人发现。   如此也叫明昧看向那已经浑身是血的人,正是湛兮,当初她被妙戈带回上善派,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从来不嫌弃她是五灵根,带着她玩的人!   “你们这群王八蛋,竟然敢灭我上善派,我告诉你们,有老子一日,老子必屠尽你们各派,以报我上善派的血海深仇。”湛兮纵然一身都是血,但是却从容不迫,更与撂着狠话。   “湛兮,连希声死在了我们手里,就凭你一个人,拿什么跟我们未形界的各大门派抗衡?”一个长得如女人一般美丽的男人笑着质问,明昧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当初杀希声也有他一份。   握紧了拳头,明昧强忍着,而湛兮冷冷一瞥过去,昔日那老顽童,长不大的模样此时全然不见,只有冰冷和恨意。   “嘭!”一声巨响,却是湛兮挥出了条龙啸的棘刺,直接的抽在那个男修身上,男修拿出一把瑶琴挡下,棘刺却从后冒出来,打在他的身上,鲜血淋淋,男修吃疼的唤了一声。   “那我就让你瞪大眼睛好好地看看,我湛兮是怎么要凭着一人之力把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人杀光的。”话说出来,在他为中心,无数条棘刺似是凭空出来,皆与龙啸冲向围攻他的人。   明昧轻轻地一颤,尘烟四周,在湛兮出手的同时,另外包括让湛兮伤了的男修都一道出手。   这些人最少也是化神期以上的修为,明昧与他们的境界差得太多,多得连看都没办法看到这些人跟湛兮打得怎么样。   纵然看不见,空气中的鲜血味越来越浓,明昧不知道是湛兮的还是别人的。   境界的巨大差异,连辨别都不能辨别究竟是谁受的伤,这更让明昧急切的想要变强,不惜一切的也想要变强。   这一仗打了整整一天,地上的泥都被血染红了一片,而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声声惨叫,明昧整颗心悬了起来,想要往前去,归元剑突然喝了一声,呆着。   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出来,红衣莲纹,这是持盈门的人?   “祖师爷!”明昧听到一声声恭敬的称呼。明昧连忙屏住了呼吸…… 044章惊险   湛兮是以一对六, 湛兮讨不了好,其余六人也受了不轻的伤。明昧才看清六人的服饰并非皆是寻常的服饰,要不是认出人来,都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人。但是六人却对那红衣莲式的人唤了祖师爷?   所以, 这六人都是持盈派的人?明昧握住了拳头, 死死地盯着六人,还有那无声无息出现的所谓持盈派的祖师爷。   “上善派的人也不过如此。”持盈派的祖师爷看着湛兮吐了一句, 湛兮哪怕浑身都是伤,单膝跪着,面对这句充满不屑的话怼了一句, “比起祖师爷来,我们这些徒子徒孙自然是差得远了。”   持盈派的祖师爷是什么级别的人了,这样级别的人跟他们这些晚辈出手, 谁比谁更没脸?   明昧正要感慨看不出来湛兮平时看着像个老顽童, 到正事的时候也是很有模样的。   只见那人一挥袖, 直接将湛兮打飞了出去, 湛兮吐了一口血, 明昧更是想要冲出去, 一道视线落将明昧直直地锁住了,明昧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位持盈派的祖师爷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明昧的面前,伸手就要掐住明昧,归元剑极快地出剑,挥剑而出砍向他要捉住明昧的手。   “归元剑!”持盈派的祖师爷一语道出归元剑的名字, 归元剑立于空中,剑锋直指持盈派的祖师爷,同样给明昧传信息道:“走!”   一个走字出,剑起扬落,持盈派的祖师爷似是对归元剑十分的忌讳,闪身一躲,明昧捉住这个机会往湛兮的身边一移,她的隐身符还在,扶住湛兮,湛兮喝问一句谁。   “走!”明昧哪里顾得上回答他,扶住人立刻就跑。持盈派的祖师爷被归元剑一道剑气划出,地上裂出一道比人还宽的痕迹来,明昧一跑,归元剑跟着落在她的脚下,御剑飞出,“丢他进空间,跑!”   毫不迟疑地照着归元剑说的办,不给湛兮反应的余地就把人扔进了芥子空间,而后头追上来的人,随手的一个都能现将她碾死。   归元剑极一速地飞行,顾不上以明昧如今的修为,身体能不能随,而在这时,后头数道金火木雷电齐发,皆朝明昧袭来,若是法器明昧还会害怕,这些灵气击出,既是连躲的余地都没有,明昧干脆连避都不避,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些攻击。   身体随着巨大的能量进入,明昧浑身都是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似是裂开了一般,明昧催促金丹运转,玄牝大声地喊道:“前面三百里处是我们之前呆过毒气湖,有始门的道隐在那儿。”   这话一出,明昧虽然痛得半死,依然御着归元剑往湖里去,而且毫不犹豫地连人带剑落在湖里,金火木雷之力充斥她的整个身体,如今再加上毒气,明昧惨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明昧,明昧!”玄牝大惊失色,然而不管它怎么唤,明昧都没有回应,甚至明昧的身体依然在不断的流血,伤口划破,又让那充满剧毒的湖水渗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祖师爷,前面是有始门的地界,这湖水有剧毒。”一句提醒,也在这时,一身青衣的翠竹纹的道隐出现在湖边,面对红衣莲服的持盈派的祖师,问道:“持盈派的诸位因何到此?”   “道隐道友。我们是追赶上善派的余孽而来,还请道隐道友行了个方便。”那如女人一般的男修出列说了一句,道隐道:“这里是有始门的地界,作为有始门的人,我曾告诫过各门各派的人,不得闯入此界,否则后果自负,持盈派不会没有听说过。”   平静地回了一句,持盈派那位着红衣莲服的人看了一眼道:“若是我们执意要进去?”   “请便,不过,出了任何事皆与我有始门无关。”道隐丢下这一句,人已经不见。   “祖师爷。这湖水之下有源源不断的毒气外泄,这么多年来,凡是沾了湖水的人,无一能活。”男修上前同自家祖师爷解释了一句。   “所以你的意思?”持盈派的祖师爷那么问了一句,男修道:“我想湛兮还有那救湛兮的人也不会例外。”   对此,持盈派的祖师爷直接越过有始门布下的结界,探了进去,不想刚碰到湖水,毒气立刻渗入他的身体,叫他不得不收回了手,看着离开了湖水还渗着黑气的手,持盈派的祖师爷吩咐道:“盯着这里,一般发现湛兮或是其他人从湖里出来,杀!”   “是!”既然连他碰到湖水都让毒气逼得收回了手,当然不会再有往里去,齐齐应下,持盈派的祖先爷即消失不见,几人连声道:“恭送祖师爷。”   至于明昧落在湖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睁眼的时候,手里握着归元剑,人飘在湖面,黑漆漆的湖水,显然还是在湖上。   “明昧,你醒了,你快点进来看看。”玄牝发觉明昧醒了,立刻对明昧叫唤了一声,明昧一听立刻想起了湛兮,一进去差点傻了眼,只见冰髓站在一座冰雕前,那座冰雕她要是没有看错,应该是湛兮。   “冰髓,快把这些冰解开。”明昧赶紧吩咐,冰髓吱吱了几声,似是在控诉扔了一个人进来也不说一声。   还是照明昧说的把湛兮身上的冰化了,湛兮打了个喷嚏,开口就叫喊道:“冻死了,冻死了!”   “师叔公,你没事吧。”明昧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而湛兮再次打了一个喷嚏,指着明昧道:“啊,是明昧啊。修为不错啊,金丹后期了。我没事,那些个不要脸的持盈派的人,等着好了,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他们都给杀了,给我们上善派报仇。”   说完又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身上受的伤不轻,明昧赶紧的掏出药来,“师叔公,你快服点疗伤的药。”   “不用,不用,我身上有药,已经吃过了。只是这回伤得不轻,得要好好地休养休养才行。”湛兮心里有数,明昧道:“没什么大问题,或是伤到根本?”   湛兮一听吼道:“当然没有。”   明昧看了湛兮的神情,以确定湛兮没有说谎,这才松了一口气。湛兮问道:“这是哪里?”   别的人,明昧还防着,这一位明昧是信任的,答道:“这是师公交给我的,还有书楼跟魂楼。”   湛兮一听道:“还有无名诀。”   虽说湛兮与希声的性情不一样,但两人的关系极好,一些事湛兮也是知道的。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师兄说芥子空间只能神识进去,活人活物是不能进的。”湛兮指着自己再有玄牝,还有冰髓,一旁还有噬心草,“你是不是修炼了无名诀?”   明昧点了点头,湛兮一听高兴地直拍大腿道:“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担心自己一个人想把未形界这些仇人杀得片甲不留太难了,你既然能得无名诀的认可,修炼无名诀,等你炼到了最后层,如我们祖师爷一般,一定能把持盈派这些人给杀得片甲不留。”   “不过,在你没有炼成无名诀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修炼的是无名诀。我们上善派这无名诀的功法,那是出了名的逆天,但凡修炼无名诀的人,必得大道。如今天下修真门派都欲将我们上善派弟子杀之而后快,你既负师兄重托,往后如这回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湛兮最后与明昧一番叮嘱,明昧摇了摇头,“师叔公,当初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师公,师祖母,许许多多上善派的弟子,堂主他们被人屠杀,因为我不够强,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我努力的修炼,就是不想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知道自己不够强,但是如果让我自己一直躲下去,早晚有一天这些发生的事会成为我的心魔,我永远也不可能走上大道。”   “修道之人,逆天改命,与天相争。从小我就倒霉,但我偏偏不信我运气不好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到了今天,我还是相信,人定胜天。”明昧掷地有声地说,湛兮不能再说什么,只与明昧道:“人各有自己要走的道,有些话我不能多说。”   说多了,动摇了明昧的道,那只会害了明昧。   “对了,师叔公,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昧记得当初湛兮离开上善派的是说发现了一个密境,想去一探究竟,归期不定。   “刚回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密境里出来,等你到了元婴期,我带你去一趟,保证你收获满满。”湛兮得了好东西,自然是想要与明昧分享的。   “那有得等了,我才刚进阶金丹后期。”明昧这般告诉湛兮,湛兮倒是更诧异了,“我看你的境界很稳固,还以为你进阶许多年了。”   明昧听着嘴角阵阵抽搐,“师叔公,你当初离开上善派的时候我才练气十一层,不过才十来年的时间,我已经进阶金丹后期,你觉得能有多少个许多年?”   湛兮呆了呆,“才十多年吗?我一出来就往上善派赶,结果还没进山门就碰到刚刚那几个不要脸的持盈派的人,听说上善派出了事,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持盈派自不要脸,就会摆架子装善人,一天到晚跟我们过不去,咱们上善派跟他们的仇那是自来就有。这回上善派出事,一准是他们挑的头。”   明昧倒是不知道上善派跟持盈派有仇,询问地道:“我们跟持盈派有仇,这事我没有听说过。”   挥挥手,湛兮道:“咱们上善派一直以来都是未形界的第一大门派,跟其他门派之间有摩擦是很正常的,但要说有仇,只有持盈派。持盈派的开山祖师其实原本就是我上善派的弟子,因犯了上善派的门规而被逐出门,后来他一气之下自立持盈派。这些事你们这些小辈当然不清楚。”   “那刚刚后来出现身着持盈派饰的人,就是持盈派的祖师爷?”明昧想起了刚刚见到的那个。   湛兮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别管是我们的祖师爷还是持盈派的祖师爷,那都是早就已经飞升上界的人,隔到现在都上万年了,传说中的人物,我哪里知道他是真还是假。”   说话这不靠谱的一如即往,果然还是湛兮。   “那你对持盈派到底知道多少?我答应过师公,即要重振上善派,也得为上善派死去的所有人报仇。”明昧才不管,对于许多事,她知道得太少了,湛兮显然知道许多的内幕,想要弄清楚仇人是谁,必须要从湛兮的嘴里知道更多,以便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即是希声说的,湛兮道:“我只能说,我怀疑最想灭我们上善派的就是持盈派。”   说完看着明昧,明昧也看向他,面面相觑了半响,湛兮捉了捉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管俗务,否则也不会叫你师公当掌门。”   “师公也不喜欢理那些俗务。”明昧补充了一句。   湛兮道:“是啊,我们都不喜欢。但是谁让他是师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所以说希声能当上掌门是因为他是湛兮的师兄,先来后到的,都不想接手上善派,但总要有人来接手,当然就是当师兄的上。   “那,你跟师公的师傅呢?”明昧脑子浮现了这个疑问。   这个问题让湛兮瞟了明昧一眼,半天没有回答,明昧却一下子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紧忙地捉住湛兮问道:“我想一件事了,当初我们上善派被人围攻的时候,是师公带着上善派同辈的真人一起对抗的。各派之中,另有大能坐镇。但是我能确定,从始至终,我们上善派的大能都没有出过手,师祖,甚至是在师祖之上的大能们,他们都没有出手。”   原来明昧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哪怕是出了内奸,上善派从来不缺修为高深的人,出了那么大的事,大能都不出现撑场面的?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明昧整个人都不好了,而湛兮咳了一声道:“我师父,还有那些大能,都去了上界。”   这下明昧一下子瞪了过去,湛兮道:“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来,未形界出了事,再无人飞升上界,二十年前,祖师爷回来了一趟,把人都带走了。”   “但是这件事知道的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湛兮后头补了一句。   “持盈派的人知道了?”明昧接着问了一句,湛兮本来想说怎么可能,但是想到他们叫那一位祖师爷。   “未形界的人不可能知道,但是上头的人。”明昧继续地冒出这一句,湛兮怔怔地看着明昧。   明昧道:“不然,师叔公有别的想法?”   “对了,绝智真人,那是师叔公的师叔,他为什么没有被带到上界?”提到这事,明昧更是想到了绝智,湛兮道:“啊,你见到师叔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师叔确实被留下了,也是自那以后,师叔性情大变。”   冷哼一声,所以说,绝智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湛兮却不想多提绝智,转到原先的话题道:“我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能说服其他各派的人一同出手。我们上善派哪怕算不上和他们个个为善,但除了持盈派,我们跟他们并没有冲突到灭门的仇。”   “这个问题我想持盈派会愿意告诉我们的。”明昧冒出这一句,湛兮傻了,“持盈派怎么可能告诉我们!”   “此事我会去查,在这之前,像这样以一对六的事,师叔公就别再犯了。”明昧给湛兮提了一句,湛兮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上善派的弟子一个都不剩了。”   明昧道:“怎么会,我师傅也还活着,她的魂牌还好好的。”   湛兮一听急切的道:“妙戈还活着?”   点点头,明昧道:“你说要去密境后不见,师傅就有事离开了上善派。”   “好,好,妙戈还活着极好。你要想办法找到你师傅。”湛兮高兴之余叮嘱了明昧一句。   “我会的!”只要妙戈还活着,明昧就一定会找到妙戈。   “对了。我们现在在哪儿,你快放我出去透透气。”湛兮那么地冲着明昧说。   明昧道:“一时半会你怕是出不去,我们现在正在毒湖水上。”   湛兮没明白,明昧道:“我估计持盈派的人一定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要是一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这倒是,虽说他也伤了那几个臭不要脸的,然而那一位持盈派祖师爷,谁知道是不是也在。   “那,我们就那么呆着?他们不会找来?”湛兮这般地问,明昧正要回答,玄牝道:“明昧都说这是毒水湖了,哪怕境界再高的人,又不像明昧能化毒气为灵气,沾即受损,哪里敢下来。”   “这是谁?”湛兮被骂了一句也不生气,反而侧过追问,明昧道:“玄牝。”   湛兮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着,“你那只无毛兽呢?那不是跟你契了同生共死契的兽,它终于良心大发的跟你解契了?”   “咳咳咳。”明昧一听直咳嗽,而玄牝已经炸毛地道:“你才是无毛兽,你全家都是无毛兽,你有见过毛长得像我这么好的兽吗?”   这意思,玄牝就是当年的无毛兽?   以眼神询问地看向明昧,明昧给了他一个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湛兮惊奇道:“没想到你还能长出毛来,我还在想等我从密境出来一定要帮明昧解了跟你的契约才行,免得你拖累我们明昧。”   “谁拖累明昧了,你问问明昧我哪里有拖累她,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不许乱说。”玄牝跳了起来跟湛兮大吼大叫的,湛兮看着实在是手痒,毫不犹豫地将它提了出来……   “救命啊,明昧,救命!”玄牝叫唤着,明昧挥挥手道:“你们玩,我出去看看。”   完全不想插手玄牝跟湛兮之间的事,人已经再次出现在湖面,感觉一道气息出现,明昧毫不犹豫地屏住呼吸,熟练地装死。   道隐就那么站在明昧的身旁不远处,挑了挑眉,“难道是我感觉出错了?”   哪怕是装死,明昧还能听到道隐说的话,紧张得更是不敢动,神经绷紧,但是身体却要完全放松,只怕叫道隐发现端倪来。   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一个人,道生。   道生冷冷地笑道:“我说的话你永远都不信是吗?”   道隐没有回答,道生突然一击向明昧,明昧的身体一颤,心里直骂道生,但是更不敢有任何的异状。   “不是死人被你那么打还能不动?”道隐反问了道生一句,道生道:“行。我告诉你唯弗的洞里有一个不怕毒气的人,也是这个人把唯弗救了出去。如果有人从能这湖水里活着走出去的就一定是带走唯弗的人。既然她已经死了,那就不是她了。”   靠,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道生竟然把当初她在洞里救唯弗的事告诉道隐了?   得亏了当初没让道生看到她的脸,不,哪怕是看到了脸,当初她才几岁,还是完全惨遭毁容的状态,道生哪怕看到了别想认出她来。   “道隐,你看你为了控制洞里的毒气费尽了心思,你我合力,我取内丹,你用唯弗来净化湖水下的毒气,我们并不冲突的。”道生似是在尽力地想要说服道隐同意他的做法,然而道隐并不回应,直接消失了。   没有得到答应道生也不急,一脚踩了明昧的尸体,道生也消失了。   连一具尸体也要怀疑,这下明昧更是不敢乱动了。   一如当年她刚从湖底出来,为了避免引起道隐的注意,她装死地随波遂流,看样子这会又得要用上。   被道生一击的身体流着血,但明昧却碰都不敢去碰。   如今她所面临的情况比上次从湖底出来还要严峻,这一回她面对不再是一个道隐,还有一个道生,外面更有持盈派的人。   道隐跟道生的目标都是唯弗,刚刚她从芥子空间里出现,必然是泄露了一些气息出去,所以道隐发现了,要不是她反应快地屏住了呼吸,一准被发现了。   有过第一回,明昧是连动都不动,再次当自己当死人。   就这样由着水流而飘,明昧连神识都不敢放出,只感觉到水流越来越大,看这样子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咚的一声,头撞上了石头,痛死了啊!   依然地没敢动,而这个时候,道生的声音在明昧的耳略响起,“看样子果真是死人。哼!”   明昧心下一紧,得亏了她就算撞上了大石头也不敢动,否则就真成死人了。   “万丈瀑布,哪怕不是死人,下去会死吧。”道生再喃语了一句。   水流果然越来越急,明昧整个人往下坠落,万丈瀑布也没这个变态恐怖。   明昧揣着这样的念头,由着自己被水流冲了下去,飞速的旋转,那水似刀一般割在明昧的身上,那也不敢使出半点的法力,也不敢躲进芥子空间。   一撞,两撞,再撞,明昧已经不记得自己撞上了多少石头,要不是她这具身体被她用火烧,用毒气炼了无数回,比一般的修真人都要强悍,明昧毫不怀疑早就已经撑不住了。   而如今明昧能感觉到全身都在痛,但还活着,只要能活着,痛有什么关系,被水冲又有什么关系。   落入瀑布之后,又是急流,明昧能感觉到水里的气息完全不样了,这些水,再无半点的毒气。   对此明昧是真佩服道生,竟然能布下那样厉害的阵法,将水流完全地隔绝开来。   虽然好像已经出了毒湖水的地界,明昧还是由着水流飘了好几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却是一阵阵声音叫唤道:“啊,湖里有人,快看,湖里有人。”   人的声音啊,明昧听着睁开了眼,一看过去,只见一支船行驶在水面上,叫唤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毫无灵气的少年,她是到了凡人的地界?   这么一想,明昧翻过了身,一下子沉入了湖底。   “啊,人沉了,人沉了。”少年惊叫唤着,明昧却是湖底潜水,同时也放出了神识,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去,应该,不管是道隐还是道生,甚至是持盈派的人,都不会再盯着她了吧?   明昧一想即入了芥子空间,湛兮一看明昧的惨样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等安全了再说。”明昧浑身上下都是伤,再次出现在湖底,也同时探出了湖面,明昧等着,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任何人出现,这下明昧总算是放心了,麻利地爬上岸。   “明昧,明昧你怎么样了?”才上了岸,唯弗用神识询问起明昧来,明昧回了一句,“差点没命。”   唯弗听到隐隐松了一口气,差点没命也就是说现在没事了,有惊无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唯弗早就已经把新找的位置告诉了明昧,明昧道:“缓一缓,先缓一缓。”   具体是什么原因不与唯弗细说,虽然刚刚试了试没人跟着,但明昧心里并不踏实,既然不踏实,自然是不能回唯弗那里的。   明昧赶紧给自己拿出了一颗伤药吃下去,这才注意到叫道隐打了一道法术的伤口发脓了。   发脓就发脓吧,总算命还在。明昧豁达地想,昂头一躺,吐了一口气,玄牝与湛兮叫唤道:“明昧,快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明昧回了一句安份点,还没脱离危险呢。   哪怕湛兮是长辈,听到这一句也老实了。明昧拖着身体往那有人烟的地方去,不用说,再次体会到被人当鬼的滋味。   一回生两回熟了,明昧很淡定地接受别人那诧异的目光。这还真是凡人的地界,那就太好了。   找了一家卖衣裳的店,明昧直接将一颗大拇指那么大的珍珠拿了出来,“给我两件衣裳。”   本来看明昧身上都是血,蓬头垢面的,正准备把人赶出去,结果人家拿了颗珍珠来要买衣裳,那自然是要应着的。   “好的,姑娘你随便挑。”掌柜的也是个女人,连忙引着明昧去挑衣裳,明昧随意挑了两身,“有没有地方换衣裳,我这身脏得厉害。”   “有的有的,姑娘你这边请。”老板娘引着明昧入内,明昧微颔首,拿着衣裳走了进去,干脆利落的要脱衣裳,当然,脱完了之后明昧并没有拿自己选的衣裳,而拿了一旁不知是谁脱下的粗衣男装套上,更拿了一顶帽子,把头发都塞了进去,打扮成一个小子,迅速地从后面走了出去,摸过灰往脸上那么一抹,瞧着就跟个乞丐一般,再绕回了店的对面。   明昧蹲在地上等着,果然没有一会儿,道生出现在店门前,横冲直撞的走了进去,最后又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一脸的黑气。掌柜的气冲冲的在后头大骂疯子!   “哎呀明昧,你怎么知道他还跟着你?”玄牝在空间里看得分明,很是不明白明昧是怎么知道道生还跟在她后头的?   明昧道:“直觉。”   像道生这样的人既然起了怀疑,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打她算是一回试探,看着她坠落万丈瀑布也是试探。   而明昧刚刚躲进了芥子空间出来,那又何尝不是试探。这样的试探,道生这样的人哪里会不明白,直接出现捉了明昧哪怕严刑逼供也未必能得到唯弗的消息,反之跟着明昧,明昧就一定会带着他去找到唯弗,这可比问明昧要容易多了。   只是道生怎么也料不到,明昧会假借进去换衣裳的空荡,改头换面,换的不是她拿衣裳,跑了。   明昧其实也只是赌道生没那么无耻,连她换衣裳也要看,没想到竟然让她赌赢了。   正准备要走,又一个人出现,竟然是道隐,明昧难掩心中的震惊,而道隐轻轻地说道:“一个金丹后期的小辈,境界不高,心眼倒是不少。”   得亏了心眼多一点,否则她不是被这两个老变态坑得连渣都不剩。当然,明显道隐的道行远在道生之上。难怪唯弗会栽在他的手里。   道生道隐都走了,明昧觉得腿直打着哆嗦,玄牝咽了一口气道:“明昧,我们算是逃过一劫了是吧?”   “是!”明昧很肯定地回答。“接下来你们还是安安份份地呆着。”   “听你的,听你的!”玄牝忙不迭的点头。转过头跟湛兮说了刚刚那惊险的场景,湛兮一听道隐和道生的名字,吐道:“那可是跟我师傅一辈的人。明昧怎么会惹上这两号人?”   玄牝道:“这件事要是说起来,那得要从十几年前开始说起。”   “反正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别管是多少年前的事,你说我听着。”湛兮很是实在地说,玄牝一想也是,明昧最近也没空理它,那就跟湛兮好好地说说这些年明昧是怎么过来的好了。   虽然成功地甩了道隐和道生,明昧也不敢松懈,明明御剑而飞就能极快赶往唯弗所在的地方,明昧却去买了马匹,靠着四条腿的马儿离开了城池。   这是凡人的地界,道隐和道生哪怕一时找不着她也不等于是放弃,必然是防着她御剑或是使用飞行器的。一座城再大,在他们大乘期修为的人眼里,神识完全能包裹住。   只怕他们怎么也料不到明昧竟然会用凡人的办法离开这座城。   所以,明昧每到一城换一匹马,同时也换一身打扮,都做男装,而脸上也化了点妆,让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得亏了她身上既有灵石,也有凡间所用之物,否则哪有这般顺畅。   如此过了半个月,至少是走了七八座城,明昧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这才御剑赶往唯弗在的地方,玄牝和湛兮总算是能出来放风了。   湛兮是有飞行器的,正常的飞船,一看到明昧御剑而飞,惊奇地道:“明昧,你修剑?”   “是啊。”明昧笑着回答,湛兮上下打量了明昧脚下的归元剑,“你这剑比你还厉害?”   他这是想起来了归元剑挡在那么持盈派的祖师爷面前,一剑挥出把人给拦住了。也是多亏了这剑明昧才有机会从持盈派围堵里把湛兮救了出来。   明昧道:“正是,它是我老大。”   湛兮听着看着明昧的眼神那叫一个微妙,“认一把剑当老大,挺好的!”   别以为他看不到前面半截的话出来时,归元剑动了动,大有他要是敢乱说就要打他的架式,所以,话到嘴边立刻就改了。   “没错没错!”明昧附和地点头,湛兮……   可怜的孩子啊,以前在上善派可怜还有人护着,逃出来之后这日子过得,都要认剑当老大了,真惨!   “老大,你可千万别再把我丢开了。”归元剑似是感应到湛兮的想法,剑晃动了动,已经吃过一回亏的明昧赶紧的出言。   归元剑也是想起上一回把明昧甩下去的事,对于打人还是好好看护明昧,归元剑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别人怎么想不要紧,明昧是真心真意的认它这个老大。教训人以后有的是机会。   湛兮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不过将来的日子,他总会见识到归元剑的厉害的,如今,倒是不急。   狡兔三窟,唯弗虽然是一条白玉蛟,她的藏身之地也不少。   长生派的被人发现了,她立刻带了君离他们几个换了一个地方,这一次到了玄德门,又是玄德门的一处禁地。   明昧停下时,让唯弗出来接她,唯弗很快地出现了,见到一身男装的明昧还带着老头装扮的湛兮微微一顿,明昧道:“这是我师叔公湛兮真人,这是唯弗。”   相互地介绍,湛兮点了点头,唯弗一看竟然看不破湛兮的境界,面露诧异地看向明昧,上善派活着的人竟然还有这样修为的? 045章塑元   诧异以用神识询问了明昧, 明昧十分信任地告诉唯弗,“师叔公当年外出游历,刚刚回到上善派就被持盈派的人围堵,这一次要不是有老大, 我们都完了。详细的晚点再跟你说。”   “我们进去吧。”神识与唯弗回答了大概, 明昧出声请湛兮入内,湛兮道:“你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在?”   明昧道:“那也都在里面等着师叔公, 这里是玄德门的地盘。”   湛兮进来已经看到了玄德门的四方纹阵旗帜,动了动唇道:“咱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明昧道:“我倒是想回我们上善派, 能回?再者,这里据说是玄德门的禁地。禁地嘛,总是禁止本门弟子入内的。虽然, 禁得了老实人, 禁不了那些不老实的。”   原本他们在长生派那里呆得好好的的, 不正就是因为碰到了一个不老实, 而且明显难缠的主儿, 这才不得不搬到这儿来。   这一回, 唯弗带着他们往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根下进入,明昧赞了一句,“进门也是花样百出啊唯弗。”   “又不是我弄的,不过是被我发现了而已。”唯弗甩着鱼尾移动答了一句,明昧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谁能想到大树下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洞墙上还有树根摇曳, 清楚地看得到根在呼吸,明昧……   唯弗道:“想不到吧。挖了这样的洞竟然都没伤树根,上面这棵树,看出是什么品种了没?”   明昧想了想刚刚看到的树,道:“银叶。”   “至少有三千年树龄的银叶,而且还快要化形了。”唯弗告诉明昧。   三千年呐,明昧只顾着问上一句,“那什么,你跟银叶的感情还可以?”   唯弗道:“不可以你以为我们能进来,这底下是它的根,树根是树的命,露出来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门打开了。”   明昧默默不语,好吧,是她问了一个蠢问题。   “不过鼎灵的事你得管管,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快把我烦死了。”唯弗一路不忘跟明昧吐糟。   “我跟他说了你没事,偏偏他怎么都不信,说什么没看到你的人他就不信。还说我会骗他。他不是鼎灵?你跟噬母鼎已经滴了血,按理来说他能够感应到你才对。”   唯弗想到了这事,那真是被烦得受不了,一句又一句地丢了出来,任谁被一个怨灵一天到晚缠着,她还不能杀了他也要受不了。   明昧道:“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鼎灵。”   捉了捉脑袋,唯弗显得十分不高兴地道:“我说的他又不信,不信又偏偏要问我,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他是鼎灵,我一定早就把他解决了。”   咬牙切齿,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的。怨灵是无孔不入啊,她想躲,人家直接跑到她的识海里去,虽然没有做什么,喋喋不休的问你,真是快疯了。   吐了一口气,一团黑气冒了出来,叫唤道:“明昧,明昧!”   “啊,天明,你长大了?”明昧笑眯眯地与怨灵打招呼,出口的夸赞,天明的一团黑气确实长大了些,比起以前还要可怕了。   后面这一句,明昧是不会说出口的。   天明往明昧身边飘来,“你不在,我以为你出事了,我问他们,他们都不理我。我一生气,就把怨珠里的其他怨灵都吃掉了,然后就长大了。”   吃怨灵什么的,听得让人很是毛骨悚然。明昧面色如常的问玩笑说道:“这样啊,如果你能吃,那就把怨珠里的其他怨灵都吃掉吧,你一个我还能应对,要是别的怨灵也跟着冒出来,那就不妙了。”   天明晃了晃,“不会,他们都出不来,只有我可以出来。”   明昧的眉头跳了跳,天明道:“他们都是我以前杀的人,是我把他们拉进怨珠里的,所以他们得听我的话,如果不听话,我就吃了他们。”   “吃了那些怨灵,除了长大一点,你还会有别的影响吗?”明昧正色地问了一句,天明不太明白地反问道:“什么其他的影响?”   “比如,不受控制,做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明昧说得仔细一点,天明想了想晃了晃,“应该没有。”   “既然是不受控制,你觉得他自己能知道?与其让他把怨珠里的怨灵吃掉保证安全,还不如把怨珠里的怨灵全都赶跑,这样会更安全。”唯弗提醒了一句,明昧一想也确实如此。   “这样,天明你暂时就不要吃怨灵了,怨灵对你有什么影响不能确定,虽然你吃了会长大,到底有没有别的坏处不能确定,不确定的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做的好。”明昧与天明说了自己的想法,天明似懂非懂的,不过知道明昧是为了他好,高兴地答应了。   “明昧,你回来了。”天明都飘出来了,君离他们一行人姗姗来迟,待见到明昧身边的湛兮时,内门弟子对于湛兮这个老顽童,多数都见过,不可置信地道:“湛兮真人?”   湛兮连明昧都没认出来,这些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小萝卜就更是了,怔怔地看着他们,“啊,都是谁?”   “我,我是君离,我是碧清,我是青木……”一个一个连忙自我介绍,湛兮其实都不认识,但是眼下上善派剩下的人就那么几个,湛兮不禁泛红了眼道:“好,好,你们都好好的。”   明昧道:“师叔公可别哭,你这一哭,我们都顶不住。”   湛兮一把抹了脸,“说的什么话,我是眼睛进沙子了。”   拆穿的事,晚辈能不做就还是不做了,明昧笑了笑,唯弗道:“你受伤了?”   明昧那脸上还有淤青没散,当初撞得实是重了点,明昧也没用药,唯弗近看自然就能看得很清楚。   “没事。”明昧抹了一把脸如是说,玄牝跳着喊道:“什么没事,你都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凶险,不仅仅是被扶盈派的人追杀,还有道隐和隐生。”   提到道隐和道生,唯弗就没办法淡定了,连忙地问道:“你怎么跟道隐和道生撞上了?”   “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怪我。”湛兮在一旁插话说,明昧道:“是我运气不好!”   一说到这个话题,一片死寂 ,运气,明昧那是出了名的倒霉,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然而一路跟着明昧的玄牝知道,明昧能够活到现在是多么不容易。运气再差,明昧从来没有放弃过,哪怕这一次被人围堵得,看似已经脱离了危险,她依然谨慎不动,这才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明昧挥挥手道:“不说这些了。事不宜迟,我还是先炼丹去。师叔公,你们先休息。”   这一次道隐跟隐生都认得明昧这张脸了,虽说修真界那么大,不知明昧的名字,想找到明昧这个人有难度,不过,明昧对于自己那运气不存半分指望,所以只想要强大,强大起来足以应对这些人,那样她才是真正的不怕。   “明昧,你的身体没事吧。”唯弗有些担心地询问,明昧摇了摇头,“没事。”   “哪里能炼丹?”事不宜迟,明昧如今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唯弗指了一旁道:“那边。”   树根下的藏身之地,唯弗叮嘱了一句道:“你炼丹的时候小心点,控制住天阴之火。”   明昧点了点头,往唯弗指的位置去,君离他们都发现明昧这一回回来比前从前来更加的沉着,而且很急切的想强大,一个个都面露不解。   明昧是顾不上他们的,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运气好与不好,最终都需要靠实力来说话。   一株一株的草药丢了进去,明昧试着炼各种各样的丹药,每一炉的成品率都极高,而且上品丹药皆占半数以上。   天明在一旁道:“明昧炼丹比他们厉害多了。”   这般夸赞明昧听着耳朵里不以为然。丹药分十品,十品又分上、中、下三类,像筑基丹这样的丹药只能算是三品,而唯弗需要的塑元丹是八品丹药,十分难炼,这也是唯弗让明昧先试试手再炼的原因。   明昧炼出了同类八品的丹药,唯弗闻着药香浓愈,“明昧你歇会儿还是直接炼?”   手里已经拿出了蛟珠来,明昧也将再生花拿了出来,“马上炼吧,你等了那么多年,我需要你。”   唯弗一听将蛟珠与明昧扔了过去,“内丹修复,我便可立刻跃龙门,你与我护法,跃过龙门成了龙,我的实力会大涨,到时候哪怕是道隐来,也能拼一场。”   有可拼的机会就好,明昧应声道:“那好!”   两人既然都有意动手,那便不必多言了,直接做事。   早些日子得了蛟珠,明昧就已经跟唯弗研究起塑元丹,塑元丹,塑元还本,唯弗怎么样还有半颗内丹在,服下塑元丹,破而后立,唯弗要重凝内丹,虽则不易,更有凶险,那也比等着明昧从道生的手里顺另半颗内丹要强。   跑去道生那儿抢回内丹无异是把唯弗送到了道生的面前,道生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明昧才什么境界,想等明昧修炼到大乘,明昧愿意,唯弗也不愿意。   坐等明昧救她的事,那也不是唯弗要走的道。   所以,只要明昧将塑元丹炼出来,唯弗必要一试,哪怕因此而身死道消,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明昧专心致致的炼丹,八品的丹药不是好炼出来的,明昧吐了一口气,除了控制天阴之火,剩下的神识全都放在掺揉草药上,一遍一遍,半分不敢松懈。   黑黑一团的怨气看着看在,实在忍不住地过去想要帮帮明昧,然而靠近的时候才发现,明昧的神识里都带着天阴之火,他才一靠近就被烧掉了一层黑气,如此,哪里还敢再靠近,眼巴巴地退了回去。   明昧全然不知天明想要帮忙不成,反倒被天阴之火烧了一记,这会儿所有炼塑元丹的草药都已经放完,如今就是要将所有的药凝和,去之糟粕,取之精粹,随后成丹。   所以,后面才是关键,明昧用神识一遍一遍的将药中糟粕层层剔去,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药香飘了出去,唯弗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要成了,要成了?   很是迫切地期待着,而明昧已经开始在慢慢地收火,施以结丹的口诀,几颗血红色的药从鼎里飞了出来,唯弗已经先一步地将丹药给接住,“五颗,都是上品塑元丹。”   接住了丹药,唯弗一看高兴地冲着明昧叫唤,明昧额头都是汗,听着一笑,“一颗蛟珠难得,能得五颗的成品率,极好!”   要知道唯弗只想要一颗就满意了,余下的四颗都是明昧的。   塑元丹,不仅能逆妖兽的内丹,也能塑人之金丹。明昧露出了一抹笑容,唯弗拿出一个瓶子装好,只取了一颗,余下的都丢给了明昧,“行了,接下来我要闭关,给我好好护法。”   点了点头,明昧明了,唯弗也不说出去,盘膝坐下,将塑元丹吞了下去,明昧与天明招招手,“你回鼎里去,一会若是塑元丹有用,必有天雷降下。”   “好!”怨灵,最怕的就是雷和火了。刚刚在天阴之火那儿吃了亏,一听说一会儿会有雷,想也不想地躲进了噬母鼎里,而明昧将鼎收丹田,眼睛不错地盯着唯弗。   唯弗这会儿已经引来了大量的灵气,而她的额头也一层一层的汗渗出。塑元丹,既是重塑,塑之不易,破时更难。   要知道唯弗只有半颗内丹,想要生出新的内丹来,必须要将这半颗内丹先毁了去,之后再以灵气凝出新的内丹来。眼下的唯弗正是在破之时。   明昧想了想,一会唯弗果真要破了体内的半颗内丹时,一定极其痛苦,为防灵气外泄,暴露了他们一行的踪迹,布个禁制是必须的。   连忙出手,很快地布下一道可以隔绝他们里面的声音和灵气的小阵,把她跟唯弗锁在了这个山洞内。   “啊!”在这时,唯弗一声大叫,明昧觉得脚下都在晃动,而唯弗原本的人身鱼尾之外形随着她这一叫也发生了变化,慢慢的鱼尾不见了,人头也不见,很快变成了一条白色晶莹,不染半分污秽的白玉蛟。   单就外形来说,绝对这白玉蛟更叫人一看就喜欢,明昧默默地想着。   成功化蛟,却也因内丹已无再变成一条没有半分法力的白玉蛟,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在墙上没不动的树根,突然往化形的唯弗上伸来,明昧刚要点起天阴之火的阻止,唯弗的声音在她的识海中响起。   “别动,银叶是要把灵气传输给我。”唯弗这般告诉明昧,明昧真心想翻个白眼,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不早说,差点错把友军当敌人了。   树根落在了唯弗的身上,将源源不断的灵气输入唯弗的身体,明昧能感觉到本来全无灵力的白玉蛟,体内的灵气在高涨,更有外面的灵气涌进,唯弗很快凝出了内丹,甚至境界还在涨,若以化形,那就要跃龙门而化龙。   得见龙门,那可是极其幸运的事。明昧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龙门,唯弗突然飞了起来,一声长啸,更是飞出了洞去,明昧也不怠慢,急忙地跟上,一看到参天盘高的树旁,一道金光闪闪的门立在那头,随着唯弗靠近,雷电闪烁,像是要将唯弗吓退。   唯弗怎么可能会退,一声长啸,飞向龙门的方向,雷电立刻落在唯弗的身上,一道一道的打得唯弗皮开肉绽的,明昧正想要不要帮忙时,一道雷与明昧劈头而下,明昧连动都不动地挨着,然而这威力比起她在赤焰火海下挨的强劲多了,直把明昧给劈得一身黑。   靠!明昧实在是忍不住地骂了一句,迎头又是一道雷下,明昧再也忍不住的道:“又不是我跃龙门,你劈我做什么?”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雷电更是接二连三的再次落下,比刚刚更是凶猛得多,明昧能怎么样,除扛住,挨下一记又一记还能怎么样?   而她那么扛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参天的大树慢慢地凝化成人形。   闪雷落个不停,一道又一道的,最后随着唯弗跃过了龙门,变成了一条白色的龙,而龙门也消失了,雷电这才停下。   唯弗在天空飞舞高兴地吼着,不知引了多少人的眼,好不容易从雷电之下活下来的明昧吐了一口,觉得哪里不对,转头一看到,差点没吓死,大树不见了,只见一个白发俊逸的男子手持一根树苗站在她的身后,这男人,明昧不认识。   “多谢!”明昧正纳闷哪里跑出来一个男人时,男人与明昧吐了一句说,明昧不解,而唯弗也终于是回来了,化作人形,人脸还是那张人脸,下半身终于不再是鱼尾,而是正常的人了。   “银叶,银叶,恭喜你也化形了。”唯弗扑了过去,明昧正纳闷男人的身份时,唯弗说出来的话算是让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敢情,这就是刚刚的银叶树?   那,银叶树谢她什么?明昧想了想刚刚的雷电,不确定地问道:“你化形要受的雷劫,全都叫我挨了?”   正高高兴兴要牵上手说话的一树一蛟都看向了明昧,白发俊逸的男子,“我谢过你了。”   唯弗在一旁道:“雷劫要打谁又不是我们说了算,你自己怎么样,你还能不知道。再说了,你快结婴了,不趁着你还是金丹期好好地锻炼你的身体,难道等你元婴之后再来,别逗了。”   明昧咬牙切齿地道:“听你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他?”   “是要谢。”唯弗非常肯定地回答,明昧听着不对了,再一看唯弗那跟银叶牵着一起的手,嗅到了异样的味道。   半眯起眼睛,明昧盯着唯弗,“你跟这位认识多久了?”   “不久,一千年而已,我当初就答应他,等他化形了我就嫁给他。”唯弗这般道破与银叶的关系,明昧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唯弗挑了挑眉道:“银叶虽然是树木,本事很大的。”   对此,明昧不置可否,感应到空中那飞速而来气息,明昧道:“你们两个,一个跃龙门,一个化形,必然是惊动玄德门的人了。”   银叶道:“我自生来便在此,也算与玄德门有些往来。”   “你快去把你这身衣裳换换,还有你这一脸黑的,别叫人看见了,否则得有多丢脸。”唯弗直言不讳。明昧扫了她一眼,倒是往本来的树洞下走去,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银叶肯让唯弗在下面打这样的一个洞,敢情人家是跨种族的恋爱,不,应该说是早就已经私定了终身。   外面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湛兮他们哪里会没有发现,不过一出来看到明昧被雷劈得那叫一个可怜,哪怕是湛兮在内都对雷劫渗得很,果断都不出去。   风平浪静后倒是都想出来的,结果湛兮悲剧的感觉到玄德门的人来了,他这张脸认得的人不少,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继续的呆着。   明昧一进来,湛兮道:“我们是不是避一避?”   “你们要,我就不用了吧。”明昧想了想,“我跟玄德门素不相识。也不算是。”   玄德门,她唯一有来往的就只有一个谷一盈,当然,所谓的来往是被压了两回,这一次,总不会再碰上谷一盈吧。   这么一想,明昧把自己收拾得齐整了出来,“师叔公你跟君离他们先在这儿呆着,我出去看看。”   湛兮道:“你小心着点,玄德门虽然不是不讲理的人,千万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明昧忙不迭的点头,她又不傻,怎么会让人知道她是上善派的人。   而唯弗与银叶已经叫一群玄色,四方阵纹服的男男女女给包围着,明昧刚出来,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女人叫唤道:“是你。竟然是你!师兄,她,她就是杀的静笃师姐的。”   明昧完全没想起来静笃是谁,对于自己一身水绿女装的打扮,想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已经被玄德门的人围住了,而一个留了小胡子的男人问道:“你确定?”   “错不了,静笃师姐的魂灯熄灭时,我和师傅亲眼看到由静笃师姐以最后的魂力反映回来余魂阵那张脸就是她。若非她是杀害静笃师姐的人,静笃师姐怎么会用最后的魂力记住她?”   余魂阵,这个阵法明昧也是知道的。一如此女修所说,那是临死之人,用最后的魂力制出的阵,目的就是要将她临死前见过的东西折映回守在她魂灯前的人看到。   明昧想了自己几次杀人,能有机会制出余魂阵的,只有那赤焰火海下的女人,也是当年将她扔入火海中的女人。   冷冷地一笑,明昧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家师姐是个好的,她在临死前见着我了,我就是十恶不赦的了?”   “你,你敢说你没有杀我们静笃师姐?”女修直问明昧,明昧耸耸肩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静笃是谁,当然,我也承认自己手上沾过人血,但是,我敢说,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一个个,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这样的人,不该杀?”   “杀了我们静笃师姐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出言辱及我们师姐,岂能饶你。”说着话一个个皆是拔剑相向。   明昧道:“看看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你们是笃定了我不敢认是吧。正好,我想给你们留脸,你们不想留脸,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说的静笃其人,我也大致知道了是什么人,不巧的,我杀她的时候身边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另外还有刚出赤焰火海里出来的有始门的昔之真人,以及长生派的善建真人。你们不信我的话,敢不敢跟我去一趟有始门还有长生派,听一听他们的说词,再来判定,我究竟有没有杀错人?”   一个个听着明昧的话都各自对视了一眼,明昧道:“我心里没鬼不怕对质,你们敢不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昔之真人跟善建真人自赤焰火海出来后都已经闭关了,你以为你想见就能见?”还是那位女修给刺了一句,明昧从怀里拿出了他们两人给她的玉牌。   “别人能不能见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两位说了,有这两块玉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能想见就能见到他们。”代表身份,甚至被滴入精血的身份玉牌,各派的内门弟子都会有,尤其昔之与善建这两位已经失踪了多年,活着从赤焰火海里回来的人。   “此事,容我们禀报掌门再行决定。”还是那位男修稳重的接过了话,明昧道:“我等着。”   男修像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唯弗跟银叶,唯弗站在明昧的后面,姿态表露出的庇护一清二楚,而银叶同样将唯弗护在内……   “师兄,师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一定是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修冤枉了师姐,要对质就对质,我就不信她真的能让昔之真人和善建真人与她作证。”女修却是不信邪地说。   男修道:“此事,我去禀告师傅。”   “师兄!”女修并不认可地唤了一声。男修扬手道:“不说她手上拿着的两块玉牌货真价实。另外的两位,一个刚化形的银叶树,一个是刚跃龙门的白玉蛟,这样两位的修为,想在他们手里杀人,无异痴人说梦。”   “他们也不一定跟这个女修是一伙的。”女修这般地说话。男修轻轻地一叹,女修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不发一言。   “我只是想为静笃师姐报仇,要知道谷师姐的孩子下落只有静笃师姐最是清楚,静笃师姐一死,那谷师姐的孩子就更难找了。这么多年来,谷师姐因为孩子的事心神不宁,出关前已经稳固的元婴前期的境界汲汲可危,要不是无易真人一直帮忙,早就不知道跌到什么地步了。”   男修道:“心境不稳,此乃大患。”   女修忙不迭地点头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个女修最可恶了,既杀了静笃师姐,也等于是毁了谷师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杀这个女修。若真是想杀她,如今更不能动手,凭我们如今这些人的修为,绝不是那一树一龙的对手,与师傅传信,让师傅前来,这件事才能追究到底。”男修把自己那点打算道破。   “还是师兄心思缜密。”女修听着恍然大悟,笑着附和,“那师兄快去与师傅传信吧。”   这头师兄妹在嘀嘀咕咕,那边明昧也跟唯弗神识交流,“跟这些人费那么多话干嘛,直接打走就是了。”   一开口就说要打人的必是唯弗无疑了,明昧道:“那不行,虽然说以后我跟未形界哪一派都没法善了,那也是我足以强大,足以跟这些人抗衡之后的事。现如今有始门我得罪透了,持盈派那都是一群疯子,绝对不能靠近。玄德门,能不结仇就不结仇。否则死死地捂住我那上善派弟子的身份,却也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那么惨?”   她还不够强,不够强最好的办法是不引人注意,不招人忌恨。能不得罪人,那就不得罪人。   “既然你知道你得罪透了有始门,那你还要往有始门去?”唯弗怼了一句,只差说明昧自相矛盾。   “有始门我得罪透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有数,就别说这些风凉话。还有,我赌哪怕我跟道隐和道生打过了招面,但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会敢到有始门。有始门我是一定要去一趟的,你别忘了,冰里那些人的骨灰还在我这儿,我是答应过他们要将他们的骨灰送还他们的亲朋好友的。”明昧要不是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甚至几次命悬一线,为了给自己多准备点保命的手段一再闭关,她早就已经把这件事办了。   唯弗听着道:“你的意思是,既借这一次向玄德门证明你的清白,也顺便把你答应人家要办的事办好了?”   明昧摊手道:“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咱们不能失信于人,啊,哪怕他们都已经死了,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看这样子明昧早就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唯弗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自知自己比起明昧的一颗七窍玲珑心来,她是空长了那么多岁,绝对是不如明昧想得透彻的。   反正她现在不仅已经成龙,还有一个帮手,别以为树妖就没有手段了,妖跟人一样,到了紧要关头,取性命的手段层出不穷。   玄德门的人本来因为禁地里出现了化形和跃龙门之景而急急赶了过来,想着能与在他们的地盘的妖交个好,也算是结个善缘。   不料峰回路转,同门师妹认出了明昧似是杀害他们同门的凶手,放过凶手,那岂非让人觉得他们玄德门的人随便好杀了,传了出来天下人谁还拿玄德门的弟子当回事?哪怕是玄德门内的自家弟子,要是知道同门被杀,而掌门或是长辈连问不问一问,他们心里得怎么想,后来之人又怎么还敢拜入玄德门的门下?   所以,男修迅速地与自家师傅,也就是玄德门的掌门联系,不到一息的功夫,又是数道人影出现,原先的众人皆上前去见礼,“师傅,掌门!”   来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子,同样是一身玄色四方纹的服饰,唯一不同的是头戴玉冠。   “这可是未形界六大门派唯一的女掌门。”唯弗以神识跟明昧提了一句。   “知道!”各大门派,明昧是倒背如流,哪怕是妖、魔、鬼,该知道的明昧熟记于心。   “见过玄德门掌门。”无论如何,明昧总是不失礼数,他们之间的仇,将来明昧会报,而如今,不想惹起太多人的注意,她就要把所有的恨与怨都藏出来,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给人挑刺的机会。   “二十二岁的金丹后期,什么时候未形界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了不得的新秀?”一开始来的人与明昧的境界相当,自是看不出明昧的修为的,只以为明昧用了什么法宝掩盖住了自身的修为,能看出明昧的骨龄,这样的后生小辈,最多也就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而已,故而都不曾将明昧放在眼里。   而来人既是玄德门的掌门,修为至少也是化神期,当然对明昧的修为一目了然,一语道破,原先的一行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昧。   “过奖了。”明昧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玄德门的掌门,“这样修为,莫怪能杀我那徒儿。”   一句话想定明昧的罪,明昧道:“虽则杀人之时我不知那人身份,我已经猜到令徒是谁。不过我说的话掌门未必会喜欢听,不如我请当日亲眼见到我杀了令徒的人亲口告诉掌门你,我该不该为你的徒儿偿命如何?”   玄德门的掌门无亲真人听着将一道威严打在明昧的身上,没想到明昧却连动都没动一下,“掌门此来之意无非也是为你的徒儿报仇而已。不过,我并不愿意束手就擒。若是今日只有我一个小小的金丹期的散修,杀了也就杀了,偏偏我后头有一个刚化形的树妖,还有刚刚跃过龙门的白玉蛟,更有刚从赤焰火海出来的昔之真人与善建真人的身份玉牌,昔之真人被囚于赤焰火海已经五百年了,五百年前她已经是化神修为,这一出来,至少绝对会进为合体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吧?”   笑语盈盈地跟无亲真人道出无亲真人的顾忌,无亲一眼看了过去,眼中露出凌厉……   作者有话要说:  光棍节快乐!木有存稿,作者渣保持日更九千,没法加更啊。 046章对质   随着无亲真人露出的凌厉, 在她身后的所有玄德门弟子皆是握住了手中的法器,只待无亲真人一动手,他们也会齐齐出手。   “天道无亲,何谓?”面对这一个个要打架的样子, 明昧没有半分慌张地问了一句。   “天道无亲, 常与善人。为真人取无亲之名的人,对真人寄以厚望, 真人说是吗?”明昧又继续笑着问了一句,无亲真人看着她,突然地笑了, 明昧就好像预料到一般,不见丝毫的诧异,而无亲道:“你一个小辈亦知天道无亲, 常与善人?”   明昧道:“天道无亲。天道对所有人都公平, 不偏爱任何人。我想, 在掌门的心里, 你的徒弟是人, 别人也同样是人。你徒弟的命是命, 别人的命也同样是命。对吧?”   无亲依然看着明昧,用她的名字起头,牵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她连说不的余地都没有。否则既是有负师傅重托,同样也是表露了自己对于自家弟子的偏爱。拿自己徒弟的命当命,不拿别人的命当命, 这话传了出去,她这掌门的位子也休想坐稳。   “小小年纪,修为不低,心眼也不少。”无亲目光一沉,不善地说。   明昧就像没有听出她的不悦,将一句褒贬参半的话直接当了夸奖,“多谢掌门真人夸赞。”   无亲刚刚说了明昧心眼不少,结果就明昧当作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引得无亲侧目,倒是那刚刚就想杀明昧的女修往前走了一步,“师傅,这女修狡猾得厉害。”   狡猾是不假,无亲却在想这件究竟要不是要追究下去,明昧这明摆着要闹到有始门的架式,难道是怕她无亲不能容人的?不分是非黑白的执意要为徒报仇?   这么一想,无亲便觉得明昧的心思太重。   “既如此,那就请道友与闭关的昔之真人传个信,此事,正好弄个水落石出,免得叫旁人以为玄德门不讲理,以势压人。”无亲的神情一冷,似乎一下子对明昧生了许多的恶感。   这样的转变让明昧一顿,直以为说了那么多,怕是说到无亲真人的痛处,所以这位真人恼羞成怒,非要把这件事闹事,以证自家徒弟的清白。如此,那她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只能说,双方因为不熟悉而不愿意多言,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这信我来传。”明昧说着拿出了昔之那块玉牌,注出一道灵力,试探地唤了一声昔之真人。   玉牌沉寂许久无声,还是那刚刚认出了明昧的女修冷哼道:“莫不是这块玉牌自哪里捡来的,也敢拿着冒充昔之真人的玉牌,笑死人了。”   明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静静地等着,应着女修的话,玉牌那头传来了惊奇的声音,“啊,小姑娘!”   被隔着玉牌唤了一声小姑娘,素来脸皮厚的明昧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干咳了一声,“昔之真人出关了吗?”   “尚未。搁置了五百年,虽然已经进阶合体期,我还想冲一冲大乘期。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还不找我,那得等我突破大乘期才能见你了。”昔之的声音一如即往那样明朗,与明昧说话的语气也如同在赤焰火海下一般亲和,拿了明昧当小友一般。   明昧道:“我原本是准备突破元婴之后再去找你的,不过眼下碰到了一点麻烦,只能将计划提前了。不知能否耽误真人一点时间,麻烦你晚些再闭关?有些人,有些事,我得找你作个证。”   “好,什么时候来?”昔之连问都不问明昧要她做什么证,就问明昧什么时候来,“啊,对了,需不需要叫上善建?我刚刚跟他传了信。”   明昧道:“好,那就有劳真人了。”   “不必如此客套,我们两个的命都是你救的,但凡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昔之爽朗的声音从玉牌中传来。“行,我叫上善建在有始门等你。”   明昧应了一声,切断了灵气,明昧回头与无亲真人一笑,“掌门真人,我们这就去?”   这会儿骑虎难下,明昧都已经约上了人,再说不去,那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   “去。”无亲肯定地回答,明晃点了点头,无亲吩咐诸多弟子回去,只带了几个亲传亲子。   “两位?”无亲还记得银叶和唯弗,唯弗道:“她说了算。”   直指明昧,无亲眉头跳了跳,已经成龙的白玉蛟摆明听明昧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条龙要给明昧撑腰,甚至还得听明昧的吩咐。   而银叶,虽说这棵树是在他们玄德门长成这般的,这么多年,人家也帮玄德门守住这一片地不是?   早在知道银叶树生灵时,而且银叶曾几次三番的提醒玄德门有外人闯入,玄德门就已经将这一片列为禁地,既是投桃报李,也是怕门中弟子不听劝告,犯了银叶的忌讳。   今日银叶化形,他们本来还挺高兴的,暗想一直以来与他们交好的银叶,一定能与玄德门继续交好。但是出了明昧这个变数,事情就没有那么肯定了。   银叶张口道:“玄德门于我庇护之情,银叶记着,将来一日玄德门有用得上银叶的地方,只管直言。”   说着已经将一片银叶丢了出去,无亲接在手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属于银叶的灵气。   “这是我的一片叶子,有需要我的时候,将此叶点燃,我就会到来。”银叶解释这片叶子的使用方法。   无亲明白,这份礼不轻,与银叶作揖,收下了银叶,再与明昧道:“请。”   “请!”明昧也相请之,一道道身影化作白光,或是御剑而去,或是使用飞行法器,皆往有始门的方向去。唯弗与明昧传信,“有始门我就不去了,免得给你招麻烦。银叶陪你去。”   “好!”明昧明白唯弗的处境,她与道隐道生不算相熟,不过两面之缘,而且修为尚且,入不得他们的眼,成功化龙的唯弗就不一样了,且不说两人对于唯弗的关注,唯弗真要进了有始门,只怕会在第一时间暴露了自己。   眼前的事,明昧既然足以解决,到了有始门也还有昔之在,唯弗放心地不打算跟去给明昧招麻烦。   御剑飞行,有始门与玄德门离得不算远,很快就到了有始门的山门前,六名青衣以翠竹纹的弟子执剑守卫,明昧首先落下,六人立刻出面拦下,“来者何人?”   明昧还没来得及开口,又一道人影降下,“这是我的朋友。”   来者正是昔之,昔之同样身着青衣翠竹纹的衣裳,威压一放,一旁的弟子连忙见礼,“真人!”   虽然不知唯弗是哪一位真人,不过唯弗身上的衣裳还有腰间所挂的玉牌都表露这位的身份很高,唤一声真人绝不会失礼。   “昔之真人。”明昧也与昔之作一揖而见礼,昔之亲自将她扶起,“不必这般客气,我倒是更喜欢你在赤焰火海下那股爽朗的劲。”   明昧听着一笑,“赤焰火海下,你虽是化神期,法力所剩无几,我哪怕只是金丹期,多少强上一点点,如今真人已经是合体期了,我还是金丹期,时不同,势不同。”   很是认真的道明如今她们所处的环境之不同。昔之道:“那也没见你怕我?”   明昧故作惊叹地道:“真人又不吃人,我更不曾得罪过真人,为何要怕真人?”   昔之笑出声来,“我就喜欢你这豁达通达。化神期又如何,合体期又如何。问心无愧,何畏之。我又不吃人,更不是不讲理的人。”   “昔之真人!”说话间,无亲也带着玄德门的弟子到了,与此同时,也有两道光芒出现,一看,明昧倒是认得,有始门的掌门无易,还有谷一盈。   “师傅,昔之真人。”谷一盈与无亲见礼,无易与昔之也见一礼唤了一声真人,再与无亲见礼,“无亲掌门!”   论辈份,无易娶了谷一盈,谷一盈是无亲徒弟,他该随着谷一盈唤一声师傅。然而无亲是玄德门的掌门,他是有始门的掌门,私下怎么唤无所谓,在山门之前,无易万不能忘了自己是有始门掌门。   “无易掌门。”皆是一派掌门,客客气气地称呼理所当然。   “昔之真人,恭喜你了。”论起来,昔之的辈份那是比无亲都要高,虽然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   “只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昔之被禁在赤焰火海五百年,一出来从前的小辈都快超过她了,她也顾不上伤心难过,立刻闭关,只要闭关一出来,她被磨砺了那么多年的心境与修为都将水到渠成。   一如所料,她被压抑了五百年的修为,晋阶合体期自然而然,天降雷劫,她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还打算再进一步,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这五百年的不见天日,她的修为早已飞升。   明昧传信而来,昔之一听就明白在赤焰火海下的一些事,有人找明昧的麻烦了,她理所当然得出面。   “啊,善建也到了。”昔之的话音刚落,一身白衣祥云纹的善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昔之真人,无易掌门,无亲掌门。”   收拾后的善建也是个美男子,剑眉善目,温和的气息,倒是与霄容很是相似。   明昧也与善建见礼,“善建真人。”   “小姑娘。”善建笑呵呵地与明昧打招呼,这一个个叫唤着小姑娘,明昧有些汗颜,“我叫明昧。”   昔之在一旁笑了出来,“在赤焰火海时,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原本是打算将我们救出了火海之后就再不往来的。如今总算是知道你的名字了,不容易,不容易。”   “施恩不望报,只做自己该做想做的事,如此气度,我也得学。”善建接过话说,明昧摇了摇头,“善建真人赞誉太过,说得我都惭愧了。”   昔之道:“好了,好了,什么都不用说,正事都别忘了?”   提醒着一旁的无亲真人还有她的弟子,昔之与无亲问道,“事情我们是进去谈还是在这里就说个清楚?”   无亲道:“昔之真人不拘小节。”   “昔之真人,还是进去再说吧。”无易接过话请人进去,昔之与明昧摊手,“走。”   当然,更注意到一直没有出声,甚至无声无息出现的银叶,这是刚刚化形的银叶树。   明昧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能人,甚至,还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   无易请着一行人而入,不知怎么的落在明昧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无易感觉到一种玄妙,“无易。”   谷一盈唤了一声,无易收回了目光,一同走入内。   善建与明昧道:“自赤焰火海一别,你的法力增进很快,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多谢善建真人。不用了,筑基也好,金丹也罢,我都过来了,元婴我也可以。”明昧还是决定靠自己。   昔之道:“说的也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走,这样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听说过我们有始门的问道阶吗?”昔之突然冒出这一句,明昧点头道:“听说过。问道阶,有始门弟子结丹后皆登。”   昔之道:“我带你去看看。”   “真人。”无易唤了一句,显然并不同意昔之的提议,昔之与无易道:“需我问过师傅?”   某人的师傅都已经是大能中的大能了,这样的人发话,莫说只是走一趟问道阶,走十趟都行。   然而明昧摇了摇头,“各派有各派的规矩,虽说我想早日悟道,欠昔之真人的人情我愿意,有始门的人情,我却不想欠。”   欠了往后想找算账都不好算。明昧懂得取舍,拒绝得十分干脆。   昔之一听道:“也是,我与你之间的交情,我给你什么都不过分,让你因我欠上有始门的人情,有违我的本意。”   走有始门问道阶一事,就在明昧的拒绝下落定,无易已经有了不得不让明昧趟一趟问道阶的准备,听到明昧拒绝的话,理由还是这般,无易倒是对明昧有了新的评价。   修真之人,如那金丹之上的人谁不想走一趟有始门的问道阶,走过问道阶,一步一问,走完了问道阶,哪怕问不到真正的道,也会有所得。天下门派只有有始门有这样的问道阶,昔之连自己的师傅都搬出来了,明昧已经可以走上那问道阶,却将这样的机会推开了,她不知问道阶能帮她做到什么?   不,她清楚的,否则她也不会说出欠有始门人情的话来。   谷一盈收到师门的传信,道是碰到了杀害师姐的凶手,却是要来有始门对质。   无亲拍拍谷一盈的手,“莫要胡思乱想。”   徒儿的境界摇摇欲坠,无亲看得分明,只是那事解决不了,只怕这个问题也无法解决。   由无易出面,昔之还闭关而出了,明昧随着他们走入有始门的大殿,正面就挂着一块匾,以为天下母。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明昧道来,昔之道:“正是。万物皆有始,追本溯源才知本心。”   “本心,本心。”本心二字对明昧的触动极大,明昧有些恍惚,昔之不解地道:“怎么了?”   “人的本心是什么?”明昧被拉回了,又问了一句,昔之道:“每个人的本心都不一样,并没有统一的答案。不过,本心,或许也是你的道。能够知道自己的本心,守住你的本心,也就守住了你的道。”   本心是道,道是本心。明昧觉得自己好像捉住了什么,但是跑得太快,一下子从她的手里跑走了,皱起了眉头,明昧第一次觉得不好。   “昔之真人,不知你可认得此人?”无亲开门见山,竟是拿出了一幅画来。   被问的昔之闻声看了过去,一看画中的之人,昔之笑了,“认得,不仅我认得,善建看看认不认得?”   善建上前一看,认真肯定地道:“当然认得。这不就是在赤焰火海里,那个假装被困在冰里,想诱我们去救她,却叫小,啊,明昧识破她的诡计,将她击杀的人。”   昔之看向无亲问道:“怎么,你认得此人?”   “啊,也是我问了一个傻问题,若是无亲掌门不认得此人,又怎么会有她的画像。说起来,明昧,我们在赤焰火海下,也是你杀人之地,还有同样被困在冰内死去的人,你不是征得他们的同意,将他们的尸身火化带了出来。我记得你从他们的身上都取了贴身之物,正好无亲掌门在,让她顺便看看有没有玄德门中的人。”   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又顺便把明昧做的好事点了点,明昧越发认可唯弗说过的话,昔之是个妙人。   “是!”明昧应声着,将先前藏进了芥子空间的骨灰一一摆了出来。原本只是用他们各自的衣裳包着,未免太寒碜了,明昧在逃命的时候,一口气在凡间买了不少的陶瓷把他们的骨灰都装置好。   包装有时候也重要的,做了好事还被人责怪一句不敬死人,那是极其憋屈的事。明昧也是有备无患。   一放出来,竟然摆了将近半个大堂的骨灰坛,昔之跟善建都是亲眼见过明昧是怎么收拾这些人的骨灰的,最后明昧也没忘给他们找个陶瓷装起来,足见有心。看向明昧的眼神就更加温和了。   “这么多!”怕是谁也没想到明昧竟然会带了那么多死人骨灰在身上,出声的感慨了一句。   “比起死在赤焰火海里的人,连皮毛都不算。”昔之幽幽说了一句,刚刚感慨的女修连忙捂住了嘴,自知失言了。   明昧道:“每个人身上的东西我都放在了坛上,诸位且看看有没有自己认得的人。”   “掌门不妨让我们门中的人也来认认。”昔之非常配合明昧地提醒了无易一句,无易点了点头。   无易点了点头,即吩咐人去办,倒是那一开始认出明昧的女修与明昧道:“依你所言,这些人难道都是我们师姐杀的?”   “静怡。”无亲轻斥了一句,女修道:“师傅,我们不能随便让人污了静笃师姐的名声。”   昔之听着一眼扫了过去,明昧已经先开口道:“也对,虽然说昔之真人与善建真人为我作证,证明我杀了令师姐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让你相信你心中完美的师姐是个不好的人,你表示质疑那很正常。”   这么通情达理的话,听着哪怕是那提出不满的女修也觉得不可思议。   明昧面对他们诧异的目光毫不在意,反倒是蹲在了一堆骨灰坛里,“都说修真之人身死道消,我想起将你们从冰里放出来,问你们是愿意留在赤焰火海下保一个全尸,还是让我将你们烧成灰带出来,送到你们的亲人或是好友手里的时候,当时我说,同意我将你们烧成灰带出来,你们就睁开你们的双眼,要留下的,那就紧闭双目,结果是你们都睁开了你们的眼睛。修真之人纵然身死道消,但我想你们也不会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一次我就想再麻烦你们一回,能不能请你们把你们死前发生的一切展露在这些疑心我的人面前,就当是为我洗清冤屈,也给你们出一口怨气。”   一群人听着都觉得明昧似是在说着极其可笑的话,然而在他们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时,骨灰坛堆里竟然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光,慢慢的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光泡那般,里面倒映的,一如明昧所请求的,是这些人临死前的景象。   “那是,静笃师姐。”光泡里面的景象,几乎每一个都大同小异,一个女人假装被困在冰里,哀求拍打路过的人来救救她,却在那善心大发的人砸开了冰时,手里握着冰刺扎入那好心人的心口,有些是脖子。   居高临下的笑着这些人的善心,吸光了他们的生气,在他们还有一口气时,把人冻在冰里……   哪怕他们听不到声音,不知道他们说什么,静笃满脸的不屑,阴冷,胜过一切语言。   “这一回,这位道友总不会再说是假的了吧?”明昧对于这一个个光泡里发生的一切看了个大概,这里的这些人,几乎都是那叫静笃的女人害死的。   叫静怡的女修被明昧直言,在这样的铁证之前,无可反驳。   “多谢诸位,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将诸位送到诸位的亲朋好友身边。”明昧得了这些死去的人相助,作一揖恭敬地道谢。   光泡慢慢地散成了点点亮星,又都全往明昧的身上涌入,明昧感觉到一种很奇妙的灵气充斥她的身体,与从前沾的毒气与火不一样,这些光跑进了她的身体,好像将她体内所有的不适都消除了。   明昧不可置信地觉得这一刻触及到了元婴的境界,急忙地压下,现在并不是突破的好时候。   “恭喜你啊明昧,这是这些人的念光,与功德之光一般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显然你已经吸收了,甚至你要突破元婴了?”昔之开心地祝贺明昧,明昧再次与那些骨灰坛作一揖,“多谢!”   “此事,是我们失礼了。”无亲这个即为掌门,又为师傅的,亲眼看到自家的徒弟为了活下来而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些人其中不泛各大门派的弟子。   “这些死去的人,我玄德门愿意帮忙寻回他们的家人,是为孽徒的所做所为赎罪,不知这位道友以为如何?”无亲很迅速地想出了补救的办法。   “那就有劳无亲掌门了。”无亲急切要为静笃擦干净屁股,事关玄德门,明昧要是不让无亲帮忙,怕是要跟无亲结仇了。而且,她如今也得迅速地将事情办好回去闭关晋阶元婴。   突破元婴,那才算是小能,再往上想要晋阶就没那么容易了。   明昧吐了一口气,与昔之道:“昔之真人也得帮我一把。”   “放心,此事在赤焰火海时我就已经答应了你,别的事你不必管,只管认人就是。我想,他们的亲朋好友,你必能为他们甄别。”昔之这般地说,话中之意,那是不许玄德门的人来抢明昧的功劳,毕竟这些人的亲朋好友从谁的手上拿回这些骨灰,自然是认谁的付出。玄德门的想要为自家出了这样败类弟子赎罪可以,抢明昧的功劳不行。   无亲道:“玄德门上下,只是搭把手而已,绝不会插手别的事。”   聪明人是闻弦而知雅意,无亲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昔之笑道:“如此极好。”   “以我之名,传讯未形界。明昧从赤焰火海中带回了一些人的骨灰与遗物,各门各派均可前来有始门与明昧认领。”昔之发放在,无易这个当掌门的应声道:“是,我这就去吩咐。”   哪怕作为一派掌门上,对于上头能人,无易是只能听着照做的份。   也还好上头的人一般是极少出面的,若非昔之欠了明昧那般大的人情,也不会亲自来吩咐无易办事的。   “先把这些骨灰收起来。”昔之见无易答应得快,回头叮嘱了明昧一句,明昧点头,施了一道法术,即将骨灰坛都给收回了芥子空间。   “且慢。”明昧刚收完,一人出声,明昧看了过去,又是谷一盈。   明昧对于接二连三以势压人的人并无好感,不过,身为玄德门的弟子,还是有始门掌门夫人,这两个身份,哪怕明昧已经不畏于谷一盈本身的修为,也得装得客客气气的,“不知谷真人有何吩咐?”   是人都能听出明昧那掩藏的冷漠,谷一盈顾不上许多,“我师姐临死前可有说过什么话?”   这个问题,明昧想了想,“骂我贱人,不得好死算?”   话音一落,昔之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明明是骂人的话,由明昧说出来怎么就觉得哪不对呢?就是让人想笑。   “除了骂你的话,没有其他了吗?”谷一盈被一噎,然而此事关系重大,终究还是往再接再厉地问多一句。   明昧看着谷一盈道:“不如谷真人直接告诉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毕竟生死关头,对待一个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人,我也害怕不小心中了她的计。所以并没有给她太多说话的机会,我就把人给杀了,这一点昔之真人和善建真人都能为我做证。”   换而言之,不用问明昧太多了,她和那个想要她死的人半点交情都没有,仇倒是有。所以明昧是绝对不会跟那个女人有过多的交流。   静笃其人,第一回是刚出生的时候想要把她扔进了赤焰火海,再一回是赤焰火海下的相遇伺机要取她的性命。   不过她把人杀了,什么仇都自己报了。至于因此而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就不知道,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难道还会哭着要父母?   谷一盈怔怔地看着明昧,这让明昧一顿,刚刚的话说得太难听了?不会吧,这样的话也不算很难听呐!   “她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谷一盈的一些话就要脱口而出了,然而却又最终咽了回去,“没有了。”   明昧总觉得谷一盈有些不对劲,而昔之轻轻地拍了拍明昧的肩,“无亲掌门,那你玄德门与明昧的事,到此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吧。往后,总不会再为了这样一个手中沾满了未形界各大门派弟子鲜血的弟子,与明昧喊打喊杀吧?”   哪怕明昧一句都没提玄德门做了什么,昔之也明白了先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明昧才会请了她跟善建出面为证。   无亲道:“先时多有误会,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当然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人老成精是半点不假,瞧瞧多会说话,所谓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什么事?   昔之道:“正好当着我们两派掌门的面,我也不妨挑明的说。明昧的性子我清楚,所以从今往后,你们玄德门与明昧为善自然是皆大欢喜的,若是叫我听说你们玄德门有与明昧故意为难的,令徒于赤焰火海内杀死那么多的事,我一定会广而告之。”   这是威胁,谁明白这是威胁。   明昧惊于昔之竟然为了给她撑腰而不惜与玄德门放了话,心里总也是欢喜的。   世上有很多的坏人,但是也同样有很多的好人。知恩图报,坦荡光明的人。   无易唤了一声真人,显然不同意昔之的做法,昔之道:“这是我昔之自己的事,与有始门没有半分干系。虽说我被赤焰火海困了五百年,但我这脾气性格,你师傅都心里有数,往上的长辈也一清二楚,都知道你拦不住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所以你莫管。”   倒是想管,能管得了?无易甚是无奈,明昧在想这各大门派的掌门是不是都跟无易这样的无奈憋屈的?   不,不,不,自家师公以前就没觉得无奈憋屈。   “行了,事都弄好了,到我的洞府去。”邀请是朝着明昧与善建发出的,善建摇头道:“我就算了,我得赶紧的回去闭关,就差临头一脚了。”   临门一脚还被昔之一叫就来了,当然还因为明昧。明昧与善建真心实意地道:“多谢善建真人。”   善建道:“比起在赤焰火海内,即有天阴之火之忧,还有各类机关阵法的威胁,你都不曾舍弃过我们,如今我做的与你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远得没有半分的可比性。善建道:“我回长生派闭关,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无需客气。”   话还是与明昧叮嘱的,明昧道:“放心,你看我这一回不就这样。”   “告辞了!”善建最后是朝无易跟无亲说的,无亲与无易都点了点头,善建便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不见,这是回长生派了。   昔之拉起明昧道:“走,带你去我的洞府,我要好好地招待你。”   辈份大就是那么直接,招呼都不用打就跟明昧说一句,已经拉着人准备走,一道声音传来,“慢。”   这一个慢字,把要走的昔之给拦下了,昔之一看,一个虽然同样身着青衣翠竹的男人出现了,长相阴柔,但却相貌出众。最最要紧的是,明昧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自从上一次为了捕捉到那同样带了隐身符的女子,明昧尝试着用气息来辨人,如今见着人,明昧感觉到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息,比眼睛还好使。   “怎么?”昔之一见来人扬了眉地问,阴柔男子道:“我想与你换师伯当初送你冰魄。”   冰魄两个字,叫明昧听得恍然大悟。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正是冰的气息。而这些冰的气息,并不是寻常的寒冰,而是冰灵根的人才会带有的气息。   能让明昧感觉到这种熟的冰气息的人,君离算是,另外一个正是,妙戈。   明昧睁大眼睛地盯着那阴柔男子,不禁握住了拳头。而昔之听着他要冰魄十分的好奇,“你又不是冰灵根,你要冰魄有何用?”   “你也不是冰灵根,你留着亦无用。”阴柔男子堵了一句,“虽然不是我用,不过我确实需要,能不能与我换?”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换?”昔之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阴柔男子伸手要去拿,昔之赶紧的缩回来,提醒道:“换的东西。”   情急之下,男子还真是要忘了这一点,连忙也拿出了一个盒子,与昔之交换了,昔之打趣地道:“你用不上冰魄,莫不是金屋藏娇了一个冰灵根的女修?”   这一句意外的不仅是男子,哪怕是明昧也同时带着恍然大悟地看了过去,男子道:“胡言乱语。”   如同来时,丢下这话已经不见,而明昧却是在沉思着昔之刚刚说的话…… 47.047章言之有信 “我在外面等你, 有事唤我。”明昧失神之际, 银叶拿出了一片树叶丢到了明昧的手里,即消失不见了。想是见到事情已经解决了, 明昧要与昔之叙旧,他一个大男人不愿参与, 所以干脆地离开, 在有始门外面等。 明昧与之离去的方向作一揖,将树叶收起来。“走!” 一看连给明昧护身来的银叶都走了, 这一回再无人拦着昔之带着明昧回到她的洞府了。 昔之虽然失踪了五百年,魂牌未灭,人皆知她未亡,所以她当初选的山头开辟的洞府只有人定时打理,无人占据。 “真人。”昔之刚带明昧回到洞府,伺候她的人恭敬地唤了一声。明昧闻声回过了神,是三个筑基期的女修,相貌有些相似, 不知是不姐妹。 “这是我的客人, 你们记下了,不可怠慢。”昔之与三个女修介绍。 三人齐齐应声, 昔之道:“准备些茶点来。” 再次应声,三人一道退了去,昔之道:“在赤焰火海一呆就是五百年, 我都快忘了吃东西是什么滋味了。都说筑基之后辟谷, 不过我还是喜欢吃东西。” 便是解释了为什么让人上茶点来。明昧道:“我也一般。吃东西不仅仅是为了果腹, 美味入口那也是一种享受。” 昔之听着直点头,“是啊是啊,修真之人追求的是长生,但是也不等于为了长生就要舍弃做人的乐趣,那样活着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有什么意思。” 明昧十分认同,“追求长生,是为了能够一直感世间的美好,喜怒哀乐愁,还有世间的美味,点点滴滴,既是感受,也是在不断地修行。” 一阵清脆的声音自昔之发出,昔之高兴地拉住明昧的手,“与我想的一般,明昧,我们这算是相见恨晚?” “不晚不晚。”明昧答了一句,昔之又笑了,“说的极是,能够遇上,不管多晚都不晚。” “真人,茶点来了。”一会儿的功夫,三个女修去而复返,将茶点奉上,昔之点了点头,明昧道:“真人只会吃,不会做?” 一句话问得昔之笑容一僵,“这个,还真是不会。” 正好女修将茶点各放到了明昧与昔之的面前,明昧道:“改日我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昔之道:“你会做吃的?” 明昧答之,“虽不是什么都会,正常的吃食做得还不错。” “那一定要试一试。其实我也想做的,只是啊,私以为,下厨是一件比修炼到大乘期还要困难的事。” “已为合体期的昔之真人,会有很多人抢着来为你下厨的。此消彼长,无所谓。”明昧这般地劝话,引得昔之再次地笑了,“明昧啊明昧,你这般通透,难怪你才二十来岁,马上就要结婴了。” 三位女修本来对昔之带回一个年轻的女修,态度亲和而觉得惊讶,再听到昔之此言,明昧竟然才二十多出头,而马上就要结婴。皆是难以置信。 明昧道:“天修酬勤,这么多年,我也算是从不懈怠的修炼,方有今日的成就。” 昔之想起了明昧在赤焰火海里那样的修炼方式,要说是虐修完全贴切,明昧能有今日是的成就,并非是得天独厚,而是明昧下了死功夫去修炼,用雷电锻体,用天阴之火锻体,桩桩件件,谁会这样的修炼? 所以,昔之既感慨明昧的修为增进之快,也对明昧能对自己狠得下来而肃然起敬。 “你师傅若是见到你有如今这般的成就,必是欢喜雀跃的。”昔之如此感慨一句,也算与明昧提了一句醒。 明昧道:“真人,冒昧问一句,适才出现与你交换冰魄的是有始门的哪位真人?” 这一问确实是挺冒昧的,昔之道:“那是我师兄奇用真人,不过他已经停留在化神期许多年了,一直没有进阶,我师叔颇是忧心。” 虽然不是同一个师傅,但是两人的师傅是同一个师傅。一声师兄是因为那位奇用真人入门早,原本的修为也在她前头,但后来却叫昔之越过了,纵然是越过了,叫了许多年的师兄也还是叫着,并不曾刻意改口。 “怎么?”明昧从来没有主动问过昔之有始门中的哪一个是何人,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莫不是,你瞧上我师兄了?” 后面这一句猜测引得明昧一笑,“虽说奇用真人长得确实貌美,不过我对他绝无半点的少女爱慕,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不解其意,所以才会相问。” 昔之一听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松了一口气,总之神情有些怪怪的。明昧倒是不解,昔之道:“我与师兄五百年不见,我也觉得师兄有些怪怪的。不过既是五百年不见,我变了,又有谁能不变。呐,虽说你如今强压着着不结婴,只待事情办完了好去闭关,在这之前,你就在有始门好好地歇一歇,喘口气。” “那就叨扰真人了。”都到了昔之的地盘,明昧自然是只能听昔之的安排。 昔之道:“说什么客套话。” 如此,明昧算是暂时的在昔之的洞府住下了,她与昔之性情,见解倒是颇多相近,在一起说说话,有时候练功昔之与明昧点拨一二,倒是让明昧有一些困顿的地方恍然大悟,收获颇丰。 三日后,想来认一认明昧从赤焰火海里带出来的人有没有他们的亲朋好友的未形界各派之人,陆续的到齐了,这也让有始门上下都忙作了一团。 安顿来往的客人,与昔之确认是要同时让各门派的人来认骨灰,还是分别的来,明昧的意思当然是能一起搞定就一起搞定,分成几次,那是累一回不够,要多累几回的意思。 若是自己家的地盘,多累几次没关系,这里却是有始门的地盘,虽然说有始门办这件事是因为昔之的吩咐,不过在其中有始门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这份恩情,得回自家亲人朋友骨灰的人必记在明昧身上,有始门帮忙,同样也会让他们记下末功,积少成多,能一下子让那么多的人记住有始门一点微末之功,那是极其难得的。否则有始门上下岂会这般的积极。 如此,征得昔之与明昧的同意后,有始门再向天下人告示,三日后,各派前来认领骨灰之人一同到有始门的大殿认领,过期不候。 名门大派嘛,也是有事就想一次解决的,想要承情,也得避免承情不成反遭埋怨,有言在先,那就谁都不能责怪谁了。 明昧此时也不急着要把事情办完,毕竟好不容易发现了跟妙戈有关的气息,明昧还想查清楚,妙戈,究竟是不是在有始门。 面对昔之盛情,明昧并不想利用昔之,愿等此间事了,与昔之道别后再回来查探。昔之以诚相待,她也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而有负于昔之。 所以,明昧绝口不与昔之问起奇用,不过她的阵法算是学得不错了,去而复返需得要穿过有始门的护山禁制,最好的办法是找出禁制最弱的地方,穿过禁制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凡设阵法禁制,必有相对薄弱的地方,明昧得闲便研究起了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没想到寻找薄弱点,又是要以气息来判断。 阵法强与弱,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气息,阵中灵气强盛的地方自然就是阵法强盛之地,反之灵气薄弱的地方便是阵法禁制的弱处。 穿过了护山大阵,还得要找到奇用的洞府所在,不过她已经感受过奇用身上的那属于冰灵根的气息,人未必在奇用的洞府,虽说不便借在有始门之内而多做些什么,明昧还是顺着冰灵根的气息寻过去,最后已经锁定了一处,熟悉的气息,明昧笃定至少八成妙戈一定在有始门内。 如此,明昧已经思量好了一系列的行动,只待将芥子空间的骨灰都还给他们的亲朋好友,明昧就能开始行动。 三日很快地过去了,要来的人已经来了,有始门的弟子奉无易之命前来与昔之传话,“昔之真人,各派要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真人与明昧真人带着骨灰出现。” “知道了。”昔之回了一句,与明昧招过手笑道:“我们这就去?” 明昧点头,事情早点解决,事情就少一件,明昧自然是愿意的。 等昔之带着明昧出现,迎对几乎满殿满人的情形,昔之刚想回过头与明昧安抚一句不必害怕,却发现明昧神情淡定得好像看到的这些人都不是人。 “昔之真人。”满殿之内,昔之的是合体期的大能,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人,故而一个个都与昔之见之一礼,虽然都知道骨灰是在昔之身侧的明昧手上,然而对于明昧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散修,他们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从明昧的手里得到就表现得很热切。 对于满殿那或是打量,或是不解的目光,明昧像是没有看到,待这些人与昔之打过了招呼,昔之回头看了明昧一眼,明昧点了点头,一手挥出,前几日收回芥子空间的骨灰都叫她放了出来。 “人都在这里,你们且认一认他们的信物可是各家的人。”明昧言简意洁,“认出来了也不能擅动,我会跟他们确认,你们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确认?跟死人还能确认什么?一群人听着明昧的话十分的纳闷,而无易这位有始门的掌门顺着明昧的话道:“诸位,请!” 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让人去认,一众人看了看,果然见到骨灰坛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这些死去被明昧烧成了灰的人贴身之物。 很快有人动了,走到一堆骨灰坛前仔细看坛上放着的东西有没有自己所熟悉的。 有了第一个动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明昧注意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又的寻找,很是认真。 “这位道友,这似是在下的姑姑之物。”一个青年站在一块放着白玉雕刻的凤凰玉饰前开口,明昧走了过去,将骨灰和玉饰都捧了起来,明昧问道:“这,可是你的家人?” 如此直问已经化成灰的人。青年一顿,修道之人皆是身死而道消,更别说都已经叫明昧烧成灰了,他们能回答明昧? 出乎预料的,在所有人都觉得明昧神神叨叨时,些许光芒从明昧的身上飘出,落在明昧手里捧着的骨灰坛上,再落在了那位青年之上,那一瞬间,明昧好像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声音,“谢谢!” 谢的自然是明昧,明昧轻轻一笑,将骨灰坛送到了青年的手里,“她是你的姑姑。” “多谢道友。”青年接过,牢牢地将骨灰坛抱在手里,与明昧真诚的道谢。 明昧道:“带她回家吧,她想要回家的。” 青年点头道:“是。徐海崔氏,谢过道友,来日道友若往徐海去,不妨到崔氏府上去,这,是在下祖父道若果真寻回姑姑,哪怕是姑姑的骨灰,也要谢那帮我们道友。” 一块刻着崔字的玉牌,明昧摇了摇头,“不必了,她已经谢过我了。” 功德之光和念力,他们已经给了明昧许多。哪怕从一开始明昧从未想过要从他们手里得到什么,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明昧没有收下崔氏的玉牌,别说是崔氏青年想不到了,一旁一直看着她的人也都很是诧异,她做了那么多,并不为让旁人欠她人情? “带着她回家吧。”明昧催促了青年,青年还想与明昧说说话,那头已经有人叫唤道:“道友,请帮我看看。” 与青年微微颔首,明昧已经往那叫唤的人走了过去,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明昧意识到,这些人哪怕死了,死得太惨怨气太重,怨化为念,将他们从冰里放出来,许诺将他们带出赤焰火海,送他们回家,这些人在等着,也都看着,所以明昧相信,他们也一定会留下一丝的念力,为自己找到他们的家人。 事实证明昧猜想得不错,有一就有二,已经被烧成灰的人,却应着明昧把人都认了出来,一个一个,明昧送着他们回到了他们的亲朋好友身边,却不受任何一人留下的东西。 面对他们的诧异,明昧从始至终回的都是同一句,答谢她,死去的这些人已经做了。 如此一句话,他们都不懂,明昧也无意要让他们听懂。 最后,所有的骨灰坛都叫人认了出来,只剩下一个身无常物,明昧只从他的身上取得一件腰带为信物的人,空荡荡的,只有那一骨灰坛了。 昔之看着走了过去,“既无人认,不如我来将他安葬了吧。” 明昧道:“那得要问问他愿意不愿意。” 蹲下来,明昧将手放在骨灰坛上,“虽然不知道是你的亲朋好友没来,还是他们都不愿意来。昔之真人愿意与你结为好友,我想,我们也算好友了,你是愿意让昔之真人安葬你,还是我?” 真是拿成灰的人当活人来问,偏偏,一如之前闪烁的光芒,慢慢地落在了明昧的身上,明昧朝着昔之道:“真人,他选了我。” 昔之笑道:“你为他们尽这一番心思,他们还能不记在心里,当如此。” 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明昧将最后的骨灰坛抱在了怀里,“如此,也该与你告辞了。” 事情已经完成了,明昧并不想耽搁,昔之也得闭关准备冲击大乘期不是? “也罢,你急着回去闭关,我也一样。改日再聚。”昔之能看出明昧的境界是随时都可以冲击元婴,不过是事情没有办完,明昧坚持不动而已,昔之与之一笑,“与你再见,不知你是化神了,还是合体了?” 照明昧这般的进阶速度,昔之有理由猜测再见时的局面,明昧笑道:“若是能赶上真人那就最好了。” 晋阶大乘期,她才有跟这未形界的修真门派说话的余地。 “我也等着。”旁的人听着只觉得明昧似是在说得不自量力的话,然而昔之却是正色以对。明昧的进阶速度旁人不清楚,她都看在眼里,初识明昧之时,明昧不过是金丹前期,至今才不到三年,明昧却要结婴了。就明昧修炼的态度,还有明昧的悟性,超过她并不是一句空话。 “告辞!”寒暄的话说这里就够了,明昧与昔之作一揖,昔之也抱拳相对,竟然是平辈交往的态度。 “道友且慢。”明昧这就要走了,无亲在这个时候出声唤了一句,明昧停下,昔之道:“无亲掌门有什么话要说?” 明昧知昔之好意,与昔之道:“这是我与无亲掌门的事,就不劳烦真人了。无亲掌门要是不介意,我们出去说。” 显然对于无亲唤住她没有半分的意外,甚至也明白无亲并无意让她们之间的谈话让别的人知道。 昔之看了明昧一眼,从明昧的话中不难猜出,明昧不仅知道无亲有话要跟她说,就连要跟她说什么,明昧都已经猜到了,而且还有等着的姿态。 无亲的为人,也还算靠得住,应该也做不出什么不妥的行为来。想到这里。昔之道:“保重。” 没有再说留明昧的话,明昧与之一笑,身影一闪,人已经往外而出,无亲与昔之道:“真人,告辞。” 不忘与无易微颔首,无易作一揖而相送。 无亲寻着明昧而去,明昧果真就在有始门的山门外等着她,见无亲前来,明昧转过了身,神情淡然,不因无亲身为玄德门的掌门而有丝毫的谄媚与敬畏,似她所面对的是与她对等的普通人。 “明昧道友性情沉稳,难得一见。”无亲夸赞了明昧一句,明昧一笑道:“不过如此。无亲掌门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我答应你了。” 无亲话都没有说出来,明昧就说已经猜到,并且表示应下,这让无亲有些一顿,不甚确定地问道:“道友果真知道我想说什么?” “很难猜?我们因何而来有始门,又因何而几日奔波。这样,无亲掌门想跟我说什么我还能不知道,那未免也太蠢钝了。”明昧这般地说,迎着清风吹来的方向,“你不希望令徒在赤焰火海做的事传出去对吗?” 被明昧道破了心思,无亲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明昧道:“无亲掌门觉得,我会刻意把令徒做的事捅出去?” 无亲道:“如果道友想,适才就是最好的机会。” 正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明昧都没有动作,所以无亲很多的话就张不开口的说。 明昧瞥了无亲一眼,“我并无意与玄德门交恶,杀令徒的原因无亲掌门已经明白了,掌门不再追究我杀之事,我与玄德门的误会算是解除了。如果想要让玄德门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刚刚的时候我只要告诉那些叫你的徒儿杀死的人的家人,令徒做的事,无亲掌门怕是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悠闲地站在我的面前了。” 无亲道:“玄德门承道友的情。” “不必。”没想到无亲说要承明昧的情,明昧却果断的拒绝了。 这叫无亲更是不明白了,明昧做那么多的事,难道就真的不求任何的回报? 明昧道:“你不必承我的情。我不说,只是因为我不想与玄德门交恶,但凡玄德门不为难我,这些事我就永远不会说出去。” 说得如此直白,无亲发觉自己完全猜不透明昧在想什么,想要近探弄清楚明昧,明昧却已经道:“如此,无亲掌门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难以相信明昧的无所求,无亲欲弄个明白,然而明昧根本不想给她机会。这么一问,也是打算结束她们之间的谈话。 无亲发现自己哪怕活了几百岁,面对明昧根本就看不透这个年轻女修图的是什么。 “告辞了。”明昧见无亲没话说,也不准备再继续。至于她图什么?当然是图着将来有一天,当她足够强大开始复仇的时候,一口气将那静笃杀了那么多人的事捅出去。这件事,用要用得紧要关头。 在此之前,明昧确实会对任何人缄默不言,一个字不提的。 明昧一走,谷一盈出现在无亲身侧,唤了一声师傅。无亲正对明昧这个人百思不得其解,见最疼爱的弟子出现,“怎么?” “那位明昧道友是最后见过师姐的人,我还是想从她的那里问一问,师姐究竟有没有提过孩子的事。”谷一盈将来意与无亲道明。 “那一日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你师姐在临死之前什么话都没有留。一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无亲知道谷一盈因为孩子的事,这些年来心境不稳,导致早就已经稳固的元婴境界也摇摇欲坠,这样下去她这个弟子就要毁了。 “不,师傅,她还活着,我能感受到的,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只是,她过得并不好,我时常能够感觉到她在饱受烈火或是雷电的折磨,她很痛,她真的很痛。可是她没有人可以说,没有人。师傅,我要找到她,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她在受苦,她在受苦啊!”谷一盈哭泣地跪下与无亲说着。 无亲将她扶着,拍拍她的肩道:“都说母女连心,或许你是对的。可是一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孩子真的是在受苦,凭你现在的修为,你能救得了孩子?”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因为孩子的事心神不宁。你觉得孩子不见了都是你的错。你想要找到孩子没有错,可是想要护住孩子,你是不是更应该努力强大?都说为母则强,你不够强,将来孩子若真的身陷囹圄,你又凭什么去救她?”无亲一句一句的问,让沉浸于悲痛中的谷一盈一颤。 无亲问道:“怎么,不对?你只顾伤心难过,你能感受到孩子受的苦,可你找了那么久,你以为你为孩子吃的苦伤心难过,你的悲痛能改变什么?” 面对这样的质问,谷一盈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摇了摇头,“师傅,我只是,我只是想到孩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心里,我心里就痛得受不了,我静不下心来修炼,静不下心呐!” 心下暗叹,无亲道:“一盈,身为一个母亲,孩子的失踪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将她送到有始门,这个错,错在你的师姐,不是你。但是,如果你因为孩子的事沉浸于悲痛中,让你的境界不进反退,将来有一日,你护不住你的孩子,那就是你的错。” 一番听在谷一盈的耳朵里宛如重击,无亲再次地道:“一盈,你要想好了,是不是还要继续这样的下去?” “从前的事已经发生了,如果将来有一日,我护不住自己的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大错特错。”谷一盈重复地喃语这一句,同时慢慢地拭过眼角的泪与无亲郑重地道:“师傅,我明白了。” 无亲看出谷一盈吐露了这一句后的神情,露出了一抹笑容,总算把这个孩子说通了。 “刚刚那个明昧,以后若是碰到了还是要客气些,此人前途无量。”无亲想了想叮嘱了一句,谷一盈想到之前因秋水捉女鬼一事曾与明昧出过手,但又想到明昧一直以来神情淡淡的,或许,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明昧要是知道谷一盈的想法,只会呵呵一句。没有放在心上才怪。谷一盈只记得女鬼这事,全然没认出来多年前也因秋水而对明昧施威。两件事,明昧记得牢牢的,不是不跟谷一盈计较,而是因为打不过人,识时务而退之。 至于此时明昧与唯弗传信,让她把湛兮他们安排好了,带上赖在湛兮手里的玄牝过来。 唯弗收到明昧的传信,二话不说地收拾着,思量玄德门的人已经来过一趟了,银叶化形,这地也不安全了,给湛兮另说了一个地方,让湛兮带上君离他们几个赶紧过去该养伤的养伤,该修炼的好好修炼,没有结丹之前,一个个都别让他们出来晃悠。 她即立刻赶往有始门与明昧会合。 明昧一出来,银叶就已经寻了过来,明昧也没问银叶是怎么知道她出来了,如今还不熟,虽然因着唯弗他们在一起,那也是第一次合作。 而今站在离得有始门不远,而且是极高的一座山前,明昧感受着有始门结界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试试,无声无息的想要找到有始门的护山大阵的薄弱处。 “怎么了?”唯弗拎着玄牝出现,发现明昧双目紧闭,不知道是做什么,只能问了一直跟着明昧的银叶。 银叶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明昧是在做什么,只是一出来明昧就站在这里不动。 “找到了。”明昧收回了气息,高兴地说,玄牝立刻从唯弗的肩上跳了下来,跑向明昧唤了一声,明昧将它抱在手里。 唯弗不解地问道:“找到什么了?” “有始门护山大阵的薄弱处。”明昧与唯弗这般说。 唯弗就更不明白了,“你不是刚从有始门出来,找有始门护山大阵的薄弱处干嘛?” “当然是要再进去。虽然我刚从有始门出来,我要是在有始门做了什么事,那就是牵连了昔之真人。昔之真人以诚相待,我要做什么都不能连累她。”明昧将自己没有趁机在有始门办完自己想办的事的理由与唯弗道明。 唯弗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什么话,难道你现在进去有始门闹出什么事来,人家不会算在昔之的头上?” “至少没人能说昔之真人引狼入室。”明昧反驳了一句,动了动手道:“今晚跟我去有始门。” “我提醒你一句,你总不会以为你找出有始门护山大阵薄弱处就真的能畅通无阻地进去了吧?”唯弗这般地说,明昧摇了摇头道:“绝不会。但凡是阵法的薄弱处,阵成即知,谁家的守山大阵薄弱之处都一定会派人镇守,平常的时候看不到,若是有人找到了那个地方,想从那里进去,镇守的人自然就会出来了。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巴巴地让你赶来。” 唯弗这下明白了,敢情是让她来当打手。 “不是,你得先告诉我,我们进有始门到底要做什么?我连来有始门给你撑腰都怕泄露了身份,你现在要闯人家的护山大阵,更是要将他们守阵的人给干掉,这件事可没办法善了。”唯弗问着说,明昧点点头道:“对,如果我真的在有始门里找到我师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善了。” 师傅?唯弗虽然没有见过妙戈,然而明言语中对妙戈的尊敬,唯弗能清晰地感觉到。 “明昧,你发现了妙戈真人的行踪了?”玄牝早些年最怕的人莫过于妙戈了,但是怕归怕,它可知道明昧对妙戈的感情。 点了点头,明昧道:“我在有始门的一个身上发现了师傅冰灵根的气息。” “气息?”唯弗听到气息二字嘴角抽了抽,“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用气息来分辨人了?” “刚学会不久。”明昧倒是老实地回答,玄牝道:“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在长生派的时候,有一个跟你一样贴身了隐身符闯你布下的阵法,你在那个时候学会的,用气息来分辨人?” 明昧点头表示玄牝说得没错,唯弗…… 日子没法过了,不就是一次没有跟明昧并肩作战而已嘛,明昧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新技能,这人,忒可怕了点! 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终于想起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唯弗道:“你这意思最希望是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有始门,救出你师傅,那你知道你师傅被困在哪有始门的哪一座山,哪一个真人处?” 明昧道:“虽然在有始门住了几天,我既然不想给昔之真人惹麻烦,一直没有踏出过昔之真人的洞府,我只知道冰灵根的气息是从昔之真人洞府的东南方向传来。而让我发现身上沾了冰灵根气息的人是奇用真人。” 听到奇用,唯弗皱起了眉头,“这跟昔之还有道生道隐都是师兄弟的人,只是比起道生道隐还有昔之的出彩,这位就差远了,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化神期。” 出来之后,趁着明昧打探各派的消息,她也把自己的对头摸个透,昔日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人,理所当然也关注了一下,便就知道,原来在这些年来,有人陨落,也有人原地踏步不进。 明昧道:“化神期又如何,我总是要闯一闯,那么浓烈的气息,我师傅可能就在那里。以前没有线索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发现了,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进。” 主意已定,唯弗也知道明昧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不会改。而且这件事关系明昧的师傅,谁来劝也是不可能让明昧改变主意的。 “你要转运了明昧,知道银叶最最重要的技能是什么吗?”唯弗既知明昧不可能会改主意,别的话也就不多说了,还是说说看怎么样进入有始门不引人注意,同时要是能无声无息地救出明昧的师傅就更好了。 “隐。”唯弗故意打了一个哑谜,又与明昧说破,明昧侧过头道:“要不然怎么会让你来。” 银叶的本事,哪怕一开始不知道,从银叶化形开始,明昧就已经查了关于银叶的记载,银叶最最重要的技能就是隐,隐融于一切,纵然是大乘期的大能也休想看破他们的隐藏。 不过银叶不是唯弗,明昧那是断然不敢随意使呼的,所以才把唯弗弄过来,目的就是要借银叶的技能一用。 唯弗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行啊你,想用人又不好意思跟人开口,让我帮忙说话?” 48.048章闯有始门 “我与你同生共死, 客套话不必多说,但是银叶会随我走这一趟有始门是因你, 我需要银叶的帮忙, 又不好冒昧的开口,不让你来,怎么找人搭线?”明昧并不避讳道破自己存的那点心思。 唯弗道:“好, 我现在来了, 你想我怎么给你搭线?” “劳你代问,要如何银叶才肯帮我这个忙?”明昧一向快人快语,有求于人没错,明昧也不是白让人帮忙的。唯弗轻轻一笑,一眼看向银叶,“听见了, 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就说,明昧还是很大方的。” 银叶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明昧一眼道:“不必。” 两个字让明昧一顿,不必?不必什么, 不必帮明昧, 还是不必明昧给他什么,他也会帮忙? 唯弗一胳膊肘弄了过去,“说话说清楚点, 别说一半留一半的, 不像样。” 这么嫌弃的语气, 明昧当作没看到, 没听。 “唯弗提起,你助其良多,既是对唯弗有恩,便是对我恩,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唯弗都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银叶也只好说清楚。唯弗听着开心地直点头,“这还差不多。” 所以说,她是被撒狗粮了是吧? 银叶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而且,你代我挨了化形的雷劫,亦是于我再造之恩。” 这事不提明昧差点都忘了,她好像,一个不小心的,真让银叶欠了她好大一个人情。 很想捂脸来着,明昧还是忍住了。唯弗对于银叶的表态感觉可以了,道:“所以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明昧想要闯入有始门救人,又不想连累昔之这个有始门的合体真人。最好的办法是能无声无息地把人救出去。算盘打得好,然而果真妙戈在里面,人家既然能把妙戈囚禁了那么久,不可能不防着有人来救。机关阵法守卫,必是样样都不缺的,想救人也得做最坏的打算。 “我是这样想的。今夜借助银叶天生的隐形术穿过有始门护山大阵,我师傅的气息我能感觉得到,寻息而去,有银叶的隐身术,只要小心必能不引起有始门弟子的注意。余下只有找到我师傅才能随机应变,救人的事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再也不会有。”明昧说着,这一点无论唯弗还是银叶都很同意。 打草惊了蛇,再想要像他们毫无防备时之时穿过有始门的护山大阵,进入有始门,那就难了。 “行,那就今夜行动。虽说你在有始门里一直呆在昔之的洞府里,来回之前,你既有救人的打算,果真毫无准备?”唯弗听着明昧说完,凑近问了一句。 凭唯弗对明昧的了解,这可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要不是有突发事件,明昧还是很谨慎的。 “我已经大致将有始门的内的位置都熟记于心了。”明昧接过话回答,唯弗与她竖起大拇指,“好!” “明昧,归元剑不是就可以无声无息地穿过别人的阵法禁制,你为什么还要自己找别人护山大阵的薄弱点?”玄牝听了半天,冒出这一句问话。 “老大会的是那是它的本事,我既然已经摸到了窍门,为什么我不自己学会?”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这天底下,再没有比自己更可靠的人了。所以明昧一直都坚持,能够自己学到的本事,就不要总想着去靠谁,或是不靠谁。 玄牝听得似懂非懂,唯弗与银叶对视一眼,似在在无声与银叶炫耀,银叶的目光闪耀出一道灵光。 既然准备好了,眼下就是等着而已,明昧问了唯弗将湛兮他们安排到哪儿了,唯弗回答了一个地名,明昧忍不住地问道:“到底你有多少藏身的地方?” 狡兔才三窟,然而看唯弗的样子哪里止三窟,三十窟都有。 “藏身的地方越多,证明你以后不管是得罪了多少人人,我们都有地方躲,这样不好?不过,等把你师傅救出来了,陪我一趟妖界呗。”唯弗与明昧提议,难得的耳朵泛红,“那什么,我们的亲事也得回去请长辈见证才行。” 敢情是要带银叶回去见家长。然而明昧道:“我去怕是不太适合。” “有什么不合适的,上善派被灭的事,你不想弄清楚了?”唯弗一听明昧不是很想去,立刻变回了御姐的模样,直问明昧一句,大有明昧要是不给她个说法,这事就不能善了的架式。 明昧道:“上善派被灭也有妖族的一份。” 提醒的话,唯弗张了张舌,“就算是这样,那你就不想去把事情弄清楚了?” “你觉得我适合去?妖族有多少人出手我确定不了,你带了我进去只会给你惹麻烦。”明昧事实求是地告诉唯弗,“人与妖不同,你们妖想要修炼成人形,不知要费时多少年。所以正常来说,如果不是有什么必然的原因,妖族是不会插手人族之间的争端的。但是连鬼蝴蝶都出动了,还是成群的鬼蝴蝶,你是妖族,你比我更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人族里,并没有人能养出这样一群品阶那般高的鬼蝴蝶来,只有妖族自己才会有那么多的鬼蝴蝶。”明昧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她忘不了。 唯弗听完了,看着明昧道:“若是你知道妖族杀害了上善派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唯弗问起明昧的选择,她会怎么做? “凡是手上沾过上善派弟子鲜血的人,无论是人是妖,一个都不放过。”明昧冰冷而平静地回答唯弗,眼中闪烁的具是冷冽的杀意。 杀,把那些手上沾了上善派弟子鲜血的人和妖,全都杀得片甲不留,以慰上善派死去的弟子在天之灵。 “你怎么能够确定谁有杀上善派的弟子,谁没有杀?”唯弗听着从心里发颤,明昧是说到做到的人。 “我总会做到的。”上善派的人死得那样的惨烈,明昧不相信他们会什么都不留下。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明昧也还有魂牌在手,最后费些心思,她也总会要把杀了上善派弟子的人,全都揪出来。 唯弗对明昧身上迸发出的杀气由衷的发寒,陷入了沉思,明昧像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唯弗的心思,“我们的同生共死契是你契的,你应该也可以解开。” 沉思中的唯弗听到这一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明昧你什么意思?” 明昧道:“我将来也会与妖族为敌的。所以,与其让你陷入两难的决择,不如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让你避免将要的决择。我自己背负的东西,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人也跟我一起背负。” “屁,在你的眼里,我们妖兽就跟你们人修一样卑鄙?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靠塑元丹重新塑回了内丹,我也成功跃过了龙门,成为了真正的龙,我就可以过河拆桥,要跟你解契了?”唯弗又不傻,明昧说得那么清楚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明昧的意思。 明昧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妖之天性也是趋吉避凶不是吗?你当初被困于湖底之下,需要出来,你帮着我提升修为,我救你出去,我们各取所需。虽然我帮你炼制出了塑元丹,让你重新得到了新的内丹,这一次,只要你和银叶帮我救出我师傅,那么我们就两清了。” 唯弗却是往前唬了明昧一句,“什么两清了,你说的什么话,在你的心里,我唯弗就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妖?妖的天性也是趋吉避凶,你懂的倒是挺多。那你知不知道,一定妖跟人契下同生共死契,那就等于妖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那个人的手里,一定契了,除非人修不能容之,否则妖绝不会再想着解开。” 对于唯弗说的一番话,明昧并没有出声,唯弗咬牙切齿的道:“我告诉你明昧,你的修为再高也还没有我高,同生共死契是我跟你契的,除了我,谁都解不了。” 明昧道:“事情的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无论是玄牝还是唯弗,他们都不是明昧选择的,如今的明昧把话都说清楚,说清楚了让他们来选,如此将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无权责怪她。 她自己要走的一条不归路,一路前往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她自己选的路,无论多难都会走下去,但是她没有权利要求唯弗也必须陪着她走。 “你……”唯弗不知怎么的,面对这样的明昧觉得前所未有的火大,还想再说什么,银叶却已经拉住了唯弗,不让唯弗再继续地说下去。 玄牝道:“好了,好了,先不要说了,我们当务之急是救人对不对,其他的,那是以后的事。” 也是提醒了明昧事有轻重缓急,明昧一想也是,怎么样也是之后的事,如今只是让唯弗先考虑好了,要走要留,都是等救完人之后。 “我下一趟山,准备点东西。”时间还早,明昧思量了会儿,觉得如今不适合跟唯弗呆在一起。 “我跟你去,我跟你去。”玄牝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明昧,明昧点了点头,也回头与银叶微颔首,无声地交流,唯弗就交给银叶了。 等明昧带着玄牝离开后,银叶道:“你为何生气?” 唯弗道:“我是气她拿我当作没有义气的妖兽。” 银叶一听反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她强行要你留下,不管你的族人,非要你与他们为敌?” “我,我……”被银叶那么一堵,唯弗答不上来了,显得气馁。 话还没说完,银叶再接再厉地道:“同生共死契,你确实是为了能够逃出来逼得她不得不拼死修炼而与她契约的。她从来没有怪过你,甚至顶着有始门那两位的追杀将你救了出来。不怪你,不等于心里没有半分芥蒂。” “或许你也可这样想,正是因为她尝过了被人强迫做不了主的滋味,她并不想用同样的方法来强迫你。”银叶像是将明昧的心思全都看破了一般,至少,他能感觉到,明昧有这样的一颗心。 银叶看着唯弗,“你很幸运,碰到了这样的伙伴。我之前听说你跟人修契定了同生共死契,我是担心的。虽然你想要解开同生共死契并非不可,却也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不过现在我觉得,能跟这样的人同生共死,没什么不好。” 这是对明昧极大的肯定,唯弗道:“你也想跟她契约不成?” “我又不是你。她已经有了一个同生共死的灵兽了,你还能与她相契皆因你白玉蛟的特性。与其和她契约,我和你契就可以了。”银叶实事求是的说,唯弗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你为了她才跟我契同生共死契的?” 被那么一问,银叶显然呆住了,怕是没想到唯弗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唯弗皱起了眉头,银叶终于开口道:“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只要我化形,我们就契同生共死契的,跟她有关?” 刚准备生气的唯弗破功了,伸手捏了银叶的脸,“算你会说话。” 银叶道:“那你想好了?要不是要跟她解契?” “当然不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帮我,如今她更因为我在道隐跟道生留了记号,我要是跟她解契了,那两个不要脸的找上来,就她现在的修为怎么应对。”唯弗想也不想地回答。 “将来她要是杀到妖族去?”银叶提醒地问了一句,唯弗道:“杀人总是要偿命的,我想总不会整个妖族都杀过上善派的人?至少我觉得我家那几个不会掺和这些事。” 银叶听着看了唯弗一眼,唯弗道:“你莫不是以为妖族就是上下一心的?那只是对外而已,内里虽然比起人修来的争斗差了一点,也不是没有的。” 倒是说的大实话,银叶伸过头,“这也是你为什么被困湖底多年也从来不向妖族求救的原因?” “也不算是。当初我们白玉蛟一族跟有始门交好,妖族里不少的妖都提醒我们要小心,别被有始门剥了我们的内丹。没想到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这么丢脸又让白玉蛟蒙羞的事,我哪里愿意让其他妖族知道。” 因为不想让妖族知道,她硬是在湖底挨了那么多年,就想有一天她一天要凭自己离开那个鬼地方,而且一定要成功跃过龙门而化龙,这样,她才会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回妖族。 “那个小人修,她的心境很好,将来也许我们都要沾她的光。”银叶不想唯弗再提那些伤心事,转而提起了明昧。 “就是运气太差了点。”唯弗毫不掩饰她的嫌弃,银叶道:“运气的好坏是相互,好有好的磨炼,坏也坏的磨炼,人修不是有一句话叫作因祸得福?” 唯弗想了想明昧到现在,点了点头道:“对,你说得很对,明昧就是这个样子,因祸得福。纵然很倒霉,没有半点走捷径的余地,但是也让她真真正正的一点点地变强。” “所谓祸福,不到最后谁又知道。”银叶饱含深意地说着,亦是他对这天地的感悟。 至于明昧带着玄牝下了山,玄牝道:“明昧,我不会跟你解契的,我们同生共死,我会努力强大,将来也能帮你报仇。” 明昧伸手揉了揉玄牝的头,“好!” 这条路,她想过可能会要自己一个人,一直地走,能有个不离不弃的伙伴当然更好。 她不贪心的,有失得而有所失,她所要做的,是珍惜现在拥有的。 明昧下山是冲着法器和许多爆发性绅的武器而来的,当然还有朱砂,她想要制符,因为没有朱砂,她已经很久没有画符了。 进有始门,还要从一个化神期修为的人手里救出人来,不多做准备就等同于送死。 很快明昧就买到了自己想买的,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黑也还早着,明昧专心致致的画符。 朱砂是用灵兽的血来制出来的,灵兽的品阶最高,血越新鲜制出来的朱砂,价格也会越贵。 玄牝试探地道:“明昧,以后你要是朱砂,不如你自己做,血的话,我的血可以给你的。不过每次不要放得太多,一点点就好。” 被玄牝那么一提,明昧也想起来了,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制朱砂,玄牝是貔貅,唯弗是白玉蛟,如今已经是白玉龙,一只是神兽,一条是龙,这品阶比她买的最贵的朱砂里头的灵兽血都要高阶多了。 “我,没想过。”明昧实话实说,她是真的没想过从玄牝和唯弗的身上取血制朱砂画符。 唯弗听着冷哼一声,干脆直接地走了过来,往手上划了一道痕,直接把血滴进了明昧的朱砂里,“真是够笨的,有现成的高阶妖兽,你竟然还跑去花灵石买这些不知所谓的朱砂。” 明昧当然没听见,只是将唯弗的血搅拦着融入朱砂内,朱砂的颜色更是变成了血红的,比刚刚更红。 连忙沾了朱砂画了出来,这一画,明昧就感觉到那画出来的符比之前的强了许多。 “谢谢!”明昧与唯弗道谢地说,唯弗冷哼一声,明昧掩口一笑,继续地画符。 等到月上中天,明昧将一堆的朱砂都画完了,收拾着揣进怀里,与养神的银叶和唯弗道:“走吧!” 走呗。两人都站了起来,同时唯弗与明昧道:“把我跟玄牝收进去,带的人越少,隐形的能力越强。” 明昧没有迟疑地将唯弗和明昧回了空间,银叶将一道法术打在明昧的身上,若从远处看来,只会看到本来站立的两个人消失不见了。 银叶道:“你在前,我在后。” 只听到声音,看不见人。但是玄牝却将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的,感慨得瑟道:“隐形术很厉害,不过对我没有用。哈哈哈!” 收获唯弗一个白眼,明昧人已经往有始门护山大阵的薄弱处而去,那处离得山门入口很近,也就是说,除了暗地里守着阵法薄弱点的人,更有光明正大巡视的有始门弟子。 明昧已经避着人走到了有始门阵法薄弱之处,迅速在灵气最少的时候穿了过去,也在这时,两道身影出现,皆是青衣翠竹纹的有始门服饰。 “刚刚好像有人闯过了阵法。”出现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位开口地说,“人呢?” 明昧从穿过护山大阵之后就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动,而一只无形的手捉住她的肩头,明昧知道这是银叶的手,银叶拉着她往一边去,隐形术是银叶的能力,他打明昧身上的,他自是能寻到。 如今手放在明昧的身上,无声无息地拉住明昧往一边移动。 “难道是感觉错了?”四下并无人,也没有见到什么异样,适才的震动或许是错觉。 “看样子该让他们来修修护山大阵了。”确实寻不到人,还能如何,明日再让人来看着点。 而银叶拉住明昧走了老远,明昧反手把人捉住,“走这边。” 在两个都是看不清境界的人面前,明昧自然是老老实实的,一离他们这些人,自然还是明昧带路,毕竟明昧能感应到冰灵根的气息,银叶并不能。 明昧拉住银叶往一边跑去,最后停落在一座山前。各门派皆有护山大阵,各真人的洞府前也都会设下禁制结界,防的就是有人擅自闯入。 既然明昧能找到有始门护山大阵的薄弱点,如今眼前的结界,她当然也能找到薄弱点进去。 甚至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凭灵气流动感应,明昧找得就更快了。既然找到,想进去就更容易。 毕竟比起护山大阵来,这里设的阵法和禁制差远了。 “明昧,小心点,我看到有好些人藏暗处。”玄牝在芥子空间里瞧着外头的动静,与明昧提了一句醒。 “知道了。”不用玄牝提醒,一进来她就察觉这里至少有三个人在,气息虽然不强,也看不到,但是依然有着细微的灵气波动。 玄牝与明昧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必理会。”她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惹事的,能不惊动任何人地把人救走,这是明昧求之不得的事。 小心地避开气息所在之地,明昧带上银叶继续往冰灵气传来的方向去,随着入内,唯弗提醒道:“虽说奇用不如道隐道生两人,也多年境界不动。但他也有一样是他们所不能比的。” “机甲。”唯弗的声音在明昧的脑海中响起,明昧了同时地将奇用最厉害的地方道破。 “不错,功夫做得倒是挺足。你对机甲可没什么了解的。”唯弗继续用神识给明昧提醒了一句醒,明昧道:“在有始门的几天,我做了点功课。翻看有了一些关于机甲的书。” 唯弗不以为然地道:“临时抱佛脚,你道能顶得这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人?” 明昧回道:“临时抱一抱,总比连抱都不抱的好。” 这倒是实话,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绝对的比不抱好。 才机甲,随着她踏入一处小院,传来了阵阵机甲启动的声音,接着一个又一个如人一般的机甲冒了出来,明昧站定不敢动。 “怎么回事?机甲怎么动了?”本来空无一人的院落,随着机甲动了,藏在暗外的人也出现了,一个,两个,三个,倒是都齐了。 “明昧,他们就是刚刚藏在暗处的人。”玄牝以神识告诉明昧。 看到了人,明昧也看到了他们的修为,俱是金丹中期的修士。 “一人一个,把他们解决了。”唯弗用神识与明昧传话,明昧道:“好!” 如此,明昧,唯弗,银叶,三人一道一手,一个人一个将那守院的三个金丹修士给弄倒了。 唯弗直接粗暴,一击冲撞了她要解决的人的识海,直接地将人给弄昏了过去。 银叶就要温和一些,将手中的的银叶挥动,叶尖刺入修士的脑门,把人给扎昏了过去。 比起这两位一招解决,明昧就要费些功夫了,她也只是金丹后期而已,一拳打在那人的胸口,那人痛得张开了嘴在叫,明昧捂住他的嘴,同时将一粒药丢入了他的嘴里,再将那人的头往后一昂,逼着那人将药吞了下去,为了安全起见,更是在那人的脖子加了一击,那人当即昏死了过去。 “银叶,加几针。”唯弗使唤银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银叶也不迟疑,往另外两个人的脑门都扎了一计,保证今天晚上这三个人都不会醒来。 而他们把人解决了,近十个机甲走了出来,唯弗道:“这三人我处理下,别招了人的眼,你去试试这些机甲。” 再想往前必须要解决朝着他们走动而来的机甲,明昧迎面而上,机甲,不过是用木头或妖兽尸骨制作出来能动的东西,而支撑他们动起来的能量,要么是灵石,要么就是妖兽完好无损的内丹。一般不在胸口处就在脑袋上。 明昧仗着自己现在是隐身的状态,试手地拔出归元剑刺过其中一个机甲的胸口,破开了那整个机甲,果真发现了好几块上品灵石。 只是她砍了一个机甲就好像是暴露了她的行踪,余下的机甲竟然都亮剑朝她砍来,这些机甲都相当于人修金丹初期的修为,明昧面对他们的进攻,以剑相抵,对于他们略显得笨拙的动作,一招挥出,齐齐地砍过他们的胸口,将他们支撑的能量都毁了,如此这些机甲也就废了。 然而让明昧想不到的是,她出招太猛,剑气冲击了这山上的禁制,一阵晃动,明昧道:“不好,快!” 剑气外泄,触动了禁制,那么这里的主人很快就会赶回来,明昧要做的是在那人回来之前,找到妙戈,把她救走。 所以,明昧面对一路碰到结界禁制,直接寻到薄弱点一招给毁了,唯弗看得那叫一个惊奇,明昧新学的这个本事,甚是厉害,简直是破结界的好手段。 顾不上手段不手段的,明昧一路直奔冰灵根气息传来的方向,层层的别院,最后那一处的小楼,明昧感觉到这里的结界最强,连这山里设下的禁制都不及这处小楼结界的一半。 “怎么了?”见明昧突然停下了脚步,唯弗不解地问,明昧道:“你们退远些。” 听到明昧的话,还隐身的唯弗和银叶都往后退了一步,明昧握紧了手中归元剑,“一击即中。” 感应着禁制的薄弱处,明昧几乎倾尽全部能力地一击,轰的一声,无形的结界随着明昧的强势硬攻,两种力量冲击之下,纵然明昧的剑气破了禁制,依然惊动了更多的人。 明昧更是不迟疑,快步地往前冲了进去,推开小楼的门,明昧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妙戈时的场景,但是都不及此时所见的震撼。 妙戈被绑住了四肢,浑身都是血,在她的身下,更是凝着一个由鲜血结成的阵法。 “师傅。”明昧直接就冲进去,却被反弹了出来,唯弗反应极快地将她接住。 “什么人?”妙戈的听到一声师傅,抬眼看了去,四下无人,明昧连忙让银叶撤了她身上的隐形术,显露在妙戈的面前,“师傅,是我,我是明昧,我是明昧啊!” 听到明昧的名字,妙戈睁大眼睛看了过去,自然是认出了明昧的眉眼,“明昧,明昧。你怎么会在这里?走,快走!” 反应过来是明昧,她的徒儿明昧,妙戈张口却是让明昧走,赶紧的走。 “想走,晚了!”一道声音传来,明昧一下子就认出来的是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奇用。 化神期的奇用扬手就要与明昧击来,唯弗出手拦下,与明昧道:“事不宜迟,赶紧救你师傅。” 明昧当然不敢迟疑,执起归元剑,寻着这最后的结界薄弱之地,一剑挥出,将那拦住她的结界给破了,冲进去解开妙戈的身上的铁锁,却又发现铁锁解不开,妙戈道:“不要白费力气,这是陨铁,没有钥匙解不开。” 不信邪的明昧扬起归元剑一砍,妙戈诧异地发现竟然被砍开了,砍开了! “明昧,快点,有始门的人赶过来了,还有道隐和道生。”唯弗跟奇用打着,高了奇用几阶,唯弗打起来毫无压力,至少奇用这会儿已经被唯弗打倒在地起不来了。然而她这一动手,同时也感应到属于道隐和道生的气息,敢情这是有始门的高层都要来了。 倒抽了一口冷气,唯弗拼命的催促明昧赶紧的走。 明昧又怎么不想,然而纵砍开了绑住妙戈的绳锁,明昧想要扶住妙戈离开,可是妙戈就像是被困在这里,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离开血阵。 “出不去,这是血阵啊明昧。以我之血为阵,将我完全地锁在了这里,哪怕我死,也离不开这里。所以明昧,你快走,快走!”妙戈比明昧更清楚自己处的情况。 “师傅,不行,不就是血阵吗?我把它解开,我们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明昧好不容易才找到妙戈,怎么舍得就这样的放弃。 血阵,以人之血肉为阵,将人完全地锁在一处,再也不可能离开。 “你既知血阵,一定知道想要破这个阵有多难。我只问你一句,上善派,上善派如何了?”妙戈捉住明昧的手急切的问。 “上善派,上善派被各大门派联手毁了。”明昧不忍欺骗妙戈,据实而告。 妙戈并没有意外,“父亲和母亲?” “师祖母为了护着我离开,跟闯入上善派的人血战,师公,师公将书楼和魂牌都给了我,最后自爆元神而死。”明昧哽咽地告诉妙戈。 “所以,无名诀在你的手里?”妙戈沉默了许久地问,明昧点点头。 “如此,记住,在你没有修炼到大乘期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无名诀在你的手里。你记住,无名诀随父亲故之,已经消失了。”妙戈叮嘱明昧,明昧不明白地道:“为什么?无名诀,上善派是因为无名诀而招来的灭门之灾?可是,无名诀是上善派的功法,天下皆知,从前不是祸,为什么现在是了?” 妙戈捉住明昧的双肩道:“这件事不是你该问的,这不关你的事。” 竟然不想告诉明昧此事的内幕。明昧摇头道:“师公既以书楼和魂牌,还有无名诀相托,只要我以心魔起誓,有生之年,必倾尽所有,一定要重振上善派,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师傅还以为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吗?” “父亲!”妙戈轻颤地唤了一句,随后紧紧地捉住明昧,“你听着。你既肩负上善派的重任,那你就永远都记住,今日之祸,既起于无名诀,更因持盈门。一切罪魁祸首都是持盈门。将来有一日,你要屠尽持盈门为我上善派死去的弟子报仇。” 一字一句,尽是恨意。 “有始门的奇用以为无名诀会在我的手里,毕竟这么多年来,上善派的弟子中进阶最快的就是我,他费尽心思的接近我,与我交好,又在天下群攻上善派之前将我引到有始门,将我囚禁了十余年,只为了从我的身上得到无名诀。奇用此人,机关算计,必当除之。”妙戈解释了自己被禁于此的始末,明昧看着奇用的目光渗着恨意。 而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说道:“唯弗,你是迫不及待的想我取你体内的半颗内丹?” 道隐,道生同时出现在了小楼之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而有始门的人也陆续地赶来,事情闹大了。 49.049章殒落 隐形中的唯弗面对道生的直言不讳, 冷笑地回道:“你以为,我还有半颗内丹给你?” 道生道:“如今的你蛟不蛟, 鱼不鱼的, 这是丑得不能见人了?银叶的隐形之术果然厉害。” 看不到唯弗,但是,明昧已经完全暴露了, 道生一击而出, 直接将整个小楼给毁了,楼中明昧扶着妙戈想要离开,甚至想要将妙戈收回芥子空间,都因血阵,妙戈被困得其中,强行要将妙戈收入空间, 妙戈痛苦地似是被人抽筋剥皮一般, 明昧不敢再试。 “走,你听师傅的,快走。”妙戈看到外面已经涌聚而来的有始门弟子, 道隐和道生哪怕她不曾见过, 但那威压一经释放,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明昧能够对付的人。 明昧摇头道:“不, 我不走, 师傅你相信我, 我会救你出去的,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上善派的人?”道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妙戈的身上还穿着上善派的蓝白水纹的衣裳,这点常识,各大门派的弟子无一不知,更何况道隐这样已经不知活了多久的人。 一心要求妙戈,明昧忆着关于血阵的种种。她可以破的,她可以破的。明昧持剑划过手腕,将血滴入叫妙戈的血浸泡的阵法之中,一阵阵血光折射而出,被唯弗打倒在地的奇用看到明昧的动作大惊失色,“你疯了?” 疯了,明昧没有疯,血阵一成,想要破除血阵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血噬杀,杀的是那一个布下此阵的人。当然,如果噬杀不成,破阵之人以血涌入,即被血阵所杀。 “明昧!”唯弗注意到了,急忙地叫唤。 道生一眼就认出明昧来,阴冷地笑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的小女修啊!十几年前,是你从我手里救出唯弗的吧。不惧毒水湖的毒气,还成功地把唯弗从湖底救了出来。” “被持盈门的人追杀,又怕我认出你来,你为了能够活下来,在毒水湖里一躺就是几个月。你装死人装得很像啊,任我打你或是推你撞头还是把你送入万丈瀑布,你都忍下了,差一点我就相信你是死人了。最后竟叫你用计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能有本事逃过我的追踪的人,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啊!这一次,你跑不了吧。” 说话间身形一闪,冲向明昧,唯弗反应极快地拦在道生之前,而道隐随着唯弗那么一动,也同时动了,银叶更快地拦下,一对一对的打了起来。 奇用喊道:“快,把女修从血阵里赶出来。” 明昧的血已经在不断地渗染血阵中属于妙戈的血,奇用被唯弗所伤,灵气不足,根本无法阻止明昧。 他一吩咐,自有弟子上前想要将明昧给拉出来,明昧唤起噬心草,将血阵团团地围住,噬心草将那带满毒的藤击出,打在冲上来的有始门弟子身上。突然出现的灵植,许多人都不认得噬心草,只以为那是普通的灵植而已,迎剑而砍,不闪不避,不料噬心草一碰到他们,剧毒自他们的身上蔓延,一声声惨叫,这些弟子都是筑基期的弟子,如此剧毒,他们根本都扛不住。 “散开,这是噬心草。”道隐自己寻来的噬心草,那是连白玉蛟都畏惧的毒物,这些弟子近身无异送死。 “退开。”无易喝斥弟子们后退,挥剑想要砍向明昧,明昧扬起归元剑一挥,以剑气将无易的招式化解了。她更是划开了左手的伤口,让血流得更快,血里更是渗着放出了天阴之火。 “啊!”奇用突然尖叫了一声,天阴之火,顺着血阵的联系,寻到根源,即帮着明昧将奇用燃起来,把奇用烧成灰烬。 血阵,破了! 明昧想要将妙戈收入芥子空间,念头刚起,却似是被设下了一道结界,凡动将妙戈收入空间的念头,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试了三次依然不行,明昧的头痛得厉害,唯弗提醒道:“明昧,不行,道隐将你跟芥子空间的联系隔开了,如果你的神识比不上他,就不要再尝试进入芥子空间,否则的话你会死的。” “我知道了!”明昧说知道,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条,包裹住她受伤的伤口,扶起妙戈,“师傅,我们走!” “明昧!”妙戈唤了明昧一声,她想说,哪怕血阵破了,以明昧如今的修为,加上一个受伤的她,想从有始门这么多人的手里将她救出,完全是痴人说梦。 “到了有始门,杀了有始门的人,想走!”一道人影自无易的身后跃出,手持一柄剑与明昧挥来,明昧唤出丹田内的天阴之火,一把火放了出去,至阴至寒的火,一片燃了出去,明昧说道:“烧,凡是靠近的人一律烧。” “是,主人!”天阴之火得了令,肆意地烧了起来。 “这是,天阴之火。”有人试着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去灭火,然而天阴之火是火种,仅次于天火之下,亦是随天生而生的火种之一,除了冰髓,谁能灭得了它。 “剑阵。”火灭不了,明昧这个人总是能杀得了的。无易一声吩咐下,有始门的人全都动了,扬剑而起,将明昧团团围住,他们进不去,明昧也休想出来。 剑气横溢,这是要将明昧斩杀在火里。明昧握紧剑,凝气外露,在数十人的剑气凝实与她击来之时,明昧扎剑入地,吐字,“破!” 反守为攻,将的剑气击得一个粉碎。 “好厉害的剑气!”有始门的人瞧见如此,对待明昧更是不敢小窥,唤了一声掌门。 无易的目光看向道隐和道生,两位大乘期的大能被隐身的妖所拖住,明昧虽然只有金丹后期的修为,然而噬心草,天阴之火,保命的手段不少,而且都不好对付。 “掌门。”眼见剑阵既然都奈何不得明昧,有始门各堂的堂主也都陆续赶来,唤了无易一声。 “掌门,此女竟然敢闯有始门,还在有始门中杀人,若不诛之,有始门的颜面何存。”一个没了左眼的人出声,“我来亲手取了此女的命。” 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明昧的目光尽是杀气,明昧站在天阴之火释放出来的火海内,想要唤出冰髓,脑门一痛。 既不能将妙戈放进去,也不能把冰髓唤出来? “明昧,你拿着,拿着。”妙戈将一块冒着寒气的冰放到明昧的手里,“这是冰魄。拿着它,你就不用怕火了!” “师傅你拿着,我不畏天阴之火。”将冰魄放到妙戈的身上,她想起来了奇用和昔之讨要过冰魄,有了冰魄在,她不必担心天阴之火会伤到妙戈。 妙戈不解地看着明昧,明昧道:“我是天阴之火的主人。刚刚就是我把它放出来的。师傅你拿着冰魄,保护好自己。” “好!”明昧一提醒,妙戈也放心了。握紧了冰魄。 冰魄还是奇用跟昔之换来的,目的是为了保住妙戈的命。鲜血流失,妙戈又存了死意,意自断灵根,奇用没能从妙戈的身上得到关于无名诀的消息,他又怎么能让妙戈死,为了无名诀,他费尽心思要保住妙戈的命,不管要什么,他都会拿到。 “嘭”一声,却是道生与唯弗双掌对击,竟然化解了银叶在唯弗身上施的隐形术。 见到唯弗道生是大惊失色的,唯弗人形的模样,惊得脱口道:“塑元丹,你竟然得到了塑元丹,破而后立,重得内丹还跃过了龙门,化龙了?” 皆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唯弗道:“是又如何。” 如何,道生的目光渗着毒,“既然你重塑了内丹,那我就再取你整颗内丹来用。” 再击向唯弗,唯弗冷哼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竟然化成龙形迎战,银叶也叫道德打得现出了人形来,道隐不喜说话,但是法力比起道生来,纵然同为大乘期的修为,却比道生厉害多了。 “不知死活的女修,受死吧。”出言说要杀明昧的独眼元婴真人手挥双捶打向明昧,明昧迎剑抵下,发出轰隆的一声,在明昧身后的妙戈被震得后退了数步,倒在地上。 “师傅。”明昧余光看向妙戈,心急地唤了一句,妙戈摇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专心迎战。” 此人胆敢穿过天阴之火打进来,必是体修,元婴期的体修,好啊!明昧见妙戈没事,挥剑而动。剑修,历来都是越阶挑战的人,而明昧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试过,正好今天就拿这个元婴真人试一试。 明昧凝色以对,握剑迎战而上,面对足以劈山的力击,明昧以剑反借其力,动作快如闪电地一剑刺入他的身体,又迅速将剑拔出,迎头一剑劈下,“轰”的一声巨响,不仅将那元婴修士的砍飞了出去,更将地上划出一道深痕。 “青堂主。”明昧竟然凭着手中的剑,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打飞了一个元婴修士,一个个看着明昧充满了震惊,该救人的赶紧救人。 “都让开,谁拦我,我就杀谁。”转过身,明昧背起妙戈,用布条将妙戈绑住,归元剑滴着血,明昧冰冷地吐字,一步一步走出来。 “就凭你一个金丹修士,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有始门的人面对明昧这般放话,如何能瞧得起她。明昧目光坚定,“不信,那就只管试试。” 说话间,再次放出了天阴之火,连带着也挥动起噬心草藤。噬心草的毒性,天阴之火的火苗,都是沾都不能沾的东西,杀不了多少人,至少也能让这些人都不敢靠近。明昧是在估量究竟要怎么样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银叶和唯弗与道隐道生打得激烈,想要看看他们的战况,一看明昧的脑门直痛,境界差得太远了,强行去看,伤的是明昧的神识。 神识。道隐必是看出来了她有芥子空间,唤出噬心草后,道隐封锁了她与芥子空间的联系,防的就是明昧逃到芥子空间内,如此他们就不好找人了。 再一次体会到不够强大所受到的约束,这种约束只会越来越多。 “有始门,枉称名门正派,却将人囚禁在有始门内,使出这般折磨人的手段。说出去,你们有始门还有脸吗?”明昧放出天阴之火和噬心草藤,让人无法靠近她。 唯弗在一旁补道:“屁个名门正派,一个想将妖兽的内丹收为己有,只为了晋阶,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净化你们先祖作的孽,将蛟一困就是五百年,有始门?无耻门才对!” 道生是无所谓唯弗那么骂的,然而道隐却皱起了眉头,“坏我有始门的声誉,不可饶。” 面对嚣张至此的明昧,有始门的人能忍得才怪,两道身影一道出击,明昧背着妙戈一边躲闪一边道:“我坏你们的声誉,我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而已,看看你们有始门,群起而攻去,道我坏有始门声誉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元婴期的两个修士联手打我一个,打赢了光彩?打输了,你们还有脸抬头做人。” 哪怕在说话,明昧手中的归元剑也没有停过半刻,以一对二,明昧不停地运行无名诀,以吸引源源不断的灵气供自己使用。同时剑气挥出时,更是附带上天阴之火。 冲出来想要为师门教训明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明昧以剑气凝成了一个屏障,叫他们无法近身不说,明昧挥剑而出,除了剑气之外,更带着寒意的火气,就好像天阴之火也成了剑气的一部份,让他们在面对剑气的同时还得防着天阴之火。 但是,两个元婴既然已经出了手,开弓没有头箭,如今只能拼了他们的名声不要,也得要拿下明昧。 明昧并不畏惧,随着他们的出的招式越来越猛,免不得身上挂了彩,唯弗那头瞧着越来越多聚集而来的有始门弟子,暗骂了一句该死的,道生笑道:“凭你们三个人,还有一个是金丹期的修士就想闯出有始门,笑话。” “才刚开始,你急什么?”唯弗不屑地回了一句。 而那头道隐招式已成,看不清的道隐四面将银叶围住,掌出全向银叶击去,虚虚实实,银叶凝气护体,立阵以护身,道隐的招式是以虚为实,所有人都以为这么多个无隐,只可能有一个是真的,银叶挨下一掌,当即吐了一口鲜血,唯弗大惊,手下便露出了破绽,道生使出权杖朝着唯弗打去,打在唯弗的胸口,将唯弗的打飞了出去。 唯弗吐了一口血化成了人形才险险站住,银叶一惊,道隐持□□出,划破他的结界,刺入银叶的肩头,血溅飞出。 道生再次出手想要将唯弗擒下,不,是要取唯弗的内丹,道隐眼明手快的拦在前头,冷声地警告道生,“不许妄动。” “我取唯弗的内丹,取完之后你想要如何就如何,有什么不好的?”道生甚是不悦地反问道隐一句。 “没有了内丹的白玉蛟就失去了净化毒气的能力。”道隐实事求是的说。 “哼,净化毒气,与其盼着唯弗,倒不如指着那个小女修,她在湖下呆了数年,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如今都已经是金丹后期大圆满了。连白玉蛟都不敢碰的噬心草,她拿了当武器,比起唯弗来,难道她不是更有用?”道生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道隐,余光瞥了明昧,他倒是清楚,只要唯弗于道隐没有用,道隐就绝不会再拦着他取唯弗的内丹了。 道隐看了看明昧,也想到了明昧在他都不敢多碰触的湖水里一泡就是数月。想必也是她破了他在湖下设的阵,拿走了镇魂珠,助唯弗逃离了湖底。 这个人,不畏毒气,不畏噬心草的毒性,也许,她是会比唯弗更能解决湖下的毒气问题。 一看道隐似是被他说动了,道生立刻出手与唯弗出击,不用说,就是要夺唯弗的内丹,唯弗虽被他的权仗所伤,也并无毫无还手之力,眼见道生再击来,再次化为龙以原形跟道生斗了起来。 原形比起人形来,唯弗自然是要强大得多的,道隐执枪对着银叶,“你已受我一击,不是我的对手,退开。” 银叶道:“想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同时也亮出了武器,竟然也是剑。道隐不喜多言,明白了银叶的态度,枪出剑迎,以兵器交手,两人打得更是不可开交。 明昧见银叶与唯弗都受伤时,神情一凝,因此出招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两个元婴修士相互对视一眼,身影交叉朝明昧攻去,旁的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 可对明昧来说,看不到并没有关系,看不到,凭气息感应,明昧照样知道他们从哪一个方向击来。归元剑与明昧传来信息,一击,杀! 双手举剑挥动而出,剑气横溢,本来想要给明昧一击近击的两人面对来势凶猛的剑气,想要后退,剑气竟然从后而来,阻了他们的后路。 既无可退,两人同时祭出法器,不想剑气竟然连他们的法器都击毁落下,朝着他们飞击而来。 速度太快,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一连两声惨叫,剑气划破了他们身上的法衣,砍在他们的身上,血溅三丈。 “掌门!”又两个元婴修士败在明昧的手里了,他们自持名门,不想群起而攻之,落得以多欺少的名声,所以并没有插手刚刚两位元婴修士的围攻。 可是,伤了三个元婴修士都奈何不得一个金丹修士,这消息传了出去,他们有始门的脸还往哪搁。 无易唤出他的法器,“我来!” 元婴后期的无易出手,刚刚要请战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派掌门,为门中的声誉与明昧一战,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 无易站在天阴之火的火圈外,与明昧道:“明昧道友,人你且放下,你我公平一战。” “公平。无易掌门不觉得这两个字很讽刺?”明昧讥讽地问。 “道友之意无易明白,然,道友闯入有始门,杀有始门的真人,毁有始门的洞府,身为一派掌门,绝不能坐视不理。”无易道明他是非战不可。 “而且道友接连伤我有始门三位元婴修士,道友纵然只是金期修士,早已堪比元婴。”伤了三个人,明昧并不见丝毫的灵气枯竭之状,无易哪怕知道自己是个元婴后期,比明昧高了三阶,依然不敢松懈。 “我闯有始门,因你们囚禁我师傅,徒儿救师傅天经地义。拦我者,杀无赦。” “再者我比你们有始门的元婴修士强,所以你们几个元婴修士一起上,或是接二连三的上,都是我的错了?”明昧极是不客气地反问。 “多说无益。道友放下令师,我保证,我与道友交手,无人会趁机动令师一根汗毛。”身为一派掌门,在道隐和道生这样的大能都出手的情况下,无易根本没办法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今奇用被明昧所杀,更有三名元婴修士被伤。明昧,必须要拿下 所以,哪怕在明昧对打了三个元婴修士之后,又以元婴后期的修为与明昧出手,这已经有失公平,但他必须要出手,这是身为有始门的掌门必须要做的事。 但在交手过程中,明昧负妙戈而战,这是无易所不能默许的,所以无易让明昧将妙戈放下,如此一对一,才是他要战的。 “无易掌门所言我相信。”明昧将归元剑放下,果真解开了妙戈放在一旁,妙戈唤了一声明昧。 明昧拿过袖子给妙戈擦了擦她脸上的血,“师傅,我们会一起回家的,你等我。” 回家,一起回家!这么多年,妙戈何尝不是想着有一天她要回家,哪怕家已经不在,她也一定要回去。 “师傅拿着它。”明昧将归元剑的剑鞘放了妙戈的手里,“它会帮我护师傅的。” “好!”妙戈紧紧地握住剑鞘。没想到,几年不过,当初小小的婴儿已经长大到能将她护在身后。 明昧将妙戈归置好,同时收回了天阴之火,“投桃报李。无易掌门有礼,我也与你真正的打一掌。在这之前,我想问问无易掌门,你的手上可曾沾过上善派弟子的血?” 这一句问出,无易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一袭来,无易看向明昧问道:“你果真是上善派的弟子?” 显然也是要确定明昧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上善派弟子。 “是,家师在此,上善派妙戈真人,上善派掌门希声是我师公。”明昧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身份与无易道破,无易眉头直跳。 “十余年前,天下名派群起而攻之,将上善派灭了,这件事无易掌门不会不知道吧?”明昧阴冷吐着字。 无易看着眼中渗着恨意的明昧,心下跳动得厉害,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笼罩了全身。 “十余年前我闭关冲击元婴后期,出关之后方知上善派被灭门一事。”无易也不知怎么的,话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跟明昧解释。 明昧道:“如此说来,无易掌门手上并没有沾了上善派弟子的血。如此甚好!” 无易并不解明昧话中的意思,明昧也已经不想再与他解释,剑指无易,“无易掌门,请!” 还没来得及等无易多作反应,剑已挥出,无易持剑与之对打,用剑之人习的是剑,这算是明昧第二次碰到悟得剑道之人。 是啊,无易的剑中带着属于他的剑道,这一点上比先前明昧对付的三个元婴修士好得不要太多。 与霄容的正不同,无易的道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却让明昧一直无法挣脱,与无易交手,明昧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归元剑会说,有了剑道与没有剑道的差距是巨大的。 她的剑气,总是无声无息的被无易的剑道所化解,她根本就伤不了无易。 剑道,剑道,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悟出属于她的剑道,悟出剑道,一切或许就会跟现在不一样,完全不样的! 余光瞥到唯弗雪白的龙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血,甚至龙啸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了。 银叶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化形的妖修,不过相当于人修的合体期而已。道隐与道生是大乘期,离得渡劫飞升不过一步之遥。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够强大造成的,都是她造成的。 “嘭!”道生将手中的权杖甩了出去,打在唯弗的头,唯弗长啸一声,坠落在地,道生瞥了一眼明昧,手中凝聚了一道雷电,甩了出去,却是明昧的方向。 明昧能感觉到电流的袭来,恰在这时,无易挥剑而出,明昧竟是腹背受敌。明昧连看都不看后面,凝以所有的灵气化作剑气将归元剑插入地下,“嘭嘭嘭!”连连巨响,剑气与剑气相撞,明昧嘴角溢出了血丝。 本以为接下来该是剧烈的痛楚,没有等到,却是一个人朝着明昧倒了下来,不用看,明昧却已经知道是谁了。回过身将人抱住,“师傅!” 妙戈嘴角溢出了鲜血,身体无力地倒下,她伸过手抚过明昧的脸,“别怕,师傅在。” 这一句,是幼年时,明昧生怕自己没有灵根,妙戈安抚她说过的话,那么多年过去了,再听着这一句,明昧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道生真人!”无易怎么也想不到道生竟然在背后偷袭。 “你们讲那些所谓的道义,我不讲。你不是不相信这个女修有那能力?如此,我就杀了她。”道生满是挑衅地冲着道隐扬眉地说。 道隐拧着个眉头都快打结了。 “上善派,以后就交给你了。我的明昧,一定能重振上善派的。”妙戈伸手想要抚过明昧的脸,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地变得透明了,明昧想要捉住她,捉住她,“师傅,师傅你吃药,你吃药,你把药吃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明昧想要将丹药塞进妙戈的嘴里,妙戈却道:“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平平安安的,重振上善派,答应为师!” “我答应,我答应你师傅,你也要跟我一起走,一起走啊!”明昧哀求着说,妙戈道:“师傅,一直都跟明昧在一起的,一直!” 最后一个字落下,妙戈化作了星光,消散了,明昧悲痛地唤道:“师傅!” 那外表冷清,内心柔和的人,却再也不会回应,师傅在! 道生的身影一闪,一手掐住了明昧的脖子,唯弗化作了人形,“道生,你放开她!” “放开?不!我要是想放开,又怎么会捉她。道隐,现在你告诉我,你是选唯弗还是选这个女修?选唯弗,那我就杀了这个女修,选这个女修的话,就把唯弗的内丹给我双手奉上!”道生把自己的目的道来。 银叶与道隐对视一眼,竟然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唯弗与道生喊:“道生,想疯你滚远点,放开她。” “唯弗,我们相识多年,我连你的半颗内丹都抢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语气尽是冷意,也不掩饰他的为人。 “你!”唯弗是真没想到道生如此无耻,道生冷笑道:“想要这小女修的命,道隐不动手,那你就自己把你自己的内丹取给我好了。” 唯弗气得火冒三丈,心急如焚地看向明昧,明昧伸手同捉住道生的手,“厚颜无耻,冷酷无情,很好。那就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应着明昧的话,明昧放出了天阴之火,同时也召着噬心草将道生紧紧地缠住,道生想不到明昧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得意忘形的他全然忘了,明昧从一开始就使出来的天阴之火和噬心草。 天阴之火即焚,噬心草毒性要渗过他的法衣,道生立刻运气护体,也要同一时间松开了掐住明昧的手,只为了能减少天阴之火从明昧的身上传来。 明昧得了自由,目光尽是恨意地看着道生,“你杀了我师傅!” 应着明昧的话,众人发现强大的灵气往明昧的身上涌来,天空更是慢慢凝聚了雷云,这是雷劫? 这样的发现让众人看着明昧的目光更是不一样了,而道生一见雷云本能就要走,明昧却不断地将火源扩大,还用噬心草藤紧紧地绑住道生,另一边缠在归元剑里,由她亲手拿在手里。 “想走?我知道凭我的修为杀不了你,大乘期,想必你也该渡劫了,正好,我们就试试看,谁的雷劫劈死谁。”明昧平静地吐字,内容却听得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说起雷劫来,但凡是经历过的没有不心有余悸的,灵气疯狂地窜入明昧的身体,雷云越来越密,越来越密,这个时候,再没有人想要去杀明昧。 雷劫降下,若是有旁的人进去了,引发雷劫,双劫齐降,到那个时候只怕是谁都活不了。 这也是有先例的,据说有一对师兄弟,师兄早已渡劫成功结了婴,师弟结婴的时候,眼看撑不过了,师兄原本去帮忙为师弟顶下雷劫的,不料顶没顶下,反倒将他自己的雷劫引了下来,两道雷动融合,更是双倍的威力。师兄弟二人,俱被雷劫劈得灰飞烟灭。 自那以后,但凡是渡雷劫,除了先前准备好的,修为高的人只会避得远远的,就怕适得其反。 “你放开!”天阴之火,那叫明昧收伏养成的天阴之火,肆无忌惮地烧着道生,天阴之火难掩兴奋地道:“主人,我烧死他,烧死他吃了他的可好?” “好!”明昧答应得极是爽快,也在这时,一道雷劫与明昧迎头劈下,发出阵阵电流的声音,明昧拔起归元剑,指着雷云道:“来,你劈啊,只管的劈好了,若是能将有始门劈毁了就更好了。” “我,明昧,在此对天立誓,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们,未形界所有手上沾了上善弟子血的人,必一个不留。”雷电再次与明昧劈下,落在明昧的身上,竟然没有半分的异样,目光闪烁着恨意扫过有始门的那些人,嘴角尽是冷笑。 看着这样的明昧,许多胆小的人都打了个冷颤,偏偏因为雷动之下,无人敢近身明昧。哪怕是原来在挣扎的道生,从明昧落下的第一道雷开始,他就已经不敢动了,只怕一动,雷劫感应到他的气息,一道雷与他劈了下来。 他的修为还不够,不足以渡劫,若是降下渡劫期的雷云,他会被劈得灰飞烟灭的。 但他不动,明昧动啊,一道,两道,明昧挨得全无感觉,比起银叶化形时候的雷劫来,她晋阶元婴的雷劫根本不值一提。 “不,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道生叫天阴之火烧着本来就难受,还有噬心草的毒性,腐蚀的噬心草连白玉蛟都怕,法衣再好,护得住一时,能护得住他们一世? 最要命的还是明昧带着雷劫朝着道生跑来,道生顾不上的要跑,他这一跑,明昧反倒不动了,因为,雷云以为明昧想要逃过晋阶元婴的雷劫,本来就不小的雷电加大了一倍不止的劈下,明昧站定挨下了,雷云更是感应到跑动中的道生的气息。 可观的雷云不住地聚集在道生的头顶,明昧笑了,很是愉悦的笑了,“渡劫期的雷云来了,来了啊!哈哈哈……” 笑声中夹杂着泪落下,道生杀了妙戈,纵然拼上她的半条命,她也一定要道生死,今天,就要他死! 明昧目光坚定地看着道生,道生自然也注意到了,气急败坏的冲着明昧骂道:“你这个疯子。” “对啊,我就是个疯子,你敢杀我师傅,我就敢让你偿命。会不会有人救你呢?救的话,那真是太好了!”明昧饱含期待地吐字,又是一道雷与明昧劈下,唯弗喊道:“够了明昧,你快点准备结婴!” 结婴,丹碎而结婴,这是极其关键的时候,唯弗更怕明昧为了给妙戈报仇,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50.050章报仇 明昧冷冷地一笑, “结婴,丹碎而婴成, 这点雷劫我还不放在眼里。渡劫期的雷劫,咱们就好好地看看一看, 是我死还是你死。” 无名诀运转, 地白无染的金丹剧烈地转动, “啪啪啪!”雷电落在明昧的身上,更是劈入明昧的金丹。没有注意到, 雷电而入,明昧的金丹在第一时间将雷力全部都吸收了,并且供以明昧全身的皮肉筋脉。 道隐握住手中的枪,他想要出手的,唯弗却道:“道隐,你最好想清楚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明昧确实有炼化毒气的能力,我只能净化新生的毒气,已经存在的毒气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消除。炼化就是说,她可以永绝后患。” “此言不虚?”道隐想要做什么, 没人比唯弗更清楚, 道隐一直死追着唯弗不放就是想要将唯弗捉回湖底,让她净化湖底的毒气,使毒气不能再蔓延, 但是, 比起抑制, 如果能将问题完全的解决,道隐只会更愿意。 “你敢碰噬心草?你敢在湖下呆几年?”唯弗不答而反问。 在道隐的心里,明昧是不是上善派的弟子,是不是杀了有始门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昧只要可以炼化毒气,便能将为祸有始门乃至天下人的毒气解决。 道隐目光一凝,枪指向唯弗,银叶已经护在唯弗在后头,“如此,不必再留你了。” “不留我,想清楚了道隐,我与明昧契了同生共气之契,我死了明昧也得死。”唯弗拉过银叶那般地跟道隐说,道隐想要杀她,无非是因为她那么多年来杀了不少有始门的弟子,从前银叶不动她,因她有用,如今既然有了更好的明昧,道隐自不必手下留情。 因唯弗的一句而停下,道隐也是不敢赌。 “啪啪啪!”明昧要达到的目的终于是达成了,道生被天阴之火和噬心草缠着,她带着她的雷劫往道生那边跑去,谁都不敢拦,生怕雷劫因他们而降落,事情就大发了。 属于道生的雷云已经在靶集,比起明昧那元婴期的雷云来,自然是壮观许多,明昧看着笑了,笑得十分的愉悦,然而眼中却渗着恨意。 一记雷电再次与明昧劈了下来,这一次比起之前来更是粗了不少,明昧却好像完全没感觉一般,明明身上的法衣因为承受不住已经显露出了裂痕来,她的身体,竟然比法衣还要强悍。 “布阵!”道隐吐字吩咐,无易已经被明昧的狠劲吓得不轻,听到道隐的话半分不敢迟疑,立刻着门中善于阵法的修士赶来,但那么被叫来了,却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真人,布阵是要杀人,还是救人?”不明白总要问明白,如今雷劫就要降下,总要问清楚是要救人还是杀人才能布吧。 道隐听着回头扫过那人,冷声地道:“渡劫期的雷劫你们能承受得住?让无关紧要的人都退开。” “是!”得令前来布阵的也好,或是身为有始门掌门的无易也罢,都连忙地退了去。 唯弗也想给明昧布阵的,银叶却阻止了她,摇了摇头,唯弗不明地看向他,此时属于道生的雷劫已经降下,在此一时,明昧收回了天阴之火跟噬心草,道生根本就不敢再动,倾注所有心神的要迎着雷劫降下! “轰隆!”雷闪电鸣,一道劈下,带着毁灭天地的气息,道生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身上的法衣被这一击已经全然毁掉,道生吐出一口血来,冲着道隐喊道:“救我,道隐,救我!” “他不会救你的。不过,他不救你,不如同归于尽!”明昧的目光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妖冶。 “同归于尽,那我就杀了你!”道生又不傻,明昧有意坑他,要杀人,他第一个要杀的也是明昧才对。 明昧的雷劫已经再次劈下,这已经是第五道了,晋阶元婴需受九道天雷,以九之数,往后增长,渡劫期的雷劫是要受五十四道雷击的,一道比一道的威力更强。 道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往明昧的方向冲去,属于他的雷云已经在凝聚,随着他往明昧移来,雷云也在移动。 “明昧,快跑。”唯弗一看道生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叫着明昧赶紧的跑。 连元婴都没成,元婴是大坎,再叫道生那渡劫期的雷云劈下来,那是连大乘期修为的人都能劈得灰飞烟灭的,道生是真想要明昧死。 道稳也反应过来,想要出手救明昧,银叶提醒道:“你最好别动,一动有什么后果你也不知道!” 一个大乘期修为的人引出雷劫来已经要命了,再加上道隐,那是要让明昧更没活路了。 而在这个时候,唯弗喊着要她跑的明昧却是迎着道生跑去,一时叫道生更慌了,两人一跑,各自的劫云也开始跟着跑,道生想要站住脚步,明昧可不停,两朵雷云涌在了一起,威力惊人,“啪啪啪!” 雷云融合了,同时劈下两道雷来,道生一声尖叫,原来的地方更是叫雷劈出了一个大坑来。 “明昧!”道生有声音,没有听到明昧的声音呐,唯弗惊得要冲过去,银叶连忙将她拉住,“你们同生共死,你还好好的,她也一定好好的!” 唯弗也反应过来了,上下打量了自己,果然她还好好的,睁大眼睛地看向大坑中,道生跪在坑里,明昧站定着,然而周身都是雷电,闪烁不仅是雷电,更有各种各样的灵气往她的身体内里钻。 “啪啪!”又是一道雷降下,劈得道生吐血不止,偏偏,明昧却像无所谓一般,肉眼能看到她在疯狂地吸收雷电的灵气。在她的额头,一朵红莲若隐若现,明昧看不到,别人看到了。 “红莲,红莲。”无易在看到明昧额头的红莲时,不可置信。 “才挨了三道雷就顶不住了,可惜了啊,真是可惜了。”明昧冷洌地勾起一抹笑容,拿着归元剑一步一步地走近道生,道生想要站起来,明昧已经一剑朝他刺了过去,道生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连结婴都未成的女修手里。 “你住手!”道隐见明昧拔剑而出竟然还要再刺道生,出声厉喝,明昧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应着又是一道雷降下,划入道生的脖子,道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他竟然让明昧用雷劫杀了他。 不仅如此,明昧更是放出了天阴之火,直接将道生烧成了灰,连渣都不给有始门的人留。 “你!”所有人,包括道隐在内都没有想到明昧竟然敢,竟然真的那么无所畏惧的当着有始门的人来杀了道生,杀完不说,连尸体都烧了。 这是挑衅,极度的挑衅。 “我就是杀了他如何,想要杀他报仇,那就来啊,来啊!”明昧还没有受完九道雷劫,她那额中心的红莲惹隐若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丹未碎,元婴未成。已经亲眼目睹明昧是如何用雷劫取了道生的命的众人,谁傻的冲过去。 雷劫,但若感应到旁人的气息,那是要应劫而来的。 当然,面对明昧竟然连渡劫期的雷劫都生生受下了,哪一个敢说,他们不怕雷劫的? 一众人回想每一次渡劫的经历,想起来那都还疼,连骨头都痛。每一次的渡劫,他们谁不是各种各样准备,结阵,法衣,法器,一个又一个的就想能帮他们撑住,挡住雷劫,谁也不会像明昧这样,生生的受下雷电,甚至还能行走自如。 “掌门,此女一定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不能!”有人与无易低声地说。 明昧已经承认她是上善派的人,更是上善派掌门希声的徒孙,她刚刚还放了话,必屠尽所有杀害上善派弟子的人,一个不留! 上善派被灭,他们之间多了去的人参与,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必须要将明昧杀死在这儿。 无易一记利目扫过一旁说话的那人,那人吓了一跳后退了数步,却不知自己说错什么。 “接下来,该谁了?”道生死了,对明昧来说事情还没完,她的劫云未散,没有了道生的雷劫融合,元婴期的雷劫打在明昧的身上根本就不值一提,她走动着,手里的归元剑直指道隐,“封住我的神识,不让我进芥子空间,我就让你看看,你封不封得住。” 滔天的恨间让明昧的精神力空前的强大,此时此刻,她满脑的念头都是杀,杀了这些手上沾满了上善派弟子鲜血的人,杀了这些杀害妙戈的人,道生是刽子手,这些人都是帮凶,帮凶。 “你想死?”道隐面对明昧指向他的剑,如此问了一句,明昧冷冷地笑了,“不,我想活。我想活。是你们想要我死。” “你们杀不死我,那么,就由我来为上善派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明昧渐身漆黑,只有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亮得吓人,额中心的红莲若隐若现,分外的妖冶。 她说话,剑即挥出,道隐以枪挡下,立刻发觉明昧的剑气比起刚刚来不知要强上多少,这是悟得了剑道? 根本没有给道隐多想的机会,伴着雷劫再降,明昧再次挥剑而出,这一次不仅带了道,更带了雷电的威力,为了怕像道生那样引起雷劫,道隐不能反击,只能一味的躲闪。 “还有最后一道!”明昧对于道隐躲开了她的攻击没有丝毫的意外。 “明昧!”唯弗有些不安,明昧突然将她收回了芥子空间,道隐这才发现,明昧竟然破了他的神识禁锢。 仇恨的力量,只有爱的力量可以比拟,雷电所锤炼的不仅是明昧的身体,也可以是神识。 “你也进去!”明昧身影一闪,在最后一道雷劫落下之前,将银叶收回了芥子空间。唯弗不断地叫唤道:“放我出去,明昧你放我出去听到了没有?” 明昧直接隔绝了唯弗的声音,如同修罗一般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你们不是要把上善派一网打尽吗?我是上善派的弟子,来啊,过来杀我啊!为什么不杀?”明昧的声音很冷,冷得如同十二月天里的冰。 “最后一道雷劫过去,丹碎婴成,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道隐对于明昧的挑衅似是全然不觉,只是那么地反问了明昧。 “那就试试!”明昧并不慌,丹碎婴成,雷劫一完,有始门这些人避之不来截杀明昧的原因也就不复存在了,明昧如此挑衅,想过她会是什么结局吗? 明昧站住了,迎着雷云,等着她最后一道雷劫降下,丹碎结婴,境界不同,她所持剑发出的威力也会完全不一样。 “啪啪!”明昧等着,外面那些人又何尝不是在等着,盼着明昧能熬不过去。 可是连渡劫期的雷劫她都扛下了,纵然元婴期最后的一道雷劫最猛,还能猛得过渡劫期的雷劫? 外人所不知,雷劫降下,明昧紧闭双目,雷入丹田,将明昧那白色的金丹劈成了碎片,痛吗?痛的!但是那都不及看到妙戈死在她面前的痛。 你修炼是为了什么? 丹碎之时,有人在明昧的耳畔问了一句,明昧果断地回答,“从前是为了长生,现在,是为了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人。死去的人,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活着的人,我绝不要再看到任何人在我的面前,因为我的无能而死去。” 妙戈之死,也是因为她的无能,因为她不够强! “我要变强,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得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我身边的人!”明昧果断坚定地回答。 “那么,记住你此时此刻的心,永远都不要丢弃!”那个声音告诫明昧。 也在这时,明昧破碎的金丹里,慢慢地凝聚成了一个人,一个与明昧长得一般无二的人。眼睛嘴巴,无一处不与明昧一般,额中心的红莲显得更是清晰,却是缩小版的明昧。 这些明昧都看不到,雷劫过,明昧成功晋阶元婴,元婴期啊,无名诀属于元婴期的修炼功法记得进明昧的脑子,同时明昧感觉到新力量充斥她的身体。 剑指道隐,道隐的枪已经与明昧飞来,明昧跃起,蕴含她的道以及她的气息的剑气与道隐挥出。 无论如何,道隐的修为总是在明昧之上,甚至是高了几阶,枪出之时,锐不可挡之势,明昧能够反击而出,以攻为守,纵然挡下了道隐这一击,握着归元剑的手也渗出了血迹。 “束手就擒,为我炼化湖底的毒气,我保你一命。”道隐吐字,明昧不屑地冷笑一句,“保我一命,我该感戴恩,与你山呼你的大仁大义?” 道隐又不蠢,岂会听不出明昧那饱含嘲讽的话来。 拧紧了眉头,道隐觉得自己想不明白明昧的想法,也不打算去弄清楚。 “这样,你要是屠尽有始门,我就答应你,炼化湖底毒气如何?”明昧又说了这一句,道隐抿住嘴唇,明显的不悦,“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明昧突然高声地传音道:“有始门为得到上善派无名诀,囚禁上善派掌门希声之女妙戈,费时十余年,终于是拿到无名诀了,道隐真人,这可是你所求的?” 如此一番话,即是传音扬声而问,音传千里,不仅仅是有始门的人听到了,在外头但凡带不聋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都会知道,有始门拿到了无名诀。 “妖女胡言乱语。” “我胡言?你们有始门的奇用以血阵囚人,你们自己看不到?也是,哪怕你们真的做了,你们又怎么肯轻易地承认了?承认了,想要无名诀的人,上善派那是前车之鉴!” 要说一开始还不明白明昧为什么突然千里传音那样的一番话,最后的一句还有谁不明白的。 “真人,绝不让此女逃脱了。”道隐皱着眉头,而一旁已经有人出声表示要杀明昧。 “围不可杀!”道隐这般轻声地说了一句,千年难得一遇能炼化毒气的人,道隐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是!”因雷劫而散去的有始门弟子再次聚拢而来,围而不杀,极是极好,有什么不好的?道隐当初能由着唯弗杀了那么多有始门的弟子,只因为唯弗能够净化湖底的毒气,死再多的有始门弟子,他都当作不知道! “真人!”无易唤了一声,突然与道隐跪下了,“请真人饶她一命。” 无易的举动让所有人都顿住了,全然不明。“掌门,你怎么与这妖女求情?” “真人,她,她是弟子的孩儿。”无易根本不管那些人的诧异,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与道隐求情。 一片哗然,哪怕是明昧也都满是诧异地看向无易,无易道:“内子说过,我们的孩儿出生时额头便有一株红莲,因太招眼,内子将红莲封印了。彼时内子是金丹修为,除了内子与外人相助解除封印,便只孩儿晋阶元婴时,红莲才会再显。” 所有人都看向明昧,自然都明白,明昧额头的红莲正是在她晋阶入元婴后才显露出来的。 “掌门,额中有红莲也不能代表她就是,秋水额头不是有红莲吗?”前车之鉴在前,一旁与无易关系亲近的同门这般地说。 “说对了,我们之间最好没有什么关系的好。该杀就杀,该死就死。”明昧开口已经先否认了她与无易的关系,直接将无易的话抛之脑后,拿出大药的丹药往嘴里塞,修为远在她之上的人显而易见的看到她刚刚晋阶元婴前期有境界,随着丹药的补充,竟然在松动。 适才消散不久的雷云再次聚集,明昧道:“群起而围之,好啊,那就来围好了。我不怕雷劫,你们呢?” 靠!一个个斯文人见到明昧如此,都不禁骂暗里骂了一句,恨得明昧咬牙切齿,偏偏明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已经见识过道生就是那么叫雷劫劈得没有还手之力,明昧再趁机杀了他。谁还敢让明昧靠近。 而明昧要的就是他们不敢靠近,有恃无恐地往前走,方向是离开有始门的方向,“布阵!拦住她!” 人不能靠近,难道还能不用阵法把人困住,道隐就不相信明昧能够一直进阶! 但凡雷云散去,明昧就逃不出有始门,只要人还在,道隐就有把握能捉住明昧。 “呵呵!”听到道隐的命令,有始门懂阵法的人都立刻地动了,明昧跟他们比优势在哪里? 她不怕雷劫,雷电打在她的身上,除了锻体别无他用,而随着晋阶元婴,无名诀关于元婴期的修炼也同时刻在她的脑子里。 元婴期最大的不同是如何借力,借外力而为己所用,外力,还有什么比雷电更强的外力? 明昧吞下那么多的丹药,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再次进阶,既是想借着他们不敢靠近而想要离开有始门。 她不傻,就她现在这个修为,真想把有始门那些杀了上善派弟子的人一网打尽无异痴人说梦。 一开始这个念头起来不假,道生死后,她想的更多是脱身之法。 想从有始门这么多人,连着道隐坐镇的有始门里脱身难吗?难,难如登天! 可再难,明昧也绝不后退一步,活着,她才能报仇! “啪啪啪!”雷云已成,雷电降落,晋阶元婴中期,将是十八道雷劫,第一道下,无易唤道:“真人!”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她能炼化湖下的毒气,我不会取她的性命,我只要她炼化毒气便护她一命,你明白?”若非无易是有始门的掌门,这番话道隐根本不会道破。 无易清楚毒气之事,也明白道隐是说到做到的人,此时此刻,他所求的只是明昧的平安,性命无忧。 “阵成!”随着雷电击下,有始门懂得阵法的人已经合力布下了一个阵,明昧手里握着归元剑,雷电击下,她竟然将雷电拦在了半空,不曾与她落下,她嘴里念着无名诀的口诀,借力收为己用的口诀。 雷电果真叫她举剑拦下,嗞嗞嗞的声音传到一旁人的耳朵里,谁都没法当作没听见,更诧异明昧那能收雷电为己用的能力。 下一刻,更是叫他们崩溃,明昧将带着雷电之力的剑挥出,更是将天阴之火附到了归元剑上,雷电齐出,明昧已经摸索到剑道的剑气挥出,杀得一群弟子惨叫连连。 道隐想要动,明昧道:“动手啊,好啊,看看雷云会不会觉得你要帮我渡劫,与你也降下雷劫。” 可以说,明昧是掐死在场这些比她修为更高的人的喉咙,他们不敢出手,也不敢拦着明昧出手,因为他们谁都不敢保证,一但他们出手时,会不会将原本不该降下的雷云引来。 明昧一步一步地往外走,雷劫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一般,对于阵法,明昧是直接粗暴地挥剑尽毁,天阴之火,雷电之力,哪一样不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瞧着一个个都退违三舍的模样,明昧御剑飞出,手里换成了噬心草藤,一边抽打一边往有始门的山门方向准备飞出去。 此时天空已经泛白,明昧一跑,雷云也跟着她跑,明昧御剑在半空,她不怕雷电,归元剑也同样不怕,被劈个正着也只是晃了晃,接着还是继续的飞。 阵法已经拦不住明昧了,明昧一路跑,雷云跟着跑,明昧不怕雷,余雷击在有始门的地盘上,再有明昧有意放火,放出的还是天阴之火,直把有始门烧成了一片火海,有始门的人早就已经注意到明昧带来的动静,凡见明昧都早早地避开了,这才幸免于难。 “立刻开启护山大阵!”有人叫唤,阵法都困不住明昧,那就只有最后的护山大阵了。 明昧听着不见半点慌忙,对于一个已经找到了护山大阵薄弱处的人,他们真正启动又如何! 随着雷劫降下越来越猛,明昧离着山门也越来越近了,阵法启动,护的是有始门内,最多也就是阻止明昧离开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外力能伤明昧。 对旁人而言,护山大阵一启动,进不来,出不去,明昧却不是,停在山门之前,明昧再次手持归元剑将雷电聚于剑身,砍向有始门护山大阵的薄弱处,她的力量不足以毁了护山大阵,雷电之力足够。 地动山摇,有始门一干人俱是不可置信,“她破了护山大阵!” 道隐本来不敢靠近,他的修为与道生一般,甚至虽然是同境界,修为更高,只怕靠得太近引得雷劫异动,眼看守山大阵都没有办法困住明昧,他追不得,明昧再走就要跑了。 雷劫,道隐抬头看了那朵跟着明昧跑的雷云,俱是嫌弃。 “你最好站住,否则莫怪我手下无情。”道隐扬声地说了一句,明昧此时已经踏出了有始门的山门,听到道隐的声音,“若要杀我只管出手,否则我就要走了。” 意思都很明白。道隐握住枪,计算着明昧雷劫已经降下了几道,同时也锁住明昧的气息,明昧丢下这一句,御剑而去,雷云自然还是追着明昧跑的。 大乘期的道隐,数着雷劫的降落,还有明昧的速度,在明昧受完最后一道雷劫之后,枪挥而出,一道金光追随着明昧而去,无易出声唤道:“真人,请真人手下留情!” 回应他的是道隐消失无踪,而这个时候,明昧御剑飞行,道隐从后出招,穿过明昧的胸口,明昧全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大乘期的修为,一击而出,可将万里夷为平地。 若不是,若不是明昧的身体经了毒气、天阴之火、雷电淬炼,这一击足以要明昧的命。 明昧整个人一晃,险些从是元剑上掉下去,“明昧,明昧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唯弗一声一声地叫唤,明昧却全然听不见,待见到一柄枪再次要刺入明昧时,唯弗心惊地叫唤,“明昧,快躲开,快躲开!” 她明知道明昧将她们之间的神识隔绝了,无论她怎么叫唤明昧都是听不到的,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唤了出来。 明昧受了一枪,这一枪再来,她整个人翻下了剑身,反手捉住归元剑,拼尽全部的力量砍向那枪,“嘭!”的一声巨响,两股力量相撞,道隐丝毫不动,明昧却被反弹了出去,吐了一口血,纵然如此,明昧在弹出之时,集尽所有的力气挥出一剑,带着天阴之火的剑气向道隐,道隐不畏明昧这一招,却要避着那挥出的天阴之火。 可是再一感应,明昧不见了! 道隐感应不到明昧的气息,凝住了眉头,放出他的神识,却又想起了明昧并非第一次这样消失,而且消失得如此的彻底。 先时他隔绝过明昧的神识,就是因为见过明昧突然的消失,又突然的出现,猜测明昧必有能藏活物的芥子空间。隔绝明昧与芥子空间的联系,是为了确保明昧以及唯弗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但妙戈死后,明昧大受刺激,以至神识大涨,破除他的隔绝,同时也将唯弗和银叶收回了芥子空间内,现在,明昧一定已经躲进芥子空间里了。 没错,明昧带着归元剑是已经躲进了芥子空间,受了道隐两记重创,明昧一进来就吐血不止,唯弗连忙将她扶住,“丹药,你的丹药,你治伤的丹药在哪里,在哪里?” 明昧吐血不止,根本回答不了她,唯弗扶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划开自己的手,把血灌进明昧的嘴里。 “喝我的血,你喝下,你喝下去啊。我的血有疗伤的功效,你咽下去,你咽下去!”唯弗恨不得把整只手都放到明昧的嘴里,想要明昧把她的血喝下去,也不知明昧是喝了还是吐完了,终于不再吐血了,唯弗扶着她平躺下,“没事的,会没事的明昧。” “放心,你跟玄牝跟我同生共死,我就算要死,也得让你们先把同生共死契给解了。”明昧气若游丝地回了一句,玄牝从一旁也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珠子与明昧塞嘴里,“明昧,你把它吞了,吞了它,你就好。” 比她嘴都要大的珠子,明昧自认是吞不下,看着他们的视线越发的模糊,最终,陷入了黑暗。 “明昧!”一见明昧合上了眼,急得玄牝跟唯弗大喊不停,归元剑飘了起来,站在唯弗的面前,唯弗正要给明昧号脉,突然被归元剑那么一亮身,惊得一身冷汗,斥了一声道:“你要做什么,快让开,我要救明昧。” 归元剑晃了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玄牝一看怎么叫明昧都没反应,急得哭了起来,“明昧,明昧你别死,你别死啊!” “别哭了,吵死了。”唯弗赶不走归元剑,再听着玄牝那似是魔音一般的哭声,几近崩溃。 银叶道:“这把剑有把指。” 唯弗听到银叶的话看了归元剑,果然归元剑飞了起来,往一边飞去,竟然有一个泉水,冒着寒气的泉水,唯弗一怔,“这里什么时候有泉水池了?” “就刚刚有的。我一直跟明昧联系不上,还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听不到动静,然后这个泉水突然就冒出来了,这里之前好像什么都没有的。”玄牝作为呆在空间里,又会说话的,出声把情况给唯弗解释了。 “你的意思是,把明昧放进池水里?”唯弗灵机一动,追问了归元剑,归元剑连忙点头,玄牝的泪痕还没干呢,不甚确定地道:“有,有用吗?哎哟!” 刚对这件事表示质疑,归元剑已经敲了它的脑袋,玄牝哪怕有千言万语,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唯弗对如今的情形,满腹的心情这一句已经全然体现。 让银叶搭把手,直接把明昧扔进了池时在,没想到刚扔进去,本来空无一物的池水冒出一条鲤鱼来,一尾巴把明昧煽了出去。 唯弗哪里知道池水下面竟然还会有东西,更没料到明昧被煽了回来,扎地上了。 “对不起!”此情此景,唯弗连忙地与明昧道歉,走近扶着明昧一看,那脸上的鱼尾印,还有那冒起来的泡,唯弗…… 她真不是故意的,绝对没有半点趁明昧昏迷不醒的时候折磨明昧的意思。 “这是我的地方,谁都不许进来!”唯弗满怀愧疚时,那将明昧给煽了出来鲤鱼冒头说话,唯弗一看,巴掌地么大的一条鱼,竟然会说话,这是成精了? 刚准备开口,归元剑的剑锋指在鲤鱼的头上,鲤鱼声尖叫了一声,“归,归,归元剑?” 说话都结巴了,唯弗就想吧,这归元剑到底是什么来历,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可那叫她不敢得罪的人跟鱼,怎么一见就怂? 归元剑剑锋再往前,这回是抵在了鲤鱼的额头上,“归元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识时务的鲤鱼连声与归元剑告饶,归元剑发出一阵剑鸣,鲤鱼像是听懂了,“你,你要放个人进池里冲出疗伤?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泉水不能多用,让别人用完了我就没得用了。啊,啊,啊,有话好说,你放,你想放就放,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刚表示反对,归元剑又刺入了一寸,把鲤鱼的额头都刺出血了,鲤鱼立刻松口。 这下唯弗不用归元剑飞来了,迅速地将明昧放进了湖里,鲤鱼巴巴地看着明昧,动也不动,不过,忍不住地说了一句,“你这回怎么择了一个那么弱的主人?这是天下的能人都死光了?还有这些妖,真差劲!” 唯弗,这条鱼说话怎么那么毒?她能不能把鱼给杀了? 51.051章怨气翻腾谁闯 在她动这个念头的时候, 鲤鱼一眼扫了过来,“想杀我, 你还没那本事。” 唯弗觉得自己打不过道隐跟道生也就算了,现在还被一条鲤鱼给小看了, 不打一架都忍不住 。 银叶却已经拉住了她, 唯弗回过头看, 银叶摇了摇头,这意思是不要跟这条鱼打架。 龙怕鱼啊, 唯弗一想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 鲤鱼惹不起归元剑,对唯弗就无所忌惮了,冲着唯弗叫唤道:“刚刚跃过龙门的白玉蛟,旁人怕你,我可不怕。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动手了,想打架就过来,我奉陪到底。” 额头青藤直跳了跳,唯弗表示真的很想冲进去打上一架。 被她扔进泉水里的明昧痛苦的叫唤了一声,在这个时候,唯弗感应到许多年前曾经出现过的追本溯源的气息, 这是明昧的血亲探寻而来的, 想到刚刚无易的话。 当年使出追本逆源之法的就是有始门的人,目的是为了找到明昧,她当时覆盖住了明昧身上的禁制, 让他们无法探寻到明昧所在, 是不愿意明昧的亲人找上门来, 坏了她当时的计划,后来跟明昧契约了,不管是她还是明昧都只想赶紧的离开湖底,这事也都忘得七七八八。 明昧结婴,无论是原先施在她身上的禁制还是她覆盖在禁制之上的禁制都随之破解,所以她的红莲印记才会显露出来。 以追本溯源之法虽然都是为了寻找明昧,但唯弗相信,两次寻找明昧的动机是全然不同的。 明昧杀了上善派三个元婴修士,一个化神修士,一个大乘修士,上善派弟子的身份更是广而告之,她现在就是上善派的余孽。结仇了,有始门跟明昧没法善了,道隐一路追来,他既然已经猜到了明昧有芥子空间,从在有始门就已经防着明昧使用芥子空间突然消失。 眼下重创了明昧,明昧果然在第一时间躲进芥子空间,以追本溯源之法找到明昧的位置,凭道隐大乘期的修为,哪怕芥子空间如同一粒尘埃,道隐也未必不能破之除之! 这个念头一起,唯弗哪里还顾得上跟鱼打架,先把追本逆源给隔绝了才是,她才要动手,归元剑已经举剑一挥,隐隐可见的血丝被砍断了,那头施以追本逆源之法的人被那么一砍,那是直接断了追本溯源之术,法术反噬,施法之人吐了一口血。 道隐那似是透明的身影皱起了眉头问道:“找不到?” “真人,法术被断了。弟子,弟子无法再施展。”无易的师傅太上已经是第二次施展追本溯源之法了,第一次没找到,第二次狠了,被人粗暴地砍断,以致他被反噬。 那头的无易也好不到哪里去,追本溯源总要有本在,无易跟明昧之间的的联系是什么?以血为源,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至少无易现在的情况极差。 “真人!”哪怕无易情况不好,依然还是唤了一声,道隐道:“我说过,我不会杀她。” 说完人已经不见了,他在这儿不过是分、身而已,既然知道明昧有芥子空间,还能不防着他一离开,明昧就会从空间里出来逃走了。 真身守在明昧消失的地方,分、身回来让人想办法,想尽办法的帮他找到明昧。 追本溯源,那是最好的办法,但凡能捕捉到气息,他就可以尝试将明昧的芥子空间破开,如此便能找到明昧。 可惜了。算盘打得再好,事情到了明昧这里,想是一回事,想要做成就没那么容易了。 道隐将分、身收回,看了四周那叫天阴之火所燃纵然将雨水洒下而没有任何变化,天阴之火,只居于天火之下的火种,水浇不灭,唯有冰髓可克。 不用唯弗出手,归元剑已经斩断了追本溯源之法,再之后已无人再探来,唯弗大松了一口气,一看明昧叫泉水浸泡着,气色看起来比刚刚好不知多少,暗暗松了一口气。 “归元剑,可以了,赶紧把人弄出去,这人虽然重伤还在不断地吸收泉水里的灵气,养伤也就算了,她明明是在修炼,你快把人弄出去。”唯弗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鲤鱼叫嚷着让归元剑把明昧弄出去。 归元剑的回应是剑锋再次指向鲤鱼,那架式似是在说,它要是再废话一句,直接把鱼砍死,砍死之后泉水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平时被归元剑欺负,唯弗那叫一个憋屈,但是现在看到归元剑欺负人,不,欺负鱼,真是太高兴了。 “吱吱!”冰髓似是闭关醒来了,吱吱地叫着跑了过来,一群人没人听得明白它的话,倒是归元剑一剑柄把冰髓拍到了泉水里,唯弗…… “吱吱!”冰髓刚落了泉水吓了一跳,吱吱地叫了几声,然后爬到了明昧的身上,往明昧的伤口吐冰…… “轰隆隆!”泉水的灵气被明昧疯狂地吸收,冰髓吐到明昧身上的冰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带了灵气,唯弗似是听到了雷声,颤颤地动了唇,“我好像听到雷声了?” 听到了不假,但是这雷声到底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唯弗没有弄清楚,但在外面的道隐清楚,亲眼见着雷云再次聚集,道隐皱起了眉头,又是劫云,明昧受了他两枪,竟然还顺势晋阶了? 阴着一张脸,道隐目光闪闪,此子修习的必是无名诀,上善派的无名诀,只有无名诀才能让人晋阶如此之快。可是,各派中关于无名诀的记载,并无提及,修习无名诀之人,不畏雷劫!难道无名诀还会变的? 无数念头自道隐的脑海闪过了,为了安全起见,雷云一集,道隐立刻退出了百丈之外。 元婴后期的晋阶,将受二十七道雷劫,短短一天,明昧从结婴到中期,再到如今这元婴后期,她还受了重伤,不可能,也绝不会再那么轻易的挨过二十七道雷劫。 若是明昧挨不住?当如何? 这个问题道隐在考虑,唯弗的话,道隐是相信的,甚至在明昧接二连三的表现后,道隐越发的相信,明昧真的可以炼化湖底的毒气,将那些毒气彻底的解决。 所以,哪怕没有无易请求,道隐也是不想要明昧死的。 “似是雷劫。”银叶也听到了雷声,猜测地说了一句,唯弗一下子呆住了,“雷,雷劫。” 她也变结巴了,明昧这才刚结婴多久,适才明昧服用了大量的丹药,借雷劫逃出有始门,所以在一天之内,明昧结婴晋为元婴中期,这再来雷劫,那就是说明昧要晋阶现元婴后期了? 倒抽一口气,唯弗与银叶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 “雷劫,她要晋阶了,你们赶紧把她弄出去。”鲤鱼从泉水里蹦跳地叫唤着。 “不行,明昧要是再出去,道隐一定守在外头,再出去了,道隐是绝对不会再给明昧机会进来的。先时明昧因为她师傅的死大受刺激,这才破除了道隐神识的封锁。破过一次,道隐那样谨慎的人,断然不会再给明昧第二次机会。”唯弗也不管鲤鱼能不能听懂,总之她是不同意把明昧弄出去。 鲤鱼一听气得吼道:“她要是不出去,元婴后期只需受二十七道雷劫,在这里至少是要番一倍,受五十四道天雷,你们看着办吧。” 唯弗是不太相信这条鱼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明昧昏迷了,我们就是想出去那也出不去。” 这个地方认的是明昧,明昧醒着的时候能许他们出去,进来是必须要明昧允许才能进来。然而明昧失去了意识,那是断没有他们再做主的机会。 鲤鱼一下子停住了,“你们都没办法出去?” “除非明昧醒来,让我们出去。”唯弗了一句,力证自己真的没有骗人,事实如此。 “啊,啊,啊!”鲤鱼大声地叫嚷着,“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是死了,她要是死了,那是不是就要跟以前一样了?我又得被关回去。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修成元婴期,她竟然就要被雷劫给劈死了。无名诀,为什么你要选一个那么惨的人。” 唯弗……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明昧这芥子空间不一般,绝对的不一般。 归元剑在这个时候动了,一剑将明昧扶了起来,接着用剑在明昧背后一打,唯弗就那么亲眼看着明昧不见了。 而在外头,道隐感觉到了明昧的气息出现,本要往前走一步,想起了什么又收住了脚步,当然,他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明昧身旁的归元剑上。 平平无奇的剑,在他的目光看过去之时,剑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剑锋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似是一下子锁定了他! 道隐脑子里在回想这把剑究竟是什么剑,但是无论如何搜索都没有这把剑的记载。 此时,雷劫落下,打在明昧的身上,道隐很确信眼下的明昧是昏迷的,昏迷之中渡劫,道隐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是,随着雷电打落明昧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嗞嗞的电流声,道隐清楚地看到,明昧的身体自觉的将雷电吸为己有,她的伤,她的修为竟然在增长。 “竟是雷灵根?”道隐喃语了一句,只有雷灵根的人才能将雷电之力收纳为己有。 可是回想与明昧过招,道隐又摇了摇头,不对,除了后面明昧借雷电之力外,在之前明昧从来没有运用过雷电之力,她绝不是雷灵根。 一个不是雷灵根的人,怎么能吸收雷电之力? 道隐想不明白,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本来昏迷的明昧,吸收了雷电之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余光看向道隐所在的方向,道隐很确信明昧就是在看着他,哪怕明昧的修为差他几阶,但是明昧真真切切地感应到他之所在。 这个女修,将来成就必会超越于他。有始门与她结下了如此大仇,究竟该不该趁她未长成之前解决了她?纵然她真能炼化毒气。 道隐在衡量之际,第二道雷与明昧再次降下,明昧收回了目光,体内的元婴不断地吸取雷电之力,以灌溉她的灵根。 既然毒气都能转为灵气吸收,雷电之力也同样可以,纳为所用,不仅是对外,对内亦是一般。 明昧的目光尽是紧定,看着雷电降下,强悍的把雷电之力都吸收了,这般动作,雷电像是有所感,猛然地收了回去。 明昧微眯了眼睛,凭谁被劈了那么多道雷,尤其像明昧这样还是要吸为己有的都能感觉到雷电威力的变化,刚刚她在吸收之时,威力竟远不如第一回? 难不成连雷电都成精了,知道明昧渡劫之时同样吸收雷电之力提升修为,所以雷电怕了? 怕与不怕,明昧还是等着其他的雷电降下,然而等了许久,那比明昧初初结婴时的威力都不如的雷电降下,明昧…… 这会儿后头有个磨刀豁豁的道隐等着,好不容易终于在雷劈下学会了化雷电之力为灵力,提升修为,这雷劫打算给明昧放水,它劈是劈,果断的不再如一般人那样的下狠手。 不是,这连雷电都欺软怕硬是吗? 明昧不由腹诽,看了一眼道隐的方向,欺软怕硬各有利弊,反正这会儿想要摆脱道隐有困难,雷劫不落,不落好啊! 归元剑飞到明昧的手里,只有一个意思,“去赤焰火海。” 这个地方,极好,极好啊!明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脚踏归元剑。雷云见明昧跑了,顿了半响,终究还是追了上去,道隐就更是要追了。 明昧此人,道隐这样接二连三的与之交手,便知明昧为人谨慎,这一跑必是要逃,要是不跟上,一定会让她逃脱了。 而他担心一动而引发雷劫,道生的下场是前车之鉴,道隐又怎么会明知而故犯。 雷云跟上,道隐也才跟着去。自然也注意到雷云追着明昧跑,却一直没有落下雷劫,道隐皱紧了眉头,弄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雷劫落下的时间越慢,证明明昧想要逃走的时间越充足。 死死地盯着追着明昧头顶的雷云,道隐思量着到底要怎么的好。 在他思量之际,明昧离着赤焰火海越来越近,浓烈的怨气让明昧不解,她离开赤焰火海之前并没有感受到那么重的怨气,如今这是怎么了? “啪啪!”明昧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雷电降下,那比挠痒都不如的雷劫,明昧抬头看了看跟着她跑的雷云,总不会余下的二十四道都打算这么应付的劈下来就完了? 明昧都能感应到那怨气,道隐又怎么会全无感觉。赤焰火海已经变成了怨灵汇集的怨海,火已灭,怨而生。 他所知道的是,各大门派的人已经聚集在赤怨火海,而且设下了结界,保证怨气不会再外泄以至伤人,明昧跑到这个地方来是做什么? “阿弥陀佛!”一声佛语传来,这声音明昧很熟悉,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无嗔! “无嗔大师!”明昧降落唤了一声,无嗔缓缓走出,一眼看了明昧脸上的鱼尾印一顿,再看她头顶的雷云,笑道:“恭喜施主结婴,只是这雷云?” “渡劫而已。”哪怕无嗔笑眯眯的,明昧却感觉到这位身上的气息不同寻常。 无嗔道:“施主不会不知道这是何处?” “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到此处来。大师在此,是要渡化怨海中的怨气?”明昧反问一句,无嗔顺而答道:“正是,怨气成海,虽有各大门派加以结界禁制而禁之,使怨气无法向外蔓延,若能将怨气化之,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明昧听着点点头,无嗔道:“只是施主若是渡劫,还是离得此处远些的好。” 摇了摇头,明昧道:“我想助大师一臂之力!” 乍听此言,无嗔是诧异的,难以相信明昧说出这样的话来,张了张唇问道:“施主想要怎么帮我?” “雷劫啊,以雷劫而灭杀怨灵,那比大师念许多的经文都要有用。”明昧如此地回答,同时看着无嗔,时时地注意他的神情。 无嗔的脸可见一僵,目光闪了闪,明昧可没忘记这位可是不正常的,两个无嗔。要命的是,佛修修行与一般人的修炼不一样,一般的人修炼靠的是吸纳灵气,而佛修是也不尽是,所以,明昧无法从灵气上判断现在在她面前的无嗔究竟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所以只能出言试探。这一下,明昧已经确定了,这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施主,施主此举过于冒险了,一个不慎只怕会累及旁人。”无嗔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总的意思就是想要打消明昧这个念头。 明昧摊手道:“这里除了大师便只有我,大师只要避远些就是了,我只身入怨海,怨海之中早已无人,就算是有人,也只会是行尸而已,大师说是吧。” 要装,明昧就由着他装,见到了无嗔,明昧暗暗与神识问唯弗,“以修为而论,是无嗔高,还是道隐?” “不相伯仲!”唯弗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又问道:“有没有觉得无嗔有什么不一样?”唯弗透过芥子空间看了看无嗔,“看不出来。” 明昧道:“修为不相伯仲,如此甚好!” 唯弗不明,“有什么好的,让他们两个一起联手解决你?” 明昧没有回答唯弗,而是与无嗔道:“大师没有感觉在我身后还有旁人的气息?以雷劫而将怨气消灭,主意就是有始门的道隐真人出的,自我之后,以后但凡是渡劫的人都会往赤焰火海里来,什么时候能把赤焰火海的怨气全都消灭了,事情才会停下。” 无嗔听着问道:“此事,怎么我没有听说?” “我是第一个啊,你也看见了,顶着雷云我还能跑。既然能跑,赤焰火海的怨气已经成了未形界的大患,如果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理当试试。”明昧如此笑着说。 “施主竟然认得道隐真人了?”无嗔也不傻,怎么会由着明昧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反问了一句。 明昧道:“刚认识不久,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真人,否则又怎么会被赶至于此试试。只有似这般不知结果,兴许会连小命都搭上的事,才会让我们这些人来试试。” 一番说词听得在情在理,明昧道:“大师你还是离我远点,否则这劫云万一感应到你的气息,降下你的雷劫,那就麻烦大了。” 整个为无嗔着想的的模样,无嗔含笑地与明昧作一揖,“多谢施主。” 其实无嗔离得明昧也有一定的距离,雷劫降下,闲人莫近的道理,在有先人惨死的例子下,谁也不会傻傻的去犯这样的错。 明昧出言,无嗔也就顺势避得更远一些,但是,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了,明昧的雷劫是一道都没降? 无嗔奇怪地看了明昧头顶上的云,要不是因为雷云中闪电闪烁着,他都要怀疑这朵究竟是不是雷云。 雷云是货真价实的,但是雷劫一直不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明昧心里却甚喜如今这局面。 他们不动是最好的,要是动了,这雷云是劈明昧还是劈他们。 明昧已经从昨夜有始门那些人避之不及的态度里看明白了,她用雷来淬炼,他们却没有这样的本事,面对雷劫降下,只能拼尽性命的要保住自己一条命,命在他们就知足了。 明昧与无嗔点了点头,“大师保重,我去了。” 说着话直接往那怨气翻腾的怨海中去,无嗔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明昧一跳进去,怨气似是凝化为实一般将明昧吞没,雷云在上面闪了闪,散去了。 明昧晋阶元婴后期的雷劫还没劈完就消失了,消失了意识着什么?人死了! 道隐闪身出现,立在无嗔的身侧不远外,目光闪闪,被结界所禁锢的怨气似是在明昧进入后活了过来,不断地晃动着想要冲破禁制跑出来,道隐施了一道法术打在上面,怨气们更像是吞噬了道隐的法力一般,一下子变得更凶猛了。 “怨气,带着灵气的法术打上去是不会有反应的,你难道不知?”无嗔说了一句,道隐突然一道法术打向了无嗔,无嗔一闪而避过了。 “怎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要动手?”无嗔避开了问了一句,道隐道:“装得一点都不像。” 说着话已经再次出手,无嗔冷洌地一笑,“我需要装?我也是无嗔。不过,你敢坏我好事,就由不得你离开这个地方了。” 话音落下,亮出了禅杖来往道隐挥去,道隐持枪挡在前头,“他既然压不住你,由着你出来为非作歹,我就帮他一把。” 两人打了起来,一招接一招,都不客气。唯弗见着必是惊讶于无嗔竟然恢复了法力。 一个对于明昧刚刚说的话记下了,只以为明昧会到这里来都是因为道隐,他准备了那么久,找到这样一个好的地方,一个不慎就要毁于一旦,无嗔自然是生气。 而道隐嘛,也不知无嗔对明昧说了什么,明昧直往怨海里跳,怨气成海,一般人根本没办法靠近,从前的无嗔只会喊着人别往里跳,如今这个,极有可能引人往里跳。 所以,明昧的事姑且不算,这样一个人,最要紧的是把无嗔变回正常。 一个佛修,一个道修,一打起来,自然是引起旁人的注意的。 或者说,有始门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引起了未形界人的注目,尤其是在明昧放出那一番话后。 如今再见道隐跟人打起来,这打起来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认识的人只以为事情是越闹越大了,有始门和灵通寺都打了起来,究竟是怎么了? 外面闹得多大跟明昧没什么关系,找到了怨海结界的薄弱处,明昧就跳了进来,别人怕的怨气,明昧并不怕,纵然这些怨气想要将她吞噬,吞得了她? 天阴之火在她的体内,都不用明昧出手,天阴之火就已经形成了一阵阵火光,怨气一见火光,那都赶紧的跑,明昧就那样慢慢的降落,就好像第一次,她落下的位置,自然而然的。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没有天阴之火,但是,这底下怎么还有人?不,不仅仅是人,还有怨灵,行尸。 见到明昧,无论是人还怨灵或是行尸都一顿,明昧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归元剑正让明昧赶紧的往之前的山洞里去。 对于与她围过来的人或是怨灵,行尸,明昧燃起天阴之火,一个个急忙的避开。 “天阴之火,就是她灭了天阴之火的。她也没有出去?”有人认出了天阴之火,毕竟先前他们会被困在这里,就是因为天阴之火,后来天阴之火哪怕被明昧收了,但是这里之前设下用来防止人闯入天阴之火的阵法和结界,想要闯过不容易,那些人为了不让怨气外泄,虽然给了时间让人离开,但也有很多人离不开。 离不开便被困住了,一个一个的,人,行尸,怨灵,都被困住了。 明昧有天阴之火,无论是人还是行尸或是怨灵,都畏惧于天阴之火,明昧一走来,他们都避之唯恐不及,哪怕对明昧心存疑问,终究没人敢多拦。 明昧也没空理这些东西,大步地走向遇到归元剑的地方,一回生两回熟了,更有归元剑带路,完全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山洞里。 回到了归元剑的地盘,归元剑没有别的话,一个字,去! 洞中的剑痕多少,明昧那时候只进了其中的三道感受,眼下,归元剑的意思是让她看个遍。 事不宜迟,明昧也不敢怠慢,一进了洞里,立刻伸手去摸第四道剑痕,这一次真是大场面,一进来就万剑齐齐地与明昧招呼过来,明昧将剑气凝实而出,迎着万剑对击…… 明昧一进了剑痕里头修炼,立刻就把唯弗和银叶、玄牝、冰髓都放了出来,由着他们玩去。 银叶道:“她修炼那么拼的吗?” “不那么拼你以为她的修为能涨那么快。我在想,干脆让明昧到怨海去修炼算了,那么多的怨气,若能将怨气全都收为己有,至少也能进阶化神了。” 元婴后期之后就是化神,唯弗打的这个主意,银叶顿了半响道:“应该不止吧。” 明昧都已经晋阶元婴后期了,不过,银叶道:“似乎没有降齐二十七道雷劫。” 唯弗被这一提醒也想到了,半天才问道:“那她算是晋阶了,还是没晋?” 晋与不晋的,如今对明昧而言并不重要,她在剑痕之中,受万剑划过之痛,耳畔不断的有人问她,“你的剑是什么?你的道又是什么?” 一开始明昧没有回答,只是迎剑而战,但是声音一直没有停过,似是每一道剑都在问着这一句话,明昧顿了顿,不用说,又挨了一剑。 重复的话就像是要刻在明昧的脑子里,明昧也算是明白了,剑是什么,道是什么,就如同她在结婴时受最后一道雷劫听到的话,问她,她的道是什么? 她的剑,便是她的剑道,有剑道和没有剑道的威力,明昧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声音不断的问,是因为她的剑道不够坚定? 这个念头一闪过,明昧觉下了心,掷地有声地道:“我的剑,是一往无前的剑,我的剑,是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剑,所有欠了我的,我都会讨会回来,从此,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的道,也是如此。” “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口气倒是不小,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再好听的话都有人说,但是说到做到的,并没有几个。” 声音回应着明昧,明昧道:“我想做到,就一定会做到。” “什么时候你能将这里的剑全都砍到,你再跟我说这样的话。” 剑越发的快,也越发的密,明昧知道那个声音说的都是事实,她想走的路,并不是想就可以,要做到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她要努力再努力,连一个道隐都打不过,持盈门,还有持盈门那位祖师爷,那又是何等境界的人。 绵存,希声,妙戈,还有那许许多多死去的上善派弟子,她要为他们报仇,一定要! “明昧进去修炼,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吧。”唯弗这么说话,玄牝已经跳了起来道:“我跟冰髓出去玩,我去寻宝。” 玄牝在这一战可谓是一点力都没有出着,眼下见明昧发狠的修炼,它也想自己赶紧的强大起来,将来能帮明昧一把。所以,与冰髓呆久了,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沟通的,反正已经商量好了。冰髓还把火麒麟给放出来了,火麒麟一出来,高兴地吼了一声。 唯弗侧过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好的?” “也就刚刚!”玄牝代为回答,唯弗想想也是,明昧在不断地变强,作为伙伴要是不努力点,像这次这样,明昧见他们不敌而直接把他们收回了空间,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 同样的事情唯弗是一点都不想再发生了,见玄牝似也是被刺激到了要去修炼,去就都去吧,唯弗与银叶要了一片叶子,叮嘱道:“看情况不对就赶紧的烧叶子,我们赶过去。” “不敌的时候找明昧就好了。”玄牝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唯弗扬眉道:“你确定明昧在剑痕里能想出来就了来?” 玄牝不吭声了,默默在伸出爪子拿了唯弗递来的银叶,“谢谢!” “去吧去吧,我们也去。”这赤焰火海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的心血,跟着明昧混所遇到的不过才皮毛。 反正出来了,虽然被怨气围着,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昧的缘故。既然不怕,那就在这个地方好好地修炼,提升修为吧。 她内丹已经恢复了,终于是可以提升了,几百年没动过的境界,如今总算可以更进一步了,如何能不努力。 “走了!”玄牝跟冰髓吱吱的打完招呼,跳上火麒麟的背,火麒麟纵身往一边跑了去,唯弗跟银叶看了一眼,“我们往这边?” 与玄牝往相反的方向去,归元剑见他们都离开了,淡淡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 而赤焰火海上,道隐跟无嗔打了几天几夜,动静大得两家大能都惊动了,道隐对于自家来了人倒是无所谓,可是无嗔是见人来就立刻要跑,道隐能让他跑了?一枪堵在无嗔的前头,无嗔将禅杖与道隐正面砸了去,道隐举枪对接下,一个反打在枪上,枪旋转了起来,道隐顺势与无嗔刺了过去,无嗔大喝一声佛语,一阵串的佛经从他嘴里吐出,竟然拦住了道隐的枪。 “住手!”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两个人也同时站在他们的身旁,一个青衣翠竹纹,一个身着袈裟,是个光头的和尚,眉毛都白了。 道隐很是听话地收了手,无嗔却是想跑,但立在他身旁的和尚将人给拦住了,唤了一声无嗔。 不唤还好,一唤无嗔竟然与他动起手来,白眉和尚见此念起了经文来,无嗔要打人的举动在这佛语之下,竟然打不下去,和尚不停地继续念,无嗔大叫一声,竟然松开了手中的禅杖,痛得直捂头。 见此场面的人都无诧异,白眉和尚没有停下,无嗔痛苦叫了一声师傅,道隐吐了一句道:“此人甚是狡猾。” 狡猾啊狡猾,白眉和尚半分不为所动,一句句经文依然还是念个不停。 “你们这些死的老秃驴,总有一日,我一定会把灵通寺给灭了!啊!”无嗔大放厥词,满是戾气的叫嚣完,似是完全失去了灵气,整个人从空中坠落。 是啊,他们在空中打斗着,这会儿无嗔昏死了过去,可不直线降落了。 白眉和尚丢出了一条绳,直接将人给缠住了,与道隐道:“阿弥陀佛,有劳施主了。” 52.052章疯狂晋阶 “大师客气了。”在这位高僧面前, 他是晚辈,道行也不如这位, 自然是要恭敬些。 “无嗔的情况有变?”道隐与无嗔算是有所往来, 无嗔完然似是变了一个人般, 道隐看了一眼,颇是惊心。 白眉和尚道:“寺中弟子有道他杀害了同门师兄弟数人。” 无论是听到这话的道隐还是另外的有始门大能都满是诧异,白眉和尚道:“因而灵通寺上下四处遍寻他踪迹,只恐他再做恶事。此处怨气聚集成海,若是让他吸纳其中, 必为祸天下。” 道隐一看无嗔就觉得不对, 但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闯有始门的上善派女修如何了?”一直没有作声的有始门老祖问了一句, 道隐道:“跳入了怨气海。” 老祖一顿, 一眼看了翻腾的怨气海,思量着明昧还活着的可能有多大。 “师尊,此女不畏毒气,会不会也不畏怨气?此处原是天阴之火作孽, 天阴之火如今在她的手里。”道隐把自己的猜测与有始门的老祖说了。 老祖一顿, “不畏毒气?你是想让她去炼化毒气, 这才留她一命?” 道隐道:“是,毒气越发外泄, 唯弗出逃之后, 无净化毒气之物, 徒儿设下的禁制只怕撑不了多久。” 撑不了多久意味着什么, 有始门的老祖当然明白, “怨气与毒气不同,怨气攻击的是神识,怨灵入侵,能让人发疯。” 就是说,有始门的老祖并不认为明昧就算真的能炼化毒气,也同样可以炼化怨气。 道隐一时不知该如何地说明昧给他的感觉,跳入怨气海是明昧自己选择的,如同在被有始门围杀之时,明昧结婴引动雷劫,谁不觉得她是在自寻死路,结果呢,要杀她的道生反倒死在她手里。 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引雷劫而逃,道隐不会觉得这样的明昧会跑进怨气海里送死。恰恰相反,她敢逃进怨气海里证明了她一定能让自己从怨气海里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这样一想,道隐的心情很复杂,有心想进怨气海的,然而如此浓烈的怨气,饶是道隐也得退避三舍。 有始门的老祖道:“倘若此人出来,即杀之。哪怕她能炼化毒气也一样。” 道隐一顿,但也知道老祖说话没有他反驳的余地。 “我先回了灵通寺。”白眉和尚吊着无嗔如此说,却在这时,异变生,无嗔突然撕断了绳子,整个人往怨气海中坠落,动作快得哪怕白眉和尚再想甩出绳子把人绑回来,那也来不及。 无嗔被怨气吞噬,一下子没了踪迹,白眉和尚看了看,道隐一眼看了过去,白眉和尚一脸慈悲地念了一句佛语,“定数,都是定数。” 所以,不下去救无嗔了? 白眉和尚像是看破了道隐的想法,“无嗔的修为不低,心魔生之,改修魔道,这怨气于他而言是补物。与其费心去想如何救他,不如好好地想一想,若是他从这无边的怨气海里出来会怎么样。” 道隐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倒是有始门的老祖道:“有一事,你我商议一下。” “好!”白眉和尚答应得十分利落,两人一道消失了,道隐不用说,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修,无嗔,他们都跳进了怨气海内,谁能活着出来? 明昧挥动凝化成剑的剑气,对于迎面而来的万剑,一招挥落,尽数折断,一阵爽朗的笑声因她一招斩断万剑而响起来,“果然有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气势,好,好!” 一声声叫好,明昧站定住,抱拳作一揖道:“多谢前悲赐教。” “不必谢我,我不过是一道残念而已,剑在你手,你的剑不是我教出来的,我做的仅仅只是让你尽快的明白你的剑,还有你的道罢了。再往前,你会收获更多。” 此言落下,明昧即被逼出了剑痕的空间,归元剑在外头等着,一见明昧出来立刻立了起来,围着明昧转了一圈,明昧伸手握住归元剑的剑柄,“老大,谢谢你!” 这一回要不是有归元剑,她怕是真要完蛋了,胸口的伤已经愈合,脸上她不知道的鱼尾前也消除不见。虽然伤她也不知道怎么好的。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我继续下一道的剑痕。” “好!”归元剑与明昧传出的信息,飘离明昧的手,明昧往前进入下一道剑痕。 “嗖嗖嗖!”明昧一进去,什么都没有看到,身上已经被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明昧立刻竖起剑气的屏障,“嘭!”的一声,明昧竟然看到自己剑气所竖起的屏障结界上有无数的剑刺来的痕迹,面露诧异。 “剑分有形,亦分无形。有形之剑杀人于有形,无形之剑杀人于无形,你,可知两者的差别?”一道女声响起,明昧进了几道剑痕,还是第一次遇到女修的声音,“晚辈望前辈不吝赐教。” “那就收起你剑界。想要知道,就要先尝尝,无形的剑刺在你的身上是什么感觉。”女声如此地说,明昧一听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剑界,无形的剑在明昧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有形的剑与无形的剑有什么不同?”明昧如此的听话,那道声音再次地问起,明昧道:“有形之伤,伤于人身,无形之物,伤的是人心!” “悟性不错。所以,你所看到身上的伤是什么?”那个声音再问。 “都是假的,都是幻觉。我会受伤,因为我以为自己受了伤。”明昧将自己所悟而回答。 “是。所以,你还会觉得你自己受伤,因你之心不够强大,没有强到坚不可摧。一个女修,没有一颗坚硬的心,是走不上大道,更证不了道的。”女声用着过来人的语气与明昧说着,明昧点了点头。 “欲证大道者,心不够强,心不够硬就走不远。”明昧掷地有声地附和女声。 “你的心,我感觉到的是仇恨。虽然有一丝柔软,但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杀戮。”女声像是看破了明昧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出明昧的那颗心,那颗充满了仇恨的心。 明昧道:“我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怀着这颗仇恨的心。” 女声沉寂了许久之后才问道:“若有一日,复完了仇,你这颗仇恨之心不复存在,到那时,你又该怎么证你的道?” 没有一丝犹豫,明昧道:“报完了仇,我还有要护着的人,他们和仇恨一样,都是让我坚定走向我的道的动力。况且,想要报仇,我至少也得要渡劫飞升方有可能。” 敌人之强大,明昧比谁都清楚,不说有始门的道隐了,道隐之上那是还有人的。持盈门,持盈门的人尚未正面交过手,然而那是连已经飞升上界的祖师爷都回来了。 明昧不会以为创立有始门的祖师爷回来是个意外,甚至就连上善派的灭门,也远比她先时以为的还要复杂。 不过没关系,再复杂只要她足够强大,她就能把那些人丑恶的脸皮给撕下来。 “纵然你靠仇恨修到了渡劫期,渡劫之上还有真仙期,真仙又分真仙、玄仙、散仙、地位、伪仙,才到金仙期,太乙,大罗,道祖。唯有道祖,方可与天地同寿,以而证道。”女声将一漫长的修真之路与明昧一一地道来。 “道心若变,修为跌落,再想登上就难了。” 最后一句告诫是真心实意,明昧道:“前辈之意晚辈明白。然我自幼蒙师傅相救带回上善派,今吾所有,皆为上善派所赐。可师傅,上善派众人,皆已身死道消,若我不为他们报仇,我还有何脸面修炼证道?” “所谓道心,仇恨也好,爱也罢,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该做的事。”明昧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报仇,重振上善派,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做到,但她一定会做到。 女声听着明昧的话又是一片沉默,明昧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声音,唤了一声前辈。 “你没有发现,你身上没有伤口了吗?”女声许久之后才冒出这一句,明昧一看,还真是如此。 “你的道心坚定,便不要让它动摇,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你只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该做的事,你的道,是真!”女声轻轻地说,明昧点了点头,真吗?明昧有些一顿。 “那么,用你的无形剑,刺我!”话音落下,一个身影显露,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修,明昧看着一顿,因那显露出来的人,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修,至少这看起来不像是剑修啊! 女修像是已经习惯了旁人这样诧异的目光,露出了一抹笑容,越显温柔,与明昧问道:“叫什么名字。” “明昧!”明昧老实地回答,女修笑意更深了,“明道若昧,好名字。上善派,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女剑修了,尤其像你这样的女剑修。” 明昧听出这语调里的熟稔,不禁地问道:“你对上善派很了解?” “若有一日,你能渡劫飞升,自然会明白,若是不能,说再多亦无用。”女修如此的回答,就只差说明昧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她的身份。 “是!”不该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明昧作一揖而候着,“前辈,晚辈得罪了。” 剑在她手,有形无形,你心里的剑是什么样,你就想着你使出的剑是什么样,这就是无形之剑。 让女修诧异的是,明昧亮出来的剑,竟然是红色的,鲜艳如血,就像是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她满心的仇恨都需用鲜血来洗漱。 “你的剑只有一把而已?”女修带着诧异的问,明昧轻轻一笑,形单影只的赤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女修从说出那句话后一直在等着明昧,待见到明昧亮出来的无数如同鲜血一样夺目的剑时,目光流露出无数的赞许,“好。一点就透,极好!” “来!”女修夸完了明昧后,出声让明昧只管的出剑,明昧让剑齐发,全都往女修的方向飞去,女修也凝出了属于她心里的剑,是一柄蓝色的剑,女修一挥,那原本袭向她属于明昧红色的剑被挥退了,女修道:“你的剑只有形而无神,如此是远远不够的。” “一把不能伤人的剑,要来何用?”女修接住了明昧的剑,继续与明昧点拔了,明昧迟疑了半响,剑既是用来伤人,也是护身的,但是只有形而无神的剑,就像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剑,也就是摆设而已。 女修挥动着她的剑,现与明昧继续地道:“有形无神,你是还没有杀过人?” 明昧如实地答道:“杀过了。” 女修道:“既然杀过,剑无杀气,只有恨而无杀,你的剑就是摆设。” 不能杀人的剑,确实就是个摆设,女修并没有说过,明昧见着女修挥动的蓝色的剑,只是看着她都能感觉到那柄剑的锋利,而她的,哪怕再多,却是一柄杀不了人的剑,有什么用。 心中的剑,要如何才能杀人?如何才能锋利? “无形之剑,既是无形,不能如有形之剑一般的开刃,你心中的剑,你想要它如何,它自然就会如何。剑之无刃,因你心中无杀。”女修像是明白了明昧的疑惑,点出明昧的剑为什么会无刃。 “剑是用来杀人的,杀意必须有,否则你的剑就是没有开刃的剑,有形而无神。”女修再次重申了这一句,明昧看着女修道:“我与你并无仇怨。” 女修听着笑了,“无怨无仇,你就动不了杀意是吗?那么告诉我,你现在最想杀的人是谁?” 最想杀的人是谁?明昧的脑海闪过很多的人,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人,持盈门的祖师爷。 她的想法一浮现,女修竟然就变成了她所想的那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甚至那人还挑衅似的与明昧道:“想杀我,那就来吧!” 话音刚落,明昧的剑已经再发出,与先时的不同,这一次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竟然一下子就划过了那幻化成持盈门祖师的女修的身上。 “好!再来!” 用不着她说,明昧的剑已经再次使出,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女修当然不会一味挨打,说起来像明昧这样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悟性好,哪怕满脑子都是报仇的想法,但却不受仇恨所驱使,见人就想杀。 在与明昧过招的时候,她也算是打得淋漓尽致了。两人比的是心剑,不论灵力,不论修为,就仅仅只是看对方心中的剑,谁更强大,明昧丝毫不比她逊色。 女修想着把要教明昧的,该教明昧的都教了,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明昧的剑也在同时收回,这让女修就更满意了。 哪怕打了半天,一下子发觉人不是那个人就能立刻地收回杀人的剑,就凭这份自制力,多少人都不如她!“你,出师了。” 明昧丝毫不觉得累,女修站着慢慢地消失了,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你这一颗心,我很喜欢,希望你永远不要被仇恨所淹灭,失了你这颗心。” 然后,明昧再次被退出了剑痕的空间内。 明昧呆呆的站了许久,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女修说的话,希望你永远不要被仇恨所淹灭,失了你这颗心。她这一颗心是什么样的? “怎么了?”明昧在发呆,听到归元剑问,明昧一下子回过了神,把归元剑握在了手里,不知怎么的,明昧脱口道:“刚刚在里面碰到一位前辈,她说,希望我不要失了我这一颗心。” 归元剑沉吟了半响,传出了信息道:“我也不希望你失了这一颗心。” 顿了顿,明昧有些不明白,归元剑再次传出了信息,“报仇,杀该杀之人,不牵连无辜。” “当如是!”明昧十分肯定地回答,归元剑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明昧道:“你放心,我要报仇,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但我,也绝不会迷失在仇恨里,师祖母,师傅,她们并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我。” “咚咚!”明昧这话落下,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明昧看了过去,却是两具尸体被打了进来,后面跟着来的,是无嗔。 当然,这绝对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明昧一眼就认了出来,而无嗔看到明昧时也满是诧异,“你竟然能从怨气海里活下来。” “大师说的哪里说话,你都能,我怎么会不能。咦,不对,大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明昧故意地问,无嗔阴起眼睛,原本慈悲的面容尽是阴鸷,“明人说暗话,你向来是个聪明人。” 点点头,明昧也不谦虚地道:“说得不错。比如大师眼下这模样很不正常。莫不是灵通寺的和尚追来了,要把这么不正常的大师捉回去?” 猜测吐出,无嗔一个闪身竟然要跟明昧动手,归元剑挥出,天阴之火也不客气地烧向无嗔,无嗔当然是知道天阴之火的,归元剑那样自觉的动手,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地缩回了手,天阴之火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一下子烧向他,无嗔大叫一声,赶紧的退了回去。 “哼!”明昧听到归元剑冷哼了一声,明昧捉住归元剑的剑柄,“老大,你跟我一样连雷电都不怕。” 归元剑道:“放心,以后它们会看了你绕道走!” 明昧一下子想了起来,“我元婴后期的雷劫还没受完,我算是晋阶了,还是没晋阶?” 这个问题让归元剑沉默了,明昧道:“雷劫都不降了,以后我岂不是不能吸纳雷电为己用。唉,可惜,雷电所蕴含的力量,你看一下子就让我涨了几阶。” 对此,归元剑更是不想说话了。“继续去练剑,把上面的剑痕都练完了,你再去把怨气全都吸纳了。” “也是,雷电之力是借不了了,外面的怨气都成海了,量很多,吸收完了,至少也能进阶化神期。可是,要是雷劫再不降,我到底是算晋了还是没晋?”如此问题关系很重大的,不算晋阶,这样一来,她的修为是升了还是没升,境界是长了还是没长? 修为没升,境界不长,她还怎么跟人斗? “不会!”归元剑笃定地告诉明昧,“等你晋阶化神期的时候,将会受晋阶元婴后期没受完的雷劫。” “这账,能这么算的?要是这样的,那我不是要受,元婴后期没劈完的二十四道,化神期是三十六道,那加起来是六十道。” “对!”归元剑十分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差点没跳起来,“哪有这样的,又不是我不受,雷劫自己散了不劈关我什么事,怎么可以后补。” 归元剑面对明昧吐了一句,“你倒霉喽!” 明昧被咽得半死,这是倒霉的问题吗?雷劫不是她不想挨的,结果却要跟她算总账,来个双叠加,那算什么,算什么了! “等将来有一天你飞升了,可以上去找管雷劫的人算账。”归元剑很是好心地补了一句。 明昧算是明白了,事情由不得她说不或是,咬牙切齿地看了看天,“我去练剑,无嗔要是来了,老大你不必客气。” 归元剑落在了地上,靠在墙边,那一副不用你提醒的模样,明昧默默地去继续练剑。 修真无岁月,话说得半分不假,等明昧不知被剑痕赶出来多少回时,她所看不到的天空芸聚了雷云,守在外头的道隐一见吐了一口气,至此他很确定,这一定是明昧,明昧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这是要晋级化神期了! 雷劫没有丝毫迟疑的落下,一道接的一道,直把怨气海里的怨气劈散了许多,当然,连带着设在怨气海外的结界也被劈得松动了。 哪怕松动了,这个时候道隐也不敢出手,而且要命的是,一道一道的雷劫降下,道隐数着只觉得这情况怎么那么不对,化神期受三十六道雷劫没错,三十六道早就已经够了却没有停下,难道渡劫的不是明昧,而是哪一位大能? 等着劈完了六十道,道隐的脸色已经变了,晋阶大乘期当受五十四道雷劫,六十之数,不对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道隐想到了明昧之前晋阶元婴后期没受完的雷劫,这是算补回了? “你大爷的!”明昧实在是忍不住地朝天竖了个中指,再也忍不住地骂了脏话。 六十道雷劫啊,明昧可是挨过大乘修士晋阶渡劫期雷劫的人,她发誓,她现在受的雷劫的威力,绝对能比得上道生那会儿受的。 “有功夫在这儿骂天,赶紧去吸怨气,雷劫降下,将禁住怨气的结界劈开了。”归元剑似是无所不知地提醒明昧,明昧这会儿体内的灵气不断地窜动着。 听了归元剑的话,明昧道:“我是要把不把体内的灵气梳理好了,再由着怨气入体,我会控制不住的。” 很实在的一句 ,归元剑道:“那你快点。” 真心的是想要快一点,只要明昧再快一点,那将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但是,明昧想要梳理,也得有人肯给她机会才行,如无嗔一般就找上门来了。 “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无嗔开门见山地道破自己的意图。他看不到墙上的剑痕,只以为此处是明昧栖身的山洞而已。 虽然明昧不知道他们在这下头呆了多久,然而无嗔自从被她用天阴之火吓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明昧还以为他已经走了,这会儿又来,还说了这样的话。 “大师,你想活自然能活。”明昧装傻的好像没有听明白,无嗔瞥了明昧一眼,“我亲耳听到了有始门的老祖吩咐道隐守在外头,但凡见到了你,杀无赦。” 哎哟,杀无赦啊,这是因为她把有始门都给毁了大半? 好,真是好极了! “我没想出去啊大师。”明昧相信无嗔说的这个是事实,但又怎么样。她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都没有人追下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怨气这个地方,很多人都忌讳,也都极是忌惮,不敢下来。 别人怕的东西明昧不怕,那就是明昧的优势。 如此地想着,这个时候,又一道陌生的气息出现,明昧想也不想地一剑刺了出去,这个时候跑回来的玄牝叫唤道:“明昧,是她,是她,她就是当初在极北之地说你偷冰髓的女修,捉住她。” 又是用了隐身符,明昧皱起了眉头,开始用自己的气息现将人包裹住,那人似是发现了明昧的意图,一团火放了出来,天阴之火提醒地道:“主人,那是天阴之火,快闪!” 闪,明昧连自己转身于天阴之火都不怕,还用怕这一团天火?明昧不退反进,直接捉住她看不见的那人的手,紧紧地锁住,“摘下她身上的隐身符。” 玄牝得令地欢喜地跑了过来,那么一撕下,明昧总算是见到这个已经接二连三交过手的人的脸。 一个眉宇冷清,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的美人。柳眉,杏眼,笑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 “笑得可真假。”明昧毫不客气地怼了那人一句,“不想笑还装笑。” “吱吱,吱吱!”玄牝回来了,冰髓当然也跟着回来了,火麒麟驮着冰髓,冰髓蹦跳到了女修的面前,吱吱地叫一通。这意思明昧知道,相信那位女修也知道,人家要见自己的妈妈。 可是女修不为所动,只盯住明昧道:“你的修为增进很快。” 提到修为,明昧扣住人,同时拿着归元剑抵着女修,皱起了眉头道:“什么修为了?” 她看不透这人的修为,要么与她一般,要么就是比她高。 “与你一般是化神期。”女修倒是也回答,明昧一顿,想到刚刚跟女修的交手,“化神期这么弱?” 无嗔在一旁听着笑了,“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就是想让明昧去问他,明昧给了他一个白眼,根本懒得理他。 “大冰髓在你手里,这里也没有外人,把大冰髓放出来让我家小冰髓见见。”明昧那么拿着剑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完然不是商量的语气。 “求人是这样的态度?”女修被明昧挑破的说笑得假,她也就不笑了,冰着一张脸看向明昧反问一句。 “我求你了?”明昧问着,同时扬剑而起,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要杀人? “等等!”女修见明昧扬剑,立刻喊了一句,明昧道:“有什么遗言交代?” 女修面对明昧如此之直白,小脸一白,明昧扬眉地问道:“怎么?不说,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是长生派玄德真人门下的弟子,杀了我,长生派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女修不敢再废话,道了一句。 “没关系,我将来是要将未形界的各大门派杀得片甲不留的,多一个门派也差不到哪里去。”明昧咧牙含笑地说,女修一眼看了过去,“你为什么要杀我?” 明昧道:“我还以为你很清楚。你总不会的以为坑了我一回又一回,账我都不用跟你算。” 女修吐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是指在极北之地我故意暴露你的行踪,后来你也还给我了。而且我将冰髓给了你,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于第二次,那就是意外,虽然我闯了你设下的阵法,你也是到别人的地盘来,总不能说你能进,我进不得。” “说得好有道理。但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道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坑我。”明昧把自己的猜测那么说出来,真是半分都不藏着。 真心有坑了明昧的女修能说实话?当然不能!真要说实话,明昧能立刻杀了她。 “你若杀了我,冰髓也活不了。”女修一看明昧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再丢出了另一个把柄。 “死就死,关我什么事。”明昧很是无所谓,一旁冰髓吱吱地冲着明昧叫唤,明昧一眼扫了过去,冰髓竟然哭了起来,它这一哭,明昧的剑便往女修的脖子进了一寸,血自女修的脖子上溢了出来。 “等等,我把冰髓给你,更与冰髓解除契约,这样,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女修只想保住自己这条命,因此可以答应一切。 “还有天火,还要天火。”天阴之火在明昧的识海叫嚷着。 明昧回了一句,“我已经有你了,还要天火做什么?” 天阴之火回道:“让我吃了啊,吃了天火,我会长大很多,下次再跟人打架,我能把人烧成渣。” “你吃得了?”明昧不甚确定地问了一句,天阴之火连忙地点头,“可以,可以,一定可以。” “那你冲进她的丹田,直接把天火给吞了。”明昧给天阴之火出主意,天阴之火一顿,随之反应过来了,“对啊,我可以冲过去吃了它啊!” 这么一想,天阴之火在明昧的有意放纵之下,跑出了明昧的丹田,它这么一露面,无嗔后退了数步,女修也想退,结果还没退回去,天火已经跑了出来,两团打了起来,明昧才看到,天火竟然是赤红的颜色,跟天阴之火的蓝黑掺和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好看。 “你们,走远一点。”两团火打了起来,明昧是无所谓,天阴之火烧不得她,天火嘛,一开始有点痛痛的,慢慢的就没感觉了,或许是已经尝过被火种锻炼的滋味,再来几种明昧都不怕。 可是另外一位女修就没那么好了,天阴之火那寒中带着热的火一燃起,她吓得将冰髓给放了出来,归元剑突然从明昧的手里脱手,一剑砍下,明昧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女修突然吐了一口血。 “快,明昧,把两只冰髓收好!”玄牝催促了明昧一句,明昧听话地收回,女修想要阻止的,抽出一柄剑来就要与明昧挥过去,明昧一下子就看到剑柄上刻的冲道二字。 这可是她一开始就想去拿的剑!天火不仅叫这女修给拿了,竟然连冲道剑都落在了女修的手里,这两样东西要是让人看到了,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羡慕。 羡慕是一回事,如今这剑与明昧挥来,明昧使出心剑,赤色妖艳的剑与冲道剑正面对打,明昧感觉到吃痛,冲道剑,真是名不虚传。 刚刚不知砍了什么的归元剑一见女修拿着冲道剑往明昧砍去,明昧的心剑毕竟锻炼得还不够,冲道剑可是神器级别的,当着它的面敢欺负它的小弟,归元剑再次挥剑砍向冲道剑。 女修一发现归元剑的动作,立刻收回剑与归元剑对峙,两剑相砍,地动山摇,无嗔在一旁看到现在,再看那黑漆漆的归元剑是全然不同的眼神,这把剑太牛人了。 这么地动山摇的,外面因为雷劫而劈开了禁制而赶来准备修复结界,以防怨气肆意外泄的人自然也都看到了,当然,因为这动静,那裂痕也越来越大。 “该死的,又是谁在下面打起来了?”有人大声地咒骂一句,忙不迭地过去修补禁制的漏洞,怎么样都不能再让怨气往外跑了。 那么大的动静哪里是一次就完了。下头的冲道剑跟归元剑对上一击还觉得不够,或者该说归元剑觉得不够,再次连击砍向冲道剑,女修也是没办法,除了继续迎面接下,还能如何! 明昧还是第一次见到归元剑这猛砍人,不,砍剑的样子。难道归元剑还认识冲道剑,跟冲道剑有仇不成? 剑跟剑还会有仇的吗? 53.053章围堵 有仇没仇的, 反正两柄剑相撞,那叫一个地动山摇的, 明昧无所谓, 可怜的女修拿着冲道剑跟归元剑对砍, 那手上都流出血来了。 “施主,再让两把剑打下去,这里会塌的,禁制失去了效用,怨气外泄, 上面的人若是能下来了, 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无嗔是越看越心惊, 连忙地出声提醒明昧, 让她拦着点归元剑。 两把剑,长眼睛的都能看了出来那是归元剑在动手,冲道剑只是在防守,能阻止归元剑的只有明昧这个主人。 可惜的是, 明昧并不是归元剑的主人, 相反的是, 她还得恭恭敬敬地唤归元剑一声老大。 不过,禁制失去了作用, 怨气外泄, 从而让上头的人都能下来, 这个问题是必须要重视的, 明昧试探地唤了一声, “老大,你看要教训冲道剑也不急于一时,你不是还让我去修炼的吗?要是这里毁了,我就没办法修炼了。” 还要再砍的归元剑一听住了手,它这一收手,女修再也撑不住地吐了一口血,无嗔摇了摇头道:“强行用秘法提升修为,空有境界而无修为。你现在连一个元婴期的修士都打不过。” 见过识广的某人总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表现自己的,明昧听了一耳朵,当然知道无嗔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而两撮火在归元剑跟冲道剑打起来之后已经停了手,两撮火苗相交着,无嗔看着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十大火种的前二两撮火种,得这两撮火认主,果真都得天独厚,看看这两个女修都才多大,已经化神了。虽然有一个是伪化神的的境界,那也是有这境界了。 明昧,那可是无论身心都经过淬炼而有今天的修为,也就是说,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的,这样的人那是比另一个要难对付得多了。 “如果让你选,提升境界能活,不提升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是提还是不提?”女修倚着剑单膝跪下而说。明昧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提,绝对的提!” 本来对明昧没有什么好感的人听到明昧这话,看向明昧道:“我想要拿什么东西,每次都会碰到你。” 明昧道:“那又怎么样。修真界就那么大,宝物就那么多,除了我,难道你就没有再碰到过其他的人?” 换而言之,她并不觉得跟女修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要是非说要有的话,女修拿到了她本来想得到的天火跟冲道剑。要不是唯弗让她来赤焰火海先试试手,她一准是带着冰髓往无边火海去。 现在这么一想,这女修要拿到冰髓,一开始显然就和明昧打了同样的主意,结果嘛,人家如愿以偿,而明昧失之交臂。 “咚!”归元剑已经很久没有敲过明昧的头了,这一记敲下,明昧吃疼地倒抽了一口气,归元剑问,“你觉得冲道剑比我好?” “啊,没认识老大之前,很多人都告诉我冲道剑是绝世无双的神器,正道之人趋之若鹜,我也免不得向往之。遇到你之后,我觉得你才算是神器,绝对没有觉得你不如冲道剑的意思。”话是真心实意的。归元剑几次三番救了她的命,要不是有归元剑,她会有今天的修为? 与天火或是冲道剑失之交臂,只能说那东西就不该属于她,既然不属于她,她就不会再去多想。 明昧是个务实的人,看到天火跟冲道剑也只是想之前打过这两样东西的主意,如今这两样都已经有了主儿,她并没有想过据为己有。 对着一把剑拍马屁,无嗔看得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归元剑对明昧的反应还算是满意,“冲道剑也敢跟我比,不自量力。让那撮火,把天火给吃了。” 老大就是这么对着小弟发号施令的,明昧听着不知道怎么的滴下了一滴汗,瞧了天阴之火道:“把天火给吞了。” 两撮火已经凑在一起不知说了多少悄悄话,天阴之火乍然听到顿了半响,“真要吞了?” “你刚刚不就是这么想的?”明昧莫名了,刚刚出来那会儿天阴之火还打着要吞了天火的主意,现在竟然改主意了? 如此不正常的表现,明昧冷哼了一声,“怎么?要帮忙?” 天阴之火的火苗晃了晃,“这个,这个……” 明昧半眯起了眼睛,唤出冰髓在手,“给我个理由,否则,要么让冰髓再吃了你,要么,我让你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 已经跟了明昧这一段时间,天阴之火当然知道明昧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再不迟疑,立刻往天火冲去。 “你竟然连自己的死穴都告诉这个人修了,你真没用。”天阴之火会说话也就算了,竟然连天火也会说话,无嗔哪怕已经见惯了大场面,这会儿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想问一问这两撮火,你们都成精了? 天阴之火没有回答天火,已经跑向天火,天火咬了咬牙往明昧跑去,无异是自寻死路,且不说明昧手里有冰髓,单就明昧自己,她的身体早经淬炼,压根就不怕天火的袭来。烧向明昧,明昧第一时间就唤出冰髓来让它饱吃一顿。 “吱吱,吱吱!”冰髓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吱吱地直叫,天火本想哪怕让冰髓吃它一些,若是能烧得明昧生畏,它就能成功地逃离了,没想到明昧由着它烧,在冰髓吃它的同时,明昧竟然也在吸收的它灵气。 这就极其不妙了,若是身上的灵气被吸完了,它要想再有火苗就成了笑话。 不敢再迟疑,天火放了一把大火,赶紧的跑回女修那儿去,女修接二连三在明昧的手里吃尽了苦头,冲着明昧撂狠话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千倍百倍的还回来的。” 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是完全的没有了气息。 “明昧,明昧,她有个能够移动的芥子空间,已经跑进空间逃走了。”玄牝跳着跑到明昧的身上,赶紧的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明昧。 “能移动的芥子空间?”明昧一听张了张嘴,玄牝点头道:“是啊,我感觉到她的芥子空间里有好多的宝物,都是宝物的气息。” 垂涎三尺地看着女修离去的方向,玄牝半响才自己擦干净了口水,高兴地冲着明昧道:“明昧,我长大了,我晋阶了,下一次,我只要再变强一点,我就可以帮你拦住刚刚的女修,抢过她的芥子空间。” 抢哦!明昧道:“你要是能把吃了她那空间就更好。” 吃了,就归玄牝所有了!玄牝睁大眼睛惊奇地看向明昧,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太好了! 明昧想着刚刚那个女修,收伏天火,拿到冲道剑,还有个能移动的芥子空间,怎么听着都像是主角的架式?哪里像她,身边一群都是一般被人发现妥妥是要统灭的火跟灵兽。 有个芥子空间,那是只能藏身不能跑路,否则她早进芥子空间跑掉了,还需接二连三的引雷劫找机会跑路?对了,醒来之后还没进过芥子空间看看,好像,多了一处泉水? “施主真的不考虑跟我合作?”无嗔见那女修跑了,再次跟明昧重申一句他的来意。 明昧收回想进芥子空间看看的念头,“大师,你跟外面的人比起来不遑多让。” 一句不遑多让,引得无嗔笑了,明昧道:“当然,你现在也算是跟我一样,都成了过街老鼠。” “不过,大师跟我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跑进怨气海里另有所图,你是被无奈才进来的。看你的气息极是不好,佛修改修魔道,你还没有完全适应,置身于怨气之中,哪怕你是佛修多少都会有些不适的。而且这具身体的掌握权,还不一定由谁的。”明昧提了一句醒,无嗔的气息,明昧感觉到比起上一次见面来还要乱得多,可见这位大师,不,应该说是真正的无嗔大师有多想重新掌握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无嗔冷冷地笑了笑,“我以为,我们可以合作,然后互利的。” 明昧摊手道:“这个有点难度,大师你的修为那么高,眼下更是变了一个人,一个无半分慈悲的人。跟你合作,互惠互利很难,被你当替死鬼才更有可能。” “你!”无嗔对明昧的直言不讳也算是见识到了,怒意外露,明显的不喜于明昧之言。 “说起来,大师为什么想跟我合作?或者我该猜一猜,大师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这里是为什么?”明昧就像没看出来无嗔的满脸怒意,狭长的眼睛扫了无嗔一眼。 无嗔突然全无怒意了,与明昧一笑道:“我给施主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明昧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有一个和尚,自小在寺里长大,一心向佛,潜心修炼,只为将来有一天,能够找到他心中的佛。和尚慢慢长大了,师傅开始带着他出去游历,既是要让他锻炼心志,亦看世间百态,知天下人之苦,方懂得如何普度众生。” “和尚心存慈悲,唯一不被师傅所喜的是他的性情。他虽在寺里长大,却不像一个和尚,喜怒哀乐嗔,他样样都有。欢喜时笑,难过时哭,生气时大声吼出来。师傅再三告诫他修心养性,可他不明白,人之七情六欲,那是生来就有的,为什么修佛就要斩断这些生来就有的东西。天既所欲,便有其存在的道理,普度众生,难道就要变成一个不像人的佛?” “这个问题,和尚一直都想不明白,他试过问师傅,师傅却满是诧异地问他,不斩断七情六欲,因己之喜,己之不喜而行慈悲之事,当何如?” “从那以后,和尚再也不把心里的想法跟任何人说,他学着把欢喜快乐都藏在了深处,自己笑,自己哭,自己大声吼叫,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女鬼,一个,与他有着相似经历的女鬼,可惜的是,那个女鬼最终被逼死了,而和尚还活着,甚至成了世人推崇的大师。” “大师,总是端正威严,无悲无喜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样一个和尚,一个他原本极是不喜的和尚。第一次见到女鬼,女鬼正看着一群打架的人哈哈大笑,那样肆意张扬的笑容,让和尚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笑过了。” “女鬼像是发现了他能看到她,高兴地冲了上前去,不断地问他,想要跟他确定,他是不是能看得见她?或许是因为装得太久,久得他好像已经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女鬼跟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的说话,像是认定了他就是能看见她。” “哪怕和尚从来没有回应过女鬼,但是女鬼依然每天将她的高兴,欢喜,难过,全都一股脑地告诉他。甚至连她生前的事,她都说了,和尚听完才知道,这样一个肆意的女鬼,竟然是被人逼死。因为她的肆意为世人所不能容,他们都说她是个疯子,突然的笑,突然地哭,所以,他们杀了她,把她变成了鬼。” “听完女鬼的身世,和尚第一次跟女鬼说话,问她恨吗?” “女鬼听完了笑着摇头,不恨,活也罢,死也好,肆意就好,恨一个人会很累,她不愿意过得那么累。” “后来,女鬼就跟在了和尚的身边,女鬼不是鬼修,这样飘浮着,虽不曾与人为恶,但是她早晚有一天会消散。和尚问女鬼想不想修行,做一个鬼修?” “女鬼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活着的时候女鬼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灵根,虽然听说过这个世界有一群修仙的人,却从未见过。佛修,原是鬼修的克星,和尚却为了女鬼,去寻了鬼修的功法,只为了让女鬼能够修炼,能够一直都存在。” 说到这里,无嗔却突然停下了,听得正精彩,明昧一眼看向无嗔,这位总不会故意吊着不说了吧。 “女鬼死了,而且是被灵通寺的和尚所杀,灰飞烟灭,再不复存在。他们说,女鬼是故意诱惑和尚,以至于让和尚失了自己的佛。为了和尚,他们也一定要杀了女鬼,一定要!” “可是,明明自从女鬼出现后,压抑太久的和尚,不再进步的修为隐隐可见松动,佛在心中,女鬼,就像是将真正的他放了出来,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女鬼帮他做到了,他终于不再觉得憋屈,难受。女鬼是帮了他,怎么会是害了他?和尚的解释,没有人听,也没人去相信,女鬼消失了,她是死在和尚的怀里的,临死前,女鬼笑着跟他说,以后,她再也不能帮和尚哭,帮和尚笑了,你以后,要自己哭,自己笑,做你真正的自己。” 故事里的和尚就是无嗔,无嗔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来说去都是被逼的? 明昧看了无嗔,“你觉得现在的你算是真正的自己?” “难道不是?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了啊。”无嗔反问一句。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会再有两个你了。”明昧摊手指出问题所在。没有问题,又怎么会有两个无嗔,一个只行杀戮的无嗔,一个存着慈悲的无嗔。 “你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问题,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并不等于真的没有问题,否则你也不会急于要灭了另一个无嗔了。”明昧又不傻,由着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非同一般,老衲想请施主帮一个忙。”一声佛语,只听说话的语气,明昧就发现这位那是一开始见面碰到的无嗔,一个心怀慈悲的无嗔。 面对那位杀气横溢,满心黑暗的无嗔,明昧是寸步不让,见到这一位,明昧恭敬地还以一礼,“有什么能帮到大师的,大师只管开口。” 无嗔道:“请施主杀了我!” 此言一出,玄牝满是诧异地看向无嗔。 明昧道:“大师要我杀你的理由我明白,可是不管是哪一个无嗔大师,跟我都不算有仇,随意杀人非我所愿。” 换而言之,哪怕无嗔请求,明昧也不想杀无嗔。 “大师与其让我帮忙,为何不思自救,你该明白,另一个无嗔大师为什么会出现。他是你的心魔,纵然真也是你恶的一面,既由你而生,自由你来灭。你要是想死,你自己解决,我不帮忙!”明昧这直白的话听得无嗔哪怕是个和尚,一个得德高僧也是嘴角抽抽。 无嗔唤了一声,“施主!” “另外,大师,我这个人倒霉得很,你这样的大师死在了这下头,灵通寺的和尚不找我算账才怪。”哪怕虱子多了不怕痒,明昧也完全不想得罪更多的人,把自己给坑了。 “施主!”无嗔再唤了一声,努力想要劝着明昧道:“施主,杀了我,那是为天下除祸。” 明昧翻了一个白眼道:“大师,虽然我承认你的修为不低,但是就算你真的入了魔,你也为祸不了天下。当然,从我的角度来说,你要是真能为祸天下,我更高兴,因为将来,我或许会将未形界变成一个修罗场。” 无嗔眉头跳了跳,明昧道:“所以说大师啊,你听我这么说完,你觉得是先杀你自己的好,还是先杀了我好?” 被那么一问,无嗔好半天答不上话来。 明昧也无所谓,直白地跟无嗔道:“大师。我向来觉得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我不明白你的心魔为什么会生?如果真像刚刚那个满怀恶意的无嗔说的那样,你是因为被压抑,又被害得失去了你所在意的东西,所以才会滋生心魔,我只能说,你不能做你自己,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自己犯的错自己受。保护不了你身边重要的人,亦是自己无能,死去的人你能为她报仇,杀了杀她的人,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怨怨相报何时了!”无嗔接话说了一句。 明昧反讥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无嗔明白,明昧是不可能会帮他的,无嗔呆呆地站住不动了。 明昧继续地道:“其实大师既然连死都不怕,你又何必的急着去死?” 一顿,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明昧话里的意思,明昧耸耸肩道:“既然不怕死,何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无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施主是让我将另一个我解决了。” 点点头,无嗔的问题不就是因为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没有善恶是非的人,知道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为什么非要去死?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无嗔这样地说了一句。 “那大师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了?”明昧顺着问。 无嗔看向明昧,明昧不解,“因为我?为什么?” 这个问题,无嗔整理了答道:“因为施主的话让他疑惑了,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我们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无嗔,一个存在,一个消失,其实都不是完整的无嗔。” 话说得很玄,不过明昧还是听明白了,“刚刚说的故事里,我很认同大师的说法,人之七情六欲生来就有,为什么我们要费尽心思的斩断七情六欲。人之上进,由欲而生,没了欲,也就没有了驱使人前进的动力。所谓欲,佛普度众生也算是欲吧;所求长生,那也一样是欲;人因欲而动,因欲而灭世,都有可能会发生。” “天生之气,本来无分,只是人根据气于人的好与坏,而分出了灵气,毒气,怨气。以人而定,其实又何尝不是有失偏颇。”明昧怎么想,怎么做的,如今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施主说得在理。人以对人之所利而分天下之物,本就有失偏颇。” “所以大师,另一个你,既因你而生,为何要思杀之灭之,而不是融之?”明昧不会以为无嗔真把另一个无嗔除了,他能毫发无损。 原本就是同一个人,灭来做什么,两人谈妥了,融合了,这才算是完整的一个人吧。 怕是无嗔还真是从来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听着明昧那么说,一下子傻了眼,怔怔地望着明昧,明昧也看着他,“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大师自己心里有数,行不行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试,当然就会知道了,无嗔道:“多谢施主点拔。” 明昧连连摆手,也想起来了上次无嗔给她的佛锏,掏了出来,虽然当初被软断了,明昧找机会也把它重新炼好了。 “大师的佛锏,当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还给大师。啊,虽说断过一回,我重新修好了,应该比起之前来还有厉害一点,请大师莫要嫌弃。”双手奉上予无嗔,无嗔道:“施主于我恩,这佛锏若是用得称手,便赠予施主了。” 明昧连连摆手道:“当日手中没有武器,大师赠之应急,大师的东西,不好夺爱,还是还给大师。” 兵器嘛,她要是有空好好地理一理芥子空间里的东西,应该能理出不少来。 无嗔见明昧是真心要归还,念了一句佛语,双手接过了。 “明昧!”唯弗的声音传来,只见她与银叶并肩走了回来,见到一旁的无嗔,那是明显的诧异。 当然了,最要紧的还是明昧那晋阶的修为,化神期啊! 唯弗真心要是流口气了,不,不,不,还有别的事,别的事。 “上面的怨气闹腾得极是厉害,银叶丢了一片叶子出去查看,禁制快破了,这下未形界的各大门派都跑来这儿了,还有人说要请佛修下来,把你找出来解决了。”唯弗立刻把听来的消息与明昧说来。 “还有还有,有个很邪门的女修,竟然说是要将这赤焰火海的怨气炼化,纳为己有。是什么长生派玄德真人门下弟子,叫,叫……” “凤丹!”银叶在一旁补充地说,唯弗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凤丹。说什么灵气太稀缺了,试着将怨气当成灵气来用,要是学成了,往后她再也不用担心灵气的问题,就能巩固她的境界,提升她的修为。明昧,化怨灵为灵气,有人要跟你抢怨气了。” “抢呗。天地之物,又不是生来就规定了是谁的,抢到了,收为己用,才是自己的,不然……”不然就都是别人的,明昧不会以为她能将纳怨气化成灵气,旁的人就不行。 既然都行,那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自明昧这里逃走的女修,凤丹,借着芥子空间跑出了怨气海内,握着的冲道剑也罢,天火也好,都跑了出来。见到那白衣祥云服饰的人,凤丹张口道:“我,我是玄德真人门下弟子,凤丹!” 说完这一句,再也支持不住地昏了过去,玄德真人,长生派的人自然是认得的。 正好玄德真人也来了,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大为吃惊,“凤丹!” 自家的弟子哪能认不出来,玄德真人跑了过去将人扶起来,发现凤丹身上烫得厉害,不明所以。 霄容也来了,毕竟赤焰火海被人闯进去,布好不久的结界被人打破了,怨气要外泄,谁都讨不了好。当然,这是对门下弟子说的话,实际上这一次汇聚于赤焰火海内的人,远比上一次更多,甚至修为也也更高。 道隐这样大乘期的修士,那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每一门派都这样修为的人到这儿。 无易此时也已经是化神的修为,在他身旁的谷一盈,也是元婴后期。 “真人,怨气翻腾,我们这些人都不敢进去,在里面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但凡见过怨气海的人,谁能不心生的畏惧,怨气,冲击的是人的灵魂,识海,那比伤在身体,更难以修复。 “长门派有人刚从下面回来,你说呢?”道隐回了一句,长生派的动静,一个个都发现了,虽然出于尊重没有用神识去打探,总有那灵敏的弟子去探清楚的。 道隐的目光凝望着怨气翻腾的地方,其实要修补结界,早就已经做好了,眼下留下来的人,冲的都是明昧,上善门掌门之徒孙,不畏雷劫之人。 有些事,其他弟子不明白,但是他们清楚着,上善派到现在为止,死得七七八八了,而他们之所以会对上善派出手的目的,明显到现在都没有达到。 没有达到,而明昧的所有表现,就像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师傅,下面,下面有一个女修十分厉害。”凤丹被输入灵气,很快地醒来,立刻告状。 女修,凭这两个字,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明昧这个闯了有始门,而且将有始门搅得天翻地覆,甚至更是以刚晋元婴期的修为杀了有始门一个大乘期的女修,如此越阶杀人,哪怕自古以来也还没有这样的一号人。 “女修。”霄容看了凤丹一眼,凤丹连忙点头,“是的真人,一个女修,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剑。” 漆黑的归元剑,但凡见过明昧出手的人当然都会记得。 相互对视了一眼,略显胖的玄德真人问道:“你身上的伤是她所伤?” “是的师傅,若非徒儿命大,只怕要死在她手里了。下面不仅有她,还有很多的人、行尸、怨灵。”凤丹这话倒是说得不假,“徒儿听到她的灵兽唤她,明昧。” 这个名字一说破,一众人已经肯定了明昧的身份。 霄容看了凤丹一眼,凤丹不由地缩了缩身体,似是被吓到了一般。 “化神修为。”霄容如此开口,凤丹连忙解释道:“是,真人,弟子为了从无边火海里逃出,强行用了秘法提境界,弟子原本是想要进赤焰火海内历练真正将修为提高的。” 这番话,霄容并不去管真假,“你体内天火沾了天阴之火的气息。” 只是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而已,凤丹道:“天阴之火想要吞噬我体内的天火,天火与之打了起来,自然就沾了天阴之火的气息。” “天火,天阴之火,看来天火亦不敌天阴之火。”霄容这般地说,凤丹,凤丹半天答不上话来。 “霄容,天火乃十大火种之首,竟然敌不过天阴之火?”玄德真人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追问。 “所谓十大火种的排名,既因其所生,也因其所力,天阴之火与天火是最相近的两种火。但是既然与人契约,也取决于它们选的主人。” 契约了,休戚相关,主人的强与弱,当然也会响影天阴之火。 只是,霄容很确定天阴之火中的阴气和怨气,似乎比以前少了。这证明了哪怕明昧在这满是怨气的怨海之下,并没有让天阴之火去肆意地吸收怨气以强大火种。 不被怨气所吞噬理智的天阴之火,以明昧的心性,必能控制住它。 “灵通寺的大师,不知可有办法保人不被怨气所伤,去一趟怨气海之下?”有人看到凤丹出来了,问出这一句很多人都藏在心里的话。 灵通寺一群和尚尤其的显眼,各门各派服饰各异,看衣裳便能分辨出谁是谁家的。 和尚嘛,都是光头和袈裟,要是碰到个脸盲的,一通看着都不认识谁是谁。 “阿弥陀佛。若只想要避过怨气容易,诸位也都有办法保证自己几日或是半月的不被灵气所侵蚀。但下面所设的阵制,原本就是防着人进入深处的,昔日我灵通寺近十位得道高僧以身祭火,将天阴之火困入其中。各派自火海下回来的人想必说过,这里面的情况并不简单,再下去的人,能不能再回来就是未知之数了。” 所以说,怨气是阻拦他们下去的原因,但也不仅仅是怨气。 “灵通寺的大师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将怨气渡化?” 解决了怨气的问题,余下的都好说。 “至少要费百年之力,方能将这一片怨气海清理干净。” 都不知道攒了多少万年的怨气了,想要清理掉哪有那么容易。百年之力,那都已经是最少的了。 百年,等个一百年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一群人不再作声,而凤丹那头与玄德道:“师傅,我想试着炼化怨气。” 玄德真人一听这话唬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徒弟,“凤丹,怨气非同小可。” “师傅,你就让我试一试吧,要是我真的能够做到,那就算是帮未形界解除了大患,是为我们长生派争光了。”凤丹将自己的目的道破。 这就更让玄德真人吃惊了,小徒弟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为长生派争光,为未形界解除大患,心思可真是不小。 “师傅。”没能得到玄德真人的回答,凤丹再唤了一声,玄德真人道:“此事不可再说。你可知道为何此次只是前来修复小小的结界,却引得各大门派皆以大乘期修士出动?” 凤丹哪里有问清楚这事的机会,摇了摇头表示不解,玄德真人道:“上善派还有人活着,甚至此人修炼晋阶极快,不畏雷劫。便是你遇到的那名叫明昧的女修。” “此人闯有始门救师,其师被有始门道生真人所杀,她故意引雷劫将道生杀之。她曾扬言,将来有一日,必屠尽手上沾过上善门弟子性命的人。以元婴之期而杀大乘期的修士,谁曾有这样的能力。” “师傅,她现在已经是化神期了。”凤丹补了一句像是提醒。 玄德真人更是顿住了,“化神期,她从有始门逃出至今也不过五年,竟然已经晋阶化神了,此女,若是再由着她成长下去,她说的话将不再是空话。” 屠尽手上沾过上善门弟子性命的人,好大的口气。 “我去一趟。”凤丹为明昧竟然凭一己之力也敢放话时,道隐出头说了一句。 54.054章诱鱼 去一趟, 去哪里? 听着的人都面带诧异,随即却又明白了, 道隐是想要亲自去找明昧? “真人, 我随真人一同去。”无易往前迈了一步表明自己也要去, 而且要跟道隐一同前去。 “我也去!”无易要去,谷一盈自然也要去,无易张口想要与谷一盈说些什么,触及谷一盈的目光,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道隐拧着眉冷声地道:“身为有始门的掌门, 不要忘了你的职责。” 无易道:“弟子早已经不是有始门的掌门了。” 不是了?道隐这几年一直都守在怨气海外, 并没有回过有始门, 有始门换了掌门?一眼看了过去, 还是无易师傅太上真人道:“真人,无易确实已经不是有始门的掌门。” 具体的原因,既是因为无易推辞,也是因为有始门损失惨重, 门派的天阴之火到现在都没有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明昧引起的, 无易当众说出了明昧是他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这样一个将有始门毁成那般的人, 身为其父, 如何还能当有始门的掌门 道隐一眼看了过去, 太上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因那女修?” 虽然冰冷, 但却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太上也不敢瞒着,据实以道:“是。” “一群没用的东西。”道隐不屑地骂了一句。这没用的东西也包括太上在内吧。 但是,谁也不敢吭声,道隐的修为在有始门那是数一数二的了,从前只有一个道生与之并齐,眼下能压着他的只有道隐的师傅慎终真人,是为渡劫期的修为,那是有始门的老祖啊! “真人,还请真人带弟子夫妻走一趟。”无易往前走了一步,饱含哀求地说。 道隐道:“你去又能改变什么?” 很现实的一句话,问得无易一怔,随后神情严峻地道:“为人父母,没能庇护子女,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走最后一程。” “无易!”太上唤了一声,这可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若是一个想不开,痛失爱徒,他该有多伤心。 可是,无易跪下道:“师傅,我虽为人父,从始至终却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不曾尽过,就要看着孩子死去,他不能,不能! 道隐见无易这般的执着,沉吟了半响,无易却坚定地跪着,道隐终究开口道:“修道修心,此已为你的心魔。好,我许你随我一道入内,但是你记住了,无论发生任何事,你若敢阻拦我,莫怪我越俎代庖处置你。” 他之修为虽高,却不是掌门,更不掌刑罚,本无处置门中弟子的权利。 但是事情关系重大,慎终已下达杀令,若是明昧依然执迷不悟,他只能依令而行。 “多谢真人,弟子明白的。”无易明白,此一去,他们都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不能救他们的孩子,那他们就陪着孩子,到最后。 道隐背剪了右手,青衣翠竹之袍随风飘动,飘逸非常。 凤丹在一旁正好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看痴了。 “走吧!”道隐与无易丢下这句,无易拉着谷一盈跟着走去,道隐一手划开了结界跳了进去,无易与谷一盈紧随之后。 这个时候无嗔已经变成了另一个,“施主还真是慈悲为怀啊,明知道我不是好人竟然也不杀我。” 这意思是说,无论他们哪一个出现都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啊,又不是完全分离的两个人,怎么夫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同一个人滋生心魔罢了,除了一个怀着慈悲心,一个没有慈悲心,又有什么差别。 “我想当一个好人来着,但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人,坏人,怎么区分?在我看来,只要你不动我,没想着要取我的性命,我就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如此简单,想必你明白?”明昧确信这位一定能懂的。 无嗔与明昧扬眉一笑,“如此,施主为什么不能跟我合作?” “我信不过你。”明昧坦然地说,无嗔真是被堵死了,很想问一句明昧要怎么样才能信他,归元剑已经亮出了剑,剑锋直指无嗔,无嗔不解其意。 “请你出去。当然,你也可以不听。但是你这一路走来应该有注意到一旁的深坑吧?”明昧很是好心地与无嗔提点。 “看到了,那似是剑痕。”无嗔也不是没见识的人,瞧瞧一提坑,那立刻就看出了坑的造成原因。 明昧指了指归元剑,无嗔秒懂。造成那么大一个坑的正是他面前的这把剑,归元剑。 而归元剑的意思是说,他该走了,要是他不走的话,某剑就要出手了。 “施主,我呆在这里是不会打扰你的。”无嗔以为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安全,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呆在这里。 “嘭!”回应他的是归元剑的挥剑而起,直接将无嗔身后的墙都给砍倒了,无嗔连忙地道:“我走,我马上就走,马上!” “没想到连和尚也一样欺软怕硬。”明昧感慨了一句,归元剑的剑锋转了过来,明昧道:“我修炼去!” 唯弗呵呵地笑了,说人和尚欺软怕硬,明昧自己就是最佳代表。 “跟我打!用你的心剑。”归元剑与明昧传来了这个信息,明昧一顿,“老大怎么知道我有心剑了?” “这上面的剑痕,每一道剑痕代表的人都不一样,每一个人教的东西都不同,如今你只剩下三道剑痕了。”归元剑如此地与明昧说。 “不对啊,满墙都是剑痕,哪里止三道。”明昧说着上话,一个转头对于原本洞中的剑痕,如今竟然已经少了许多,不,更应该说,满墙的剑痕现在只剩下十八道,十五道已经没有了光芒,余下三道就像是在引着明昧去碰触。 “为什么会这样?”明昧不解的,这一次再进来的时候,她还同样看到很多剑痕的,现在怎么会,怎么会只剩下十八道了?其他的剑痕都哪里去了? 归元剑道:“一开始你看到满墙的剑痕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自己的剑,所谓剑,也可以说是心剑雏形。你结婴之后已经形成了微弱的剑道,不过当时你进来并没有注意到墙上的情形,那个时候与你相符的剑痕已经感应到,而与你不同的剑痕也将随之消失。” “随着你的心剑成形,剑道稳固,最后剩下的才是与你相匹的。” 这么样的解释,明昧嘴角抽抽,“我先前一口气进了十二道剑痕?” 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好像没进那么多道剑痕里啊! “否则你以为你能晋阶化神如此顺利。你在这里呆了五年,于剑痕之中,至少是百年的光景。”归元剑堵了明昧这一句。 明昧顿了顿,“五年,剑痕里已经是百年?剑痕也算时间的?” 归元剑似是已经不想回答明昧这个问题了,“打!” 粗暴的一个打字落下,归元剑已经挥剑向砍向明昧。唯弗吓了一跳,“明昧,归元剑发疯了?” 明昧哪里有时间回答她,心剑。鲜艳如血的剑,唯弗一下子看傻了眼,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这,这什么剑?明昧什么时候得了这样一把剑?” “嘭!”更叫她想不到的是,明昧竟然拿着那柄红色的剑与归元剑对砍,不退半步?看着鲜艳,还以为没用的剑竟然能挨下归元剑这一记。 “咦,不对。”唯弗一看这砍上了,当即发现了另外一件不对劲的事。 “两剑相撞,竟然没有半分的剑气?”唯弗还能不知道归元剑的威力,它但凡动,哪回不是天崩地裂,气势如虹的。 但这一次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剑气,这不对劲。 “剑气的结界,明昧设的。”玄牝在一旁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唯弗。 嘴角抽了帛,唯弗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明昧的剑气如此厉害,竟然还能封住归元剑的剑气外泄?” 玄牝道:“明昧已经是化神期了,你以为还是从前的练气期弟子?我敢说,你现在肯定打不过明昧。” “你是一直都要不过明昧,所以说,你有什么好笑话我的?”唯弗回了玄牝一句,眉头轻挑,玄牝跳动地道:“我就是一直都打不过才不会觉得现在依然打不过有什么可耻。倒是你,竟然让明昧几年就赶超了你,还白玉龙,羞羞脸。” 唯弗听着眉头跳了跳,毫不犹豫地伸手将某兽提了起来,“刚刚,说什么?” 被人提了脖子在手,玄牝连忙地道:“没,没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真当唯弗是个傻的?唯弗一掌打在玄牝的头,直把玄牝打得一个眼冒金星,“明昧,明昧救命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明昧能打赢我,你以为自己也能打赢我了?笑话我,明昧都没笑话我,轮得到你来?”唯弗继续在玄牝的头上啪啪的打着,玄牝…… 一不小心得意忘形,忘了唯弗那是个不正常的蛟,得罪了她,那简直没法过。 外头两只兽打着,当然,那是唯弗打,玄牝受,里面明昧跟归元剑在她用剑气凝成的屏障里打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像明昧这么多年来拼死的修炼,总算是能在归元剑的剑接下招式了。 归元剑简直是第一次在明昧的面前展露它的实力,明昧感受到归元剑的剑气,心剑竟然兴奋得砍向归元剑!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她心里的想法? 已经再次跟归元剑对上,归元剑赞了一句好! 不容易啊,明昧跟归元剑混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归元剑的夸赞。 “来!”一字吐露,归元剑已经收剑再次挥出,这一次,属于它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要将明昧砍成万段,至少明昧就是这样的感觉! 砍成万段,那就要好好地看一看,是谁砍的谁了。 明昧并不管剑气如何想要将她包裹,她只砍向归元剑,剑气既然是归元剑放出来的,蛇打七寸,一击要害才是进攻之道,旁敲侧击的有用? 既然没用,为什么要去浪费时间。 锁住归元剑的方向,由着归元剑的剑气向明昧靠近,划破明昧身上的法衣,明昧迎头一砍,一道红光随剑而出。 “嘡!”的一声响,声音自归元剑身上发出来的,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响,归元剑与握着心剑的明昧都被反弹了回去,同时也将明昧用剑气凝起的剑阵击了一个粉粹。 “啊,怎么了,怎么了?”唯弗跟银叶正给明昧护法,巨大的气息迸发了来,吓了她一跳,直接站了起来,玄牝也自她的怀里摔了出来,急急地问了一声。 归元剑转了几圈,明昧听到它说,很好! 明昧露出了笑容,又被夸奖了啊,难得,太难得了。 “啧啧,明昧啊,你这张脸还要不要了?”归元剑的剑气连明昧的法衣都弄破了,这脸上没戴法衣的就更惨。 好几道深浅不一的痕在,渗着血看得唯弗都不想说话了。 “过几天就好了,没事。”都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了,身体的自愈能力也不差,明昧也懒得管自己这张脸。 “啊……”才说这张脸,一声声的惨叫传来,明昧即放出了神识,这一放不得了,待见到那前来的人时,明昧脱口就一个字,“靠!” 脏话哎,唯弗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道隐来了。”明昧把自己看到的场景告诉唯弗,唯弗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来就来,有什么奇怪的?” 明昧看了过去,像是在问唯弗这话里的意思,唯弗露出一抹笑容道:“当初他们一门打你一个,如今我们来个三对一好了。杀了他!” 杀气横溢,唯弗纵然在有始门杀了许多的有始门弟子出气,最恨的依然是夺她半颗内丹的道生,以及将她囚禁的道隐。 道生死了,道隐自己下来自投罗网,她,银叶,还有明昧都已经今非昔比,这样大好的机会,不趁机杀了道隐那多可惜。 明昧沉吟了半响,唯弗瞧着她不对劲,问道:“怎么?” “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人。”明昧并不畏于道隐,之前避之锋芒,眼下的局面明摆着于他们有利,她怕才怪。 “谁?”哪里来的两个人能让明昧这样避讳。 “有始门掌门无易夫妇。”明昧吐字,唯弗呆住了,当然,她也想起了一件事,“那什么,明昧啊,有件事我之前忘了,一直没告诉你。” 明昧看向唯弗,意示她有什么只管说。 “当初你刚逃到湖底的时候,有人用过追本溯源之法找过你,这种法术只有至亲才能使,你生来额中心就有红莲,估计你的亲人觉得红莲太招眼,太妖艳,在你身上施了禁制,令其不显。” “追本溯源,应该是用的就是她在你身上下的禁制。不过当时我把在那禁制又加了禁制,让他们找不到你。这件事,对不住你了。” 唯弗敢做敢当,当年阻拦的原因各自都明白,只是没有想到,她们会成为伙伴。 若无干系,做了就做了,唯弗连想都不会多想。成了伙伴,当初做的这件事在现在看来就等于是阻了明昧和家人团聚的机会。 “无妨。真要找到了,也不知是福是祸。”明昧丝毫不在意地说,唯弗那叫一个惊讶,明昧的意思,她并不希望找回父母? “冰髓!”明昧唤了小冰髓出来,小冰髓找回在了妈妈,那叫一个高兴着。 听到明昧的叫唤跑了出来,冲着明昧吱吱的回应。 明昧道:“你让火麒麟回它原来呆的地方守着,别让人过来了。” 唯弗还能不明白这意思,不确定地问道:“明昧!” “且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哪怕是,这两位,我们都跟他们有仇。”明昧提了一句。 玄牝已经跳了起来嚷道:“无易那是因为有始门,谷一盈才是最可恶的。明昧那时候刚从上善派逃出来就碰到了持盈派的人,差点死在持盈派弟子的手里,结果想去有始门看看,东西被偷了不说,还被有始门的弟子诬蔑,谷一盈更是帮着那个叫秋水的女修欺负我们明昧。” “你还记得刚见到明昧那会儿,明昧受的伤吧,那几乎都是谷一盈所赐。” 玄牝是最清楚这些事的,啪啦啦的全都倒了出来。 “再就是我们刚从湖底出来碰到的女鬼,谷一盈又是帮着秋水欺负我们明昧。哪有当父母的这样的,不是明昧的亲生父母还好,真要是,那就是明昧倒大霉了才会碰到这样的父母。” 极其不愤的挥着小爪子,玄牝这是比明昧还要生气。 明昧根本没当回事,只与冰髓道:“让火麒麟去,知道?” “吱吱!”冰髓高兴地回应,朝着一旁扒在地上正在梳毛的火麒麟叫了一声,火麒麟立刻站了起来,回应一声吼地跑了出去。 明昧走出洞口前,对于外面已经被归元剑挥断了万丈瀑布,明昧道:“外面那么多人,要是能引化神水为之所用,那就真是太好了。” 轻声喃语了一句,唯弗听得不禁打了个冷颤,引化神水外泄,也亏得明昧敢想。 化神水,那是叫人沾之而法力尽失的东西,修真之人无不避之唯恐不及。 “那什么,你既然不怕化神水,要是能引化神水而出,把外面的人弄得七七八八失了法力,他们就任你宰割了。” 主意必须承认明昧想的是个好主意,毕竟明昧是不怕化神水的,以己之长而攻敌所短,这样一来,明昧要对付的人就大大的减少了。 明昧与唯弗对视了一眼,银叶道:“化神水流,如此之巨大,你想要改水流,不容易!” 都知道不容易,再不容易,效果想起来都觉得是极好,如何不叫人心动。 “那个,明昧,我可以帮忙的。”玄牝毛遂自荐。 “怎么帮?”明昧好奇地问,玄牝道:“我可以把化神水装进我的肚子里。” 举刷刷的目光向玄牝的肚子敬礼,玄牝被那么看着有些不太自然,还是认认真真地道:“我的肚子真的可以装化神水的。” “你不怕化神水?”唯弗代为问出了这句疑惑,玄牝缩了缩脖子道:“怕啊,但是我的肚子不怕,我的肚子能藏东西,跟明昧的芥子空间有点不一样。” “化神水能让人法力尽失,玄牝的肚子就相当于是一个储物空间而已,肚子又不带法力,化神水自然也就失去效力了。”明昧一下子理解玄牝的意思。 玄牝忙点头表示明昧说得一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肚子既然能储物,必须要碰东西都能存进去?能不能,隔空取物?”明昧试探地问了一句,玄牝惊得看向明昧。 明昧再接再厉地道:“是这样,你试着凝神想一样东西,就比如这颗石子,看看能不能把它收进去。” 玄牝眼睛一亮地看向明昧,“我,我还没试过。” “那你现在可以试一试。”明昧鼓励地跟玄牝说,玄牝瞧了一旁明昧所指的石子,试了试,但是无论它怎么想,石子是动也不动,一气之下走了过去,一碰石头,立刻消失了。 唯弗道:“看样子它是没法隔空取物。” 明昧侧过头想了想,“我要不要试试把这些化神水全都弄到芥子空间里去,然后出去把水全都放了出去,淹了外头那些人。化神水与我无用。” 这个时候归元剑飘了出来,给了明昧一句话,“芥子空间里的鲤鱼,让它来。” 鲤鱼,明昧看了唯弗他们一眼,“我进空间看看。” “去吧去吧!”唯弗想到了那条鱼,当时往明昧的脸上抽了一鱼尾,如今印已经消了,这事他们不提,明昧也没有照过镜子看过,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她不知道,还是不提这事了吧。 明昧一闪身进去,差点傻了眼,不说原本的芥子空间里只有书楼跟魂楼,微弱的光,也只限于照在书楼和魂楼,以及他们出现的这些人。余下黑漆漆的一片,感觉再大,却也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噬心草,没有绿植也没有其他颜色的东西。 而她弄进来的一堆一堆跟没有归类的灵石和宝物如同一座小山,除了这些东西发出的光,真不再没有其他的。 现在却是大变样了,泉水有了,竟然还有一棵树,绿叶葱葱的,浓烈的灵气从树上传了出来。被她弄进来的大冰髓冲着明昧吱吱地叫了两声,明昧倒是听懂了它话,竟然是在感谢明昧,明昧伸手摸了摸那跟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大的大冰髓道:“你暂时先在这里呆着,将来有机会我送你送极北之地。” “吱吱!”听到明昧这么说,大冰髓高兴地再次与明昧道谢。 “哎呀,化神期了,进阶很快,不错,不错!”明昧与冰髓交流这会儿,一条红色的鲤鱼甩着尾巴与明昧说着话。 明昧走了过去,一手将鲤鱼提拎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鲤鱼被提拎了起来,瞪大眼睛冲着明昧喊道:“什么为什么,老娘一直都在这里。小女修,快把我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鱼离了水,那是绝对没办法蹦跶的,某鱼极是不喜欢地冲着明昧吼了一句,明昧道:“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 鲤鱼直接用行动向明昧证明自己怎么不客气,鱼尾要朝明昧甩出去,可是,明昧一手亮了天阴之火,“很久没有吃红烧鲤鱼,想必一条修炼得能吐人言的鲤鱼味道一定很鲜美。” 某鱼要甩动的鱼尾一见火立刻缩了回去,“不是,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不能恩将仇报。” “救我一命,你是指泉水供应的灵气养好我的伤,更让我成功晋阶元婴后期,因祸得福?”明昧那么一问。 “对啊对啊!”鲤鱼点头表示明昧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就是这样的。 明昧冷哼一声,“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介芥子空间能让我使用,能因我修为而有所变化,就是说明它已经认了我为主。身为主人,芥子空间的一切,我都有使用的权利是吧。” 鲫鱼…… “我用了泉水救了自己一命,真要算起来功劳那也是泉水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也敢抢功。”明昧半眯起眼睛,极其不善地开口。 “不,不是,没有这个意思。可是泉水跟我是连在一起的,我跟泉水,那是互养,你要认了泉水的功劳,也不能抹了我的功劳啊!”鲤鱼瞧着明昧手上那没灭的天阴之火,战战兢兢地解释。 明昧道:“有功,你就敢理直气壮的鸠占鹊巢?” 芥子空间能由她使用,她就是这里的主人,当主人的没有发话,在这个芥子空间里的东西竟然就敢跟她这个主人叫板,由着一条鱼骑在头上不是不行,前提是它得有归元剑的本事。 鲤鱼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明昧道:“没有。怎么样才算是没有?” “我,我跟你契约,契主仆约,你是我的主人了,就跟你和其他灵兽一样,这样总能让我呆在这里了吧?”鲤鱼也不傻,明昧一来就满脸不爽的,突然想起明昧被它甩了一鱼尾,印子是消了,谁知道明昧是不是回来算账的。 “我的灵兽,貔貅和白玉蛟,你不过是一条鱼。”明昧这么地说,鲤鱼瞪大了眼睛地道:“我比他们还要有用。” 鱼也成精了啊!明昧刚刚那意有所指的话,本不指着鱼能听懂,但是听懂的鱼,明昧更是谨慎了,“你既然比他们有用,又为什么不反抗?跟我打一架?” 发现问题当然是要提出问题的,明昧不敢小看谁,哪怕一条鱼也是。 “天阴之火,那可是十大火种之一,我再厉害,那也是鱼,鱼没有不怕火的。”生无可恋地承认这么一个事实。 “红烧鲤鱼,真的很好吃的。”明昧盯着鲤鱼开口,收了天阴之火,咬破了手指,将血与鲤鱼上画了一道符,契约的法术随着符成,还有明昧念的口诀,鲤鱼倒是想反抗反抗来着,归元剑无声无息地站在明昧的后头…… 契约的法术又不用多久,它一迟疑,本来只是想要骗骗明昧的鱼已经跟明昧定下了主仆契,明昧是主,它是仆。 这一发现,鱿鱼突然哭了,就那么被明昧提拎着就哭了,眼泪落下,竟然成了一颗颗的珍珠! 明昧看得十分的诧异,归元剑一出现明昧就已经感应到了,回头问道:“鲤鱼的眼泪竟然也能成珍珠?” 从来没有听说过,莫怪明昧不解,归元剑还没回答,鲤鱼已经喊道:“我跟别的鲤鱼又不一样,我是上界的鲤鱼,我生来就是泪落成珠的啊!” 上界!明昧牢牢地记住了这两个词,所谓上界,必然就是飞升后的世界,上界之物,呵呵…… “这么不愿意,我送你回上界如何?”明昧问了这一句,鲤鱼立刻止住了泪,“不,不用了,只要让我呆在这里就好!” 宁愿呆在空间里也不愿意回去上界?明昧道:“虽然我跟你契约了,但我也可以解除契约。” 鲤鱼一个激灵,一双鱼眼不可置信地看明昧,“能解契约?” “可以啊,我又不喜欢强迫人,鱼也一样。”明昧非常肯定地告诉鲤鱼。 “那,能解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吗?”鲤鱼完全没有感觉到明昧的恶意般,满怀希望地问。 “当然。我刚刚和你契约是应你之请,你想解了也行,只要你想清楚了。这里既然是我的地方,我虽然不强人所难,但我的东西,我不会给不相关的人或兽用。”明昧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成精的鲤鱼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我要是跟你解契,你会怎么样?” 明昧道:“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你,既保证我身怀芥子空间的事不会被你说出去,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更倾向于这一条;第二,我大发慈悲放过你,但我会给你下禁言术,你这一辈子都不能跟任何人提及关于这个空间的任何事,当然,我是不会再让你留在这里的。” 前一条听着鲤鱼打了个冷颤,后一条虽在是大发慈悲,可是离开这里,某鱼怎么会愿意。 “那,还是不解契吧。”鲤鱼连忙地改口。 “一条鱼,能有什么本事,我并不太想留下你。”明昧在这个时候再说了这一句,鲤鱼跳了起来,“我都告诉你了,我比你的那些灵兽都要有用。” “凭你上嘴皮下嘴皮的一动,我为什么要信你?”明昧激将,鲤鱼道:“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不蒸馒头争口气,鲤鱼也是要脸的。 明昧道:“除非你能做到他们不能做到的事,那我就相信你真的比他们强,然后,我才会让你留下。” 鲤鱼一听这理没有错,朝着明昧道:“好,这有什么难的。” 甩着鱼尾继续地道:“有什么他们做不了的事你只管说好了,我一定能办好,办得妥妥当当的。” 明昧道:“化神水,听说过?” 进来的目的明昧那是丝毫没忘,鲤鱼趾高气昂地道:“当然听说过了,化神水,就算是合体期修为的人碰到化神水,那也是要法力尽失的,也就只有大乘期以上的人能抗衡一二,独有道祖方不畏化神水。” “你怕吗?”明昧接着问了一句,鲤鱼更得意了,“当然不怕,像老娘这样的鱼,化神水见了我绕道流!” 明昧不说话了,鲤鱼听着一下子那么安静,回过头看了明昧一眼甚是不解。 “你是鱼,能御水吗?”明昧继续地问了一句。 鲤鱼听着有点不对劲了,不确定地问道:“什么叫做御水?” “所谓御水,就是将湖里的水,弄到别的地方去。”明昧继续道明。 “这倒是不难,我能把水装进我的身体,再吐到想吐的地方不就可以了。”鲤鱼虽然觉得明昧有点怪怪的,想到明昧说要看她有用没用才能决定怎么对她,当然不忘表现自己。 一眼扫了归元剑一眼,这位老大是怎么知道鲤鱼有这技能的? “如此本事十分了得的,你不会是为了证明你确实有用,所以才会这么跟我说的吧。”请将不如激将,明昧誓把激将法用到底。 鲤鱼挺了挺身体,“什么话,你要是不信把我放出去,示范给你看。” “好!”明昧等的就是鲤鱼这句话。 鲤鱼……总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算是怎么回事? 的确的是被人算计了啊!但是算计它的人是不会告诉它的,作为旁观者的归元剑也更不会。 所以,被算计了,哪怕最后发现了,也只能照着明昧的意思去做。 唯弗跟银叶在外面等着,冰髓跟玄牝一个在吃麒麟果,一个在吃宝物,总之两个没停过。 明昧拎着鱼出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唯弗一见明昧出来了连忙地问道:“怎么样?” 点了点头,明昧指了自己手上拎着的鱼,离了水不久了,鲤鱼甩着鱼尾道:“哪个湖让我装?” “这里!”指了下头已经叫归元剑砍得不像样的瀑布,鲤鱼一看,不可置信地道:“都,都是化神水。 “你不是说自己不怕化神水?骗我的?”故作不悦地问了一句,鲤鱼连忙地道:“谁骗你了,老娘才没有。” 唯弗听到一声老娘脸皮止不住地抽搐,天呐,一条鱼也自称老娘,这是个什么世道。 明昧道:“没有,那就把这些化神水都装进去,等我什么时候让你吐出来,你再吐出来。” 鲤鱼惊呆一般地看向明昧,“你,你让我装化神水做什么?” “自然是要淹人!”明昧直言不讳,鲤鱼差点要从明昧的手里跳脱了,连声地道:“你,你可不能乱杀人,那可是会损功德的,你身上的功德之光可不容易攒!” “你一条鱼也知道功德之光?”这一次表示诧异的是唯弗。 55.055章联手 “什么意思, 看不起鱼吗?”面对唯弗的质疑,鲤鱼跳动着像是想要冲上去给唯弗一个教训。 明昧道:“化神水只是让人法力尽失而已, 又不会取人性命, 你想太多了。” 鲤鱼一想也是, 化神水只能让人法力尽失而已,又不会让人丢了性命。 “你不会故意跟我说得你有多厉害,实际上你说的那些,你根本都做不到。”明昧似是不经意地扫了鲤鱼一眼,打量的目光惊得鲤鱼连声地道:“老娘从来不会说假话, 你放老娘下去, 老娘装给你看。” 被质疑能力, 鱼是不能忍的, 明昧要的就是它不能忍。 干脆的将鱼丢进了瀑布里,鲤鱼痛呼了一声,吐糟道:“就不能对鱼温柔点吗?” 唯弗挪到了明昧的身旁,忍不住地问道:“这样极品的鱼, 什么来历?” 明昧道:“似是上界来的。” 上界?唯弗一顿, 上界哦, 那是多少修真的人想地去的地方。 “吼”火麒麟的吼叫声传来,明昧回过头一看, 本来精神抖擞的火麒麟蔫蔫地跑了回来。 明昧一看问道:“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冰髓已经跳上了火麒麟的背, 对于明昧的问题, 冰髓代为回答了, 毕竟跟火麒麟心灵相通是冰髓, 它们俩契约了,火麒麟能听懂明昧的话,然而火麒麟的吼叫回答,明昧听不懂。 确实是被道隐打得有点惨,得亏发生了别的事,否则火麒麟一准要跟冰髓求救。 “道隐往别的地方去了,下面出现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女鬼。红衣女鬼。”明昧重复冰髓由火麒麟反馈回来的话。 火麒麟点点头,唯弗捉住重点地道:“红衣女鬼,不会是当初跟我们一路来,你扔在赤焰火海上头的女鬼吧?” 明昧显然也有这样的怀疑,不过事情还没有最后确定。 “道隐是被女鬼引走的?”明昧多问了一句,火麒麟点头,这就不需要冰髓翻译了。 “赤焰火海很大,这个地方想要找到不容易。你,迅速吸纳怨气,炼化外面那些怨气。”归元剑给明昧传递出这样的信息来。 明昧点点头,看到下面瀑布在不断下降的水位,这条鱼还真是不简单。 “怨气,好像更浓了。”明昧抬头看了看天,黑色的气息竟然能够看得清了。 “我不怕怨气也就算了,你们竟然也不怕。”明昧看着想起了别一件更重要的事,对唯弗和银叶,甚至是玄牝跟冰髓还有火麒麟竟然都能在这怨气里来回跑满是诧异。 唯弗摊手道:“不知道,你能看到怨气,能见到我们不受影响,原因我们是不清楚。” 点了点头,明昧道:“不怕就好,管是什么原因。我开始引怨气入体,你们随意。” “是不是该把噬母鼎放出来,天明是怨灵,怨气是补物。”唯弗提了一句醒,让明昧别忘了她丹田里的噬母鼎。 明昧还真是把噬母鼎给忘得七七八八了,唯弗一提醒,她才一拍脑门,但是天明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份,也是让她不由地忘记天明的原因之一。 将噬母鼎唤了出来,明昧唤了一声天明,依然没有动静,唯弗道:“你感应不到他?这是噬母鼎,他是鼎灵,你们总不会一点都感应不到。” 这么不正常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明昧试着联系天明,一联系可不得,一个满脸都是血丝的少年显露在明昧的面前,似是发现明昧的探视,本来紧闭双眼的少年睁开了眼睛,明昧虽然被吓了一跳,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确定地问道:“天明?” “明昧!”陌生的少年一下子唤明昧的名字,发现明昧的诧异,天明高兴地道:“我练出实体了,明昧我练出实体了!” 实体,明昧收回了神识,天明跟着跑了出来,这样突然的出现,吓了众妖一跳。 “明昧,我把鼎里的怨灵都吃掉了,再按照你教我的功法修炼,我凝成实体了,下一次,下一次再有人欺负你,我也可以帮你教训他们了!”天明一股脑的说了一通。 “你最近都是在炼化鼎里的怨灵?”明昧是真的快忘了噬母鼎,连带天明。 而天明说出来的话,更是暖和了她的心,他那么努力地修炼,就是想有一天能帮帮她? “嗯。你不要伤心,你师傅被他们杀了,我知道你想报仇的,我那时候也想出去帮忙,可是天阴之火被你唤了出去,我不敢跟天阴之火一块出去,又想自己那个时候根本没用,我就照着你教我的修炼方法,把鼎里的怨气都炼化了,怨灵都吃了。明昧,我现在也很厉害了。”天明挥动自己那已经凝实的身体跟明昧表露他已经变得很强,很强了。 明昧已经是化神期了,鼎灵的级别明昧不太了解,不过,按照鬼修的标准来说,能凝化成实体,显露出真容,至少那也是鬼皇的修为。 “对,你真厉害!”明昧并不吝啬她的夸奖。 “这里怨气充足,要不要跟我一起修炼?”明昧将唤出天明的意图道破,天明看了看。 “怨气真的好多,我陪明昧一起修炼,炼得更强。”天明高兴地说,唯弗道:“你们修炼,我们给你护法。” 不说无嗔了,道隐虽然是被鬼引开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虽然归元剑说了赤焰火海很大,谁让明昧的运气奇差无比,还是防着点。 “好!”明昧一点意见都没有,盘膝坐下,将刚得到的无名诀化神期的修炼功法运行起来,本来稀稀散散的怨气随着明昧运行功法,立刻猛烈地朝明昧涌来,就连她的皮肤好像在不由自主的吸纳怨气了。 天明赶紧的坐得离明昧近一些,他没有让怨气都与他涌来的能力,明昧有,当然是要离明昧近一点,多占些便宜。 银叶是第一次见明昧修炼,这气都往明昧身上跑的奇景让他倍感诧异,凑近问了唯弗,“她一直都是这样修炼的?” 点了点头,唯弗道:“当初在湖下,我第一次见毒气往她身上跑也觉得很奇怪,应该是跟她的功法有关。” “无名诀。上善派的至宝。”眼下谁还不知道明昧修炼的正是无名诀。 “是啊,但是好像这功法也挺坑的。”虽然明昧极少提,唯弗多少还是能感觉到明昧对于无名诀的怨念。 “自然是极坑的,如此上好的功法,虽为上善派至宝,但是上善派已经近千年无人修炼此功法了。好的功法人不会不想练,没有人练只有一个解释,这套功法不是人想练就能练的。”银叶从所见所闻而分析。 “没错。如今这千奇世界的,功法选主也不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唯弗倒是想得开。 “我更好奇的是,无名诀,哪怕无名诀择主,但是习了无名诀的人,难道就不能将无名诀传授给他人?”银叶对此事表露他的疑虑,毕竟从长远来看,厉害的功法当然是越多人来练越好,选择于一派有利的决定,习练功法的人将功法外传,这也不算什么不对的事。 唯弗道:“谁知道无名诀择主是怎么择的,改天有机会再问问明昧好了。” 这样的事,不是修炼无名诀的人是不会清楚里面的内幕的,心存疑惑,那就直接问切身体验的人好了。 银叶摆摆手道:“不必,我只是心存疑惑而已,不必非要弄清楚。” 探问旁人修炼功法本就是修真界的大忌,银叶也只是跟唯弗提了提罢了,并没有想要去弄个明白的意思。 唯弗笑道:“放心吧,若是不适合回答的问题,明昧自然不会回答。你别看她年轻,心眼不少。” 若不是心眼多了点,就她那倒霉悲惨的命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银叶看着唯弗对明昧全然信任的表现,不知怎么的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其实无论是妖兽还是灵植,都不是非要与契约不可,但是契约了,他们也总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好的伙伴,明昧算是一个好伙伴。 在最危险的时候,她没有推灵兽们去死,而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应付那些危险。哪怕是银叶自己不敢说,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能如明昧那样反应迅速地做下不利于己而利于伙伴的决定。 “真人,怨气好像都朝一个方向涌去了。”无易与谷一盈随着道隐下来,一路上看到行尸与怨灵,道隐是毫不留情地出手灭了,无易与谷一盈也在帮忙。 而一红衣女鬼的出现,谷一盈一下子就认出了女鬼。 “这是她曾经救过的女鬼,她会不会知道她在哪里。”两个她,谷一盈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地唤明昧,只能用她来代替。 “救过的女鬼?”道隐一听此事另有内幕,问了一句。 谷一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来,只是提起时,谷一盈想到了明昧当时的反应,那因她的修为压制而只能忍下的神情…… “走!”道隐对于明昧的邪门已经有所认定,赤焰火海那么大,想要找到明昧所在不容易,追本溯源之法已经被归元剑粗暴地斩断了,没办法再用。 女鬼,既然是明昧救过的女鬼,一如谷一盈所说,可能会知道明昧在哪里。 有一点可能,那也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要好得多。 追着女鬼而去,女鬼见到一些怨灵会选择吞噬,碰到了要杀她的还保留着丝丝理智人也并不手下留情。 一路走来,存着理智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没能在外面布下结界前离开赤焰火海的人,又被困于诸多阵法之内,随着怨气侵蚀,要么变成了怨灵,要么变成了行尸。 这也是他们急于将怨气封闭的原因,不封闭而叫怨气外露,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在未形界发生。 对于女鬼杀人,道隐倒是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女鬼,但那些人已经处是半个行尸,救也救不回,鬼修非不能容于未形界,除了七月十五,鬼修一般是不会在人间飘荡。 此女鬼的修为不低,又与明昧有所联系,道隐更想利用她找到明昧。 可是跟了数天,女鬼像是在历炼一般,不断地吸取怨气,杀怨灵,斩恶人。人,已经被怨气所吞噬的人,能保留自己意识的再无几人。道隐对这些人朝他攻击而来也不曾手下留情。 女鬼的表现道隐开始怀疑这个女鬼是不是真的跟明昧有联系时,原本飘浮的怨气像同一个方向涌去。 道隐站定了,无易也发现了,不确定地说了一句。 “走!”怨气芸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吸纳怨气,这个人,一定是明昧。 想都没有多想,道隐就如此的肯定,寻着怨气的方向去,那原本在前头的女鬼也发现了怨气的流动,竟然折返跑在了他们的前头,十分的兴奋。 “这么多的怨气,难道是有什么怨灵诞生?”无易不是道隐,对明昧并不了解,怨气聚涌而去,他所知道的可能就是有什么怨灵要诞生,只有这样,才会发生这些异常。 道隐并没有回答,寻着怨气而去的方向,先贤大能布下的阵法禁制,他得要解开,无易跟谷一盈倒是想帮忙,道隐哪里会给他们帮忙的机会,这倒是让他们跟着颇觉亏心,身为晚辈,理当为大能清除路上遇到的障碍才是,现在反过来了,如何不叫他们心虚得紧。 明昧源源不断地吸纳怨气,一层一层的叫人根本看不清楚明昧在哪里,唯弗他们也终于是随着怨气越来越多而觉得有些不适,怨气原本影响的就是人的神识。如今的局面让他们觉得十分的压迫。 在这个时候,归元剑往他们面前飞来,剑气外泄,以令他们精神都为之一振,银叶最先清醒了过来。 “我这头很痛!”唯弗也陆续地清醒了,归元剑立在他们身侧,面对不断涌来的怨气,归元剑似是束起一道结界,将他们都护住,使怨气无法突破,进入他们的神识。 “这把剑很厉害!”银叶中肯地说了一句。 “脾气也很大。”唯弗接过话补充。 “你的脾气也不小。”银叶说了一句,收获唯弗一道凌厉的目光。 “我喜欢的。”最后一句补充,直把唯弗说得立刻没了火气。 玄牝跟冰髓被这恩爱给秀的,玄牝掉转了头。 “怨气,好浓的怨气,我们要,我们也要。”眼看着怨气越来越多,怨灵也被吸引了过来,一个个露出狰狞,不断地想要抢夺怨气。 这地界是归元剑的地界,它守在这地方,剑气束起,怨灵那是找死。现在那是明昧在吸纳,归元剑自然是不管的。 天明一看那些怨灵,也不再急于吸纳怨气了。寻着怨气而来的怨灵,他们都挺强大的,吸纳怨气还不如吃了这些怨灵,吃了他们,他就可以比现在更加的强大。 想,天明就动了,唯弗正想说那么多的怨灵跑来,会不会给明昧带来什么问题的时候,天明已经跑在前头的吞怨灵。 银叶道:“我们还是别出去添乱了,怨气太重,我们都顶不住。” “归元剑,你要不要去给明昧帮忙?”唯弗一想也是,他们现在都靠归元剑撑着,说要出去帮忙,帮倒忙还差不多。 归元剑没有动,不动的意思就是不需要了? 唯弗也就不再说了,反正归元剑不会看着明昧死,既然不会,她就别多话了。 “啊!”天明是吃完了一个怨灵又接着吃下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旁人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别说怨气了,就是这么多的怨灵放出去,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乱子。”唯弗瞧着后头密密麻麻看不清的怨灵,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银叶突然问道:“那位无嗔大师呢?” 无嗔被归元剑给赶走了,银叶这样突然地问到无嗔,唯弗也看了看,“不知道。怎么问起他来了?” “不知道明昧与他说的办法,他有没有去做。”银叶这般地说,唯弗更不明白了,“做怎么样,不做又怎么样?” “若是照做了,当然没什么事,若是不照做,这么多的怨气,必会叫那毫无慈悲的无嗔占了上风,这样一来,他会比怨灵更可怕。”银叶这么地解释。 “咚!”应着银叶的话音刚落,一道禅杖突然朝着正面明昧扔了来。 “嘭”的一声巨响,血红色的剑凭空而出将禅杖打了回去。 一道身影跃起将禅杖握住,定眼一看正是无嗔。 明昧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无嗔,一眼就看到无嗔浑身都是怨气,额头也是怨气聚拢,哪怕是手上的禅杖也是布满了绣。 禅杖布绣证明了什么?证明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毫无慈悲。 “怎么,要杀我?”明昧问了一句。 “你要练化怨气,我就要杀了你。”无嗔冷酷地吐字。 明昧道:“因为我抢了你的怨气?” 无嗔冷笑地道:“你很聪明,既然知道你如今收手我还能留你一命。” “滚,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这里的怨气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明昧极不客气地说。 “你以为我不跟你打是我怕你?”明昧接着又反问了一句,“就你现在的情况,想要成魔成不了,佛修也不算,还敢跑到我面前来大放厥词,不打你一顿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唯弗见到明昧这般那叫一个不好,“我怎么觉得明昧很不对劲?” 银叶道:“怨气,哪怕她再强悍,多少也会受到点影响。比如脾气暴躁,忍耐力差。” 对啊,哪怕明昧从前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无嗔,但她从来没有这样跟无嗔说过话。 “那,接下来怎么办?”唯弗很是担心的。 “无妨,打吧。就像她说的,无嗔此时还真不是她的对手。”银叶实事求是地说,唯弗…… 外头明昧已经跟无嗔打了起来,无嗔还真是居于下风,明昧就凭心剑一剑一剑的挥出,直打得无嗔节节败退。 “给你留脸不要脸,那就不留好了。本来不想多管你的闲事,你既然惹上了我,我要是不帮慈悲的无嗔一把,你真以为谁都拿你没办法了?”明昧的剑劈在无嗔的身上,另一只手打在无嗔的背上,再往外一吸,她这是要吸取无嗔身上的怨气。 “你,你放手,快放手!”无嗔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吸入体内的怨气被明昧吸了出来,想要挣扎。 明昧冷哼一声,以神识探入芥子空间,她记得先时遇到灵通寺的和尚,他们留下了不少宝贝,明昧全都不嫌弃地收进芥子空间,哪怕没细细归类,东西在那儿,想找一样能用上的也不难。 找啊找的,明昧注意到一件经文若隐若现的袈裟,这件东西,应该能有用。 以神识而取,明昧罩在无嗔的身上,无嗔惨叫一声,明昧已经收回了手,落在无嗔身上的袈裟本来若隐若现的经文此时全都围着无嗔浮转,而所有的怨气与怨灵都避得远远的。 这件袈裟如此厉害?明昧真心是顺手的拿出来用用而已,结果效果这般的好,着实让明昧大吃一惊。 明昧是不读经文的,但是袈裟上浮现的经文让她看着也觉得心中的躁意慢慢地平复了。 无嗔在惨叫之后,慢慢的盘膝而坐,嘴里也开始念起了经文来,这是,正常的无嗔夺得了主动权了? 随着无嗔的经文颂出,一群还没来得及跑远的怨灵听得痴痴的,就连天明也忘了吃怨灵这回事。 很快,看着数之不清的怨灵慢慢的竟然都被渡化了,化作一阵阵的金光一个个的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明昧惊讶于无嗔如此之厉害,竟然能渡化那么多的怨灵,但是这怨气?怨气依然还是存在的。 “阿弥陀佛,施主,我来渡化怨灵,施主炼化怨气如何?”无嗔这样地跟明昧打商量,明昧点头道:“好!” 一眼看天明,天明脸上那吓人的血痕竟然也慢慢地消失。毕竟天明并不是单纯的怨灵,更是噬母鼎的鼎灵,没有与其他怨灵一般被渡化消散了,但他心中的恨,也在经文的洗涤中消失了。 明昧盘膝而坐,再一次将怨气汇聚吸纳,与之而来的当然还是有许许多多的怨灵,无嗔念着佛经,与袈裟中的经文相结合,怨灵由无嗔解决,怨气由明昧吸纳,又因经文入耳,怨气残留的怨也随着经文入耳而消散。 明昧的修为稳固地增长,怨灵之渡化,源源不断的功德之光降落在明昧与无嗔的身上,漂亮极了! “那么多的功德之光,实在是太好了。”唯弗是真替明昧高兴,功德之光那是好东西,从前只听说佛修才有,没想到明昧竟然也得到了。 “施主能否与我一道颂念佛经?”念着念着,无嗔突然又与明昧又提了一个要求。 “我并没有习过经文。”无嗔这个要求不能说不好,最大的问题是明昧没有学过经文,哪怕她愿意一起诵经,不知经文怎么念? “先贤会教施主的,施主看看自己的手上。”无嗔提点明昧。 被提到手,明昧立刻低头看了自己的手,刚刚那捉过袈裟的手上竟然有经文隐现,明昧想看,经文飞入了明昧的脑海中。得,直接刻在明昧的脑子里,这一回,必须会了。 “施主请。”无嗔似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出言请了明昧,明昧答应爽快地道:“好!” “无嗔不会是想让明昧去做佛修吧。”唯弗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也就直言地说了出来。 “怎么修行不重要。无嗔是在帮明昧。”银叶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地说,唯弗不解。 “炼化怨气,再无畏也总会有一些后患,诵经读文,能将后患永除。”银叶解释完了,唯弗恍然大悟。 有了明昧的加入,明昧元婴已经自动的吸收怨气以修炼,她与无嗔一道诵读佛经,效果确实比无嗔一个人更好。 “佛经。”道隐费尽了功夫才寻到一开始跟火麒麟交手的地方,听到了诵读经文的声音,道隐立刻想到了无嗔。 “真人,去路已经被拦住了,我们过不去。”三面都是实墙,独只一面却布满了雷电之力,触之如遇雷劫。 “硬闯!”雷电而已,都已经遇到过雷劫了,岂能因之而退。 他已经看到了渡化之光,说明无嗔在里面。 所以,道隐没有犹豫,纵然饱受雷电之力,道隐走过那一面墙,然而一迈过,同时也朝着布满化神水的瀑布坠落。 感觉到人的气息出现,明昧本能就要出手的,人已经跃起,噬心草藤也已经挥出,结果一看是道隐,立刻将藤收了回来。 道隐哪怕没有明昧出手,也以枪击落于水中,借力反起,同时也捉住了同样闯过来要坠落的无易和谷一盈。 三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无嗔也同时地睁开了眼睛,唤了一声道隐。 道隐看到无嗔清明的双眼,还有身上的袈裟,“你恢复了?” “一切多亏明昧施主相助。”无嗔倒是直言,归元剑已经立在明昧的面前,唯弗与银叶玄牝甚至是冰髓都驱赶着火麒麟都立在明昧的身后。 “无嗔大师,我跟这位道隐真人之间的事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摒弃前嫌的。”明昧一向坦率。 无嗔往前走了一步,“道隐,若想解决赤焰火海的怨气,非明昧施主不可。” 这偏向明昧的意思表露无疑,道隐看着明昧道:“若是她当真将怨气尽数炼化了,只怕为祸未形界的人就是她了。” “说对了,所以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待我跟持盈派算完了账,第一个要血洗的必是有始门无疑。”明昧之直言不讳,无易出声唤道:“孩子。” “无易掌门,当日我在有始门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好。之前是,如今我也希望是。”明昧并没有因为无易这一唤而有所改变,她没有心去寻她的亲生父母,便是不想。 既然从前不想,眼下的局面就更不会想。 “连生父生母都不肯,大逆不道。”道隐听到明昧的话不悦地出声。 明昧一笑道:“我师傅曾经与我说过,她就是在赤焰火海上面救的我。彼时她到赤焰火海来取一样东西,不巧看到一个女修欲将我抛入赤焰火海活活烧死。师傅救了我,并将我带回了上善派,亲手将抚养长大,教我修炼,我的命是我师傅给的,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是我师傅跟上善派给的。道隐真人以为,我该抛弃救我性命,抚养我长大的师傅与上善派?” 笑中带着的刀子直甩向道隐,“道生杀我师傅,你们都是帮凶。” 你们,也包括无易跟谷一盈。 “所以,若有一日我屠尽有始门,不杀你们,就算是报了你们的生恩。余下的,不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明昧将自己想说的更是说白了。 “不!”谷一盈往前一步想要说什么,明昧道:“谷真人最好什么话别说的好。容我提醒你一句,十余年前,你为了无易真人门下的弟子秋水,曾帮着那位秋水以威压逼退一个明明自己的东西被偷,却被人诬蔑是小偷的人。这个东西,不知你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明昧拿出了那已经叫秋水给给摔碎的红莲,“此物,花辫之下刻了一个明字。” “是谷真人让我真真切切的一个无门无派的人有多可怜。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被诬陷偷盗,哪怕查实了,东西也照样被人毁了,拿不回来。” 看着谷一盈的目光,明昧没有丝毫的暖意。谷一盈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她刚闭关出来,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孩子,还有心爱之人。 在有始门山门前,看到同样额头有红莲的秋水,她以为那就是她的孩子,虽然她在孩子的身上设下了禁制,她也以为是无易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解开了禁制。 看到当时面目不辨的明昧从秋水的手里抢东西的时候,她以为秋水被欺负了,直接出手将明昧伤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秋水是你,我以为秋水是你。”谷一盈解释。 “就算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谷真人,彼时你已经是元婴期,我不过是一个练气十二层的小弟子,你的威压,完全足以毁了我的丹田。” 丹田若毁,明昧也就毁了!若是能为上善派复了仇,毁便毁了,她无所谓。 但是没有,上善派死去的人,拼死将她送走的希声,都在等着她报仇,重振上善派。明昧已经不再仅仅代表着自己,更是那些死去的人存着的所有希望。 “低阶弟子相互之间的口角争执,你要毁了一个人的丹田?”这是明昧对于谷一盈最大的怨恨,一出手,谷一盈是要毁了她。 一个母亲爱护自己的孩子没有错,但是不是也该注意分寸,你的孩子是人,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 “你就因为这样,所以不愿认你的父母?”道隐听着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问。 “或许你可以这样的理解,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回自己的父母,我想过去了那么多年,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也好。如果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那么就请你们当我死了。” “不!”明昧如此冷洌决绝的说,谷一盈受不了的大唤了一声,明昧似如不见。“大师,我要走了,你走还是不走?” 这会儿的功夫,归元剑与明昧传递信息,言道用不着跟道隐他们说太多,找个地方继续的炼化怨气就好,叫上无嗔,两相合作挺好! “好!”无嗔答应得也十分爽快。 “想走。”道隐听着已经唤枪而出,明昧已经握住了归元剑,剑起挥落,剑气横溢,化神期蕴含着道的剑气泄出,化作数道飞道隐,道隐不曾松懈,旋转起枪,将明昧的剑气全都挥落。 “别忘了我啊!”瀑布下的鲤鱼跃起大喊一声,明昧一条铁链丢出去将鲤鱼缠住一拉,把鱼丢进了空间里的泉水中。 唯弗、银叶、玄牝、冰髓、火麒麟,也都一股脑被她丢进了芥子空间,拉住无嗔,很是熟练地穿墙而过,一阵火烧来,明昧倒是不闪不避,反正她又不怕火烧,但也同时放出了天阴之火。 “明昧道友。”火一放出,一道声音响起,明昧一听还挺熟悉的,再一看,竟然是霄容。 霄容收回了正阳火,明昧也连忙将天阴之火收了起来,明昧也客客气气地跟人打招呼道:“霄容真人。” 第一次见面,霄容就是元婴修士,修为比明昧高,一晃数年不见,明昧已经是化神,但是霄容也同样是化神期了。 “无嗔大师。”两人打完了招呼,霄容还注意到了一旁的无嗔,自然也是要打个招呼的。 无嗔倒也认得霄容,“阿弥陀佛,竟是长生派的霄容真人。” 霄容道:“大师唤我霄容就是了,真人二字,不敢当。” 一个前辈一个晚辈的,霄容并不是失礼之人。 “我刚刚听到了佛音,还在想是灵通寺哪位得德高僧。”寒暄完了,也当进入正题,明昧不会以为霄容会不知道她做的事,还有在有始门放的话。 所以对于霄容,明昧是警惕的。 “多得明昧施主相助,施主炼化怨气之余,也与我一道渡化怨灵,施主心怀慈,绝非恶人。”后面的肯定,就是在帮明昧说好话。 没想到的是,霄容道:“大师言之有理。我也相信明昧道友不是一个恶人。上善派满门被灭,为上善派之弟子,若不思为师门报仇,谈何修真问道。” 真是比明昧还直接,明昧满是诧异的看向霄容,霄容道:“我的道是正,我的手里从不沾无辜之人的鲜血,长生派并未参与上善派灭门一事。不过,我想道友会更想弄明白,为何上善派被未形界各方围堵所杀。” “你知道?”明昧当然是想弄清楚的,但是一直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听霄容的意思,霄容知道上善派被灭门的根本原因? 56.056章借雷劫 “还请真人明言。”明昧与霄容作一揖, 端是恭谦地请教。 关系上善派一事,明昧怎么可能会不在意。然而唯弗却提醒道:“明昧, 有什么话还是一会儿再说,我们跟道隐只隔了一道墙,现在是不是该思虑怎么避开道隐再说。” 明昧回过头一看, “阵法一月一变,一月之期,正好是今天。” 所以,她跳过来了, 哪怕道隐也往墙里跳来,那也绝不会落在他们现在呆的位置。 唯弗侧过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不是我注意的, 是老大告诉我的。”明昧一直在忙着吸取怨气,哪有功夫注意这些事, 这还是归元剑提醒她的。 必须得说, 归元剑哪怕脾气很大,但是十分的靠谱。 霄容与明昧道:“你确定要现在谈论这个问题?” 明昧摊手道:“现在有什么不妥?” “虽然道友不畏怨气, 我却不能久留。而且如今上面的人正在想尽办法的炼化怨气,道友如何不加快提升修为, 怨气炼化了,你的筹码也就没有了。”霄容这么地说,明昧算是听明白了,人家是来给她示警的。 但是, 对于霄容说的长生派没有参与攻占上善派, 杀戮上善派弟子一事, 明昧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有或没有的,凭一张嘴说有用? “上善派有几位真人在长生派安住数年,听闻道友修炼无名诀,都很想能见道友一面,共商重振上善派一事。”霄容接着又丢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提及之上善派真人,能被称之为真人的,至少也是金丹修为以上的人。 明昧的心一阵狂跳,上善派活下来的不仅仅是她和君离几个,还有别的真人? “道友若是想见到诸位真人,就该想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最要紧的是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尾巴也要甩掉。”霄容之所指,明昧明白。 上面来的那么多人,但凡修为高深的都是冲着明昧来的,怨气是阻拦他们下来的原因,毕竟从赤焰火海离开的人,一定将情况都哪自家门派的人说了。 赤焰火海下机关重重,修真之人,能抵挡怨气的没有几个,被困在阵法里没什么,若是被困在充满怨气的阵法里那就不好了。 一进来的时候明昧能看到几个人,还算是保留了理智,但到现在,只怕那些人全都变成了行尸了吧。 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下面活下来的只有行尸与怨灵。人,哪怕还活着,也都会慢慢地变化。 “施主,炼化怨气,渡化怨灵,此于施主大益。”无嗔在一旁补充地说了一句。 一个个的意思都是想要将怨气的问题给解决。明昧已经跟无嗔合作过一次了,不过……“大师的问题解决了?” 无嗔与明昧道:“都亏了施主,施主给老衲的袈裟,乃是灵通寺先贤大僧之物,经文浮现,能为老衲克制住。” 明昧道:“大师就真的没有办法永绝后患?” 面对一个随时都可能再跑出来的作恶的和尚,法力越高问题越大,毕竟那位是巴不得怨气能够一直存在,他体内存的怨气越多,慈悲的无嗔想出来的可能就越小。 “有是有的,就是不知施主愿不愿意助老衲一臂之力。”无嗔很是顺势地提话。 和尚的心眼也是很多的,从跟无嗔的第一次碰面明昧就已经知道,但是谁让她有所求,既有所求,纵然知道别人有所算计,那也只能乖乖的往圈套里跳。 “大师只要不是再请我杀了你,倒是都好说。当然了,若是大师还想死,长生派的霄容真人想必是不会吝啬的帮你的,将来我也可以为真人做证,这真是大师自己求死的。虽然不确定灵通寺的和尚会不会听我的证词。” 一通挖苦的话下来,无嗔…… 霄容…… 无嗔道:“阿弥陀佛,施主先前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做的事就该自己解决,死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既不畏死,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点头点头,明昧自己说的话,哪有不认同的道理。 “老衲其实早先确实存了死志,但如今,老衲想要活着。”无嗔道破自己心情的变化,目光也迸发出阵阵耀眼的光芒,那是求生的光。 明昧道:“所以大师希望我怎么帮你。” “以天阴之火煅烧老衲的神识。”无嗔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无论明昧还是霄容听得都大惊失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一对视上,得,两人都没有听岔,无嗔还真是敢想。 “大师,天阴之火非同一般,锻烧神识,一个不慎烧毁识海,你可就成了一个傻子了。”神识存于识海之内,煅烧神识,火小了没用,火大了,妥妥是把识海烧没的节奏,真是比杀人还要狠的。 无嗔道:“施主先时与老衲说,其实两个我都是我,但是我们相互既不能容,老衲以为,只能借外力而融之。天阴之火,至寒至阴之火,食阴气怨气而生,施主没有用天阴之火的原因是什么?” 明昧不用天阴之火吞噬怨气,而选择自己来炼化,那是因为她要控制天阴之火吸取太多怨气,变成了昔日在赤焰火海之下,一心要借怨气而强大,杀了无数人的天阴之火。 真是那样的天阴之火,妥妥早晚都要连她也要干掉的节奏。 养虎为患,前车之鉴,明昧自然是不会犯这个失误的。 “我虽然能炼化怨气,但是怨气入体,总会有一些后患,大师的经文帮我解决了后患。但是今日的赤焰火海火虽已灭,怨气横溢为患,都是天阴之火造成的,有一就会有二,最好的办法是尽量别让天阴之火吸入太多的怨气和阴气。” 此话无不可对人言,无嗔与霄容,在这件事情上,明昧还是挺信得过的。 现在这两位,都对她有所企盼,有企盼了,就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让她死。 “施主睿智。”无嗔毫不吝啬的夸赞明昧,总有一种把猪养大了好宰的感觉! 明昧把这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了,与无嗔道:“大师,霄容真人身怀正阳火,他身怀之火种比天阴之火可靠多了。” 没想到霄容摇了摇头道:“不行,正阳海一但入人识海,只会直接将识海烧毁。” 明昧道:“我的天阴之火也一样。” 这回轮到无嗔与明昧解释,“正阳之火,至刚至阳,天阴之火至阴至寒。刚而易折,阴如水,润物之于无声,天阴之火虽排名在正阳火之上,却不如正阳火一般霸道,比起将一切烧毁的正阳火,天阴之火更喜欢吞噬,融合。” 所以说,这才无嗔选择让她用天阴之火煅烧他识海的原因。无嗔是要借外力融合两个无嗔,并不想把自己的识海给毁了。 让正阳火出手,妥妥是找死的节奏。天阴之火嘛,那就不一定了。 “大师,咱们得先说好了,你要是被天阴之火烧成了傻子与我无关。烦请霄容真人与我做个证。”丑话先说在前头,明昧一向如此。 “好。”霄容答应得爽快,无嗔也道:“多谢施主。” 只谢明昧,岂有半分要怪罪的意思。 明昧点起了天阴之火,火的热与寒几欲让无嗔忍不住退后一步。 “那什么,大师,这是要怎么来?”明昧都已经亮火了,然而要怎么弄,明昧是等着无嗔指示。 无嗔道:“施主可以把火弄小一些,慢慢的加大。” 一下子就弄那么大撮火,这是要烧毁他识海的节奏。霄容在一旁道:“道友可以当作在炼丹,用天阴之火炼丹。” 如此提议,无论是明昧还无嗔都听得脸皮抖了抖。但不得不说,这是好比喻。 炼丹嘛,一开始火要小一点,慢慢的加大,再然后,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加大一把火,丹便就成了。 明昧是第一次用天阴之火烧,不,煅烧人的神识,与无嗔确定地问道:“大师,你准备好了?” “施主只管动手。”既然说了动手,那就真动手了。 将天阴之火的火苗弄到最小,明昧还跟天阴之火说道:“你小心着点。” “主人,我也是第一次。”天阴之火巴巴地吐了一句,明昧道:“凡事都会有第一次,一回生,两回就熟了。” 除了这么说,也没有其他好说的。 “乱七八糟的念头少一点,别忘了我随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毁了你。”明昧补充了一句地说,天阴之火的火苗颤了颤,连忙应了一句是。 明昧并没有忘记天阴之火在与天火碰触后的异常,原本想要吞噬天火的天阴之火,在她要它吞噬天火的时候竟然迟疑了,不仅是迟疑了,更是直接不想去吞噬。 什么样的情况下,原本想要变强的天阴之火会改变主意? 自由。这是明昧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但凡是天生地就的火,都不想被人控制一辈子,当日它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和明昧契约的。 所以说,明昧对于天阴之火更多了戒备,这般更是不会让天阴之火吸引怨气。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受到怨气的影响,更何况这撮有前科的火苗。 天阴之火的想法明昧并不去管,火入了无嗔的识海之内,很快无嗔额头就直冒冷汗,明昧并没有将自己的神识探入无嗔的识海,只让天阴之火进入。 “施主,火再大些,再大一些。”无嗔痛苦地吐字,明昧与天阴之火心灵相通,一个念头,火大了些。 “再大一些。”无嗔再次开口,明昧也真佩服无嗔,一边受着煅烧神识的痛苦,一边还能跟她说话,果真是厉害。 “无嗔,你疯了。”让明昧想不到的,狰狞的吼叫也从无嗔的嘴里吐了出来。 “我说大师,把你煅烧融合了不好,你不用消失,也不用让另一个消失。” “屁,天阴之火,这是要烧死人了,你快收手。”不正常的无嗔大声地喊。 明昧摇了摇道:“大师,你都想入魔了,连天阴之火都怕,正阳火就在旁边,你确定我收了手,正阳火会不出手?” 一直充作布景的霄容就这样又被明昧给扒了出来,霄容一眼扫向无嗔,不正常的无嗔就在霄容注目之下,泪流满面地冲着明昧道:“你下手注意点。” 注意点别把识海都烧没了,真成了傻子,他能跟谁哭? 明昧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再吵吵的,有什么后果我不管。” 无嗔……这么个女人,好想把她弄死。 念头一闪而过,识海中的火越来越大,痛是真的好痛,要痛死了啊! 明昧一直注意无嗔脸上的表情,狰狞的面目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的都变了,变得平息了下来,慈悲面容中夹杂了一些强硬,明昧旁观至此,不确定地想问,成了?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不确定之际,无嗔再次开口,明昧能感觉到这位那气息与先前无嗔出现都不一样。 连忙回了天阴之火,明昧道:“大师,成了?” 无嗔点了点头,“成了。” 应着这话落下,一道雷迎着无嗔劈下,明昧离得近,跟着也受了一道,明昧…… “就你这运气,我是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惨的人。”芥子空间里,唯弗捂眼不忍直视地说。 明昧……她愿意,她愿意的吗? “施主,抱歉,老衲的要晋阶了,施主不如退远一点。”无嗔很是好声好气地跟明昧说,明昧一把抹了脸,“大师,下次你能说早点吗?” 都被劈了一记了才说,她还能不知道无嗔要晋阶了? 虽然她并不怕雷劈,但是她也没有受虐症,能不挨劈她当然还是想不挨的。 “受着。”明昧想要避之的,没想到归元剑却吐了这么一句话,明昧…… “佛修之雷劫与常人不同,佛渡众人,以得功德,你身上的功德不算少了,正好借着无嗔的光,进阶合体。”归元剑与明昧分析。 明昧在心里问了归元剑,“这个时候蹭无嗔的雷劫,好?” “你又不是用法力,好好受着,还算是帮了无嗔,有什么不好?” 归元剑那般的反问,明昧还能说什么? 刚在迈出的脚缩了回来,明昧与无嗔道:“大师不介意我蹭蹭你的雷劫?” 无嗔也好,霄容也罢都惊呆地看向明昧,蹭雷劫? “啪啪啪!”雷电再次降下,明昧这回离得无嗔挺近的,结果是挨了与无嗔同样的一道劈。 天打五雷轰啊,那在以前的世界里,妥妥就是不孝不贤的代表,上赶着找雷劈的第一人,非明昧莫属。 无嗔见明昧神色如常,或者该说是比他还要更好,吐道:“施主随意。” 反正明昧又不使法力,并没有想帮他受雷劫的意思,只是要蹭雷而已,该他受的雷劫他还受着,明昧要蹭,那就蹭吧。 “谁,谁又渡劫了?”下头明昧蹭着无嗔的雷劫,那刚刚好不容易才修复好的结界再次被雷下,这一次的雷劫比先前的威力大得不要太多。 被结界的人真是要补疯了。 但是灵通寺的和尚们看着雷劫降下,相互对视一眼,“是无嗔。” “他撑过去了,只要挨过雷劫就是太虚期了。” 一众和尚都连连点头,佛修者与修真者不同,佛修者分为:聚元期、脱凡期、元心期、意散期、明心期、舍利戎、魂动期、太虚期、清灵期、渡劫期、大乘期。 大乘为修佛者之最高境界,晋阶太虚,以修佛而言,算是佛祖了。 明昧跟无嗔挨着雷劫,抽空问了一句,“大师,你这一次晋阶是什么修为了?” “太虚期。”无嗔回答,明昧道:“那不是要飞升了。” 无嗔道:“正常来说是。但是未形界已经有一千五百年无人飞升上界了。” 这一爆料,明昧傻了眼,“怎么会?” 摇了摇头,无嗔道:“不知,自一千五百年前,无论是修真晋阶为渡劫期或是佛修为太乘期,魔修之魔识期,妖修神游期,皆无人能飞升。” 明昧道:“原因呢?” 既然一千五百年都无人飞升,不可能所有人都不去查,不去弄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的吧。 “啪啪。”雷电再次降下,无嗔再也不敢跟明昧说话,而是念起了经文来,明昧也觉得这雷与她先时挨的雷有些不一样,总有一种要将人都化了的感觉,见无嗔念起经文来,还是先时念的那篇,明昧也跟着念起来。 雷劫不歇,出口的经文随着一道道金光,伴随着雷电而上,扩散飘荡到了赤焰火海的每一处。 “是灵通寺的哪位大师在下面渡劫渡化怨灵?”经文一显,灵通寺和尚的标记,还能有谁认不出来? 可惜的是灵通寺的和尚并没有回答,伴着雷劫而起的经文随着雷电在扩散,怨灵也好,怨气也罢,皆避退之。 那原本想要顺着雷劫劈开的结界逃离的怨气或是怨灵,都安安份份地呆住了。 灵通寺的所有和尚都当地盘膝而坐,一同诵读经文,经文皆化成了万字形状而飞入怨气海内,越来越多的怨灵被渡化。 更叫人诧异的是,雷劫越烈,怨气竟然往下面倒涌。 凤丹看到怨气倒涌,咬住了唇与他师傅玄德真人道:“师傅,那上善派余孽在炼化怨气,如果赤焰火海的所有怨气都被她炼化了,她会变得很强,很强的。” 玄德真人道:“若她果真能将怨气炼化,如此极好。”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正是因为怨气为祸?怨气若能炼化,不复存在,这样的好事他们只会求之不得。 “师傅,我也可以的。”凤丹再次表露自己也能做到。 “你强行用秘法提升修为,情况并不好。凤丹,为师并不希望你因小失大。” 何谓小,何谓大,凤丹低下了头。却寻了一个机会偷偷地离开了长生派所在之地,与自己布下了一处结界,盘膝而下,引怨气而来…… 无嗔哪怕念着佛经,雷劫一道一道的降下,情况总是越来越不好,偏偏明昧却不是。她在挨雷劫的时候,不仅是吸收雷电之力,就是怨气也在不断地吸纳。 经文能消除怨气进入她体内的隐患,配上雷电之力,雷电嘛,那是怨气这等物的克星,这样一来,怨气所蕴含的伤人或是伤神之意,受雷电之淬炼,留下的都是精华。 这样一发现,明昧吸起怨气来就更加的不客气了。 以至于让一旁真正渡劫的无嗔都要怀疑,到底是谁渡劫?为什么感觉明昧那么迫不及待的。 还好还好,佛修的雷劫相对一般人来是要轻松许多的,不过也就十八道而已,但是他这边的雷劫完了,属于明昧的雷劫再次降下。 无嗔是直接被劈懵了,他的雷劫该是完了啊! 懵了也没办法,这是地下,根本看不清天上的动静,还是明昧在一旁道:“大师,是我的雷劫,所以你还是避远点的好。当然,你要是能一直诵经的话我会感谢你的。” 真是十分的直白。无嗔见到大量的怨气往明昧的身上跑,这情形无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昧是拿了怨气当灵气来用,再加上雷电之力,直接的吸纳之后,晋阶了。 对于明昧这晋阶的速度,无嗔算是亲身见到的人了,初见明昧时,明昧只是刚刚结丹的修士,再见是元婴后期,几年的时候,晋阶是快了那么一点,也还算在接受范围内。 但是进了赤焰火海几年,见证明昧化神,如今更是借力晋为合体。 怎么说他的修为还是比明昧高了那么一点点,明昧的骨龄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不满三十而晋为合体期的修士,竟然真让他碰着了。 “啪啪啪!”的雷劫一道又一道接二连三的落下,一口气要劈死人的节奏,赤焰火海现在上头的雷云比刚刚更大朵。 “这又是谁的雷劫。” 已经接二连三的看到雷劫了,阵势看起来比之前更凶猛,一群人已经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情况。 “啪啪啪!”要命的是,这雷劫数道齐落,这架式那是妥妥要把人灭掉的节奏。 “谁的雷劫这么凶猛,莫不得罪老天了。”能被派到这里来的,多少都会有两把刷子,见过人渡劫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雷劫凶猛成这样的子,刚刚已经见证了佛修渡劫是何模样的,和之前的一比,如今这雷劫不是一般凶狠。 四十五道雷劫完了,雷云即刻消散,这下都知道了,敢情只是晋阶合体期而已,可这雷劫未免也太凶狠了吧。四十五雷劫,几乎将赤焰火海怨气的禁制全都毁了。 “布阵。”雷劫这时,无人敢动,雷劫散去,眼看着怨气的结界都毁得七七八八的,赶紧的都布阵,别让怨气和怨灵给跑散了。 没等他们都齐齐出手,怨气两极而化,经文未散,随着怨气浮现的怨灵像是被经文所迷住了,呆站着都没有动。 灵通寺的大师一见这般模样,更是不敢松懈,配合着下面浮现出来的佛经,颂着超渡怨灵的心经。 “有一股怨气往那边去了,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怨灵在这附近取怨气而修行?”怨气一股往下涌,这情况已经不是初次见,一群人已经见怪不怪。 另一股往一旁涌去的就奇怪了,“你们设法将怨气拦住,我们去看看。” 能用怨气修炼的非是怨灵和鬼修无疑,拦住怨气有一波人负责,前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也得有人。 寻着怨气走去,待见到一身白衣祥云服饰的女修在吸纳怨气时,一个个都诧异非凡,“长生派的弟子,什么时候习得如此邪门的修行方法?你,住手!” 前来的人各派弟子都有,他那样出声一喝,凤丹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笑容道:“诸位有何赐教?” “长生派什么时候改修鬼道了?”出言极是不客气,凤丹一下子呆住了。 “怨气为患世人,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将怨气炼化,若果真能,或许能解怨气之患。”凤丹出言解释,来人上下打量了凤丹,“此事是你长生派安排的?还是你自作主张而为?” 凤丹一顿解释道:“是我自己尝试的,与我师傅没有任何关系。” “令师何人?” “玄德真人。”凤丹既被问起了,也不敢瞒着自家师傅的名讳。毕竟她空有化神之修为,却是伪的。 “那么请你随我们一道回去,此事当由各派商议后再作决定。”来人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模样,凤丹……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怨气已经叫明昧炼化许多了,再浪费时间下去,渣都没得给她。 “道友。”凤丹出言唤了一声,那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友请。” 一个个与凤丹的修为相差无几,都是化神期。没办法,眼下的情况很严峻,连大乘期修为的人都已经出手了,化神期的也就是前锋而已。 凤丹一个伪化神的修为,面对这四个化神修为的人,哪里还敢反抗,乖乖的与他们一道回去,自然也有人去禀了长生派。 玄德真人听说是他的弟子跑去尝试炼化怨气,立刻寻起了凤丹踪迹,自然是寻不到的,而作为长生派唯一出面的大乘期修士,可谓是众多门派出面的大乘期唯一的女修。 容貌艳丽的女修听到旁人来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女修扬眉地问道:“凤丹,玄德的弟子?什么修为了?竟然有胆识去修炼怨气?” 玄德被点了名,与女修作了一揖道:“回真人,小徒当日往无边火海去历炼,为了脱离赤焰火海,以秘法强行提升了境界,如今是化神期。” 女修道:“那就是比你的修为都高了?” “是。”徒弟比师傅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这是值得骄傲的事。 “去看看。”都已经被人捉着来要讨个说法了,想说不去也不行。 “对了,霄容有没有话传回来了。”刚要走的女修突然回头问了一句,身为长生派掌门的是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的老头。 “并无。催促他回来?”当掌门的亲自出马没什么。反正到了这里,做主的也不是他,只管听大能的吩咐就是。 “不用,两次渡劫,下头还不定有多热闹,上善派,上善若水,就一个也能搅得整个未形界天翻地覆,瞧着吧。”这幸灾乐祸的语气,听着长生派的掌门眉头直跳。 还好丢下这话女修已经往各大能聚集的地方走了去。 持盈派、有始门、玄德门、长生派、灵通寺,还有一个五色门,衣裳是五色的,纹亦为五色之形,在一群单色的人里头,五色门的人是最为惹眼的。 这一次汇聚,以这六大门派为主,其余二流的门派纵然很多很杂,于他们而言都是不入流的。 “若冰道友,许久不见了。”持盈派服饰的男子开口与长生派的女修打招呼,女修之名号便是若冰。 “忙着修炼晋阶,极少露面。不殆真人何时渡劫?”若冰回应却是问之男子何时渡劫。 男子名号为不殆,听之一问,神情一凝,“想必若冰真人一定能在我之前渡劫,可惜就算渡劫,不能飞升,渡与不渡,又有什么差别。” “差别可大了,若是我晋阶渡劫期,不殆真人就得要唤我一声若冰真人了。”若冰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不殆听到若冰之言回了一句,“若冰道友是觉得唤了我这么多年的真人,也想听我唤你一声真人?” “正是,正是。”直言不讳地承认,不殆道:“我现在就可以让道友如愿。” 若冰听着摇了摇头,“这么让真人唤一声多无趣啊。要唤,那得是我光明正大争得的,否则怎么成。” 这意思是要超过不殆。而且是绝对的超过,让不殆必须得唤。 余下三派的与之修为相当的已经习惯了两人的针锋相对,从前还有人会调和下,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们怎么说,一旁的人就只管地听着,绝不插嘴。 “如今长生派的弟子胆识过人,竟然想将怨气炼化,难道长生派也出了一部能与上善派无名诀一般的功法,能纳天下之气?”不殆将话题转回了大家聚在这里的原因。 “我们长生派对上善派的无名诀不是很了解,原来无名诀能纳天下之气?这么说,将有始门搅得天翻地覆的上善派弟子修习的就是无名诀?那这些怨气都是叫她给炼化的?” 这个问题哪怕是有始门的的人也没办法给出肯定的回答。道隐这个大乘修士已经往赤焰火海下去了,眼下被推来听话的是个合体期修为的人。 “闯我有始门的是一个叫明昧的女修,至于她修炼的是何功法,我们也不知道。” 一句话把问题给丢了出来,他只是合体期,没有跟这诸位大乘修士多说话的份。 “若是这怨气果真能炼化挺好的。”灵通寺的和尚最先表了态。 “我也觉得是。”五色门跟着点头表示没错。 五色门善医,门中弟子皆是医术高明,其弟子极少外出,是谓未形界较为神秘的门派,但存于未形界多年,旁的人不清楚,一流的大门派对五色门那是客客气气的,二流的门派见此当然也学着客客气气的。 “我等聚于此皆因怨气之故,若是有人能将问题解决了,自然是可喜可贺。”这一回是玄衣四方纹的人开口,是玄德门的人。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那女修果真能炼化怨气,这么多的怨气都炼化了,待她出来时会是何等修为。诸位不会没有听说过此女在有始门放的话。待有一日,她必屠尽手上沾满上善派弟子鲜血的人。”不殆提醒了他们一句。 若冰摊手道:“修真之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什么问题。” “阿弥陀佛,不殆道友之意,是不管怨气将来如何为患未形界,也要先杀了那位女修?”灵通寺的大师问出了一句,不过话中的不认同表露无疑。 五色门的真人道:“我们五色门从来只救人,并不杀人。” 一句话表明立场,杀人的事别找他们五色门。 不殆一下子看向玄德门与有始门,“两位莫不是也想与三派一样任由那上善派的余孽强大,等着他们去屠尽满门?” 有始门的合体真人道:“不殆真人,我们道隐真人已经入了赤焰火海。” 这一句话多少还是让不殆心情好了许多,“想必道隐道友出手,必能诛杀此女。” 对此没有人回应。 “灵通寺不愿出手,不正是因为那女修能修炼怨气吗?若冰道友,你这长生派的小弟子既然也有心试着炼化怨气,不如让她继续去炼?怨气嘛,谁炼化了就是谁的功劳,能从那女修手里抢了怨气,这于我们都是有好处的。”不殆再次把凤丹提拎了出来。 玄德唤了一声真人。若冰抬手打断了他想说的话,只问了一旁的凤丹道:“你怎么说?” “能为诸位真人出力,是弟子的荣幸。”凤丹原以为被拉了回来怕是没办法再去炼化怨气了,峰回路转,结果竟然是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炼化怨气,太好了! 若冰上下打量了凤丹一圈,不殆道:“若冰道友,你不会是不同意吧。此事利于未形界,非同小可。” “怎么会。我们长生派历来只要求弟子不可行不善之事,向来不管弟子做什么。她既有此心,又有这样的本事,既解危局,又能提升修为,极好。”若冰是绝不拦人做什么,不做什么人。 “小女修,你可是听到了?”不殆听着若冰说完了话,朝凤丹轻轻地笑说。 57.057章开打 成功晋阶合体期, 明昧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要不是有外人在, 真想高兴嗷叫两声以庆祝。 “恭喜施主。”无嗔真心实意地与明昧道贺。 “该是我谢大师,要不是你的雷劫,还有你的经文让我尽管吸纳怨气, 我怕是不会那么快的晋阶。”明昧那是不忘无嗔的那点雷劫之恩。 无嗔听着嘴角抽抽,谢什么都算了,谢他的雷劫,他真是只有无力而已。 “大师看我们要不要继续?”明昧吸纳怨气之余与无嗔一道渡怨灵, 合作得不要太愉快,明昧连吸纳怨气的后患都解决了, 当然不介意继续。 “施主不需要休息下?”无嗔只是诵经念佛而已,比起明昧来不要太轻松。 “不必。”明昧十分肯定地告诉无嗔, 一旁的霄容道:“我为两位护法。” “有劳。”无嗔客气的与霄容道谢。明昧也与霄容微微点了点头。再次与无嗔合作起来。 “加快!”归元剑突然提了一句醒, 明昧不解,归元剑道:“之前的女修在跟你抢怨气, 所以你要快一些。” 明昧道:“抢便抢,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让你加快就加快。”归元剑十分严肃地说,明昧一听不敢怠慢,想着那个叫凤丹的女修只是伪化神的修为,她都已经是合体期, 没理由抢怨气抢不过她。 虽然这么想, 明昧想到的更是之前心心念念打着主意的冲道剑跟天火, 她想拿到,人家是真真切切的拿到了。 这么个女人,万不可小觊,归元剑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醒,所以她还是听话地运功起来,怨气就那么多,她抢得比较多,那凤丹得到的怨气就会比较少。 想到这里,对于已经得到合体期的无名诀功法,那刻进了脑子里的内容,明昧翻了出来,瞧着上头写着内容大致表达的意思。 以万物而为器。只看一眼,明昧就心生澎湃,以万物为器,那岂不是连气都能为器?等着,这欲用之,当以纳之。她现在不就是在吸纳怨气? 要是连怨气随她想的来用,这得是多逆天。 “专心点吸收怨气。”明昧那激动的心情在被归元剑警告地唤了一声,明昧再也不敢乱想,专心地吸纳怨气,与无嗔诵起佛经来。 无数的怨灵被渡化,赤焰火海的怨气分化成了两股,一股往地上窜,一股往上面跑。地下的自然就是明昧的,往上跑的就是往凤丹的身上涌入的。 凤丹确实是在源源不断地吸纳怨气,玄德在一旁看得一层层黑气将凤丹团团地围住,那叫一个心惊胆颤,生怕下一刻凤丹就被怨气折磨得神识疯狂而起。 但是随着怨气被凤丹吸入,又有一旁的灵通寺和尚诵读经文,经文能渡化怨灵,对于吸入怨气的凤丹当然也是有好处的,修为高深的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凤丹那原本随时可能会崩塌的修为随着怨气吸入,慢慢地变得稳固了。 若冰真人瞧着与一旁的人一番耳语,持盈门的不殆也与身边的弟子一通吩咐。 浓浓密密的怨气在明昧与凤丹分化吸纳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少了。 “怨气少了,真的少多了。”如此发现让无数人为之惊奇,更是看到了希望。 怨气啊,有多少人是不畏于怨气的?极少。而且怨气入侵识海,能把一个人毁得彻底,那比任何外力出击都要可怕。 否则也不会怨气刚刚外泄,这几大门派就赶紧的过来布下禁制,怨气封锁死于赤焰火海之内。 封锁设下结界,那是因为一时无法根除怨气之患而行之下策。毕竟灵通寺的和尚都说了,要是凭他们诵经念佛的,至少也是要百年的时候才能将这里的怨气全部净化。 要说对付鬼修或是怨灵怨气的,灵通寺的和尚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连灵通寺的和尚都说要百年才能解决的问题,如今却一下子解决得七七八八了,如何不叫这些人欢喜若狂。 而凤丹随着吸入大量的怨气,不仅是修为得以巩固,更是慢慢的晋阶了,化神期晋阶合体期的雷劫,就那么迎头的劈了下来,对于接二连三看到雷劫的年轻人们,突然觉得这晋阶怎么就那么容易呢。 “都散开。”一看雷云汇聚,见多识广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就赶紧的让人避开。 玄德这个当人师傅的,立刻与凤丹丢了几个阵法和法衣过去,“凤丹,穿上法衣,布开阵法。” “是,师傅。”渡劫啊,凤丹不敢掉以轻心,听到玄德的话,立刻接过玄德扔过来的东西,忙不迭地套上,直接地布开。 “啪啪啪!”第一道雷劫很快地降下,直劈得凤丹一个正着,凤丹全身都被劈黑了,没等她喘口气,又一道雷劫再次降下,不过相比之前同样劈下的四十五道雷劫来,威力及降雷的速度都不要好得太多。 至少,凤丹是有惊无险的挨过了四十五道的雷劫,气息什么的,随着她又再次吸纳怨气,慢慢的稳固了下来。 “不想长生派竟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弟子。”不殆旁观至此幽幽地说了一句。 “怎么也不及持盈派,想想持盈派突然一年之内出现了五位大乘期的修士,要说得天独厚,谁也不如持盈派不是?”若冰怼了一句。 不殆与若冰一笑,“道友若是想知道,不如来我们持盈派,不殆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已经是大乘期了。”若冰说了一句,不殆看若冰一眼。 “若是持盈派有能力让贵派的大乘期修士一年之内皆晋阶为渡劫期,我一定亲自前往持盈派讨教。”若冰继续地补了一句,不殆听着上中闪过一道凌厉。 若冰一直都注意着他,哪怕这道凌厉只是一闪而过,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持盈派,所图非小。 “有人来了。”明昧与无嗔合作无间的一个吸怨气,一个渡怨灵,人的气息一显,“是道隐。” 都已经跟道隐交手几个回合了,明昧一下子就感觉到属于他的气息,道隐一来也就是无易跟谷一盈也来了。 “让我出去,我把人给你拦下。”唯弗听清明昧的话,立刻自荐。 明昧何止是把唯弗,除了那条鱼,余下的都被她甩了出来,霄容也发觉有人,已经准备好要出手,结果被明昧丢出来一波的灵兽的灵植抢了先。 “让开。”道隐一来,立刻与唯弗斥了一声,唯弗冷哼一声道:“你叫让开我就让开啊,有本事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道隐的枪随着唯弗的话音落下已经朝着唯弗刺了过去,霄容一眼看了无易与谷一盈,无易这位前有始门掌门,霄容自然认得,与之作一揖而道:“无易真人若要动手,先过我这一关。” 那头唯弗和银叶已经一同出手对付道隐,二对一,无易极是为难,转向明昧道:“我们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要是有始门被人灭了,你能化干戈为玉帛咱们再好说。”明昧极是不客气地反讥一句。 无易道:“与未形界各大为派为敌,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修道之人,本就有违天意,天下修行之人,谁不是逆天而行,人大得过天?既已逆天而行,还在乎区区一个未形界的修真之人?”明昧吸取怨气之时,无易这一句出来,十句顶了回去,直堵得无易无可反驳。 “你……”无易见无论如何与明昧说,明昧却是主意已定,心下急得不得了,剑已出鞘,指着明昧道:“如此,与其让旁人杀你,我且将你拿下带回有始门,总归还能保你一命。” “无易!”谷一盈见无易亮剑,急得不行,无易道:“你还不明白吗?只有让她跟我们回去,我们才能保她一命。否则让她真的屠尽未形界,凭你我二人只能看着她死。” 明昧听着这么一番话啊,看了无嗔一眼,“大师,你怎么看?” 无嗔道:“阿弥陀佛,施主,怨灵与怨气都渡化得差不多了。” 一团一团的怨气已经越得很稀微,明昧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无嗔轻叹一口气道:“难道杀一个施主,就真的比天下人都要重要?” “无论施主曾经说过什么,与施主数次接触,老衲确信施主是个心怀慈悲的人,否则施主也不能与老衲一道渡化怨灵。老衲受施主大恩,施主若有用得上老衲的地方,老衲必倾力相助。”无嗔嘛,还是很念旧恩的人,明昧一次又一次地帮他,他身上穿的这件袈裟也是明昧给的,要不是有这件袈裟,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就不定了。 “大师与道友继续,这两位,交给我。”霄容也亮出了剑,却是站在明昧与无嗔的面前。 无易看了霄容一眼,剑已动,无数剑影闪动,霄容也同时出剑,两人打斗的速度极快,以肉眼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出招。 谷一盈的目光看向明昧,“你不相信我们不会害你吗?” “你们更不会帮我。”不害,因是血缘,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真正的确定下来,明昧也无意去确定,因为确定了,他们也只是不会帮着忙取她的性命而已,对她要做的事没有任何帮助。 无论谷一盈有多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她却怎么也想不到,明昧竟然会如此的冷漠,若因她曾伤过她,明昧恨她,那于谷一盈而言都是好的。 偏偏明昧提起那段往事,看着谷一盈的目光并没有恨,曾经的痛只是激励着明昧不断的变强,谷一盈于她的欺凌,她所想要的只是有一天,能居高临下的轻蔑看过谷一盈,不再被其欺压,足矣。 谷一盈心中百味交杂,抽出腰间的九节鞭,想要将明昧缠过来,霄容想要抽手去阻拦,玄牝已经跳了起来道:“我来!” 作为一只叫明昧养了许多年的兽,每回打架帮不上忙,今天终于是到它一显身手的时候了,简直不要太好。 玄牝吐出一团火,将谷一盈逼得只能退闪,明昧与无嗔道:“大师,我们得加快速度。” “好。”道隐再次寻了来,而且丝毫不管明昧与无嗔在做什么就动手。 无嗔与道隐也算是相熟的人,岂不知何意。 知道,当然就要加快,更叫他们想不到是,三波人和兽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女鬼竟然在明昧吸纳怨气时,追着大量的怨气而来,对于其他怨灵竟然是见一个吃一个。 明昧自将天明收回噬母鼎之后,就没打算再把他放出来,天明原本就是怨灵成的鼎灵,吃得过多怨灵,于他修为虽然增进,未必得都是益处。 虽然明昧希望身边的人和兽越强越好,代价绝不是让他们迷失其中,不受控制。 否则的话她早将天阴之火放出去让它吸取怨气即可,何必等到现在。 女鬼恰恰还是之前明昧放在赤焰火海边的那位,再看修为,都已经凝化成了实体,指甲修长,一手捉着一个怨灵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无嗔也瞧着了,嘴里诵经的动作越发的快,女鬼吃着好像也想起了明昧,猛地朝明昧扑来,明昧空间里一堆大师留下的东西,随手抄出一串佛珠就甩了出去,打在女鬼的身上,女鬼惨厉地大叫。 “无量佛珠。施主,施主悠着点,悠着点,千万别毁了你手里的佛珠。”佛修的东西,那还是灵通寺和尚留下的东西,无嗔是一看一个准。 一见明昧把东西甩出去,连经都顾不上念地阻止明昧再将佛珠现掷出去。 “那你来。”鬼修嘛,对付起来她肯定是不如无嗔的。 不过这样一脸肉疼的无嗔,明昧很是中肯地道:“大师这般极好。” 融合在一起的无嗔这才像样。无嗔这不犹豫地道:“老衲来,老衲来。” 这已经失踪多年的无量佛珠竟然再次出现,无嗔想得更多的是,明昧的手里到底还有多少他们佛门的宝贝? 关于此问,哪怕他现在问出去,明昧也是绝对不会回答他的。 或许他要是将那女鬼解决了,明昧拿在手上的佛珠,兴许能给他多看上几眼。 如此念头一起,无嗔亮出明昧刚还他不久的佛锏,挥出打在女鬼的身上,嘴里更是念叨着佛文,听得女鬼不断地叫嚷着。 都已经有人对付了,明昧照旧的坐下,继续吸纳她的怨气。 明昧在争分夺秒的吸怨气,上面的凤丹也不遑多让,吸纳怨气不仅巩固了修为,而且还成功晋阶合体期,这样的情况下如何不叫凤丹迫切的要借这样既可以展露人前,又能利于自己的机会,大放异彩。 “真人,怨气消散得七七八八了。”持盈派里,一人在不殆的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眼内可见之处,怨气确实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该是把人翻出来的时候。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不殆突然集灵力于双手,凝成一个光球,若冰一眼看到,一个闪身拦在不殆的面前,“你这是要做什么。” “杀上善派余孽。”不殆吐字。 “你这一击出去,是要毁了整个赤焰火海。”若冰道破她会拦住不殆的原因。 “那又如何,赤焰火海为祸未形界多年,毁了,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不殆冷洌地吐字。 “不殆真人,我们有始门的道隐真人还在赤焰火海下。”有始门的合体真人出声提了一句。 “阿弥陀佛。灵通寺也有弟子在内。”灵通寺的和尚也出声提了一句。 一眼掠过有始门及灵通寺,不殆道:“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一人而得天下安宁,何乐而不为。” 意思就是为了杀上善派的所谓余孽,不殆根本就不将其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一击而出,全都一并解决了。 “你敢。”若冰一动不动地拦在不殆的面前,不殆目光一冷。 “若冰道友,灭上善派时,你们长生派执意不肯出手,如今又拦着我清除上善派之余孽,不知是若冰道友一人之意,还是你长生派上下之意?” “今日在此之人,皆是代表各派,我也一样。我不管持盈派打的什么主意,要杀所谓的余孽你们只管去杀,想要将这赤焰火海毁了,让里面的的其他都死在里头,我不答应,长生派上下也不会答应。”若冰才不会让不殆给绕进去。 想让她跟上善派扯关系,那也别忘了,如今在赤焰火海下的人,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上善派的明昧。有始门、灵通寺,都同样有人在下面。 灵通寺的和尚道:“不殆真人若执意要毁赤焰火海,就恕老衲得罪了。” 随着这位出声,一群和尚也齐齐地喊道:“阿弥陀佛。” 要说齐心,灵通寺的和尚也是出了名的齐心。再加上长生派,六大门派如今已经有两派表了态,有始门因没有大乘修士在,但是他们派中的大乘修士也在下头,态不必表,一个个已经严阵以待,总之是打定了主意要拦住不殆毁了赤焰火海之举。 “真人,我玄德门也有弟子在下面。”玄德门里,无亲真人也与自家的真人道了一句,玄德门的大乘真人一听,脚步往前一迈。 “不殆真人还是悠着点好。”既为大乘修士,无论下面的弟子是谁,当长辈的就该护着晚辈,若无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岂有各派传存。 玄德门一表态,只剩下一个五色门了。一对四,除非不殆打算跟四派都翻脸,否则他就只能收手。 “诸位倒是齐心。但是诸位别忘了,各派原该飞升的真人为何无法飞升。”不殆阴森地吐字,如一条毒蛇。 若冰摊手道:“那又如何。我以为不殆真人的意思是说,上善派如今所剩无几,真正知道内情的弟子兴许就是那晋阶神速的女修,比起杀了女修,你会更倾向于将人捉了来严刑挎打,为大家问出解决的办法,而不是直接要取她的性命。” 说一这里,若冰顿了顿,“你们持盈派迫不及待的围攻杀了上善派希声,连一派掌门都不知道的事,如今这明显传承了上善派无名诀的人,你们也不思擒来追问,让我不禁地怀疑,你们先前说的原因,还有多少真。” 话音落下,数道打量的目光自不殆身上掠过,不殆道:“上善派哪怕举派被灭,却无一化神以上的修士出手,我以为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目光反扫回各大门派这一个个的大乘修士,不殆道:“上善派自来为未形界第一大派,大乘修士,合体修士会比我们各派少?” “一个化神以上的修士都没有,因为他们都已经飞升了,不需要渡劫而直接飞升。你们总不会以为那只是偶然。” “若非如此,当年我们也不会联手灭了上善派,既是要证明上善派中已无大能,也是想逼上善派在上界的人出手,可惜了,都落空了。” 最后这一声惆怅,若冰听着皱起了眉头,不殆点名直问道:“若冰若友不以为然。也是,谁都知道,若冰道友与上善派的玄览交好,不过,玄览飞升都不曾与道友留一言。道友,交好是这样交好的?” “与你何干。”若冰似是被问到了痛处,出言更是不客气。 “诸位都念及自家的弟子,不愿意让我出手毁了这赤焰火海,将那上善派的余孽杀了。但是此子凭金丹修为而乱有始门,更在有始门放话,必杀尽手中沾了上头善派弟子鲜血的人,诸位好好地想想,你们这手里都沾了多少上善派弟子的血。果真要让那女修修炼得成回来找我们报仇?” 被若冰冷声地说了一句,不殆也不生气,不仅生气,而且还把利害分析与其他阻止他直接了当解决问题的人。 “不过是一个合体修士而忆,道隐真人已经入内,或许很快就会带回来好消息。”有人提了一句道隐,不殆一声冷笑。 若冰道:“不殆真人若是信不过的,不如自己亲自出马。” 被怼了一句,不殆皱起了眉头,真是恨不得弄死若冰,若冰或许也是存着同样的想法,也想要弄死不殆。 “道隐真人出手,女修杀了道生真人,想必道隐真人会一心为自家师弟报仇的。”不殆如的说,那对道隐满是信任的语气,骗鬼啊! “饶命,真人饶命啊真人。”上面争执不休,下头打得不可开交,女鬼被无嗔打得那是连连抱头求饶,只是这求饶竟然是跟明昧求饶,吸着怨气的明昧赖得搭理她。 无嗔要将身上的袈裟解下与女鬼掷过去,女鬼立刻喊道:“我发现了上善派的人,有很多个。” 此言一出,明昧也顾不上吸取怨气了,一眼扫了过女鬼,女鬼一脸可怜的想要靠近明昧,“真人,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当初你既是救了我一回,你就再饶了我这一回吧。” 明昧道:“你也记得我救了你一回。再见面就想杀我,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我就是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没有认出是真人来。”女鬼连忙给自己脱罪。 “怨气和怨灵吃得爽快吧。如今修为快是鬼帝了。”女鬼说自己失去理智了明昧就得信? “多亏了真人将我放在了赤焰火海,否则我也不会有今日。”女鬼这顺势的道谢,明昧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在哪里看到上善派的人,应该,你不会骗我吧?”明昧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看得人打从心底里发颤。 女鬼摇了摇头,“不,我不敢,真的不敢!” 不敢呐!明昧与无嗔道:“大师,我得去去就来。” 无嗔道:“施主且小心。” 怨气也好,怨灵也罢,都弄得七七八八了,无嗔只是提醒明昧要小心点这个女鬼。 明昧点头,不想还没等她动,一连连声的巨响,离得他们不远的墙竟然被人击了一个粉粹。一身蓝衣水纹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着同样服饰的人。 蓝衣水纹服饰,这是上善派弟子的服饰。 “道隐?”领头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手里执的是一支金色的毛笔,以笔为器,这是,“致虚真人。” 明昧脑子关于上善派那些传说中的真人形象随着这支笔而融合,脱口而唤。 “你是?”能一下子唤出他道号的人,致虚真人打量了明昧,却无半点印象。 “我师公是希声真人,家师妙戈。”明昧才不到三十,但这位真人可是失踪了近百年了,这么多年上善派不知派了多少人来寻他,却一直了无声息,没想到他竟然被困于赤焰火海。 致虚真人一听与明昧微颔首,也才看出了明昧的修为,“合体期?骨龄未满三十?” 两个问题丢了出来,明昧与之作一揖道:“是。” 后面的上善派弟子一听满目惊讶,“不满三十骨龄就晋阶合体期。果然不愧是掌门的徒孙。昔日妙戈真人是不满百岁而结婴,已经是未形界中的天才修士了。合体期跟元婴期,额,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何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跟明昧一比,一通都是渣。 “真人,女鬼在那儿。”一出来就被明昧打击了一通,虽然是被打击了,那也不能忘了仇人。 “灭了她。”致虚真人发话,女鬼竟然要与最近的明昧出手,怨气凝成一把匕首要刺向明昧,明昧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将匕首握在手中,亦将怨气收为己用,再一拳打向女拳的小腹,出手之际,口中念着佛经,佛经克鬼修,虽然女鬼已经是鬼帝的境界,架不住明昧也是合体期的修为。 一拳一拳打在女鬼的身上,痛得女鬼惨叫,最要命的还是明昧在吸取女鬼身上的怨气,女鬼连连讨饶,“真人,真人饶了我,饶了我吧。” “真人,不能饶了她,此鬼十分阴险,我们救了她,她却将我们困于化神水中,若非致虚真人相救,我们都遭了她的毒手。”一个女修大声地控诉女鬼的所做所为,力证此女鬼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昧此时已经扣住女鬼的双手,女鬼流着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真的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阿弥陀佛。施主将这女鬼交给我如何?”无嗔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好。”无嗔既然出面,明昧还是得卖无嗔这个面子的,女鬼想要反抗,明昧直接在她的嘴上那么一点,更弄出一张符箓贴在她的背后。 无嗔一看道:“施主很熟练。” 明昧道:“上善派也有对付鬼修的法门。” 倒是他给忘了,不过,哪怕有那也得学才能会是吧。 想着,无嗔已经将女鬼修入一个瓶中。 “嘭!”的一声巨响,却是道隐以一敌二,与银叶和唯弗对击,天塌地陷。 这么大的动静更是引得上面的人都动了。 “上善派的余孽。”地都塌了,下面的人都显露了出来,蓝衣水纹的服饰,谁还能不知道谁是谁。 “余孽?”致虚听到这句话,心情那叫一个不好。 “杀!”没给致虚弄清楚的机会,不殆一个杀字落下,持盈派的弟子已经一跃而出,围而攻之,一如致虚所言,杀! 杀。明昧听到这一个字,对于那冲过来的持盈派的弟子,明昧执着归元剑,一剑挥出,剑气如同气流一般飞出,一众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便被反打了出去。 其杀伤力,完全不比刚刚道隐和唯弗与银叶的对击差。 “持盈派的弟子,来得好。”明昧喃语了一句,“今日,我就让你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这四个字透露出来的意思,致虚问道:“上善派怎么了?” “十六年前,天下门派群起围攻上善派,上善派被灭。”明昧将结果告诉致虚,同时跃起而起,致虚怔了怔,随之阴着一张看向道隐,“不用说,有始门一定有份。” 话音落下,致虚出招,金色的笔写下一个杀字,字向道隐的方向飞去,银叶拉着唯弗后退。 “嘭!”的一声巨响,道隐以枪将杀字对半斩下,致虚近身与厮打,越打越烈,两道身影破土而出,一青一蓝,青衣翠竹之纹,蓝衣水纹,看清这身衣裳,上面的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群起而攻,不过就是欺我上善派无人,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上善派的厉害。”相貌平平的致虚,冷洌地宣告,化字而出,一个又一个的杀字尽冲向道隐。 “上善派竟然还有大乘期的修士在?”这话一出,落在许多人的耳中但知别有所指,却也不是追问的时候。 “上。”致虚出来了,明昧也同时地从地下浮出,不殆一眼看到明昧,甚至她身后的同样着上善派服饰的弟子,只有一个字! 面对持盈派的弟子出击,看着四周齐齐站着的各派之人,“倒是都挺齐的,极好,极好!” 在她身后的弟子想要迎战而上,明昧拦下道:“不必。” 上善派的弟子还没弄清楚明昧话中之意,明昧已经将天阴之火放出,放出的同时,归元剑也同时挥动,一撮火被归元剑那么一劈分散,化作无数的火星飞出。 “小心,那是天阴之火。啊!”明昧身怀之物还会有人不清楚?既然清楚又怎么会不防着,眼见火来,持盈派的弟子都束起屏障,他们防着天阴之火,完全没有料到明昧挥剑而出不仅将天阴之火化成无数的火星,剑气也同样划破他们的屏障。 剑气划破他们的屏障,火球落在他们的身上,惨叫迭起。 “持盈派的人,就这点本事?”明昧那轻蔑的语气,摆明的挑衅。 不殆张口道:“区区一个合体期,也敢大放厥词。” “如此,就用你的命来让持盈派看一看,我明昧是不是大放厥词。”明昧剑指不殆,话音落下,剑已出,方向正是不殆的方向,合体期挑战大乘期的修为,一众人瞧着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好胆识。 不殆都已经被明昧这么直指挑战了,不杀明昧,他有何颜面在未形界立足。 “如此,留你不得。”不殆身影一闪,躲过了明昧的出击,同时双刀已出,速度快如闪电的攻向明昧。 近身搏击,明昧也不畏之,看不到人的动作,她能感应到,剑已挡在不殆的双刀前,同时腿已抬起,顶在不殆的肚子,并不给不殆喘息的机会,剑与之双刀用力划过,迸发阵阵火花,还有刺耳的声音,再次砍落,归元剑似是极喜欢这样的打法,将它的威力,慢慢地发挥出来,欢喜地发出一阵剑鸣。 “好剑。”低阶的人看不清明昧与不殆的动作,若冰瞧得清楚,对明昧竟然一出手就给了不殆一腿肚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归元剑的剑鸣听在行家的耳朵里,自然是要赞一声好剑。 “行,让明昧打会吧,到我们歇歇了。”唯弗跟银叶也跳出来了,至于下面打着的无易跟霄容,谷一盈与玄牝,就让他们打个够。 “诸位大乘修士,难道你们就这么看着我持盈派与上善派的余孽周旋,诸位都不管了?”持盈派损了两波人。如今自家的大乘修士被明昧挑战着,各派都看戏怎么行? 58.058章无名诀惹的祸? “看看你们, 再看看这持盈派的,你们说说, 你们怎么跟人比。”若冰对于持盈派的人那么一问,回头就教训了自家长生派的弟子。 一声声冷笑地道:“明明自己想要出风头,偏偏送死的事激着人去办。你们呐, 都学得机灵点。” 这明赞暗贬的话,说了出去哪怕是跃跃欲试的有始门弟子,都果断地缩回了脚。 他们有始门道隐已经出手了,再想让他们有始门的弟子出手, 先时持盈派的弟子全军覆没就是前车之鉴,持盈派开口的人那是见着自家弟子送死不够, 也想让别派的弟子也去送死。 被若冰一说破,好些人看着持盈派人的目光都带着刀子。 毕竟让人去送死的事, 持盈派就这么做出来了, 谁心里能没气。 “啧啧,同样是大乘期, 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若冰瞧着道隐与致虚,明昧与不殆的交手, 摇头叹息着。 道隐与致虚打得是旗鼓相当,淋漓尽致,致虚以字为器,字出杀意横溢, 道隐执枪将团团围住他的字尽数毁之, 枪与笔的相撞, 两人皆不曾后退一步,看得一旁的人大呼过瘾。 不殆虽然也是大乘期的修为,至少出招上和道隐与致虚一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以至于明昧竟然稳稳地以剑道压制住了不殆,不殆的双刀虽然依然飞转,若冰看得清清楚楚,这场架打得明昧早就已经稳操胜券。 合体期对战大乘期,哪怕不殆这个大乘期有水分,但是境界越到到最后越难晋,一步之差却是天渊之别。 这个时候,不殆突然甩出双刀,不仅是双刀,竟然还有瞧不清的暗器铺天盖地飞出,若冰看着冷笑,“持盈派,果然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惜了这个女修。” 可惜是可惜,若冰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在她以为明昧不可能避着那密密麻麻得根本看不清的暗器时,明昧握着归元剑将不殆飞出的双刀对半砍落,所谓的暗器,明昧冷冷地一笑,双手握紧归元剑,迎面与不殆砍了下去,所有的暗器被这一挥尽落,强大的剑气朝着不殆落下,不殆竖起结界,剑与结界相撞,发出强大的气流。 不殆看着明昧的目光尽是轻蔑,却在这时,明昧收回了归元剑,唤出心剑。 鲜艳宛若泣血的剑呐,一生二,二生三,密密麻麻的似是红亮了一片天。 “杀!”明昧吐露一字,看向不殆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万千红剑一同朝着不殆飞了出去,不殆不以为然。 但是在剑出之后,不殆再次竖起了结界,不想竟然被红色的剑划破了不殆的结界,直接刺入不殆的身体。 事情发生得太快,从不殆使出暗器到明昧挥剑斩落到明昧反击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剑破结界刺入不殆的身体,不殆身上扎着无数的剑,血溅而出,衫着本来就鲜艳的剑更是刺眼。 “竖子尔敢。”不殆也不相信自己竟然叫明昧刺穿了身体,然而就是这样,他竟然还冲着明昧叫嚣,明昧根本不回应他,归元剑再次亮出,同时朝着不殆挥了过去,这要杀人的架式,不殆想要闪躲,归元剑是好挡的? 不殆感觉到气流涌来,想要躲开,却发现无论他怎么躲,剑气追在他的身后。 “怎么回事。”剑气追着人跑,这绝对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不殆没有受伤,他还能回头迎战,心剑随明昧的意识变化而消失,但不殆身上的伤依然血流不止,剑气杀来,不殆唤出护身的法器,一个盾甲,但剑气却将盾甲一分为二,对半分开了盾甲的同时也穿过了不殆的身体。 “真人!”谁也想不到明昧这个合体修士竟然接二连三的伤了不殆。 持盈的弟子叫唤一声,明昧身影一闪,再次落在不殆的面前。 “大乘期又如何。”明昧吐了一句,举剑要划过不殆的脖子。 “真人。”但见明昧的动作,持盈派那些已经被突发情况惊得不可置信的弟子都要赶来救人,手中的法器全都不约而同的与明昧掷去。 明昧手握归元剑,另一只手甩出赤红的心剑,剑已出,万千红剑对上那掷来法器,法器相击的声音真是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真人,这是什么剑,竟然这般厉害?”明昧的红剑第二次亮相,竟然将持盈派那些人的法器都打飞了回去,如何不叫人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剑。 “无形之剑,心剑。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练出心剑来。”若冰道明明昧的剑,同时也十分惊讶。 “什么是无形之剑?心剑?”无形之剑,剑还有无形的? “你我手中所握铁之所铸之剑是为有形之剑;因心而生,有形无形,皆在意念控制之间便是那无形之剑。有形有束,无形而无所束缚。你看这万千红剑,那都是她心里的剑,她想要多少,就能显露多少。” 凤丹从明昧一出来就已经停下了吸纳怨气的动作,主要也是怨气已经被清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听到若冰的话,凤丹突然也唤出了一把剑,“真人,这是心剑吗?” 若冰本来的注意力在明昧处,听到凤丹的话回过头一看,只见凤丹手里一柄雪白晶莹却带着黑气的剑。诧异地看向凤丹,“你也练出了心剑?” “刚刚听真人一番话,就想试一试。”凤丹带着几分腼腆地回答。 再次看了凤丹一眼,若冰还想说什么,持盈派那里见兵器拦不住明昧,人已经往明昧与不殆的方向冲去,一声声大吼,只为阻止明昧动手。 音声夺人,明昧竖起屏障,将声音尽数隔绝以外,举起归元剑这便要砍向不殆,持盈派的弟子心急如焚,却又无法,所有人都以为不殆必死无疑,却是一道屏障出现,在明昧举剑砍落时,将明昧反弹了回去,更叫明昧吐了一口血。 红衣隐现,这样的人,明昧只见过一次,那也绝忘不了。 持盈派的祖师爷! “无名诀,竟是在你的手里,好。”红衣男子看着明昧的目光闪烁着亮光,伸出手去想要捉住明昧,明昧举剑反击。 “区区一个合体期的修士,也敢跟我动手,不自量力。”持盈派的祖师爷像是看着一个蝼蚁般扫过明昧,明昧的剑流挥出,他连动都不动,竟然就将剑气挡住了。 “明昧。”唯弗和银叶一看情况不对,哪里还能坐着继续看戏,两人都同时冲了上来要帮忙。 持盈派的祖师爷突然挥动了手,一道道雷电挥向银叶跟唯弗,速度快得让他们纵然防护也来不及。 唯弗早已是龙身,这一道雷电落在唯弗的身上,竟然打得她皮开肉绽。 “持盈派的祖师爷,也不知道你明明已经飞升上界了,怎么还会在未形界出现?”明昧看到唯弗跟银叶挨了一道雷电受了伤,归元剑再出,轻声吐字而问。 “想要知道,我会让你知道的。归元剑在你手里显露出来的威力连它自己挥出的威力都不如。无名诀,竟然会选了你。” 无名诀,无名诀啊,明昧冷冷地道:“这你得要问它了,毕竟是它选的我,不是我选的它。” 这一句似是惹怒了持盈派的祖师爷,他的手挥出了好几道的闪电,抽落在明昧的身上,别人怕雷电,明昧怕吗? 不仅不怕,那更是送上门的补品,明昧手持归元剑与之过招,同时也唤出心剑齐攻向持盈派的祖师,这个人,就是毁灭上善派的罪魁祸首。 杀了他,才算是真正为上善派死去的无数人报仇。 这样的念头一起,明昧双剑齐出更是发了狠的攻向持盈派的祖师爷。 “不自量力。”持盈派的祖师爷吐字,一手挥住明昧的心剑,没有给明昧反应的机会,直接地将心剑掐碎了! 心剑即称之为心剑,自是与明昧息息相关的,心剑被折断,明昧立刻吐出一口血。 “你的心还不够硬。”持盈派的祖师师捏碎了明昧的剑,如此吐了一句。 “收回你的剑。”归元剑提醒了明昧一句,明昧也是不敢怠慢,意念一收,心剑已经收回,但是心剑被折毁了一柄,明昧自然是受了伤。 “好好的一把剑,偏偏选了一个无用的主人,可惜了。”持盈派的祖师爷看着归元剑一脸婉惜地说着。 “说这样的话真够不要脸的。不知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修为?仗着比我早生了几千年以老欺幼,你若是有本事把我们上善派的祖先爷打死,我才认你厉害。”被人这么嫌弃,明昧不回嘴才怪。 持盈派祖师爷要对明昧出手的动作被她说得一顿,明昧靠着归元剑站了起来,“若是你是从我们祖师爷那里吃了挂落,打不过老的只能从小的这里找场子,死在你的手里是我们自己没有本事,也不会怪你。” 其实这位出手对付明昧这样年轻的修士,不管怎么说都是不要脸的。 “伶牙俐齿的小辈。那又如何,你以为我既然已经出手,我会放过你?小辈,你说那么多,不过是想让我收拾起丝丝的高人之德。德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持盈派的祖师爷毫不掩饰地告诉明昧,他就是一个无耻到了极致的人。 真真切切的小人,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因为无名诀,我会留你一命的。”持盈派祖师阴冷地告诉明昧,快如闪电地挥出一道道的雷鞭。眼睛看不到,气流能够感应得到,明昧纵不畏于雷鞭,却并不想让人一鞭一鞭的抽在身上,挨着,受着。 明昧一剑一剑的挡住持盈派祖师爷的雷鞭,这个时候,已经打到现在的霄容和无易,霄容虽然与无易交手不断,上面的动静也并没有忽略,无易也一样。 “霄容道友,你我罢手吧。”无易此刻的心已经飘到了上头,出声说话,霄容已经在第一时间收剑。 “好。”丢下这一个字,霄容已经破地而出,长生派的弟子见到霄容立刻道:“是霄容真人。” “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去帮明昧,才不要跟你打。”玄牝见霄容跟无易收手,也避开不再与谷一盈交手。 谷一盈回头看了无易,无易牵过她的手,“走。” 一兽两人从那早已被击毁的地面飞出,有始门的人见到他们平安无恙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无嗔作为唯一一直呆在下头的人,见人都走光了,回头看了看,怨气只有稀散零落的一些,怨灵,早已所剩无几。 赤焰火海的怨气海,算是解决得七七八八了,他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功德的大事。 不过明昧的事怕是不能善了。想到这里,无嗔也不敢再停留,立刻出去。 这个时候道隐与致虚打得昏天黑地,明昧与持盈派的祖师爷交手,除了持盈派的一些大能,旁的人也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何时持盈派出了一个修为高深的人。”明昧纵然只是合体期,就她的表现,这里任是一个大乘期的人跟她单打独斗,哪怕打赢了绝占不到半点便宜。 没有人能回答她,持盈派也不可能昭告天下这是他们的祖师爷。 持盈派的祖师爷飞升竟然再次回了未形界,这件事传扬出去,誓必引起多方猜测。 站在持盈派的立场,这么大的底牌在,他们是不会轻易的露出来的。 如今虽然持盈派的祖师爷露了脸,如若冰这样的人也只是在想持盈派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道行高深的人,却不会追根究底。所以持盈派的人面对一众满是疑问的目光,缄默不言。 “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明昧与持盈派祖师爷的身上,面对明昧竟然接下了他的攻势,持盈派的祖师爷是不要置信的。 因而下手也不再留情,雷鞭凝化成实,竟然刺入了明昧的肩头。目光一凝,他更是毫不留情地抽出。 伤口叫雷电之力充斥着,明昧将手放到了肩头,迅速地将雷电之力消化了。 “无名诀,你练得很是不错。”持盈派的祖师爷旁观至此,称赞了一声。 “差远了不是?若非差远了,又怎么会不是你的对手。持盈派的祖师爷,你的名字叫和光,和光啊,与光相和,与天地同齐,这个名字还是你被遂出上善派后自己取的名字。你的野心不小。”伤了明昧,持盈派的祖师爷好像不急了。不急的好,不急那就好好地说说话。 和光,持盈派的祖师爷确实是和光,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看来上善派的书楼在你手里。”和光肯定地说,明昧点点头,“连无名诀都在我手里了,书楼当然也在我手里。” “交出无名诀,我饶你不死。”和光开口。 听到这样的话,明昧满是诧异地看向和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交出来,你只有一死。”和光再一次告诉明昧。 “上善派被灭,就是因为你想要无名诀?”明昧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诧异,最终却还是问了出口。 和光望着明昧,目光竟然带着几分柔和。 “你很聪明,聪明得让我倒是很想收你入持盈派的门下。”和光这样的回答就是肯定了明昧刚刚的猜测。 可是为什么,和光既然已经飞升了上界,为什么会重新回到未形界,想要拿到无名诀? 和光道:“如果你肯将无名诀给我,我会告诉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所有?事情只怕没有那以简单,明昧怔怔地看着和光,“为了一本功法,你要灭了上善派,杀了那么多的人。” “这件事如果你能活到最后,我会告诉你的。无名诀。我输给了不孤,只是因为我没有得到无名诀的功法。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拿到无名诀,重新回去,与他再分高下。”和光的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 明昧明白了,这位还真如她之前顺口说的那样,打不过老的,所以来杀他们这小的找回场子。 一口血卡在喉咙,明昧咽了回去,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上善派被灭门,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是又如何?”和光尽是轻蔑地问了明昧。 作为一个手下败将,他这样修为的人,何必将明昧放在眼里,既然不必,自然也不用骗明昧。 明昧听着这四个字,想到上善派血流成河,想到那些连尸骨都不存的人,“我要杀了你。” 主谋是这个人,这个人的目的就是上善派,因为上善派,也因为无名诀。 “痴人说梦。”和光完全不把明昧的话放在心上,如此直接地回应了一句,明昧已经朝他攻去,一招一招剑式而出,步步紧逼,和光不以为然,再一次用雷鞭刺入明昧的身体,一道两道都不够,刺得明昧浑身都是伤,血流得浑身都是。 这么不要命的打法,玄牝吼叫一声冲过,“明昧我来帮你。” 与和光喷出一团火,和光一鞭挥出,完全不给玄牝近身的机会,打得玄牝翻转了出去,浑身都是血的落在地上,尘烟滚滚,血肉模糊,伤口更是在更有电流在闪烁,挨了打痛,打完了依然还是痛。 “玄牝,走远些。”明昧见玄牝挨了一鞭落在了地上,与玄牝喊了一声,自然再次挨了一刺。 “明昧!”唯弗与银叶一出手就挨了和光一鞭,身上痛得厉害,见明昧也没有吃太大的亏,他们便没有上前。 可是这会儿明昧挥身都是伤了,哪怕知道自己不是和光的对手,也不能坐以待毙,一树一龙都使出自己的手段来。 银叶唤着万千银叶与和光射出,唯弗挥动拔下自己的龙鳞化成一张张刀飞向和光,冰髓也跳上了火麒麟的背,使唤着火麒麟飞出去,同时吐着带火的冰朝和光的方向。 众兽出手,和光冷洌的一笑,一鞭抽向明昧的胸口,明昧躲闪而退开,这个空荡,和光集雷电在双手,雷电之球越来越大,和光直接丢了出去,方向正是各兽与他攻来的方向。 “闪开!”和光的动作明昧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飞过去挡在他们的面前,迎剑砍下和光的雷球,和光突然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再次发出比刚刚还要大上数倍的强来。 “小心!”明昧看不到后面的动静,哪怕就算是看到了,此时也顾及不上,雷球与明昧砸下,所有人都以为明昧怕是难逃一死了,却见一阵阵佛光与剑气结合挡在落在明昧的雷球前,一看竟然是无嗔与霄容,无易与谷一盈也想要出手,却叫太上给拦住了。 “施主。”无嗔跟霄容虽然挡下雷珠,那也挡不了多久,无嗔这一唤,明昧立刻转身挥剑一落,再一次将雷珠击碎。 “灵通寺,长生派,你们是要多管闲事?”和光对于无嗔和霄容的出手皱起了眉头,手中的雷鞭不散地问。 “阿弥陀佛。明昧施主于老衲有救命之恩,老衲能顺利晋阶太虚也多亏了明昧施主,几次救命与再造之恩,老衲不能不报。老衲出手,只代表老衲一人,与灵通寺没有半点关系。”无嗔出声表明这是他跟明昧之间的事,明昧救过他,又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霄容执剑在手地道:“明昧道友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又是救命之恩。和光一眼扫过,“还有谁也想救此人?” “我。”一道女声响起,昔之的身影伴着声音出现,她也是站在明昧的面前。 “昔之真人。”有始门的人见到昔之唤了一声,那不认同的意思表露无疑。 昔之根本不理他,一道白绫朝着道隐与致虚挥出,断开了两人的打斗,更是一个闪身挡在道隐的面前,“够了。” “师傅有令,杀了此人。”道隐与昔之言道,目光落在明昧的身上,要杀的是谁很明白。 昔之道:“理由呢?” 道隐道:“道生是她所杀,另有一化神,三位元婴弟子伤于她手,有始门被焚烧大半,火势至今未灭,皆她所为。” “这笔账是这么算的?她闯有始门是为救她的师傅,以血阵囚禁他派弟子,如此之人有始门亦当除之。三位元婴被伤,人家没有直接杀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上善派的余孽,当日你们灭人家上善派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比起你们来,谁比谁更狠?”昔之说话那叫一个不客气。 “所以你要帮她?”道隐听明白了昔之的意思,十分干脆地问。 昔之道:“是。” 道隐道:“你也别忘了,是谁将你带回养大,又是谁教了你一身的修为。你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前,更该想想师傅于你的恩情,有始门于你的恩情。” 点点头,昔之道:“说得没错。道隐师兄,也容我提醒你一句,师傅究竟为什么下令让你杀了明昧,你果真明白?” 一个时候提及这个问题,道隐看向昔之,充满了疑惑。 昔之道:“师傅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杀人是迫不得已的做法,能不杀,师傅就一定不会杀。” 哪怕昔之失踪了五百年,他们的师傅慎终每每看到他们时都会感叹昔之不在,无法传承他的衣钵,确实,昔之比他与道生都更得师傅慎终真人的心。 “师傅下了杀令。”道隐告诉昔之,昔之道:“那又怎么样?师傅一定是在有前提之下才会对你下达这样的命令。” 笃定十足,道隐看向了无嗔,无嗔道:“道隐道友,老衲也觉得你可以手下留情。毕竟问题产生了,无论各派做了什么都同样只想解决问题,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明昧施主。” 此言之所指让明昧意识到,上善派被各派群起而攻之的原因眼看着她就要找到了。 正好现在人很齐,明昧迈出了一步,“诸位可知道这位是何人?” 指着的人正是和光,和光听着明昧的话瞟了明昧一眼。 “持盈派的开山祖师和光。”明昧以问而引之,接着立刻地丢出了答案。 一片哗然,若冰已经脱口而道:“这不可能!” 明昧回道:“不可能是因为什么?因为持盈派的祖师爷和光早就已经飞升上界了?可是飞升了难道就不能回来了?” “说得的是,上善派的祖师爷不孤不是也回来带着化神期以上的修士飞升了。不孤能回来,和光当然也能回来。”明昧的话音落下,已经有人脱口而出的吐了一句。 道隐与昔之的目光也都看向和光,和光对于被明昧说破了身份,不紧不慢地道:“本座是和光,又如何?” 一眼扫在场的所有人,突然就动手挥鞭向一旁的上善派弟子,致虚一个闪身,以字束界,却叫雷鞭击破,叫致虚吐出一口血来。 “致虚真人。”一众弟子虽然死里逃生了,看到致虚受了伤,一个个急切地唤了一声。 “本座回来,就是要灭上善派,顺便让你们都不能置身事外又如何?”和光出了手,对于致虚拦下这一击也并不以为然,甚至更是将自己要做的事,已经做到的事直白说破。 明昧道:“我比较好奇是,你从来没有表露过身份,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些人为你所用,群攻上善派。上善派中,何人为你所用,与你和这些人里应外合?” 和光听着明昧如经问答,带着几分诧异地看向明昧,“你知道的事不少?” “上善派自有应对紧急事件的办法,没有内贼,你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毁了上善派的所有后路,破了上善派的守山在大阵,杀了上善派那么多的人。”明昧目光灼灼地盯着和光。 “本座说过,只要你将无名诀给了本座,本座自然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一个已经渡劫飞升的大能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一部功法,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部功法很厉害。”明昧是个敏锐的人,和光一次又一次地提到了无名诀,显露了他对这部功法的势在必得。 既然是势在必得,也就是相当于明昧有了相对的筹码。 “功法,你给还是不给?”和光并没有再接过明昧的话说下去,而是干脆地直问明昧,她是说还是不说? 明昧亮出归元剑道:“自然是不给。” 给了她怎么还会有筹码,若无筹码,这里的所有人上善派弟子,一个都逃不了。 应着明昧的猜测,和光再次出手,雷鞭挥向致虚以及致虚身后的上善派弟子,这一次明昧既然有所猜测,当然是防着的。人已经闪动挡在了他们的前面,同时与唯弗和银叶吩咐道:“唯弗,你和银叶带他们走,快!” 唯弗和银叶也不敢怠慢,听着明昧的叫唤,唯弗道:“你小心些。” 一场大混战即将要开始了,持盈派的人见到明昧让人走,立刻地喊道:“别让上善派的人跑掉,否则等他们卷席重来,有始门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杀!”除了持盈派,如今仅存的六大门派弟子都没有动,但是其他那些不入流的门派,当日攻占屠杀上善派的弟子时,他们都出力不少,明昧摆明要算账的架式,有始门的下场在前,与其让明昧他们这些上善派的弟子将来找他们报仇,自然是该先杀了他们,永绝后患。 “你们护着他们离开,我留下来帮忙。”致虚对于明昧安排了唯弗跟银叶保护上善派的弟子,立刻表示他要留下来。 “赶紧走吧。几大门派除了持盈派,其他都不追来没错,但那些二流门派的人,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果真就放心将这些上善派的希望将给我们?”唯弗反问了一句。 致虚看到一旁追来的人,又看了已经再次跟和光打起来的明昧,“她……” “你没看到好几个人帮忙吗?你就赶紧的跟我们走吧,明昧会没事的。”唯弗扒着致虚,顺手地将玄牝也抱走了,想要叫上冰髓的,可是冰髓已经叫上火麒麟,催促着火麒麟往明昧的方向跑去。 唯弗来不及拦下,再想叫它回来,也来不及了。 留下个冰髓也好,兴许有时候也能帮忙。 和光对于门中弟子带着其余二流门派追赶上善派弟子的事并没有多在意,他的目标是明昧,只要明昧还在这里便无妨。 像他这样高修为的人,也并非要过多的人相助,对付明昧,甚至是一个个想要报答明昧救命之恩的人,和光并不算很把人放在眼里。 哪怕这些人一起上,和光也无所畏惧。 但这些知恩图报的人,也不屑于群起而攻之,哪怕明知道他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见到那么多人追着致虚他们去,明昧唤出空间的鲤鱼,“吐化神水,朝那边吐去,快!” 鲤鱼突然被唤了出来,本来是心情不好的,一下子得了吩咐想也不想,朝着一众追赶上善派弟子的人吐水去。 水自鲤鱼口中而出,如洪水漫延,浇在那些人身上,本来一群不以为然的人在触之水时竟然失去了御剑飞行的能力时,俱是一声声惨叫,同时掉入了水中。 “不好,这是化神水。”有人发现了异常,却叫那跌落的人一拉,整个人也随往下坠落,化神之水,修真之人,沾之而法力尽失。 “够了。”和光冲着这个时候竟然还想为上善弟子脱离困境的明昧说了这两个字,本来白皙的手竟然变黑了,不仅变黑,更变得如同龙爪一般,在明昧一心两用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一爪子捉穿了明昧丹田。丹田一粹,元婴即化,明昧的修为立刻狂跌,明昧吐血,整个人也从空中坠落而下,鲤鱼大叫一声道:“喂,你怎么了?” 明昧能回应它才怪,在坠落之际,不忘将鲤鱼收回了芥子空间,由着自己坠落也无法,还是霄容反应极快地将她接住。 “没了修为,你还能如何。”和光黑色的爪子上尽沾了明昧的血。 “本座原本不想如此待你,可是你太不听话了,既然不听话,本座只能用这样的法子。”带着遗憾地吐字,身影一闪,便要落在霄容的身侧要将明昧抢了回来,一绫一锏同时出手,佛锏是无嗔的,白绫是昔之。 “看来你们也想试试丹田被毁,法力尽失的滋味。”被拦住了,和光极是不悦,黑爪要再次出手。 昔之用白绫将他的手缠住,回头冲着霄容道:“走,快带明昧走。” “不,你们走,走!”明昧纵然是修为倒跌,依然倚着归元剑站了起来,哪怕握住归元剑的手都在发颤,她却还是没有退后一步。 “境界不在又怎么样,毁了我的丹田,我还有剑,剑还在,你就打不败我。”明昧说着,举剑挥出,剑气比起丹田被毁前来只更强而不见减弱,无人不为明昧而吃惊。 明昧道:“想要无名诀,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的手里抢到。” 如此挑衅之言,自然就是冲着和光说的,霄容想要扶住明昧,却叫明昧推开了,“不必。” 说是不必,已经御剑而飞入,方向却是赤焰火海下的方向,冰髓明昧吱吱叫了几声,明昧将冰髓与火麒麟也收回了芥子空间,再往后放出天阴之火,霄容也同时放出了正阳火,两撮火迅速地在原本已经熄灭的火海中燃了起来,和光见此,突然拿出了一个法器掷出,浮现在空中的法器显出它原本的模样来,竟然是一个钟。 “快跑,那是丧钟。”若冰大喊一声示警。明昧跑往赤焰火海之下,霄容在她身后尾随,两人都听到了若冰的话,明昧打算躲的,归元剑道:“丧钟,正好!” 什么正好? 59.059章鬼界 059章鬼界   归元剑道:“借丧钟, 入鬼界。”   所以, 归元剑停下了, 压根不给明昧拒绝的权力, 它不走,明昧正踏在它的身上, 还能往哪儿去。   霄容也是御剑尾随而来, 明昧突然的停下, 后面丧钟已经朝他们落下, 明昧这样突然的停下,霄容本能的扑向明昧, 想要将她护下。   “霄容。”霄容的动作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若冰再想出手又哪里还来得及。   丧钟落下,和光一个闪身站在丧钟前, 召回丧钟, 本以为钟下该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但此时钟下去无人,和光闭目感应, 却察觉不到明昧与霄容的气息, 人,凭空消失了?   所谓凭空消失的人,也算不得凭空消失,明昧的手里还有再生花,虽然品阶低了点,归元剑说以再生花和丧钟相合, 在丧钟罩下之时,鬼门大开,明昧跟霄容同时进入了鬼界。   丧钟被召回,鬼门即关闭,明昧与霄容已经在鬼界处,两个空间,和光又怎么可能感应得到明昧与霄容的气息。   “喷!”进了鬼界,算是死里逃生了,死里逃生,明昧的的丹田已被毁,浑身都是伤,不支地吐了一口血,霄容看着明昧刚想上去帮忙,明昧坐在地上,“多谢霄容真人了。”   在危险之际,人家不知她是有意停下,亦不知她为何停下,却还是想护她一命,明昧当谢的。   “丹田被毁,你有何打算?”霄容如此地问。   从一个合体期,变成了一个从今往后只怕都不能修炼的人,哪怕明昧还能握住剑,那也不代表什么。   “我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昧浑不在意的模样,似是丹田被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倒是想试试,没有丹田是不是真的不能修炼?我就真成了一个废人?”明昧像是带着疑惑地说。   想了想这是鬼界,将天明唤了出来,天明一出来就给明昧拿丹药,“明昧,这是治伤的药,你快吃。”   明昧见他手里拿了不少的药,满是好奇地问,“你这药从哪里来的?都藏哪儿了?”   “这个!”天明拿出了一个储物袋,“我有这个,一直都有。”   好吧,差点明昧就以为天明也跟唯弗和玄牝似的,同样也有空间。   “不用药,你们帮我护法。”明昧摇摇头拒绝天明给的药,同时也把冰髓和火麒麟放了出来,冲着一旁的霄容道:“还请真人勿怪。”   “你已是合体期的修士,理当我唤你一声真人才是。”霄容这么地说了一句。   “眼下不是了。所以还是得唤你一声真人。”明昧笑得明媚的说。   霄容看着明昧并没有因为丹田被毁而被染上半分的阴翳,有些失神地看向明昧,明昧迎对他的目光面露不解,不由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真人,我有什么不妥?”   “并无。”霄容挪开了目光地说,明昧并不是喜欢追根问底的人,既然霄容不愿意说,明昧并不追问,盘膝着运转无名诀,让她想不到的是,往日刻在脑海里的无名诀内容,在她从筑基的心法重头要练时,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破而后立,无而有,有而无,似有还无。无名诀,即为无名,亦为无形。”这一句话在明昧满是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时浮现在明昧的面前。随后,一道金光在明昧的识海中炸开了,那内容更是让明昧万万想不想。   “无畏之者,方能证以大道。为之所毁之者,不当为之有。丹田所存,不过是自身之力,非天地之力。善用外物,不纳为纳,容万物,驱万物。”   明昧识海中冒出这一句又一句的话,惊得明昧都快傻了。   所以说,对于无名诀之言,之前的功法都是假的,要是有一个修炼过无名诀的人,刚好丹田被废了还顽强不屈,照样想要证大道的,那才能得到真正的无名诀?   捂住脸。明昧控制自己再想下去,这无名诀果然一如她初得时的想法,很坑!巨坑!   谁的功法会一点一点的冒出来,只有晋阶了,修为长了,这才能拿到上层的功法口诀的?   又是谁的功法会在你丹田被毁,在所有人看来都不可能再修炼之后,这才会告诉你,你之前炼的无名诀功法都是逗你玩的,那根本算不上是无名诀,真正的无名诀功法你现在才算拿到。   明昧如今算是拿着两部无名诀功法,对比看了看,之前练的只能说是皮毛而已,照着练下去,哪怕一直每一层一层晋阶所得的功法也能让人以证大道,但是,比起后面拿到手的那一部,差得不要太多。   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丹田的问题解决了。反正,她也算是因祸得福,拿到了两部无名诀,这,可是极好的诱饵啊!   明昧勾起一抹笑容,脑子泛起了坏主意并不与任何人提起。   神识探向丹田,一片狼藉。丹田被毁,她的修为倒跌,元婴也不复存在,甚至是天阴之火都受到了一定损害,察觉到明昧进来了,唤了一声主人。   “没事?”明昧问了一句,天阴之火的火苗晃了晃,“没什么大碍。”   没有大碍就好,明昧与之点了点头,“好好呆着。”   “主人,你的丹田被毁了,以后你还怎么修炼?”明昧准备去重新修炼时,天阴之火冒出这一句问,明昧一个警惕,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我就算不能修炼了又如何?”   天阴之火顿了顿,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没,没什么?”   这个时候问明昧这个问题,明昧看了看蓝黑色的火苗,冷哼了一声退出了丹田,专心致致地炼起功来。   丹田被毁又怎么样,明昧在丹田毁后依然出手剑气伤人,威力甚至比之前威力更大,所以,明昧并没有任何的畏惧,丹田被毁又怎么样,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都绝对要继续修炼下去。   霄容立在一侧,在这个时候,一团黑气冒了出来,竟然是一群鬼兵鬼将。   “果然是你。”为首是一位女鬼,霄容不认得,然而在听到声音后,明昧睁开了眼睛,“哦,鬼帝瑶琴。”   这位可是明昧刚从湖底出来就遇到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而无嗔杀了鬼界的鬼尊拿了再生花逃了出来,奉鬼祖之命追杀无嗔的鬼帝瑶琴。   “丹田被毁,你可是比当年惨多了。”瑶琴一眼就看出明昧的状态不佳,浑身都伤不说,丹田也被毁了,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句。   “是挺惨的,不过也不是你能打主意的。”明昧说着点起了天阴之火,阴寒之气外泄,瑶琴吓得退了一步,明昧道:“鬼帝瑶琴,请我入你府上好好休养如何?”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你那天阴之火亮着,天生地就的火种,于鬼物而言那是最为恐怖的东西。   “你敢去我府上?”瑶琴面对明昧的直言是吓了一跳,带着诧异地询问。   明昧扬了扬眉道:“为什么不敢,你又动不了我。”   她哪怕没有丹田,只要有天阴之火,再加上噬心草,照样可以在鬼界横着走。   “你当日帮无嗔逃出鬼界,这笔账我们还没有跟你算。”瑶琴提起这段往事,鬼界的鬼尊被人所杀,人还成功地逃离了鬼界,她当日奉命追赶没能将无嗔捉回,亦受到了鬼祖的责罚,这一切都是明昧造成的。   要知道当时的无嗔本就修为不稳,与鬼尊相斗又受了重伤,否则也不至于让瑶琴这个鬼帝来追赶而已。   本来手到擒来的人,却被一个小小的金丹期弟子所救。   当日她记下明昧的气息,暗想将来有机会离开鬼界,她一定会找明昧算这笔账。   没想到不必她找个理由离开鬼界,明昧却落在了鬼界,一闻到明昧的气息,瑶琴就立刻赶来,见到明昧竟然丹田被毁,她更高兴了。   可是天阴之火一亮了出来,瑶琴便知不好。更离谱是,明昧竟然开口要住到她的府里。瑶琴实在想不明白,明昧哪里那么大的胆子,敢与她发号施令。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们鬼尊的是无嗔大师,当时我确实是帮了无嗔大师一把,后来我想不帮,你们也不让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帮到底。况且我也确实需要再生花。”明昧敢做必须敢当。   扫过瑶琴,明昧道:“凭你要跟我算账?”   “凭她不能,凭我如何?”瑶琴还没有回答,一道黑影出现。蒙着脸的鬼立在众鬼与明昧和霄容面前。   “拜见鬼祖。”以瑶琴为首的鬼兵鬼将立刻与来鬼见礼。   鬼祖!那可是比得上修真派大乘期修为的鬼,掌管鬼界,修为高深,无鬼敢犯。   “久仰鬼祖大名。”鬼祖出现,霄容出声打了个招呼。   他身上穿的白衣祥云服就是长生派的招牌,鬼祖的目光落在霄容处,“都说十大火种难寻难收,没想到我鬼界许久无人进入,今天竟然就让我见到了两个身怀异火火种的人。”   霄容道:“我与明昧道友只是因缘巧合进入鬼界而已,绝无搅乱鬼界之意,还请鬼祖容我等盘旋几日。”   轻轻一笑,鬼祖道:“长生派的弟子因缘巧合入我鬼界,想要盘旋几日再离开自是无妨。不过,上善派的弟子,甚至是身怀无名诀的的上善派弟子,暂时就要留在鬼界内。”   所以说,这鬼是冲着明昧来的。   明昧道:“鬼祖都已经修炼到大乘期,要我一个上善派弟子,甚至是无名诀有什么用?”   “这不是你该问你。”鬼祖并没有顺着明昧的问题回答。   “你只要告诉我,无名诀,你是给还是不给?”鬼祖目光锁住在明昧的身上,如此直问一句。   明昧昂头肯定地答道:“不给。”   鬼祖身影一动,无数的黑蛇从他的手里飞出,霄容已经放出了正阳火,黑蛇被烧成了灰烬。   “鬼祖竟然也成了持盈派的手下了?”霄容出手也出声地问了一句。   “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而已。”鬼祖那么一说。   “既然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不知持盈派给了鬼祖什么了?”霄容提出了这个问是,鬼祖有微微一顿,“只要我给了他要的,他自然也会给我想要的。”   “你确定?”霄容再次发问,“上善派被灭至今已经十余年了。”   如此感慨的一句,明昧也看向了霄容,霄容认真地道:“鬼祖可知持盈派早已飞升的祖师爷回来了。与你谈交易的就是这位老祖,一个老祖重返下界,只为了一派的功法,事情果真能你给了他想要的,他也会给你能想要的?”   鬼祖凝望着霄容,“上善派被灭,长生派执意不肯出手。”   霄容道:“因为持盈派的一番说词,我们不相信。”   说到这里,霄容看向了明昧,“你一直都想知道上善派为何被灭。既然鬼祖今日也要为当年的事寻你的麻烦,我便告诉你。”   鬼祖道:“你不过是一个化神期修为的人,果真知道事情的内幕?”   轻蔑不信是鬼祖对霄容的态度,霄容并没有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只与明昧道:“无嗔大师晋阶大乘期时曾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你是说,无嗔大师说的,未形界已经一千五百年无人飞升的事?”明昧一下子就明白了霄容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出了她的问题。   点点头,霄容道:“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未形界确实已经一千五百年无人飞升上界,无论是佛修,妖修,或是魔修、鬼修。”   明昧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持盈派跟未形界那些人说,这一切都是我们上善派造成的?”   霄容为明昧竟然一下子想通了关键所在而欣慰,颔首表示明昧猜得没有错。   “哈,原来持盈派将不能飞升上界的原因裁到上善派。就凭他们上嘴皮下嘴皮一动,他们就都信了?”   他们,指的自然就是未形界那些参与灭了上善派的所有人。   “只凭持盈派说自然是不够。一千五百年无人飞升,自然是有人去查过的。天梯被人砍断了,是被人用剑砍断的,剑痕是上善派的飞虹剑,剑过而留七色印记,飞虹剑也是因此而得名,身为上善派的弟子,你该知道飞虹剑的主人是谁。”   霄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明昧道:“就算是有飞虹剑的剑痕,那也并不能证明就是上善派所为。”   “所以,持盈派再次告诉了未形界众人一件事,上善派化神以上的所有修士都不在未形界。因为上善派的祖师爷在多年前也回了未形界,将他们都带走了。一开始没有人相信,直到你们上善派自己人出面作证,上善派化神以上的修士确实都不在未形界了。持盈派更与众人出了一个主意,攻占上善派,如果上善派的那些大能在,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上善派被灭的。可是上善派被灭时,只有掌门希声带着化神、元婴、金丹之弟子出手。”   明昧道:“上善派上死存亡之际都无大能出手,这就让那些心里已经对上善派起了疑心的人更觉得一切就如持盈派所说,上善派斩断了天梯,阻了所有人飞升之路,是要让未形界的所有人都没了希望。既然如此,上善派的人,都该死?”   上善派,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才被他们杀了,杀光了?   “哈哈,哈哈!”明昧看了霄容的神情,还有鬼祖的神情,显然她说对了。   “你们欺我上善派无人,就为了那些人的猜测而将上善派灭门。就这样的你们也想飞升,何其可笑?”明昧气极反笑,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发冷。   “凭剑痕,剑是死的人才是活的,飞虹剑本是上善派的宝剑没错,难道就不能被人抢了?捉奸拿双,捉贼拿赃。因为一道剑痕,因为我上善派没人,你们就杀光上善派的人,说到底都仅仅只是因为你们的私欲作祟。你们自己飞不了就把一切的罪责都怪到我们上善派头上。好,好!”   这一声声叫的好,听得人如同置身于冰窑中。   “正好,我就拿杀鸡儆猴。”明昧目光冰冷地看向鬼祖,拿执起归元剑,同时夹带着天阴之火与鬼祖挥剑出。   剑气横溢,瑶琴大吃一惊,带着鬼兵鬼将们都退得远远的。   鬼祖也想不到明昧说出手就出手,丝毫不迟疑,本以为明昧一个失了丹田的人,挥出的剑就是吓唬人而已,没想到剑气而带着天阴之火的气息,这哪里是一个失了丹田的人能挥出的剑气。   不再迟疑,鬼祖亮出了兵器,是一把大刀,挥刀而砍向明昧发出的剑气。   在他忙着要应付明昧的剑气这时,明昧再一次放出了心剑。   明昧的心剑,虽然被和光捏碎了一柄,当时也让明昧受了伤,但是此时再次亮出来的心剑,竟然比以前更加鲜艳,更加的夺目,同样也更坚硬。   “杀!”明昧将心血万剑而齐发出,一个杀字,全然诠释了她此刻的心情。   杀了鬼祖,杀了这个也同样在覆灭上善派里出过力的鬼。他们不是因为无法飞升就信了持盈派的说词,她就干脆地让他们永远也无法飞升,真正的无法。   红色的心血因明昧之心而起,明昧的想法最真切的表现在剑上。   剑气横溢,随着归元剑而出,剑皆往鬼祖的身上刺去。   鬼祖一心一意的应对归元剑的剑气,一时反应不过来,万千血红的心剑已经朝他刺去,鬼祖挥刀要将明昧的心血尽数挥落,不料心剑随着他的剑挥动而消失,却又再次出现穿过了鬼祖的身上。   明昧丢出天阴之火,归元剑也再次朝着鬼祖砍下,直接将鬼祖劈成了两半。   天阴之火已经在鬼祖的身上燃起,接二连三的进击,尤其是明昧的心剑,伤得鬼祖大声地惨叫了一声。   “吞了他。”明昧与天阴之火下达命令,天阴之火毫不犹豫地将鬼祖焚燃殆尽,鬼祖一死,再生花开了一片,至少也有十株。明昧一挥袖毫不犹豫地收入芥子空间,鬼祖什么都没有留下。   明昧收拾完了鬼祖,回头问了瑶琴,“如此,我能去你的府上暂住了吗?”   旁观明昧如何诛杀鬼祖,瑶琴只不过是鬼帝的修为而已,比鬼祖差得不要太远。   这样的她如何敢与明昧抗衡。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真人请。”   态度差得不要太多,明昧道:“顺便将鬼祖被我所杀的事扬出去。能办好?”   听到明昧补问的这一句,瑶琴一个激灵,“真人,鬼祖掌管鬼界多年,今日殒落,事情传扬了出去,三大鬼尊都是鬼祖的心腹,只怕他们会找真人的麻烦。”   明昧问道:“三大鬼尊比起鬼祖来如何?”   若是有得比,怎么还会鬼祖是鬼祖,鬼尊是鬼尊。   既然如此,明昧连鬼祖都能杀了,又怎么会怕鬼尊?   瑶琴很快地明白了明昧的意思,看了身后的鬼兵鬼将,瑶琴道:“其实只要将这些鬼放出去,消息自然就会传开了。毕竟鬼祖殒落,鬼界必有感应。”   “是谁,是谁杀了鬼祖。”应着瑶琴话,一声怒吼大问。   “上善派明昧。”摆明了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的明昧高兴地回应。   “记住,杀死你们鬼祖的是我上善派明昧,想要为鬼祖报仇的只管来找我。”明昧最后补了一句,“上善派被灭,就从鬼界重建好了。”   上善派曾经也有鬼修,既然有,鬼界这个地方不好进,除了灵通寺的和尚办法比较多,但也是要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如持盈派的人,除非和光用丧钟朝他罩下。   哪怕是丧钟罩下也不一定可行,还得手里有再生花才行。   既然这样,鬼界这个地方,她就借来用一用。   霄容道:“你身上有功德之光,在鬼界不能久留,否则这些鬼都会受不了。”   又是一句提醒,明昧侧过头道:“难道鬼都怕功德之光?鬼就不能有功德之光?功德之光是怎么来的?”   “行善救人。”霄容回答了明昧最后一个问题。   “有了功德之光我也照样倒霉。”明昧幽幽地补了一句。   “命数与功德之光并无实际的关系。”霄容算是给明昧解释了。“功德之光,会清除你身上的怨气,在最后的关头救你一命。”   “比如之前发生的事。”明昧对于霄容说的最后的关头救她一命这一句,扬起了眉地说。   霄容道:“你对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不满?”   “并无!”明昧对自己没有半点的不满,不解霄容为何那么问。   霄容目光停在明昧的身上,“祸福本是相依,你这样极好。”   “或许吧。”明昧一顿,她算是第一次被男修夸吧?   想了想还真是,看了霄容一眼,霄容并没有移开看着她的目光,这便撞上了,明昧也不知怎么的,被他那明明很平静的目光看得突然觉得心中路躁动……   “主人,鬼祖被我消化了。”在这个时候,天阴之火与明昧冒了这一句,明昧暗想这躁动一准是天阴之火吃得太撑了引起的。   瑶琴刚刚见明昧在与霄容说话,老老实实的呆着一旁,见他们似是说完了,问道:“真人要现在就随我回府吗?”   “刚刚叫嚣的是谁?”明昧没忘先前听到的声音,如此地一问。   瑶琴沉吟了半响没有回答,明昧带着喜怒难辨的语气问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不是。”明昧的话音落下,瑶琴连忙地回答。   明昧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瑶琴开口,瑶琴沉吟了许久才道:“真人能否饶过他?”   听着这话,明昧道:“如果他不来找死,我就不会杀他。”   这一句听得着瑶琴大松了一口气,“真人请。”   要带明昧回她的府里。霄容看了明昧一眼,明昧回看了他一眼,“真人怎么了?”   “无事。”霄容答了一句,明昧莫名,怎么觉得霄容的心思那么难猜?   难猜,那就不猜了,明昧果断把事丢开了。瑶琴相请,明昧侧过头冲着霄容,霄容往前走,明昧随后。完了又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让霄容先走?   一定是还没适应自己如今已经能让唤上一声真人了,也是因为认识霄容的时候叫惯了真人,以至于现在还拿着这位当老大供着。   当然,霄容这个真人还是很有模样的,至少跟他来往到现在,霄容确实没坑过她。昔日救人,真心是顺手而已,但是救了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报恩,明昧还是会从心里觉得,这世道再丑恶也总还有美好。   “吱吱!”冰髓朝着明昧叫了一句,明昧将冰髓和火麒麟都收回了空间,看了一眼天肯,天明却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进去。明昧也不强求。   瑶琴带着明昧回了她那鬼帝的府邸,鬼界其实跟人界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有低阶的鬼才会惧怕阳光,有了一定修为的鬼修便能如常人一般。   “真人请进。”瑶琴身为鬼帝,在鬼界有了一定的地位,手下鬼将鬼兵鬼仆不知凡之,明昧道:“我想你现在有很迫切要去做的事。所以我在这里住下了,你请便。当然,你要想带人来找我的麻烦,我随时等着你。”   指了一处并无气息的地方,确定既无鬼住,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明昧便干脆地要那一处地方。   “是。真人请。”瑶琴对于明昧在后面放的话,心知明昧绝不是玩笑,有鬼祖被明昧所杀在前,瑶琴自问不如鬼祖,轻易又怎么会去送死。   霄容已经先一步走向明昧指出的一处,明昧在后面顺手将门关上了。   待不见明昧,瑶琴道:“立刻与各位鬼帝联系,上奏三大鬼尊。”   进了院里的明昧听了一耳朵瑶琴的话,对于瑶琴的急切只是一笑。   霄容道:“你果真想在鬼界建一个上善派?”   “真人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明昧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让外面的上善派弟子进来?”霄容坐在了椅子上问了明昧。   “为什么是让他们而进来,而不是我干脆在这里带着上善派的弟子杀出去。鬼界这个地方,鬼修们呐,那是只认强,不认鬼或人,所谓鬼祖也是以实力压鬼,我既然能杀了鬼祖,鬼界这个地方就是我说了算。如此岂不是大好的机会。”   明昧将自己的打算道来,霄容道:“你的丹田已毁。”   “谁说丹田被毁就不能修炼了?你看我出手像是丹田被毁的?”明昧如此反问霄容。   正是因为明昧的表现确实不像一个丹田被毁的人,所以霄容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无名诀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复你的丹田。我看你并不像是恢复了合体期,但是我看不到你的修为。”   “你看我是没有修为对吗?”明昧如此地接话。   含蓄之语被明昧道破了,霄容点了点头,明昧道:“我的丹田并没有被修复,但是并不代表我不能再用剑,不能再杀鬼祖。”   此言透露出来的信息叫霄容十分的诧异,有心想要问问是不是无名诀,但想起那么多的人打无名诀的主意,明昧必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   霄容自己也不喜欢旁人问得他太多,以己之心而度人,明昧想必也是一样的。   上善派被覆灭的原因已经逐渐显露了出来,但也未必就是全部了。   只是这么多就已经十分的残酷,偌大的一个上善派,就因为他们想要飞升,就因为上善派没人,所以他们就把上善派灭了,灭得一干二净。   明昧从听到这件事后,冷冷地一笑,将愤怒都发泄在杀鬼祖之上。   霄容最担心的还是明昧的状况,丹田被毁,身上更有叫和光刺穿身体的伤口,明昧看着像是没事,谁能确定她是不是强撑着。   “真人自便,我去闭关。”明昧一向都捉紧时间,尤其现在的情况是越发的严峻。   “我给你护法。”一直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的天明适时的出来刷存在感。   “好。”明昧应下,与霄容作一揖退到侧边去。   明昧一出,正阳火从霄容的身体里飘了出来,根苗正红的正阳火苗动了动,四周的鬼气都被烧得连连退散。   “这个女修要在鬼界重建上善派,你要帮她吗?”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询问霄容。声音正是正阳火发出来的。   “怎么?”霄容反问一句。   “虽说这女修救过你一回,你这一次也救了她一回,还告诉了她这么大一个秘密,跟她之间的恩情也算是还清了。”   霄容不发一言,正阳火见霄容不说话,飘近霄容道:“天火,天阴之火,这两个都不是善类,他们是不会甘心被人控制的,哪怕被人契约了,他们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解开契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的主人死。”   一个死字让霄容的目光一凝,“契约是主仆契。”   正阳火道:“天火是永生不灭的。就算契的是主仆契又怎么样,不就是随主人一起死,死了他们还是可以重燃。天生地就之火是灭不掉的,否则上贤大能又怎么会只将他们镇压,而不思将他们灭了?”   说了半天都不见霄容有所反应,正阳火再次往前飘近。   “喂,霄容,你不要这么冷淡嘛,人人都说你温和有礼,你对别人都能给个笑脸,怎么对着我那么冷淡。你记住那小女修的恩情,就不想救她?”   “让你吞掉天阴之火?”霄容接过正阳火的话反问,正阳火点头道:“对,就是让我吞掉天阴之火。我吞了天阴之火,世上就再也没有天阴之火了,这样一来就算是帮女修永绝后患了。”   正阳火说到这里火苗晃了晃,显然很是高兴。   “吃完了天阴之火,再吃了天火,这样我就是天下第一火种了。”正阳火高兴地中嚷着。   霄容问道:“成了天下第一的火种又如何?”   “不是这样说,我们十大火种其实一直都在争排名的好吧。不就是晚出来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那就把我们排在后头了,凭什么?所以我们都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谁把前面的火给吞噬了,那谁就替了死的那个的名次。”   “天地让你们这些火种随天地而生必有道理。为了一个名次而吞噬别的火苗,你能吞噬天火,天阴之火,在你之后的火种也同样会想吞噬你。”霄容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想就想,各凭本事。你看我从见到天阴之火就一直都想去吞了他,你不让我动我还不是没有沾着天阴之火半点好处?天阴之火,那是喜欢阴气和怨气的火种,最是阴邪了,那女修再一直让天阴之火跟着,早晚有一天会被天阴之火给折磨得失去理智的。”   正阳火说得信誓旦旦,霄容道:“她既然收下了天阴之火,证明她心里有数。”   如果连明昧这样的人都无法控制住天阴之火,而让天阴之火反控制了,他会考虑正阳火说的办法,以吞噬之法将天阴之火彻底地毁灭。   “你倒是信得过那女修。”正阳火见说不动霄容,心里不好恶语对人。   “今日若是丹田被毁的我,我绝没有她这样坚强。”霄容以己夺人,必须的承认明昧的的确确心性坚定。   “哼,那是因为她有无名诀,无名诀这套功法,厉害得很,也邪门得很。”正阳火甚是不屑地回了一句。   “不管是不是因为无名诀,在一开始发生这样的事后,她并没有倒下。只没有倒下坚持住的人,才有可能得到她要的。”   “霄容,你现在在哪里?”霄容肯定着明昧,突然一道声音从他腰间的玉牌传来。 060章新鬼祖   “真人。”声音霄容一听便认了出来, 是若冰真人的声音。   若冰显然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上善派的明昧如何?”   第二句就问起了明昧,霄容听着倒是觉得若冰关心明昧比对他还要急切。想到若冰与上善派之间的纠葛, 答道:“明昧道友亦无恙。刚刚还动手杀了鬼祖。”   对面一片死寂, 许久才传来若冰不确定的声音问道:“她不是丹田被毁了吗?怎么那么快就修复了?”   霄容道:“并未修复。只鬼祖前来挑衅, 想要抢走明昧道友手里的无名诀,明昧道友便不客气地下了杀手。”   “鬼祖那是相当于大乘期的修士。”若冰吐了这一句。霄容想了想道:“明昧道友并没有多费功夫便将鬼祖斩杀了。”   又是一片死寂,霄容完全不管自己说的话究竟给若冰带来了多少的冲击,而是关心地问道:“师门如何?”   无非是担心自己那样表态站在明昧的面前会经长生派带来麻烦。   若冰道:“无事,你不必担心。虽然持盈派那位是他们的祖师爷, 他也总不会在灭了上善派后还想灭我们长生派。而且人家毕竟是祖师爷,岂会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既然到了鬼界,连鬼祖都叫明昧给杀了,你们呆在鬼界挺好的。反正现在持盈派那位想找你们又找不到你们, 既然能在鬼界横着走,那就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休养, 告诉明昧,她的时间并不多。”   “其他上善派的人?”霄容也算是代明昧问多这一句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想必持盈派那位已经知道了无名诀在明昧的手里, 冲着无名诀,他就算是把人找到了也一定会留他们一命,毕竟得有筹码,这样他才能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是将和光分析得十分的透彻。若冰的声音继续传来道:“我看那明昧派去护送上善派弟子的一兽一植,那灵植是银叶,银叶最大的本事就是隐身, 怕也是如此你那位明昧道友才会放心大胆的跟持盈派那位拼到底。”   “好了。知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在鬼界里好好地修炼。你本是我们长生派数一数二的大才,未满百岁而化神,但是比起明昧来,她丹田未毁前,那已经是合体期了,瞧她的骨龄不超三十。啊,且不说她,还有我们长生派那叫凤丹的弟子,她也是合体期了,正好三十。这人才辈出的,你若不努把力,那真是让女修们出尽风头了。”若冰倒是与霄容开着玩笑。   “真人放心,离开鬼界时,我必已经晋阶合体。”霄容倒不在意出不出风头的事,不过比起出风头来,霄容最在意的还是本来自己比明昧高了一阶的,如今却叫明昧赶超了,这事吧,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明昧一直唤他真人,为了这一声真人,也必须要赶上才是。   “如此甚好。”若冰听到霄容这般沉着的说话,赞赏的夸一句,随后切断与霄容的联系。   那头明昧也在跟唯弗联系,唯弗大声地喊道:“得亏了你让鲤鱼装的化神水,否则我们都跑不掉了。”   “既然逃走了,那你们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明昧叮嘱唯弗,唯弗道:“那你呢?”   “我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必担心。得要烦劳你照顾好他们。”明昧与唯弗郑重地托付。   “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他们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唯弗语气透着期待欢喜地说,明昧应了一声。   切断了联系,明昧当即吐了一口血,浑身都伤,丹田被毁,哪怕她能够不再倚靠丹田来储存灵气,丹田那是根基,伤之根本,明昧还接二连三地挥剑而出,一直以来她都强撑着,无论是霄容还是瑶琴都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明昧拭过嘴角的血迹,不再怠慢地练起功来。   在别人为她的修为晋阶如此之快感叹惊喜时,她打过了大乘期的修士又如何,不能成为最强的那一个,结果同样是险些护不住身边的人,也护不住她自己。   和光,这比她早生了许多年的疯子,是他一手造就了上善派的毁灭,她也一定要毁了他最最在意的东西,一定会。   揣着这个念头,明昧立刻引着气慢慢地去修复她的丹田,外力可毁的丹田因为过于脆弱,天生之物,能够被毁的都因为不够强,既然如此,那她就自己造一个出来。   明昧专心致致的将那只留下点点碎片的丹田收拾好了,引成鬼界的阴气去一点点将丹田修复起来。   大量的阴气往明昧所在的地方涌来,霄容同时感觉到了,走了出来瞧着,正阳火再次冒了出来,“连阴气都能用,这个女修也不怕无法炼化。”   “如果你能化万气为己用,你也会愿意的。”霄容对正阳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行为不以为然。   “哼,她之前在赤焰火海下吸纳了那么多的怨气,要不是因为无嗔诵经念佛为她渡化,她现在早就已经被怨气所驱使。阴气,那是鬼界独有的阴气,一般的鬼修都不敢吸纳,她可倒好,吸纳也就算了,还吸得如此凶猛。”   说来说去,就是不喜欢明昧这样的修炼方式。   霄容并没有将正阳火的话放在心里。无论明昧是用灵气增进修为也好,怨气增进修为也罢,认识明昧到现在,他至少能感觉得到,明昧并没有变化。   只是背负了一派的血债,还要重振上善派,她注定不可能像别的人那样循循渐进。   最后看了一眼明昧所在的位置,霄容转身回了屋,他也该修炼了。   鬼界很快传遍了鬼祖被人修所杀,人修还在鬼帝瑶琴的府里住下两个消息。   一团一团的阴气一直不停地往瑶琴的府里涌去,这样的场面他们可都是从未见过的啊,没有见过如今却在他们的面前浮现了。不少鬼都跑到了瑶琴的府邸外,想着能不能蹭着点阴气,涨点修为。   至于鬼祖之下的鬼尊,再是鬼帝,面对明昧连阴气都能修炼,而鬼祖更是已经死在她的手里,瑶琴更是将明昧说的话都告诉他们。   “此女非同一般,虽然丹田被毁,但连鬼祖都没有能在她手里过上几招。她身具天阴之火,天阴之火最喜的就是阴气与怨气,我们送上门那是给天阴之火当补物。女修说过,她想在鬼界重振上善派。”   明昧的情况,明昧说的话,瑶琴倒是半句没改的告诉在场的鬼,众鬼听着道:“上善派早就已经覆灭了,她想要重振上善派该回人界才是,为什么跑到我们鬼界来?还杀了我们鬼祖?”   瑶琴倒是想说鬼祖会被杀也是鬼祖自找,毕竟明昧跟霄容一开始都是客客气气的,鬼祖想抢明昧的东西,明昧才会下的杀手。   不过,面对在她之上的鬼尊发出的质问,瑶琴并不想多说,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我们带齐所有鬼兵换将去,杀了她。”另一个透着阴冷之气,脸上还有一块青色符印的鬼尊一直没有说话,一张口说的内容,果断就是要取明昧性命的意思。   瑶琴一看他立刻地道:“不可。”   一句不可引得众鬼都看向瑶琴,瑶琴道:“诸位鬼尊,无论你们信与不信,我觉得女修就是在等着你们前去。”   此言之意让一众鬼都皱起了眉头,瑶琴道:“她入我府邸之后,最后与我说的话是,并不介意我带诸鬼去找她麻烦。鬼祖被她所杀,我们都不是鬼祖的对手,更何是她。”   还是拿了鬼祖来垫背。在场的鬼几乎都或多或少的与鬼祖交过手,鬼祖的修为怎么样,他们都有数。   “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我们群起而攻之,我就不信了,她就两个人,还能灭了我们鬼界不成?”又一个鬼表示这件事必须的去办,鬼祖被杀,他们要是不思去为鬼祖报仇,以后还有人拿鬼界当回事?   “我也同意,单打独斗不是对手,那我们就群起攻之,一定要杀了她。”   三大鬼尊已经有两个同意了,那还能怎么样,打吧!   明昧正好将自己的丹田弄好,立刻就感应到了众鬼出动的气息,明昧冷冷地一笑,来了啊,来了好!   将天明与冰髓、火麒麟他们都放了出来,算是让他们透透气。明昧是手点天阴之火,根本没等这些鬼靠近,明昧先放了一把天阴之火出去。   众鬼原以为来得无声无息,能杀得明昧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他们还没有靠近,竟然就被一把火迎面扑来,在前头的鬼将鬼兵全无防备,大火一来,尽被烧成了灰烬。   “天阴之火,这就是天阴之火的威力?”鬼将鬼兵被烧成灰烬不知凡之,旁观之鬼吐了一句。   而在这时,又一股火冒了出来,比起带着阴寒之气的天阴之火,这把火就更厉害了,一放出来烧了去,一片焦黑,就连空气中的阴气都被烧光了。   “这,这是谁,这都是谁?”一声声地问,这不是天阴之火,那是什么火?   “额,与那女修一道入鬼界的还有一个人,是长生派的人,鬼祖说过,此人身怀正阳火。”瑶琴想起来了霄容,虽说霄容也曾出过手,但是当时瑶琴的注意力只在明昧的身上,说起杀鬼祖的人,那也只是明昧一人完成的,所以她是真的忘了霄容了。   “为什么不早说。”异口同声的质问,不仅仅是鬼尊,还有其他与瑶琴同阶的鬼帝。   瑶琴道:“一时疏忽了。”   一片静默,一个个都死盯着瑶琴,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了说的。正阳火,那也是天生地就的火种,比起喜欢阴气的天阴之火,正阳火那是最讨厌阴气和怨气的,所到之处,阴气与怨气都会被烧得不复存在。   刚刚已经看得到了,人家就是那么任性,天阴之火跟他一比,真是什么都不是。   “现在怎么办?”天阴之火就已经够难对付了,结果是还有个正阳火等着。   “撤!”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走啊,麻利一点的走。   “来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明昧破顶而出,居高临下的立在空中,一眼扫过下面的这些鬼,明昧摇了摇头,“来了何必急着走。不是想为你们鬼祖报仇吗?这么多的鬼,车轮战多好,耗也能把我耗死在鬼界。”   真是将这些鬼来之前打的主意全都道破了,明昧勾起一抹笑空,“怎么样?都还没打就急着走了,说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人必有一死,鬼也必有一亡,跪着生和站着死,总要有个选择的。”   话里的意思一干鬼都听明白了,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做更是另一回事。   霄容在这个时候也出来了,与明昧打了个招呼,“道友的伤如何?”   “好了。”明昧肯定地回答,确实真的是好了。她换了另一身衣裳,丹田也被她修复得不错。以阴气养护,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听到明昧这样说,霄容却也注意明昧的境界,看起来还是没有修为的人,不确定明昧是不是在强撑,但是明昧凭空而立,若是没有修为又怎么能做到。   “真人已经帮我许多,鬼界之事,还是由我来自己解决就好。”明昧与霄容作一揖地说。   霄容道:“若是道友掌管了鬼界,日后能叫我自由出入吗?”   一语道破明昧的心思,在鬼界重振上善派,有什么比掌管鬼界更好的?   明昧听着一笑,“自然。”   “如此岂有不帮之理。”霄容接上这一句,明昧明白了,霄容也不是个白占人便宜的人,既然明昧答应若是掌管鬼界,一定许霄容自由出入,所以霄容一定要帮明昧这一回。   但是鬼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就连霄容身上的正阳火都不喜欢鬼界,更别说霄容自己。   既然是不喜欢,能不能出入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霄容想要帮明昧一把。   浅浅一笑,明昧与霄容作一揖道:“多谢真人了。”   明昧这般的客气,霄容微微颔首,随后,霄容与明昧的身体同时一动,又都在瑶琴他们不远停下,或许该说是停在了眼下鬼界仅剩的三大鬼尊面前,两柄剑同时带着各自的火种挥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最后却都被火种烧成了灰烬,没有明昧的允许,天阴之火看着鬼尊流口水,但也不敢动。   鲜艳的再生花盛开了,明昧一股脑全收回了芥子空间,冲着霄容道:“真人要是需要再生花只管跟我要。”   霄容对明昧的举止并无半点的不满。   “啊!”明昧与霄容同时出手各杀了一个鬼尊,吓得其他的鬼帝或是鬼将鬼兵都退到了一旁,万分惊恐地着他们。   “我一向喜欢蛇打七寸,鬼祖是我杀的,四大鬼尊,无嗔大师杀了一个,霄容真人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如今只剩下一个了。”明昧亮着归元剑直指脸上带着符箓,唯一剩下的鬼尊,勾起一抹笑容。   那位鬼尊看着明昧,眼里渗着恨意,不待明昧出手,霄容已经挥着雪白的剑而出,同样带着正阳火,直接地将那鬼尊烧成了灰烬。   再生花再现,明昧同样收得极快。一回生两回熟的,这都第三回了。   见此其他鬼退得就更快了,战战兢兢地看向霄容跟明昧,明昧的目光看着瑶琴,“怎么样,我们帮你把三大鬼尊都解决了,接下来还想让我们帮你杀哪一个不服你的鬼帝?”   听着明昧这话,几乎所有鬼都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了瑶琴,瑶琴虽然已经是鬼,但此时此刻被明昧这么说,脸色也十分的不好。   “真人此言何意?”瑶琴颤着声地问。   明昧道:“你特意为求情让我不杀的人,如今我杀了你却连半分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我猜你之前跟我求情并不是真的求情,而是别有所图,是与不是?”   瑶琴想要解释,明昧扬手道:“让你做鬼祖如何?”   这一句话出,瑶琴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明昧道:“我如你之所愿了,你也得帮我一把才算公平,对吗?”   舔了舔唇,瑶琴道:“真人会帮我坐稳鬼祖之位?”   “当然,短时间内我还会呆在鬼界,而且我既然需要你的帮忙,不帮你坐稳鬼祖的位子,你又怎么能帮得了我。”明昧道破他们之间合作关系的利弊所在。   “甚至,我还可以帮你极快地提升修为,当上了鬼祖,没有对应的实力,那会很吃亏的。”明昧真是好人做到底了。   瑶琴看着明昧很是惊叹,难以相信明昧竟然还会帮她提升修为。   “不过,我说要帮你,你信吗?”明昧扬眉而问,瑶琴连想都不想地答道:“信。”   答应得如此的肯定,明昧倒是一顿了,回过头道:“放心,信我的人吃不了亏。”   然后一眼扫过其他的鬼帝与鬼帝鬼将们,指着瑶琴道:“怎么,还不快见过你们的新任鬼祖?或者,谁不服的可以提出来。”   拿着刚刚一把杀死了鬼尊,亮着火苗的剑和众鬼说这话,哪怕就算是不服,谁又敢说?   “拜见鬼祖。”既然不敢说,那就只能地认服了,一群鬼都朝着瑶琴跪下了。   霄容不解地看了明昧一眼,沉吟了半响,明昧回过头一眼就看出了霄容的不解。   毕竟刚刚说要掌控鬼界的人是她,但是现在却又突然地让瑶琴成为鬼祖,这样明昧还能掌管鬼界?   “都起来。”瑶琴见到万鬼臣服,心中的震撼一时无法掩饰,目光激动地看向明昧。明昧道:“你是鬼祖,该如何就如何。”   鬼界当然还是由来打理,而她嘛,只要管鬼祖一个就好了。   所以,明昧并不管瑶琴做什么,只是在一边盘膝坐下,倒也不嫌地脏。   霄容见她这般随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总觉得坐不下去。   “诸位,从今日起,我为鬼祖,从此掌管鬼界,从前鬼界如何我不管,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将鬼界变成一个你我都欢喜,你我都愿意长留守护的地方。”   听到瑶琴的话,明昧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瑶琴果然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若不然也不会想到借明昧来杀了那么多的鬼尊,又在明昧提议之后,毫不犹豫地答应跟明昧合作。   选合作的伙伴,一定得是聪明人才行。瑶琴绝对是个识时务又聪明的鬼。   果然,瑶琴并没有趁这个机会与众鬼多说,毕竟她很明白着,到现在为止她能够让成鬼下脆称她一声鬼祖是因为什么。因为明昧!   既然是因为明昧,最要紧的当然是跟明昧达成更多的协议。否则两人没能达成协议,她把话说得太满,事到临头了明昧要是不帮她,她会被万鬼撕毁的。   万鬼散去,瑶琴道明了两日后会去鬼界的中心,历代鬼祖所居之地,皇城。接管鬼界的所有文书,两日的时间,足够瑶琴和明昧谈好所有的事了。   低头一笑,明昧是越来越觉得瑶琴这样的鬼非常可用。   万鬼散去,瑶琴想要请明昧回去府里好好地谈一谈,但是她那鬼宅叫明昧与霄容毁得七七八八了。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行,不一定要进屋里谈。”明昧看出了瑶琴的为难,出声道破她不介意在哪里谈。比起地方来,内容更重要。   瑶琴一看明昧那摆明是等着她说话的模样,心里的想法乱成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明昧道:“我只是想在鬼界重振上善派。我是人,虽然不怕鬼界里的阴气,也能借用阴气,但我不会在鬼界久留,所以我不做这个鬼祖,而是让你来做。放心,我无意控制你做什么,不做什么,但是,我要在鬼界做什么,你别管就行。如此,你能答应?”   如此宽厚的条件,好得让瑶琴不可置信,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鬼修的功法,你看看合不合你用。”明昧说完也不管瑶琴答应或是不答应,只这么地亮出了她刚刚说要给瑶琴的东西。   瑶琴伸手就要接过,却又想起了明昧刚刚的问题。先把手缩了回去,与明昧道:“真人想要在鬼界重振上善派,我可以承诺真人,真人在鬼界做任何事我都不会管,我也绝不会和任何人谋害真人。”   聪明的鬼必是擅长把握机会表忠心,说到这里,瑶琴突然画出了一道符箓来,“请天地鬼灵做证,鬼修瑶琴,今与鬼灵立誓,此生绝不背叛明昧真人,亦不会做任何伤害明昧真人的事,若有违背,请鬼灵将我杀之。”   应着瑶琴的话,符箓发出一阵阵亮光,最后飞向了天空。天地有灵,人修有心魔立誓,若是做不到,便受心魔反噬而死。鬼修们嘛,敬的是鬼灵,凡对鬼灵立誓,若有违背,便会被鬼灵杀死,永无再生的可能。   “很好。”明昧没有要瑶琴一定要答应,瑶琴却自觉的对鬼灵起誓,这份心,实在是不错。   “这是你的了。”明昧将功法丢向瑶琴,瑶琴连忙地接过。   “我看你卡在鬼帝之期也不少年了,看来需要丹药助你一臂之力。正好我得了不少的再生花,再生花于人修有宜,于鬼修也是大补之物。鬼帝能吃的现、丹药很少,那就给你炼一颗丛丹吧。”明昧说出这丹药的名字,瑶琴大喜,“真人不仅会炼丹,还会炼鬼丹?”   一般修真人服用的丹药跟鬼修用的丹药自然是不一样的。鬼修们要的药那就是鬼丹。   明昧道:“并不是只有鬼修才会炼鬼丹的。”   有些东西吧,一通百通,明昧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丹药师了,人吃的药她能炼,鬼吃的也差不多,明昧有信心能炼好。   没有炼过鬼丹的话,明昧当然是不会告诉瑶琴的。   “多谢真人。”杀鬼是为立威,明昧一再给瑶琴这么多的好处,就是要将瑶琴收伏,只有收伏了,瑶琴才会真正的为她所用。   鬼界这个地方,只要用好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明昧所要做的就是要达到那预想不到的效果。   瑶琴心中大喜,但是却也没有得意忘形,不忘对明昧道:“炼制丛丹的药物,我会给真人备齐的。”   这样的识趣,明昧是越发的喜欢瑶琴了,“不急,待你将鬼界该收伏的鬼收伏了再慢慢来,如果你能不需要借助丛丹而晋阶,那会更好。”   “望如真人所言。”瑶琴又何尝不想如此,真要是这样,她会更感谢明昧。   “不必理会我们,既然两日后你要去鬼皇城,该准备什么你只管去准备,到时候我会陪你一道去。”要给瑶琴撑腰,这样的时机,明昧是万不能不去。   “是。”瑶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明昧给她的功法。   明昧挥手,瑶琴便退了去,瑶琴是怎么也想不到,初时她是真恨不得将明昧千刀万剐,如今却对明昧感恩戴德。这么大的转变,正应了一句世事难料。   瑶琴一走,明昧道:“真人是打算继续留在鬼界,还是我让瑶琴想办法送你离开鬼界?”   霄容听出了明昧不确定的询问,明昧道:“真人,我绝对没有要赶真人的意思,只是觉得或许真人会急着赶回长生派。”   “长生派无事。”霄容答了一句,明昧一下子明白了。   “你既然想到了将鬼界纳为己有,妖族,魔族,你不打算出手?”答完了明昧,霄容反提了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比起纳妖族、魔族为我所用,我会更倾向于灭了这两族吗?”鬼蝴蝶,还有那条蛇,明昧是亲眼看着它们如何杀破上善派的弟子的。   “你不会。”面对满目尽是恨意的明昧,霄容却说了这样的一句,明昧……   “你在有始门说过,你会屠尽手中沾了上善派弟子鲜血的人,也就是说,没有杀上善派弟子的人,你不会动。”霄容补上一句,目光信任地看着明昧。   这么的信任她,感觉好有压力。   明昧道:“真人,有时候人气极了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霄容一本正经地道:“别人或许是,但你不会。”   堵得明昧也是一本正经地道:“真把我气疯了,我绝对什么都干得出来。”   话一出口明昧就觉得不对了,怎么那么像是赌气的话。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把话给收回去。但是这么傻的事就别当着别人的面做了。   “练剑吗?”霄容突然亮出了空若剑问了一句,明昧还没说话,归元剑已经催促明昧道:“练,快点跟空若剑打。”   明昧回了一句道:“老大不是自己就可以去打。为什么还要让我动手?”   “笨!”归元剑朝着明昧吐了这一句,明昧一顿,归元剑哪怕敲打她,那也从来没有骂过明昧笨呐。   某大佬似也不想跟明昧解释了,只给明昧丢了一个字,打!   被骂了笨,要是不打的话,就凭归元剑的脾气,呵呵,她是绝对要挨揍的。   “真人请。”得亏了她跟归元剑之间的交流外人不知道,霄容所见到的是明昧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了归元剑,接受了霄容练剑的提议。   霄容也亮出了空若剑,剑招已招,得亏了明昧一直都注意着,他一动归元剑也同时动。   一黑一白的两柄剑宛如团团花般交缠难分难舍,两人比着招式,倒是都全力以赴,练剑不拿出真本事来算什么练,霄容与明昧都是认真的人,不打就不打,一打必须用尽全力。   只是两人这打了起来,瑶琴的鬼兵们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跑去与瑶琴禀告,“鬼,鬼帝,不,鬼祖。外面两位真人打起来了。”   瑶琴正看着明昧送她的功法,初听还没反应过来,“谁打起来了?”   “就是杀了前任鬼祖,然后还杀了三个鬼尊的两位真人呐。”鬼兵努力地给瑶琴提醒。   “打就打呗。不是,他们怎么打起来了!”一开始不以为然,等脑子归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谁跟谁时,豁然站了起来,赶紧的往外走去。   “不知道,就是突然打了起来。”鬼兵要是能知道才怪。瑶琴想要出门来着的,结果在门口看到两人手中的剑一黑一白交叉得只看得见颜色,完全看不清他们的招式,果断地往后退。   “鬼祖。”瑶琴那么一往后退,鬼兵们都不解了,瑶琴道:“两位真人的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   两个都惹不起,怎么插手啊!   鬼兵们都呆呆地看向着瑶琴,瑶琴一想也不对,要是明昧有个损失,吃亏的是她啊!   不能出去看,那就在这里看好了。往侧头看去,墙啊,墙的好!   瑶琴以为自己不出去,只扒在墙头上看,即不会惹了哪一个,也能保证能看到战况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知她到门前却又转了方向的举动,霄容与明昧都朝门口的位置瞥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专心陪对方练手。   “鬼祖,这两位真人剑法都不错。”瑶琴扒在墙上看他们过招,一旁的小鬼嘀咕了一句。   “若是有错,能一剑就杀了鬼尊?”瑶琴回了一句,回完终于是发觉什么不对了,看向与她一般扒在墙上的小鬼,“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鬼听到这一问,转过头一看瑶琴,触及瑶琴冰冷的目光,那是一个激灵,一个捉不稳整个鬼往地上落下,跪着与瑶琴告罪道:“鬼祖,鬼祖恕罪,鬼祖恕罪。”   瑶琴冷哼一声,“都滚远点。”   “是,是!”在瑶琴府里的鬼兵鬼将都是瑶琴的手下,自然是清楚瑶琴是怎么样的。   见瑶琴没有处置,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瑶琴对这胆大包天的小鬼背影冷哼一声,继续地转过头看明昧与霄容那头。   看着看着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敢情是在切磋呢,并无半分的杀气,那比他们一亮剑就要了鬼尊性命温和得多了。   如此,瑶琴也就放心了,还是赶紧的回去练功吧。   哪怕明昧能暂时在鬼界为她撑腰,那也撑不了一辈子。作为鬼修,并没有好的鬼修功法,只是凭着一股不懈修行到现在,如今既然得到了好的功法,她当然要让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一如明昧所说,有着与鬼祖的身份相匹配的修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坐稳鬼祖的位置。   “当!”归元剑与空若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霄容收回了空若剑,“够了!”   一句够了,明昧也同时将归元剑收回来,霄容问道:“道友的剑道是什么?”   “真。”剑道嘛,霄容的剑道是正,而她的是真,真切的真。   霄容也是悟得剑道的人,剑道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很适合道友。”霄容像是很认真地点评了一句。   “道友无论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由心而发,真实,真切。”霄容继续道了一句,明昧顿了顿,“真人的剑道是正,其实挺让人惊讶的。”   这下轮到霄容怔住了,他的剑道是正那么让人惊讶?“为何?”   “感觉。”霄容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别看对谁都彬彬有礼的,有礼便是客气,客客气气的,谁都不多说,也不多靠近,这样的人其实很能骗人,一般伪君子也多是这样的人。   所以,霄容的剑道是竟然是正,明昧确实很惊讶。这些话,当然不能告诉霄容。   “因为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人君子?”霄容冒出这一句问。   ☆、061章收徒   如此问题, 哪怕明昧是有那么一点点觉得,必须也不能直白地回答霄容。   “道友不答就是那么想的。”霄容等了明昧半响,又继续地说。   明昧连连摆手地道:“没有,没有。”   “道友的剑道是真。”霄容这样落下一句,明昧打着哈哈地不说话了。她能说,她当初救人的时候就以为事已经完了;她以为赤焰火海下霄容几次指点她剑道, 以报救命之恩, 他们之间两不相欠了,事也完了;毕竟哪怕听霄容说了他的剑道是正,明昧瞧着霄容这张脸, 就算这人看起来亲亲切切的,哪怕到现在, 她还是只想敬而远之。   “那什么,真人, 我们进去歇会儿吧。”明昧果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答与不答她都讨不了好。   “当日道友救我就没想过我会还道友的救命之恩。”霄容又说了一句, 明昧这听着怎么觉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真人,我做事只做自己想做的, 如同救你时,我只是救了,确实没有想过你会报答,也并不想要你一定要报答。”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看样子霄容是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了,那行, 她就答了,如实而答。   她觉得自己这样没问题,指着旁人回报的刻意去救一个人,那就不是救人,而是交易了。   但是别说,跟无嗔的交易谈得,倒是比现在被霄容那么问这个问题更好。   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明昧也是理直气壮。   不对啊!哪怕没有说清楚,讲明白,她救人没指望人给她回报有什么不对的。   有心想要反问霄容一句,没想到霄容却道,“我明白了。”   说罢已经大步地往瑶琴那已经破烂的府邸走去,倒是明昧对这四个字倍感莫名,明白了,明白什么了?她怎么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明白的。   明昧有心想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几个意思,然而天明是怨气,冰髓话都不会说,火麒麟跟噬心草就不必问了,那条鲤鱼正在泉里吐着泡泡,没一个适合讨论霄容奇怪反应的。   “真笨。”明昧没弄清楚前,又被归元剑骂了一句笨。本来就够捉狂的明昧听着再也忍不住了,“不是老大,我怎么笨了?你骂我总让我挨骂个明白。我究竟是怎么的笨了?”   “哼!”归元剑并不回答,只是一声冷哼,明昧……真是要疯了,疯了啊!   算了,别管是霄容还归元剑,反正就那样,他们不把话说清楚,她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丢开了不再理会,而两天后,瑶琴前往鬼皇城,明昧瞧着她带了不少的鬼将鬼兵,低头一笑,“我要是你,我就一个都不带,只身前往。”   听到明昧说话的不仅是瑶琴,就连霄容也显得不明所以,明昧轻轻一笑道:“鬼界里头哪怕鬼祖死了,三大鬼尊也被我们解决了,那也并不等于说鬼都安生了。既然不曾安生,你是希望在你以为一切都已经进入正轨了之后,被捅一刀,还是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解决了问题好?”   自然是后者,瑶琴心里已经回答了,当然也明白了明昧话中的意思,“真人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做饵?”   “前两天我不是跟霄容真人切磋了吗?这么好的话题你不会利用?你的靠山是什么?你自己知道,别的鬼也知道。但是他们都还在观望,都不确定你或者我是不是能够合作成功。在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我们异动,他们都一定会顺势而为。”   一句顺势而为,道破了眼下瑶琴面对的局面,霄容道:“两日前就该一次解决。”   话是冲着明昧说的,明昧摇了摇头,“真人当时都杀了三个鬼尊了,别的鬼,在不确定他们究竟是何居心下,怎么能轻易再动杀戮。而且想要坐现稳鬼祖的位子,不亲手杀点鬼怎么行。”   换而言之,明昧是希望这件事由瑶琴亲自动手。   瑶琴知道明昧说的都是实话,句句都是为她着想的实话。   “真人所言,我懂了。”瑶琴与明昧作一揖,更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回头吩咐身后的鬼将鬼兵们,“都散了。”   “鬼祖。”跟随她多年的鬼,谓之心腹的鬼都唤了一声,显然的并不同意瑶琴这样听信了明昧的话。   “散了。”瑶琴岂不知他们想什么,知又如何。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明昧给她出的主意都是利她的,这样的情况她要是不懂,那才是傻的。   “另外将消息散出去,就说两位真人打起来了,打得都快翻脸了。”瑶琴补上一句地吩咐。   心腹扫了明昧一眼,恭敬地与瑶琴应了一声,“鬼祖前往皇城一路的安危?”   瑶琴道:“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你们得懂。”   她既然敢应明昧的话当上这个鬼祖,那就证明她是个有野心的人,既然有野心,又怎么会怕将来一路遇到的危险。   明昧笑了笑,富贵险中求,但凡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都必须要去拼,也得敢拼。   有准备,又在瑶琴他们的有意传播下,前往鬼界皇城,那世代鬼界鬼祖居住的皇城,对于接二连三冒出来暗杀的鬼将鬼兵,明昧都让瑶琴自己去解决。   她是瑶琴的后台,又不是瑶琴的打手,怎么可能会一开始有鬼就动手。   后台嘛,应该是在瑶琴无法解决事情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在这之前,还是让瑶琴自己去战吧。   而明昧与霄容一直没有出手,似是印证了先前传出的流言,这两人打了起来,以至于连瑶琴都受了影响,看看瑶琴身上的伤,再打下去瑶琴绝对撑不住。   “看来你先时在鬼界的日子很安稳。”对瑶琴又杀了一拨鬼将鬼兵,身上的伤很多,气息也在浮动。   “才打了几场架,境界就开始松动了,这是要晋阶了。”这些都是其次,最最重要的还是,瑶琴的境界隐隐有了突破之状,因此明昧才会说瑶琴先前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安稳。   瑶琴虽然杀鬼杀得很累,听到这话还是很高兴的,“多亏了真人的功法。我试着练,刚刚杀鬼的时候全力以赴,没想到成效颇丰。”   明昧接话道:“天道酬勤。”   “接下来一边打,一边修炼,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撑不住,否则我们都不会出手。人在穷途时迸发出来的潜力是很吓人的。鬼也是人变的,鬼跟人也一样。”明昧继续地补充一句。   瑶琴毫无意见地道:“是。”   反正明昧断然不会看着她灰飞烟灭,既然如此,其他事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当一个熟悉的鬼帝出现在瑶琴的面前时,瑶琴并没有意外。   杀了那么多的鬼兵鬼将,终于要来正主了。   “风青鬼帝。”瑶琴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来者虽然与鬼界的其他鬼一般长了一张死人脸,但是相貌甚是出众,看他的模样,想是他生前必是个俊俏非凡的人,不知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现在嘛,瑶琴面对他,以及他身后的几百鬼将鬼兵,神色如常。而那叫风青的男鬼目光更多地落在明昧与霄容的身上。   霄容脸上一直都是那温和的表情,而明昧则是满脸挂着笑容,见风青带着鬼兵们来,两人都没什么变化。   “瑶琴,我法力本在你之上,既不以修为而定,真要选出新的鬼祖,那也轮不到你。”风青倒是直接,一照面也算是把自己打的那点主意道破了。   明昧摆明了看戏。瑶琴道:“既然都想当鬼祖,虽然我们的修为差不多,那就各凭本事好了。”   轮得到谁,轮不到的谁的,还不是拳头说话,瑶琴拿出了她的琴来,风青竟然已经一击而出,这东西明昧也熟悉,那不是先前的鬼祖使的长刀?   啊,当时杀了鬼祖,她收了再生花,倒是对鬼修用的兵器无感,风青竟然去将这兵器捡了?   诧异之时,瑶琴以琴音化弦,这比之前的以音攻人强悍不知凡之。   至少与风青所挥出的刀刃相对,两下相击,发出一声声巨响与巨流,让风青身后的鬼兵们都不由地退后数步。   瑶琴再次出手,以攻为守,这倒是不错,霄容看着在一旁道:“进步很快。”   这是对瑶琴的评价,明昧道:“人也好,鬼也好,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打完这一仗,她会晋阶鬼尊。”霄容似是已经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明昧点头,“所以我不用炼丛丹了。”   这是关切自身的事,明昧倒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嘶!”他们说话这会儿,瑶琴竟然将琴弦放出,紧紧地将风青缠住,随后一用力,竟然就以弦将风青给切成了无数碎片,得亏了鬼是没有血肉了,否则还不定怎么样。   如此招式明昧还是第一次看到瑶琴用,一想到先时拦着他们的都是些小兵小将,并没有瑶琴出手的余地。眼下遇上了同境界的鬼帝,自然就能够打出真正的实力来,如这般以琴弦杀人,瑶琴先前擅长的是音攻,如今算是练出了新技能。   “不想灰飞烟灭的就滚!”瑶琴大喝一声,鬼兵是跟着风青来的,风青被灭,他们已经吓住了,再听瑶琴一喝,而瑶琴的手放在琴弦上,如此要杀鬼的意思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灰烟全跑了,也在这个时候,空中飘来阵阵阴云,明昧抬头一看,见那浩浩荡荡疑似是雷云的模样,“你要渡劫了。”   瑶琴抖了抖,渡劫就意味着要挨雷劫。对啊,哪怕鬼修最怕的就是雷和火,却也要如一般的人或妖那样受雷劫,结果无非也是两种,挺住了,法力大增,境界高涨,挺不过嘛,灰飞烟灭。   “烦请两位真人为我护法。”瑶琴与明昧还有霄容作揖请求。   “放心。”明昧肯定地告诉瑶琴。这会儿归元剑问了明昧一句,“不去试试鬼修的雷劫?”   这个,她自己晋阶受的雷劫她是避不开要受了;银叶化形的雷劫阴差阳错全落在了明昧身上,明昧也得受了;再是引雷劫杀人,在赤焰火海被归元剑提了一句醒要去受一受无嗔这个佛修的雷劫。她也去受了;鬼修的雷劫,归元剑都说了,明昧还能不去?   既然不能,明昧也就厚着脸皮地走向瑶琴,“让我蹭蹭你的雷劫不介意?”   瑶琴这辈子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要求,雷劫,要不是渡劫避无可避,谁愿意挨。   上赶着要受雷劫的明昧,瑶琴哪怕心中的震惊无法言语,更是没办法拒绝,“真人随意。”   蹭蹭雷劫,霄容不是第一回见明昧了,但是明昧现在丹田已被毁,看起来修为全无,霄容道:“道友没问题?”   霄容的意思明昧清楚,肯定地点头,“真人放心,我还想活着报仇,绝不会自寻死路。”   这一点霄容相信,明昧绝不会是那自寻死路的人。   啪啪啪!瑶琴还没做好准备,雷劫已经降下,明昧离得极近,雷电也落在了明昧的身上,明昧也果断地将雷电之力引入丹田之中,让那叫她用阴气修复的丹田也受一受雷劫淬炼。   “咳咳!”第一道雷劫劈得瑶琴直咳嗽,明昧却是一脸舒畅,瑶琴……   总有一种明昧受的不是雷劫,而是大补灵丹的感觉。可是,明昧她受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劈麻了一下而已,挠痒差不多。   “雷电中含有阴气,你为什么不运功将阴气吸纳?”明昧尝过了滋味,这还给瑶琴出起主意来了。   瑶琴呆呆地看向明昧,明昧道:“雷劫是渡劫需经的修行,既是修行,为什么不全心去感受,将那些力量纳为己有?”   霄容听着明白了,明昧是真的不畏雷劫,不仅是不畏,根本就是拿了雷劫来增加体内的灵气,以让自己修为增进。   “还,还可以这样的?”瑶琴满是不可置信地问了明昧。   “试试不就知道了。”明昧提议,真的假的,一试便可知。瑶琴抬头一看天空中的雷劫已经在集结,第二道就要降下。   瑶琴想了想之前明昧给她的功法,雷劫总是避不过的,哪怕不能像明昧那样完全的将雷劫之力纳为己有,能从中得一点阴气修补,那都是好的。   赶紧的运转起功法来,雷劫再次降下,明昧神色如常地将雷电都吸收了。这鬼修的雷劫比起佛修来强了那么一点点,比起她受的那点来,完全就是无害。   该死的雷劫还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莫不是有人操作的?   那么想着,瑶琴已经一脸惊奇地道:“真人,真人,真的可以,真的可以的。”   满脸的惊喜!明昧点头道:“是啊,你这还有十道,捉紧的吸收,力保雷劫过了,你这修为完全能够巩固。”   “多谢真人指点。”瑶琴满是欢喜地冲着明昧露了一抹笑容。   历代以来,死在雷劫之下的人修、妖修、鬼修、魔修不知凡之,要说借雷劫中的阴气巩固修为的,怕是无人敢起这样的念头。   明昧不畏于雷劫,也不知是吸纳了多少雷劫中的灵气?   瑶琴那么想,第三道的雷劫已经降下,虽然她依然是挨着雷劫,同时也让自己去吸取其中所含的阴气,以淡化雷劫带给她自身的伤害。   虽然雷劫越来越凶猛,瑶琴对于吸纳雷劫之力并不熟练,只能说做到了皮毛,如明昧那样完全将雷力吸纳是完全不可能。   她这晋阶鬼尊的雷劫挨了十二道,十二道挨完了,虽然有些狼狈,总算是成了鬼尊。   回头一看明昧一身蓝水色的衣裳丝毫不变,瑶琴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地问道:“真人是一点都不畏雷劫?”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鬼尊,那可是人修的合体期。”明昧这般地回答。   瑶琴道:“上善派昔日是未形界第一大派,难道上善派的弟子都不畏于雷劫?”   明昧摊手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畏与不畏,除了自己知道,谁都不知道。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但上善派是有鬼修的,而且不少。”   书楼里就有好几个鬼修大能留下的功法。瑶琴听着心中浮起一个念头,话到嘴边又没敢说出口。   “恭喜你了。”瑶琴晋阶鬼尊,明昧定是要与她贺喜的。   “多亏了真人。”瑶琴半点没敢忘了这都是明昧的功劳。   要不是明昧给了她一部好的功法,又让她用那么多的鬼将鬼兵练手,她也不会从一场场的实战中有所得。   想到明昧先前问她的一个问题,她从前在鬼界过得是不是太惬意了。功法不好是一个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她成为了鬼帝,鬼界相对的安宁,无鬼敢肆意挑衅,以至于她在鬼帝的境界停留了许久。   如今好了,这才刚开始跟鬼打几架,她的境界就开始隐隐松动,杀了风青后直接就晋阶。   明昧道:“不必谢,你清楚的,我是有所需才会这么帮你。”   并不在意提醒她并不是一个善人,她现在做的事,给瑶琴的利,都是为了将来从瑶琴那里得到她想要的。   “不知想要成为上善派的弟子,需要什么?”明昧这么直白了,瑶琴也觉得自己可以直接一点。   明昧想了想先时上善派收徒的标准,“并无什么过多的要求。在我看来只要品性过硬就可以。”   瑶琴顿了顿再问,“什么身份,什么灵根都无所谓?”   “要说灵根,我是五灵根。”明昧冒出这一句。内容别说是瑶琴听得不可置信,霄容也惊叹地看明昧。   难以想像明昧竟然是五灵根,这在长生派只有做外门弟子的份儿。明昧却成为了未形界有始以来晋阶合体期最早的传奇,不满三十的合体大修士,霄容熟读先贤大能的相关记载,真是一个都没有。   “那真人看能不能收下我?”瑶琴问完了,干脆地道破自己的心思。   这下明昧跟霄容都同时看向瑶琴,瑶琴道:“真人说过,上善派中也是有鬼修的。真人传我功法,也算是与我有师传之恩了,真人若是不介意,便将我收入上善派门下如何?”   收瑶琴为徒,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明昧都把瑶琴弄到鬼祖的位置上了,她是想等瑶琴把位子坐稳了,这才开始考虑建上善派的事。如果瑶琴直接以鬼祖的身份成为上善派的弟子,妥妥是要把鬼界变成上善派地盘的节奏。   从上善派的角度来说,绝对的是好事!   “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虽然于明昧而言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但是明昧是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的人。   “上善派是被未形界各派、妖族、魔族联手所灭,你们那位鬼祖也有份。哪怕你鬼界独居一隅,想要出入鬼界除了七月十五的鬼门关大开,其他的办法不好进,那也不代表想灭了鬼界不能。”   “你想当鬼祖,以鬼祖的身份拜入上善派门下,你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鬼祖能令万鬼臣服,执掌鬼界,你都成了上善派的弟子,在你手下的万鬼,那也将贴上上善派的标记。”   明昧并不管瑶琴是心血来潮或是深思熟虑而做出这样的决定,然而情况,明昧是定要与瑶琴说个明白的。   瑶琴听着明昧那样说,虽然也害怕,然而看着明昧道:“真人想要在鬼界重振上善派,这件事鬼界就已经没法和上善派撇清关系了。真人会护住本门弟子的吗?”   如此唐突的问题,明昧却肯定地告诉她道:“会。我的人生有两件必须要做的事,一是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二是重振上善派。既要重振,为我上善派这弟子,但有敢犯者,杀!”   明昧护短,霄容已经见过了。   赤焰火海上明知道出现的人是持盈派的祖师爷和光,明昧还不是一人留下断后,让她的灵兽带着上善派的那些弟子离开。   如今这一个杀字,霄容确信,要是有人再不长眼的动了上善派的弟子,明昧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若是离开了鬼界,能在上善派呆吗?”瑶琴被明昧的一个杀字给震住了,最后一个问题问出。   “既是门中弟子,呆哪里都行。”明昧肯定地回答,瑶琴立刻毫不犹豫地道:“真人若不嫌弃,便收了我入上善派吧。我愿为上善派的弟子,任凭真人差遣。”   明昧都已经把最坏的情况告诉瑶琴了,瑶琴竟然还这么执着?   “这不正是道友想要得到的结果?”霄容张口说了一句,提醒明昧从一开始就打的主意。   于鬼界重振上善派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在鬼界收一些弟子。只凭他们几个人,怎么跟大半的未形界门派斗?   若能合鬼界万鬼之力,鬼修的数量不少,要是能再接再厉,将妖族、魔族那边也弄来点帮手,擒贼先擒王,一出手先把持盈派给端了!   明昧摊手道:“虽然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强人之所难,最后的结果只会坑自己,明昧才不要自己坑自己。   瑶琴听明白了,“哪怕我不帮真人,真人也一定会做到重振上善派是吗?”   点点头,明昧表示这件事她是一定会做到,任何人都拦不住。   “我想赌一回。”瑶琴这样地开口,算是表露了她为什么会选择要拜入上善派的原因。   “我现在仗的是真人的势,互惠互利才是共赢之道,想要达到共赢又怎么可能会毫无付出。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并不相信。”   明昧听着瑶琴的一番话,沉吟了半响,“你会灰飞烟灭,鬼界也许也会因为你这个决定而不复存在,如同上善派。”   瑶琴摊手道:“鬼界比起妖族与魔族来差得远了。”   “妖族与魔族可以自由出入人界,而鬼界众鬼呢?除了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我们根本就不能出去。说得好听点是怕鬼扰乱百姓,实际上还不是因为鬼界不够强大,由人说什么是什么。”瑶琴如此直白地道破鬼界鬼修不能自由出入鬼界的原因。   “就我所知,鬼界鬼修不能自由出入鬼界,而只七月十五是例外,是因为鬼界被设下了结界。”霄容听着补上了一句。   “结界也是人设的。”瑶琴毫不掩饰地回了一句,明昧听着轻轻地一笑。   “其实我觉得这个结界不必费尽心思毁了。另辟一条路,限定修为只有那样的鬼能出由出入就好。”明白了瑶琴的意思,瑶琴并不愿意就这样一直呆在鬼界。   鬼界虽然是鬼修之地,看着跟人界差不多,差不多也是差得多。   见惯了世间的繁花似锦,面对鬼界这样黑漆漆,没有多少光,也没有多少花的地方,能有多少鬼修不思向往人的地方。   况且为鬼修者,几乎都是因为生前许多事没有完成,所以才会选择修行,只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够返回人间,完成生前没有完成的事。   不能离开鬼界,或是只有一天离开鬼界的时间,对于许多鬼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再有就是未形界不成文的规矩,鬼修不返鬼界,或是在外逗留,修真之人或是佛修见到了,都会将鬼修收伏。明昧提议开条小路,又限定只有修为高的鬼可以自由出入,那也是为鬼着想。   修为不高,出了鬼界碰到高手是什么下场,前车之鉴无数。   “若是有一日,鬼修也能自由出入鬼界,而为世人所容就好了。”瑶琴那般地吐字,目光灼灼地看向明昧。   “你要的就是这个?”明昧哪能忽视瑶琴的目光,开门见山地直问。   “是!”瑶琴要的就是这个。连妖修、魔修都能为修真人所容,为什么鬼修就不能?她也想能自由地出入鬼界。   明昧道:“我答应你,若有一日我能重振上善派,必为你鬼界争取自由出入鬼界的权利。但是,鬼有鬼道,一如人道一般,在鬼界,你们要守你们鬼界的规矩,出了鬼界,也得守世间的规矩。”   瑶琴直点头道:“当然。”   “如此,我便许你入上善派。”既然瑶琴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鬼祖的位置,而是想让鬼修能够自由出入上善派,还是光明正大如同魔修、妖修那样,这也是想要改未形界的规矩的,如果没有人帮忙,瑶琴是绝不可能做到。   “额,你,算是上善派的掌门吗?”瑶琴高兴得本来要拜下的,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急忙地补问了一句。   明昧道:“上善派掌门是我师公。我应该算是吧。”   并不算是很确定,毕竟虽然君离那几个同辈的因为明昧得了书楼和魂楼唤她一声掌门,但是并没有经过那些长辈的默许,如湛兮,还有大乘修为的致虚。   瑶琴看了明昧一眼,明昧道:“无论我是不是掌门,上善派的事我能做主。”   有了这一句,瑶琴就放心了。想来也是,不管明昧是不是掌门人,她既然法力高深,哪怕再年轻,用拳头也绝对能让那些人听话。   “你传了我功法,我就拜你为师?”瑶琴继续试探地问明昧一句,明昧显然也顿住了,收徒?她要收徒吗?收了徒,瑶琴就真是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了。   但是,瑶琴绝对比她年长,收个比她不知道大多少的鬼为徒,明昧有点不适应。   “你既已传了她功法,又答应让她入上善派,收为她为徒有何不可?”霄容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明昧的迟疑,因而开口,明昧……   开宗立派收徒弟,她的人生似乎比一般人都快。她还没满三十岁!   “好!今日我算是开山收徒。”霄容都觉得这样再好不过,明昧也就顺势开口。反正人生的经历都是必然的,甭管她比别人快了多少,徒弟要收,收个徒弟能得整个鬼界,多好的事。   有好事,又利于上善派复兴,就不必迟疑了,收徒收徒!   瑶琴原本还拿不准明昧会不会答应,听到霄容出腔算是帮她说话,瑶琴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而明昧果然就松口答应了。   “拜见师傅。”修真界里,年龄什么的都不重要,实力才是重要。明昧很年轻,瑶琴的鬼龄连她自己都想要忘记了,架不住明昧厉害啊!   吸纳雷电之力为己用,指点一二就让她获利不少,明昧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宝贝,必须要抱紧明昧的大腿,拜师认山门的,绝对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了。   瑶琴跪下行三拜九叩之大礼,正正经经地拜入明昧的门下。   虽说明昧一出生就叫妙戈带回上善派,摆明了收她当徒弟,后来她长到了三岁,同样是规规矩矩的在希声和绵存的见证下行了三拜九叩之拜师大礼。   上善派的人不能与她见证,霄容,也算是了。   新收了徒弟,当师傅的总要给徒弟收个礼,明昧用神识去翻了芥子空间,想到之前招的女鬼的簪子,因是阴魂木,明昧丢进空间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阴魂木对鬼修那是大补之物,明昧好不容易找了出来,“此乃阴魂木,是我送你的礼物。”   湖底下随手找到的木头,一开始明昧就想用着做簪子的,手制的工艺不错,放到瑶琴的手里,瑶琴立刻感应到木头时藏着浓烈的阴气,欢喜地道:“多谢师傅。”   本不指望明昧一个逃亡在外的弟子能有什么好东西送她,不想明昧一出手就是阴魂木。虽说明昧是逃亡保命,但是宝贝绝对不少!   宝贝,明昧确实不少,可是堆在芥子空间里根本没有时间去理。   要是能有人帮她去理个清楚,明昧会很感激的。这却是后话。   “你,要不要试试我给用天阴之火给你烧一烧神识?”明昧觉得只送了这么一件礼有点寒碜,想了想天阴之火最是喜欢阴气和怨气,这两样都是鬼修的大补品,要是让天阴之火对瑶琴烧一烧,许是能让瑶琴的法力更增进。   瑶琴听着整个人一僵,呆呆地看向明昧,而霄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明昧听着莫名地看了过去。   霄容道:“十大火种天生地就,可焚世间之物,想要让十大火种认主极其不易,因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火焚之痛,且十大火种强悍,焚烧之时,烧的不仅仅是人肉,就连骨头都会感觉到焚烧之痛,你经历过,应该明白的。”   明昧道:“是这样没错。但是雷劫劈下来的时候,也同样是连骨头都被电麻了。不过雷电之力不仅可以淬炼身体,就连神识丹田,也可借雷电之力扩大。”   经验之谈的话,霄容是惊讶的,毕竟淬炼身体也就算了,明昧还试过用雷电之力去锻炼神识和丹田?   “你的神识和丹田?”霄容诧异得不知道该怎么地问明昧的好,明昧已经摆摆手道:“我的神识和丹田比以前更好。”   “可是,你的元婴呢?”霄容看着明昧就像她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而且也没有元婴。   “不知道!丹田被毁,元婴即散,我虽然修好了我的丹田,元婴也没有重聚。”明昧倒是答得十分光棍,霄容……   “我们还是尽快地离开鬼界吧,我带你回长生派让人给你好好地看看。”   明昧顿了顿,想着无名诀里并没有提过丹田修复后元婴如何,找个医术高明的人来问问也好!   长生派,不是还说有上善派的人在吗?那就顺便地去看一看。   “等把鬼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离开鬼界。”明昧算是答应跟霄容走一趟长生派。那么鬼界的事就赶紧的弄好。   “所以,你要不要天阴之火帮你一把?”明昧没有忘记自己之前问瑶琴的问题。   再一次面对明昧提出的问题,瑶琴一眼扫过霄容,很是希望霄容能帮她把这个话题岔开。   然而明昧瞧着她看向霄容惊奇地问道:“难道你想让真人的正阳火烧?”   什么?什么? 62.062章鬼皇城火起 最后明昧冒出让霄容的正阳火锻烧瑶琴的话,吓得瑶琴跳了起来, “师傅一片心意徒儿明白, 可是徒儿真的顶不住的, 顶不住。” 明昧侧过看向瑶琴, 瑶琴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明昧道:“能挨过天阴之火锻烧于你大利,你果真不想?” 果断地摇了头,开什么玩笑, 她是想越来越厉害没有错,但不是用自己的这鬼修之身去拼的。这回要是再死, 她就真是要死绝了。 “可惜了。你看你都已经学会吸纳雷电之力了,要是连天阴之火你都能扛住,这样一来你不就无所畏惧了?”明昧这叹息也是真心实意的。 听着瑶琴其实也有些心动, 但是心动是一回事, 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天阴之火, 前任的鬼祖,三大鬼尊之一,都是死在明昧的天阴之火下。她虽然刚晋阶鬼尊,比起先鬼祖或是那三大鬼尊都有差距。 有差距就要勇于承认,绝对是不能自寻死路。 “师傅一片苦心徒儿明白, 但是天阴之火的威力,徒儿真是不敢尝试。”瑶琴还是尝试跟明昧沟通, 总之无论如何, 她不要尝天阴之火的滋味。 “你既然不愿意, 那好吧。”明昧又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瑶琴不愿意,那就算了。 “待来日我再去给你寻几样像样的东西给你。”明昧想了想补上这一句。 瑶琴算是明白了,敢情明昧是想多送她点拜师礼,偏偏手头上合适鬼修用的东西就只有一根阴魂木的木簪。一根木簪太寒碜了,明昧就想帮瑶琴提升下修为。 明白了自己差点要被天阴之火烧死的原因,瑶琴吐了一口气道:“师傅,这根阴魂木的木簪已经极好了。” 明昧听着一脸嫌弃地道:“这么一点东西有什么好的。你要是真喜欢这阴魂木,以后我想办法以给你弄一棵来。” 当初在湖底里捡到了阴魂木,想必附近一定有年份不底的的阴魂木。找个机会,明昧一准要回去将阴魂木找来。 瑶琴听着明昧是真那么想,与明昧作一揖而道:“多谢师傅。” “拜了师,你这修为要努把力。”明昧进入状态十分迅速,上下打量了瑶琴一圈,如是说着。 瑶琴看了明昧,总觉得明昧一定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不其然,明昧道:“说不如练,从明天开始,我给你练手。” 练手,练手…… 怔怔地看着明昧,瑶琴张舌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放心,我既不用天阴之火,也不用归元剑。这两样一出手,你扛不住。我就赤手空拳陪你练。”明昧赶紧的把自己的准备与瑶琴那么一说,瑶琴道:“那我也不用兵器。” 完全已经忘了一开始她想说不用明昧陪练来着,但是一听明昧既不用剑,又不用火,瑶琴这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了一半,为了公平起见,那她也不用兵器好了。 明昧摇了摇头,“你还是用兵器吧。不用兵器,我只怕你连一招都接不住。” 平静而肯定地说,瑶琴……明昧有那么厉害? 有没有的试过自然就知道了!瑶琴还真是不用兵器跟明昧过了几场,一如明昧跟她说的那样,一招,真就是一招。她那招还没有使出去,明昧要么是已经锁了她的喉咙,要么是已经抵在她的死穴,但凡她只要动一下,明昧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速度真慢,你这么慢,人家早就杀完你了。”明昧显然对瑶琴的速度极是不满意,皱着个眉头能把苍蝇夹死。 旁观之霄容淡淡地看了明昧一眼,明昧道:“真人要不我们也赤手空拳的练练,也好让我这新收的徒弟看看,速度有多重要。” “好。”霄容之前要跟明昧过招,明昧答应了,投桃报李,如今明昧开口,岂能不答应。 瑶琴,无论是明昧这个师傅还是霄容,怎么都觉得他们很任性呢? 但是,等这两位打起来,瑶琴才深刻得体会到,明昧说的速度的重要性是什么意思。赤手空拳打,瑶琴觉得自己都看不清两人的招式,两人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招。甚至,瑶琴能清楚地看到霄容跟明昧过招,两人都没睁过眼。 等两人打得淋漓尽致收了手,瑶琴立刻问道:“师傅,你跟霄容真人为什么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对方如何出招?” “气息。”明昧还真不吝教导,“气息流动,人但凡动,就肯定会有气息流动。你吸纳阴气也好,灵气也罢,都得先感应到,不动的灵气如何,动的灵气又如何?自然是有分别的。” “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很多,身体,四肢,气息,都是能让你感应到东西。”明昧继续地解释,瑶琴听得已经几乎傻了,带着疑惑地看向霄容,霄容没有说话,但又何尝不是默认了。 瑶琴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师傅,这些你用了多久学会的?” 明昧理所当然地答道:“没用多久,想明白了就会了。” 想明白就学会了!听起来压力好大!瑶琴总觉得自己刚刚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明昧却接着道:“你都这个岁数了,想要学会有点难度,但也得学。” 岁数,什么岁数?瑶琴死的时候还是挺年轻的,虽然修修炼晋阶不是很快,但也算不上有多慢,至少她现在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吧,还是好自为之。想要强大就得勤奋努力,天道酬勤,我有今天不是因为我天资有多好,而是我足够努力,更不会轻言放弃。你如果想要鬼修以后可以随意出入鬼界,不被任何人所不能容,身为鬼祖首先就要足够强大,只有强大,你说的话才会有人听;只有强大,你才能把欺负你的人的打出去。” “是。”明昧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一个人想要立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足够的强大。 “咦,有人闯进来了。”瑶琴摩拳擦掌的准备要勤奋修炼,却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完了才反应过来,“我,我怎么会感应得到人的气息?” 很是惊奇。明昧莫名地答道:“我又不是鬼修。” 身为鬼修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么知道。瑶琴摇摇头道:“对了,对了,这个人,这个人之前来过,我记得她的气息。” 来过,明昧看向瑶琴,“来过怎么了?” “是个女修,很邪门的女修,她从鬼祖那里偷了一样东西,鬼祖发动了鬼界的所有的鬼去追杀她,却叫她给跑了,气得鬼祖火冒三丈。”瑶琴继续地说。 一听邪门两个字,明昧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长生派的凤丹。这个念头一起,明昧看向霄容,霄容敏锐地察觉,反问道:“怎么?” 明昧道:“你认识你们长生派里,一个玄德真人的徒弟,叫凤丹的吗?” 霄容听着这个名字就想起了先前跟若冰说过的话,那个叫凤丹的女修,霄容想了想是见过的,“见过。此女气运极佳,为天之骄子。” “真人会看人的气运?”气运极佳,天之骄子,怎么听着有点神棍的意思。 “会些皮毛。不过,你与此女离远一些。”霄容竟然出声提醒明昧离得凤丹远一点。 明昧一顿,张口就问道:“为什么?” 没想到霄容一本正经地道:“她的气运极佳,你的气运太差,和她对上,吃亏的只能是你。” 对于这个说法,明昧当然是不认的,想她几次跟凤丹交手,吃亏也没怎么吃。虽说凤丹有会移动的芥子空间。对了,先时道隐封住了她跟芥子空间的联系,下次见着凤丹了,她要是还来找她麻烦的话,她先一步将凤丹的芥子空间封起来好了,如此看凤丹还怎么从她手里逃走。 “记住了?”霄容没有听到明昧的回答,再次提了一句醒。明昧露齿一笑道:“霄容真人,我已经跟贵派的弟子交过手了,吃亏我倒是没怎么吃,她该是恨得我牙痒痒的才对。” “人往哪儿去了?”既然瑶琴也在凤丹的身上留了印记,之前瑶琴能找得到明昧,现在也一定能找到凤丹在哪里,明昧也好奇凤丹进鬼界来究竟要做什么。 “往皇城的地方去了。”瑶琴将自己感应到的信息告诉明昧。 “那我们也赶紧的。”明昧开口,瑶琴道:“那我们立刻赶去。” 说动,要说速度最慢的非是瑶琴无疑,明昧也好,霄容也罢都是迁就着瑶琴的速度而有意放慢。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到了皇城,只见一片火光,鬼是最怕火的,那还是不一般的火,皇城里万鬼争相逃出,生怕逃不及落得被焚魂飞魄散的下场。 “天火。”一看这火,明昧与霄容都认得。没有犹豫,明昧将冰髓放了出来,不仅是小冰髓,那一直被她养在空间里的大冰髓也叫她放了出来。 “那什么,救人一命,不,救鬼一命也是积德的事,你跟小冰髓,你们一块出手,将这火给灭了。”明昧要使唤人家大冰髓当然是要客气一点,大冰髓与小冰髓站在一块,两母子还是有点差距的,两冰髓齐齐吱吱地回应,随后转身往火海冲了去。 火是它们最喜欢的东西,没有之一! 瑶琴道:“师傅,人还在城里。” 见着了天火,明昧跟霄容都百分百的确定凤丹一定在这里。不解凤丹到鬼界皇城的原因,但这一来就纵火,天火一放,那是不能灭的,这是打算让整个鬼界都变成火海吗? “真人看这件事该如何?”火,明昧已经让两个冰髓去救了,剩下的事就是凤丹。 “入鬼界而肆意纵火,当问个明白。”霄容显然对凤丹竟然在皇城放火而不喜,但是总要问个清楚。 明昧道:“真人是知道的,这鬼界的皇城,那可是鬼祖的地盘,烧了这皇城就等于是把鬼城的支柱都给烧了。我打的主意真人是明白了,贵派弟子如此坏我的好事,我没理由不帮我徒弟出头的。” 有言在先,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说清楚了,做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存在。 霄容看向明昧,“你有你要做的事,旁人也有旁人要做的事。因为旁人妨碍了你,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要动手?” “虽说世上之事本无对错之分,立场不对,谁都没有资格指责对方。但有什么问题,放出天火焚烧一城,这是要让一城的鬼都死啊。真人果真觉得理由充足就可以这么做了?”理解是一回事,但也不能没有章法吧。 霄容道:“她若是无故纵火,不必你出手,我也会将她押回上善派,交师门处置。” “好!真人果然是坦荡的正人君子。有真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人现在在哪里?” 瑶琴早就急得不行了,还好看到两只冰髓出手,火都叫它们吸进了肚子,倒是暗松了一口气,听着明昧与霄容的话,她是知道了,敢情这再入他们鬼界,而且还放火烧了皇城的人竟然是长生派的弟子,明昧与霄容都认得这人。 心里正急着不知道该怎么的好,明昧倒是帮着她把问题都给解决了。 凤丹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也就算了,若是无辜而纵火,这件事就是霄容也会亲自出手处置。 “能知道现在哪儿了?”得了霄容肯定的回答,眼下当务之急是把人给捉住。 “城中心,离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三十里。”瑶琴立刻将凤丹的位置道破,明昧也放出自己的神识。三十里的地,完全可以捕捉到凤丹所在的位置。 果然一放了出去很快地找到了凤丹,凤丹感应到了,冲着明昧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句,“谁!” “老朋友了。”明昧回应着,人几个纵身起落向凤丹所在的方向而去,凤丹听着明昧的声音哪里会记不住,急得转过身就想跑的,然而一道剑气与她要跑的方向射来,凤丹不敢犹豫地拔出冲道剑,挥剑而出,这才将那道剑气化解了。 明昧也在这个时候堵在了凤丹的身后,而那挥剑之人正是霄容,霄容已经执着空若剑站在凤丹的面前。 “真人!”凤丹自然是认得霄容的,脱口就唤了一声。 “真人果然是在鬼界。”唤完了,接着脱口而出的话听得明昧都觉得有意思了。她很确信霄容是不会跟人轻易提他们还在鬼界的事的,这个凤丹却用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面对见到霄容的场景。 霄容并不管凤丹的语气,只问道:“你入鬼界,为何纵火?” 凤丹听着这一问有些一怔,还是老实地回答道:“真人,上一次我被鬼界的鬼祖捉入了鬼界,我如今修为大成,自然是回来杀鬼祖以报仇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应不到鬼祖的气息,思来想去,就想用火把他逼出来。” 理由很充足,充足得明昧看霄容,霄容道:“你可知道天生地就之火种,一但点着了雨水不可浇灭?” 点点头,凤丹道:“知道啊。十大火种都一样,只有冰髓能吞了它们放出的火。” 霄容道:“因鬼祖擒你,你要杀鬼祖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放出天火,火起不灭,你想过这城里的其他鬼修该如何?” “鬼修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把烧了也是应该。”凤丹极是不掩饰地道破自己心中的那点想法,她是那么想的,所以做的事无所顾忌。 “人修也是不该存在的。否则修真之人也不会是那逆天而为之人。”听着凤丹一副审判者的语气,明昧怼了一句回去。 凤丹听到明昧开口似是才想起还有明昧这样一号人在,“丹田被毁你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明昧十分认同地点头道:“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任是谁丹田被毁了活着也是有气无力的,哪里像我,精神抖擞的,看着都不像是丹田被毁的。” 一句一句的,真是把凤丹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凤丹冲着霄容道:“真人怎么跟上善派的人在一起?你是不知道,你帮上善派的人最后让若冰真人被持盈派的人奚落了一通。还说我们长生派是要跟上善派沆瀣一气。” 霄容听着道:“此事不是你该管的。” 话说得十分的不客气,凤丹道:“不管就不管。我要去杀鬼祖,真人若无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了。” 想走啊,还没等霄容出声,明昧已经站在凤丹的面前,凤丹看了明昧一眼,“道友又想如何?” “不如何,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是不是真如道友所说的那样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明昧笑眯眯地说着,凤丹道:“道友的意思是我刚刚在骗真人?” 明昧上下打量了一圈凤丹,“我跟道友几次交手,你该是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相对的,我也知道道友是什么样的人。道友不觉得,咱们也应该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对此凤丹觉得诧异,但是想起在赤焰火海下跟明昧的交手,凤丹道:“道友不觉得,我们该谈的已经谈完了?” “虽然看起来像是谈完了,但我觉得吧,我们每次都那么有缘,实在是太巧了。这个巧吧,要是下次再这么巧的,你觉不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二?” 凤丹看向明昧,明昧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奔的都是冰髓而去,你拿了大了,我得了小的,算是都达到了目的。第二次见面是在长生派的禁地里,那时我是躲到那处闭关炼丹,道友隐身前去,我想那里一定有道友要的东西;第三次是在赤焰火海之下,赤焰火海那时候的情况,如果不是有什么东西非拿不可,道友是不会以身犯险深入的。” 一次又一次跟凤丹碰上了,明昧知道自己运气差,倒霉透顶,凤丹就不一样了,连归元剑都说凤丹运气好,这要是用明昧自己的体会来说,凤丹那就是女主,而她自己怕是连三线的女配都算不上。 “不对,说以身犯险也不太对。道友能够练化怨气,赤焰火海下的怨气对道友来说其实什么都算不上。”明昧想了想另一个问题,赶紧的更正之前的说词。 凤丹看向明昧道:“你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明昧道:“你觉得我们没有?我想道友这么拼,虽然其中不泛因为道友的气运,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一些东西,但我想道友愿意去无边火海取了天火跟冲道剑,又再入赤焰火海,最后更去尝试炼化怨气,种种都表明,道友这样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证道飞升罢了。证道飞升者,道友想,我也一样想,咱们要是相争相斗,道友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两败俱伤。”凤丹并不傻,要是个傻的,她还能捉住一切的机会跟明昧抢怨气的? “没错,两败俱伤。赤焰火海中与道友出手,算是还了道友在极北之地故意暴露我行踪。我这个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账算完了,还是能交个朋友的。”明昧还算是了解自己的。 凤丹上下打量了明昧,她们算是年龄相当,修为境界也差不远。几次跟明昧交手,看着像是她占了上风,其实还是明昧稳压她一筹。 “说要证道飞升,天梯都被砍断了。”凤丹提了这一句。 这么转变话题的,明昧道:“既然能砍断,一定也能修复。再说了,只要境界在,就算飞升不了又怎么样。在哪里过不是过的?看看持盈派的那位和光,一大把年纪的人回到未形界,那可是横着走的主儿。”明昧将和光拿了出来当例子。 “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敌人多面墙。道友到鬼界来绝不单单是要打鬼祖找回场子的吧。”最后一句明昧说得那叫一个笃定。 凤丹目光灼灼的看着明昧,“道友不相信我?” 明昧摊摊手道:“说不上信或不信。只是跟道友碰了几次面,道友出手都是有目的地前往,虽然没有看到道友拿了什么东西。以己度人,我要不是有所图是绝对不会费心思闯一个地方的。” “我不是说了,我来鬼界是为了杀鬼祖而来。” “鬼祖一死就会有再生花出。”明昧瞧着凤丹含笑地说,凤丹死死地盯着明昧,眼中迸发出一道凌利。 明昧摆摆手道:“凤丹道友,你刚刚自己都说了,我们相斗只会两败俱伤。虽说霄容道友是与你是同门,但是他会帮谁就不一定了。” 安静听着两个女人交流的霄容在这个时候听到明昧将他给提了出来,凤丹皱起了眉头。显然霄容的存在确实让她很是为难。 “啊,有一件事还得提醒道友一句,鬼祖已经被我杀了。”明昧很是坏心的在这个时候告诉凤丹这件事,凤丹差点没跳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地道:“你丹田被毁,毫无修为,你怎么可能杀得了鬼祖?” 明昧可有可无地道:“若是道友想看看我还有没有之前的本事,我不介意陪道友过几招。” 说话就亮剑,一看到归元剑,凤丹就想起来了这把剑那是都不需要人出手就砍人的,那力道和威力,凤丹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而霄容虽然是不发一言的站在一旁,刚刚就是霄容用剑气将她拦住的。想到先时霄容为了明昧可是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目光在霄容和明昧的身上转了转,果断地道:“道友神色如常,想必纵然丹田被毁,既能杀了鬼祖,与我交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凤丹自然也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明昧收了收剑问道:“如此,道友能告诉我究竟为何再入鬼界了吗?” 凤丹一口气真是被明昧问得卡在喉咙上了。偏偏明昧就那么看着她,被她侧立在一旁的归元剑并未收入剑鞘,这样随时都表示要跟她打一架的架式,凤丹能当作没看见? “师傅,火都被灭了。”两只髓出手,很快地将天火的给灭完了,吱吱地叫着跑回明昧的身边,那一脸欢喜的啊。 听到声音就已经看了过去的凤丹注意到大冰髓见着她就往明昧的背后躲,凤丹沉下了脸,不知道的以为她有多虐待冰髓。 明昧果断地将大冰髓收了回去,小冰髓朝着凤丹呲牙,明昧赶紧的将小冰髓收了回去,凤丹…… “师傅,人捉到了?”瑶琴带着一批鬼修追了来,见明昧与霄容堵住的了凤丹,也认出人来了。 “就是这个人放的火。”一群鬼修也有认出凤丹的,毕竟凤丹那么四处地点火,多少还是有鬼看到她的。 一群鬼将凤丹围住了,凤丹亮出冲道剑,这样一群鬼修她自然是不畏的,但是明昧与霄容,任是哪一个都不好惹。 “真人!”凤丹试探地唤了霄容一声,霄容看着她问道:“你入鬼界纵火,究竟为何?” 竟然跟明昧说话的语气如出一辙,凤丹道:“真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杀人放火就用一句不得已的苦衷能够脱罪了?”明昧毫不留情地捅破凤丹打的那点算盘。 她会由着凤丹说什么是什么才怪。 凤丹道:“你少放火了吗?你放火就可以,我放火就不行?” 每次跟明昧碰上都没有好事,凤丹也是怒极了,与明昧质问。 “我没少放啊。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拦过别人找我算账。赤焰火海那么多人堵我,有始门的道隐都亲自出马往赤焰火海捉我,这可是你亲眼看见的。所以你烧了鬼界也该想到会有讨债的来。”明昧坦然地表示她敢做敢当,也希望凤丹敢做敢当。 “我烧的是鬼界,要找我算账也该是鬼界的鬼修,你一个人修管什么闲事?”凤丹哪里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明昧说得败退了,一句话说出,真心是想堵死明昧。 明昧摊手道:“你烧了鬼界还真是跟我有关系,在你之前,我杀了鬼祖,又提了一位新的鬼祖,不巧的是,这位鬼祖得唤我一声师傅。师傅帮徒弟挣脸,天经地义的吧?” 凤丹一下子看向了瑶琴的方向,“你收了鬼修为徒?你还会鬼修?” “我手上有不少鬼修的功法,虽然说不上本本都是精品,但绝对不差,你想要看看,我倒是不介意给你看看。” 整个大气的表现,凤丹听着倒抽了一口气,再次朝着霄容唤了一声真人。 霄容非常肯定地告诉凤丹道:“在你之前,鬼界有了新的鬼祖,她也确实是上善派的弟子。” 力证明昧刚刚说的绝没有半句假话,就是这样更让凤丹想要吐血。 “她可以推出新的鬼祖,我也一样可以。”凤丹似是赌气地吼了一声。 明昧非常中肯地点头道:“确实是可以。所以说凤丹道友,你是提醒我,我们合作不可能,而你是绝对会坏我的事,让我在这之前杀了你?” 鬼界嘛,明昧能打鬼界的主意,凤丹也可以,大家各为其利,各取所需,理所当然的。 但是,既然是竞争,鬼界这地盘明昧是要定了,凤丹要抢,她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凤丹似乎就在等着明昧这一句话,转过头冲着霄容道:“真人,难道你要看着她杀了弟子吗?” 霄容一本正经地冲着凤丹道:“你是合体期,我是化神期,理当我唤你一声真人。” 明昧听着差点笑场,侧过头偷偷地乐。 霄容继续地道:“长生派门规第三条是什么?” 被堵了一句,又接着被霄容问起了门规,脸色一变。明昧表示对这一条门规十分的好奇,竖起耳朵要仔细地听清楚了。 “长生派门规第三条,禁恃强凌弱。你与鬼祖有私怨,你要杀鬼祖理所当然,但这皇城满城的鬼修并未得罪于你,你纵火毁城不说,更会伤及这鬼皇城的无数鬼修。天火燎原,非冰髓无以灭,你毁的将不仅仅是鬼皇城,更是整个鬼界。你纵是合体期的真人,即为长生派的弟也当守长生派的规矩,是与不是?” 霄容带着几分愠怒地问了凤丹,凤丹被惊得脸色一白,唤了一声真人。 “你不必唤我真人。”霄容很是果断地打断凤丹的话。 “事到如今,你若是执意不肯道破前来鬼界的缘故,那你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按鬼界的规矩来办,你纵火烧城,且看有没有伤及无辜之鬼修,若有因你纵火而有伤及鬼修者,鬼界定的规矩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第二,随我即刻回长生派,交由刑堂处置。”霄容十分严厉地给凤丹丢出了两条路。 “真人为何如此厚此薄彼。她不是也放火烧了有始门?真人为何帮着她,却要如此为难我?” “当日她入有始门是为了救人,更是为了脱困而不得不纵火。你与她一般?”安静的温和的霄容真人,没想到嘴皮子也十分的利落。 “我尾随你而来,并未听见鬼皇城内有何异动,只见火起。你不是不得已而纵火,而是你故意纵火,只为了让城中的鬼修争相奔走,无法再顾及城中的一切东西。”霄容有理有据的反驳凤丹,凤丹的目光再次落到明昧的的身上,每次碰到明昧都没有好事,她真是要气疯了。 “凤丹道友,这可不是我惹的你?怎么我的徒弟都成了鬼祖了,当师傅的无论如何都要给徒弟撑腰的,你说是吧。”明昧还能发觉不到凤丹的目光?赶紧的将情况与凤丹说明白了。 凤丹道:“道友刚刚所说的合作还作数?” 讨不了好就必须改变方针,在一颗树上吊死,那是死了活该。 “城中损失如何?有没有鬼修被烧得灰飞烟灭的?”听到凤丹的问话,明昧不答而回过头问了瑶琴。 “火势一起大家都跑了出去,倒是都没有受伤,但是这城里损失太惨重了。”瑶琴既然想要收拢鬼心,这样大好的表现机会岂有不捉住的。 明昧点头表示明白了,冲着凤丹道:“道友都听到了?” 凤丹听到明昧的问话,也听到了瑶琴的回答,再面对明昧的问题,反问道:“道友何意?” “道友既然既然想要合作,是不是应该将道友造成的后果先解决了?”明昧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都这么说了,凤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要张口,明昧道:“道友该庆幸没有伤到鬼,要是有鬼死在了天火之下,这事就不是赔偿就能了结的。道友要是还想在鬼界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被烧毁的这些房屋,道友看着赔。” 看着赔?凤丹绝不相信明昧所谓的看着赔。她敢一万个肯定,如果她赔着不让明昧满意,绝对没有所有的合作。 “我虽有灵石宝器,但这些在鬼界中都没用。”事到如今,局面叫明昧完然掌握了,凤丹除了配合明昧还能如何。 “阴魂木,道友有吗?”明昧咧着嘴笑问,瑶琴听着眼睛已经亮了,阴魂木,阴魂木? 凤丹的手里要是有阴魂木的话,那是比任何的灵石或是宝器都能安抚被烧毁了家的鬼修们。当然,她也可以借此多作文章。再看向明昧,瑶琴止不住地眨眼睛,迫切的想要让明昧一定要将阴魂木拿到,拿到。 明昧感受到瑶琴那灼灼的目光,一眼扫了过去,让她注意点形容,看着她那样,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太没出息了吧。 出息这种东西,那不看过程,而是看结果的。 阴魂木,阴魂木。那可能令鬼修趋之若鹜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阴魂木?”师徒俩人眼神交流无数,凤丹惊奇地脱口反问。话一出口又惊觉失言。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明昧笑眯眯地道:“道友的手里果然是有阴魂木,那就好办了。” 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凤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63.063章合计 好与不好的, 话已经被明昧套了出来,还由着她想怎么样,或是不想怎么样? 凤丹道:“就算我有阴魂木又怎么样?” 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地让明昧给掐住喉咙,被人掐住了喉咙,妥妥就是任人宰割的结果。但是,难道她不是早就已经叫明昧给掐住了? 明昧道:“还用问,用阴魂木赔偿啊!阴魂木这种东西只对鬼修有用,人修留着不过是引鬼而已。你烧了鬼修的房,许你用阴魂木赔偿, 你们之间的事就算完结了, 道友觉得不对?” 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凤丹侧目询问,“那道友觉得这阴魂木我该给多少?” 明昧道:“如果道友有一整棵,那自然是最好的。” 倒抽一口冷气,凤丹是真被明昧这大口气给惊得不轻, 一整棵,这是想要一棵阴魂木,可是阴魂木本就难得, 一整棵阴魂木,整个未形界才有几棵。狮子大开口说的就是明昧。 凤丹想要开口怼上明昧, 明昧却已经道:“至少也得五百年以上的阴魂木,年份低了没什么用。旁人没有, 我相信道友绝对会有的, 你那宝贝十分厉害, 你清楚,我也清楚。” 笑眯眯的瞧着十分的和气,内容却叫凤丹心惊。 “道友要是觉得我在唬你,你不妨感觉一下。”明昧又补多了一句,凤丹立刻应着明昧的话去感觉她的空间,感应不到,完全感应不到。想要得到回应,早就已经被明昧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凤丹这下是确信明昧并不是唬她的,她是真的知道,知道她的底牌在哪里。 想也是,在赤焰火海之下她能从明昧的手里逃出去,不就是因为芥子空间。有过了第一回,明昧是打从一照面就已经防着她。 眼下,如果她不答应明昧的要求,纵然霄容是长生派的人,但这位真人名声极好,那是从来不偏袒自家人的主儿。 先前霄容说那么多的话已经表露了他的态度,对于她纵火烧鬼皇城这事,霄容那是一万个有意见,既然是有意见,听到明昧提出的赔偿要求,这位不发一言,不说话就等于是认同,凤丹想要让霄容帮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她要是不答应明昧,一场大战必将一触即发。 她的天火,冲道剑能唬得住别的人,对明昧却全无用处。 剑,明昧的归元剑不知比她好上多少,天阴对天阴之火,要命的还是明昧手里的两个冰髓,那是专吃火的主儿。 本来被她契约的冰髓被归元剑一剑就砍断了,叫她伤得不轻,要不是她果断地吸纳赤焰火海的怨气,现在是什么局面还不一定。 思来想去,情况对她不利,拿出了阴魂木,她自然是平平安安的,不拿,呵呵……明昧手上的归元剑是吃素的? 绝对不是吃素的!明昧上下打量了沉思中的凤丹,“道友考虑得如何?” 凤丹道:“道友既然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你更该知道要我拿出阴魂木来需要什么对不对?” 这一点明昧同意的,“行,道友的意思我明白的。不过容我提醒道友一句,我这个人吧不喜欢骗人,也不太喜欢别人骗我,你是只有一次的机会。” 笑脸相迎着凤丹,凤丹素日里就是时常靠得一张笑脸引得别人对她放松警惕,看到别人笑,她都觉得那笑里不定藏了多少算计,极是不喜。 那样的诸多的不喜加起来,都不及明昧这个时候这张笑脸。真想冲过去撕烂明昧那张脸! 有些仇,就是在不经意间地结下了…… “当然。”凤丹也回了明昧同样的笑容。笑脸对笑脸,都知道对方假得很,再假也没办法,不笑难道在对方的面前哭? 瑶琴旁观只觉得两人都是阴森森的,笑里藏刀说的就是这两位吧。 明昧跟凤丹说的话,瑶琴听得是似懂非懂的,但也不妨碍瑶琴听懂结论,明昧先时在她正式拜师的时候说过,将来会给她送一棵阴魂木,她当时听着只当明昧是为了哄她。没想到这才多少日子,明昧真的要给她弄一棵阴魂木,还是至少五百年年份以上的阴魂木。 暗里盘算着这一株阴魂木到手之后,她能做多少的事,真的能做好多。至少她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将鬼界的鬼修们的心拢在了一起。 “道友,请。”明昧与凤丹摆了一个相请的手势,凤丹从明昧这一动作已经明白了明昧的意思,一感应果然和空间联系上了,凤丹对于明昧的神识之强大而暗自心惊,当然也明白,如果她有一丝的异动,明昧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封锁她与空间之间的联系。 凤丹到现在吃过的苦头全都是败明昧所赐,如今更是完全要被逼着做什么,不做什么的节奏,如此大辱,怎么能不报。 “道友,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阴魂木先拿出来,你后面想做什么,那都等这事完了之后再说。”明昧催促了凤丹。 气得凤丹胸口一阵阵起伏,但是势不如人,她只能乖乖的照做。 一棵阴魂木被凤丹随手地扔了出来,直往明昧的身上丢来,参天之大树,散发着浓烈阴气的阴魂木那是引得四处的鬼修都往阴魂木涌来,如此一来,明昧闪开树木之际,顺手丢出噬心草藤想将凤丹缠住,凤丹放了一把天火,在霄容出手之际,凤丹质问道:“真人果真想要让我死在鬼界吗?” 霄容被质问得一顿,同门相残是为大忌。 他这一顿,凤丹已经消失不见。鬼修都往阴魂木跑来,明昧并不驱赶,对于凤丹跑掉的事也不在意,只与瑶琴道:“把你的手下看好了。” “那女修?”瑶琴急切地指了凤丹消失的地方询问,明昧道:“没事。” “也是,人已经走了。”瑶琴可是能感应到凤丹气息的鬼,凤丹消失已经跑离了鬼皇城。明昧道:“她肯定会回来的。” 瑶琴道:“师傅,我不是那个女修的对手。” 很淡定地表示自己真不是凤丹的对手,这件事往后她是要靠明昧与她撑腰。 明昧看了她一眼,“知道啊!” 等了半天明昧没有再继续说,瑶琴拿眼看向明昧,明昧道:“她肯定会等我离开再回来的。你觉得我会一辈子呆在鬼界?你是鬼祖,护不住这个鬼界,让人修能肆意的出入鬼界是因为你无能,你要当这么无能的鬼祖?” “不!”瑶琴挺起了胸肯定地回答。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天下间最可靠的是自己,在我在的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我走了,你就得靠自己撑起来。懂?”明昧见瑶琴被她一番话刺激得都要跳起来了,再接再厉地指点瑶琴,究竟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瑶琴看了明昧一眼,问道:“师傅还是希望我用天阴之火淬练神识?” 明昧一顿,与瑶琴道:“不拘于此法,只要你能让自己的修为境界尽快的提升,你用什么办法我都没有问题。” 反正瑶琴只有强大才能对抗外人的来侵,也只有强大才能够掌管整个鬼界。 所以不管瑶琴用什么办法,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行。明昧要结果而已,并不规定瑶琴要怎么样走成这条路。 一眼瞥到霄容与她走来,明昧与瑶琴道:“你不去处理下这棵阴魂木?” 那么大的一棵阴魂木啊,树根还好好的,这要是移植种下,那就是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说! 瑶琴刚刚没有去跟一般低阶的鬼修抢,明昧那么一提,瑶琴道:“师傅,我这就去!” 她还想用这棵阴魂木办许多事,当然是要想好怎么安置这棵树的。 “此女诡异。”霄容走近了再次说了一句,明昧道:“算不得诡异,人家只是运气好,又有一个可以移动的芥子空间而已。再说这样气运冲天的弟子出自你们长生派,对你们长生派而言那是好事。” “祸福相倚。”霄容淡淡地说了一句,对凤丹显然没有多少的好感。 明昧道:“真人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也算是跟这位凤丹道友不遑多让。” 此言引得霄容直视明昧,明昧道:“真人只是没有看到我显露出手段而已。你瞧我跟凤丹道友几次交手,她的底牌我都弄得一清二楚了,可惜她并不知道我的底牌,你也一样。” 直言不的,霄容道:“你最大的底牌是你自己。” 摇了摇头,明昧道:“虽然我很希望我能成为自己最大的底牌,但这件事真没那么容易。外力还是必须要借的。” 这是帮着凤丹说好话?霄容听出来了,明昧继续地道:“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运气那也人的本事之一。不能因为别人运气好就觉得别人不对,你那是妒忌才会这么说的吧。” 霄容…… “人家称你一声真人,那是因为你先前的修为在她之上,如今她已经是合体期了,真人还是化神期,真人是不是有些不太适应后辈追赶上了你,所以才会看晚辈不顺眼?”明昧将自己的猜测道破,引得霄容一瞪,“我也快晋阶合体了。” “快了?真人,人家已经是合体期了,你才快了。”明昧还真是不留情面。 霄容看了明昧一眼,突然雷声阵阵,一群正往阴魂木上聚的鬼修们听到了雷声,立刻一哄而散,速度快得明昧都要怀疑刚刚是不是有鬼在这儿。 “原想离开鬼界后渡动的,道友要蹭蹭我的雷劫吗?”霄容问了明昧一句,明昧……这是生气了?生气了? 是不是的,对于后面一句调侃的问话,明昧掷地有声地点头答道:“要!” 霄容对明昧的回答没有半点意外,而瑶琴看那天空的集结的雷,颤颤地问道:“师傅,霄容真人,霄容真人这是?” “渡劫呗,都走远点。”明昧准备着要蹭雷劫,合体期的雷劫,不错,挺好! 瑶琴哪里还用明昧提醒,果断地走远了。霄容这一回也不管身上的衣裳是什么颜色,盘膝坐下了,雷电降下,同时打到了霄容及明昧的身上。 这威力让明昧一僵,这雷电的威力不对劲啊!霄容看了明昧一眼,“怎么?” “你这雷劫的威力,比得上大乘期的。”明昧回了霄容一句,霄容道:“未曾比较过,不知。” 也是,哪有人像明昧这样蹭雷的。霄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雷云,“确实比化神时的要强悍许多。” 说的是雷劫没有错。明昧再也忍不住地道:“真人能挨住?” “区区雷劫都挨不住,谈何证道。”霄容斩钉截铁地回答,第二道雷已经降下,霄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挨下了,明昧是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的法衣,在雷击落下已经将上面禁制劈散了,那就是普通的衣裳。 明昧是第一次意识到,其实霄容能有今天也是极不容易。 比起明昧吸纳雷电之力,霄容是结结实实地挨下了雷劫。化神晋阶合体期是要受四十五道雷劫,明昧为了蹭雷与霄容一道挨齐了四十五道雷,看着霄容如何从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样坠落凡尘,变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雷劫嘛,挨完下来没有不变样的。霄容全身上下都变黑了,原本白色祥云纹的衣裳吧,早已经被劈得烂得都瞧不出原来那是什么样的衣裳。 “恭喜真人。”明昧瞧着霄容这般心里暗自偷乐,四十五道雷劫挨完了,还装得一本正经的跟霄容道喜。 “想笑就笑,不必装着。”霄容一眼就看穿了明昧那眼中的笑意,同样一副不怕明昧笑话模样地冲着明昧说,明昧…… “哈哈哈!”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反正霄容都说了让她别忍,那她就真的不忍了。 霄容就一身狼狈地站在明昧的身旁,看着明昧笑够了才问了一旁的瑶琴道:“烦请给我一间房。” “啊,真人这边请,这边请。”瑶琴虽然知道明昧在笑什么,却绝不敢与明昧一般地笑话霄容的,恭敬地请了霄容往一边去,那都是手下的鬼修带的路。 明昧这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完了霄容说去换衣裳,她虽然没有霄容那么狰狞,也该清洗清洗,是以朝着瑶琴道:“也给我安排一间房。” “师傅请,师傅请。”瑶琴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收拾老实了不小的鬼兵鬼将,鬼皇城的位置,哪怕从前她不是鬼祖,这地方她也同样熟。所以安排这两尊大佛往哪里去,她还真是不费什么心思。 当然,早就料到凤丹会去而往复,但是明昧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回来得那么快,还是用那样的方式出现的。 明昧刚换好衣裳就察觉到凤丹的气息出现,身形一动地出现在凤丹面前,瑶琴晚了一步,嘴里还喊道:“师傅,那个女修回来了。” 一进来看到明昧已经跟凤丹站在了一块,凤丹身上都是血,小脸惨白惨白的,明昧道:“凤丹道友,你是遇到什么对手了,把你伤得那么重?” “持盈派和光。”凤丹靠在墙上,捂着胸口的位置回答明昧。 “这不对吧。就凭你的宝贝,就算遇到和光,也伤不成你这样啊!”明昧绝对没有说笑的意思,而是就那么的觉得,所以才会诧异。 凤丹看向明昧,“他将我和空间的神识封住了,我进不去。若不是冲道剑,我今天就落在他手里了。” 点了点头,明昧中肯地道:“看样子这个老不死的和光还是有两把刷子。但是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补刀?” 瑶琴一眼瞟了外头,霄容那就在隔壁啊,这女修是长生派的弟子,明昧要是对人动了手,霄容能许才会怪。若是不许,一会儿明昧是不是得要跟霄容打起来? 一想到明昧跟霄容真要打起来,瑶琴整个鬼都不好。 “我并没有告诉和光,你也在鬼界。”凤丹竟然转了话题提了这一句。 “这不像你的风格。”明昧非常肯定地说,“但是却是一个聪明人做出的最聪明的选择。不如,你告诉我和光为什么对你动手?” 凤丹对于明昧一下子反应过来问起和光追到鬼界来也要对她动手的原因,凝望了明昧许久,“我们现在适合谈这个问题?” 明昧非常肯定地点头,“适合,我觉得再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了。道友聪明,要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你怎么会送到我手里。我们两个许是天生气场不对,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一样看你不顺眼。” 扫了明昧一眼,凤丹也诚实地道:“说得没有错。所以你刚刚说要合作,我只觉得那是天大的笑话。” 明昧的示好是有目的的,无论她说得有多漂亮,她都是用武力来威逼凤丹,凤丹能忍一时,绝不能忍一世,故而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找着机会凤丹就跑,打定主意将来比明昧强了,她一定会回来找明昧算这笔账。 “也不能说笑话,若如果我们有了同样一个目标,或是同一个仇人,还是可以合作的对吧?”明昧扬扬眉地说。 凤丹刚刚对明昧露出极其不喜的模样,听着明昧这一句点头道:“对,说得没错,如果我们有了同样的目标,或是同一个仇人,合作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是绝对不行。” “因为同样的敌人,剑能指向同一处,完了,从前我们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明昧很明白凤丹的意思,一通理解说了出来,凤丹道:“对。” “那就先把你的命保住了。”明昧拿出了一粒丹药,凤丹一看道:“还生丹。” “道友见多识广啊,一眼就认出来了。”明昧一通夸赞凤丹,凤丹已经拿过药往里一放吞下了。 “夸得真假。”这一句算是还了在赤焰火海下明昧见着她的笑容怼的一句。 明昧扫了凤丹一眼,果然女人都是记仇了,这一个论记仇比起她来不遑多让。 “比不得你笑起来的假,这嘴角带笑,眼睛里一点笑容都没有。”明昧指出凤丹到底是哪里假的了。 凤丹道:“我一个合体期的人,会连区区的还生丹都认不得,那就是个笑话。” 明昧道:“要是没见识的,你道你能认得出来?所以我夸你见多识广有什么不对。” “身为长生派的弟子,你这一句夸奖是对我的侮辱,明夸暗贬。”凤丹像是一股脑将自己对明昧的所有不满吐露。 “那你不该吃我的还生丹呐。就算是吃了,吐出来也行。”明昧把这话丢出去,别说是凤丹了,瑶琴都一脸懵傻的看着明昧。 吃进去的丹药还吐出来,这样的话,真心是明昧说的? 明昧却是很认真地道:“明夸暗贬的,那让你多不高兴。我要是你,我就宁死也不吃这药,吃进去了我也要吐出来。” “我又不是你,再说了,我没你这本事,吃进去的东西都能吐出来。”凤丹朝着明昧翻了个白眼,极是鄙视的扫了明昧。 这眼神看得明昧是真想好想亮剑捅上凤丹一剑,不过想知道的还没从凤丹的嘴里套出来,再说了,凤丹的气运那么好,和她有着同样的敌人,与她合作,明昧是绝对会有好处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道友既然吃了,也没打算给我吐出来,你还是客气点的好!”既然凤丹不客气,明昧当然就更不客气了。 凤丹怼了一句,“又不是我让你给我吃的。” 明昧这回实在是忍不住了,亮出了归元剑,“真想我宰了你就多说几句啊。” 这回,凤丹果断地闭嘴了。瑶琴真心开眼界了。为什么从前她会觉得一个个女修都是仙气飘飘的,完全想像不到像明昧跟凤丹这样完全撕破脸的吵架。 想想她从前跟一群女鬼吵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绝对比凤丹和明昧这两位好看得多! 凤丹闭嘴了,明昧道:“能好好说话了就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和光究竟为什么找上你?” “你猜。”凤丹还真不怕死啊,这个时候竟然给明昧回这两个字。 行,行啊,明昧再次地举剑,“你以为我非跟你合作不可?” 凤丹道:“你不是很聪明的吗?那你就猜猜啊,猜对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猜不对你就敢不告诉我?”明昧怼了一句,凤丹不吭声,好想宰了她啊! 明昧虽然是个能忍的,但不代表说她愿意一直的忍,尤其这会儿凤丹明明有求于她,她要是由着凤丹骑到她的头上,她就不是明昧了。 所以,明昧这一回是真把剑架在了凤丹的脖子上,凤丹倒也硬气,“杀了我,那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和光为什么捉我了。” “和光为什么捉你关我屁事,我多嘴问了一句,你真以为那是多了不起的事?难正你要是死了,别管和光为什么找你,那都成空了,那就更没关系了。”明昧显然是气极了反倒一点都不急了,一通说下来,满是不在意。 凤丹却也是有恃无恐的,与明昧道:“那就杀呗,杀人还用说那么多的话?” 明昧摇了摇头道:“绝对的不要。不过比起杀你来,我还打一个主意,你懂的。” 凤丹一顿,随之一声冷笑,“你也不怕把你自己给撑死。” “所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个道理吧,我可是很懂的。” 明昧还真毫不掩饰自己哪怕是撑死也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凤丹这回是真是让明昧给气着了,“你,你敢!” “试试!”剑都架在凤丹的脖子上了,这会儿竟然还问明昧敢不敢! 凤丹不怕死?她要是不怕死她会跑回来明昧这儿。就她跟明昧两看两相厌的,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她会回来才有鬼! 明昧最气不过的是这位明明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是明昧占上风,她还要跟明昧摆架子,摆架子啊,明昧要是不争口气,在这样利己的情况下还让凤丹说了算,她就枉着几回都把凤丹压得死死的。 “为了修复飞升上界的天梯。”凤丹终于是吐字了,也在这个时候门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一鬼都同时看向门口,来者霄容。 总觉得霄容就是等着明昧跟凤丹吵完了才进来的! 霄容站定了不动,目光看向凤丹,明昧当霄容没回来,“继续!” 凤丹那是真觉得憋屈,再憋屈又有什么办法,明昧问她什么,她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想不说都不行。 “他说我一定有办法修复天梯。”凤丹把和光说的话复述完毕。 明昧等了半天没有下一句了,半眯起眼睛看了看凤丹,凤丹道:“就这么一句,别的都没有,我想跟他好好问问,究竟为什么他这么肯定的,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我,直接上来就动手。” 没能弄明白和光为什么这么说,凤丹也觉得十分的冤枉,虽然要是将来她修炼到了飞升上界的境界要是还是飞升不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就暂时来说,她真心还没想到这一步。 她没想到,那从界下来的老不死的倒是因为不知是什么原因而找上她来,危险意识凤丹当然是转身就跑的,结果最好的保命空间,一开始被明昧锁了,刚跑了出去碰到一个比明昧还强悍,也是直接封了她的退路。 她才合体期,和光的境界,那是跟未形界各大派的祖宗一个级别的人,跟老祖宗们过招胜负未分,欺负他们这些小辈那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明昧上下打量了凤丹一圈,看得凤丹头皮发麻的,明昧还特意地问了一句,“你不知道为什么?” 凤丹极是不喜欢明昧这目光,却还是咬着牙忍着的道:“不知道!” “呵呵!”明昧那么地说,凤丹真心炸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笑一通,气死个人!” 这回是轮到明昧回礼了,明昧并不回答凤丹,而转向一进来就没有说一句话的霄容道:“真人说的,祸福相倚。还真是祸福相倚啊!” 说完抬脚要走,走了几步想起来了这是她的房间,冲着瑶琴道:“给凤丹道友安排一间房,还有将这个阵法丢出去,既然和光那老不死的进了鬼界,你暂时还是先将鬼界收拾齐了,上善派弟子的话就别放出去了。” 凤丹听着嗤笑一声,明昧怼道:“你要是敢现在冲出去再跟和光干一架,我尾随其后。” 噎得凤丹半死,明昧接着道:“要是不行你就闭嘴。” 真的好想弄死这个女人啊!凤丹看着明昧眼里都是杀意,明昧又何尝不是。 瑶琴面对两位迸发出来的的杀意,恨不得自己缩成一团。 “新任鬼祖不会连安排一间房也要很久吧?”在瑶琴觉得这两位怕是要打起来的时候,还是凤丹转头问了瑶琴一句,直接将那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瑶琴赶紧的接话道:“真人请,这边请。” 请人也不忘接过明昧拿出来阵法,凤丹看了也拿出了一样东西,“把这个用在阵法上,能把我们的气息都给盖住。” 虽说和光不是鬼界的人,那都是成精的人了,所以说多作准备的是必须。 “不是已经断了联系了,竟然还能拿出东西来?”明昧一看凤丹拿出来的东西顺口地问了一句,凤丹一下子惊住了,同时看向明昧,明昧也同样看向凤丹。 “不会吧,和光的神识那么弱?”弱得凤丹一生气这就把和光的神识封锁给解了? 明昧与凤丹这么对视,又有明昧那么一句话,瑶琴总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但又不是很确定。不过瑶琴很确信,明昧是绝对知道凤丹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真的,真的。”凤丹也是不可置信。但是两人的对视并没有移开。 凤丹道:“这不合理。你刚刚同样用神识锁住我跟空间的联系,我都快气炸了也没解开,怎么可能他比你的弱?” 明昧点着头道:“对,这是一个问题。” 然后,瑶琴就看到刚刚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凑在了一块,凤丹舔了舔舌头道:“我有这样的一个猜测,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明昧道:“你说一个飞升的人,是什么原因让他跑到下界来?” “他把天梯被斩断的事栽到上善派的头上,是不是因为在上界的时候在上善派手里吃尽了苦头?”凤丹丢出一个问题。 “赤焰火海里,他跟我承认就是在我们上善派老祖宗手里吃了亏,所以回来在我们身上出气。” “既然打架怎么可以不受点伤,谁要能打赢或是没有吃亏的,绝对都要一拼到底,何至于跑到下界。天梯被斩断了,我们飞升不了,上面的人是不是同样下不来?也只有这样,下界这个地方才由他说了算。”凤丹把自己冒出来的念头一股脑的全跟明昧说了。 “他还说了是因为没有无名诀才输给了我们上善派的祖宗,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想从上善派手里抢到无名诀。”明昧继续地补充。 凤丹继续地问道:“你说,咱们到了一定的修为就要飞升,他一个已经飞升的人回来了难道就不受限制,与在上界的修为一般。” “绝对不会。要是这样的话,他还用得着顾忌其他门派,甚至费那么多的心思把各大门派都绑在一起去来上善派?”明昧顺着常理而推。 “他绝对只有大乘期修为的法力而已。”最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冒出这一句。 “甚至会比大乘期还要差一点,我想既然渡劫就要飞升,超过渡劫期修为,必然天降雷劫。他一定比我们这些人更怕雷劫,毕竟他的实际修为已经不知是什么样,若降下雷劫一定是对应他的雷劫,但是他法力不够,必然扛不住那样的雷劫。”明昧那是放开了想。 凤丹更是补充地道:“天地制约是对任何东西都公平的。也是因为这样,他其实不能经常出手。否则的话各大门派的大能会发觉不到他的存在?” 各大门派的那些个人啊,不可能对这么重要的事情毫不在意的。毕竟你一个早就飞升的老祖突然的跑了回来,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明昧可以确信,要是之前各派的人知道这位回了未形界的话,群起攻击上善派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都已经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甚至有的上千年的人,能觉得和光回来没有什么问题才怪。 可惜啊,和光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回来也是弄得无声无息,等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上善派被灭了,上界的人也绝对不可以回来给上善派找场子,哪怕身份让明昧给掀了出来又怎么样。各派都跟持盈派拴在了一起,明昧还撂话要杀尽手中沾了上善派弟子血的人,各派为了自己不死,必然是要一心的取明昧甚至任何上善派弟子的性命。 明昧想通之后气极而笑了,凤丹道:“你们家上善派的祖宗也挺坑的。” 听到这一句,明昧一眼看了过去,凤丹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上善派当初只有化神修士,化神以上的修士都被带到了上界?” “上界必然出了大事。”明昧不傻,凤丹一问明昧立刻就想明白了。 凤丹道:“那现在我们都理清楚情况了,接下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唉,最主要是不是应该修复天梯呢?”明昧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么地问了凤丹,凤丹一记眼刀子甩了出去,“原因呢?” 64.064章两看两相厌 明昧摊手道:“还是原来的问题, 他是因为被上面的人逼得逃下界来的, 天梯修复了谁最害怕?” “容我提醒你一句,他找我就是为了修复天梯,你这是要帮他忙?”要不是确信明昧真跟和光有仇,凤丹都要怀疑明昧是和光那一伙的。 “他找你,觉得你能修复天梯, 并不等于说现在就要用上你,至少在他没有拿到无名诀前他肯定是不会考虑。那我们先把天梯给修复了,你说会是什么结果?”明昧将自己的猜测与凤丹明言。 细细一想也是这个理, 捉到她并不是代表说和光就要马上用她修复天梯,不过是留着后用, 提前准备而已。 见凤丹已经同意了明昧的想法,明昧再接再厉地道:“你跟我说说,你究竟有没有办法修复天梯。想清楚了再说。” 听到问话凤丹已经要跳了起来, 明昧在她说话之前提了一句醒。 凤丹瞥了明昧一眼,话说得就没那么肯定了。甚至带着几分试探, 轻咳了几声, “要修复天梯只凭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这意思还得要我帮忙?”明昧听出意思反问。 凤丹的眼神有点飘,“若是能得三大火种一起煅烧,确实可以。” 这下, 明昧跟凤丹的目光都落在了霄容的身手, 霄容道:“并无不可。” 他这答应得爽快, 明昧继续道:“不仅如此吧。” 凤丹回头怼了明昧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听你的意思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明昧又问了一句, 凤丹道:“什么时候晋阶大乘期就行。” “不是什么难事。”明昧风轻云淡地回答, 凤丹呵呵地笑了几声,摆明了的不信,明昧道:“怨气你能炼化,毒气你行吗?” 刚刚还冷笑着不信的凤丹一听立刻道:“你打的是有始门的毒气湖?” “当初我就是在那湖底晋阶金丹的。”明昧打的主意倒是不怕说。 “你杀了有始门的道生真人跟一个化神真人,伤了三个元婴修士,你倒是还敢往有始门去?”凤丹听到明昧竟然还打算往有始门去,惊得目瞪口呆的。 明昧道:“照你这么说,我那是连鬼界都不该留,未形界里有多少人要杀我,他们要杀我,我就该缩在一个角落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给了凤丹一个白眼,明昧接着继续道:“若是如此,我们是连道都不用修了,直接当个普通人等着老死好了!” “不对,当个普通人还得考虑挣钱吃饭,等的话不会老死,只会饿死。”明昧想起还有吃饭这回事,连忙补了一句。 凤丹指着明昧道:“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 明昧道:“我是强词压理?那是不是有理了?” 真心是说不过明昧这个女人!凤丹道:“毒气,你真试过炼化了?” 如此问题十分的关键,无论是对明昧或是凤丹。 “当然。我更好奇的是,当初你怎么敢跑去赤焰火海炼化怨气?”明昧自己是一步一步尝试过,那样才敢炼化怨气,从凤丹的表现来看,凤丹绝对是被逼着去尝试的。 尝试成功了,尝到了甜头,然而这位跟明昧是不一样的,明昧是尝到了甜头打算再接再厉,凤丹怕是不想再经历的。 凤丹看了明昧道:“你自己都一堆秘密,你跟谁说过?既然你自己都不愿意跟旁人提起,怎么又一再打探我的事!” 以己度人,说得在理!明昧摊手道:“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多问。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怨气跟毒气是不一样的,怨气冲击的是神识,毒气是身体。虽然你已经是合体期,但你的身体在我看来,未必能吃得消毒气。” “体修?”凤丹这不就明白了明昧之所指,明昧道:“是,也不尽是。毒性是从人的身体进入,侵蚀人的血脉,由外而内的让你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而炸开了。比起体修锻炼的仅仅是承击力,那是从血肉的根本蜕变。” 听得真是玄乎,凤丹挥手道:“一句话,你觉得我能不能炼化毒气?” 明昧反问一句,“我要是说你不能,你信?” 凤丹没有回答,但是一个个都明白,凤丹是不信的,没有尝试过之前,凤丹也好,明昧也罢,都不会轻信别人一句话就下定论。 “不对啊!”凤丹没有回答,但是想到了另一回事,惊得看向明昧。 “什么不对?”明昧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急急地追问。 “你怎么会那么大方地告诉我,你要去炼化毒气?”凤丹确信她要是有迅速增进修为的办法,肯定不会让明昧知道。 明昧像看个傻子一样地看向凤丹,这样的眼神真心是让凤丹差点跳起来要去打人。 “毒气又不是灵气,那毒气湖在有始门多少年了,有始门多少人想尽办法的将毒气封锁在湖里因为什么?因为毒气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要是都能将毒气炼化,道隐用得着把唯弗镇压在湖底五百年,只为了让唯弗净化毒气?”明昧赏完了凤丹白眼,再把这根本的理由说了出来。 “别人不行,我不是跟你一起炼化过怨气?”凤丹想要立证自己不是个傻子,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犯傻。 “道友,做人修道得要大气点。不管是灵气,怨气,毒气,那是一个人能占得了的?就算是可以,为了占那么点东西费尽心思,有意思?得要费尽心思才能守得住的东西,守着是得有多累?”明昧趁机的教育人,凤丹听得一怔。 那么多的东西,是一个人能占得了的? “天生万物,存在着的东西,除了那些生来就定了主人的,其他都算无主的。像是你体内的天火,冲道剑,说实在话,我也曾经打得主意,更是为了天火跟冲道剑,我才去了极北之地。当时想着要拿到冰髓,用冰髓来对付天火,收伏天火。但是这天生地就的火种,还是十大火种排名第一,与天地同生的天火,记载里它的威力惊人,我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想要火种不假,前提是命也得保住了。所以我就到了赤焰火海里试试手。” “数万年了,赤焰火海存在未形界已经数万年了,虽然这火一直不灭,却无人知道这火海之下竟然封印着天阴之火。后来的事都是阴差阳错。” “但是我觉得这阴差阳错的极好,我的老大比冲道剑厉害多了。天阴之火也不比天火差。” 前面的话听着让人觉得心酸,但是最后这一句就让凤丹郁闷加不爽了。 都说冲道剑是有好剑,在未形界是数一数二的,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么一把剑连那把名字都没听说过,所有的书都没有相关记载的归元剑都比不上。 归元剑甚至都不用明昧出手,一把剑就能软得她节节败退!要不是她跑得快,当日必是要葬身赤焰火海了! 凤丹吐了一口气,“那你就大气点,把冰髓还我。” 那被归元剑强行砍断了她跟冰髓的血契,被抢走的冰髓,凤丹是真想讨回来。 “那不行。我总觉得冰髓这事你一定给我下了套。”明昧神情淡定地看向凤丹。真心是一语道破了凤丹当初的所作所为。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凤丹会告诉明昧当日她在极北之地栽赃明昧的事? 真把这话说出去了,明昧能饶得了她才怪。 轻哼一声,凤丹装着强势地道:“抢我的东西就认,抢了还不认,你没种。” 明昧切地一声,“冰髓是你的?还不是你跟别人抢的。” “你不也一样?”凤丹毫不客所地回了一句。 “所以你也可以抢,只要你能抢得过。”明昧就是这么直白地告诉凤丹。 凤丹被堵了一口气,真心是要气死了,眼下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冲上去抽明昧几个耳光。将她手里的东西抢回来! 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没伤在身,她都不是明昧的对手,更别说现在她还受了伤。 这笔账,将来一定要跟明昧算个清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修报仇,百年不迟! 凤丹朝着明昧道:“这话是你说的,你记住了。” 不能动手,放话是必须的!凤丹不能动手,还不许她过过嘴瘾? “对,我说的。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抢走什么东西,那就只能说明不是我的。反之,你的东西我是要抢过了,那也证明不是你的。”明昧嘴角弯弯地说了这一句。 凤丹……为什么又会有着被明昧算计的感觉? “好了。”听着明昧跟凤丹吵了半天,虽然两人算是把和光分析得很透彻,连后面的事如何做也算达成了一定的协议,眼下并不是多吵嚷的时候。 霄容一开口,明昧也好,霄容也罢,都同时住了嘴。 “和光此时必然还在鬼界。”霄容肯定地道了这一句,明昧跟凤丹都是同意的。 “你是如何进的鬼界?”霄容如此问了一句,明昧惊觉她竟然忘记了问凤丹这个问题。佛修有办法入鬼界没什么意外的,凤丹进来是怎么进来的,非常值得一问,而她竟然忘了! 凤丹道:“鬼界的结界有一处有了裂缝,我是从裂缝里进来的。” 裂缝。听到这话霄容皱起了眉头,明昧突然拍腿而起来,“不好!” 一众人和鬼都不解地看明昧,不太清楚她怎么好好的一惊一乍的。 “你是怎么知道鬼界那里有裂缝的?”还没等他们问明昧这一惊一乍的是什么意思,明昧已急切地追问凤丹。 凤丹这个时候也照样含蓄地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明昧挥手道:“少说这些废话。咱们再说另一样,和光那个老不死的又是怎么进的鬼界?要拿你也用不着追到鬼界来吧。” “你的意思是他到鬼界来其实是有别的打算?”凤丹一下子明白了明昧的别有所指。 目光一敛,明昧道:“他眼下的身份暴露了,各大门派那些大能都盯着他,他想做什么就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但是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怎么能放弃,不想放弃又必须不能让人盯着他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霄容已经皱起了眉头,“制造混乱,让各派大能无暇顾及他。” 明昧刚要肯定霄容的猜测,一阵动荡,瑶琴差点一个站不稳,明昧眼明手快的将她给拉住,鬼哭狼嚎的,外面吵翻了天,明昧与霄容同时放出神识去看,一看不得,竟然有大批的鬼往外冲。 “鬼界的结界被人摧毁了。”明昧与霄容异口同声地回答,瑶琴哪怕是很想将来能让鬼修能自由出入人间,但那也是在有前提之下的。眼下万鬼出动,没规没矩的一通乱闯,修真之人,佛修们一定都会出手将鬼都消灭。 “师傅,要是让鬼都跑了出去,他们会都死的。”瑶琴想当鬼祖,但并不是无鬼的鬼祖,鬼修原本就不多,高阶的就更少了,死一个少一个,都死光了还有个屁鬼界。 “你们两个迅速离开鬼界,我拦住万鬼。”霄容在这个时候开口,明昧与凤丹都同时看向他。 霄容道:“万鬼冲入人间是为扰乱人间的最好机会,我身后有长生派,和光若是不想再得罪长生派,没有看到你在,就一定不会伤及我。” 理是这样的没错,明昧也认同。翻了翻找出几个阵法,明昧全都一股脑给了霄容,“两个幻阵,一个杀阵,还有一个结阵,你看着用。” 霄容接过点了点头,明昧冲着瑶琴道:“这是危机,但也是你最快得到万鬼一心的机会,好好把握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万鬼稳住了,你这个鬼祖也就是货真价实了。” 瑶琴道:“师傅放心。” 听着明昧与丹凤的谈话,瑶琴也知道这件事情明昧出手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而霄容留下善后,霄容话不多,但也同样极靠谱,最要紧的还是霄容一出面,各大门派有了霄容的证词,就不会一味的想要将鬼修们杀尽。 “真人保重。”明昧交代完了徒弟,与霄容作一揖,霄容也还以一揖,凤丹倒是也想道个别的,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插话。 默默地跟着明昧一起走,瑶琴相送道:“师傅保重!” 明昧拿出了两道隐身符,刚要递给凤丹,凤丹见着已经伸手要去接过了,明昧一手缩了回来,凤丹直视明昧。 “你不会再坑我吧?”明昧这是想起了在极北之地,两人都是隐身,明昧就是被凤丹坑得暴露了行踪,差点被守护冰髓的那群人给捉住了。 凤丹毫不客气地道:“我是坑你,你能躲得过?” “躲不过我也会拉你一块死。”明昧回了一句,凤丹直接抢过了她手里的隐身符,也就消失在了眼前,“你不是可以不用眼睛看都能知道我在哪里,这还怕我坑你?” 明昧道:“没办法,比起你有高人指点,连隐身都能看破,我这感觉又怎么比得上眼睛就能够看到的东西。” 看不到凤丹,没人知道凤丹是什么表情,明昧也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贴上她自制的隐身符,人也消失了,霄容一跃而起,丢出明昧给的一个结阵,将那被撕裂的结界全完地罩住,同时放出正阳火放在上方。 熊熊大火一放出来,那些争先恐后要想要跑出鬼界的鬼们吓得一个激灵,正阳火那是最不喜欢阴邪之物的火种了,一被放出来,火势烧红了一片天,万鬼都不住地往后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烧得灰飞烟灭了。 “嘭!”的一声,一道雷击打向霄容,霄容一个闪身,雷击落在了霄容身后的正阳火上,正阳火被击落,点点星火向下坠落,叫一群在下面看着的鬼修们都连忙地避开,总还有避之不及的,被正阳火烧到,那是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走,快走!”见到如此的场面,一群鬼修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赶紧的跑散了,瑶琴速度慢了些赶了过来,看到万鬼后撤,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和光真人这是想要如何?”霄容亮出了空若剑,剑上更带着正阳火而问了这一句,和光的身影在随着霄容的一问而显露出来,手里拿着他的雷鞭,雷电闪闪而问道:“上善派的弟子呢?” 霄容答道:“不知!” 这话也不假,明昧逃离鬼界,要去哪儿并没有说,霄容也没有问。 “你会不知?长生派果真是想要与我为敌了?”和光阴恻恻地吐字,看着霄容的眼神渗着杀意。 霄容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平静地问道:“真人是想将未形界夷为平地?” 和光听着目光闪闪,霄容道:“真人早已飞升,应该知道,没有一家可以独大,各大门派既然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没有一家独大,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那样的能力,只要有能力,就没什么不可能。”和光霸气地说着,也显露了他的野心。 “真人早已飞升,晚辈以为,真人的战场并不在这里,难道竟不是?” 一副以为自己猜错的模样,霄容那张脸是极具现欺骗性的,带着疑惑无辜的眼神看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诚心诚意的请教。 和光微皱起了眉头,霄容道:“虽则晚辈以为,能和光真人为敌是晚辈之幸,但对于真人而言,难道不是真屈尊纡贵?” 一通话倒是捧了和光,但是和光听着却不见任何的喜怒,“长生派,很少有像你这样会说话的人。” 长生派那是以剑修为主,一剑在手,走遍天下,宁向直中取,莫向屈中求,说的就是剑修那样的一群人。 霄容道:“和光真人与长生派的先贤知之甚多?” 这话问得和光再次看向霄容,霄容似是也不需要和光的回答已经再道:“长生派如何,真人必然心里有数,既然有数,真人必不会犯不该犯的错。” 什么叫不该犯的错?和光杀气横溢。霄容并不畏惧,“真人哪怕有一家独大之心,但是障碍得一个个的清除,而不是一口气得罪了所有人,如此,吃亏的只能是真人。” 和光听明白了,眼下他最主要的敌人是谁?是上善派! 既然是上善派,那他就不该在这个时候竖敌太多,以一己之力得罪太多的人,将来只会惹得群起而攻之,敌人,就该一个一个的杀掉,而不是一口气尽招惹了他们。 “你,很不错。”和光虽然知道霄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就是为了能够说动和光不在这个时候与霄容动手。 “我长生派的弟子,自然是不错的。”一道声音响起,一身白衣祥云纹的老头出现,霄容与之作一揖,“拜见老祖。” 老祖,便是眼下长生派里的渡劫期修为的人,若非天梯被斩,他早已飞升上界。 但既然无法飞升,他在未形界里便可以横得走,一个个见着他都要礼让三分。 “和光真人,久闻大名,没想到的竟然能在未形界见到你。”来者倒是对和光挺客气的。 在和光面前,哪怕是这么一个被霄容称之为老祖的人,都是小辈,所以老者是恭敬地与和光作一揖,和光从看到此人出现便知道,他的所有计划都得要搁置。 “正应了一句世事难料。”和光如此地回了一句,老者点头同意地道:“确实如此。不过,鬼界的结界被破,不知因何?” 和光面不改色地道:“你是指我有意为之?” 老者作一揖而道:“不敢不敢。门中弟子传信说鬼界的结界被破,我急急赶来,要知道鬼修者皆因生前有未完之事,因而先贤于鬼界中布下结界,就怕鬼修奔入人间作乱。只许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令鬼修行于人间,众皆避之。鬼界被破,万鬼而出,人界必将大乱。想来和光真人不会不知。” 就是知道才会做,有一句话叫作明知故犯。 “长生派是想取上善派而代之?”和光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老者连连押手,“岂敢,岂敢。我等既没有上善派先贤之德才,万无此念。” 和光怼了一句,“既无,何以鬼界出了事,赶来最快的是你长生派的弟子?” 霄容道:“晚辈恰巧在鬼界,既见鬼界大乱,立刻与老祖传信,老祖这才急急地赶了来!” “啊,有始门的道友也来了。”老者打岔地说了这一句,果然一身青衣翠竹纹的的人出现了,老者笑呵呵地打招呼道:“慎终道友,许久不见。” 来人正是道隐、道生、昔之的师傅慎终真人,同样已经是渡劫期。 “玄通道友。见过和光真人。”慎终客客气气地与和光见礼,顺口地提了一句道:“其他各派的道友都将陆续赶来,我等一心修复结界。” 绝口的不提这结界是谁破坏的,但是和光现在适合跟这么多门派的人翻脸吗? 不适合。和光道:“你们,很好。” 明明是夸奖的话,听得一众人却头皮发麻。和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这一走,接二连三出现了的人都是门派渡劫大能!玄德门、五色门、灵通寺,一个一个相差无几。 “诸位道友。”不管各派实际怎么样,这一照面,个个都是客气的打招呼。 “霄容,将正阳火收了。”长生派的玄通老者嘱咐一声,霄容应声将所有的火都给收了。 玄色四色纹服饰的玄德门老祖看到了外面布下的阵,惊奇地道:“这结阵不错。长生派竟然也有这样的阵法高手?” 玄德门最擅长布阵,对阵法深入了解,各大门派无一能及。 “此阵并非出自长生派。”霄容这样地回答,即没有卖了明昧,也不曾将功劳归在长生派。 “上善派的叫明昧的女修?”玄德门的老祖倒是不忌讳地问。 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霄容的身上,霄容神色如常,“是!” 是就是,问都敢问,霄容当然也是敢答的。 慎终道:“此女还在鬼界?” 在场的人都知道赤焰火海发生的事,那个时候霄容可是拼死相护明昧的。霄容无事,明昧也一定无事。 “不在。”霄容同样诚实地回答,慎终道:“去了哪里?” “不知。”霄容的剑道既然是正,他的道也是正,他不说就不说,出口之言就绝不骗人。但是慎终目光一凝,“小辈,此女纵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几次拼死相救,这份恩情早已还清,眼下是我有始门与她之间的事,长生派总不会偏袒一个女修而欲与有始门结仇吧?” 玄通一听立刻接话道:“慎终道友说的是哪里话。小辈与小辈之间的往来如何牵扯上两派相交了。” 慎终道:“道友之意是指绝不会偏袒上善派的人?” “我想长生派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有始门是管不着的吧?各派皆有各自的祖师爷的训言。上善派的女修于我们霄容既然有恩,出卖恩人的事,并不能因为还清了恩情就可以做。他要是敢做了,长生派也容不得这样品性不端的人。我想有始门也是一样的,绝不会希望门中弟子如此的忘恩负义。” 玄通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番话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慎终的咄咄逼人。 慎终哪怕很想找到明昧跟她算账,但在霄容有后台撑腰的情况下,也不敢来强的。 “我不强人所难,但有始门与那女修之间的事,我不希望长生派多管。”今天慎终给玄通一个面子,不逼问霄容关于明昧的事,但是将来慎终跟明昧算账,他也不希望长生派多管。 “自然。”玄通十分肯定地答应了慎终。 余下三人听着他们之间说话,一个都不曾插嘴。见他们说完了,玄德门那位道:“如此,我们就赶紧开始,先将这结界修复了。至于跑了出去的鬼,下令门中弟子极力捉回。” 一众人都点头表示这件事就那么做。 明昧跟凤丹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从缝隙里回到了人间。 凤丹吐道:“明明有别的出路,为什么要选这条路。听听那个和光说的话,再看这有始门的老祖对你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你就不怕你这隐身符不行?” 已经安全离开了鬼界,一开始跟着明昧走,看清明昧去的地方,凤丹是真想掉头就跑,结果明昧一路直行,压根不管她是不是停下了。 等见到一个又一个的门派老祖跑了出来,凤丹心都要跳出来了。明明她就算光明正大的出现也不怕,最该怕的人却是什么都不怕的穿过了缝隙,她想着明昧提到的提升境界的办法,果断地选择跟上。 但是出来了,实在是忍不住地嘀咕。 明昧已经将身上的隐身符撕下来了,听到她说话回了一句,“怕什么,从别的地方出来还得防着和光会不会在哪儿堵着,这个地方他刚走,他不会觉得我有这个胆子从他在的地方出来的。有始门的那个也一样。” 凤丹见明昧撕了隐身符,便也跟着撕了下来。 身上的血衣都没换,一茬接一茬的事,只顾着逃命。 “接下来,我们分道扬镳?”明昧瞧了凤丹一眼地问,凤丹道:“分道扬镳,咱们之间的合作还有效?修复天梯的事,不干了?” 摊摊手明昧道:“所以才要分道扬镳,你去修复天梯,我去提升修为。” 凤丹一听差点没背过气,“你,你这跟在鬼界说的完全不一样。” 明昧道:“哪里不一样?说了拿毒气提升修为,我现在就准备去。要修复天梯不是也让你去办了?” “一起,说好的一起。你现在是想让我去打头阵,有你这样的?”凤丹面对明昧是半点都装不起来,什么见人笑,什么可爱的,都见鬼去。 明昧道:“你不是说你不敢用毒气?” “我什么时候说过?”凤丹气得七窍生烟呐。冲到了明昧的面前,大有明昧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非咬死明昧不可。 “啊,我听错了啊!没说过那就一起吧。修为提升了再去修复天梯,再找机会做了和光。”明昧亮爪子摆明了想要弄死和光,凤丹在一旁听着,感觉到明昧身上一团一团的黑气,缩了缩脖子。 明昧扫了凤丹一眼,“走吧。” 凤丹转口就问,“去哪儿?” “当然是去有始门。”明昧给了凤丹一个你莫不是傻的眼神。 额头的青筋直跳,凤丹真心是忍得极辛苦,好想一刀子宰了明昧。 但是她手里的冲道剑在别人那里确实是不错,在明昧的归元剑前,呵呵,连渣都不是。 “再给我一颗再生丹。”凤丹忍啊忍的,伸手冲着明昧再要丹药。 “之前你的芥子空间被和光用神识锁住你拿不到空间里的东西,我给你一颗丹药也就算了,你这会儿还用得着跟我讨药?”明昧是直言不讳,就差说凤丹手里的宝贝及好丹药不知道比她好多少。 那凤丹想过明昧会用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给她丹药,也想不到明昧点破了她的芥子空间。 凤丹理直气壮的道:“你不是也有芥子空间。” 明昧道:“我有又怎么的你了?都是聪明人,凤丹道友不蠢,我也一样。所以说,凤丹道友为什么还要问我要丹药?” “我,我东西不少,但是没有还生丹。”凤丹吞吞吐吐地终于是道破了,明昧嗤笑一声,“我不信。” 直接的人吧,不跟你绕弯子,那真是比那群跟你死绕弯子的人难对付得多。凤丹是深切地体会到了,“你为什么不信?” “你人品不好。”明昧是真想气死凤丹呐,凤丹气得抬起手指着明昧,明昧道:“你坑过我。” “说得好像你没坑过我似的。在极北之地,我虽然坑你,那也把小冰髓送到你手里,不至于叫你白跑了一跑,你后来直接把我暴露了出去,我差点就被他们处置了。”要翻旧账是吧,凤丹也干脆地跟着翻起来。 “那不如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脱的身?”明昧面对凤丹一副冒火的的样子淡定无比。 这个问题一丢出去,凤丹哑声了。明昧早就发觉这里头还有其他的事,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死揪着这事不放。 凑近地问了凤丹,明昧再接再厉地道:“要说吗?这可是我第二次问你了,我不会再问第三次,但是这件事将来闹出来了之后,凤丹道友,我再知道你怎么坑的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你。” 跟明昧交手了几回,凤丹确信这女人就是个疯子,什么都敢拼,也什么都敢豁出去。 思虑再三,反正事情做了也什么不敢认的。凤丹道:“你抢了冰髓跑,我为了撇清关系,把你的画像画了出来,让他们捉你。” 明昧听着吧,围着凤丹转了几圈,赞道:“你行,你可真行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果然是舍他人为己。 “哎,我就问你一句,你要是碰上一个这么坑你的人,你还敢跟他合作?”明昧凑到凤丹的耳朵问了一句,凤丹炸了的道:“不合作就不合作,你以为我怕你?” “但是吧,我敢。”明昧对于凤昧那炸了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平静地说了一句,凤丹,依然还是很想打死明昧这个女人。 “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凤丹道友,一直以来都是你坑我,我才坑的你。你坑的我还有一笔烂账没解决,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帮我解决,但是我们有言在先,如果从今以后,你再坑我一回,我手中这把归元剑,一定要了你的命。当然,我不会坑我的朋友。” 朋友啊!凤丹看着明昧那眼睛,真诚的双眼,这心里吧,说不出什么滋味…… 65.065章狡猾的鲤鱼 “行了, 你好好地考虑好了, 考虑完了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那我们就并肩作战,弄死那和光。他要是不死,虽然有个先来后到之分,但是我们肯定都会死。”明昧这是不留余力地黑那和光, 但真心是事实。 凤丹道:“你这人嘴那么臭,跟你当朋友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过我这个人气运一向是出了名的好,人生总要倒霉个一回两回的。你放心, 我也从来不坑朋友。以前坑的你,那都是以前的事, 以后绝不会。” 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啊!明昧将一颗还生丹给凤丹丢了过去,“走吧!” 接住了还生丹,凤丹直接放嘴里吞了, 在明昧身后喊道:“我的伤得好好地养养才行,还有, 你那心剑, 能不能传我两招?” 这一回没等明昧怼了回去,一直以来很安静的归元剑飞了出来,直指凤丹, 吓得凤丹一个激灵, 顾不上形象地冲着明昧叫唤道:“喂, 管管你的剑?” 明昧道:“我得提醒你一句, 归元剑是我老大, 只有他管我的份,没有我管他。”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那么直接地承认自己归一把剑管,像样的吗? “你想有出息我无所谓的,你打赢了我老大,你也就成我老大了。”明昧丝毫不觉得自己认归元剑当老大,听老大的话有什么丢脸的。 “你,你!那,那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的?”凤丹也清楚着,她也不是归元剑的对手,既然不是,还是识时务的问问明昧,归元剑这是什么意思的好! 明昧点头道:“当然知道了!老大说我要是敢教你心剑的练法,它先宰了你。” 凤丹……“你是不是骗我?” 显然并不相信明昧的说词,明昧冷冷地一笑,“老大,她不相信我说的话,你随便!” 归元剑应着明昧的话已经扬起了剑,凤丹立刻地出声喊道:“等等,你给我等等。她现在又没有教我心剑,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教我了,难道你不是应该找她算账才是,为什么要拿我出气?” 这个逻辑凤丹听着都觉有问题。难不成归元剑是拿了自己的人当人,不拿她当人,有气就往她身上撒? “你要不想学,我强迫你学了?再说了那是我老大,老大难道是白认的?要是有问题也只能是你有问题,怎么会是我有问题呢?”明昧环手抱胸如是说。 凤丹道:“我不学了,哪怕是你家小妹要教我,我也不学了还不行!赶紧把剑挪远点。” 认怂要快,心剑没练好,哪怕是练好了都不一定是归元剑的对手,那就不要犯傻的跑去惹这位祖宗。 归元剑很满意凤丹的回答,所以果断地收回了剑,就那么站在明昧的面前,明昧非常自觉的将归元剑收回了剑鞘。凤丹瞧着明昧这动作熟练得都像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回。 所以说,剑太厉害了那也得要当成祖宗来供着的。哪怕她这个外人见了也得当成祖宗。 “快点走吧,早点到有始门。”被凤丹一刺激,归元剑都想宰人了,明昧收回了剑,想着还是要捉紧时间。 “那个,再问个问题呗。”凤丹喘了一口气,提了一句。 明昧拿眼看了过去,“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凤丹额头的青筋再次跳了跳,喘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跟明昧吵起来。“你练的无名诀功法,会不会外传的?” 这个问题问得就有点意思了,明昧侧过头不确定地问道:“你莫不是告诉我,你练的也是无名诀的功法?” 一片静默,明昧真心是顺口问一句而已,凤丹这个态度让明昧差惊奇地看了过去,“你练的真是无名诀?” “应该,可能,是吧。”凤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确定,明昧道:“你现在是想问我要真正的无名诀看看?” “我们可以交换来看看。”凤丹那么地说,明昧笑了,笑得让凤丹心里直发毛,“这才是你真正愿意跟我合作的原因吧。无名诀,未形界都知道,那就是上善派的功法,而且这套功法很邪门,不是说谁都能练,上善派已经有一千年无人修炼无名诀了。而你竟然得到了所谓的无名诀,你不确定手里的无名诀是不是无名诀,又是什么原因?你已经修炼到合体期了啊!” 暗搓搓的套凤丹的话,凤丹也不傻,“你的无名诀功法是全本的?” 此言一出,明昧反问道:“你不是全本的?” 都是在试探,凤丹咬了咬唇,比起明昧这根苗正红的上善派弟子,明昧手里的无名诀绝对的是真的,凤丹道:“不是,我是晋一阶才能得到修炼那一阶的功法。” “我也是。”凤丹已经把这话说出来了,明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也不算骗人,毕竟在丹田被毁之前确实是这样子。 “可是合体期的功法时并没有关于丹田被毁修补的功法,你现在看起来就是没有修为的人,究竟为什么,你能这样?”凤丹继续问出她的问题。 明昧道:“因为我在丹田被毁后,又拿了到另外一部无名诀的功法。” 凤丹对这个消息直接就给震住了,明昧道:“一套更加精妙的无名诀功法,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没了丹田也照样还能杀了鬼祖。” 信息泄露得极其强大,凤丹不确定地道:“真的吗?”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试试吗?”明昧反问了一句,凤丹果断地摇头,“不试!” ……如此的果断,一度让明昧怀疑人生,姑娘,你没点上进心的吗? 好想问出来,但是明昧还是忍住了。凤丹已经道:“你丹田被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才拿到另一部无名诀,我不确定自己有你那样的运气。” “你的运气挺好的。”明昧只是中肯地提了这一句,凤丹道:“你要不是被人毁了丹田,哪怕你知道这样的办法真的可以拿到完整的无名诀功法,你会去试?” 明昧很肯定地回答,“不会!” 凤丹翻了一个白眼,“那不就是了。” “那这个话题就不必再继续了。”明昧这么地说,凤丹也点头,“反正功法已经练了,想改也不行。” 明昧想了想问道:“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凤丹倒很大气地表示明昧想问什么只管的问。 “你是什么灵根?”明昧想着这无名诀选人究竟是怎么选的,灵根这东西重要还是不重要? “金单灵根。”凤丹也不藏着,想了想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五灵根。” 点头表示凤丹记得不差,她确实的是五灵根。凤丹上下打量了一圈,“不是说单灵根晋阶比五灵根更快,为什么这好像没办法在你身上套用?” 明昧道:“我倒霉!还没筑基就掉进了毒气湖里,湖里那是什么都不多,毒气最多,我就引着毒气变灵气,然后筑基,结丹,一步一步的,就到了现在。” 凤丹看了明昧,没筑基就掉进了毒气湖里,她听说了有始门的那个毒气湖十分的厉害,有始门每年死在毒气湖的弟子都不少,那是沾即而死的地方。非金丹以上的弟子是根本连靠都不敢靠近毒气湖的。 “那不对啊!毒气湖那么厉害,你那点修为,不是早就该断死了?” “我那时候还没到毒气湖,先中了红蚁之毒,或许是以毒敌毒,反正我没死,顺势还活了下来,活得好好的。”明昧对自己那段过往提起很是坦然。 凤丹道:“你觉得我现在究竟能不能扛住毒气?”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因为无论我怎么答都不对。”明昧再次肯定地告诉凤丹,这个问题她就是不愿意回答。 她要说凤丹可以,万一凤丹死在了毒气湖里怎么办?要说不可以,凤丹去试了可以了,那不是显得她小气,生怕凤丹抢走她的毒气那样? 凤丹深以为像明昧这样的女人,想坑她一回是真难。“那就走吧。行不行我都要试试。” 话已经说得够久了,这回凤丹没问题了,明昧也没问题了,两人直奔毒气湖。 到了地方,外面那一层的结界凤丹看得一清二楚,“有始门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布下这个结界。” “都是被逼的。”明昧摊手表示这件事那都是有始门别无选择。 “想入毒气湖得先破了这结界吧。结界一破,有始门的人一定有所感应,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凤丹瞧着一望无际的毒气湖,那么地说了一句。 “结界总有强弱的地方,想要不惊动人进入结界之内不是什么难事。”明昧自信地说。 话音落下已经凌空而去,看着那一片结界笼罩住的毒气湖,很快地找到了结界的弱处,冲着凤丹招手,凤丹也跃起,明昧带着她到了湖中心处,一把地扯了凤丹,两人穿过了结界,同时落入了湖中,明昧施了一个静水咒,将那因她而泛起涟漪的湖面瞬间给恢复了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道隐身影出现在上面,一眼扫了四周甚至放出神识去感应,就连湖水下也没有放过,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明昧跟凤丹一进了湖水,明昧就将一张隐身符贴到了凤丹的身上,同时也往自己的身上贴了一张,这样一来道隐自然是感觉不到明昧她们的。 而仅比道隐低一阶而已的明昧,神识能够感应到道隐的神识,待道隐收回了,明昧立刻带着凤丹往湖下游去,游到当日唯弗被囚的山洞中。 紫玉珍珠洒了一地,道隐不贪这点东西,不过凤丹一看见喜之不胜地道:“紫玉珍珠,这都是紫玉珍珠。” 明昧点头道:“都是,想要的就全都收了吧。” 这么大方,凤丹道:“见者有份,你拿一半。” “我不用。我有能吐出紫玉珍珠的蚌,你说我需要你分我一半?”明昧将自己不要的原因道来,凤丹…… 既然明昧不要,明昧立刻不客气地将紫玉珍珠都收了起来,明昧提了一句醒道:“你把东西都放在了芥子空间,你就不怕有一天你的空间再被人用神识锁了,里面的东西都废了?” 凤丹道:“你难道不都把东西放芥子空间?” “保命的东西贴身。”明昧回了一句,凤丹道:“我觉得还是该想办法炼神识,提升境界,否则其他的问题都是治标不治本。” 明昧道:“对也不算全对。我啊先时就有过一次体会,拿了芥子空间当作自己最大退路,但是这样的东西其实都算不得有多靠谱,因为这个芥子空间始终还是外物。我被道隐锁过一次,你被和光锁过一次,算是都尝到了用不上这退路的滋味。这么不安全,还不如多弄几个厉害的阵法或是符箓,那至少是你能掌握的。” 理还真是那么个理,凤丹道:“所以你想当自己的空间不存在了?” “我打算以后就这么办。”她这芥子空间还不定是她的,那是上善派掌门的,一代一代的传下来,还有魂楼跟书楼,绝对是要交出去的。所以明昧现在就要开始适应着当这东西不存在。 凤丹听着明昧肯定的回答,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空间的不安全性,透过这一次她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 以后但凡跟和光交手,和光要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要将空间给锁住,绝了她的后路,她要是一直都拿空间当自己最大的后路,吃亏的人只能是她自己。 “我要进去练功了,你随意。”明昧说了那么多,不打算耽误下去。 “等等,你炼化毒气,大量的毒气涌动,有始门的人会没感觉?”凤丹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 明昧道:“就算他们发现了,他们也会等着我将毒气炼化之后才动手的。” 这一点明昧是笃定的,凤丹道:“那这么说什么时候毒气炼化完了,就是你跟有始门大战的开始?” “不仅是有始门,那位和光真人也一定会出现。”明昧再给凤丹道破这个绝对会发生的可能。 凤丹道:“这个时候你对上有始门跟那个和光,你扛不住的。” 明昧道:“我没打算扛啊!我还想借和光之手杀了道隐呢。” “你疯了。”凤丹顿了半响地说,明昧摇了摇头,“要毒气就赶紧的试试能不能炼化,不能炼化就走远一点。出去了就赶紧回你的长生派,跟你们家的长辈好好地说说修复天梯的事。” 凤丹往明昧的面前凑近,“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明昧道:“凡事做两手准备而已。” “所以你究竟是要做什么?”凤丹才不会被明昧忽悠过了,急切地追问明昧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想跟你说了,你要是要练功就练功,不练功我也不奉陪。”明昧丢下这话已经往毒气深处而去,不忘将噬心草给放了出来。 回到老家,噬心草那叫一个高兴,不断地吸大冒的毒气,从头到脚都表达对于毒气的喜欢。 凤丹有心想要跟上的,但是越往深处的毒气越浓,她是撑不住,远远看到明昧已经盘膝而下的修炼起来,团团的毒气往明昧的身上涌入,都能看到明昧脸上浮现的黑气。 明昧可真是够拼的!凤丹瞧着也不好再呆着不动,盘膝坐下,尝试着毒气纳入,但是才试了一点,凤丹便吐了一口血,还是黑色的。 “我就不信,你可以,我却不行!”凤丹拭过嘴角的血丝,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倒是跟毒气扛上了。 明昧虽然练得专心,有外人在,明昧的神识当然还是放了些在凤丹的身上,凤丹吐血在她预料之中。 毒气伤的是身,锻体最好的时机是在结婴之前。哪怕凤丹练的是跟明昧之前一样的无名诀,但是凤丹当初并没有明昧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机会,将身体练出来,如今再想练,难了! 不过凤丹并没有一碰到难事就打退堂鼓,总算让明昧看得她顺眼了些。 只是顺眼了一些而已,为了共同的敌人而合作,是因利益权衡而为,比起以性命相托的交情,那都是不一样的。 而引毒气入体,明昧试着存入她自己好不容易修复的丹田之内,试着看这丹田究竟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存储灵气,虽说如今练的无名诀最高的境界那是能运用万物之气,借以外力而纳为己力。但是那是最高境界,明昧还没到那程度,能借的力少着,所以明昧当然还是希望这好不容易修复的丹田能有用。 元婴没了就没了,反正她也不会用元婴去打架,丹田关系就重要多了。 试着试着,明昧感应到丹田一如从前那般还是可以存储灵力,暗暗松了一口气,倒是天阴之火闪闪了,与明昧道:“主人,你的丹田力量很强大。” 强大得它只想赶紧的跑。噬母鼎却往明昧的丹田靠近而来,天阴的声音传来道:“明昧,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明昧听着笑了,“当然得要越来越厉害才行,否则如何在未形界立足!” 天明笑呵呵的恭喜明昧,“嗯,明昧恭喜你。” 丹田被毁了,天明还是知道那样意味着什么的,知道自然就会为明昧而担心,现在好了,明昧将丹田修复了,这样一来明昧就可以重新修炼了。 “同喜同喜。”都是契约的关系,她好这些人也才能好! 天明道:“明昧你快修炼,我出去给你护法。” 毛遂自荐要给明昧出力,明昧摇了摇头道:“不用,外面都是毒气,一般人都不会进来,唯一一个呆在附近的人,我能对付。天明你自己修炼。” “出了鬼界,既没了阴气也没有怨气,我想歇一歇再修炼。”天明一个怨灵对于鬼界的感应是强大的,一出来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那你歇一歇,不用太勉强。”明昧与天明叮嘱了一句,也就专心投入地修炼。 她这边坐在毒气出来的地方吸纳源源不断出来的毒气,外头的凤丹吐了一回又一回的血,本来就没好的伤自然是雪上加霜,最后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明昧一注意到立刻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给凤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药效自是不用说,至少凤丹很快地睁开了眼睛。 “这毒气跟怨气完全不是一回事。”凤丹有气无力地吐了一句。 “早就告诉你了。”明昧也不嫌弃地坐在凤丹的身侧。 “怨气考验的是神识,毒气攻击的是身体,你总不会以为我骗你的吧。”明昧先前就提醒过凤丹,但是那些话凤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就不一定了。 凤丹吐了一口气道:“身体,锻体。我早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修真之人还能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做什么?练气筑基打的是基础,基础打好了,后面的路走得会更顺畅。 体修的话,是要在结婴之前,结婴前的身体被锻炼得怎么样,那就是已经注定了。 明昧道:“所以说看着这么多明明很好吃,偏偏吃不下的东西是不是很郁闷?” 正难过着自己错过了大好的机会,明昧竟然还在旁边捅刀的提醒。凤丹顾不上难过了,回头怼了明昧一句,“小心把你自己给撑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是宁愿撑死也绝不会让自己饿死。”明昧说着,气得凤丹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行,既然吃不消,要我送你出去吗?”明昧随口地问了一句。 凤丹连连摆手,“别,虽然说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你得罪的人太多,平时没什么事就别让人知道我们有什么关系。外头是有始门的地盘,哪怕被人发现,凭长生派跟有始门的交情,我一定能相安无事,跟你扯上了关系,呵呵!” 这一通挖苦的,明昧却连连点头称是,“说得不错。你自己出去,但凡不是碰到和光那老不死又不要脸的,你都会没事,但是跟我站在了一起,那就不一定了。” 听听明昧自己说的话,好吧,凤丹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输给明昧了,因为她没有明昧的脸皮厚,没她那么不要脸。 “我这就回长生派。想必霄容真人也回去了。”凤丹提了一嘴霄容,“虽然同样是合体期的修为,霄容真人说的话比我管用得多了。” “你要是像他那么样活得那么久了,你也可以。”明昧指出凤丹跟霄容的差距,凤丹觉得听明昧挖苦别人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只要事不关己就行。 但是吧,想了想明昧跟霄容之间的的关系,霄容那是等于当着整个未形界的面对明昧以命相护了。 然而这两个人,看着好像很亲近,实际又很是客气,一个唤真人,一个唤道友。 霄容这个人,那是自打她进了长生派就听着耳朵都长茧,叫她崇拜着长大的人,可惜一直以来都无缘见到,等见到了吧,又来不及欣赏这让她崇拜了二十余年的人,她倒是被霄容打击得梦想幻灭了! 再来就是明昧此人,这么个人,绝对是她活到现在以来让她吃亏最多的人。哪怕一开始她坑过明昧,只占过那么一点点上风,但到了现在,都是明昧把她气得半死,压制得半死。 “看着我打什么坏主意?”凤丹那眼睛盯着明昧动也不动,明昧问了一句。 凤丹道:“我一出去转手就去持盈派把你给卖了。” “去呗,最好到和光的面前,有你在前面垫背,我无所谓。”明昧一脸无所谓,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裳。 “赶紧的走吧,要是你家霄容真人回来,就跟他提一提天梯的事,修补了天梯,要是我没能杀了和光,就让上边的下来找他算账。”明昧丢下这话那是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 “什么意思,你要去杀和光?”凤丹听懂了明昧那后半句,急切地追问。 “我活着肯定要亲手杀了和光,若是我不在了,那我就不管了。”明昧迎着毒气走去,果决地回答凤丹。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有心想追上明昧问个清楚,但往深处去的毒气太重了,凤丹追了几步就撑不住赶紧的退了回来,冲着明昧喊道:“明昧,你说清楚你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将来你总会明白,现在赶紧的走!”明昧说完无论凤丹再怎么叫唤都没有再回应。 凤丹又不能拿命拼地往里去,左思右想都不明白明昧究竟有什么办法能杀了和光,再想明昧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这里的毒气完全炼化,等她炼化了出去,许是天梯都已经修复好了,上头的人能下来,尤其是上善派的祖师爷下来了,一定可以解决了和光,那么她现在追着要得到的答案其实就没有意义了。 故而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离开湖底,赶紧的回长生派,当然,希望霄容也从鬼界回来了,有霄容为证,她打算要说的话才有人来证明了。 想通了,凤丹那是一刻都不久呆,无人看见,她直接的进了芥子空间,用芥子空间迅速地离开了充满毒气的湖里。连一丝都不曾惊动守卫在此的道隐。 同样都是芥子空间,一个几乎都要达到了瞬移的速度,一个却是从哪里进去,出来还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 明昧纵然知道了只是吐糟一句,但她既然劝了凤丹别再拿芥子空间当作最大的退路,她自己就首先要做到。 当然,随着毒气被明昧炼化得越来越多,下面冒出来的毒气已经无法再供应明昧吸纳,湖面上那布满的毒气开始倒流,如此情形立刻引起了道隐的注意,毫不犹豫地放出神识锁住毒气出来山洞内,明昧毫不客气以心剑斩向他的神识,斩得道隐一个不备,道隐神识一恍,脑门痛得厉害了。 但是同时也立刻传信给有始门的弟子,“所有合体期以上的修士,立刻赶到毒气湖!” 这样的一个命令传到有始门,所有人都一顿,合体期的修士们应下一声,随后齐齐赶往毒气湖。 “真人!”他们一到起,道隐也显身出来,一群人都连忙与道隐见礼。 “湖底之下,上善派明昧在。”道隐道破召集他们的原因,一群人皆是大惊,“真人,人在下面,她果真能炼化毒气?” “你们自己看。”道隐不回答,只是让他们自己睁大眼睛去看看。 湖水之上,叫道隐用阵法设结挡住的黑色毒气竟然一改从前从湖底不断渗出的情况,全都往湖下涌去。 如此诧异的情况叫他们注意到了,皆是不可置信。 “适才我已经用神识探过了,红色的心剑,除了上善派明昧再无他人。” “真人,如此我们何不趁她在炼化毒气之时,冲下去杀了她。”有人提议,虽然知道这样的做法不道德,但是明昧跟有始门的仇结大了,不趁这个机会杀她,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道隐一眼掠了过去,“我让你们来是让你们确保在她炼化毒气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这个意思一道破,一众人都看向道隐,道隐道:“毒气为患,如果你们有能力像她一样解决毒气之祸,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杀了她。” 比起一派甚至天下人的安危来,一人之死,两人之辱岂可比? “是。”道隐的意思,一众小辈已经明白了,明白便应下各自地散去,给明昧护法去! 明昧早就已经知道道隐是什么样的人了,道隐心中所存的是整个有始门,乃至天下。所以在大义之前,他一定会选择大义,而不会趁她炼化毒气时对她动手。 当然,明昧也不怕他们趁她练化毒气的时候动手,真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吃亏的只能是他们,绝对不是会是她。 “喂,你就算将这湖里的毒气炼化了,不将毒气的出口解决,数万年后,日积月累的,毒气照样会为患。”从来没有主动跟明昧说过话的鲤鱼在这个时候提醒明昧这话。 明昧看了看,一个念头一闪,直接将鲤鱼给揪了出来,鲤鱼本来在泉水里呆得好好的,乍然被悬空了,一双死鱼眼看向明昧,明昧一指弹在它的头。 “哎哟!干嘛打老娘的头,你欠打,欠打是吗?”毒气已经被明昧炼化得七七八八了,洞里看起来亮堂多了。鲤鱼甩着尾巴大有冲上去跟明昧干一架的意思。 “说谁欠打?”明昧一开始捉着鱼身,鲤鱼这么不客气的说话,果断提拎起了鱼尾,老严肃地问了某鱼。 鲤鱼被提着尾巴吊着,尾巴痛得不说,鱼身也是十分的难受,哭喊着道:“痛,不要扯鱼尾,不要扯鱼尾啊!” 明昧没有欺负鱼的愧疚感,一手还亮起天阴之火,某鱼一看更是一个激灵,连忙地叫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也知道有话好说?”明昧阴恻恻地反问了一句,鲤鱼一个激灵,“我,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呵呵!”明昧轻轻地笑了,鲤鱼已经赶紧的道:“想要将毒气之患永远的解决是有办法的。你上次让我吸了不少的化神水,化神水既能让修真之人法力尽失,还有一个功效是一般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化神水可以浇灭这样的毒源。” 明昧瞄了一眼一旁的毒气口,熄了火,再将鱼掉转了头来,“那你还等着什么?” 鲤鱼终于是能正常立着了,看了明昧一眼,“我们能打个商量吗?” 果然这条鱼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明昧出主意的,绝对是个唯利是图的主儿。 “说来听听。”唯利是图有唯利是图的好,明昧也不是不能允许的,所以她想听听看这位想要说些什么。 “能分点功德之光给我吗?虽然化神水是你让我装的,浇灭毒气源的办法是我给你出的,化神水也是我浇上去的。”鲤鱼倒也不藏着,一股脑把自己所求道破了。 “你一条鱼也需要功德之光?”明昧觉得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面对这条鱼,依然感觉到了惊奇,一条鱼啊,竟然也想要功德之光? “傻子才会不知道要功德之光。别看你那么倒霉,你身上的功德之光那是能给你保命的。万万年的毒气为祸,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永绝后患,你肯定能得不少的功德之光。”鲤鱼说着眼睛都发亮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明昧看了某鱼一眼,“这样的话,你要怎么样从我身上拿到这些功德之光?” 鲤鱼看向了明昧,半响没有回答,明昧极是有耐心地等着,等得鲤鱼终于是沉不住气地道:“额,只要你答应了,我当然就能拿到。” “那我要是答应了,你拿的时候会不会一口气把我所有的功德之光都拿走了?”犀利的提问,鲤鱼傻了眼了,当然还有惊悚,等于是不打自招啊! “不错啊!”明昧摸了某鱼的头,明昧很慈爱的,鲤鱼却在瑟瑟发抖。 “我,我就是想一想而已,没有,还没做。”鲤鱼为自己抗辩一句。 “对啊,想杀人跟杀了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在我这里,想杀人跟杀了人是一样的怎么办?”明昧就是那么斤斤计较。 听着前半句的附和正高兴的鲤鱼在听完后半句后,已经呆滞地看向了明昧,明昧把归元剑拿了出来,“老大,你说这条鱼是让你大卸八块好,还是让天阴之火直接红烧了好?” 归元剑已经动了动,鲤鱼连连地摇头,“不,别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都是为了增进修为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的。主人啊,我得要靠功德之光才能晋阶,没有功德之光,我会死掉的!” 明昧道:“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我还会信?” 鲤鱼那都挤出来了的眼泪吧,一下子不知道该掉还是不掉的好。 “吐化神水。”明昧把鱼提到毒气口,发号施令。 还想要说多两句话的鱼,见到明昧那一张冷脸,果断地都咽了回去,这女人好可怕,好怕她立刻地将它红烧或是让归元剑给大卸八块了。 果断地把话都咽了回去,对着毒气口喷了许多的化神水,本来还在冒着毒气的毒气口随着化神水浇下,还真是没有再冒出毒气来。 “空间里好像有一颗镇魂珠,把镇魂珠盖在这上面,就能保证毒气不会再发了。”犯了大错,现如今只能努力地表现,明昧很想地问一句,这条究竟是什么鱼?看着不像那么蠢,怎么就拿了天底下的人当了蠢货? 但是明昧还是将那一颗镇魂珠拿了出来,直接照着毒气口放上去。 这一放,直接是地动山摇,明昧正纳闷出了什么事,噬心草已经往明昧的方向跑来,明昧读出它想要进空间的意思,果断地将它收回去。 而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明昧看着地面晃动越来越激烈的场面,这是直接给她一个逃跑的理由? 这样一来,她本来打的主意就不好使了。明昧略有遗憾,鲤鱼又冒出了一句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走一趟下面?” 下面?明昧尚不明白这是指的是什么时,就在她放镇魂珠位置,裂开了一道口,一阵阵红光闪闪,明昧思虑了半响这究竟是什么。 “快去,快去!”鲤鱼已经出声催促了明昧,明昧道:“容我提醒一句。下面那里毒气外泄的地方,我下去了,没问题?” “你又不怕毒气,能有什么问题?再者没有听说过一句吗?外黑内红。”鲤鱼很是想将自己刚刚想吞了明昧功德之光的那篇翻过,力证自己绝对是条好鱼。 明昧听着滚滚落动的声音,下面好像更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 “那你这次这么急切的让我下去,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此的问题一丢出,正使劲想要忽悠明昧的鱼一下子傻了眼,半天才颤颤回答道:“这一次,真的没有。” “我给你讲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吧。”明昧也不追问,讲起了狼来了的故事,放羊的孩子一次两次的叫喊着狼来了骗村民,等真的狼来了,孩子再叫喊已经再也没有人来帮忙了。 “我,我保证我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你!底下的的红光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气息,虽然我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什么气息,但是绝对对你有利的,你相信我。”鲤鱼听完这狼来的故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明白当然要赶紧的解释清楚。 明昧道:“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那就再听你一次。” 鲤鱼正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劝明昧下去的时候,明昧已经做了决定,鲤鱼高兴地直点头。明昧纵身跳入,那裂开的地面在她跳下后立刻合上了。 道隐落下看到空无一人的地方,目光一敛。 66.066章大乘 “谁!”明昧纵身坠落,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接着无数的冰朝着明昧飞来,明昧毫不犹豫地拔出归元剑,一剑挥出, 将所有的冰都砍落了。 “剑修。”那个声音随着明昧的剑起而再次响起,明昧寻向声音的方向,也注意到再无攻击而出。 但是在看到一个女修站在一片红光之下时, 明昧微微一惊, 极快地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一道幻影。 “是你将毒气炼化了,又倒下了化水神?将毒气的出口全都堵住了?”女修一语道破明昧所为,虽然不确定。 明昧敢做也敢当,“是。” “你是哪派的弟子?”这个问题明昧听着看了过去, 女修挑眉地问道:“怎么,连自己师傅都不敢说?你师傅得罪太多人了?” ……上善派现在的处境应该说得群起而攻之。得罪人倒是没有,但是因为上善派,很多人都搭上了持盈派这条船,而明昧也撂了狠话, 必报血海深仇。这是逼得那一群不要脸的人都迫不急待的想要干掉明昧。 “我师傅没得罪很多人, 我们门派招惹了整个未形界而已。”明昧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答, 女修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笑得都快岔气了。 由着她笑, 明昧四处地打量了一圈, 女修道:“哎, 小辈,你就不问问我这里是哪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昧摆摆手道:“不急,我先四处看一看。” 端是直接了当地表示要好好观察环境。坠落之前明昧已经将鲤鱼丢进了芥子空间。这么打量地看了看,女修好奇地看着明昧突然猜测道:“上善派的?” 一猜一个准,明昧好奇地转向女修,“前辈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反正我有始门是教不出来你这样的弟子。”女修一语道破,她竟然是有始门的先贤? “你这听到我是有始门的就有些不一样,你现在是在我有始门的地盘,你与我有始门,有什么大仇?”女修很是敏锐,明昧那一点细微的变化她都察觉到了。 “杀师之仇,灭门之恨。”明昧就站定在女修的面对,这么地回答。 女修一眼看向明昧,“有始门与上善派竟然交恶至此。” 说完一声叹息。明昧道:“非我上善派之过。当然,杀师之仇我算是报了。杀死我师傅的人我杀了,余下的几个帮凶,慢慢来。至于灭门之恨,杀了我上善派的人,早晚我会一个个跟他们算。” 把最硬的先啃下来,下面那些喽啰可以慢慢来。最凶狠的帮凶道隐,那是最难对付的。不过明昧有的是时间,也等着起。 “这么坦白,你就不怕我先帮有始门灭了你。”女修利目扫过了明昧,一句一句地问起。 不想明昧听着嗤笑一声,“一介残影,吾何所惧。” 连一个残影她都怕,她还怎么杀道隐,又怎么对付持盈派的那位祖师爷。 “上善派的人还是一如即往的狂妄,自大。不过我喜欢。”女修看着明昧的目光竟然是赞许,不因明昧之无礼,不将她放在眼里而怒。 “你既然在有仇的情况下将毒气炼化了,要不要永远绝了这祸患?”女修笑着引着明昧,明昧道:“化神水倒入,难道还没有永绝后患?” 点点头,女修道:“毒气因而何起你并不清楚,自然也可能你并未真正的解决了后患。你倒入化神水而引得山崩地裂,因为那祸害惧怕化神水。” “我想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会炼化毒气,并不是想帮有始门什么忙。”在女修准备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明昧认为自己还是多说一句的好。 女修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修炼的是上善派的无名诀。” 这位对上善派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明昧心里犯嘀咕这位究竟是什么人,女修道:“比你的祖师爷还厉害,未满三十骨龄已合体。你这丹田,有些不对劲?” 明昧点头表示不错,但没有说是怎么的不对。而女修已经道:“你的丹田被人毁了,你是自己修复的丹田。” 厉害了啊,一眼就看出了那么多。明昧吐了一口气,“前辈对上善派真是了解。” “我与不孤相交甚深。”女修说到不孤两个字时,满目尽是柔情。 上善派的祖师爷不孤,那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与不孤相交甚深的人,必是同时期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当初此人难道没有飞升上界?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冒了出来,明昧打量了女修,女修不必明昧问,已经开口说道:“我那时已经是大乘期的修为,离渡劫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在那时,毒气外泄,一夜之间让此间百姓死伤无数,我深入想要查清楚毒气因而何起,至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一辈子都留在了这个地方,如今留下残影,她已经坐化了啊! “小辈。你与有始门有仇,你要报仇无可厚非。但我希望你念着这上面那些无辜百姓,不是有始门弟子的无辜百姓份上,永绝了这后患。你身带化神水,修炼无名诀而不畏于毒气,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 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往明昧的头上戴,明昧正色地看着她,女修被明昧那样的看着,神色依然平静,朝着明昧温和地笑着。 就是这样的笑容让明昧本来坚定而果决不想再跟这个女修纠缠下去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要我怎么做?”明昧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吐露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看到那边的尸骨了吗?那是我的尸骨,就在下面,镇压一只魔兽,上古时的魔兽,名为朱触。此兽以毒气杀人,曾令未形界遭受大难,后来被先贤齐力镇压于此。数万年后,结界松动,它想重新出来,我用自己毕生修为守护于此,不让它冒出一步。但那毒气我锁不住,只能由着毒气外泄。”女修不是不想杀那叫朱触的魔兽,只是她杀不了而已。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女修的残影也随着晃动了起来,明昧道:“这里都是它的身体吗?” “是。”女修没有想到明昧竟然注意到了这些,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杀了它的。” 像明昧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女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昧!”不知怎么的,明昧顺着女修的话答了,或许是因为女修的温柔,哪怕只是叫她凝望着,她都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真好听,我叫听雪。在我即将消散前还能见到你,我之幸。希望你将来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女修的残影随着她的话而变得越发的透明,最后融化于阵阵的红光中,那四处飘满的红光竟然转向了明昧。 “我就要魂飞魄散了,我镇压朱触数万年的功德便赠于你。”这些红光点点散落在明昧的身上,明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女修的声音再次地响起。 这些的红光似是一下子全都涌向了明昧,也显露出了这底下原本的模样,黑漆漆的一片,根本辨别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要出来了,我要出来了。”明昧脚下朱触在不断地晃动,它更是兴奋地大叫起来,明昧被女修的举动惊得不轻,所有的功德之光都给了她,给了她!她们才刚见面,甚至明昧还直言了跟有始门有仇,但是她还将所有的功德都给了明昧,这对明昧的冲击极大。 “杀了它。”明昧呆怔了许久,久得归元剑已经亮了剑冲着明昧吐了一句,明昧伸手将它紧握在手,“好,我们杀了它。” 说话间,明昧挥剑而出,剑气朝着四面八方飞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明昧现在是站在朱触的背上,这剑气砍下正是朱触的背。 明昧再次把鲤鱼提了出来,“吐化神水。” 有了前车之鉴,鲤鱼是多一句废话都不敢说,听话地吐水,化神水落在朱触那被明昧以剑气划开的伤口上,更是让朱触痛苦地叫喊了起来。 整只兽晃动得更加地激烈,明昧跃起于半空之中,再次挥剑而出,这一次她更附上了天阴之火。听雪不是说朱触怕化神水吗?怕的好,它怕,明昧就在它的身上划上无数的痕,让化神水灌入它的身体,杀了它! “该死的人类,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朱触痛苦得整个身体翻起了起来,四周的墙地都塌了,湖水更是倒灌而入,那兽转过头来,明昧也才看清了这只兽的模样,竟然长得跟乌龟一般。 而且体积不是一般的大,至少它那头转过来,一只眼睛都有明昧大了。 冷冷地一笑,明昧已经再次挥剑而出,大的好,目标越大,砍起来越容易。 面对那张口朝她而来,明昧迎击而上,同时让鲤鱼自己蹦跳起来,朝着朱触的嘴里吐化神水。 往嘴里那么一吐,朱触乌龟嘴那么大,还有明昧的剑砍去直接那嘴砍开了,这一次朱触是连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了。化神水灌入,明昧挥动万千剑气而出,最后更是照着朱触的身体正面冲了过去,将朱触砍成了几十块。 鲤鱼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昧用归元剑,朱触被砍成了这样了,血流成河,鲤鱼在它的血里蹦着颤颤地唤道:“主人,你还是把我收回空间吧,这血腥味太难闻了。” 明昧其实浑身也都是血,听到鲤鱼的话却没有二话的将它了回去,至于那还在跳动着的朱触,明昧放出了一把天阴之火。 这一片地都是用朱触的身体当支柱的,朱触都被明昧切成一段一段的了,自然是一片的倒下。 归元剑还在滴着血,朝着明昧吐字,“走!” “我想将听雪真人的尸体带出去!”明昧看到那处刚刚听雪所立的附近那身着青衣翠竹的尸骨,在已经整个地方都晃动得将要倒下的情况下,明昧闪身而去将她听雪的尸骨抱起而冲出。 其实外面比起里面来更加的恐怖,天塌地陷,河水更是往下倒流而入,好好的人在走着突然往下滚落,方圆数百里之地皆是如此,有始门所有弟子都出动了,救人的救人,疏散人群的疏散人群,该布结界的也布结界。 “又是那上善派弟子闹出来的动静?”慎终这渡劫期的大能见到如此大的动静也呆不住,走了来直问于道隐。 “师傅,毒气之源被斩断了。”道隐没有回答慎终而是提起了另一个他发现的现象。 慎终一听细细去感应,确实如此,师徒俩对视一眼,昔之已经查看完了情况回来,道:“师傅,不像是地动,倒像是什么庞大的妖兽在下面。” 道隐道:“虽说此处的毒气存在多年,但也是近些年来才会越来越浓密,毒气口处,徒儿不敢久留,只是去过几,不敢深入,更谈不上查明毒气因何而来。” 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昔之看了道隐一眼,“你说了那么多,是想说兴许这毒气就是妖兽发出来的?” 一眼看过昔之,昔之皱起了眉头,道隐道:“你就那么喜欢那叫明昧的女修?” “对。”昔之很肯定地告诉道隐,道隐冷冷地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是这样感情用事。” “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我从来不管你的事,你也少管我的事。”昔之怼了一句回去,慎终轻斥道:“好了!” 慎终对于两个爱徒争执不休的,还是为了一个外人也是不满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两个都不许多说话插嘴。”慎终终于是发威了,昔之道:“要是师傅要杀明昧,那你就先杀了我。” 这眉头都不眨一下的以命相护的,慎终也是忍不住地道:“我将你从小养大,教你修炼让你有了今天,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昔之认真地道:“忠孝两难全。师傅于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明昧对我也是一样。我不会因为明昧跟师傅动手,但也不能看着师傅杀了明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师傅杀了我。反正我命既是师傅给的,师傅要取便取。而明昧,我也只能用这条命还她的救命之恩。” 慎终清楚昔之是说真的,而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破水而出,慎终扬手就要将人拦着,没想到那人干脆地立在他们的包围圈里。 “贵派听雪真人,你们知道?”出来的就是明昧,明昧居高临下的的问了这一句,慎终道:“你为何提起听雪真人?” 明昧道:“我现在不是让你问我,而是我在问你。” 语气十分的强势,慎终目光一凝,对于明昧的态度亦是极其的不满。 昔之已经连忙地道:“听雪真人那是我们有始门的先贤大能,原已是大乘期的修为,离渡劫只有一步之遥,但却突然失踪了,明昧你突然提起她来,是见到她了还是如何?” 看得出来明昧心情不好,慎终也一样,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明昧不给慎终面子,却必须要给昔之面子,点了点头,“湖底之下,毒气蔓延皆因上魔兽朱触,听雪真人当年发现了毒气外泄,以一己之力镇压朱触,如今已经坐化了,这是她尸骨。” 手里抱着那身着青衣翠竹纹衣裳的尸骸,明昧问道:“你们有始门可愿为听雪真人收敛尸骨?” 慎终已经要开口,昔之抢先一步地道:“当然。多谢你了。” 说着已经上前去,从明昧的手里恭敬地接过昔之的尸骨,同样与明昧说道:“快走。” 明昧与她一笑,昔之已经接过了听雪的尸骨,见明昧竟然不动,急得眼都红了,一次又一次地催促明昧快走,明昧却道:“我与有始门的账,今天正好算个清楚。” “好大的口气!”明昧凭一己之力立于此,放那样的话,谁都顶不住。 “轰隆隆!”应着那人带着轻蔑的声音,雷声响起,大片的乌云开始笼聚在明昧的头顶。 一群人要是都没忘记就一定会想起,明昧已经叫和光毁了丹田,丹田被毁竟然还能晋阶? 一群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昧,明昧道:“让你们失望了,虽然我的丹田被毁了,看起来更像是没有修为,但我还是同样能够晋阶。慎终真人,我与你讨教一番如何?” 顶着雷劫要跟慎终讨教,明昧的嘴角尽是冷意,而所有人听着都打从心里发寒,明昧是有备而来的啊! 若是没有准备,明昧会来送死? “你,敢是不敢?”明昧剑指着慎终问,慎终看着明昧那雷劫而下,当然明白为什么明昧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跟他挑战。 “算杀你师傅帮凶的是我,你要动手就跟我动手。”道隐明白若不是慎终护着他,明昧不会一来就挑衅慎终,明昧是为报仇而来,道隐心里清楚,既然清楚,他就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慎终替他受罪。 明昧也不勉强,听到道隐的话道:“你既然明白,那就来受死吧。” “明昧。”昔之拦着慎终跟道隐不愿意他们伤了明昧,同样的,她也不希望明昧跟有始门的仇越结越大。 她再是不喜欢道隐,那也是她的同门师兄。 “昔之真人,我纵然救你逃出了赤焰火海,你在赤焰火海上也救了我一命,我们两清了。仇我非报不可,来日你要为有始门死去的人报仇,我等着你来。”明昧能够体凉昔之,体谅能体谅,她该做的事,她就必须要去做,谁拦了不住。 “来。”道隐已知这一战不可避免,妙戈之死,这个仇,凶手,帮凶,明昧一个都不会放过。 “慢着。”这一声叫喊,却是无易与谷一盈,明昧无视他们已经挥剑而出,同时雷劫也落下,昔之一卷袖把无易跟谷一盈卷了回去,与他们喝斥一声道:“离远一点。” 带着雷电之力的剑气挥出,道隐必须全力以赴,这一击自然是化解了,但因他的出手,雷劫以为道隐想要帮明昧渡劫,雷云更浓,那雷电越粗,足足有人手那么大,啪啪啪的朝着明昧与道隐同时的落下,明昧是面色如常,道隐脸色却难看了。 “拿着!”慎终给道隐扔了一件什么东西过去,明昧已经一剑将那东西击成了粉碎,慎终目光尽是怒意。 “慎终真人要是气不过,那你就跟你的徒弟一起上吧,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们一起上。”真心实意的一句话,道隐却道:“师傅,不要!” 阻止着慎终出手,他很明白,明昧根本不在意慎终与道隐联手,或者更该说,她最希望的就是他们师傅俩一道出手,这样让她有了理由一块杀了慎终和道隐。 雷劫降下,慎终也好,道隐也罢,他们都无法对抗雷劫,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明昧在这个时候选择渡劫,目的就是要道隐死,再死多一个人,她不在意。 她不在意,道隐在意,尤其这个人更可能是他的师傅。 “既然知道我的心思,那你更该知道,你今天绝逃不了。”明昧一字一句肯定地告诉道隐。 道隐握紧他手中的枪, “未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分。” “是!”明昧很肯定道隐的说法,所以,这一战他们可以尽情地打。 “啪啪啪!”第三道雷劫降下,比起之前来更凶猛,明昧纹丝不动,道隐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丝。 “明昧,请你手下留情。”哪怕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该说这样的话,昔之还是喊了出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道隐死在明昧的手里,如此一来,明昧跟有始门的仇就结得更大了,再也不可能善了。 但明昧根本就一句话都不说,剑已经近身划过道隐,道隐收枪相抵,明昧压剑而近,剑划过道隐的肩膀,血流而出。同一时间雷劫劈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道隐哗地一下吐了一口血,明昧的剑往他的身上更深了几分。 “明昧!”眼看着明昧借雷动以杀道隐,哪怕知道道隐会撑不住,但是终是无人敢上前。 “住手。”在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慎终的身影站在了明昧的身后,一手将明昧拉了起来,解了道隐的困境。 “师傅。”见到慎终,道隐急切地唤了一声,“师傅你快走。徒儿可以死,师傅不能。” 如今持盈门老祖重返未形界,未形界的局势复杂诡谲,各派有因天梯被砍而不能飞升的渡劫期大能坐镇,这才是让和光不能轻易妄动的原因。道隐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事,又怎么会愿意让慎终出手。 “你果真以为自己借着雷劫便无敌了?”慎终站在道隐的面前,迎对明时,竟然亮出一面镜子。 明昧警惕着,对于慎终的话道:“是不是无敌,总是要试过才能知道的。” 抬头看了天上的雷劫,第四道降下了,明昧往道隐的方向冲去,慎终竟然将那面镜子丢向道隐的头顶,同时朝着道隐唤道:“杀了她。” 道隐没有一丝犹豫,听着慎终的话集尽所有的法力于枪上,趁着雷降之势,化作无数身影同时地刺向明昧。 这一招之前道隐与银叶在有始门交手时就露过,当时明昧只有金丹期,还以为这只是幻术,现在她却清楚,这些都是道隐,是道隐的分、身! 明昧不敢怠慢,亦知这是道隐必杀一技,召心剑而出,以万千心剑对道隐的万千分、身,端看谁更强悍。 枪剑相击,发出刺眼的光芒,更有雷电降下,慎终放在道隐头顶的那面镜子,竟然直接将要落在道隐身上的雷电反折了出去,慎终没有出手,只让道隐杀了明昧,就是防着他的雷劫降下。 道隐全身心的注意着明昧,何尝不是在找明昧的破绽,经剑气而竖起的屏障,确实是厉害,也不是不可破的。端看是明昧的剑气屏障更强,还是他的枪更硬! 万千分、身了击之时,道隐在雷电收缩之际,一枪、刺向明昧头顶,速度快狠准,明昧以归元剑的剑锋挡下了,在这个时候,一道箭划空射来,明昧此时与道隐的剑相抵,两人都使出了全部的功力,此时根本无法分神管身后而来的箭。 这箭来得快,旁观者只见一团白光而来,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自然也无人能帮明昧。 “当!”的一声响,箭扎在了明昧的身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明昧将道隐逼退了回去,感觉到有东西降落,一个回身将东西接住了,是一块玉牌,身份玉牌,她更看到那上面写着两个字,听雪。 而已经落在地上的箭,明昧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听雪,不仅将所有的功德之光给了她,最后更用余下的一丝神魂救了她。 接住玉牌,玉牌却碎裂了,随着玉牌的碎裂,浮现了听雪的身影,青衣翠竹纹呐,哪怕是想要再出手的道隐也收回了枪。 “明昧。”听雪这么地冲着明昧喊了一句,明昧抬头看了过去,听雪朝着明昧温和地笑了,“渡劫还敢打架,看这暗箭不就是来了吗?” 如此亲昵,就好像她是明昧亲近无比的长辈。听雪再次与明昧浅浅一笑,温暖如同冬日里的阳光。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有始门,望你看在我的份上,与之化干戈为玉帛,仇与怨,都由我带走。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能飞升上界见到了不孤,代我问他一句话,有始门的听雪,他可记得等我?” 温柔叮咛的一番话落下,听雪化作了阵阵白光,真的消散了。 明昧伸着手想要将那白光捉住,又怎么可能捉得住。 “啪啪!”雷劫已经再次地与明昧降下了,慎终再次将镜子丢到了道隐的头上,一如先前那般化解了降在道隐身上的雷劫。这一道雷劫散去,明昧回过头看了这些有始门的人,一个又一个。 “我与有始门之仇,至此了结。”明昧一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听雪与她不过是一面之缘,先将毕生功德给了她,又用了最后一丝神魂救了她。 她还不了听雪了,听雪其实是想要最后再见一见不孤的。最终,却为了她,为了救她而消散了,没有留住最后一丝神魂等到她想要待的那一个人。 明昧放下剑,再次地道:“但是,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从此以后,你们敢杀一个上善派弟子,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自然,想要找我报仇的只管来,我等着你们。” 丢下这一句,明昧一个纵身竟然就离开了,她那么一走,雷云当然也跟着追了去,慎终的镜子还放在道隐的头顶,雷云似乎感应不到了道隐的气息,慢慢地散了去。 道隐再也支持不住单膝跪下,一口血喷洒而出,让人更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一只手朝着镜子伸来,想要抢过道隐头顶的镜子。 慎终一道火放了出去,同时也将镜子收了回去,“持盈派果然是上梁不正上梁歪。连旁人的法器也想偷。” “法器,谁拿到了就是谁的,何谓偷?”一个声音极是不客气地回了慎终一句。 “可惜了,竟然没有看到你们两败俱伤。”那么一个声音再次地响起,慎终扶起道隐,昔之也连忙地过来帮忙,慎终吩咐道:“从今往后,不许动上善派任何人,也包括明昧。” 有始门的的人听着皆对视一眼,最终都齐应下。 慎终发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呐! 而明昧几个起落已经不见踪影,对于后面追来的人,明昧在跑得迅速之时,又在雷劫降落之际,一个转身往回跑,追着她的人是万万想不到她那么突然地杀一个回马枪。 本能要闪身时,明昧的雷劫已经再次地降落,劈得他一麻,明昧举剑一剑穿了他的脖子,那人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元婴从身体里跑了出去,明昧心剑飞出,将他的元婴击杀了! “持盈派,这只是开始。”明昧看到他双手拿着的弓箭,冷冷地一笑,雷劫再次降下,她的雷劫也才刚开始! 晋阶大乘期那是要受五十四道雷劫的呢,明昧奔走而去,没有一丝犹豫的照样是往赤焰火海跑去,归元剑提醒她,她还有三道剑痕没去看,本来该看完才离开赤焰火海,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多了,所以必须的赶紧将那三道剑痕看完,故而明昧趁着现在还没开始,赶紧的去。 有个靠谱的老大就是这么好,明昧是真的快忘完剑痕的事了,渡完这雷劫,明昧那是要剑挑持盈门了。 归元剑想必是清楚明昧要做什么的,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让明昧立刻的往赤焰火海去,就是想让明昧捉紧机会的完善她的剑道。 顶着个雷劫跑的人,谁还能看不到?既然看到了,谁又还能猜不到谁有这本事。 但是猜到了,一个个也犯嘀咕啊,明昧在赤焰火海那是在被整个未形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的,和光亲手捉碎了她的丹田,一个丹田被毁的人,竟然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晋阶了? 两年,明昧用了两年的时间炼化了毒气,她压制着早就已经松动的境界,就是想借雷劫再干一场,现在嘛,才挨了几道雷劫,大头还在后面。明昧完全不像是在受雷劫一般的进入了赤焰火海,直奔昔日碰到归元剑的山洞。 仅剩的三道剑痕非常的显眼,又是一道雷劈下,明昧好奇地问道:“我在这个时候进去修炼行的吗?” 归元剑还是第一次被问懵了,半响才不确定地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也不能等雷劫完了再进了,外面那么多人等着,我要是不捉紧时间,后面绝对没有机会了。”明昧说着,手已经碰到最末的一道剑痕,这一回吧,竟然看到满地的人。一个一个都是持剑而练的人,这是剑阵?不对,这怎么都是同一张脸? 不是很确定地眨了眨眼,明昧想要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再看还是同一张脸,万千之人,竟然都是一个人。 “如何”明昧更难掩震惊之时,一道声音响起。然后那同样一张脸的人站在了明昧的面前,明昧…… “前辈这一招是虚还是实?”缓过了一口气,明昧终于是问出了比较关心的问题。 “你可以亲自去试试的。不过,你身上怎么带着雷电的气息?”这位是个男修,留着小胡子的男修,看起来很年轻,实际上嘛,谁也不敢猜他的年龄。 “我在渡劫,大乘期的雷劫。”明昧如实而答,男修显然被明昧所方给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昧。 “你这里,能扛住雷劫吗?我的身体在外面,神识在这里,雷劫降下,劈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神识?”明昧好奇地问上这一句,男修咽了咽口水,指着一堆的他,“你,快点去,悟透了赶紧的出去。” “这么急,难道这里不能隔雷?”明昧昂头好奇问,男修已经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当然不能。所以,你快点。” 明昧睁大眼睛,“身为剑修怎么能怕雷劈。” 说话间一道雷已经朝着明昧劈下来了,男修已经跃离了明昧数丈之外。明昧却是面不改变地受了,纵身而跃入那由一个人幻化组成的剑阵。 心剑唤出,一柄剑对付一个人,明昧注意到这些人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的招术都不一样,她的心剑都是由她控制,但她用的招术都是一样的。 “万千心剑却只有一招,那你这万千剑跟一把剑有什么不同?”男修看了看笑着问了明昧这一句,明昧觉得他这话里别有所指,一时却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多的人,都是我,却又不仅仅是我。他们能归于我,但从我将他们放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是独力的个体,他们可以独立地作为我。而他们都是我的心剑幻化出来的。嗯!”男修在给明昧讲解的时候,明昧的雷劫再次地降下,男修皱起了眉头。 “小辈啊,你这是不打算在我这里好好的学了?”男修见明昧挨了雷却半分异常都没有,忍不住地吐了一句。 明昧道:“前辈,我也别无选择,我在受雷劫之时是外头的人怕死不敢对我出手的时候,雷劫一过,那是一拥而上,我要是不赶紧的多学点本事,雷劫一过就是我的死期了。” 男修听着瞪大了眼睛,“你得罪很多人?” “不多,一界之人而已。”明昧淡定无所谓的语气,听得男修都差点岔气了! 一界之人,这还叫不多。男修上下打量了明昧,“小辈,你是怎么得罪那么多人的?” 明昧道:“这件事要是说的话,实在太长了。” “行了,我也不好奇了,你赶紧的练,练会了就走。”想听故事,这雷劫又再次降下了,这不提醒着他明昧这进来带的还有雷劫。他这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扛住明昧晋阶大乘要受的五十四道雷劫。 “你的心剑不错,但是既然剑已成,一出来你就不该想着自己去控制它,而是让它随心所欲,剑有灵,心剑更是。你要控制的只有一点,你的目标是什么,只要达到这个目标,就让它们随便出手。” 男修啪啦地给明昧提醒,明昧细细地品味,“前辈刚刚说这些人其实都是你的心剑化成的?” 点点头男修表示没错,他的情况确实如此。明昧看着自己的心剑,想像着它们都变成了她的模样,竟然真的成了。 “心剑,应心而生,正是由你而生。”男修看了明昧一眼,深以为明昧挺聪明的,这一点就透的,是个修剑的好苗子。 “打败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明昧尝试着让心剑幻化成的她和男修的剑阵对上,一开始操作得并不顺畅,又还有雷劫干扰,虽然明昧不觉得那是干扰,但男修看来是的。 但就算如此,明昧也从一开始的不纯熟,慢慢的让心剑自己去打,与男修的剑阵打得如火如荼。 “不错不错,十道雷劫降下你就学会了,很好很好。你可以走了!”男修一看明昧练得差不多,立刻将明昧赶了出去,雷劫什么的,快要把他这处劈坏了! 明昧还想道上一声谢的,结果已经被轰了出来,这一回雷劫又劈了个正着,明昧问了归元剑,“老大,我受了多少道雷劫了?” “十八道。”归元剑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吐了一口气,“那我得赶紧的。” 立刻往下一道剑痕去,总归她的目标是在雷劫降完之前,捉紧的进入剩下的那两道剑痕。 外头争相赶过来的人不要太多,为首的自然就是持盈派。 “将赤焰火海团团围住,这一次绝不能再让那女修跑了。” 67.067章复仇开启 想要堵住明昧, 想得倒是不错,但这么一些人最后能不能堵住明昧,还是让明昧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端看谁的本事更高了! 明昧已经进了另一道剑痕, 这一次用的时间与上一回差不多,也是挨了十道雷劫就从剑痕里出来了,如此, 就剩下最后一道了。 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 明昧进了最后一道剑痕,再出来,归元剑看着她竟然在颤抖。 “老大,这一回,总算是知道你的来历了。天地所铸的第一把剑, 好,这样的来历,难怪和光说我配不上你。我连你威力十之一都使不出来,难为你一次一次帮我善后。”明昧真心感谢归元剑呐,若不是归元剑, 她早就已经死了。 而现在, 她终于出师了, 一手握住归元剑,明昧回头看了看已经无一道剑痕的山洞, 她的剑道已成, 这里再也没有可以教她的人了。明昧心下感激, 来日一定要去谢谢这十八位真人。若不是有他们,绝没有明昧的今日。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山洞,出现在那早已经变得平静的赤焰火海之上。 五十四道雷劫她可还没受完,立于空中,居高临下地受着雷劫,目光冷冷地瞥过在场的所有人,“要动手的只管来。” 一道雷已经与明昧迎头地劈下来了,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雷电之力凶猛,却没能在明昧的身上留下半点的痕迹。雷落之际,明昧已经迅速地将雷电之力吸收了,甚至要不是雷电收得快,她会吸取得更多。 一个个面面相觑,明昧金丹期就借雷劫杀了一个大乘期的修士,这件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所以,再想杀明昧,那都是必须要在明昧的雷劫过后。 “想等我的雷劫过后啊!那你们就不该这个时候出来,持盈派,先从你们开始,余下的我再慢慢收拾。”明昧扬起眉说话。 在雷劫之下说杀人,红衣莲纹的持盈派之弟子都被明昧流露的杀气吓得不轻,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步,明昧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还有八道雷劫,那么在这八道雷劫完了之前,这里持盈派的人,一个不留。手是没有沾过上善派弟子血的人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我一出手,无论你们杀没杀过,都得死。” 一个死字落下,明昧的剑已经挥出,剑气化作无数道飞向持盈派所在的位置。 她如今已经算是半个大乘修士了,剩下的几道雷劫挨完了就是真正的大乘修士。 持盈派出动的人里当然有大乘修士,然而他们都畏惧明昧的雷劫,只怕一动叫雷劫感应到,一道雷与他们迎头劈下,他们不是明昧,正常的雷劫都得要用无数的办法来帮忙抵消些,更别说直接引动双重雷劫降下的雷电。 故而一个朝着身后的弟子叫唤,“散,快散!” 散,他们想散就能散得了的?明昧的剑气是直接将人锁定住,剑气划过,他们又不敢抵抗,只能丢出护身的法衣,阵法。 这些外在之物,如此能挡住明昧的剑气,持盈派的弟子,一个个都逃不了。 “啊!”剑气横溢,杀得持盈派的弟子七横八竖,血流了一地,有那飞出的元婴,明昧已经一击而出,将元婴也歼灭了。 “女修,你竟然敢。”那持盈派的大乘修士见明昧是真的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气得脸都发青了,朝着明昧质问一声。 “你们持盈派敢联合这么多人杀入我上善派,灭我上善派,我又怎么会不敢灭光你们。大乘修士告诉你们,除非你们持盈派的和光来,否则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儿。可惜啊,一个早已飞升上界之人,他敢在我渡劫之时出现?”明昧昂头看着头顶那一团团的黑云,着实是喜欢极了。 果然是天下万物,只看你敢不敢用,没有什么不能用的。渡劫之雷劫,着实是帮了她不少忙,所以她也就不去计较她受的雷劫比一般的人都要强悍。 “莫说他不敢,你们不是也同样的不敢?身为持盈派的大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子惨死,你们却无能为力,难过吧?痛苦吧?我就是要让你们亲眼看着,当初我看着自家门派的长辈,同辈弟子在我面前死去,我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样的滋味。”明昧的眼中尽是恨意,上善派被覆灭的一幕一幕,都在明昧眼前浮现而过,更让她坚定地杀光这些人。 明昧再一次持剑挥出,那带着滔天恨意的剑气凝成了一个光球,朝着持盈派弟子所在的方向迎面倒下,他们感觉到杀气,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气。 “走,快走!”要命的还是在明昧在掷出光珠之前,雷劫再次降下,明昧更将雷电之力附在了剑上,剑气凝聚成球,更带上了雷电之力。 “啊!”大乘期的雷电之力,尤其是这最后的雷劫,那威力是最强的,打在那低阶的弟子身上,直接将人劈死,连元婴都不剩。 “还有六道。”明昧轻声喃语了一句,她真的是完全不受雷劫降下的影响,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变。 “阿弥陀佛。明昧施主,还请施主手下留情,切不可造下诸多杀戮。”这个时候,无嗔出现了,明昧一眼扫了无嗔。 “大师,当初上善派被灭的时候,大师可曾去阻止这些人,让他们也不要造诸多杀戮?”此问一出,无嗔哑了声。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就是我明昧。我说了,没有杀过上善派的人可以走,我饶你们不死,不走的,我就当你们都杀过,当然我是不会再手下留情。”明昧再次地朝着一边的人吐了这一句。 “我,我没有杀过上善派的弟子,我没有的,没有!”一个很年轻的弟子举着手颤颤地说,他不想死,不想死的。 “走。”明昧一眼看了过去,那弟子才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骨龄,当初上善派被灭时他还很年轻,杀不了上善派的人。 明昧不杀无辜之人,言之有信,没想到那弟子听到明昧的话竟然与明昧跪下了,“我,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师傅的命,你可不可以,饶过我师傅?” 这一个请求是明昧万万没有想到的,而那弟子护着他身后一个面色惨白,身上服饰半旧的人,那人的身上已经满身都是血,叫明昧看了一眼去,那人往前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上善派弟子的人是我,你报仇只管找我。” 师徒两人争着吵着,明昧看着刚刚的弟子,“你可知道,我师傅是为救我而死的。上善派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弟子而死的。” “你想代你师傅死,但是,他杀过我上善派的弟子,我不可能饶了他,但是,我今日不杀你,你若是想杀我报师仇就只管的来。”明昧说着已经一剑刺向了那弟子身后的老头。 本就已经受了重伤的人,挨了明昧致命的一剑,立刻断了气。 “师傅!”弟子抱着老头的尸体,哭得像个泪人,明昧道:“痛吧。你现在还能拿到你师傅的尸体,我师傅,上善派的那些死去的人,他们连尸体都没有。” “你!”弟子满是恨意的想要冲上去找明昧算账,明昧的剑已经回指了他,“想清楚了,你这一动手就是想杀我,那么我的剑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明昧的仁慈不是没有底线的,要杀她的人,想要她死的人,她都会让他们先死,一个都不留。 “啪啪!”又是一道雷劫降下,明昧举剑将所有雷电之力都吸纳在归元剑身上,目光冰冷地看过去,再一挥剑。 “快,快走。”剑气越来越强悍,雷电之力也一样,明昧这一挥出,直接将赤焰火海夷为了平地。 来不及逃走的人皆已经随着雷电与剑气被粉碎。 这样的明昧,如此之强大,等杀完了持盈派的人,她的剑将要转对他们了。 好些人想要撤,可是明昧会让他们走吗? 心剑已成,化成千万个她,唯一与明昧不同的是,她们手中握着的是红色的剑。 “你们最好别动,不动我还能让你们活得久一点,否则,我现在就连你们一起杀!”明昧那样地开口。而她面前站着的弟子感受到明昧刚刚挥出的剑气,浑身都在颤抖。 就在他的身后,原来还活着的人,如今连尸体都不剩。 他的恨,在绝对的力量之前,根本就不敢提起。 明昧也不在意那弟子,举着剑越过了他,勾着笑容看向持盈派那几个跑得十分快的大乘与合体修士。 “持盈派的弟子死得七七八八了,你们这些先贤大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死而无动于衷?极好极好!”讽刺意味十足的话,等于是在煽他们的脸。 “你的雷劫所剩无几了。”被那么刺激加羞辱,不回一句谁也无法忍。 明昧微微地一笑,“至少你们是看不到我渡完雷劫了。” 低阶的弟子解决得七七八八,该到这些合体,大乘修士了。 两个大乘修士,三个合体真人,很好,很好啊! 要撤的人在看到一个个跟明昧一般,手中却握着红色的剑,试探着要走过去,结果刚一动,红剑扬起落下,速度快狠准地杀了那想要走的人。 血喷而出,气绝而亡,一旁同样想要迈出的人一发现立刻缩回了腿。 明昧已经丢开不管,她有信心心剑会把想逃的人都解决掉的,而如今,她要对持盈派这些大能出手了。 “施主。”无嗔再次唤了一声,明昧道:“大师,我念你的恩不代表如果你阻拦我报仇,我不会对你动手。” 明言警告,也表露了她的坚定,她要报仇,任何人敢阻拦她,她都会拔剑。 身影一动,明昧已经近身冲向持盈派的人,雷劫之下,持盈派的人只想逃,逃得远远的,明昧直接丢出了一个阵法,将他们全都困在阵法之内,她便一个个,将他们都杀了。 阵法已起,外人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一道一道的雷劫降下,不少人都想着赶紧的走,没有意外地全叫明昧放出的心剑所杀。 “怎么办?”一个个看着持盈派的人被杀得光了,剩下几个大乘修士被困在阵法里,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 “杀出去!”衡量了明昧若是真将持盈派那几个大乘或是合体期的修士给杀了,他们这些人可没有持盈派的财大气粗,合体期一个,大乘期也只有一个而已。 那么就赶在明昧没出来之前,他们先逃了,逃了出去。 这些人看着跟明昧长得一模一样,一定是明昧的分、身,这样的分、身不可能会和明昧一样强大。这个时候他们冲出去还有可能,否则要是让明昧出来了,他们再想走就不可能了。 “杀!”明昧这样的大开杀戒,实在是让他们打从心里发颤,所以他们想到的就是逃,立刻地逃出去,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 但是,当这些人一同出手时,明昧化心剑成人,这些一个个面对攻击而来的人,一招一式没有重复的,然而杀人的手法一如明昧那样干脆利落。 死了不少人了,好些人才反应过来了,“这,这不像是分、身。” “确实不是,你看到了吗?这些一个个的,她们出的招式没有重复的,不像是分、身,倒像是独立的一个人。” “怎么办,不管这是什么,她们都很厉害。还有这么多,我们冲不出去。” 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要活命就必须的逃出去,否则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啊!”又是一声惨叫,却是从明昧丢出的阵法中传出来的,一群人都回头看了过去,明昧收回她放的阵法,一身是血的站在众人的面前,而那持盈门的大乘修士,合体修士,都死了! 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五十四道雷劫的最后一道也都落下了,明昧的气息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乘修为,她是真正的大乘修士了啊!明昧勾起一抹笑容,冲着一群人笑着。 “持盈派的人解决了,接下来该是你们了。”明昧一字一句地吐露。“杀!” 这一个杀字落下,无嗔拦住明昧道:“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手上没沾过我上善派弟子血的人,我饶你们不死。现在你们还可以站出来。”明昧的杀字攻下,心剑之人已经持剑而杀。 无嗔看出明昧的目光坚定,她要杀了这些人,说杀就杀,任何人都不可能打消她的念头。 “施主,你积攒一身功德不易,造多杀戮,将来对你的飞升无益。”无嗔是实心实意的为明昧着想,忠言逆耳。 “只要能报仇,我就算是立刻死了也无所谓,遑论只是不能飞升而已。”明昧浑不在意,响应着心剑展开的杀戮,她再次避开了无嗔,挥剑而出。 她的剑道大成,剑气一出,杀人无数。 无嗔没办法看着明昧这般大行肆杀,在她又一次举剑时,持着禅杖挡在了明昧的面前,“明昧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看样子当初大师没有去管上善派的闲事,如今却想管这些人闲事了。好,很好。”明昧并没有意外无嗔的出手,所以,无嗔一动,她的剑也毫不犹豫地朝着无嗔挥了去。 无嗔旁观已经能感觉到明昧的剑道大成,剑气与空气几乎融为了一体,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他的禅杖能挡住明昧的剑,但是同样挡不住明昧的剑气,在他拦住归元剑时,归元剑的剑气已经横飞而出,将四处被明昧的心剑困在于赤焰火海的人,杀得片甲不留。 双面出击,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那最后风闻而至的有始门、长生派、玄德门、五色门、灵通寺的人,在看到无数的明昧在以绝对的武力斩杀这里的人时,无嗔哪怕想要封锁住明昧的剑气而依然无果,死在明昧剑气之下的人越来越多,尸体堆积成山,他们都震惊住了。 “救我,救我!”那样的杀戮现场,被困在内的人冲着外头求救。 玄德门的人本能就想要出手。明昧余光一扫而过提醒了一句道:“你们最好别动,我报我的仇,上善派跟你们的账,我呆会再慢慢地跟你们算,但是你们要是多管闲事,我就敢现在就杀你们。” “很狂妄!”哪怕尸骨堆积成山,持盈派那显眼的红色服饰没人能够忽视,玄德门那位老祖扬声半眯着眼睛看向明昧。 明昧没有再回应她,只是一剑逼退了无嗔,同时双手举起了剑,“都别动!” 她叫人别动,还没人反应过来叫的是谁,幻化成她那般模样的心剑们都收了剑,明昧的剑落,巨大的剑气凝成了光球一般,与被她用心剑围堵在内的人落下,无嗔叫唤道:“施主,施主手下留情呐!” 明昧连顿都未顿半响,剑气光球所落之处,一声声惨叫,声声凄厉无比,叫人听着打从心里发颤。 光球散去,尸山之上,只有明昧、无嗔,还有那一个早先说过他不曾杀过上善派的持盈派弟子。 无嗔看着一个个都已经断了气的人,默念了一句佛语。 旁观之人看着刚刚还活着的人,其中修为不少都是在化神以上的,却让明昧的一招给解决了,一片倒抽,腿肚子直打颤。 明昧的身上尽是血,走到那已经呆傻的持盈派弟子面前,“再不走,再打起来别人杀了你,我就不管了。” 持盈派的弟子只觉唇上重若千斤,他想张口说句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明昧一个念头一起,成千上万的幻化的心剑都收了回去,明昧踏着尸体走过去,迎对着如今这五大门派。 “当日进攻上善派,是哪几家没有参与?长生派?五色门?灵通寺?”点了这三个门派,剩下的有始门,玄德门,都警惕地看向明昧。 “放心,我说话算数,杀过我上善派的人,我一个不留,没杀过的,我也绝不妄杀。想找我报仇的就只管来,杀得了我是你的本事,杀不了死在了我的手上,与人无尤。”明昧嘴角挂着笑意地说。 “明昧小友,你这是在给上善派竖敌啊!”开口的是长生派的玄通真人。 “上善派想要与人竖敌吗?不想。但是结果怎么样?因为天梯被毁,因为你们无法飞升,因为我上善派无人,这些人就攻占我上善派,杀尽我上善派的弟子。人善被欺,马善被人骑。我只知道,没有上善派就没有我今日,我也只知道,我师公在自爆元神送我离开之前,只要我做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为上善派报仇,将这些杀了我上善弟子的人,全都杀光。第二件是重振上善派,杀完了他们,第二件事就不难办了。” 怕是谁也没有想到,明昧要报仇,竟然还是希声当日的遗言。 “若是我想让小友看在活着的上善派的弟子份上呢?”玄通明白了明昧的坚定,他只能做的就是提醒明昧那些还活着的人。 “上善派还活着的弟子啊。他们若是活着,我也想问一问他们,灭门之仇,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该不该报?”明昧狭长的眼睛扫向玄通,掷地有声地问。 “让我为善,让我不要给上善派竖敌,可你知道,我上善派死了多少人吗?”明昧一个意念控制,将魂楼已经碎裂的魂牌全都倒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一个又一个的落下,积攒成了几乎覆盖了半个赤焰火海小山。 “各派之中皆有魂牌,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你们有尝试过看着这些本来供在魂楼里的魂牌一个一个碎裂倒下是什么滋味吗?” “一个魂牌代表一个人,这都是我上善派的弟子,皆是死在这些人手里的上善派弟子。他们的命是命,你们自己门派的弟子的命是命,我上善派弟子的命就不是命?所以死了也白死,我就不能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明昧的质问让他们都无法反驳,“不要站在我的面前说什么以德报怨的话,如果今日死的是我,无人愿意给我报仇无妨,但是,我一定要为上善派死去的人报仇。” 该说完的说完了,明昧将所有的魂牌都收回了空间之内。 “有始门,我受听雪真人大恩,她更是为了救我而耗尽最后一抹神识,你们欠上善派的,将来我自会与上善派的死去的弟子,活着的弟子有一个交代,所以,我与你们之间一笔勾销。” 明昧的一番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有始门的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几次与明昧交手,道生死在她的手里,道隐被明昧重创,明昧若是想要道隐死,道隐这一回也逃不过。 听雪真人,明昧因她而要放弃跟有始门之间的仇怨,有始门算是逃过了一劫吧! “那么就剩下玄德门了。”明昧剑指玄德门的方向,谷一盈站了出来,“孩子,你不能。” 明昧皱起了眉头,“谷真人,我说过,我的命是我师傅救回去的,哪怕你果真是我的生身之母,玄德门杀过我上善派弟子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面对谷一盈没有一丝的犹豫,她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明昧!你等一等。”凤丹的声音传来,人也随之而出现,落在明昧的身边,拉住明昧道:“你疯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报仇?” “那不是你该管的。”明昧挣脱了凤丹拉住她的手,一眼扫过凤丹,立刻察觉出了不对。 “谁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明昧扣住凤丹而反问,凤丹挥挥手道:“你说呢?” “和光?”明昧脱口而出地问,凤丹点了点头,明昧道:“你怎么落在他手里了?” 凤丹道:“一言难尽。我好不容易跑了出来是想告诉你,你别在这个时候想报仇,他由着你杀光了持盈派的人,就是想让你由此开始,帮他杀光了各派的大能。” 明昧道:“那又如何。他打的主意无非是觉得我把这些人都解决了,他只要杀了我,未形界就是他持盈派一家独大了。你觉得,我跟他对上,胜负如何?” “他的手里捏着上善派的人,还有你的灵兽,有他们在,你以为你有机会跟他打吗?”凤丹再次将情况与明昧说清楚了,明昧听着一声冷哼。 “你是不是不信我?你的灵兽,你跟他们契了约的,你要是去问,一定能问到他们在哪里,你问就知道了,我真的没有骗你。”凤丹只想让明昧相信她。 “无妨。”明昧这么地说,凤丹再次唤了一声,“明昧!” “和光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和光想要什么。”明昧目光灼灼地看向远方,“你走远些。” 显然她还是想要继续报仇下去,玄通真人再唤道:“小友。” 明昧道:“长生派于我上善派危难之际出手相助,上善派感激不尽,但是,无论是谁都该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修真之人欲与天争,就该知道争不过天是什么下场,灭上善派时,他们也该想到,总会有这一天的。” 玄通真人道:“小友,你也听到了,这一切都是局,是和光所设之局,你杀了这么多人,也只为他做嫁衣罢了。” “灭了一个上善派,未形界不是也没有什么变化?我也未必要灭了玄德门。”明昧岂是轻易被人说服的人,玄通活了几百年了,愣是说不过明昧。 “玄德门,谁人手中沾了上善派弟子性命的人站出来,最好别祸及无辜。”明昧再一次指向玄德门的方向,谷一盈再要再开口,在她之后却已经有一个男修站了出来。 “当日带领弟子攻入上善派的人是我,屠杀你上善派弟子的人有我。你今日要报仇,我并无畏之。然未形界遭逢大难,让先贤因我等之过而丧命,是为弟子之大过,吾万不能让玄德门因我等之过而没落。你要报仇,不劳你动手,我以死谢罪。真人,吾为玄德门而以死谢罪,请真人莫为弟子而动怒。” 男修已经是一个化神修为的人,说完话竟然就拿起了手中的刀一把抹过了脖子。 “混成师兄。”男修的动作太快,根本无人反应过来,他竟然已经自刎而死了。 “混成真人说得极是,万不能让师门因我们犯下的过错而没落。当日攻占上善派,我亦在其中,不用你动手,我自我了结。”说完已经抄起了刚刚那男修的自刎所用的刀同样抹过了脖子。 血溅四射,惊得一旁的人都大惊失神,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而有了这两个,其他当日曾经杀过上善派弟子的玄德门弟子,竟然都一个个地自行了当。 “我们万不能让师门因我等之过而没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杀了上善派的弟子,今日上善派回来报仇,我等愿自行了当,只为师门。” 每一个自刎的人都喊着同样的一句话,他们只为了师门! 玄德门随着那一个个倒下的人,皆是一片哭声,谷一盈浑身都在颤抖,她回过头质问明昧,“够了吗?这样够了吗?” 明昧又何尝不是被这些人所震惊,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玄德门呐,他们要的就是玄德门好! 但是谷一盈这样质问却让明昧不爽,“你的意思,他们当初杀人可以,我现在要报仇就是罪大恶极。既然是我罪大恶极,你该拦着他们自杀,而不是质问我。” 怼得谷一盈再也坚持不住地跪坐在地,眼泪不断地落下,“你害死了那么多玄德门的人。” 明昧目光一冷,“害死这两个字,我受了。” 谷一盈大声地道:“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这样的一句话,明昧听着全无感觉,“没错,如果我真是你的孩子,我也挺希望你从来没有生下过我。但是我既然存在了,无论生我的人是谁,要我用我的命还了他们的生恩都可以,但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拦我报仇。” 上善派无辜而死去的人太多,多得明昧但凡想起来心里都痛,他们的死,明昧永远都忘不掉,也绝对不能辜负希声当初的重托。 谷一盈被堵得半死,凤丹听着都为明昧而感到难受,偏偏明昧还怼出这样的话来。 “明昧小友,适可而止。”玄通再一次地出了声,明昧目光阴冷地看着玄通,“适可而止这句话,恰好也是我想对真人说的!” “你!”明昧如此的表现,这是真的不怕跟所有的门派都扛上的节奏。 玄通哪怕再好的修养也被明昧这一句给堵得不轻,明昧道:“我再说一次,我报仇是我的仇,真人要插手至少也该先分个对错,一开始的错在谁?杀人偿命,不对?啊,对了,修真之人是最不讲规矩的,没有所谓的杀人偿命,只有强者为尊。谁的法力修为高,谁就能让谁生,让谁死。” 这一番别有所指,玄通要是再帮着玄德门说话,那就是明昧说的那样以强凌弱。到现在,至少明昧还是讲理的,如果一个个都不打算讲理的话,明昧当然也会跟他们按不讲理的办法处理。 玄通看一眼明昧,暗自为明昧而惊心,这个女修,不仅是有修炼的天赋,心计谋略,样样都不差。 “好,好,好!你既然愿意还我的生恩,那你就还来,还来!”让人想不到的是,谷一盈竟然还顺着明昧的话道来。 明昧迎面看了过去,一步一步地走到谷一盈的面前,“好,我就还你。” 这个时候,明昧已经不想再争执她跟谷一盈之间的关系了,直接将归元剑给了谷一盈,“我就站在这里,你只管取,我绝不还手。” 剑都递了出去,谷一盈看着明昧,“你也承认,承认我是你娘了是不是?” “上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师傅救回来了,我也想过我的父母可能也会在找我,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找我的父母。” “你想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就怕现在这样的局面发生。生恩,养恩,都是恩,我做不到忘恩负义的事。夹杂于其中,只会让我左右为难。额头这朵红莲让你确定了我是你的女儿,那就当是好了。恩总是要还的,既然讨了,我便还你。这条命即是你给的,你想要拿回去不拿回去。” “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你要是杀不死我,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半分瓜葛。你是你的玄德门弟子,我是我上善派的掌门,玄德门杀过我上善派弟子的人,他们不死,我就一定会杀了他们。” 明昧一番话表露得一清二楚,剑,再次地与谷一盈递了过去,谷一盈根本不敢接。 “我的剑怕我作鬼啊,那你就回去拿那把刀好了,那把沾了你们玄德门弟子鲜血的刀。” 凤丹听到明昧这话心都差点跳出来了,明昧这个时候提起那把刀,是觉得刺激得谷一盈不够吗? 明昧道:“怎么,看着你的同门惨死,哪怕你心里当了我是你生的孩儿,你都恨得只希望从来没有生过我。将心比心啊谷真人,这些人与你算不得十分的亲近,只是同门之谊而已,可我的师公,我的师祖母,我的师傅,他们一手养大了我,从我在襁褓里就将我一点点的养大,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啊!你痛苦难过是应该,我就是笑话吗?” “你要报仇,我体谅你要报仇的心情,想杀我,那就杀。你哭什么,哭什么?”明昧一句一句地质问于谷一盈,对于这样的谷一盈,一万个看不上。 谷一盈泣不成声,还是无亲这个当师傅的走了过去,将谷一盈抱在怀里,“一盈。” “师傅!”谷一盈唤了一声,她的痛苦挣扎,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 明昧冷冷地道:“谷真人,杀与不杀,你最好快些做决定,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跟你耗。” “你,你!”谷一盈的师姐妹们对于明昧这样的表现自然是心怀怒意的,然而想要指责于明昧,又发现根本没有可攻击明昧的地方。 明昧都已经让谷一盈想杀她就只管动手了,他们还能指责什么? 敢做敢当,明昧从来不怕人跟她算账。 谷一盈根本拿不起明昧递过来的剑,而明昧也并不愿意再等着她,收回了归元剑,明昧道:“谷真人,今日你不杀我,那么等你什么时候想动手了,只管来找我。” 凤丹听着真是觉得明昧是个疯子,这是生怕谷一盈不刺她一剑吗?她真就那么的想死? 正想着,凤丹突然觉得神识一晃,突然地朝着明昧一剑刺了过去,明昧就算刚刚的注意力在谷一盈身上,对于凤丹也并没有放松,凤丹一出剑,明昧的剑已经抵住。 两把宝剑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旁的人为这变故而大惊失色,但是众人更是注意到凤丹空洞的眼神。 “小友,凤丹被人控制住了,还请小友手下留情。”玄通立刻地出声与凤丹求情。 明昧没有回答,但与凤丹过招只守而不攻,态度已经表露得一清二楚。 “想要上善派的人死,那你就继续打下去,你再还一招,我就杀一个人。”凤丹阴冷地吐字。 明昧知道那真正说话的人是谁,是以放弃了攻守,凤丹的剑刺入明昧的肩头,穿过! “施主。”无嗔还能不知道明昧的本事,既然知道,凤丹哪怕是与明昧同阶都没能从明昧的手上讨到半分的便宜,更遑论明昧的修为高了凤丹一阶。 所以凤丹的剑刺穿了明昧的身体,无嗔是大吃一惊而唤。 “呵呵。果然一个迫切想要为死去的人报仇的人,同样也能为了活着的人不要命。很好,很好。”凤丹低沉地笑着说。 “怎么,想借凤丹的手杀了我?”明昧被刺穿了肩头,凤丹缓缓地将剑拔出来,她都不皱一下眉头。反而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哪怕是整个未形界的人都死了那也不能让你死。但是不让你死,可以废了你。”凤丹阴冷地吐字。 明昧拿着归元剑收回了剑鞘,“废了我啊!丹田可没用,上一次你不是毁了我的丹田了。这才没多久,我就晋阶大乘期,还借着大乘期的雷劫杀了你这么多持盈派的弟子。所以这一招没用。” “废了你,不一定要废了你的丹田,比如废你的手脚,让你再也拿不到剑也是可以的。”借着凤丹的身体,说话的那一个却是和光,应着这一句,冲道剑竟然要划过了明昧的双手,想断了明昧的手筋,归元剑已经竖起剑屏,将之隔绝…… 68.068章灭门 “你还敢还手?”和光透过凤丹看清归元剑的举动, 吐了一句。 “归元剑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你可以,你只管对付它。”明昧当然知道归元剑是在护着她。 “归元剑,归元剑呐!那么, 你自己划断你的经脉好了。”凤丹冷冷地吐字,哪怕知道那是和光在说话,明昧侧过头道:“凤丹, 你就那么没用。” 这么一句话, 没人明白明昧为何对这个已经叫和光控制住的凤丹说起。 而话头既然已经挑起了,明昧继续地问道:“区区的禁制而已,你就由着他那么控制你?” 本来脸上挂着阴冷笑容的凤丹听着明昧的话似是有些恍惚,接着面目狰狞的问道:“无能小辈,连你也难反抗我?” “你给我滚!”凤丹大喝一声, 竟然让身体里的天火烧了起来,直冲入神识之内,不仅将她的的识海烧得干枯,同时也将和光在她识海中下的禁制给破了。 “你们给我等着。”末了和光撂了那么一句狠话,明昧回应道:“放心, 我等着。” 凤丹放火烧自己的识海, 都直接给烧干了, 不支地往前一倒,明昧伸手去将她扶住, 毒舌地问道:“怎么样, 死了吗?” “你这女人, 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点的话吗?你这么倒霉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哎哟,和光这老不死又不要脸的竟然让你挨了一剑,不错不错,果然是老不死的。”凤丹一眼扫了明昧的伤一眼,如此吐字,明昧直接将人给丢开了,凤丹那是直接扑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明昧!”凤丹被她那么丢开了,气得都要炸了! 明昧已经拔出了归元剑,指着凤丹,凤丹眉头直跳,“喂,刚刚虽然是我刺伤的你,但我是被和光控制,你,你可别把账记在我头上了。” “想不想永绝后患?”明昧那么地问了一句,凤丹一个激灵,咽了咽口气地问道:“怎么个永绝后患法?” “让归元剑砍你一剑,就跟当初它砍了你跟冰髓的契约一样。”明昧告诉凤丹,凤丹额头直跳 。 “我刚刚已经用天火烧干了识海了,还没把他的禁制烧掉?”凤丹不算很确定地反问。 “随你便。”明昧无甚所谓的就准备收剑,“反正他要是控制你去杀长生派的弟子,那我也管不着是吧。” 妈的!凤丹是真想爆粗口,尤其是在明昧说完这话后,一群人都死盯着明昧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群皆是身着白衣的人出现,这么一群人,凤丹更是想缩成了一团。 “族长,抢走冰髓的女修果然在此。”一群老老少少的,一见明昧就直接认出明昧,当然,尤其注意到明昧肩上的伤。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眉毛、胡子皆白的老头,明昧瞥了一眼凤丹,凤丹…… 为什么那么巧,正好是在她刺了明昧一剑之后,这群早年她用来坑明昧的人就出现,为什么啊为什么! “找我的?”明昧拎着归元剑地问。 “你抢走我们极北之地的冰髓,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会来找你?”还是那个直指明昧的男修不客气地出声质问。 “想过。那又如何?”明昧凤轻云淡地问了一句,这个时候,尸海竟然有人在动,明昧目光一瞥,一剑挥了过去,一声惨叫,想要用土遁逃跑的人被明昧杀了。 “竟然还有装死的人呐,很好!”明昧勾起一抹冷洌的笑容,点起了天阴之火丢了出去,很快将一堆的尸体都给点着。熊熊大火再次覆盖了赤焰火海,如同昔日那般。 无嗔出声道:“道友,这些人惨死于你手,你用天阴之火将他们焚烧,就不怕重演赤焰火海的悲剧?” “把人都烧个干净,怨气一点都不许吸,不听话,我就灭了你。”应着无嗔的话,明昧与天阴之火吩咐,天阴之火那蓝黑色的火苗颤了颤地回答,“是,主人!” 旁观者…… 明昧回头与无嗔道:“这样,大师还需担心?” 无嗔还能说担心吗?想了想,用着商量的语气与明昧道:“施主等烧完,能不能将天阴之火收回来?” “自然。”明昧给了无嗔你怎么会问这样一个傻问题的眼神,无嗔…… “冰髓,道友取其一已经够了,能否将其中一只还给我们?”对于明昧一剑杀人,还直接放火烧这一片尸山,而一旁的几大门派无动于衷,无嗔这位大师都只能好声好气地跟明昧商量,极北之地的来人,哪怕是一开始就摆明要找明昧麻烦的青年,再看明昧的目光,不自觉多了畏意。 “虽然两只现在都在我手里,但是我说一开始我只得了一只小冰髓,诸位是信还是不信?”明昧这话一出来,凤丹一个激灵。 要是她偷了冰髓的事这个时候爆出来,她就完蛋了! 那一开始来就直怼明昧的青年道:“敢做不敢当?” 明昧一笑,“我连杀了这么多人都敢当,拿你极北之地的冰髓,至于不敢认?” 青年还想要说话,但他面前的那位族长已经与明昧作一揖道:“道友若肯将其中一只冰髓归还,我极北之地的族人会感激道友的。” 也就说,信与不信明昧当初是不是真的偷了两只冰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会再揪着明昧偷冰髓的事不放。 “好!”明昧既有心要将其中之一的冰髓还回极北之地,眼下来的人讲理不会死揪着不放,明昧也只想将这件事揭过,故而将两只冰髓都放了出来,大冰髓一见到极北之地的族人,欢快地要冲过过去,明昧也不拦着,小冰髓却在大冰髓后面吱吱地叫唤着。 大冰髓听到了声音回过了头,明昧将手放在小冰髓头上,“想跟你妈妈回去吗?” 小冰髓还不能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大冰髓与极北之地的人都眼睛一亮,明昧这意思竟然是要将两只冰髓都还给极北之地的意思。 但是小冰髓已经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明昧,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吐着冰往明昧的伤口,带着浓浓灵气的冰火落在明昧的身口,血止住了。 做完了这事,小冰髓又吱吱地叫了起来,明昧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谢谢你!” 小冰髓很是高兴地吱吱叫着,凤丹见此就很想问问了,她对大冰髓也不算差吧,但是大冰髓那恨不得离她八丈远,毫不留恋是什么情况?明昧到底是怎么养的冰髓的? “凤丹,放点天火来给我家冰髓补一补。”明昧突然朝着凤丹说了这一句。 “你……”听到明昧的要求,凤丹差点要跳起来,明昧半眯起了眼睛,凤丹一个激灵,极北之地的人还在,明昧到现还没把她卖了,但是要是连一撮火都不肯给出去让冰髓补一补的话,明昧会做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凤丹觉得惹了明昧又惹了极北之地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火嘛,又不是给了就没有了,明昧要就给一给,给啊! “你过来。”凤丹朝着小冰髓喊了一句,小冰髓眼睛发亮地看了明昧一眼,然后蹦了过去等着。 凤丹放出了一撮火,小冰髓一口就吃完了,巴巴地看向明昧,明昧道:“太少了!” 太少了,太少了!凤丹除了忍了还能怎么样!继续地给,给啊! 等到小冰髓吃得打了个饱嗝,颠颠地跑回明昧那里,吱吱地冲着大冰髓说了一通,大冰髓也同样地回应着它,这说的话怕是除了明昧或是极北之地的人,没人能听明白的。 “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回极北之地。”明昧与小冰髓说,小冰髓吱吱地与明昧道了声谢,明昧将小冰髓收回了芥子空间,大冰髓也回到了那位族长身旁。 “多谢道友。将来道友想入极北之地,我等必扫榻相迎。”族长客客气气地跟明昧作一揖,明昧微微颔首。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当初是谁偷了我们的大冰髓?”还是那个青年直问于明昧,凤丹整个人已经绷紧了,生怕下一刻明昧就把她给卖了! 明昧道:“不能。” 青年听着明昧这样的语气,气得想要冲上来跟明昧动手,明昧的眼中尽是冷意,还是那位族长与明昧作一揖道:“小辈失礼,还请道友勿怪。” “不送!”明昧这两个字已经逐客之意,虽然这地方不是她,但她那不想再看这些人的表现,谁也不是瞎子看不明白! “告辞。”极北之地的族长与明昧说,明昧转过了身,对于天阴之火已经将尸山都烧成了灰烬,一挥衣袖而将天阴之火收回,连一点火星都没有留下。 极北之地的族长目光一凝,果断地带着人离开。 五大门派看着明昧杀人烧尸都不管,他们极北之地的人再厉害又比这五大门派的人厉害了?再留下去,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 故而,连招呼都没跟各派的人打,极北之地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明昧一脚踩上那叫天阴之火烧得一处漆黑的地方,“接下来,该去持盈派了。” 一群人听着这一句,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发冷,凤丹伸手促住明昧道:“和光不在持盈派!” “不在就不在,等我把持盈派灭完了,我们再一对一的算账。”明昧那样地跟凤丹说。 “你不管上善派那些落在和光手里的人了?”凤丹提醒明昧这件事,明昧道:“放心,他还想从我手上拿到无名诀,所以人在他手里,他不会杀他们。而且,我要是不去持盈派杀人,他又怎么会出现。” 凤丹道:“你为什么不想着去救人?”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和光那里逃出来的?你既然知道和光不在持盈派,那么和光在哪里?”明昧现这样地问了凤丹,凤丹一顿,半天都答不上来,她想要想明昧问的这些问题,却觉得脑袋痛得厉害。 “失魂草,她中的是失魂草。”五色门有人看到了明昧的情况,这般地说。 明昧道:“失魂草,和光竟然也是个丹药高手,看来他是故意放你出来的。” 抚过已经止了血的伤口,明昧转向凤丹,“也好,我就看看,你的禁制被破了,他要派谁来跟我交涉。” 话音落下,明昧已经拔了归元剑与凤丹挥去,众皆一惊,哪怕是凤丹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是,她却毫发无伤?怎么回事? 别说她了,看过明昧怎么一剑挥出杀人无数的众人也都以为明昧这会拿的是假的归元剑吧,可是,明昧却神色如常地道:“和光在你身上下的禁制我砍断了!” 凤丹刚刚是饱受惊吓,乍听明昧所言,感觉了一下,刚刚被她用天火烧了一回的识海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归元剑,这么厉害?”凤丹伸手想要去摸摸归元剑的,归元剑肯让她摸才怪,剑锋直接凤丹,极其嫌弃。 明昧看了凤丹一眼,身影竟然就消失了,凤丹毫不犹豫地追了去,“你等等我!” “凤丹!”凤丹跟着明昧一跑,长生派那与凤丹相熟相交极深的人急急地唤了一声。 然而无论是凤丹还是明昧,早就已经走远了,还是玄通道:“无妨,就让她跟着上善派的小友吧。跟着她,还能好好地历练历练!” 这对明昧满是赞赏的语气,一个个都瞟了他一眼。 玄通道:“未形界,真是要变天了。” 谁都知道要变天了,知道是一回事,天会变成什么样,那更是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 “阿弥陀佛。”无嗔对于自己完全阻止不了明昧大开杀戒,那是当真的心塞,赤焰火海,火已经不复存在,但那漫山的尸骨也都随之而消失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凤丹好不容易地追上明昧,当然不是凭她自己的本事,而是靠空间。 眼下明昧已经是大乘修士了,她还是合体期,本来同阶就比不上明昧,这低了一阶想要追上明昧,不靠空间是完全不可能。 追上了,凤丹追问明昧,明昧道:“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让凤丹办的事不就是回去跟长生派长辈们提一提修复天梯的事。 “很有难度,我的修为不够。所以我才会在回去说完这事后出来历练,就是想早点晋阶大乘期,没想到一离开长生派就落在了和光的手里。对了,霄容真人已经闭关准备晋阶大乘期了。”顺口提了一句霄容。凤丹很是无奈,几次三番在和光的手里吃了苦头,那都是在遇见明昧之后发生的事,难不成倒霉也会传染? 这个念头一起,凤丹扫了明昧一眼。 明昧对霄容的事也就听一耳朵罢了,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眼神,“怎么?” 凤丹敢把话说出去,果断是要挨揍的,她又不傻。 “你别只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你究竟是什么打算就不能告诉我?”凤丹追问明昧,非要弄个清楚不可。 “放心,和光的命,我会亲自取的。”明昧这样地回答凤丹。 真是说了跟没说一样。而在这个时候她们已经到了持盈派地盘,明昧扬声地道:“上善派明昧,今日前来报仇。手里没有沾过上善派弟子鲜血的人走远些,不走的,我只当你们杀过,自一个不留!” 她以传音千里而道,持盈派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群一群的人都涌了出来,护山大阵也同时开启。 明昧见他们那阵势,“我再说一遍,没有杀过上善派弟子的人就给我滚走,否则,你们都得死。” “凭你一人之力也想灭我持盈派,不自量力。”持盈派的弟子不屑之极地吐字。 “走远些。”明昧并不曾与他们争辩太多,只朝着跟在她身后的凤丹说了一句,凤丹一顿,还是乖乖地退到了一旁,明昧一身沾了血的衣裳连换都不换,肩膀叫凤丹刺穿也不说处理一下,持着归元剑,神识放出,很快地发现了持盈派的护山阵法弱处,归元剑挥出,万千剑气齐涌那处,持盈派的弟子本要讽刺明昧一句不自量力,却觉得地动山摇,紧接着,他们的护山大阵竟然被破了,破了…… “杀!”明昧一个杀字吐出,万千手持红剑的她而出,凤丹可是等明昧杀完了人才出现的,并没有看到明昧放出的万千心剑化成的人形,乍一见,一个个都跟明昧一般无二,剑与人转换得没有任何的压力,齐齐地朝着持盈派的弟子所在之地飞奔而出。 一道道剑光闪烁,凤丹瞧着倒抽了一口气,而在她的芥子空间内,那一直指点着她修行或是让她去探宝的告诉她,“此女已经悟得了剑人分合的最高境界,心剑成人,她的心剑有多少,就有多少个她,难怪她敢以一人之力杀来持盈派,无名诀与剑修的结合,果然恐怖。” “我能练到她这样的境界吗?”万千心剑就有万千个明昧,这简直是比一派之人都要厉害!凤丹看着也希望自己能像明昧那样。 “试一试。此女受诸多磨砺,她的心志不是你所能比。气运差,有时候也是一种好运气。”一声幽幽地叹息,凤丹已经看着万千的明昧杀入持盈派,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明明只是一个人而已,转眼间却变成了万千个人,本以为那是幻影,结果一个个手持红剑的人出招各不相同,却都是大乘期修为。 这样情况,别说是要灭一个持盈派了,明昧就算是想灭了整个未形界也无不可。 持盈派的弟子一波一波的上来,明昧由外而入内,一步一个脚印,但凡阻拦她的人,她皆以杀之。 当然,明昧也见到了当日在赤焰火海被和光救的不殆,不过显然当日明昧对他的创伤他还没有养好,脸色并不好! “今日,你说你的祖师爷还能不能救你?”明昧这般冷笑地问了一句,不殆已经亮出了他的双刀,先一步地攻向明昧。 明昧是合体期,他是大乘期,他在最好的状态都不是明昧的对手,如今他重伤未愈,明昧又已是大乘期的修为,明昧的剑气挥出,四面八方地朝他袭来,将他碎尸万段。 “不殆真人!”连一招都顶不住,持盈派纵然有五个大乘修为的修士,那一个趁明昧与道隐出手放冷箭的一个死在了明昧手里,赤焰火海里死了两个,如今又死了一个不殆,便只剩下一个了! “都快走!”唯一的一个大乘修士冲着弟子们大叫,明昧在搜索找着当初杀害希声的那些人,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明昧放出神识去寻,竟然看见他们想借阵法逃走。 杀害希声的人,明昧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纵身起落,越过那一层层的持盈派的弟子,明昧已经落在了持盈派用来逃走的阵法上。 “还没与我过招,何必急着走。”这阵法内外站满了人,其中更多的是年少的孩子,明昧没有看这些孩子一眼,剑一出砍破这能送人离开的阵法,连话都不给那几个当日围攻希声,杀了希声的人。 有那想要自爆元婴的人,明昧岂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一剑刺穿他们的丹田,丹田即毁,想要自爆都成为一种奢望。 “啊!”明昧阵法毁了,又将几位都是化神期的人都给杀了,洞内一片哭声,惊恐地看向明昧,生怕明昧杀了他们。 明昧道:“我不滥杀无辜,所以你们都不必逃。” 说着明昧一个转身离去,对于这些最大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甚至才呀呀学语的人,他们既不是明昧的仇人,明昧就绝不会对他们动手。 在这个时候,心剑已经杀得像中间来聚拢,作为持盈派唯一的大乘修士,那是一个显、显得胖胖的人,双目充血的看着明昧,“吾名不愧,吾要与你一战。” 明昧这一路杀来,持盈派的人还真是无一人敢说与明昧一战的。这个胖子,明昧道:“你杀过上善派的弟子吗?” “你会是第一个。”胖真人不愧冷声地说,明昧轻轻地一笑,“很好,那我就陪你一战,你若是输了就别妨碍我报仇。” 不愧已经亮出了一双大锤朝着明昧挥来,明昧举归元剑以抗之,不愧显然是一个力大无穷的人,面对明昧齐剑以对,竟然砸得明昧所站的位置下陷。明昧毫无异常,不过在他们四周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个个都被这份力道给冲击得站都站不稳,手中的兵器都撑不住地掉落在地。 “力大无穷,很好。”明昧称赞一声,脚一个侧踢落在不愧的身上,不愧连都都没动一下,下盘稳固,基础打得很牢。 如此……明昧露出了一抹笑,以剑甩开了不愧的大锤。既然他的力气大,她拼不过,她又为什么要跟他拼力气,哪怕不想杀他,她也有一千个办法让他动弹不动。 明昧一跃而起,以剑柄打在不愧的身上,接二连三,再接再厉,不愧被打得节节败退。想要挥起锤子朝着明昧打来,明昧的剑锋指在他的面前,他竟然不闪不避,只想趁这个时候给打到明昧的身上,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 察觉到不愧欲杀她之心,明昧甩出了铁链将不愧绑住,夺过他手中的大锤,直接地将铁链缠住他的大锤往地上那么扔,大锤被她扔得直接扎入了地上,根本看不见锤子在哪儿。 “你放开我!”不愧怎么会愿意这么让明昧给锁住了,“若不然你就杀了我!” “以后我不知道,但今天我连杀仇人都忙不够,没功夫理会你。”明昧说完已经再次出手动了,“持盈派,就要覆灭了。” 不愧双目都是血,那样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随着明昧的心剑包围而来,明昧再次问道:“没有杀过上善派弟子的人站出来,我饶过你们。否则,我就当你们都杀过。” 这一句话,明昧从一来开始就问了,但是他们都不相信明昧凭自己一个人能进持盈派,哪怕明昧真的进来了,他们有那么多的大能,还有那么多的弟子,他们都不相信明昧能够灭了持盈派。每一个持盈派的弟子,他们都只想为门派尽一份力,绝不能轻言放弃。 “你今日来就是要灭持盈派的,既然如此,不必多问,动手吧,除了这些孩子,持盈派在灭上善派之时,几乎倾巢而出,除了当年闭关的人,手上都沾了上善派弟子的血。”一个削瘦的合体其修为的老头,手已经被明昧砍下了一只,血流不止,面对明昧的问题,他就这样的回答。 “也是!”明昧同意了老头的说法,所以,除了那些年幼得根本就不可能参与上善派灭门的人,余下的,明昧是真的一个不流。 一天一夜,持盈派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各大门派都收到了消息,颤颤地回去禀告,“持盈派,除了那些年幼根本不可能参与上善派灭门的孩子,余下的,皆死了。” 五大门派面对明昧那摆明要报仇到底的表现,哪怕明昧离去了,他们还是凑在了一起商量着,看看对于明昧,他们该是如何? 所以消息传回,五大门派老祖都听了一耳朵,一片唏嘘,“才一天一夜。” “虽则那女修只有一人,可是在赤焰火海我们都能看到,她可幻化人无数,那些人加了起来,就算是想灭我们整个未形界都绰绰有余。” 在座都是已经修炼到了渡劫期的人,哪一个不是见多识广,明昧的表现,他们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当日他们不曾轻易动手,不代表他们默许了明昧杀死那么多的人,而是他们不得不默许。 得罪了明昧,纵然他们群起联手,也未必见得他们就真的能拿明昧如何。 各自不曾道破,但他们都心知肚明着,既然明白,就不必说破。眼看着明昧将那尸体堆成的小山烧成了灰烬。 “和光就那么看着她灭了持盈门?”明昧都将持盈派杀光了,和光竟然到现在都不曾出手,这让一群人心里都犯嘀咕,拿不准这和光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吧。”玄通猜测了一句,一群人都看他,想要弄清楚他这话里的意思。 玄通道:“天梯被斩断一事,查了许多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不过修复天梯的办法已经找到了。这件事还得要上善派那位明昧道友相助才行。” 此言一出,一个个这心里都直犯嘀咕。 “玄通道友的意思是觉得天梯被斩断一事跟上善派并无关系?”问出这句话的是玄德门的渡劫大能。 玄德门虽然不曾与明昧交手,却也是损失惨重,一个个自刎的弟子都只是不想让玄德门因他们而遭受更大的损失,而他也必须从大局着想,连拦着他们自刎都不行。 明昧,明昧啊!她还真是说到做到啊,谁能想到上善派就凭这一个弟子,果真的血洗未形界,将参与围攻上善派的门派,杀成了这个模样。 持盈派,那仅仅是开始,绝不是结束,死在赤焰火海的那些人,只怕在明昧看来也是远远不够的。 她会选择朝持盈派动手,因为这件事因持盈派而起,而所有联合的门派中,也是持盈派最强,明昧灭了持盈派,余下的门派都将闻风丧胆。 玄德门的人主动认罪而自刎,明昧没有再对玄德门出手,这就等于告诉了其他参与屠杀上善派的门派,她要报仇,只要把动了上善派的人交出来,她并不会要将一派而尽灭。 面对明昧这样血腥的报仇,难道各派不曾起心团结一致的杀了明昧? 有的。赤焰火海里那么多的门派在持盈派的带领下将赤焰火海团团的围住,就是因为他们都想能杀了明昧,只要杀了明昧,他们就不必再担心了。 但是,所有在赤焰火海里围攻明昧的人,只除了那一个道自己没有杀过上善派弟子的持盈派弟子,所有人都死了,不仅死了,更叫明昧用天阴之火将他们都烧成了灰烬,连尸体都不留。 他们那一行就已经倾尽了门派的精英,再也不可能聚集起这么多的人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壮士断腕,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现在还在追究这个问题有意义?”慎终反问一句。 一众缄默,现在提起这个问题,确实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玄通道友说,要修复天梯之事,还得要上善派那位出手,不知何意?”五色门的老祖致力将话题转回去。 对,先弄清楚了,为什么修复天梯这事又跟明昧扯上关系了。 “修复天梯需以三大天生火种齐锻烧后再以神识修复。”玄通将情况道破。 “三大天生火种。我记得贵派弟子宵容身怀正阳火。在赤焰火海那刺了上善派女修一剑的女修怀的是天火。而上善派那位身具的是天阴之火。” 一个又一个的点明,玄通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十大天生火种啊,从前只听说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有幸看到排名前三的三种。”有人轻轻地笑着说了这一句。 这个时候还有这开玩笑的心思?至少一群人大眼睁小眼的的看了半响,“哪怕真需要她帮忙,她愿不愿意帮还是另一回事。” 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在场的人,哪个跟她的交情不错,能说得动她? “报,持盈派,持盈派和光真人回来了。”这个消息一报出去,一群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战况如何?” “打起来了吗?” 一众人听到后面那一句问的,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怎么还会问这两个人有没有打起来?持盈派都被险些灭门了,和光回来不打才怪。 “你们觉得和光真拿持盈派那些弟子的命当回事?”问出打起来没的是五色门的老祖,人家也是有想法的人,好好地听一听就都明白了。 这个问题引起他们的心思,玄通道:“若是换了你我,只怕是豁出自己的命去,也要保住这一门弟子的性命。” 可是和光呢?明昧从在赤焰火海杀人开始,再到持盈派动手,这期间是过了多少个时辰? 哪怕和光真的有什么事,但凡他想,他就一定有办法在最快的时间赶回持盈派救他的徒子徒孙们。 他没有回来是因为他不想,不是他来不了。 一众人那都是百感交加,持盈派那些人是有多欢喜这位祖师爷回来,他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这位祖师爷的归来,带给他们的却是噩耗。 “这样说来,上善派跟持盈派果然不愧是一门所出,师兄弟。上善派被灭门,皆因上善派的祖师爷将所有大能弟子都带到了上界,致使上善派无人镇守,从而才会有持盈派趁虚而入,一夜之间灭了上善派。”慎终冷冷地一笑,有始门的会插手上善派之事,只因道生。 道生,他本也是一片好心,对于慎终已经晋阶渡劫期多年却无法飞升,他有想过无数的办法去修补天梯,最终无功而返。 持盈派将天梯是上善派斩断,上善派所有化神以上的修士皆已飞升的话传到了道生的耳朵里,那样一个冷心冷肺的人,终是为了唯一的师傅而下令弟子与持盈派合兵,一道攻入了上善派。 那时的道生未必有多信持盈派的话,但他也确实是有意要弄清楚,究竟上善派还有没有化神以上的修士坐镇,若有,道生是绝不会再让弟子们攻入上善派。 最后只有身为掌门的希声带着化神修士抵抗各派联合的攻击,与上善派的仇,便就此结下了。 “因果循环,今日持盈派不是也自食其果了?”玄通接过话点明,无论人家上善派的祖师爷为什么把化神之上的修士带入了上界,那都是人家的事,不能因为人家家里的长辈不在,那就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家小辈,敢欺负了他们,总会有小辈努力找回场子的,如明昧。 慎终轻轻一叹,“因果循环,谁也逃不过,逃不了!” 无论道生因为什么,有始门杀了上善派的人,明昧要讨回来就一定会讨回来。若不是有听雪真人,只怕有始门也得学玄德门那般。 哪怕慎终不愿意去承认,也必须得承认,眼下的明昧,别说是区区一个有始门了,哪怕是五大门派联合天下人,就凭明昧一个人,她也无畏之。 持盈派在一天一夜下就只剩下一群年幼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次和光借着长生派弟子的宣之于口,他的手里有上善派的弟子,也因为这样,那明昧才会受了一剑。倘若今日和光再与以上善派弟子的性命威胁于明昧,这场仗就不必打了。”玄德门的老祖提醒了一句,又是一片沉寂。 “持盈派的野心极大,比起明昧只要报仇而不会胡乱杀人,持盈派被灭,明昧若死,他绝对会把火撒到我们几派身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灵通寺的大师这么地提了一句。 这一点一众人再次面面相觑。玄通道:“和光的野心一直不小。” “各派手里的记载没少看到持盈派跟上善派的明争暗斗吧,和光被上善派那位压了那么多年,估计在上头也没能斗过,这才会跑回下界来找小辈们出气。”说到这里,真是对和光不屑至极啊! “如此,和光动那明昧,我们是帮还是不帮?”说来说去最重点的不就是这个了? “不帮,天梯无法修复,虽说和光返回下界修为得压着,那也架不住他毕竟比我们多活了几万年,他要真是撕破了脸皮不管不顾,我们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我记得和光回下界还有另一个目的,抢夺上善派的无名诀。无名诀有多厉害,诸位不会不知道吧。如今那小辈明昧,正是因为修炼了无名诀,这才会不过三十出头,已经是大乘修士了。” “这就是个异数。上善派修炼无名诀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旁的人晋阶也没她这样的。” 各派都有各派的消息渠道,也有相关的记载,谁还能不大概地知道对方的底细。 既然知道,明昧这样的人,真的是异数。 “老衲得提一句醒。虽说那明昧施主运气差了点,但她身上所带的功德之光不少,老衲也自愧不如,这样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某位大师再次爆出这一句。 “哪怕为了避免无名诀落入和光之手,那也是不能让他捉了明昧。” 要是无名诀叫和光抢到了手,麻烦就会更大。这一句提醒很重要,至少一个个都点头表示同意。 69.069章谈判 而此时的持盈派山上, 和光看到满山遍野都是尸体, 皆是红衣莲纹的持盈派弟子,目光闪烁着光芒……明昧瞧着奇怪,更是不解。 “你该死。”疑惑之际,和光说着已经挥出一道雷鞭打向明昧,明昧冷冷一瞥,剑已挥出将他的雷鞭打了回去。 和光感觉到明昧力量的变化,大乘期的修为, 明昧此人, 着实不好对付。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与明昧打这一回, 打得正酣,天空中突然集结了雷云, 和光脸色大变,想要离开劫云的方向, 明昧怎么可能会让他走。 她硬压着修为没有在大乘之后再晋阶渡劫期, 就是要等着和光。 她本以为在她到达持盈派后,和光就该回来了,没想到却等她将持盈派血洗了一个干净,和光才出现。 倒也无妨, 无论是先杀了和光或是先灭了持盈派对明昧来说都是同样的, 既然是同样的, 先后的顺序就不需在意。 “你想杀我。”和光与明昧对抗着, 冷冷地吐字。 “当然。”明昧肯定地告诉和光。 和光道:“我要是死了, 上善派的人,连着你的灵兽,他们都会死。你不在意跟我同归于尽,不过,你确定你要看着上善派一个都不留?” 明昧道:“你是在告诉我,你之所以没有回来救你的徒子徒孙,就是为了用上善派的人来控制我?” “不全是,却也有这点理由。”和光这般地说,突然丢出了一个光球,里面出现了一个场景,致虚、湛兮、君离、唯佛、银叶还有玄牝他们。 “银叶的隐形术确实很不错,可是再不错,也不等于的说有人存在会跟没人一样,了无痕迹。你再还手,我就把他们都杀了!”似是应着和光的话,光球之中,一道雷鞭落在他们的身上,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片惨叫。 “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绝对能立刻杀了他们。”和光用行动肯定地告诉明昧,他并没有吓唬明昧。 明昧不在意这些人的命吗?在意的,若不在意,也不会在和光借凤丹之口说出他手里捉住了他们,她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凤丹一剑。 “压住你的境界。”和光的雷鞭打在了明昧的身上,“相信我,我说得出也同样做得到,我要是死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没有筹码,和光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明昧面前,从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明昧目光灼灼地看了和光一眼,“好!” 似是应着她的话,本来聚集的雷云竟然慢慢地散去了,和光一把捉住明昧,一道消失不见了。 “明昧!”凤丹那是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和光一出现,果断地缩了起来,本来还以为明昧会跟和光大干一架的,但从和光道出上善派的人与他性命相关,凤丹当然也看到了和光抛出的光球露出的场景,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场戏剧。 她想追的,然而想着她也算是和光的目标人物,和光捉明昧是为了无名诀,得亏了她修炼无名诀的事从来没有被人发现,否则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 “小辈,和光与那上善派的弟子呢?”一群赶来的大能老远感觉到了雷劫的气息,一个个面面相觑,但是雷劫又突然消失了,如今这到了一着,明昧跟和光都不见了,这不会是明昧叫和光捉走了吧? “和光以上善派的弟子威胁明昧束手就擒,他把明昧捉走了。” 一片死寂,和光为什么要捉走明昧,一个个早就已经清楚了,既然已经清楚,当然也知道如今的情况有多不好。 “往何处去?”玄通追问一句,凤丹指了西南的方向,玄通毫不犹豫地追了去。 而和光捉住明昧不过是一个瞬移的速度,就已经停下,同时在停下的空荡一手折断了明昧的双手,明昧痛得闷哼一声,额头全都痛出来的汗。 “我说过的,我会废了你。没了双手,我是要看看你怎么修炼。”和光毫不掩饰他的凶猛,当然,他更注意到另一件事。 “归元剑呢?”和光上下打量了明昧,很确定刚刚之前归元剑还在明昧的手里,但是现在不在了。 “归元剑不是我能控制的。”明昧回了一句,“你要是能控制,你可以去试试。” 和光的手放在了明昧的脖子上,用力地掐住,“我现在要是杀了你,任归元剑有通天的本事又如何。” 明昧丝毫没有被人掐住脖子的窘态,“你不会杀我的,杀了我,谁把无名诀给你。” 难道只有和光有筹码?明昧就没有了,要不是为了无名诀,和光又怎么会费尽那么多心思的留着明昧的一条命? 这样,明昧还有什么好怕的。但凡有一条命在,就没有明昧做不到事。 和光听着松开了掐住明昧的脖子,“你很不错。如此,你将无名诀给我,若是肯拜入我门下,我便饶你不死。” “可不敢。当你的徒弟,你连管都不管,死了也就白死,这样的师傅要来做什么?”明昧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持盈派的人都是她杀的,杀完了和光才出来,无论和光因为什么,至少设身处地,明昧哪怕是爬,也绝对在会在出事的时候爬回来,要是救不了,跟他们一起死也好。 “你说收徒是为何?”和光面对明昧的讥讽不以为然,而是反问了一句。 明昧道:“阁下以为?” 和光道:“开宗立派收徒,都仅仅只是为了人,人要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以众对寡,以强自身。但这一切,无名诀都能做到不是吗?比起还要费尽心思去把人教导出来,只要拿到无名诀就够了。” “所以,持盈派的那些人,死了就死了。纵然这祸是你给他们招来,那又怎么样?” “说对了,持盈派是我创立了,他们既入持盈派,他们的命都是我的,我要他们生,要他们死都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能为我生,为我死,难道不是他们的荣幸?”和光这一番话说来,明昧真是对这样的一个人无语到了极至,这样一个狠辣的人,持盈派那许多人对不起上善派,但绝对没有半分对不起这位祖师爷。 可是,他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狠辣的话? “有前车之鉴在前,我还会拜你为师?”明昧嗤笑地反问一句,和光道:“如此,乖乖的将无名诀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明昧神情淡定地道:“你觉得可能?” “不可能吗?”和光不说话,提起明昧往里去,也是他囚禁了致虚他们的地方。 一路走来,当看到那许许多多的魔族时,明昧纵然惊讶,却半分没有显露出来。 “嘭!”和光将明昧拉进了牢中,一群人都看向明昧,“明昧。” 所有人都想动,但他们都似是受了伤,动一下都难受得很,唤了明昧一声,和光撂话道:“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从明天开始,只要你不肯将无名诀交给我,我就一天杀一个人,杀光他们为止。” “说起来,为什么你不用搜魂呢?搜了魂,你不就可以马上拿到无名诀了,还用我把无名诀交给你?无名诀,这么多年都是这部功法选人,难道上善派的人就没有想过不需要无名诀选,而由人来传授无名诀?”明昧竟然给和光出主意。 和光挑起了眉头,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我出搜魂的主意,针对的还是自己,只为了让我拿到无名诀。” 明昧道:“这才是你要拿到无名诀的正确手段,用上善派的人来威胁我,确实,我或许会把无名诀给你,但你又怎么能确定那是真的,不是假的?搜魂就不一样了,搜了魂,这脑子里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骗人的。” 如果说和光先前还想用搜魂的办法,瞧着明昧这一副迫不及等着他来搜魂的模样,他都必须的要斟酌。 “你这么想让我搜魂?”和光问了明昧,明昧轻轻地笑了,“无所谓。” “被搜过魂的人,哪怕不死也会变成傻子。”和光指出搜魂的后果,明昧耸耸肩地道:“无所谓,你可以试一试。” 那迫切想让和光来试的模样,和光也不是傻的,由着明昧说什么是什么?冷冷地瞥过明昧,“不将无名诀给我,明天开始,我就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绝不会骗你。” 点点头,明昧道:“我相信,你一定会说到做到。” 和光只觉得一切的事情都像在明昧的掌控之中,如此感觉,那比他面对不孤还要憋屈。 一个小辈,难道会比不孤更难对付?和光眼中流露出了坚定,他不信,不信! 起身走了出去,“一天的时间,好好地考虑!” 他人一走,唯弗已经爬着过去,“明昧,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哦,刚杀了不少人,除了这点伤,其他都是别人的。”明昧这一说,唯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还是湛兮不确定地问道:“你这是杀了多少人?” “持盈派满门尽被我所灭。”明昧并没有丝毫的夸大,但是,湛兮也好,一群人也好,一片死寂。 “你找了什么帮手,这么厉害?”唯弗好奇地询问,明昧道:“我一人足以。” 这回连唯弗自己都傻了眼了,“一个人,挑了整个持盈派。” “不能算是灭门,那些比上善派被灭的时候还小的人,我没动。其他人,无论他们有没有杀过上善派的人,我杀完了!” 凭一人之力而灭一派,难怪明昧的身上那么浓的血腥味,唯弗道:“和光那臭不要脸的,他是不是用我们来威胁你,所以你才会落在他手里的?你的手怎么了?” 明昧道:“怕我再跟他动手,所以他把我的手给折断了。给我接上。” 朝着唯弗说,唯弗连连摆手道:“我现在哪有力气!” 不仅仅是她没有力气,在这洞里的人都没力气。 “你们怎么落在入了和光手里?”虽然早就料到和光一定会打这些人的主意,明昧想着唯弗狡兔三窟,也没那么容易找着。所以她的计划是借着雷劫把湛兮做掉。 可以说,唯弗他们落入了和光的手里,打乱了明昧的计划。她不可能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既受制于人,明昧就只能想另外的法子了。 “中了什么毒?”能让唯弗这白玉龙都无法消化的毒,明昧好奇地问。 “不知道。”唯弗说到这里那是整个人都蔫了。 “他们中的是魔族的迷迭草,这种毒哪怕是有净化之力的白玉蛟都没有用。”芥子空间里,鲤鱼吐着泡泡地告诉明昧。 “迷迭草。”将鲤鱼说的话重复说出这名字,唯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迷迭草?” 明昧点点头,唯弗一片哀嚎,“完了完了,这种毒那不是一般的难解,中了这种毒 ,我们这群家伙都要成累赘了。” “你知道他们中的迷迭草,那要如何解他们身上的毒?”明昧没理唯弗而是问了鲤鱼。 “迷迭草这种毒对于魔界来说都是极其难得的宝物,它的毒性强悍,能让人、妖、魔皆闻即浑身无力,法力尽失,无论是法力多高都一样,想要养出一株迷迭草,得要用魔族人的心血精心培养五百年,此外还得要再等五百年,这才得出一株。但是迷迭草只要一成,借着它就足以横行一界。” 鲤鱼与明昧细说迷迭草如何地难得,明昧对这稀少的毒物确实没有听说过。 花一千年才得的一株草,难怪这么厉害了。 “其实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青草的问题?”鲤鱼解释了一通,又问了明昧有没有闻到味道。 “之前没有,现在有。”明昧这样的回答,鲤鱼一听立刻道:“完了完了,迷迭草那是无孔不入,就算你不吸气,它也能从皮肤渗入你的体内。 “中了迷迭草之毒多久会看到效果?”明昧好奇地问一句,鲤鱼道:“当然是立刻了。” “我并没有感觉到全身无力,也没有法力尽失。”明昧如实地将自己的情况道来,鲤鱼一下子呆住了,“你,你不怕迷迭草的毒吗?” 明昧道:“或许我闻到的青草味并不一定是迷迭草的。” 这倒是有可能,鲤鱼点了点头。明昧问道:“我比较想要知道的是,迷迭香的毒要怎么解?” “想解迷迭草之毒只有一个办法,拿到迷迭草,将迷迭草熬制成水,只要喝下一口就能解迷迭草的毒。” 一听这解毒的办法,明昧便知是一时半会拿不到了,如此,计划又得要变。 “明昧,你有见过绝智师叔吗?”湛兮问了一句,明昧已经皱起了眉头反问,“师叔公见过绝智了?” “是。之前我外出想打探打探你的消息,无意中碰见了绝智师叔,我当时还请他一块回去的,只是师叔不肯,还说要帮忙去打探你的消息,说起曾经在赤焰火海碰到过你,他从上善派逃出来就被打入了赤焰火海,多亏你救了他出来。”湛兮继续说了一通。 “绝智就是你上善派的叛徒。我说我找的地方怎么会无声无息被人发现了,一定是绝智又跟上善派的人勾结上了。”明昧都还没说话,唯弗已经一股脑说完了。 湛兮当即反驳地道:“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明昧在赤焰火海救了他,他转身就想杀明昧抢无名诀,你觉得我需要骗你?”唯弗气得火冒三丈,连打都没打就被人放毒把他们全都放倒捉了,因为这样还把明昧给连累了。 “明昧,你告诉我,唯弗说的是不是真的?”湛兮并不愿意相信他一直敬重的师叔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 “我并无实证,因此从来没有在你们面前提起过。”哪怕当初绝智想要取明昧的命,但是也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当初上善派的叛徒。之后一件一件的事算是都凑在了一起,明昧以为总要拿到证据后再跟湛兮他们提起,也就一直都没有机会跟湛兮提。 没想到竟然就因为这件事,让她如今的落入了完全被动的局面。 湛兮听到明昧这番已经等同于肯定唯弗所言的话,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致虚出声提了一句。 “无名诀是我们上善派无上的心法,持盈派想要无名诀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想修炼无名诀从而达到称霸的目的,不仅是未形界,更是上界。”致虚道破和光做这一切的目的。 倒是说得不差,但并不齐全,至少和光那么拼命,既为了称霸,也为了找回场子。 “无名诀再重也不及你们的命。”明昧如此地吐字。 “不行!”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众人都反对明昧此意。明昧看了他们一眼。 “拿着一部心法却没了人,这不是那些拼死想要救我们出来的人想要看到的结果。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会用无名诀换你们解毒离开这里。” “如果这样,我宁愿现在就死。”让人没想到的是,反对最激烈的竟然是湛兮。 明昧看着湛兮道:“师叔公该知道,无名诀与一般的功法不一样,既是因为这部功法选人,而不是人选功法。” “其次,无名诀那么厉害,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将心法写下来,传给自家的徒弟,这个原因,你们想过吗?”明昧那么地问。 唯弗倒是从明昧的只字片语里听出来了无名诀虽然强大,但也实在是坑,若不是坑,明昧当初也不会一副想要换功法的模样。 现在明昧这么说,一准是因为功法坑的原因,否则这么厉害的功法,从一门一派长远发展的角度来看,谁会不愿意练的人更多。 “你是什么意思?”致虚其实也听多了关于无名诀的传说,每一个修炼无名诀的人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晋阶飞升,而且还十分的强悍,至少同境界的人,绝对不会是修炼无名诀的人的对手。 想一想从来没一个修炼无名诀的人说要将无名诀传给徒弟的,因修真也讲究缘分二字,毕竟选了什么样的功法,得了什么样的功法,都各有各的机缘,强行改变,未必见得就是好事。 以至于都没有人去深思,这么厉害的功法,为什么除了无名诀选中,却无人将此功法私传下来。 他们之前没有荣幸见到修炼无名诀的人,哪怕对无名诀有很多的好奇,总也没办法去问。现在好了,终于碰到了一个练无名诀的人,而且明昧摆明了愿意满足他们对于无名诀的任何好奇。 “无名诀极霸道,它选定了一个人,除了练无名诀外再没有别的路,不练就只有一死,一个能挑人的功法,要弄死一个人也不难。至于每一个被无名诀选中的人为什么不把这部功法外传,那是因为这部功法是不齐全的。” “或者应该这样说,这部功法只有当你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你才能拿到对应这个境界的口诀内容。筑基得到的是筑基的功法,结丹是结丹的功法,以此类推。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修炼到哪一步,真把功法传了出来,万一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拿不到晋阶后的功法,你说那人可怎么办?” 一片死寂,无名诀威名在外,谁能想到它会是这么坑的功法? 绝对无人能想到! 明昧道:“所以你们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需要怕将无名诀给和光吗?” 唯弗已经眼睛发亮地看向明昧了,代为开口地问上一句,“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向明昧,也都十分好奇。 “大乘修为,只要我想,就可以立刻晋阶渡劫期。” 一片倒抽的声音,这修为,妥妥远超了他们太多,哪怕是早就已经是大乘期的致虚,那也不知比明昧长了多少岁。 第一次跟明昧见面那会儿,明昧才刚晋阶合体期,这一下子就要赶超他了,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想来接下来那位和光真人,会比我自己更急着让我晋阶的。”明昧勾起一抹笑容,目光看向一边,在那里,有三个人,有两个的气息她能认出来,一个是和光,一个是绝智 。 最后一个,或许不该称之为人,而是魔! “真人,此人所言不可尽信。”两人一魔退了出去,绝智首先表示对明昧这个人的不敢掉以轻心。 “此女虽然年轻,心计非同一般。早年她不过是金丹期也敢闯入赤焰火海,收伏了赤焰火海中的天阴之火。这么多年来,此女晋阶神速,还能接二连三的在有始门的眼皮底下活到现在,绝非偶然。” 和光看了绝智一眼,“她是唯一知道无名诀的人。” “真人,不如使用搜魂之法。”绝智想了想肯定地道:“搜魂所得,绝对不会有假。” 这一个提议明昧早就已经说过了,和光既然没有一开始就用搜魂之法,在明昧还给他出这主意之后,他就更不会了。 无名诀这套功法让和光心里很是没底,他不能确定搜魂之法对于修炼无名诀的人有没有用,甚至明昧似是十分期待他搜魂的模样,更是让和光不敢轻易妄动。 “此事我自有主张。”和光这般地开口,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绝智自然是不甘心的,然而和光一眼扫过,绝智感觉到浑身发冷,不敢再置一词。 “修复天梯的事是不是也该进行了?”那位魔族之人问了和光一句。 “可以准备。长生派那气运冲天的女修,想办法再把人捉来。”和光与魔族之人说着。拿到无名诀,他就可以返回上界和那些人再斗一场了,不孤,这一次,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将他压得这无还手之力。 一个晚上,这间地牢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安心,巴巴地望着明昧,但明昧却只管闭目养神,身上的伤还有血,明昧都不管。 等到天,和光再次出现,明昧也睁开眼睛看了过去,“真人来得很早。” 和光道:“你这么聪明,该知道我有多希望可以拿到无名诀。” 点点头,明昧十分认同。“想必和光真人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这一句话出,和光看了明昧半响,明昧笑笑地道:“真人怕了?” 明昧如此的合作,合作得让和光确实止不住地有些不安,但是对于明昧的直问,和光嗤笑一声,“我不信我连你一个黄毛丫头都斗不过。” 对比和光的年龄来说,明昧其实连黄毛丫头都算不上。 “那就要看看谁的胆大,谁的心狠,谁又更能忍了。这双手,真人先帮我接回去怎么样?”明昧举起自己的手笃定了和光一定会帮她接上一般,和光也确实走了过去,将明昧的双手接了回去,明昧还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但是旁观之人,哪个不是看得都不忍直视。 “说起来,我就算把无名诀给了真人,真人怎么就能保证我给的无名诀是真的?”明昧这话一出口,不知道的都要以为她是和光一伙的,问出来的问题那都是和光比较在意的。 “修道之人最忌心魔,你以心魔起誓,你给我的无名诀,不增一字,不减一字。”和光像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听听人家说的话,不增一字,不减一字,听起来像是防着明昧作假,这样确实也不好再作假了。 明昧又像是早有预料,“我给了真人想要的东西,那真人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吗?” “放了这些人是不可能,因为我之所以能威胁到你就是因为这些人,放了他们,你只要降下一道雷劫,我都不能奈何你。”和光活到现在都是已经成精的人了,明昧想要什么他会不知道,而他所能威胁到明昧的东西,他又心里没数?既然有数,自然不能自己先把手中的筹码给毁了。 “真人不放了他们,待我将全部的无名诀都给了你,他们还能活?真人想要留着他们无非是想要用得威胁我而已,我跟真人不一样,他们的命,一个在我看来都很重要,所以,人要放,而不全放,真人以为如何?”明昧如此提议,和光看着明昧从落到他手里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变化的的样子,若是一点甜头都不给明昧,明昧又怎么会肯将无名诀给他? “这么说,你愿意将无名诀给我了?”和光没忘了确定自己要的东西。 “真人昨天都说了,我要是不答应,一天你就要杀一个上善派的人,真要不给,人都没了,抱着一本无名诀有什么意义?既然都是要给的,晚给不如早给,至少不用死人。”明昧合作得真是让人都怀疑明昧究竟知不知道无名诀有多厉害? 但是,明昧难道不是靠无名诀修炼到如今这样的地步的? 在旁人看来是,可明昧心里清楚,纵然是,也不全是。归元剑山洞中那一道道的剑痕,他们所教明昧的,丝毫不亚于无名诀于明昧的意义。 不过这一点只怕和光是不会相信的,就算是在外人看来,明昧能以一人之力杀光持盈派的人,都是因为无名诀,一人化成万千,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无名诀才能做到的。 和光也一定是!明昧只要想到这里,就有些想看一看和光要是看到了她写出来的无名诀会是什么样子。 “你很识时务。”和光思来想去对于明昧如此之配合,也只能道这一句,明昧识时务。 “过奖了!”明昧理所当然的把这一句当作了夸奖。“不识时务的话,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一出来就碰到持盈派的弟子,明昧还得装得想捉上善派的弟子,面对仇人,明昧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与他们陪着笑脸。 后来火海逃生,到了有始门被人诬陷,还被谷一盈一个元婴修士以威压得吐血倒地,起都起不来。属于她的东西,她亲眼看着被秋水捏碎了,她不想冲上去打秋水一顿,不想反抗谷一盈吗?她想!但是她不能,她得要活下去,为了能够活下去,她再难受,再心疼失去的东西,也得识时务的离开。 和光道:“很好,我喜欢识时务的人,这样就不需要我做得太多。你的提议我和答应了,除此之外,你还要什么?” “绝智的命,我要了。”明昧点名要绝智的命,和光没有一丝地犹豫便应了,“好。来人,将绝智押来。” 这一声令下,已经有那魔族的人将绝智给押了过来,看绝智被五花大绑的,绝不是这会儿才突然给绑的。和光此人,果然知道明昧要什么。 知道就更好了!明昧站了起来,绝智惊恐地看着明昧,唤了一声真人。 “真蠢,像你这样的叛徒,和光真人不过是觉得你合用,所以才会用你罢了,在和光真人的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毕竟,持盈派的弟子对和光真人忠心耿耿,和光真人都不当一回事,更何况像你这样连什么叫忠诚都不懂的人。”明昧说话间,点起了天阴之火,直接往绝智的身上扔了过去。 “不,不!”绝智一看到蓝黑色的火焰,惊恐地大叫,明昧目光尽是恨意,“像你这样的人,一剑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就该让你尝尝天阴之火的滋味,让你生生世世地被困在天阴之火内,永远也别想消散,这才算是为上善派无数冤死的人报仇了。” “啊,啊!”绝智很快地被火焰烧得丝毫不剩了,那众人瞧着,想到他们死去的师兄弟们,只觉得解恨。 和光道:“第一件事如你所愿了,这些人里,你想先放走哪一批?” 他刚刚既然已经同意了明昧的提议,这个时候也仅仅是想着顺便地探探明昧的底。 “这一点真人说了算。我只要放人就行,放谁都一样。”明昧答着这话,和光凝望了明昧半响,明昧与之笑了笑,“怎么?真人觉得麻烦?若是麻烦,不如将他们都放了。” 这下轮到和光笑了,“小辈很聪明。但是恰恰是因为你太聪明了,真把这些人都放了,我手里就没有能够让你安安心心写出无名诀功法的筹码了。如果你可以现在就将整部功法都写出来给我,我倒也不介意把他们都放了。” 明昧嘴角弯了弯,“我现在要是真把整部的无名诀功法都给真人写了出来,真人果真就相信那是真的?” “我想无名诀总不会有两部。”和光极其笃定地说。明昧不说话了,谁能想到无名诀还真是只有两部,要不是机缘巧合,明昧根本就不可能会得到两部完整的无名诀功法。这样说来,她是得要好好的谢谢和光,要不是他废了她的丹田,她还真不可能知道,无名诀有两部。 “真人看看先让谁先走。当然,顺便也请你解了他们身上的毒,否则他们这一出去,那是刚出了虎口又入狼窝,没点自保之力,必死无疑。”明昧也不傻,放人还得解毒,否则的话把他们放了,外头刚被明昧给搅得天翻地覆的未形界各门派,非把这些人大卸八块不可。 和光不杀他们,他们却因和光而死,这账,明昧也得两头的算。 “你把这个服下,我便为他们解毒。”和光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明昧倒是十分的干脆,连问都没问那是什么,接了过来一口吞下了。 “明昧!”唯弗担心地问了一句,明昧已经冲着和光道:“真人,该你了。” 和光道:“你还有一件事没做。” 这提醒得,明昧一下子想了起来,举手立誓道:“吾明昧以心魔立誓,只要和光不伤我上善派弟子性命,放了他们,吾必将无名诀不减一字,不加一字尽写于和光真人,若有违背,心魔入体,永不得证道。” 这毒誓起得是真毒,和光活了那么多年,以心魔而起誓,说出永不得证道的这话的也只有明昧一人而已。可惜了,大好的前程,非要为了一群蝼蚁而自绝前程。 “如此,真人放心了吗?”明昧起完了誓,问了一句。 和光立刻拿出了一瓶东西,交给一旁的魔族,“与那右边的人服下解药,带他们离开。” 明昧暗里问了鲤鱼,和光给的究竟是不是解药,鲤鱼回了一句不知道,明昧道:“真人,解药不会是假的吧?” “他们之中有学医的可以看看。”和光对于明昧这一问并不意外,如同他不信任明昧一样,明昧对他有疑心都实属正常。 “让我来试一试。”一个相貌中等,浓眼大眼的男修开口,明昧看和光,和光与魔族示意一眼,魔族拿着瓶子走了过去,与男修的嘴里滴了一滴,没一会儿的功夫,男修已经有力气动了,运功一周天后与明昧道:“真人,确是解药无疑,并无其他的东西。” 和光道:“比起用这些拙劣的手段,我更喜欢一鞭将人抽死的感觉。他们这些人若不是因为你,连让我出鞭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今天放了他们,若是来日他们不识趣或是运气不好再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只会让他们都死,而不会像对你一样,控制你。” 对不同的人,方式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明昧知道和光说得不错,也是她过于谨慎,倒是忘了这一位并不是一般人,他要杀人,凭他的法力,对付这些修为差距太大的人,直接杀了就是,要不为了威胁她,和光不会费心将这些人留到现在。 “真人不介意,让她离开吧?”明昧对于其他人都是谁出去并无所谓,却专门指了唯弗的位置。 “白玉龙。好。”和光扫了唯弗一眼,点破了唯弗的身份,随后即答应了。明昧道:“出去了,好好照看他们,得闲了回家帮我看看。” 回家这两个字说到,扫过唯弗一眼,又继续地道:“我们自从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我在那里留了点东西,你去拿回来。” 在这样的时候提到回家,明昧哪有家。但是明昧没有,唯弗有啊。想到之前他们曾有过的打算,唯弗一下子就明白了明昧的意思。 “呸,我们哪里还有家。你自己的东西你要就自己去拿,我才不给你跑腿。”唯弗唾了明昧一回。 明昧听着道:“也是,。” 不再说了,明昧站起来,而和光一口气放了大半的人,但是致虚、湛兮、银叶,都还在,那一大半的人,最高的也不过是元婴修士,这样的一群人哪怕放了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瞧瞧和光多会选人!明昧对于作为妖兽的唯弗,一眼扫过,再没有别的话。 “真人,万望保重!” 70.070章谁算计谁 明昧没有说一句话, 致虚道:“出去了, 照顾好你们自己。” 湛兮也跟着叮嘱道:“对,好好修炼。” 谁都知道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一个个皆与之作一揖,这才在魔族的押送下离开了。 和光转向明昧,“我已经为你选好了渡劫的地方,以往你既然有办法在这么快的速度晋阶至此,想必将来也一定可以继续。” “真人竟然如此急切的希望我晋阶?”明昧这明知故问听在和光的耳朵里只叫和光轻蔑的扫了一眼,“有些话你既然希望我听到了, 我当然不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以为真人不一定会相信的。毕竟如同绝智说的那样, 搜魂得来的无名诀,那更会是真的。” 这个时候明昧竟然还提起搜魂来, 和光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不怕我搜魂?” 明昧反问道:“怕有用?” 当然是没用的。和光道:“无名诀, 你该写了,虽然放走了一些人, 但是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 你不写,他们都得死。” “写,当然写。可惜了。”最后这一声叹息听在和光的耳朵里啊,意味深长得很。 和光警惕地看了明昧一眼, 或许, 没有用搜魂办法去抢得明昧手中的无名诀是极正确的做法。 “只是这无名诀我只有到大乘期的心法口诀, 写了出来, 和光真人能用得上?”明昧纯粹是顺口提了一句。 “这不是你该管的, 写出来之后,你该去晋阶渡劫期了。”和光并没有由着明昧牵着他走。而是让明昧立刻将他要的东西给出来。 明昧轻轻一笑,意念一动,纸笔皆有,那么一个卷袖拿了石头当桌子,明昧盘膝坐下,极其配合地将无名诀写了出来。 和光就立在明昧的身后,见明昧挥笔如洒地写出来,一个人的修炼功法倒背如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和光注意到上面的异样,“字与字之间间隔的是什么?” 古卷书上从无标点符号,明昧那样写出来,和光也从未见过,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不知,无名诀上面有这样的,我读来只觉得要好读得多了,真人不觉得?”明昧把所有的答案都推给了无名诀,反正无名诀这功法除了修炼无名诀的人,再无人知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既然不知道,不管明昧这标点符号是怎么来的,都只能接受。 和光看着明昧,突然冒出一句问道:“你不会为了杀我而连自己的能不能证道都不在意了吧。” 也就是对于明昧纵然以心魔立了那么狠的誓,但是思及明昧的手段,她的果决,和光不免浮起了这样的担心。 “不会,你还不值得。”明昧带着轻蔑地说,“我的师公,师祖母,师傅,他们拼了性命把我救出来,是盼着我能活着重振上善派,我能代替他们证道。我要报仇,到了我现在这一步,根本已经不需要我再为了任何东西放弃我能通向的路。” “这么说,你确定你能杀了我?”和光听到明昧的话,转口问了一句。 他活到现在,有过太多的对手,纵然是他这一生视为大敌的不孤,那也不曾敢在他的面前说了这等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话。 “无论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想要拿到最后的无名诀功法,你会盼着我能够顺利的晋阶的,否则这一份无名诀于你并无意义。”能不能杀和光取决于实力,明昧有实力吗? 她有,而且哪怕是明知道她一但强大就一定会杀死自己的和光,也会迫切的希望明昧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晋阶。 很有意思吧!和光盼着明昧越来越强大,境界越高越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在最后得到完整的无名诀。 “知道我刚刚给你吃的药丸是什么吗?”和光这心里的不安随着明昧这一番话是越来越强。 “不是毒就是蛊,不难猜。”明昧随口就答了和光。 和光像是有意地吓唬人一般,轻轻地笑道:“我给你的药丸里是一只魔虫,魔音虫。” 明昧面露惊讶,“这已经是魔族上古时的东西了,至少未形界已经有万年没有听说过魔族再出魔音虫。” 没想到明昧竟然也会知道魔音虫,而且连魔音虫早已失传万年也知道。 “不错。未形界各族并存,并无不可容之物,但这魔音虫,却是连魔族自己都畏惧的东西,只因此物能控制人心,但凡被魔音虫控制,无论是人是魔是妖,无一幸免都只能成为魔音虫主人的傀儡。”和光再将魔音虫的作用细细地道来。 “你卑鄙!”湛兮听着差点跳了起来。 和光根本不管湛兮怎么看的他,他却看着明昧,明昧恍然大悟地道:“这才是你最大的底牌。” “是。”和光既然选择相信了明昧说的无名诀只有晋一阶才会拿到对应一阶的功法,他要是毫无准备,结果到最后定是要死在明昧的手里。 他想要拿到无名诀是为了赢,是为了寿与天齐,不是寻死。 “魔音虫虽然被我吃了,还没有破茧吧。”明昧侧头地问了一句。 “你只要听话,暂时不会。毕竟我并不想让魔音虫影响了你。”和光似是安抚明昧一般。 “那是,让魔音虫破茧而出,让它控制了我的心志,万一我没办法再晋阶,你拿不到无名诀更高阶的心法,这只魔音虫也就等于是废了。”明昧把和光没有让魔音虫破茧的原因道来。 一丝不差,和光,确实就是这样想的。他之所以对明昧用了魔音虫,那是为了预防明昧晋阶太高,脱离了他的掌控,但是在明昧没有给全他无名诀前,他是不会愿意让魔音虫影响了明昧的。 “所以,你要听话,不要让我过早的唤醒了魔音虫。”和光这般与明昧低声说了一句。 明昧点头道:“那是自然。” 但却没有半点体内有魔音虫的恐惧。甚至极快的将无名诀到了大乘期的内容都给和光默写了出来。 和光看了看道:“无名诀的功法如此怪异?” “怪异吗?练会了就好,并不觉得。”明昧这样的回答,“难道和光真人看不明白,想让我教你究竟该如何的练这无名诀?无妨的,心法都给了你了,教你练也并无不可。” 看看这毛遂自荐配合得,和光将功法拿在了手里,冷声地拒绝道:“不必!” 明昧无所谓地耸耸肩,而和光道:“明日去晋阶渡劫期。” 丢下这一句,和光便走了,明昧那清脆的笑声飘入和光的耳朵,和光额头的青筋直跳。 “明昧,不能再把无名诀给他了。他不仅要无名诀,更想在得到无名诀后控制你。明昧,你别管我们了,快点离开这里。”湛兮那叫一个苦口婆心的劝说。 扬起手,明昧道:“师叔公,这些话不必再说了。我修炼至此,只是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倒下而无能为力,如果现在的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死,你们盼着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我有我的道,我坚定要走到底,绝不变。” 掷地有声落在众人的耳中,他们都看着明昧,许久说不出来话来,既是欣慰,又觉得明昧过于死心眼了。 “你们放心,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明昧目光闪过一道冷光,而在这时,一道声音叫喊道:“我告诉你们,我要见上善派的明昧,你去跟和光说,我要见明昧,要是见不到,他休想我帮他修复天梯。” 明昧嘴角抽抽,那叫嚣的人很快出现在了明昧的眼前,除了凤丹,还能有谁。 “啊,明昧!”一见到明昧,凤丹那叫一个欢喜,冲了过来。 “你可真蠢!”明昧对于凤丹的打招呼,那么地回了一句,凤丹差点给炸了,“一见面就骂人,明昧,你是不是欠打?” “想打架啊,好啊,来!”明昧接过凤丹的话,凤丹立刻地拔出了冲道剑,明昧已经一把扣住了她的手,直接夺了她的冲道剑,这所谓的牢房隔着的木头,压根就拦不住明昧。 “把她关远点,别让我看见她。”明昧与那群魔族说了一句,魔族们看了明昧一眼。 “这里就一个牢房,不把她关这里那要关哪里?”魔族这么回了一句。 而被明昧捉住的凤丹立刻接口就说了一句,“明昧,你杀了那么多人,天下门派已经决定一道讨伐你,你就等着他们来诛杀你吧。” 虽然蠢了点,总算还是没有蠢到家的。 “天下门派。我在赤焰火海杀的人还少了,他们再召集人马来,难道还能比赤焰火海的人更多?若非我被困在此,此时哪里还轮得到他们来讨伐我,而是我送他们上路。”明昧冷洌而狂妄地说。 “哼,自大自傲。那你倒是嚣张的出去杀人呐,怎么被困在了这里,连归元剑也不见了?”凤丹冷笑讽刺明昧。 明昧持起冲道剑向凤丹刺去,嘴里叫嚷道:“哪怕我没有归元剑在手,照样可以取你的性命,受死吧。” 剑往凤丹的身上就要刺过去,凤丹一手叫明昧扣着根本都动弹不得,面对那剑刺而来,凤丹侧身一躲,刚要大骂,瞥到明明昧一眨的眼睛,竟然往剑上撞去,明昧刺出的手动作就更快了,眼看着就要刺中了凤丹,一道雷鞭打落在冲道剑上,再将凤丹一缠,拉离了明昧剑落的位置。 “干什么?”和光直问一句。 “杀人。”明昧答得就更直接了,和光一堵。凤丹回答,“你想杀我不是一两回了,你杀得了我吗?” “试试。”冰冷地回了一句,凤丹道:“来啊!” 来就来,明昧还用得着怕她不成,冲道剑一挥,那是把牢房的木头尽数挥断了,明昧拿着冲道剑再次刺向凤丹,还真要是杀了凤丹的的模样啊! 可惜剑一刺出,和光已经拦下了,不仅是拦下了,更是大喝道:“你若再动手,我杀人了。” 杀人,当然杀的不是明昧,和光的目光掠过已经被剑斩得七零八落的牢房,最主要当然还是上善派弟子。 “长生派,有始门,这些人与我有仇你不知道?”明昧这么地问和光。 “我连你都想杀,你竟然把长生派的人送到我的面前,我岂有不杀之理?”明昧目光宛如毒蛇一般地扫过凤丹,那股杀意,一如和光先前回到持盈派时见到明昧的模样。 “别的人我不管,此女你不能动,你要是动了她一根汗毛,上善派的人绝讨不了好。”和光既然捉住了明昧的弱点,又怎么会不用到底。 果然,明昧一听这话立刻将冲道剑丢了出去,一剑刺入了石墙上,不发一言,却还是扫过了凤丹一眼,和光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明昧眼中的杀意。 “有本事你杀我啊,杀啊!”明昧被和光威胁得消停了,可是凤丹并没有。 和光听着她这挑衅的话,一个眼神看了过去,凤丹像是一下子被冻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若是再吵架,再挑衅,别怪我手下无情。”和光冲着凤丹丢下这一句,便再次地离开,凤丹喊道:“那你也别把我们放在一起啊!” 和光会听她的才怪,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昧走回了原来的位子坐下,而魔族已经推着凤丹让她往里去去,凤丹想吵吵几句的,被他们那么推着,不禁吐了一口气,朝着明昧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许吵,也不许闹,否则你们一个个都讨不了好。”话音落下,凤丹跟明昧都同时扫过魔族,本来趾高气扬说话的魔被她们两个同时的一瞥而过,再也张不开嘴说话。 凤丹到了离牢门最近的一个位置,算是离得明昧乃至整个上善派的人都挺远,然后看向明昧,然而明昧在那儿闭目养神的,凤丹也不发一言地闭上了眼睛。 实际上,两人正神识交流着。 “怎么又落在和光手里了?”明昧这么地一问凤丹,凤丹就想起了明昧一照面骂她的那句蠢。 “故意的。”凤丹这么地回了一句,明昧忍了忍问道:“听说过迷迭草吗?” “你们家上善派的人中的就是迷迭草之毒。想问我要迷迭草?我手里没有,不过我知道迷迭草在哪里。虽然没有,但是能够拿到,所以,求我啊!”凤丹是终于等到这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不帮忙,那行。”明昧会轻易受人威胁的吗?当然不! 凤丹帮忙速度能快一点,她要不帮,明昧也有自己的办法,凤丹不配合就算了,她用自己的办法最后也一定可以。 本来想着明昧一准要软一回了,没想到事与愿违!明昧说完那一句,就没打算继续,凤丹不行啊,她这送羊入虎口的,打的主意就是跟明昧联手,虽然想要明昧求她一回,但是明昧不肯求她,她是非得求明昧合作不可。那可是长生派的老祖吩咐的。 “那个,不是,我错了!我这就把迷迭草拿回来。但是,你那计划能不能告诉我?”凤丹其实也很识时务。 否则的话她也没办法接二连三的从明昧手里活下来,明昧想杀凤丹的心,这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明昧听着回了凤丹一句,“长生派的人让你装着落入和光之手的?” “和光是认准了我可以修复天梯,他手里应该也有办法,只是需要我出手。这样的情况下,他是肯定会不惜一切的要捉住我。上次虽然你用归元剑砍断了他下在我身上的禁制,他无法控制我,但是他的底牌绝不止一张。你知道魔音虫吗?”凤丹最后问了一句。 “知道。和光已经在我身上下了。”明昧把自己的情况也与凤丹那一说,凤丹听得差点傻了眼。 明昧十分肯定地告诉凤丹,“虽然下了,但是还没有破茧,他还等着我修炼晋阶,好把无名诀的功法给齐了他。用魔音虫控制了我,魔音虫万一把我弄废了,他找谁要无名诀去?” 凤丹有点心虚啊。明昧问了一句,“你总不会自己去告诉他说,你练的也是无名诀吧?” “当然不。现在所有人都当我是气运冲天,所以我的境界才会飞升得如此之快。当然,有你在前面顶着,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不会想到我一个长生派的弟子,竟然会修炼上善派的无名诀。不,应该说是,我竟然能修炼上善派的无名诀。我就想问问,你们这无名诀不是很挑人的吗?究竟是怎么选到我的?” “我也想问,你究竟是怎么会得到我们上善派的无名诀的。”明昧这个问题放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细问的机会。 现在好了,反正都成了阶下囚,现在除了脱身,其他的都不重要,当然重点也是明昧并不急着脱身。 “不知道。我就只记得我筑基之后,无名诀就烙在我识海里,我倒是想练别的功法,至少那是成套的。看得心里有数。但是无名诀太霸道了,选定了人,根本就不给人说不。我试着练别的功法的功法,结果是差点走火入魔,小命都快没了。打那以后,我就老老实实的练无名诀了。”凤丹说起这往事也甚是觉得心酸呐。 明昧道:“只怕是跟那位时常指点你的高人有关系吧。” 提到高人,凤丹又不吭声了。明昧道:“若是拿到了迷迭草就先拿着,不必急着用。” 要不是现在她们是在神识交流,凤丹绝对会跳起来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让和光帮我提升境界啊。”明昧这般轻声地说了一句,凤丹一顿。 “境界越高,需要的灵气越多,毒气海的毒气那么多,却只能让我从合体晋阶到渡劫而已,渡劫之上是真仙期,真仙期又分为真仙、玄仙、散仙、地位、伪仙,那样才会到金仙期,再是太乙、大罗、道祖。” “你不会想在未形界就晋阶到道祖的境界吧?”凤丹转口问了一句。 “这不可能。”明昧肯定地说。“未形界的灵气很稀弱,如果不是有赤焰火海的怨气还有有始门的毒气,我未必能这么快晋阶。我要求不高,借和光之手晋阶到太乙就行了。” 凤丹真心要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这还叫要求不高?” 明昧点点头表示她就是这么想的。 凤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拒绝沟通了。但是,凤丹追问道:“你怎么就确定和光有办法让你再晋阶?” “魔族啊,魔族里也有不少的禁地。”明昧提了这一句,凤丹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单纯了,当然明昧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让凤丹一度觉得喘不上气。 “你不会是想入魔族练魔气吧?”凤丹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没想到明昧点头道:“正有此意。” “魔族里有一个魔洞,听说那里的魔气十分的强悍,但是没有魔尊的同意,任何魔族人都不能进入魔洞。强悍的魔气能杀魔于无形。这样一个地方于魔族而言是秘密,对于未形界的我们来说,也是秘密之地。” 听着明昧说到这里,凤丹是百分百的肯定,明昧早就已经打和光的主意,借和光之手,她要入魔族。 “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就知道和光跟魔族有勾结?” “他们一定有勾结的。魔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过面,魔族会是跟和光关系最密切的合作伙伴。或者这样说,和光返回未形界时,魔界里的魔也跟着和光回来了。否则这已经失传了万年的魔音虫,怎么会再现。”明昧把自己的猜测和实际结合起来的分析。 凤丹听着都快傻了眼,“为什么和光不对我用魔音虫?” “魔音虫,那是魔族之物,又还是这样难得的东西,你以为和光会有很多。在只有一只的情况下,和光当然是要用在我的身上。当然,没有了魔音虫牵制你,他不是还给你下了禁制。那个禁制能够控制你,你对他的意义是修复天梯而已,跟我不一样。” 真是不放过任何的机会来打击凤丹,凤丹道:“真是多亏了你在前面顶着。” 这话倒也不假。明昧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晋阶大乘?” 捅心地一问,凤丹叹了一口气,“本来看到你在持盈派做的事心境已经有所触动,被和光突然出现那么一吓,没了。” 明昧道:“那你用天火烧你自己啊!刺激下。” 这提议听得凤丹一个激灵,亏得明昧说得出来!凤丹暗里翻了个白眼,“行吧,我先把迷迭草拿回来,你看着机会让他们服下。” “好!”明昧答应着,也不问凤丹是怎么把迷迭草弄到。 话题就此打住,明昧感觉到凤丹的气息一动,一眼看了过去,凤丹还在那儿闭目养神,但是凤丹的神魂已经离开了。 元神剥离,难怪凤丹会那么自信能拿到迷迭草了。 “明昧!”这个时候,一声轻唤,明昧已经知道了唤她的是谁,手往一边放去,空间里,玄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明昧你终于来了。”玄牝见着明昧那叫一个高兴,明昧用神识回到了空间,注意到玄牝又长大了。 “你晋阶了?”明昧笑问一句,玄牝高兴地道:“是啊是啊!我又晋阶了。多亏晋阶了,要不是晋阶了,我估计要跟唯弗他们一样。不过虽然没有中了迷迭草之毒,还是被人困住了。我想跟你联系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先时我在鬼界,后来去了有始门的毒气湖,接着又去了赤焰火海进了剑痕之内,估计我的精神太集中,而我们隔得太远,你才会联系不上我。”明昧解释了一通。 玄牝点点头,“明昧也晋阶了,变得好厉害。” 明昧问道:“你晋阶之后也有隐身的技能的?” “对啊对啊,我的隐形术比银叶还要厉害,我可以一下子把一群人都装进我的肚子藏了起来。我和明昧联手,把有始门的人都救出去好不好?”玄牝急切地追问,也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 “暂时先不动,接下来我会跟和光去修炼晋阶,如果需要你救人了,我会告诉你。”明昧这会儿需要和光助她进来入魔界的魔洞,与其到时候还得要费尽心思去找魔的位置在哪里,当然是必须让和光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主动带明昧去的好。 玄牝道:“你身内有魔音虫,我帮你把它捉出来好不好?” 魔音虫之隐患,因为还没有到时候,而明昧为了让和光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并没有解决魔音虫的问题。 在她吞入魔音虫时,天阴之火就迫不及待的表示他想吃了魔音虫,这对别人来说是不好的东西,天阴之火却道魔音虫中的阴气很浓,于它是大补。 只是明昧没有允许,天阴之火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吞掉魔音虫罢了。 现在玄牝表示它也能解决魔音虫的问题,明昧想着要是和光知道了得变成什么样?他是绝对的想不到,明昧手里不怕魔音虫的伙伴不仅一个。 “捉了魔音虫出来,你要怎么处置?”明昧如此地问了一句。 “扯烂了。这么臭的东西,就该撕了。”玄牝跟天阴之火可不一样,一个喜欢,一个讨厌,两极化。 明昧道:“暂时不行。魔音虫是和光的底牌,要是现在就把魔音虫解决了,他一定会想另外的办法来控制住我,与其让他再想出别的歪主意,还是放着魔音虫吧。天阴之火也能解决魔音虫的事,你也可以,那就不是问题了。” 玄牝一想确实如此,“明昧,你什么时候觉得应该把魔音虫捉出来了就告诉我,我帮你!” 这会儿天阴之火也在极力地道:“主人,魔音虫留着我,吃了它,我的法力会变得更强的。” 得亏了玄牝不知道同天阴之火要跟它抢魔音虫,明昧也不打算说,与玄牝嘱咐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去渡劫你再出来。另外,跟着那叫凤丹的女修,她要是有需要你帮忙的,你就帮一把。” 玄牝想起了凤丹是哪号人物了,侧过头半天才道:“明昧,那叫凤丹的不是什么好人,帮了她,她会不会对你不利?” 这是关心明昧啊! 明昧摇了摇头道:“无妨,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暂时来说她不会对我不利。所以你放心。” 玄牝当然是相信明昧的,明昧既然说了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那我先歇会儿,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又找到这里,很累。”玄牝说着已经趴着睡了。 明昧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向天阴之火,“我和玄牝以神识交流,你怎么听得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天阴之火被问得一顿,明昧又问道:“看来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啊!” 丢下这一句,明昧收回了神识,并不要天阴之火的回答,天阴之火那蓝黑色的火苗晃了晃…… “致虚真人与师叔公好好地调养,放心,我会无事的。”眼看这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因明昧闭目养神而无人说话,明昧感觉到和光的气息,睁眼说了一句。 湛兮想着叮嘱一句的,结果和光已经到了。 “走吧。”和光站在一旁催促了一句。明昧站了起来,“渡劫的地方得要找好了,否则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这里,那就麻烦了。” 和光转过头道:“你这样特意的提醒,是也担心其他人找了来?” 明昧道:“真人没有听这位长生派的弟子说,各大门派正找我想要将我诛灭。虽然我并不畏惧,但我这么多上善派的弟子如今全身无力,法力尽失。你虽然说了不杀他们,也并不表示你会保护他们。” “所以,我得为他们多想想。”理所当然的道明自己的担忧。 “放心,不会暴露这里的。”和光一句肯定地告诉明昧,明昧点点头,一眼瞥了已经睁开了眼的凤丹。一个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究竟拿到东西了没有? 凤丹见着和光追问道:“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和光看了凤丹一眼道:“走!” 这一个字,别说是明昧了,凤丹也万万没有想到。 走,走哪里去?要干什么? “你的修为太低了。”和光说了这一句,凤丹真心是无语极了。 她这个年纪这样的境界竟然还被人嫌弃修为太低?这日子没法过了。 “今日就让她助你一臂之力。”和光继续地丢出这一句,明昧毫不犹豫地道:“你可别让我找机会杀了她。” 和光瞥了明昧一眼,“记住我警告过你的话。” 明昧深吸了一口气,“你赢!” 和光都捏住明昧的死穴了,还能阻止不了明昧要动凤丹。 “不想让她杀了你,你最好自己捉住机会。”和光照着凤丹说了这么一句,凤丹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么一个人想让凤丹变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凤丹可以修为增进,最后能帮他修复天梯? 玄通他们说的修复天梯的办法,无论和光知不知道,但他一定有办法,而且不见得他的办法比玄通差。 如果天梯真的是和光斩断的,和光会没有弄清楚如何修复天梯前就砍断了天梯? 他重返未形界那是为了能够拿到与敌人抗衡的东西,并不是打算一辈子再也不返回上界了。这样一来,他就一定早就找着了修复天梯的办法。 跟在明昧身后,凤丹瞥了明昧一眼,这人打的主意够猛,跟和光这个疯子有得一拼,也不知道谁更能拼过谁。 啊呸,她就该盼着明昧赢,要是和光赢了,那就该她跟和光斗了,她没数能不能斗得过和光。 半点没有认怂没用的意思。而这会和光一个卷袖,凤丹也不挣扎,等落了地,一片寸草不生,而且没有光,这里是魔族的地盘? “晋阶吧。”和光背剪了双手朝着明昧说,明昧没有回应,但是天空响起来了雷声,雷云与明昧所在之处而聚拢。 “和光真人不避一避?”明昧坦荡地问一句,和光道:“你受你的雷劫。” 换而言之是别多管闲事,明昧微颔首表示不管了,大乘晋阶渡劫那是要受六十三道雷劫,和光要是敢跟她一起受,明昧就得要重新衡量和光这个人了。 所以,一道雷劫降下,明昧面不改色地受着,甚至极快地吸收雷电之力,和光竟然也不闪不避地与明昧一道挨了。 旁观之凤丹,默默地后移,果然一个是疯子,两个也是疯子。 她就是个正常人,一个很正常的正常人,受雷劫的事,谁也别找她! “啪啪啪。”第二道雷劫再次降下,和光闭紧了双目,似是在感应着雷电之力,明昧看了一眼,“真人是在试验我给你写的无名诀是真还是假?” 和光听着睁开了眼睛,“自然。” 半点没有被明昧点破信不过明昧的窘态,反而是理所当然。 明昧微微一笑,“真人是个真小人。” “比起你那开山祖师不孤那个伪君子来,我这个真小人好多了。”和光提起不孤来,那叫一个不屑。 “上善派灭门,你恨极了持盈派,更是想要杀我。但你最该杀的人是不孤,因为这一切的局面都是他造成的,若非他将上善派化神以上修为的人都带到了上界去,上善派会在一夜之间被各派歼灭?想不想知道不孤为什么会急急地带人去了上界?” 71.071章所谓气运冲天之子 看和光的样子是打算顶着雷劫给明昧讲讲故事。 既然和光想讲, 明昧且就听着。“洗耳恭听。” “我与不孤的结仇非是一朝一夕。当年因为无名诀, 我与他反目成仇,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抢占无名诀。” “打断真人一下。我不明白的是, 真人不练无名诀都已经飞升了,丝毫不比上善派的祖师爷差,你为何却执着于无名诀?功法,不过是修行走的一条道, 大道三千, 条条可通, 你为何觉得只有无名诀才可以让你通往大道?”明昧奇怪于和光对于无名诀的执着,哪怕都已经飞升不知到了什么境界了,竟然还是想要拿到无名诀。 “若不是无名诀, 你觉得自己能那么晋阶渡劫?”和光反问了明昧一句。 明昧道:“未必!我承认无名诀很强大,但我之今日, 也并非是一部功法来决定的。如果让我选,我未必愿意修炼无名诀。在你看来很强大的功法, 初始在我看来,那就是一颗不定性的□□。连完整的内容都看不到功法,想起来不让你害怕吗?万一你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 它突然跟你说,我的功法就到这一步而已,你说怎么办?” 和光怕是没有听过谁这么跟他说无名诀的坑, 看向明昧, 半天没有吭声。 “啪啪!”两人说着话之际, 雷已经再次地降下了,迎头那么一劈,凤丹看着两个挨雷劫的人看着像是聊得不错了,劈下的一道雷似是一下子将他们打醒了。 “但是无名诀很强大。”和光重申了一句,明昧摊手道:“不就那样。” 这对无名诀的不认可,倍打击多年执着于无名诀的和光。 “你想不想听不孤为什么要带上善派的人到了上界。”和光觉得不该再跟明昧讨论无名诀了,再说下去,他简直是要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就是一个笑话。 “你继续!”明昧刚刚打断了和光的话,实在是因为没能忍住,和光既然都不想再继续说无名诀的话题,她也想弄个清楚为什么上善派落得这样一个灭门的下场。 “因为上界爆发了大战,因魔族而起。与未形界不同,上界的魔族非未形界的魔族可比,它们想要统治一界,曾五次发动大战,最近的一次就是在两千年前。上善派在上界也不错,再不错既为先锋,对付魔族必然会损失惨重。上善派于上界无人,自然只能返回未形界带人上去,以供应神魔大战。” “其实不孤本以为带人上去,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这场大战,万万没想有想到,这一打又拖了一千年,各派也是损失惨重,他提议各派的人都想办法回到下界带人上去,而我斩断了天梯,即是因为不让他们再从下界调人,也是为了挑起下界诸派与上善派的恩怨。” “你是一千年前斩断了天梯,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回到未形界的?”明昧追问一句。 和光道:“三十年前。我也用这十几年的部署,覆灭了上善派。” “你与魔族合作要达到什么目标?”没错,上善派被灭就是和光的阴谋,早就已经态度特别,何必再问,明昧更想从和光的嘴里打听别的事。 “你那么聪明,该明白才是。”和光没有回答,却笃定了明昧一定知道原因。 又是一道雷劫降下,明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要与魔族共掌一界。可是,你既然已经逃到了未形界,证明你的阴谋已经败露,那么你在上界的持盈派弟子,必然也是一个不留。如今我又将未形界中持盈派的弟子尽诛之。你什么都没有了,魔族凭什么还要跟你合作?” “他已经见识过你的厉害了,有你做代表,我还需要做什么?一人可灭我偌大的持盈派,他已经亲眼看到了。”和光这么说出,明昧突然想起她灭了持盈派,而和光却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竟然就是为了让魔族看到无名诀的厉害。 一人可抵一派之人,甚至更多。无论和光或是魔族,他们之所以想尽一切办法的让更多的人上他们的贼船,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力量,从而成为他们与不孤抗衡的力量。 “你可真够狠呐。”拿了持盈派当作投路石 ,就为了让魔族配合着他拿到无名诀,甚至最后要借魔族来提升明昧的修为。 和光毫不在意地道:“无毒不丈夫。” 真小人果然是真小人,明昧是真心想问问老天,他管天管地,就不管管这样的人? 这念头一起,雷劫劈下,威力大增,明昧…… 这是感应到她的想法还是没感应到?要是没感应到,威力为什么大增? 大增之下还劈到她身上,这是觉得她跟和光是同样的一种人? 一想到这儿,明昧当然是不开心的,不开心,那吸纳雷电之力的就更猛了。 和光又何尝不是在试验明昧写出来的无名诀,但是与明昧之间的差距实在是让和光沉思了。至少他没有办法跟明昧一样吸纳雷电之力。 “最后一个问题。”明昧顶着雷劫再提了一句,和光看着她道:“说。” “既然天梯是你早就已经砍断的,旁人下不来,那你又是怎么回到未形界的?”明昧半点不曾忽略和光说过的话,砍断天梯是在一千年前,而和光回到未形界才三十年。 和光道:“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 明昧道:“我想你并不介意让人听一听你的辉煌。你斩断了天梯,阻拦了所有想再返未形界的人,独独你自己畅通无阻,这难道不是一种成就?” “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会说话的人,哪怕如和光这样的小人也得认。 明昧朝着和光笑着,和光道:“也罢,总归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当年既然断了天梯,自然不会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无人知道,天梯之侧有一道暗道。” “既是有暗道,你如今又为何费尽心思的修复天梯?”明昧再问了一句。 和光道:“因为那条暗道只能下来,不能上去。” 还真是凡事留得一丝生机,但并不是没有限制的。 “为何你能吸纳雷电之力,我却不能?”陪着明昧挨了好些雷劫了,看着明昧吸纳雷电之力,他却没有半点吸纳的模样,和光问了一句。 明昧理所当然地道:“同样的一套功法,真人觉得谁练都一样? 这一句话和光能说一样?绝对是不一样的,而这不一样导致明昧能够吸纳雷电之力,而他不能,和光能认了自己不如明昧? 他要是能认了,也不至于过了数万年还在为无名诀而费尽力思。 “需要我教真人?”明昧适时地补问一句。 “不必。”和光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一个比明昧不知长了多少岁的人会需要明昧教他怎么修炼无名诀? 明昧问的那一句,就是不想要让和光跟她学,这会儿和光一如她所料,她是求之不得。 迎头看向天,对着落下的雷电,明昧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和光用明昧的雷电试手,一试试出来了自己还没有明昧那样的境地,脸色有些难看,也不打算再跟明昧继续挨雷劫了。 “你去。”和光退离了明昧雷劫落下的范围,明昧看了一眼没有出声,而和光朝着凤丹下令。 凤丹差点给摔了,“真人,你在说笑吧。” “你必须晋阶大乘期。”和光说着已经一把推了凤丹过去,正好一道雷劈下,明昧伸手一把捉住了凤丹,凤丹大叫一声,一身黑了…… 看在和光的眼里,妥妥就是明昧趁机将雷电之力传到凤丹的身上。 不过,他就是想要凤丹跟着受明昧的雷劫好晋阶。所以和光并不在意明昧怎么做。 实际上,虽然凤丹看起来挺惨的,事实是明昧捉住她那一把将大量的雷电之力都吸走了,只给凤丹留了一点点。 “真是谢谢你啊!”凤丹感觉到雷劫,可怜巴巴地明昧道谢。 “还不赶紧消化,再劈下去,你会成什么样那就未必了。”好心的一句提醒,凤丹道:“你继续帮我行不行?” 神识交流无声无息,明昧反问一句,“你说呢?” 已懂,什么都不必说了。哪怕没有和光在一旁看着,明昧可是提议她新收的鬼修徒弟尝尝天生火种滋味的人,她跑到了她的雷劫下,明昧会帮她一直吸纳雷电之力才怪。 悲剧的碰到一群变、态,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啪啪!”想着没法过,结果好了,一道雷劈下,没有了明昧帮忙吸取,直接把她给劈跪下了,一口血涌上心头,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运转无名诀跟你的元婴配合。”这么下去,后面的雷劫越来越猛,凤丹能扛得住才怪。身为过来人,总不能看着凤丹死吧,凤丹运气那么好,未必能死得了没错,万一半死不活的,等她再雄起也很浪费时间。 故而明昧出声提醒了,一提醒凤丹也算是反应过来了,赶紧的运转无名诀的心法,当然,元婴也得动。 明昧一看凤丹动了,不忘提醒了一句道:“别把你自己也是练无名诀的事暴露出来了。” 凤丹一个激灵,这事万不能让和光知道,真让和光知道了,于凤丹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和光视她为修复天梯的不二人选就已经揪着凤丹不放了,虽然这一次凤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也不等于说她愿意让和光知道她更多的秘密。 “刚刚听你们两个说话,你已经把无名诀给了和光了。你给他的是哪一份?”凤丹试探地问了一句。 “无名诀只有一份。”明昧平静地回了一句。 两人既然是神识交流,说这几句话费不了多少功夫,但是这越到后来,雷劫的威力越来越猛也越来越密。明昧看出凤丹还有问题,与之提了一句道:“雷劫已经要落下了,你确定还要继续问我这个问题?” 凤丹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雷云,那比刚出生的婴儿都要大的闪电,真心想爆粗口,渡劫期的雷劫让她一个合体期的人来受也就算了,偏偏明昧这个雷劫又不是一般的凶猛,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啪啪啪啪!”凤丹暗里吐糟,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受下那雷劫,这一回真心是吐了一口血。 明昧扫了一眼,她现在是跟凤丹有仇的人,绝计是不能让和光看出端倪来的。 而且,破而后立,凤丹这种气运冲天,老天爷的亲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在雷劫之下。 这么地想着,凤丹的气息果然慢慢地起了变化,明昧都快是渡劫期的人了,一眼就看到凤丹的丹田和元婴都在吸收雷电之力,甚至更是运用雷电之力淬炼她的身体。 难道不是结了元婴之后,身体就无法淬炼了?明昧嘴角抽抽的想,她却能清楚的看到凤丹身上一层一层渗出来的杂质。 果然是老天的亲女儿啊,看看这区别对待的,日子没法过了! 明昧真心对老天爷这样区别的对待很是不满,但是,她能拿天道怎么样?完全不能!那就算了。 有仇知道仇人必须要去报的,然而人家只是没有对她像对凤丹那么好而已,既找不到问个明白的人,也拿不得对手怎么办,那就只能丢开了。 凤丹这被劈得吐了一口血,似是那练武之人一下打通了仁督二脉,一跃千里。 雷电之力再降下,凤丹吸了自己那一份不说,竟然还把明昧的那一份也给抢了…… 明昧一眼扫过凤丹,半眯起了眼睛。一开始不会也就算了,刚学会了就要跟她抢食,话说这是谁的雷劫? 她想要多点雷劫之力,那雷劫都抠得要死,每次降得飞快,收得也迅速,哪像现在,凤丹抢了她那一份不说,就连那雷电落下都半响没收回。 你大爷的!偏心成这样,真以为她找不着人问个明白,就由着你偏心了? 你偏心,她更有实力!且看看凤丹是不是真的能从她嘴里夺食! 如此一来,雷劫再次降下,明昧有所准备,凤丹吸纳雷电之力,她这边也是照样吸收,甚至在雷电想要让凤丹多吸纳一点的意思下,明昧不客气的抢了! 雷电…… 这就是个土匪,大土匪。 再之后,雷劫降下,竟然都往凤丹那边劈落了,要不是明昧知道这是她的雷劫,她都要怀疑凤丹才是渡劫的人了。 偏心得如此这过份,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昧毫不犹豫地出手,直接将雷劫在半空给拦了! ……和光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上赶着抢雷劫的,而且抢着都拦在了半空。 凤丹听着雷声而看到明昧半路拦了雷电,食髓知味,她倒是想再继续的,然而看着明昧那不善的眼神,怂了! 她就没能从明昧那里讨得半分便宜,明昧渡劫,她蹭蹭雷没什么,但是就刚刚发生的事,凤丹还是有有感觉的。毕竟吸了明昧的雷电之力过来,她其实不是有意的,只是刚想吸纳雷电之力,都没有用功,那都跑过来。 昂头看了看天,凤丹其实有心想问问,这究竟是帮她还是害她? 现在好了,跟明昧口里夺食,明昧那是直接的给全吞了,想再蹭,呵呵,没门。 上头的雷电怕是也想不到明昧下手那么狠,她的雷劫,她怎么使法力都没问题。可是凤丹就不一样了,她能蹭明昧的雷劫,老天爷给她开个小后门,但是如果凤丹敢像明昧这样半路拦下明昧的雷劫,再偏心的老天也必须要降下属于凤丹的雷劫,否则这件事要是捅了出去,呵呵……上头也不是没人管了! 所以说,明昧就是那么直接了当的抗议某位的偏心事实,接下来的雷劫,真心是一道都再让天道有机会落到凤丹的身上。 凤丹……记仇又小气是女人的专利,尤其明昧早就已经用了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得罪了她都没有好下场。 六十三道雷劫受完了,明昧站在一旁那浑身雷电的气息真心让人想走得远远的。 “不错。”和光旁观了凤丹是怎么从受不住雷劫到抢雷劫,还有明昧又是怎么的半路拦了雷劫的。 哪怕和光已经活了许多年,但今天这样的事,也是刷新他三观的。 雷劫啊,哪怕是和光自己也是对雷劫生畏的,用明昧的雷劫试手,那是为了验证无名诀,这个目的也是落空了,但是明昧这个修炼无名诀的人,和光想说他见过不少修炼无名诀的人,明昧这样不畏雷劫,抢着要雷劫的他是第一回见。 不对,细细一想,他并没有见过修炼无名诀的人渡劫,明昧是第一个! 所以说,究竟明昧是意外还是说修炼无名诀的人都不畏于雷劫,他并不算是有了确凿的答案。 这么一想,和光目光闪过一道精光,无名诀,他非要练成不可。 “渡劫期的内容。”和光与明昧开口丢了这一句,明昧一手纸一手笔,空间里备着,非常配合的给和光抄了下来。 凤丹嘴角抽抽,她是见过明昧使计的,这位太好说话了,一准没什么好事。而且前几次跟明昧在有始门的毒气湖下,她们两个也算是交了一回底,无名诀,那是有两份的,明昧拿到的是无名诀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全本的,但绝对比她脑子里那一份要高级。 和光那是明昧的仇人,哪怕是为了上善派的人,明昧也绝不会养虎为患,所以,明昧一定会功法上做手脚。 “很好!”明昧如此这配合,和光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袋里,“那么,下去。” 指了明昧身后的地方,凤丹听着都立刻地回过头去看,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突然一声吼叫,一人走了出来,不,那不是人,那是魔族! 魔族其实与人并无差别,但是魔族虽然外形与人并无二样,凡是魔族,额中心必有魔印,有此魔印者,必是魔族。 明昧也好,凤丹也罢,虽然在此界活了不短的时间,魔族那是素来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今日得见,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魔尊。”迎面走来的魔族有着一张在明昧和凤丹看来都极俊美的脸庞,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微笑,修长的桃花眼轻轻那么的一瞥,无限风情。 明昧一下子就看向了凤丹,气运冲天之人,得天独厚,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魔嘛,哪怕一开始讨厌她,后面也绝对会愿意为她而改邪归正的。 凤丹虽然初见这位被迷了眼,注意到明昧的目光,不解地看向明昧,明昧已经移开了目光。 “和光真人。”这位魔尊与和光打了招呼,明昧想到了和光先前说过的话,对于这位魔尊,明昧想着必是那与和光一同从上界返回的未形界的魔尊,而不是未形界今之魔尊。 但是,她感觉不到此魔身上有半分的魔气,这般奇怪,引得明昧沉思。 “以一人之力灭持盈派,好本事。”没名没姓,但这内容一出来,谁都知道这位魔尊说的是谁。 明昧微微一笑道:“过奖。” 凤丹真心想抚额,也是想问问明昧,你这当着人家持盈派祖先爷的面这么把一句挑拨的话当作夸奖没问题? 她绝对不会觉得明昧没听出来,就这位那颗九曲十八弯的心机,要是这样的话都听不懂,凤丹至于栽在她手里那么多次? 和光和明昧之间刚刚在雷劫下说的一番话,有些凤丹听见了,但也有些没听全。没有听全的结果嘛,自然的是想不到和光压根没拿持盈派的弟子当回事,那些人死了便就死了,他压根不在意。 “我这魔洞,从未形界形成便有,这几万年下来,魔气只增不减。这些年来隐隐都成了魔族的祸患了,此人,果真能为我解祸?”看着明昧并不算十分的信任。 明昧这会儿当了自己是个哑巴,她才不会出面保证什么,虽然她的保证也并无用。 “不过试试而已,成与不成,皆于魔族无害。”听听和光说的这话,果然是心狠手辣,偏偏却让魔尊笑了。 “说的也是,成与不成,于如今的局面并无差别。让就让她进去吧。”魔尊那么地说完,和光也一瞥了明昧。 “需我送你?”和光见明昧没动,多嘴问了一句,明昧道:“不劳真人费心。” 说着人已经往前去,只身跳入了魔尊刚刚出来的洞内,魔尊点头道:“不错,胆子大得很。这一个是?” 难得见到和光领着人,明昧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持盈派被灭,他可是亲眼看到的。 凤丹,又是一个年轻的女修,长得虽然是不错,不过和光向来不染女色,再漂亮的女修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模样,魔尊也算是与他交清匪浅,这点还是了解的。 “帮我们修复天梯的人。”和光这话音落下,魔尊道:“气运冲天之子?” 点点头,和光表示魔尊说得极对! 凤丹额头直跳,气运冲天之子,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气运冲天,细细一想她是绝对算的,和光和魔尊究竟想要利用她做什么? “啧啧啧。虽然说比起那修炼无名诀的女修来,她的修为不算什么,但是才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是合体期了,确实晋阶神速,也只有冲运冲天之子有这样的晋阶速度。”麻尊上下地打量了凤丹。 “刚刚那个比我还小,还已经是渡劫期,她岂不是更是气运冲天之子。”反正这会儿明昧不在,这两个一定还想用她打别的主意,凤丹果断地把明昧提拎了出来。 魔尊道:“一个浑身虽然带着功德之光,偏偏霉运当头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气运冲天之子。这样一个人,晋阶得竟然比气运冲天之子都要快,你说的无名诀,我也有些好奇了。” 此言一出,和光一眼瞥了过去,那隐含警告的眼神,魔尊连忙道:“纵然好奇,我是魔族,你们人族的功法再好我也学不上,所以不必担心我会跟你抢。” 和光听着还算是满意的,很不错! “不过,你得加快修炼才行,毕竟上善派不孤修炼的就是无名诀,他,我留着给你,别的人吗?等这里的魔气果真叫那女修给吸纳了,底下镇压的上古魔兽放出来,我会带着它们再返上界。到那个时候,必让他们全都死。” 魔尊杀气外泄,与适才那不正经的模样是判若两人,凤丹看着心里万马奔腾,又是一个想要一统世界的魔,能不能成熟点?等等,魔气果真叫女修吸纳了,底下镇压的上古魔盖放出来?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竟然是要借明昧之手放出上古魔兽?完了完了,现在给明昧传信还得及吗? 凤丹试着用神识联系明昧,却觉得完全找不到明昧,这明昧哪儿去了? 哪去了,当然是进了魔洞里了! 里面的魔气冲天,明昧唤出了藏在芥子空间里的归元剑,顺便把天阴之火给亮了出来。 天阴之火一照面就面对着一团一团的魔气,火苗晃了晃,弱弱地唤了一声主人,明昧道:“怎么,你还怕魔气?” “这看着像是魔气,可我觉得比正阳火还要让我不舒服。”天阴之火的话让明昧一顿,拿的了正阳火来举例说明,可见这里的魔气很奇怪。 再奇怪,明昧也打算行试试,试试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将魔气吸入身体感受。 一吸之后,明昧也是咦的一声,这魔气,怎么那么不像魔气?简直是比吸了灵气还让人觉得舒服。明昧瞧着这一团团冒出来的黑气,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一句,外黑内白! 魔气,或许不是魔气呢? 念头一起,明昧不管这究竟是不是魔气了,吸纳增进修为,那才是她跑一趟的原因。 不是魔气吸纳起来,明昧绝对能省心无数!所以还等什么?必须的不等,直接化己有! 想就做,明昧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 若是有人看到此时此景魔洞内的情景,必是要喊见鬼了。 只因魔气皆是争先恐后不断地涌入明昧的身体,本来想着要不要躲进明昧丹田的天阴之火,突然被归元剑一指。 天阴之火一顿,它怕冰髓,也怕明昧,偏偏这两个它最怕的都怕归元剑。天阴之火此时也不敢乱动,而归元剑与天阴之火传递出一个字,吸! 吸什么?一顿,一顾及之火还没反应过来,归元剑的剑锋闪过一道光,天阴之火一颤,总有一种它要是不听话,归元剑会立刻马上灭了它的感觉。 果断不再装傻,天阴之火赶紧的吸魔气去,可这哪里是魔气啊,气息比正阳火给的感觉还难受! 天阴之火刚吸了一口就难受极了,要打退堂鼓的,归元剑在它后头,天阴之火…… 一把剑管天管地管明昧,眼下是连它一撮火也要管了! 但是,天阴之火这欺软怕硬的火,再是满腹的念头也不敢跟归元剑干上,不说归元剑能不能干掉它,明昧是绝对的可以的。而明昧要说最听谁的话,非是归元剑莫属。 如此情形之下,就算它能扛住归元剑的命令,吵醒了明昧,归元剑一跟明昧说破,明昧绝对也会让天阴之火吸这不是魔气的魔气…… 绕个弯子让明昧再对它不喜,本来就已经够不喜了,这回再叫明昧不高兴,它还想活? 所以,天阴之火只能忍住难受想吐,也只能去吸纳地一团一团的魔气,归元剑寸步不离地跟着天阴之火后面,但凡天阴之火敢退后,必不客气。 天阴之火……真心是比明昧还要难缠的剑。 可是,欺软怕硬惯的火能怎么样,乖乖的只能被监督的吸魔气吧! 吸着吸着,蓝黑色的火苗里,慢慢的竟然冒出一撮红色的火心,归元剑见着了,晃了晃似是十分的满意。 天阴之火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的越吞越多,越吞越快,压根都忘回头再看归元剑了。 须臾数年匆匆而过,当雷劫降落于魔洞中时,在外头的和光与魔尊相互对视一眼,明昧进了魔洞这些年,虽然和光确定地说明昧还活着,但是这一回明昧该晋阶真仙期了。 “此子不错。于未形界这样灵气匮乏之地竟然都能晋阶真仙期,天梯一但修复,她就会立刻飞升。”魔尊这般与和光评价明昧。 “修复天梯之事?”说到天梯,魔尊就想起来这么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眼下魔气未除,魔兽未出,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修复天梯?”和光反问了魔尊一句,魔尊道:“我是想提醒你,那些个名门正派据说已经找到了修复天梯的办法。” 和光道:“放心,他们的办法需以三大天火,这两个女修,一个身怀天火,一个身怀天阴之火,我们拿住了这两个人,修不修复天梯不在他们,而在我们。” “这么说,你修复天梯的办法也跟他们一样的?”魔尊一下子捕捉到和光话里的意思。 “并不一样。但是既然他们出手,等着将来时机到了,让他们帮我们修复天梯,不需我们出力不好?”和光就是这么利己,魔尊听着笑道:“和光真人,你果然是极好的伙伴。” 如此奉承之言,听听就是了。和光与魔尊都心里清楚着,他们之间是相互合作,为着那共同又异样的目标,在此之前,他们会达成一致的行动,至于最后…… “老祖,老祖,魔族那边有动静,好大的动静!”晋阶真仙期,于修真之人那是等于脱离了肉体凡胎,动静之大,至少是未形界一干老祖们都没有见过的。 毕竟他们之间修为最高的也仅仅只是渡劫期,渡劫之上的真仙,那是连想都不曾想地。 可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一众渡劫都只降下雷劫,那伴随着仙乐的动静,整个未形界就没办法当作没看见。 自从明昧被和光捉走之后,玄通把凤丹送了去给和光,就是想着这两个人多少都能相互合计合计,看看最后能不能逃出来,可以当然是最好的!不可以那也多少传点信来是吧。 结果好了,人不见了不说,信也没一句,要不是凤丹的魂灯亮着,而又有上善派的弟子从和光的手里逃出来了,他们真担心明昧死了! 额,别以为他们担心明昧死了那是好心,这不是天梯的事经过一群老祖合计,需合三大天生火种之力,正阳火是霄容的,天火是凤丹的,那都是长生派的弟子好说。天阴之火在明昧手里,那是都已经亲眼见到了,也就不必多说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找找还有没有其他人有天生火种的,但是十大火种成名已久,能成为十大火种主人有几个? 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并没有,如今得见三大火种已经是难得,想要寻到另外一个天生火种的主人,呵呵,你确定到那个时候另外两个火种的主人还能找到? 所以,衡量再三,必须得承认,比起费尽心思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别的火种,哪怕明昧不和善,至少是有盼头的。对于一直没有明昧的消息,一个个其实心里都没谱的很! 现在终于是有消息了,虽然不确定那是不是好消息。 “难道她去了魔族,还晋阶真仙了?”有人显得牙痛地问了一句。 算是把他们心里的话都问出来了。一片死寂,真仙啊,这么一群人里最高修为的也才渡劫,那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想想明昧的年纪,心塞! “真仙便是要脱离了肉体凡胎,成为半个仙人了。”修真境界,谁还能没数。 “不飞升也可以晋阶真仙的吗?”再有人问了一句,又是一片死寂…… 72.072章亮爪 要是明昧在的话, 许是会反问一句, 为什么要飞升才能晋阶。 晋阶是因为体内的灵气积攒到了一定的量,量产生质, 谁也没有规定说未形界里不会出现真仙期修为的人。只是未形界的灵气确实是稀少,从前没有足够的灵气供应,而且有天梯,修行至渡劫便飞上界, 现在天梯被斩, 飞升不得, 又恰巧碰到了明昧这样非正常的,人所不能吸纳的东西她是百无禁忌,吸完了怨气又是毒气, 这会儿跑到魔族去了。 “别人行不行不知道,她要晋阶真仙假不了。她在魔族, 难道和光跟魔族也有勾结?”现在不是追究真仙期该不该出现在未形界的时候,而是明昧为什么去了魔族? 明昧被和光捉去了不假, 和光会放过明昧是绝无可能,因此,魔族与和光的关系, 得要重新掂量了。 “魔族里有一个魔洞,里面魔气冲天。”有人提了一句,一众人都看了过去, “魔族的魔洞向来只有魔族的魔尊知道方向, 虽然魔族吸纳魔气, 这一个魔洞却叫魔族退避三舍。” 玄通沉吟了道:“我们长生派关于此魔洞的记载是,魔气存,天下存,魔气覆,天下乱。” 这样的消息一爆出来,个个面面相觑,听着这意思有点不对。魔族的魔气怎么的关系到整个未形界了? “那现在怎么办?”既然事情那么严重,那就都想想该怎么办。 “去一趟魔族看看。”有什么办法,和光他们找不着,明昧他们也找不着,如今眼看着有消息要把这两位都找到了,还因为魔族的魔气关系重大,不去也得要去。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那就去吧,顺便也好好地看看,晋阶真仙期的雷劫是怎么样的? “有人来了。”这头的人刚到了魔族的地界,那边的魔尊已经发觉了。 而明昧的真仙雷劫还在继续,七十二道雷劫,伴之而来的仙乐,这能劈死修真人的雷劫伴着仙乐的,怎么都觉得不协调。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和光突然回过头问了魔尊一句,魔尊笑道:“想必我们想到一处了。” 和光亮出了雷鞭,魔尊的手上也握住一把血红色的刀。 “灭了一个上善派哪里够,杀了这些人,哪怕修复天梯,上面那些人能下来了,瞧着徒子徒孙都死光了,一群道貌岸然的老不死,一准得要气死。”魔尊一脸期待地说。 “杀了一个少一个,终归是要他们死的,早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想法不一样,目的是一致的,便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杀吧! 一拍即合,一道出手,一群想要进入魔族探一探究竟的各派大能突然感觉到一股雷电与血气袭来,五人一道出手反抗,雷电与血气袭来,竟然打破了他们竖起的屏障,落在他们的身上。 随后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出现,雷鞭出手欲将他们团团地锁住,五人立刻亮出法器,可是他们握的兵器都是铁,铁跟雷,那是导雷的啊,不亮兵器还好一点,一亮出兵器来,强大的雷电之力透过兵器传入,震得他们双手发麻,兵器都要落下了。 这个时候红色的血刀从后面袭来,一带五,五人的身上都挂了伤,这个时候他们也才看清了出手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和光,一个是魔族! 和光的修为他们看不透也就算了,可是魔族什么时候也出了一个叫他们看不透修为的人? “各两个,另外一个,我们平分?”魔尊拿起带了他们血的刀舔过,与和光说了这一句。 这拿了一群人都觉得他们死定的语气,很是让这五位不爽! “你要是能五个都杀了,五个都给你。”和光只要结果,过程怎么样根本不在意。 魔尊听着笑了,“让我给你当打手,打得好主意啊!” 和光道:“我以为你很愿意的。” “速战速决吧!”魔尊冷洌地说着,和光握住雷鞭的手一扬,鞭已经再次挥出,魔尊的刀已经接二连三地落下。 五位前来想要探探消息的人,本以为要对付的仅仅是和光而已,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个法力修为让他们看不透的魔族。 并且还跟和光一拍即合想要解决了他们。 一打照面他们就见了血,兵器对抗和光的雷鞭只有吃亏的份,和光纵然修为被压制了,逃回未形界前兴许还受了伤,但养了几十年的,有持盈派一派供着,想必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如此一来,他们五个怕是凶多吉少了。 觉悟很高,但是让他们束手就擒是万万不可能的。 别管打得了打不了的,都必须的打! 五人对视一眼,迎战而上,将全部的身家法宝都丢了出来,背水一战。 外面打得昏天黑地的,里头渡劫的明昧也不是全无感觉,晋阶真仙,虽然真仙里还分真仙、玄仙、散仙、地位、伪仙,她就算成功晋阶也仅仅只是一个小真仙,说是半个仙人,那就还不是仙人,离得寿与天齐远着了。 和光和那位魔尊的修为,明昧猜着最少也是金仙,明昧跟他们差的等阶远着呢。 不过他们已经飞升过上界再跑回来的人,之前受了伤是一回事,不可能他们受还能使出之前他们全部的法力。 “啪啪啪!”雷劫接二连三的落下,明昧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边受着雷劫一边魔洞深处走去,吸纳那一团一团的黑气,以雷电之力和黑气相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魔气跟雷电之力不是不相触的吗? 正负相抵才对,怎么会有一种正正加持的感觉? 额,现在也不是管这个的时候,外头一时半会的那五位还能撑一会儿,想要多管闲事的,明昧得要多作准备。 一边吸纳魔气和雷电之力让自己的修为提升再提升,另外与玄牝还有唯弗传信,唯弗那边赶紧把搬到的救兵带去救上善派的人,玄牝那边也立刻给上善派的人解毒。 凤丹……那女人竟然也刚好在晋阶,渡劫期。 明昧额头青筋直跳,同样是三年的时间,她还有这么多的魔气吸收,这才晋阶一级,凤丹有什么?要说有,也就是和光想尽办法的给她吞天地灵宝,好吧,天地灵宝的灵气也不少,这女人吸起雷电之力比她还要猛,所以人家晋阶也比她快。 她晋了一阶,人家晋了两阶。 吐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靠不着凤丹便靠不着吧,可是明昧发现了另一件,她怎么会知道凤丹在做什么? 别说是凤丹隔了她老远了,别的人,她竟然想看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半个仙人跟一般修真人的差别?她还不算完整的半个仙人呐! 算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果断地别再纠结了,提升修为最重要。 那么一想,明昧是打开了自己浑身的细胞,让它们疯狂的吸纳魔气,让自己的身体每一处都在消化雷电之力跟魔气。 她这会儿就要踏入真仙了啊,她让自己全然投入的去吸纳外力,她以为只有雷电之力跟魔气,实际上许多她并没有意识到的气亦涌入她的身体。 外头打起来的两方,魔尊首先察觉得不对了,故而一眼看了过去,一下子握住刀停下了。 和光是其次,但见气流皆往魔洞涌入,和光也顾不上玄通他们几个人,一个纵身而落已经站在了洞口前,魔尊与他无分先后。 “情况看着不对劲。”魔尊对这样活了几万年都不曾见过的异像露出了诧异之色,心底浮现的不安也同样让他想要将明昧从魔洞里弄出来。 “你能把她拉出来?”和光又何尝不是,想要明昧晋阶迅速不错,但是明昧这样吸纳灵气的模样,实在让他这心里直犯嘀咕。 魔尊道:“我试试。” 说是试试,真的只能是试试,魔尊让自己的化身前去,外面一层的魔气已经被明昧吸得七七八八了,魔尊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一往深处去,尤其是离得明昧越近,魔气也好,雷电之力也罢,都让魔尊的化身没办法接近,想要把明昧拉出来,简直就是疯人说梦! 魔尊明白了这一点也不敢久留,他从前往魔洞来,那也是不曾往这深处来,要不是明昧吸纳完了前面的魔气,他根本都不敢靠近。 “不行。”魔尊出去了,与和光摇头地说,和光脸色不好,魔尊道:“你不是给她服下了魔音虫,既然很是不安,那就唤醒魔音虫吧。” 魔音虫,这是和光最大的底牌,心里总有一种明昧不受控制的感觉,如此,那就顾不得明昧之后受了魔音虫的控制会变成什么样,最重要的是,保证明昧不会脱离他的掌控。 和光想着,开始施法,洞内的明昧立刻感觉到体内的异动,没想到她还没想着要怎么处理,天阴之火已经高兴地道:“主人,主人,魔音虫给我,给我。” “好。”明昧意念一动,即将天阴之火收回了丹田之内,当然也注意到了天阴之火那蓝黑色的火苗里已经显得十分耀眼的红色? 三色火焰,着实也是长见识了。 天阴之火并不知道自己的外形变了,一被明昧收了回去,一口将那要破茧而出的魔音虫吞了。 和光本来与魔音虫相互能够感应,可是就在魔音虫要破茧而出时,完全消失了! “怎么了?”魔尊首先发觉和光的脸色极是不好看,故而询问。 “魔音虫失去了联系。死了。”和光说出这一句,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可能。”魔尊全然不相信的模样,“就算是不孤在,我那魔音虫但入他的体内也照样可以控制他。” 和光道:“可现在魔音虫已经失去了联系。” 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和光想要的,要知道他一直以为魔音虫是他最大的底牌,而如今这个底牌全然失效,他比谁都更加着急。 不,不必急,就算魔音虫失效了又如何,上善派的人还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们还在,明昧就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我回去将上善派的人押过来。”上善派的人是魔族看管,也是和光与魔族合力所为之事,眼下魔音虫失了效,那么他就果断地将上善派那些人弄过来。 “对,她既然能为了上善派的人束手就擒,我们就可以利用上善派的人再控制住她。”对于突然失去控制的明昧,魔音虫是魔尊给的和光的,但竟然失效了,这于魔尊亦是极大的震撼。 当然更是得想该如何的补救。和光一语道来,魔尊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就是这样没有错。 可就在这时,魔尊腰中一玉牌传来了声音叫唤道:“魔尊,不好,妖族,妖族攻入要救走上善派的人。” 此言落下,和光咒骂了一声该死的,立刻唤着他派去盯着唯弗的人,对方却全无反应,没死又没有反应,这是被人摄了魂了? “跟着白玉蛟的人出事了。”当日明昧特意点了要放唯弗,话里话外之另有所指,和光一个狡猾之至的人,怎么会不派人去盯着唯弗。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怎么盯着竟然还是让唯弗给得手了,妖族出手,必是唯弗的功劳。 “眼下你说怎么办?”魔尊一看他们所有的安排都让明昧给打乱了,询问和光的打算。 “入魔洞,你我二人合手,我取无名诀,你让她将魔洞下镇压的魔兽放出来。”和光思虑后道来。 “就算拿到了无名诀或放出魔兽,天梯未曾修复好,我们也上不去。”魔尊提了另一句,和光不以为然的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他们也在想尽办法的修复天梯,既然如此,我们只要拿到我们要的东西,还怕路不通?” 魔尊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与和光对视了一眼,但是抬头看了天上的雷劫不停,“我们若是入了雷劫之内怕是讨不好。咱们先时受了伤,好不容易才恢复。我们跟她不一样,她是初初晋阶的真仙,我们早已是金仙太乙,感应到我们这样不该存在于未形界的人,咱们现在被压制的修为绝对扛不住雷劫。” 实事求是的大实话,魔尊绝没有明昧那样的好本事,不畏于雷劫,吸纳于雷电之力。 “你总想不明白我为何对无名诀执着,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无名诀的厉害不好?”和光这么地说,魔尊道:“若你是让我看里面的那个女修,那就不必了,我已经见过了,也知道了无名诀的厉害。但你之前修炼旁的功法,想要转修无名诀,你要怎么转修?” “前面那些内容不过是看看而已,我只需要从后面对应的境界开始修炼就是了。”和光这两年显然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在明昧给他默写来的无名诀上,说起怎么修炼无名诀,他已经心里有数。 “你非要拿到无名诀不可?”魔尊这个时候问出了这一句,和光反问道:“何意?” 魔尊道:“你该知道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了可以控制那个女修的筹码,她晋阶如此之快,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和光看向魔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我有的是时间,也不缺耐心,更懂得如何选择对我们更有利。” 听到和光此言,魔尊松了一口气,“如此,走吧。” 两人同时的往魔洞里去,和光目光一沉,最有利的选择,他心里有数着。 而明昧很快地感应到和光与魔尊的气息在靠近,魔尊跟和光收到的消息,明昧一手安排的一切,难道她还能不比别的人更清楚。所以,这两个人在这个时候赶来,明昧还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 “主人主人,我去帮你把他们两个赶走。”带了红心的天阴之火,很是欢快地表示想要去帮明昧把人给赶跑。 “不用,一时半会的两个各有目的的人是不会对我动手。”明昧阻止了天阴之火。 魔音虫死了,上善派的人被唯弗带妖救走了,和光哪里还有筹码威胁明昧? 但是和光想要无名诀,虽然现在他未必能让明昧心甘情愿的把无名诀给他,但是,对于无名诀的执念,明昧就是他的希望,既然是希望,他又怎么会舍得自己亲手毁掉。 至于魔尊,一个所谓的魔洞,明昧已经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魔族们之所以接二连三的死在魔洞,并不是因为魔气爆动,而是这下面藏着极大的秘密。 不知怎么的明昧就想到的在有始门的毒气湖下所谓的上古魔兽。 既然有始门附近都有可能出现被镇压的上古魔兽,那么魔族里面会不会有? 而为了不让魔族误打误撞进了这样一个地方把魔兽放出来,必是要设禁制封印的。 正派的印记是不是会让魔族们本能地防备?这里毕竟是魔族的地盘,与其费心地来遮掩正派的气息,何不用个障眼法,把正气变成魔气,把这个地方变成魔气充斥的地方,但是又因为这里的正气与魔族相悖,魔族若是吸多了绝对要出事的。 久而久之,这不就成了魔族的禁地了? 想到这里,明昧真心是想夸上一句,这些人们真心是能人,大能啊! 这件事魔尊一准是知道的,明昧对这和光还有魔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煞费苦心做了那么多,累吗? 算了,她难道不是也费尽心思?既然都是,谁又能说谁不劳心劳力了? “轰轰!”明昧正想着都是一样的人,就不说那笑话人的话了,脚下一晃,虽然明昧还在渡劫,周身的灵气强盛着,这么突然的翻动,明昧也有些站不稳。 “动了,动了。”魔尊又何尝不是感觉到了,心中的欢喜叫他激动地捉住了和光,和光问了一句道:“魔兽出动,你能控制住它们?” 魔尊给了和光一个他岂会全无准备的眼神,目光灼灼地道:“你忘了我手上有什么?” 和光懂了,魔音虫。他给明昧下的魔音虫就是魔尊给的,魔尊会只有一只而已? 凭谁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唯一,绝无可能是唯一。 魔尊为之而兴奋着,明昧却在沉思,她刚刚满脑子的想法随着如此异动而更加地肯定了。 下面一定有东西,那她现在到底是要不要继续地吸纳这不是魔气的魔气? 要是魔气为患,一如怨气与毒气一般,明昧吸纳起来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但显然眼下的魔气不是那么一回事,既然不是,吸纳了反而会招来大祸,不知道也就罢了,猜到了,她是绝对的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明昧吐了一口气,有些拿不准,这个时候归元剑飘到明昧被雷劫覆盖的手下,与明昧肯定地道:“吸纳。镇压是杀不了它们不得已才用的办法,你把它们都杀了,永绝后患。” “它们?”归元剑这言外之意让明昧听着那叫一个轻颤的,一个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它们那是有几个。 “你合体期都敢杀一只魔兽,将这里的正气全都吸纳了,你能晋阶至散仙。”归元剑如此地跟明昧说,明昧嘴角抽抽。 “快吸纳,晋阶的雷劫绝不能停。”归元剑不管明昧是怎么想的,催促着明昧立刻的修炼。 老大都已经这么说了,后面的和光和魔尊一定也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明昧想要放弃吸纳这里的正气,他们也绝不允许。 既然归元剑那么有信心,有了杀魔兽的前例在,没理由事情没办就打退堂鼓,那绝不是她明昧。 如此,明昧不再犹豫,雷劫落下,她只不断地提升境界,各种气涌入她的身体,又有雷劫护身,不好的东西雷电都给她劈散了,明昧也反应过来雷劫还有这点好处,点了点头表示果然这天下间利弊并存,再想偏心眼的老天难道能够改变雷电的本质? 而被明昧的异动吸走了和光跟魔尊,终于是逃过一劫的玄通、慎终五人,皆坐在地上捂着身上的伤口喘着气。 “看样子那位施主救了我们。”灵通寺的大师很公正地说了一句。 “现在怎么办。一个和光就够难对付,那一位魔族也不好惹。”玄德门大能出声问了一句。 “适才和光与魔族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却又因明昧女修而奔向而去,说明在他们看来,那明昧女修的威胁比我们更大。”慎终吐字,他跟明昧之间的恩仇纠葛实在是理不清,说不明。但是现在,天梯不曾修复,和光一改之前的的蛰伏出手,证明他已经无所顾忌,要行杀道。 上善派的前车之鉴在前,和光先前让各门派出手灭上善派,彼时他一定是受到了限制,不便于亲自出手,现在他出手,证明先前掣肘于他的问题已经不复存在。 这于他们可不是好事,哪怕他们有心要跟和光斗,斗不过啊! 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五个对二,全无还手之力。 想他们在未形界早就已经是横得着走了,结果现在被人打成这个模样,险些命都要没了。 “现在你们的意思是指着她了?”五色门的大能听出他慎终的意思,转口问了一句。 “不指着她,指我们?”玄通反问一句,他们要是有得指,还用得着现在这个模样? 哪怕不想认,那也得认!一群人吸气吐气的,力争不让自己被气死。 既然认了,现在怎么办? 都看了玄通,玄通道:“咱们先回去吧?” 一句话引得一群人一都看向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笑。 “我们留下就是送死,眼下他们既然冲着明昧去,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和光还想从她手里拿到无名诀,轻易不会想取她的性命。再有如今这雷动降下,他们根本不敢轻易妄动,否则雷劫感应到他们,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玄通这一通解释的,确实没错。 留下既是帮不上忙,这个时候死了就是白死。反正明昧不是好对付的,雷劫对别人来说不是是劫数,对明昧就那是神助攻。 一般人都默默的不作声了,不作声又何尝不是默认了。 “走!”慎终一咬牙地丢下这字,竟然是第一个离开的人,一群人都看了他一眼,跟着走了…… 明昧倒是能感应到他们的离去,并不在意,反正他们在不在于她没什么变化。 既然归元剑已经发了话让她努力的吸纳,明昧是绝对不会再等着的。 晋阶真仙期内受的是七十二道雷劫,七十二道雷劫受完了,魔尊看到明昧还在不断地吸纳气息,自然是高兴的,高兴之下当然是要迫不及待的就想冲上去,可是,雷声再起,这是,再降雷劫? 不太确定地抬头看了看,明昧的身上已经再降下了雷劫,魔尊那已经迈出了半步的脚给缩了回来,回头冲着和光道:“这样的人要是不杀,将来必成大患?” 哪个境界刚入了真仙期就立刻晋阶玄仙的?虽然他承认这里面的气很浓,吸纳完了是可以让人的修为大涨,但也没有这样涨法的好吗? 好不好的,到了现在的地步,哪里还有他们说要杀人就能杀的地步? 既然没有,只要明昧的雷劫不停,他们没有明昧的本事,那就只能等着。 这会儿魔尊的心情很复杂,既是希望明昧将这里的气都吸纳完,又不想明昧修为增进得太快。 明昧的修为增进得越快,往后他们要对付明昧就会更有难度。可是这么多的气,要是明昧没有吸纳进去,魔兽们又怎么出来? 而这会儿地下的动静也是越来越大,甚至隐隐传来了吼叫声,那样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的情绪,随着声音传扬出来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魔尊听到那些声音眼睛都亮了,那是和光认识了他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出来了,你们要出来了,好,好啊!只要你们出来,我就可以带着你们荡平各界,好,好!” 魔尊这野心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听听他这话说的。和光却没有丝毫的异样,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于此时,不知是不是因为明昧连晋两阶,而且都是不应该在未形界中晋阶的,雷劫降下数道而来,劈在这魔洞已经开始不断地崩塌。 这么大的动静是在魔族的地盘,身为魔族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但是这雷劫如此凶猛,是他们前未所见的,那一条条比七八岁的孩子都要大的雷电劈下来,单单是威压就让他们不由地退避三舍,岂敢靠近。 魔尊发现了魔族们想要来探查的举动,将他的威压放了出去,魔族们感应到他的气息,那是比现任的魔尊都要强大,而他们的魔尊已经挥手道:“都散了,此处无事。” 没有任何的理由,也不打算跟他们解释,这就要将他们都打发走了。 “此处是魔洞所在处,魔洞这个地方,不说还有雷劫降下,就算没有,也不是我们能进的。” 我们,当然也包括眼下无形界的魔尊。 “是!”魔洞存于魔族数万年,这个地方,魔族的人是有进无出,如此,他们又怎么想去查看。 雷劫降下,无论是人是妖或是魔是鬼都是一般的。要是这魔洞能毁了,正合他们的意。 人、妖、魔、鬼。其实从本质而论是一般的,趋吉避凶都是本能。临于利己或是利人之前,能舍己为人的,并无几人。 明昧身上的法衣被这几道一同降下的雷劫劈裂了,这已经是她用了不少宝贝练制成的法衣,没想到也那么不经用。 可惜她是人,不是蛇,要是能像蛇一样会蜕皮,她的皮,那是比那些所谓的妖兽或是其他的天灵地宝做出来的法衣要强悍,瞧瞧她浑身那是毫发无伤的。 不过,皮肤也吸纳了雷电之力,这有一些没有完全的吸收进去的,便闪烁着阵阵雷电之光。 “嗷嗷嗷。我也不怕雷了,我也不怕雷了啊!”明昧这边在想着要弄出一件新的衣裳套上,那边天阴之火也不知怎么的出现在雷电之中,被劈了一记,它高兴地叫喊起来。 明昧一眼瞥到它身后的归元剑,这样的事,一准是归元剑做的。 天阴之火那中心的红色似乎更大更显了,明昧敏锐地感觉到它身上的阴寒之气变少了许多,看起来,顺眼多了。 当然,这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归元剑突然冲着明昧叫了一声走,明昧一看归元剑往洞内深入而去,连想都不想就追着归元剑而去。 她一跑,雷电当然是跟着她跑的,魔尊跟和光都同时要追着明昧而去,黑气越来越浓,魔尊不支地停下,“不行,能够镇压魔兽的正气,我顶不住。” 和光停下脚步问道:“如此,当如何?” “你去追人,我在外面接印,这是魔音虫,若是你碰到了魔兽就丢,这是已经被我控制的魔音虫,你只要将它们丢出去,它们自然会去寻找寄主。”魔尊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弟给和光,和光一顿还是接了过去。 “你小心。”和光与魔尊说了这一句,魔尊也道:“你也小心。” 和光将红色的盒子拿在怀里,追随着明昧而去。 他一走远,本来很是虚弱的魔尊却站了起来,竟然从另一条路走了…… 他并不曾回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回头,和光直接将手中的红色盒子化成了粉碎。 明昧此时已经不知跑了多久,就是跟着归元剑走,四处皆是一片漆黑,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面目。 一般人看不清,明昧却瞧得一清二楚,不仅瞧得清楚,就连四周的浊气,她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好臭!”明昧还没反应,天阴之火倒是晃着火苗一脸的嫌弃样。 明昧有心想问一句,昔日赤焰火海里的怨气跟阴气,难道就很香? 瞄了一眼天阴之火的红色心苗,难道火也真的能变好的? 这个问题,归元剑一下子就看穿了明昧那满脑子的疑惑,自觉得给明昧解释了起来,“天地所生之火种,虽然因其所带之性质而成,但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相互之间可以吞噬,天地之气,它们也可吸纳,一如你。” “你在赤焰火海下吸纳了太多的怨气和阴气,万幸有无嗔的佛经,你也与无嗔一道颂经超度,累积功德,这才将你身上的阴气与怨气化解了。天地万物之气,虽则你能转化,但是一时吸纳太多,总会对你有一定的影响。” 一番解释,明昧明白了,敢情归元剑从一开始就逼着天阴之火吸纳这里明里看着是魔气,实际却是正气。 正气,那是由人而生,不同于灵气的是由天地所生,总会有枯竭的时候。正气,只要这天下的人心中还存着正气,这里的正气就不会枯竭。 “这里都是正气对吗?”明昧有所猜测,但是得不到肯定,既然归元剑早就已经看破了,明昧也就干脆地问了出来。 “是,这里的一切都是正气,化真价实的正气。而且并不仅仅是出自于未形界的正气。”归元剑这最后的一句惊得叫明昧都顿住了。 “不仅仅是出自于未形界的正气?还有其他地方的正气也被放在了这里?”明昧组织了归元剑的意思再问。 归元剑道:“是。未形界不过是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界罢了,不值一提。想要游历三千世界,非以证道而不可,你只要努力,会可以的。” 73.073章兽下藏兽? 归元剑对明昧的信任, 还有归元剑所透露出来的意思, 都是让明昧为之而振奋的。 “证道。我会的!”明昧肯定地说。 走到她这一步,她只能不断地往前, 绝不后退。 “吼!”一声吼叫起,接着一个声音道:“我闻到了人味,好香的人味。没想到我几万年没有出来,马上要出来了, 竟然会有这样一份大礼等着我, 好, 好!” “闭嘴,想着吃人肉,先出去再说。”又一个声音不悦斥了一声。 “哎哟, 终于要出去了,我可是真高兴, 真高兴啊!”这一回竟然是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 “趁它们还没有完全挣脱封印,杀了他们。”归元剑与明昧说话, 明昧立刻伸手握住归元剑。“我把这里的正气都吸光了没关系吧?” 算是后知知觉地想到这事,归元剑道:“正气不会因为你不吸纳或是吸纳而存在。会有人引着正气到此,只是为了镇压魔兽而已, 你杀了它们,难道不比让镇压好?” 当然还杀了比镇压的好。明昧不再有疑惑,几个纵跃, 她已经看到对面的三只妖兽, 一个个眼睛发红地看着明昧, 明昧此时也同样是看着它们。 “雷劫?什么时候雷劫这么没用,竟然能让一个人修带着跑。”明昧身上的雷劫那是还没完啊,雷电的气息,对面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的妖兽会看不出来? “轰!”明昧才不管它们说了什么,挥剑而出,明昧并没有打算一网打尽,而是击向最左边的那一只。 “哎哟,这个小人修是觉得惊蛰你看起来很好欺负,所以一出手就想要你死。呵呵!”不阴不阳的声音看到明昧的动作如此地说了一句,明昧并没有看它一眼,剑已出招,她等着只叫惊蛰的兽还手。 黑暗之中,最左边的兽竟然张口想要吞了下明昧的剑招,明昧一眼看过,招已经再出。 本以来明昧的剑招没什么,张口就想要吞下惊蛰兽,吞进了嘴里才知道,明昧的剑招那是相当的有什么。剑气哪怕入了它的肚子,那也跟活着一样在它的体内横冲直撞,魔兽直接是被明昧的剑气从内而外地砍开了几道痕。 浓浓的血腥味很快漫开了,本来在看笑话的兽在闻到血腥味后皆是凛,再见明昧扬剑而起,它们都想动。 “别动,一动雷劫以为我们要帮她渡劫,就凭我们现在的状况,抗不住雷劫。”还是挨了明昧一招的惊蛰兽出言提醒了一句,让另两只蠢蠢欲动的兽都安份地停下了。 明昧同样也听到它的话,雷劫,那真是人与妖、魔、鬼无一不怕的,不怕的人,自然就会横行无忌。 那么明昧此刻就是横行无忌。三只魔兽,它们忌于雷劫而不敢轻举妄动,那就别怪明昧借着雷劫杀它们了。 明昧想着,剑再次挥出,此时也让心剑幻化而出,数十个手持红色剑的明昧团团将三只魔兽围住了。 雷劫降下,竟然还劈得每人一道,瞬间将整个山洞都照亮了,三只魔兽正为眼见所见而惊讶时,明昧的剑已经再次出鞘了。它们想躲,真是想的!然而这里本就设了禁制,要不然它们也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出不去。 正气会压制它们的修为不假,真正镇压它们的是别的东西,明昧挥剑而出,它们那么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明昧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她才看到,在这三只魔兽的下面,竟然都用比她还要大的铁链将它们锁住,随着它们一动,上面竟然浮现了经文,更听到有人念经的声音。 额,又碰到到了上古大能的佛修? 念头那么一闪而过,被铁链锁住,连尽力闪躲都不能的魔兽们,结结实实地挨下了明昧挥出的剑气,发出一阵怪叫,叫得地动山摇的。 还没算走远的玄通几个听到了声音都同时回过了头,都已经是修炼到渡劫期的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又不是傻的,还能区分不出来并不是普通的魔兽? “这是上古魔兽的叫声?”灵通寺的大能问了一句,声音传出的威压让他们都受到了一定的牵制,不由的脱口而问。 “有始门中有出现了魔兽是真是假?”五色门那位顺口地问了一句,这件事关系重大,他们都不敢马虎。 “是!而且被那女修斩杀了。”慎终之所以选择与明昧和解,那也是领了明昧斩杀魔兽这份情。 魔兽出动,怕是倾尽他们有始门之力也未必见得能将魔兽诛之,满门的救命之恩,慎终岂能不认? 无论明昧杀魔兽的初衷是什么,有始门受了她的恩不假。慎终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明昧杀了道生还有数个有始门的弟子,更在有始门投入了天阴之火,致使有始门至今还受天阴之火为患。这样的仇本是要报,但是比起满门的救命之恩来,恩怨相抵,便罢了。 “听声音不止一只。”玄通竖起耳朵的。 三个声音齐出,他们分不出来? 分出来又如何? 五人面面相觑了半响,最终,灵通寺道:“和光与那魔族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三只上古魔兽。” “走。”让人没想到的是,最先说出这个字的会是慎终,这走,是离开还是往回走啊? 慎终用行动表明了究竟怎么走,人已经往魔洞的方向去,余下的人,谁家的仇都不及有始门吧,但是魔兽要是跑出来了,这可是未形界的大祸。 让明昧一对二,因着明昧有无名诀护身,不管怎么样和光都不会轻易取明昧的命,而且明昧的手段也确实是了不得,境界也远在他们之上,他们五个对一个,那也是心里忒没数。 但是加上三只魔兽,他们无论如何也绝不能一走了之,纵然是死,也得去帮忙。 明昧不知这五位竟然也会去而复返,剑一出,她将没有消化的雷电之力都附在了剑上,剑出之时,剑气里还带着雷电之力。 “女修,我要杀了你。”不阴不阳的声音痛得厉害,冲着明昧叫嚣,奋力地拉动着拴住它的铁链,整只兽朝着明昧就要冲来,这气息一动,本来不断落在明昧身上的雷电感应到了另外一只兽的气息,雷电威力自然是要加大了,明昧感应最快,自然是朝着魔兽冲过去,以让雷劫更能感应到那只兽的气息,雷电果然越来越粗,同时朝着明昧与那魔兽劈下,明昧的剑已经随着魔兽转了一圈,在魔兽被雷劈得麻木无法动弹之际,将它的头砍了下来,万千心剑也同时划出,将这魔兽分成了千万段。 “好生厉害的女修。”另两只魔兽看到同伴刚出手竟然就被明昧借着雷电之力解决了,震撼是必须的,再见明昧根本不受那应着魔兽落下的雷劫所影响,相反在挨了那一记雷劫之后的气息越发的强大,让它们都只想逃。 “把它们的皮剥下来做法衣。”归元剑突然这么地跟明昧说了一句,明昧一顿,“不擅长。” “让天阴之火去。”归元剑竟然给明昧出了这样的主意,明昧没意见,将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的天阴之火提拎出来,天阴之火被一提立刻叫唤道:“主人!” “把它们的皮剥下来。”明昧把是元剑的话重申了一句,天阴之火听着傻了,“剥皮,我不会!” 归元剑脱离了明昧的手,只给天阴之火丢了一个字,“去!” 其实明昧也觉得一撮火怎么可能会剥魔兽的皮?但是归元剑说了让天阴之火去,不管到底是行还是不行,明昧都只能让天阴之火去试试。 跟明昧天阴之火还敢说自己不会,归元剑一撂话,天阴之火立刻地往魔兽的方向飘去了。 明昧…… 果然她的老大就是她所有伙伴的老大。 这么想着,天阴之火一出动,两只魔兽看到了,竟然同时说出了天阴之火的名字。 “啊,认识我的。”天阴之火听到它们喊出她的名字,那叫一个惊叹,接着地道:“可我不认识你们。主人说了要剥你们的皮,我要怎么剥呢?” “天阴之火真能剥皮?”那头天阴之火正绞尽脑汁地想着究竟要怎么剥下两只魔兽的皮好,明昧问了问归元剑。 “把肉都烧化了,剩下皮不就行了。”归元剑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明昧…… 脑子连一把剑都不如,虽然不愿意承认,事实摆在面前,也得认了。 “还是速战速决?”明昧的意思是魔兽的皮没那么重要,那边一人一魔虎视眈眈着,麻利的把魔兽解决了,她好解决另两个。 “不必。天阴之火也能速战带决。”归元剑对天阴之火如此信心满满的,明昧也是第一次见,但是既然老大发话了,且听之。 “天阴之火什么时候也认主了?”魔兽听到天阴之火的话,对这一撮会说话的火绝不敢小觊,而问了一句。 天阴之火道:“天火跟正阳火也认主了,他们的主人还不如我的主人呢,我当然也能认主。” ……居它之上和在它之下的两撮火都认主了,它认主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们一个个都不如它的主人,它选了一个最强的主人,谁能不服它? 选择性的忘记,当初它也是被逼无奈的认下明昧为主。 “啊,对于,把你们的肉都烧没了,不就是只剩下皮了?”天阴之火想了半响,突然冒出这一句,随后,竟然分出了一撮火来,两撮几乎一模一样的的火分别朝着两只魔兽跑了去。 “我倒是忘了天阴之火是能分出火种的。”刚入赤焰火海时,接二连三受的为难不就是天阴之火的火种弄出来的。 归元剑告诉明昧,“之前分出的仅仅是火种,如今更是分神。” 明昧听明白了归元剑的意思,不算很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它现在比在赤焰火海之下更厉害?” “当然。这里的正气充足,比起一味的吸取怨气或是怨气,有了正气的天阴之火,威力更惊人。”归元剑这懂得实在是多,像是应着他的话,天阴之火一分为二,分别朝着两只魔兽冲了过去,火焰灼在它们的身上,它们尖叫着想要护住自己,想要躲开天阴之火。 然火本无形,它们的法力打在天阴之火的身上根本没用,但是天火之火烧在它们的身上,却是痛得它们真真的。 天阴之火无孔不入,明昧能看到两只魔兽的身体里随着天阴之火肆虐而起的火焰,勾起一抹笑容。 两只魔兽痛得要打滚起来,却被铁链锁着根本没办法动,明昧突然挥剑而出,一剑竟然同时砍断了两只魔兽的头,嘶叫声停下了,它们的身体随着火灭,竟然真的只剩下一层皮。 “主人,主人,我没把它们的皮烧烂。”天阴之火讨好似的朝着明昧跑了来,得意得似是要与明昧讨赏。 明昧一个卷袖将那魔兽的皮给收了,当然连着它们身上的的铁链也收了起来。 这么一想,她这空间里有好几样铁了,等着回去了给上善派的弟子们炼着当法器。 “啪啪!”雷劫降下,算是提醒着明昧她的雷劫还没过,既然还没过,赶紧好好的受着。 当然,在魔兽被天阴之火烧得仅剩下了灰,那涌流不断的正气突然消失了。 “正气没了。”明昧感觉到了,又觉得不太对,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呢?直以为自己是被雷给劈坏了,询问地问了问归元剑。 “魔兽死了,自然就没有了。”归元剑这么地回答明昧。 这神操作,那她这算是亏了还是赚了?没了正气,她可是打算在这里晋阶到太乙期的,正气没了,这完全没办法修炼了。 虽然她是得了两只魔兽的皮没错,这皮能不能扛住天道那是另一回事,指望得太多,还是算了吧。 明昧抬头看了看,这头顶早就叫雷电给劈天了一个洞,雷劫里还有声音,那传着仙乐的情形,明昧倒是一直忙着吸纳正气而根本顾不上听。 正气没了,不如,把这团雷云里的雷电之力吸完了? 那么一想,明昧试着对准那朵云,运用无名诀的功法,化万外之力为己力,本来雷劫落下,明昧在想化力,雷云自然就感应到了,出手的雷击就更凶猛了,可是一劈下来再想收回去,收不回去了。 雷云傻了半响回不过神,明昧感觉捉住了雷电,立刻疯狂地运转无名诀,直接是将雷云吸得一点的雷电之力都没有了。 这回的速度那比吸纳正气的时候更猛了。一朵雷云被明昧这狠得一吸是直接看起来蔫了!随之消散了! 但是,就在这时,又是一团的雷云慢慢的集结,看这架势那是果断地想要继续再降明昧的雷劫。这一发现更是让明昧乐了,“来得好,好极了!” 正气没了,有这一群雷电,吸完了还能再补上的,不用才是傻的。 明昧傻吗?她当然不傻! 所以,这会儿解决完了三个魔兽,又发现自己竟然把正气的来源搞掉了,果断地改主意把那天上的雷劫给吸了下来。 一直躲在一旁想着这三只魔兽兴许能伤明昧的和光亲眼见到明昧出手迅速地杀了一只,接着催使天阴之火出手,烧死了两只。 明昧完全是毫发无伤,对于这所谓的上古魔兽,和光也算是失望透顶了。 三只魔兽其实也死得冤啊!想它们被镇压在此,随着正气的流失还以为可以重见天日了,正合诸兽之力打算挣脱身上的铁链了出去,铁链还没断,明昧就跑下来了。 跑下来就跑下来,她还顶着雷劫。 作为三只作恶多端的魔兽,它们其实很怕雷劫的,更别说这还是旁人渡劫的雷劫,一个不小心出招让威力加成,对就着它们的雷劫降下,已经被正气折魔得半死不活的三只兽早已失了大半法力。 如果能挣开铁链或许它们还能恢复一半的法力,偏偏这第一步都没有完成,明昧就已经顶着雷劫降下,又以剑气出手,明昧的剑气里含着剑道,那不是闹着玩的。 第一只被明昧所杀的魔兽就是因为不咽不下这口气,也看不上明昧的修为,所以才会出招,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另外的两只就更觉得冤枉了。天阴之火是天生地就的火种,可焚万物,当然这也跟火种的能力有关。 天阴之火本来是吸了万年的怨气和阴气而长成,险些就能挣脱束缚它的禁制了。 虽然被明昧吸了不少,也被冰髓吃死了两次,但是那也剩下近半的能力。这些日子跟着明昧,虽说明昧不许它吃一怨气和阴气,别的东西那是不禁的。 进了这魔洞,它是不想吸这里的气的,结果被归元剑一指,不敢不去吸啊! 吸着吸着就变质了,接着连雷电都不畏,法力自然更是大涨。 这样的情况下跑入两只魔兽的身体,由内而外的烧,断没有烧不了死的。 和光此时是真想出手杀了明昧,可是上古魔兽都被明昧借着雷劫给杀了啊,他能比雷兽更厉害不成? 和光掏出了一个盒子,直接照着明昧掷了过去。 明昧早就知道和光躲在那里了,此时他一出手,明昧已经一剑挥出,直接将盒子连同盒子里的东西都化成了灰烬。 “我想留你活久一点,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一说话明昧的剑已经出鞘,同时万千个她也飞了过去,将和光团团地包围住。 和光看了明昧一眼,“你以为自己会是我的对手?” “试试。”明昧很是无所谓地回了和光一句。和光道:“不过才真仙期,你猜猜我的修为是什么?” “有什么关系?无论你的修为是什么,在未形界里,你能使出多少?”明昧冷笑地问,“如果你能使出你全部的法力,凭你的禀性,你会让各派出手来上善派?” “你恨了上善派那么多年,要是能够亲手灭了上善派,将来有一日再亲口告诉不孤,你灭了他创建的上善派,那该是多有成就的事。你没有,既是没有,绝不会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 和光道:“你觉得自己能杀了我?” 面对如此聪明的明昧,和光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她,瞒不过,那就只能实打实地对战。 这会儿明昧还在吸纳雷云中的雷电,一波又一波的,雷云集结都供应不上了。 和光突然以雷鞭打向明昧的天雷处,明昧已经挥着归元剑而出,将他这一鞭挡下,两下相撞,竟然将他们之间的洞顶击落不断,尘灰滚滚,明昧往一边一闪,和光竟然放出数道雷鞭与明昧击来。 明昧此时已经将雷电之力吸纳于雷云之中,也就说,雷劫不会降下,这也是和光出手如此迅速的原因。 当然,先前没能与和光打个尽兴,没能叫和光使出全力来。或行先前的和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如今想必是恢复了,这一照面,明昧就看出来了,和光的本事果真是不小,瞧瞧这几道雷鞭挥出的,那比之前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出手这么快,是觉得我吸了雷云中的雷电,哪怕你出手,我的雷劫都没能降下,又怎么会感应得到你的存在,让你也跟我挨雷呢?但是,我既然能吸纳,当然也能不吸。”应着她这话音落下,那被明昧吸着根本连反抗之力没有的雷劫在拼命的挣扎,与明昧对抗,结果是明昧刚收回了控制雷云的法力,雷劫威力十足地落下,打在明昧与和光的身上。 明昧当然是毫发无伤的,和光竟然也是…… “你是不是忘了,你晋阶渡劫期时的给我的无名诀,那一份无名诀对我是挺有用的。在你入魔洞晋阶的时候,我也并没有闲着。而且我本是雷灵根。”和光这般地跟明昧说,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这么说你现在也不怕雷劫了。既是不怕,那你又为何到现在才出手?”明昧给和光的是什么她自己不清楚? 清楚,不加一字,不减一字的无名诀没错,但是这隔段她可以改的,标点符号怎么改变句子的意思,她懂。 和光面色冷洌地道:“不怕与不喜是两回事。” 意思是他虽然不怕雷劫,但更不喜被雷劈。 此时雷劫已经再次地降下了,感应到和光之后的威力确实是大涨,明昧是无所谓的,但是她更注意到和光的气息也是在吸纳雷电之力? 她给的是句段颠乱的无名诀。和光拿着这样的无名诀也能练得不畏雷电? 坑爹的她是有多不容易才做到不怕雷劫,那可是生生挨着雷劫,用雷劫淬炼身体才得来的结果。 凤丹也就算了,就算和光也能后来居上,这坑的就是她而已了吧。 明昧虽然这么想着,手下的的功夫也没松懈,和光的修为明昧不清楚,但绝对也比她现在的高,和光既然已经不怕雷劫,那么他一定不会再掩藏自己原本的修为。 境界越高,哪怕就是差半阶的那都是绝对的碾压,明昧虽然强悍,那也不是没边的,本来借雷劫杀人灭魔的优势对上和光没了,和光就像是放开了打一样,照着明昧身上就抽下。 明昧闷哼了一声,和光的雷鞭竟然能抽人神魂! 如此一来,明昧就自然是不能再让和光抽中自己的。她这不让,和光也不是由她不让就能拦下的。 “只要你将无名诀给我,我就饶你不死。”尝到了无名诀的甜头,和光自然还是打无名诀的主意的。 “你手里既然已无威胁我的筹码,我又怎么可能会把无名诀再给你。能抽神魂又怎么样?我连身体都能练得强悍至此,莫说你想抽我也不是都能抽得到,哪怕抽到了,我当着那是给我炼神魂不行?” 怕是和光怎么也想不到明昧竟然是这样的回答,拿了对手的绝招来练自己的神魂?行,真是行极了。 “好,那就看看你的神魂有没有你说的那样强悍。”和光留了一线那是还指着明昧把无名诀给他,眼下被明昧这一句话给刺激了,脸都气青了,手下数道雷鞭击出,明昧那是挥剑砍去,没能砍断。 “他的鞭是用龙筋所制,非同小可。”归元剑这会儿给明昧提了一句醒。 连它都砍不断的鞭,非同一般呐! 明昧听到龙筋那是一顿,这一顿自然是挨了一鞭的,闷哼一声,和光这一鞭落下,轻蔑地道:“不知死活。” 指的无非是明昧在这个时候还敢出神。明昧一把火放了出去,烧得和光一个正着,和光那接着要落下的鞭被天阴之火那么一烧,这可是不费吹之力就将魔兽给活活烧得只剩下皮的天阴之火,烧在和光的身上,和光是有法衣的,既然是有法衣的,火一烧起,他便将法衣迅速地丢弃,法衣被烧成了灰烬,人总算是没有烧着。 和光松一口气之余,当然还是想要跟明昧算账的,明昧已经接二连三的丢了天阴之火出去,不用说,就是打不过和光那也要烧死和光。 这一个接一个的火球丢来,和光差点没给气死,雷鞭挥落火球给明昧卷了回去,明昧再次丢了回去,与此同时,心剑也在和光的四周齐齐的挥剑而出,目的只有一个,弄死和光。 “好,好,好啊!”对一个人丢出一堆的火球和光还是能应付的,但还有那一个个心剑幻化成的明昧。 对,再打下去明昧一个人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明昧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万千心剑幻化,几乎都与明昧一般的厉害。 和光能一气之下将明昧她们全灭了?不能,既然是不能,就注定了他不能乱动,瞧瞧这一招招来的,和光以一对数敌,再有明昧将天阴之火掷来,真的是让和光郁闷之极。 “用铁链。”既然人多力量大,归元剑又给明昧出主意了。 明昧眼睛一亮,铁链好啊,把和光给锁住了,还不是任她处置。 这么打算,明昧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刚刚收回空间里的铁链,粗是粗了点,有用就行。朝着和光所在的方向扔过去,和光连忙地避开了。 “当!”和光一躲,铁链的另一端已经让心剑幻化的明昧拉住了。 明昧丢出了好几条,直接地将和光给困住。和光这才发现明昧的意图。但就算是发现了也晚了啊! 雷鞭想要将那已经将他锁在中心的铁链挥断,这可是连魔兽都困了数万年的铁链,岂是他轻易能断的。 和光想要遁走,明昧已经从上挥着归元剑砍下,这是断了和光想要往上的路。 紧接着八人拉住四条铁锁,直接将和光给紧紧地绑住了,这个时候的和光哪里还能出手,被紧紧地锁住了,连雷鞭都垂下了。明昧就在这时再次跃起,朝着和光就要砍下去,和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千钧一发,地下竟然再次晃动了起来,一阵龙啸声,震得明昧整个人站不稳,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一条龙尾一扫,明昧也好,心剑幻化成的明昧也罢,都被挥了出去,要命的还是龙尾之力直接将明昧扫出了山洞。 “哈哈哈,和光真人,这一次可是我救了你一命。”一条黑龙破地而出,魔尊站在它的身侧,明昧那是直接被黑龙一尾给扫出来了,真没碰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有另一回事也让明昧万万想不到。 “三大魔兽在上面只是摆设,这才是真主啊。”明昧抹了一把脸如是说。 “是吧。”归元剑显然也没想到解决了三大魔兽竟然底下还有这样一条龙。 “你要小心点,黑龙,那是上古魔兽之王。”归元剑如是提醒,明昧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这意思是她杀的那三只加起来也未必及这半只? “明昧道友。”这一声叫唤,明昧回头一看,玄通、慎终是认识的,另外三个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先时感觉到他们的气息已经离开了,这是又去而复返? “好!杀了他们。”和光被黑龙复出总算是逃过了一劫,这个情他自然是愿意承魔尊的,明昧如此难以对付,这个时候他只想杀了明昧,连无名诀也顾不上了。 “不杀,我要吃了他们。”黑龙口吐人语,那比人身都大的龙头看着明昧一行垂涎三尺,张口飞来真心是想吞了他们。 “想吃我们,好啊!”明昧直接放出天阴之火,黑龙张口吞了,赞道:“好吃,好吃,再来点,再来点。” ……连天阴之火都对黑龙没用,日子没法过了! “黑龙是上古魔兽中王,吸天地浊气而成,天阴之火与之属性相近,纵为天生地就之火也与它无用。”灵通寺的大师对黑龙似有研究,也看出了明昧的惊讶,因而如此与明昧解释,也让他们都明白。 “敢问小友如今是什么境界了?”玄通插嘴问了一句。 “正晋阶玄仙呢。咦,雷劫没受完呐!”被玄通一问,明昧也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受完全部的雷劫,抬头看天,万里晴空的,哪里有雷云。 “玄,玄,玄仙?”五个人都惊悚万千地看向明昧,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玄仙有个屁用,现在也打不过对面三个。”明昧咬牙切齿地说,显然十分的生恨自己的无能。 那么三个,和光、魔尊、黑龙啊! 都要晋阶玄仙了都打不过这三个,那他们还怎么打? 明昧抬头看了看天,玄仙的雷劫没降完,这都死哪儿去了。有雷劫在要对会这条黑龙还能有点把握,偏偏关键时候掉链子,真是够衰的。 所以说,这谁都靠不住,就得要靠自己。黑龙比那三只魔兽都要强又怎么样。不打是死,打了还可能活。 明昧丢了这一句,已经亮出了归元剑,什么都不用说,打! 打,明昧的剑已经挥出,黑龙朝着明昧的方向也挥着龙尾打来,将明昧挥了的剑化解得七七八八。 “无知的人类,区区一个玄仙期也敢跟我动手。” 黑龙挡下了明昧的出击,极是不屑地朝着明昧吐了一句,接着朝着明昧喷水,水啊!明昧想都不想的把鲤鱼从空间里扒了出来。 “吸完!”鲤鱼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么叫明昧扒出来了,反应极快的将黑龙吐出来的水吸了个精光,不至于叫明昧和也身侧的人受黑龙的口水之灾。 “好臭!”鲤鱼嫌弃地说了一句,明昧已经把它丢回了空间里,而黑龙的龙尾再次朝着明昧挥了过来。先前毫无防备才叫黑龙打得正着,眼下明昧全身心都落在黑龙的的身上,自然不会被它再打着。 甚至在黑龙的龙尾落下之际,明昧双手紧握住归元剑对着龙尾砍下。 归元剑与龙的皮肉相碰,哪怕黑龙有铠甲护身,也被明昧这样蛮打得砍落了一尾,痛得黑龙长啸一声,更是不可置信。 “你竟然敢砍断我的尾巴。”虽然只是被砍断了一截,那对龙来说也是不可饶恕的。黑龙被明昧惹火了,龙头飞向明昧,龙爪就要捉向明昧,这是要生撕了明昧! 明昧才不怕,扬剑而出,心剑也幻化而成,她对着龙头砍下,余下的心剑对着龙爪。归元剑砍着黑龙的龙头,以蛮力对抗,不相伯仲。 龙爪被明昧的心剑抵着,你进不得,我也绝不退,场面僵持不下,这个时候,和光的雷鞭挥出,明昧待以心剑幻化而挡,两道人影同时出现,两道剑光同出,竟然将和光的雷鞭砍断了。 “老大,你不是说你砍不断?怎么现在被人砍断了?”明昧见状那是连一刻都不等的直问归元剑。 “哼!”归元剑只给明昧回了一个字,明昧…… 这是什么意思?怪她? 74.074章重建上善派 被归元剑拒绝回答, 而两个拦下和光那条雷鞭的人, 一个是霄容, 一个是凤丹。 两个人都是渡劫期了。明昧今非昔比, 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修为, 嘴角抽抽,之前想让凤丹帮忙, 结果碰到凤丹在晋阶, 想来这是已经渡劫成功了。 霄容晋阶也如此之快是最让明昧惊讶的,虽然她也知道, 霄容天赋极佳, 心性极好, 似他这般的年纪能悟出剑道的并无几人,明昧的剑道还是霄容启蒙的。 “又来了两个送死的。”魔尊吐了一句,血红色的大刀已经挥出, 凤丹手里的冲道剑已经朝着他迎面对上, 两人厮打起来,和光那里霄容也与之缠打起来, 玄通看了一眼, 最终还是跑了过去帮着明昧。 黑龙比起和光跟魔尊来都不知道要厉害多少,问题要解决, 当然更应该朝着最难的下手,把最难解决的解决了, 余下的就容易得多了。 但是黑龙跟明昧及心剑幻化之明昧打得也是甚是激烈, 黑龙也不用什么术法, 就是用身体跟明昧拼。 然而斗法术明昧未必能跟黑龙斗得上,肉捕,明昧手里既有归元剑也有心剑,黑龙对自己的皮肉如此自信,明昧有兵器也是不遑多让。这样一来,玄通他们想要帮忙,对着围着黑龙密密麻麻的明昧不知如何下手。 总不能不管明昧的将法宝丢出去,砸到黑龙自然是好,万一误伤了明昧,那就真心不是一般的坑了。 等着明昧把黑龙的牙都给砍崩了一颗,归元剑接二连三地落在黑龙的头上,誓要砍得黑龙一个头破血流。 黑龙向来喜欢跟人肉捕,还没有哪一个跟明昧这般打得它牙都崩了一颗的,气得长啸一声,那声音带着威压,震得明昧差点站不稳,挥出剑气,直接将龙啸之声还了回去,这才成了。 “用天火、正阳火还有你的天阴之火烧着黑龙试试。”归元剑又与明昧冒出了一句,如此,明昧朝着和光跟魔尊的方向挥了一剑,剑道而出,让和光和魔尊都避其锋芒。 “真人,凤丹,我们一出将火放出,试试对付黑龙。”明昧和霄容还有凤丹提议。 “好!”他们最大的敌人是那条龙,所以明昧这一提议,凤丹和霄容一个唤出天火,一个唤出正阳火,与已经亮出天阴之火的明昧同时将火丢向了黑龙。 黑龙本来被明昧的剑气打回了它的声音也不高兴,正准备出手,结果三撮火朝着它飞来,它还是张口就想吞了,但进了肚子,三撮火跟一撮火能一样?差点没把它给烧死。 又是一声长啸,黑龙要将三撮火逼出来,逼是逼出来了,里面也被烧伤得不轻,而被它逼出来的三撮火并非一般的火,一出在外,有灵智的飞向黑龙的身体,这是要继续的烧龙。 黑龙被那么一烧,整条龙都翻卷了起来,魔尊与和光要出手救龙,明昧、霄容、凤丹又同时放出了手中的天火,连黑龙都怕的三火合一,他们岂敢正面对上。 “走。”和光朝着魔尊说了一声,魔尊默念了一个口诀,那本来在躲着三撮火跑的黑龙不见了,和光与魔尊也同时失了踪影。 这个时候,一团黑影缓缓出现,这是,魔族们呐。 明昧没有一丝犹豫,一剑挥出,竟然将那刚到的魔族们一挥尽诛,魔族们…… 凤丹……而明昧收回了归元剑,与霄容作一揖,也与凤丹作一揖,准备走人。 “明昧小友等一等。”玄通看明昧的架式,赶紧的出声唤住了明昧,明昧回过头,“有事?” 这明知故问的,玄通却只能与明昧作一揖,这恭敬的模样绝对是前所未有,但无论明昧年纪如今,修为已经远在他之上。 修真界那是强者为尊,但凡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面对强者都当敬之。 明昧等着他开口说话,玄通果然不敢啰嗦,与明昧说道:“眼下上古黑龙复出,魔族控制,又与和光为患,眼下合我们未形界之力未必有什么能杀了他们,我想请小友帮忙,修复天梯,让我等能寻求上界的帮忙。” “如果我告诉你们,如今的和光并不畏于雷劫,找上界的人帮忙,有用?上界下来了自然是受到限制,和光既不畏于雷劫,不受限制也就是说所要遭受的惩罚对他没用了,只要他不回上界,上面下来的人能奈之何?”明昧把自己相对清楚的情况道来,一群人都呆滞地看向明昧。 已经有了明昧这样一个不畏雷劫的人,想要他们全灭的和光也不畏雷劫了,这真是一个很差很差的消息。 “敢问道友,和光得到无名诀了吗?”这一句是灵通寺的大能问的。 灵通寺,看在他们既没有出手与上善派结仇,无嗔也算是帮了她不少忙的份上,明昧没有怼回去,只是答道:“是!” 一片倒抽,五色门的大能脱口而问道:“道友怎么能将无名诀这等逆天的功法给了和光。” 这一回,明昧是直接不说话,转头就要走,玄通已经赶紧的道:“小友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无名诀如此厉害,是为上善派不二之功法,都只是太心急了,并无责怪小友之意。” 明昧对于玄通这一服软,看在霄容跟凤丹的面子上,明昧也停下回了一句,“所谓逆天,不二的功法,在我这里都不及上善派的弟子。你们心里拿了你们的弟子当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同理,我上善派的功法我要给谁,不给谁,我愿意用它来换我上善派的弟子平平安安,你们也同样管不着。” 理确实是这样的理,玄通道:“实在是,无名诀太厉害了,落于小友手上,我们自无异议,和光这是想覆灭未形界的。” 没错,说来说去,这些人之所以会在意和光是不是得到了无名诀,就是因为和光想要他们都死,而他们都不想死,自然不希望和光越来越强。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本来嘛,功法传了出去,出了乱子也该是传功法的人收拾。放心,和光的命是我的。”明昧朝着众人一阵冷笑,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和光的命,她会亲自去取。 “今日,是我上善派重振的好日子。”明昧吐了这一句,一众人都打了个激灵,明昧身影一闪就要消失,霄容道:“等等。” 明昧站住了,“真人有何吩咐。” 巨大的差别对待啊,但无一人敢说半个不字。 霄容走到明昧的身侧,“修复天梯之事为必行之事。” 明昧点头道:“知道。” “你想要再晋阶,不入上界再难。”霄容实事求是地说,明昧摇头道:“未必。” 两个字透露了明昧有所打算,与霄容道:“真人放心,修复天梯当行之,但是不是此时。我还别的事情要去做。如此,两年后吧,两年后我会去。这两年里,我想和光也好,魔尊也罢,黑龙也好,他们都会老实的呆着,等着我们修复天梯。” 天梯不曾修复,他们就回不了上界,和光自以为拿到了半部的无名诀,因为不畏于雷劫,和光更是觉得自己摸到了无名诀的要点。 捉住这个要点,和光一定会修炼下去的。无论是明昧或是和光都心里明白,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诛杀未形界的这些人,绝不如杀那害得和光不得不回到未形界的人。 换而言之,杀这里的人,真是和光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已。 那么为了将来能杀到真正的仇人,天梯一天未曾修复,和光只会顾着修炼,好好地修炼,修炼得足以战胜不孤。 “无名诀的功法内容,你给他到什么境界的了?”凤丹是清楚明昧在无名诀上做了手脚的人,虽然不确定明昧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但没有关系,做什么手脚都好,一时看不到效果,不等于以后也不行。 “渡劫期。听他说来,渡劫期的功法对他作用甚大。”明昧也是从和光的只字片语中推测的。 凤丹暗吐了一口气,只是到渡动期的功法而已啊,还好,还好! “和光没对你下了什么禁制?”需要凤丹来修复天梯,和光那是供应凤丹使用的天地灵宝,这样的情况下,和光会放着凤丹自由才怪。 但是现在来看,凤丹身上并无禁制,这就让明昧奇怪了。 “魔音虫。”凤丹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要不要看看?” “你要是能将这魔音虫神不知鬼觉的弄到和光的身上,那才是真厉害。”明昧蔫坏的给凤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凤丹半眯起眼睛,“让他们咬起来。” “为利益而合作的人,一时半会是咬不起来的,但是等到他们失去了共同的目的就未必了。”明昧幽幽地说。 “告辞了。”明昧与霄容和凤丹作一揖,人是真的消失了。 反正霄容也得到了玄通他们巴巴想要从明昧的嘴里要的一句答应,也就不在意明昧如何了。 明昧此时走那是赶着往唯弗那头去了,唯弗带着她的父母兄弟姐妹们已经帮着明昧将上善派的弟子救出来,如今已经在上善派的地盘。 从上善派被覆灭出逃,二十余不曾再迈入上善派的地界一步,明昧落在上善派的地界里,就在山门之下,看着那已经看不清上善派三个大字的门牌,面对一片废墟,明昧感慨良多。 一挥袖明昧将已经布满尘垢的三个上善派大字清洗干净,闪身回到空间明昧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上善派的服饰,蓝衣水纹服。 随之以千里传音,“今吾明昧,重建上善派,凡我上善派弟子,皆可自归。为我上善弟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有欺我辱我上善派弟子者,杀!” 明昧的话传遍整个未形界,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被唯弗带领妖族救回来的上善派弟子,连忙地要出来迎接明昧,明昧已经回到了昔日的大殿上,以致虚与湛兮为首,不过数十弟子罢了。 对比曾经的上善派弟子人数,着实是不值一提。 “参见掌门。”明昧一进来,众人齐声高呼。他们都已经知道明昧做的事,为上善派报仇,救上善派弟子,这样的一个人不是掌门,那谁是? “起来吧!”明昧抬手与众人说,转头与唯弗身侧的妖族们作一揖,“诸位妖族的朋友相助,救我上善派弟子,这份恩情,明昧铭记于心,来日必有重答。” 妖族化成人形长得都十分好看,为首一位留着胡须,头顶两个龙角的男子道:“你救我女儿脱困,又帮她恢复内丹,跃过龙门化龙,这几番恩情,比起杀几个魔族来说,着实是差远了。” 显然这位就是唯弗的父亲,明昧客气地一笑,“上善派覆灭,许多东西未曾安排,今日不能好好款待诸位,还请诸位勿怪。” “不怪不怪。人救到了,我们也告辞,改日不妨同唯弗一道去妖族坐客。”上善派被灭门,今日归来,为上善派之弟子,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做,识趣的就赶紧离开,等来日这一片废墟再建,他们再来,上善派必是扫榻相迎。 “上善派还有许多事要做,便不留诸位了,请。”妖族的人识趣,明昧也领这份情,客客气气的送他们离开。 唯弗道:“等明昧把上善派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就回去看你们。” “小心些。”男子身侧的一个美妇人与唯弗叮嘱,唯弗连连点头。 妖族这一行十数人,便都各自离开了,明昧道:“上善派死去的人,这么多年不曾受祭一回,今日重振上善派,为其收拢尸骨,祭奠其灵。” “诺。”这不仅是明昧想做的,也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一直想做的。 上善派死去的人何其之多,那有他们的亲人,朋友,传道恩师,更有那豁了性命也要救他们的人。 流落在外,他们最盼的就是能回上善派,收殓他们的尸骨,哪怕尸骨无存,总还有旧物而立衣冠冢。 纵然不知那死去的是何人,至少也要祭奠他们一回。 是以一声应下,各自散去,将上善派方圆数百里之地,全都查了一遍,有尸骨留存的,二十年过去未曾风化,他们小心的装起来,放存着,身边有身份玉牌在的,知道名字当然登记下,不记得名字的,也都归在一处。 明昧去到当初绵存将她推走的位置,这里的尸骸很多,他们身上穿的是都是上善派的服饰,明昧不知绵存是不是跟希声一样自爆元神而死,她一边收着其他人的尸骸,同样盼着能找到绵存的尸骨。 希声就在她的眼前自爆元神而亡,什么都没有剩下。妙戈也是为了救她挨了道生一击,同样元婴消散,什么都没有剩下。 她是盼着绵存至少能留个全尸! 明昧将尸骨一具一具的归类放好,待见到一具尸骨手中拿着一株凋谢的花骨时,明昧停下了。 她记得绵存的法宝就是一株七色花木,明昧伸手去碰触,本来凋谢的花骨在明昧碰触后,竟然生长了起来,明昧的感应到一种亲切,那是绵存给她的感觉。 “明昧,你回来了。”很轻的一个声音在明昧的耳边响起,明昧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声音。 “师祖母。我回来了。”明昧眼中含泪地出声说着。 “看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回来了,我就放心了。”绵存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这话落下,那本来变得精神的花骨化作了点点星光地消散了,明昧唤道:“师祖母。” 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叫唤,都已经无人回应了。 “师祖母。”明昧再唤着,眼中的留恋,泪滴,都无法挽回逝去的一个又一个的人。 “掌门。”明昧唤的这一声声师祖母,一群闻声赶来的人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逝去的人再也挽不回,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罪魁祸首诛之,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目光流露坚定,这个时候又是数道身影出现,为首的是霄容,在他身后,都是穿着上善派服饰的人,也是被长生派藏于本派内的上善派弟子。 “真人。”明昧与霄容打个招呼,而那刚刚闻声赶过来的弟子见到霄容这个长生派的弟子竟然带着那么多身着上善派服饰的弟子而来,都十分惊讶。 而明昧与霄容打招呼显得十分的熟络,一声真人唤得他们都以为霄容的修为比明昧要高。 对视一眼,都跟着与明昧一道与霄容作一揖。 “这是当日逃出生天的上善派弟子。”霄容与明昧说明,明昧道:“去让致虚真人与君离来一趟。” 侧头地与人吩咐,立刻有人去请致虚还有君离过来,霄容道:“我与你谈一谈。” 明昧听着霄容如此直说,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请着霄容往一旁去,离得众人有一段的距离。 “真人想谈什么?”明昧一向都是开门见山地说话,霄容也算是老交情的人了,没什么不好说的。 “和光与黑龙,还有魔尊加起来并不好对付。”霄容只是中肯地陈述这个事实,明昧点头表示霄容说得没有错。 “你如今的修为与和光差得多远?”若是换了旁人来问明昧这个问题,明昧未必会答。 “我现在只是玄仙而已,至少和光也是个太乙。”明昧就那么回答了。 “灵气不够,你是很难再晋阶的。”霄容道破明昧现在所面临的窘态。 “这个问题对谁都是一样的。我本以为吸纳魔洞里的魔气至少也能晋阶到金仙期的,如此一来跟和光的距离差得就不算太远了,结果。”明昧摊手只能说是想像得太美好了,而因此结果出来落差太大。 霄容道:“天地之间,毒气、怨气、瘴气、魔气其实对于修真的人来说都是不可吸纳之气。” 这个时候说这一句,明昧道:“毒气、怨报、魔气我都已经吸完了,就差个瘴气了。真人知道哪里有瘴气?” 点点头,霄容说了那么多,其实这一句才是重点。 明昧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人没有说笑,真人真的知道瘴气所在。” 她想杀和光,可是和光哪怕练的是错的无名诀,竟然也能让他练得不畏于雷劫,这让明昧的又一手段失效了。 当然最要命的还是,她晋阶玄仙的雷劫还没受完雷劫就没了,她想要吸纳雷电之力的计划也失败了。 真心是想什么没什么,她正为接下来怎么晋阶而为难。 “你要两年之后才决定修复天梯,我以为你是有办法让自己在两年之内晋阶到足以和和光一斗的境界,竟不是?”霄容看到明昧眼睛迸发出来的亮光,如此说了一句。 明昧道:“时间不充足,我想着另想办法的。” “其实和光不算最难对付。”明昧一点没有自己硬撑而又自曝没办法的窘态,提醒了另一点。 “黑龙也不难对付了不是?”霄容顺着明昧的话说。 明昧所指,哪怕境界上她不如和光,但她的天阴之火可以对付和光,所以说和光不算很难对付。而霄容所指,当日他们与凤丹合三大火种烧焚黑龙,难道不是让黑龙四处乱窜? 若非和光叫走得快,魔尊收起黑龙迅速,未必当日不能杀了黑龙。 “可惜错过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更何况一个是练得不怕雷劫的和光,加上一个不知深浅的魔尊,还有一只刚刚被放出来的上古黑龙。总不可能,他们会原地不动等着我们用天梯作诱饵,引他们来杀他们。”明昧和霄容又何尝不是担心后续再碰上那三个逃跑掉的人、魔、兽,万一他们实力大涨,本来就居于下风的他们,更是受制于人。 “你给和光的无名诀是假的。”霄容冒出这一句。 “不假不假。”明昧有意要吊一吊霄容的胃口,没想到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霄容问,明昧只好道:“不加一字,不减一字,只是有一些间隔之处,或是前移,或是后挪罢了。” 霄容一听不算很明白,不过出于对明昧的信任,明昧既然用这办法来对付和光,此计暂时不行,最后也一定会有效果。 “真人刚刚提到的瘴气是何处?”明昧说了那么多,还没能从霄容的嘴里听到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 “长生派中。”霄容吐字,明昧一顿,不确定地问道:“长生派有大量瘴气汇集之地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并非好事,不以多论。”理由,额,霄容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了。 不能说不是,明昧只能点点头道:“行。贵派诸位愿意让我走一趟?” 虽然说这种事算是互惠互利的,那也不代表的说,长生派就真的愿意了。 霄容沉吟了半响道:“有一事需你帮忙。” 明昧正问长生派的人让不让她进,霄容却提到有事请她帮忙,这个话完全不搭啊。 “长生派内,瘴气成灾,门中各人无不思之永绝后患,皆无此法,今请上善派掌门走一趟,不知可否?”霄容没等明昧说话,这话已经全都说完了,明昧…… 总觉得霄容在其中出了好大的力。明昧却还是装着受霄容所请不好推辞的模样接话,“可。” 那头致虚、湛兮与君离已经过来了,与霄容带回来的许多人都认识,自然也都连忙来拜见明昧这位掌门。 “门中之事,师叔公与致虚真人看着点,我得要离开一段时间。唯弗,你与银叶留下搭把手。”明昧就在这些人拜见之后,丢出这么一个决定。 “刚回来又要走?”湛兮不明所以地问。 明昧道:“事情还没完。害得我们上善派变成这副模样的大仇人还没死,我又怎么能呆在门中不动了。” “掌门,我们愿相助掌门。”那刚从上善派回来的人与明昧相请而道。 “我现在不是去找和光报仇,我是去提升修为。”明昧如此地说着,将芥子空间里得的好几座成山的灵石和尚未来得及清理出来的法宝弄了出来。 “君离,这些东西你带着人理一理,门中修建之事就交给你了,要是不够的话,玄牝呢?”明昧从回来到现在就没见过玄牝,这会要找兽了,赶紧的问唯弗。 “闭关去了,它在魔族里似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你放心,要是缺什么东西的话,我跟银叶会帮忙想办法。不过这护山大阵,你是不是先弄好再去?”护山大阵,自然是修为越高的人布出来的越好。 明昧这都已经是玄仙的修为了,阵法造诣不低,她布下阵法,那是妥妥比这里的人加起来都要更强。 “对。”明昧经唯弗那么一提醒,一拍脑门算是想起来了。 事情太多,真的是没顾得上多想。 将神识放了出来,明昧将曾经上善派的归属之地,尽是收入其中,然后开始布阵。幻阵杀阵护阵,她全都揉和了入内,不忘在她这阵上加上了天阴之火,凡擅闯者必受天阴之火焚烧的滋味。 正想着该用什么做阵眼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天明冲着明昧道:“明昧,我跟你都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你把我留在这里吧,他们都是你的亲朋好友,总有会炼丹的人,这样我跟噬母鼎还能有点用的。” 听到噬母鼎那么一说,明昧道:“如此,那就有劳你做个阵眼,帮我守住上善派。” “好!”天明听到明昧竟然将如此重任放到他的身上,高兴地答应下了。 明昧寻着从前丹堂所在的位置,这才将噬母鼎放了出去,与众人嘱咐道:“门中弟子想要重新炼丹的,噬母鼎你们可以用。不过噬母鼎是有鼎灵的,你们要炼丹需得经过鼎灵的同意。” 听到明昧竟然将一个已经生了鼎灵的鼎留下了,一群人都十分的激动。 “掌门此去修行,或许有用得上鼎灵的地方。”还是有人与明昧提了一句,只怕明昧为他们着想而忽略了自己。 “无事,留给你们,你们就用着。这是护山大阵的阵法,凡是出入的弟子记住路,千万别乱跑。这是阵图,我就交给致虚真人了。”明昧布下阵法,也同时将阵法弄了出来,双手奉上交到了致虚的手里。 致虚接过道:“掌门此处安心,有掌门为我们撑腰,门中的琐事,我们都会办好,掌门无需为我们费心。” ……这是把明昧定义成一个震慑物。 这样也好,让明昧去费心管这些事,她也就没空修炼了。 “那就辛苦你们了。另外师祖母的尸骨劳你们代为收殓。”走到了她刚刚寻到的绵存的尸骨旁。 明昧唤作师祖母的人湛兮是最清楚了,“你安心去办你的事,我来。” 点点头,明昧伸手抚过绵存的手骨,瞥到霄容立在一旁已经等着,明昧道:“我走了。门中诸事有劳你们了。” 和熙地和他们说罢,与霄容已经化作一道白光不见了,湛兮等他们走了才反应过来地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那是长生派的霄容真人,已经是渡劫期的真人了。”刚从长生派回来的人自然是清楚霄容的事,高兴扬声回答。 “长得不错,一身正气的,和我们明昧站在一起也挺般配的,他有道侣没有?”湛兮这一大把年纪了,几次死里逃生,如今上善派得以重建了,高兴得就开始想起明昧这样的女修也是时候挑道侣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咱们掌门比他还高几阶,真要来说,霄容真人多少岁了?” “应该有一百多了吧。” “没有,我记得当初长生派这霄容跟我们妙戈差不了多少,能跟我们妙戈争锋的也就只有他而已,他最多也就跟我们妙戈差不离,岂有百岁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为着霄容的年纪吵了起来…… 而在他们争吵之际,明昧已经和霄容到了长生派,没想到才到山门竟然碰到了善建。 “善建真人。”明昧一见而打招呼,善建听到声音转头一看,“啊,明昧!” 明昧与之一笑,善建注意到她身侧的霄容,连忙正色而作一揖道:“霄容真人。” “明昧真人已经是玄仙修为。”修真界只认修为不认年纪,霄容神色如常的受了善建这一见礼,这提醒的一句让善建一下子傻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明昧,“玄,玄仙修为?” “正是。”本来被霄容一声真人介绍着嘴角抽抽的明昧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对善建一问,她也就如实而答了。 善建一片倒抽,接着恭敬地与明昧见礼,“善建冒犯真人了。” ……从前她唤着善建真人,这都叫习惯了,眼下被他唤一声真人,真是有些不习惯。 “我与明昧真人有事,你且去吧。”霄容说着请着明昧继续前行。 明昧真是被霄容叫的真人给吓得不轻,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的抽搐。被霄容一请,也只得与善建微微颔首而告辞。 “恭送两位真人。”善建立刻避于一旁,让两位修为远在他之上的真人过去。 明昧……还真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真人,不喜欢真人的称唤?”越过了善建走远了,霄容那么地问了明昧一句。 “说对了,所以你还是唤我明昧吧。”明昧早就受不了霄容那一句又一句真人的,霄容既然问了,必须坚定地表示对于霄容那一声真人叫唤的抗议。 霄容道:“早些我也说过,你不必唤我真人。”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呢?她承认在此之前,霄容一直都称她道友,而她却坚定地唤霄容真人,那不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霄容这样的人,没准会给自己惹麻烦的,所以一直都敬而远之。 “那这样,你别唤我真人,我也不唤你真人,这总行了吧。”明昧着实是不喜欢霄容唤的那一声真人,浑身别扭的。 “明昧。”应着明昧的话,霄容出声唤了明昧的名字,这一声叫唤,杀伤力比真人还要大,明昧差点腿软地坐下了。 总算还是站稳了,那也是停下了。霄容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同时也站定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不过是一拳之隔,霄容道:“我唤了你的名字,你也唤一声我的名字?” ……这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偏偏不知怎么的让明昧极是不自在,在霄容站定之后,明昧果断地后退了一步,离得远一点了,这才觉得没那么压抑了,明昧打着哈哈地道:“我,我还没习惯。” “也就是说,你还准备唤我真人?”霄容戳破明昧暗藏之意。 “从前也就罢了,眼下你的修为早已远在我之上,你再唤我真人,旁人会道我霄容不懂规矩,没有礼数。”霄容的眼睛扫过明昧,认真地跟明昧说。 “霄容。”明昧听着霄容这一句,心头那大石像是一下子落下了,也就不觉得霄容的名字那么难以叫唤出口。 倒是霄容怎么也想不到明昧因为这一句竟然就唤出来了,刚刚明昧的为难,他是看得真真的。 “我认识的人里,就数真,不,霄容你最懂规矩,也守规矩,最有礼数了。我唤你真人,真是习惯了而已。若是因为一声称唤叫你落人口实,我努力改。”明昧表示自己还是承霄容的情的,所以绝对不会害霄容。 霄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明昧真人,霄容真人。”霄容正准备问问自己脚痛不痛时,一人迎了出来,霄容只能收回万般思绪。 75.075章报仇雪恨 来的人明昧不认识, 她不认识霄容认识。 眼角扫过霄容一眼, 总觉得霄容有些抑郁。嗯, 错觉吧。好好的怎么会抑郁。 霄容扫了走来的弟子一眼, “我直接带明昧真人去瘴气处。” 前来的人连露名字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霄容打发了, 明昧听着立刻就往瘴气的地方去,半点意见都没有。客气地与霄容道谢道:“多谢你。” 还是唤不习惯名字, 差点又唤出真人二字了, 还好反应快地改了口。 霄容道:“你已是了半仙之境,又是为未形界出力, 不必跟人太客气。” 不必跟人太客气?是觉得她对他太客气了, 还是觉得她对别的人太客气? 若是对他, 额,难道不是一直那么客气?至于别的人,虽然一直不太客气的。然而现在她进了长生派的门, 瘴气虽然说是长生派想清除的, 那也不是明昧能够自得的出入长生派颐指气使的理由。 互惠互利,要是有一方表现得太可恨, 果断是必须的一拍两散的。 明昧那么想, 进了长生派,客气是必须的, 提升修为之后得大便宜的是她。 霄容瞧了明昧一眼,欲言又止的, 明昧干脆停下看着他, 等他想好了该怎么说。 “走吧。”偏偏霄容却没有说的打算, 只是往前带路了去,明昧…… 最讨厌这种让人猜心思的了,最要命的是她根本想不明白霄容的意思,好气! 气也得忍下了,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修炼,提升境界。别说霄容只是不把话说透而已,纵是他们得要打一架,打完了,明昧也得问瘴气所在何地。 不过,随着霄容走去,这地方怎么那么眼熟,这不是刚从赤焰火海出来,唯弗带他们一行躲到的长生派禁地?瘴气在这里? 明昧可劲地回想先前避在这里有没有注意过这事,苦思冥想却是无果。 完全感觉不到这里面有瘴气的啊,难道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来。”霄容察觉明昧的出神,眼看就要进入禁制内,脚下是铁链搭成的锁桥,霄容伸手想扶住明昧。 “为什么不御剑过去?”这地方明昧来过,这样一条铁锁桥,当初明昧是御剑而入的,是以霄容这打算走进去的动作,明昧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霄容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道:“为免瘴气继续外泄,凡入其内,皆不得使入法力,御剑飞行也不行。” 有心想说上次来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禁制。想了想果断把话咽回去,这个问题一出来那等于不打自招地说自己闯入过长生派这处禁制?因此而衍生的问题有得纠结了。 当然,她现在除了感觉到对面设有禁制,外头站的位置并没有。虽然奇怪霄容话中所指,还是什么都没问。不就是走一段铁锁桥而已嘛,她又不怕,霄容也没有理由骗她是吧。 其实也不是很想伸手让霄容扶的,偏偏面对霄容那张正气凛然的脸,明昧觉得自己不该拿了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手还是伸出去,霄容的手很烫,烫得明昧的脸都开始发烫,好想把手缩回来,霄容却握得紧紧的,“小心些。” 不管再怎么异常,明昧都只能跟着霄容往对面走去,一条不过几百米的铁锁桥,明昧只觉得比她这辈子走的路都要久。 “多谢真人。”一落在对面,明昧迅速地把手抽了回来,语无伦次的与霄容道谢,全然忘了霄容说过不能叫他真人的话。 难得的是,霄容并不计较明昧难得的失态,打开了禁制,明昧立刻感觉到扑铺天盖地的瘴气而来。 浓烈得丝毫不比刚入魔洞中感受到的魔气。 禁制一打开,瘴气就要跑出,明昧伸手一罩,将那浑浊的瘴气吸纳而入,与霄容道:“真人虽然不畏瘴气,吸纳多了也不好,真人就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说完已经往里而去,不忘回手将禁制重新的闭上,霄容都没来得及说一句…… 明昧一进去,浑浊的瘴气闻起来实在是比怨气和阴气难闻多了。明昧努力让自己忽略,迅速地吸化瘴气转化成灵气。 她这一动,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等着雷劫降下,天可怜见的,这雷云本来是来势汹汹的,结果在看到明昧之时,雷云可见的蔫了。 好想掉头就跑,最终还是没敢跑,而没等雷劫降下,明昧先一步出手,直接将雷云里的雷电之力全都吸了,雷云…… 一道雷都没劈下去,这就没了,外面听着雷声阵阵,雷云集结的人正欢喜若狂,结果看到雷云一下子没了,半响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雷云中的电之力都没了,雷云即散,另一波赶紧的补上,这回也不知道是雷云识趣了还是如何,直接朝着明昧就要落下数十道雷,那仗势妥妥是要把明昧给灭了的节奏。 反正一群能说自己见过了大世面的人,面对明昧这样凶猛得都快把瘴气之地全都给劈散的雷劫,也实是什么瞠目结舌,半响反应不过来。 “这,这雷劫还有一道劈完的?”五色门渡劫大能着实是第一次见到明昧渡劫,而且这场面实在是前所未见,虽说是一道雷降下,但那一道雷里的闪电一道又一道的,压根看不清,就这样,哪里是能是真正的一道雷能产生的威力。 更叫他们惊讶的是,他们都以为这一道不知集了明昧多少雷劫降下的迎头一劈,长生派这地盘一准得要被劈得装不得人了。 结果他们看到了什么?明昧直接立在半空,将那威力惊人的雷给拦在了空中,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嗖的一下,雷电都没了,不仅是没了,明昧的法力同时打落在雷云之上,更将那上头的雷云里的雷电之力全都吸完了。 旁观更为雷劫之阵势异常而惊心的人们,再见明昧这一波操作,呆若木鸡,还有这样的…… 雷电之力消失了,雷云也接着散去了,另一朵雷云又快速的集结,这一回那是连靠近明昧头顶都没有了,远远的就朝着明昧劈下去。 明昧都跟雷劫斗智斗勇那么多回了,还能想不到雷云的办法,雷电的速度向来是快得出了名的,结果是还没酝酿完,明昧已经将它的雷电之力又吸完了,雷云再次散了…… 接下来的事,要不是亲眼看见的,说出去都没人愿意信。 一波又一波的雷云集结要降雷劫,偏偏还没来得及劈雷,直接雷电之力已经让人吸完了。 周而复始,最后两朵雷云齐来,三朵,四朵,五朵,六朵…… 一朵雷云渡劫都够要命了,偏偏应着雷云的增加,明昧以心剑幻化而出,帮着她一块吸雷电之力。 明昧的法力蹭蹭的涨,修为境界也随着吸取雷电之力越多而越高,境界一高,她这还没渡劫完当然又得接着渡,可是雷云来得不少,却没有一朵能给明昧劈下她的雷劫,旧的雷劫还没渡完,新的雷劫就要来了。 雷云那是来得越来越多,多得让长生派的人弟子乃致临近的百姓看着长生派雷云集结,偏偏雷劫老是劈不下去,像是还没来得及劈就叫人给抽干了的场景也是傻了。 抽干,也实在是算。总之这一幕奇景,那是被各大门派都记录在册。而这一阵雷云不散,雷劫不断,生生持续了近六个月,六个月后,雷云终于是散了,被雷声跟雷云闹了六个月的长生派,终于是安生了。 当然,里面的瘴气也全都消散了。 见证了渡劫渡了六个月的人,哪一个都顾不上什么形象,巴巴地等着瘴气的禁制外,就想第一眼看到明昧。 终于,明昧不负众望地走了出来,这一进了瘴气呆了一年半的明昧,气质更是大变,人还是那样人,瞧着却让人不敢直视,竟有一股不怒而威,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见过真人。”被各派称之为老祖的人,见着明昧却也是恭恭敬敬的。 “诸位客气了。”明昧淡淡地说,“修复天梯之事该办起来了。” 当日明昧说过,修复天梯要等两年后,虽然至今没有两年,但是明昧既然说了该办起来,那就该办了。 “如今真人的修为是?”玄通面对六个月的雷劫,实在是好奇死了明昧的境界。 莫说他了,哪一个不是竖起耳朵地听着,也想弄清楚明昧的修为究竟是何境界。 “太乙。”明昧不吝啬地给出了答案。一片倒抽。太乙啊,那离证道也就只有两个境界了。 “想必和光的修为也就是太乙。”明昧幽幽地说了一句,天梯一但修复,和光一定会出现,那就是明昧杀和光的最好机会。 “真人。”灵通寺的大能唤了明昧一声,明昧看了过去,意示他有话直说。 “吸纳雷电之力与瘴气,真人是不是该冷静冷静?”灵通寺的大能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原本是该如此的,不过当日在赤焰火海之下,蒙无嗔法师教导一篇经文,晋阶吸纳雷电之力时,我为心静,一直都有颂读,另外也是托了雷劫之福,得到了灵通寺的大师舍利。”说话间,明昧亮出了一颗与她半只手掌那么般大的舍利,舍利上那经文隐现,看得灵通寺的大能好想伸手去拿过。 “真人,与我灵通寺有缘。”灵通寺的大能这般地说。 明昧竟然点头附和道:“大师说的极是,我几次都与贵寺的高僧结缘,赤焰火海下如此,魔洞中更如是。吾受贵寺大师指点颇多。这颗舍利是灵通寺的前辈镇压上古魔兽而化为铁链,我杀了三只魔兽便将这铁链收了起来。” “为了加快晋阶,引雷电入体,我拿了铁链出来,没想到铁链感应雷电之力损我心神,竟然化成了舍利为我洗净雷电的暴戾之气。若无此舍利,我万不敢晋阶如此迅速。” 晋阶好说,暴戾之力残留于心境那是很危险的,不过明昧也顾不上这些,要杀和光最好就是在未形界,也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强大。 “也是施主善有善报。”灵通寺的大能虽然看着明昧手里的舍利垂涎三尺,并无抢夺之意。 “贵寺大能之舍利,今日大师即在,当以双手奉上。”明昧双手奉着舍利送到了灵通寺的大能手里,那位的惊讶是毫不掩饰,旁的人又何尝不是,既然这颗舍利能为明昧净化暴戾之气,证明这颗舍利是个好宝贝,这样好的宝贝,灵通寺没讨,明昧竟然说要双手奉上,没毛病吧。 完全没毛病。明昧道:“灵通寺的大能慈悲为怀,舍己为人之心,吾自叹不如,今已受了灵通寺大师的恩情,这样的佛门至宝,当归还灵通寺。取之有度,更该感恩。还了舍利于贵寺,算是谢过贵寺的大能助我渡劫。” 宝贝,谁都想占为己有,但这样的东西并非是明昧该拥有。 她并没有赤焰火海,还有魔洞中那些舍身忘死的大师们那样的心胸,借一回光就够了,一直拿着这样的人留下的舍利,只会让明昧觉得自己越发的渺小。 灵通寺的大能是真的十分惊讶,看着明昧的目光真诚,她是确实不贪舍利,真心实意的将舍利还给灵通寺。 “多谢真人。”灵通寺的大能也真诚的感谢明昧。 伸手就要接过,不想那颗舍利却飞转于明昧的手腕上,最后竟然化成了一串手串,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阿弥陀佛。真人,我寺高僧已经选择了追随真人,真人便将这舍利留着吧。”灵通寺的大能见到此情此景豁达一笑,并无半分怪罪明昧之意。 明昧也被这场面给惊得不轻,“大师,这事,这事。” “真人不必紧张,舍利有灵,灵通寺上下会遵从它的选择。”虽然没能拿回这样一颗造诣极高的舍利,灵通寺的大能显然也不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宽慰着明昧说。 舍利变成了手链,明昧是能感应到它的存在没错,但是再想把它弄出来还回去,有难度。 明昧想了想,从空间里弄出来了当日在赤焰火海下收的灵通寺的和尚给留的东西。 佛珠啊,袈裟的,明昧弄出来了好几样,全都给了灵通寺那位大能。 不忘地解释道:“这是我在赤焰火海下所得,当时见到了还有神识的大师,他道这些东西我想拿就拿,我便都拿了,你看着有没有用处。” “有用的,有用的,这可不恶袈裟,还有这佛珠……”灵通寺的大能见着明昧送的礼物,眼睛都亮了。 给舍利不成,倒是拿了袈裟和佛珠来替数,明昧也仅仅只是为了证明,她从不骗人。 “多谢真人,多谢真人。”东西拿在手里,道谢也是必须的,灵通寺这位大能很是会做人,与明昧不断地道着谢。 明昧的嘴角抽抽,与他摆摆手道:“你莫客气。” 打算将这个话题掀过,不想那位灵通寺的大能又唤了明昧一声,“真人与我灵通寺有缘,老衲再与真人道一道功德之光该如何用。” 佛修修炼靠得最多的就是这功德之光了,要说会用,他们认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 明昧眼睛立刻亮了,灵通寺的大能已经伏耳于明昧之侧,一通说和,明昧听完问了一个问题,“用功德之光攻击人行吗?” ……和尚是有戒律的,更何况这位已经是大能了。 “未曾试过,真人或许可以试一试。”灵通寺的和尚听着明昧这一问也实在是万万料所不及,半响才吐了这一句。 灵通寺的和尚懂得用功德之光不假,但是用来打人或是杀人,他们是真没试过,要是明昧能试成了,那自然是极好。 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和光是个大患,魔尊,黑龙,这一个个都不好对付,明昧不管怎么样也算他们一伙的,明昧越强,对他们就越有利,他们又怎么会不盼着明昧变强的。 “明昧。” 正消化灵通寺的大师说的功德之光的使用办法,听到一声叫唤,明昧回头一看,额,凤丹,接着一顿,“真仙期了。” “正是正是。”凤丹高兴地点头说,明昧…… 她疯狂的吸了半个月的雷电瘴气才晋阶太乙,凤丹竟然也在这一年半里晋了真仙。 “修复天梯该如何?”明昧看着凤丹晋阶快,默默无言,果断地岔开话题。 一群人对于凤丹竟然也晋阶了真仙万分惊奇,一个明昧也就算了,长生派竟然也出了这样的一个弟子,如何不叫他们惊奇。 他们正不知该如何平复心中的激动,明昧转移了话题,一个个也跟着决定掀过这个话题。 “需以三大火种焚烧,更需放火之人以心头之血而烧之,修为满大乘而晋渡劫期,雷劫降下,天梯再现,便当以飞升。若是修为不满大乘者,只怕天梯不曾感应,难以显露。”玄通非常尽责地给明昧解释。 “等等,天梯难道不是本来就不显吗?”明昧想了想觉得自己忽略了件大事,转头地问。 “天梯被斩断了,留下了一半。”玄通继续地上解释。 “怎么找到的?”明昧接着问,很纳闷着。 “我们是顺着持盈派找到的,想来应该是和光派了持盈派的弟子去守。虽说天梯被斩断了,若想再到上界,天梯不曾修复,谁也上不去。” 明昧看了一眼凤丹,凤丹道:“和光半个字都没有透露出,他到底是想怎么用我修复天梯。” 还真是了解明昧啊,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以心头血引得天梯再现,再将被断落于下界的天梯以三大天火焚烧将天梯修复,程序是这样没错?”明昧不确定地问着玄通几个。 玄通连连点头表示明昧说得一点都没错,明昧道:“你说和光知不知道这个办法?” 霄容道:“和光既已飞升上界而归,想必对天梯的感应他必比我们快。” 有些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无须再说了,明昧道:“无论如何总要赌一赌的,和光修为再高,在未形界灵气不足,想要晋阶是很难的,也不知无名诀他修炼得如何了。” 最后问的这一句叫人都盯着她,无名诀啊,那是她给的和光的。 是她给的又如何,她是盼着和光修炼得越深入越好,她就不信,被她改得都已经面目全非的无名诀,和光还能炼着这样的功法证道了。 “事不宜迟?”凤丹询问了明昧一声,她跟霄容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动手,然而明昧并没有啊,所以得要问好这位的意思,他们才能动。 点点头,明昧道:“现在就去。” 这办事的效率着实是让玄通几个都说一个服字,说干就干,着实是利落。 凤丹没问题,霄容就更没问题了,别的人,也不能说有问题,等明昧等了那么久,容易吗? 不容易就赶紧麻利的去帮忙,灵通寺的大能看了明昧一眼,不确定明昧刚刚说用功德之光杀人这事,她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还是当真的? 真的假的,总有机会让他看到的。 一行大能也不用跟谁说,人已经赶往天梯断落之处。对于落在地上白色的台阶,这个,正打算跟他们解释该怎么用心头血引动天梯感应,人家明昧也好,凤丹也罢,霄容在最后都好,都已经运功逼出了心头的一滴血,三人同时将心头血朝天飞去。 “应该,凭他们三人的心头血,能引得天梯再降吧?”他们三个动了,一群老头在一旁窃窃私语。 “应该可以吧,关键还是后面用三大火种锻烧天梯,天梯,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谁都知道没那么容易,尤其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和光,魔尊、黑龙。 明昧、凤丹、霄容逼出了心头血用着法力升到空中,明昧运转了无名诀,将灵通寺的大能刚刚教的使用功德之光的办法,她的修为早就足以飞升,只因天梯被斩而无法飞升。 今日合他们三人之力逼出心头之血,是让老天感应到这一界的不完整,即是不完整,纵是人为之故,人复修之,大道三千,留有一线生机,既有人争,天梯重降。 当看到一阶阶的台阶出现时,一众人皆是欢喜,明昧三人对视一眼,看到那断落于半空中的天梯时,都赶紧的放出各自的火焰,明昧那三色的火焰尤其的惹人注目。 三撮火一照面也聊了起来,天火惊叹地问道:“你怎么变样了?” 天阴之火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身上的味道没那么难闻了,你家主人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 真是什么主人配的什么火啊,听听这说话的语气,跟跟自家主人的禀性相差无几。 “不告诉你们。”天阴之火得瑟地说,“等把天梯修复好了,我要跟主人说吃了你们。” 一不小心得瑟过了头,明昧那头传来了警告的声音,其他两撮火也同样收到了警告。重要关头,一个个聊什么天,斗什么嘴,快点把天梯给修好了。 这下没有火敢多话了,老老实实地烧着地上断了的台阶跟天上重新降下的台阶,慢慢的将这它们烧得融合在了一起,眼看就差一点,数道雷鞭朝着明昧他们抽来,同时一条被断了半截的龙尾也一扫而来。 哪怕三撮火都烧着天梯,那也不等于说它们烧不了别的东西了。 和光也好,龙尾也罢,同时都被三大火种联手那么一烧,和光的雷鞭被烧得不见了踪影,黑龙被烧着了尾巴,一声声惨叫而起。 明昧已经抽剑而出,心剑也同时幻化出来,一剑劈在和光的身上,速度快得完全看不清她是怎么移动的,和光的肩上被砍下了一剑,血喷而出。 和光闷哼一声,还手竟然要捉向明昧的胸口,明昧明明想躲的,却不知为何一个恍神,接着是剧痛,和光的手穿过了明昧的身上,一如在赤焰火海时,他凭一手捉毁了明昧的丹田。 最要命的还是,他那手中竟然也带了雷电之力。 “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教了我借力打力。你身上的雷电之光还没消化完呢。” 和光带着得意的朝着明昧说,明昧道:“没想到你连魔族的蛊魅之术也学,这样很好。你要是太轻易被我杀死了,我也不愿意。” 说话间手已经扣住了和光穿过她身体的手,同样用着雷电之力击在和光的身上,和光本就是雷灵根,自然是要与明昧对抗的,这一对上,雷电相击,发出一阵阵嗞嗞的声音,他们的四周全都叫电流给包围了。 此时此刻,不是没人来帮明昧一把,而是那头的人都走不开,玄通几个渡劫期的大能被魔尊缠着,凤丹与霄容在三火的配合之下与黑龙斗得也是无法脱身。 黑龙的法力有多高他们并不清楚,但就现在的情况,若不是因为三撮火帮忙,黑龙得要避着这三撮火,凤丹和霄容早已败下。 如今就算是有三撮火帮忙加持,凤丹也是被黑龙的龙角捅伤了,握着冲道剑的手流个不停,霄容虽然修为比凤丹低了一阶,但他已悟剑道,剑道与黑龙厮打,伤得了黑龙好几回。 凤丹眼看着黑龙张口向她咬来,唤着心剑而出,白中带黑的剑朝着黑龙飞了过去,黑龙张口咬住,竟然直接将心剑咬断了,如此一来,凤丹更是吐了血。 霄容见此立刻挥剑而出,在黑龙要扑向凤丹之前,带得黑龙后退,黑龙对霄容的剑道十分忌惮,哪怕他想吃了凤丹,此时也不是吃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怕死的不仅是人,更是刚刚得了自由的魔龙。 凤丹受了伤,玄通那里虽然是五对一,照样讨不了好,绝对的境界差距,妥妥是要辗压人的。 魔尊虽然不见得能打过明昧,对付这五个渡劫期修为的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先把你们几个小的杀了,再回去找你们的祖宗报仇,拿着你们的尸体出现,他们看了一定会大变脸,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高兴,高兴呐!” 血红的大刀挥动着,全力辗压式的打在一群渡劫期的人身上,纵然如此,也不见他们后退一步,他们满脑子就只有一句话,除非他们死了,否则他们绝不后退。 明昧与和光全力相斗着,同时也让天阴之火加大火力,立刻将最后一点的天梯修复了。 天梯修复,和光,魔尊,他们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了。 正想着,天梯全然修好了,一阵阵仙乐响起,明昧已经感应到飞升之光落在身上,她却牢牢地压制住了,与此之时,雷云再聚,啪啪啪的落在和光和魔尊的身上。 和光已经不怕雷劫了,自然是无动于衷的,魔尊就没那么好了,挨了一记雷劫,赶紧的将修为压制到渡劫的境界。 这样一来,雷云是散去了,没再劈魔尊。 未形界只能容于大乘修为的修士,一但晋阶渡劫期就该飞升了,魔尊这样已经飞升的人回来了,天道不能阻拦魔尊回来,但是在未形界里,一但魔尊的境界有异,雷劫立刻劈下。 不想让雷劈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压制境界,不过超过未形界允许的境界,第二个就是飞升,你到了上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此雷劫是不劈魔尊,但之前被魔尊压着打的五派渡劫大能,果断反击了。 虽然说飞升之光已经降落在他们身上,飞升是要飞升,报仇也是必须的。 和光挨着雷劫想要杀了明昧,境界丝毫不曾压制,雷劫自然就是越来越猛,越来越猛,猛得让明昧受益。 雷电之力打在和光身上,和光只是没反应而已,明昧是直接受益了,虽然没有像她自己的雷劫那样直接将雷云都吸个干净,她与和光离得那么近,两人还是用雷电之力斗得不可开交,雷来了,明昧是直接吸收了,哪怕她叫和光穿过的身体,竟然都被她借着雷电之力修复了,和光…… 敌人凶残至此,他只是不惧于雷电有什么用? 和光正在犹豫着走还是不走的时候,明昧突然以功德之光将和光团团地笼罩住。灵通寺的大能说过的,功德之光,为集万民之心,救万民于水火,方得功德。 功德之光,其为善,跟和光斗,功德之光就绝不会摆设。 “功德之光。”和光立刻发觉了明昧使出的一团团的光,想要挣脱,却发现他完全挣不开,不仅挣不开,他使出的法力竟然有出无回。 “今日,必取你的性命。”明昧将无形的功德之光,全都牢牢地锁住了和光,和光见势不对想跑,明昧已经挥剑而出,剑气迅速地朝着和光飞去,和光以气护体,如此近的距离,明昧的剑道又肆意霸道,怎么可能是他能护得住的。 “啊!”剑气划过和光的身体,将他身上划过千万道剑痕,明昧收起功德之光,一看那头霄容被黑龙以爪子捉过身体,霄容吐了一口血,凤丹也再次挨了一尾,看了一眼和光,先去救人再跟和光算账。 明昧的剑已经再次朝着黑龙挥出,黑龙伸爪要将凤丹和霄容捉起吞了,就这样被明昧拦下,太乙期的修为岂是当初的玄仙可比,剑道的威力那是翻了好几倍,黑龙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被剑划过身上,一声一声凄厉的叫声震得本来就伤得不轻的人都吐血不止。 虽说明昧没有吐血,那也被震得不轻,身上被剑划破不少痕的黑龙发狂一般地冲向明昧,明昧分明看到它嘴里一团一团的黑气聚集。 “小心,它在将体内的龙珠吐出。”霄容想要起来帮忙的,刚一动血流不止,连忙出声地提醒明昧,千万别跟黑龙的龙珠正面相对! 明昧挑了挑了眉,扬剑站立,黑龙的龙珠很厉害? “黑龙,竟然是黑龙。明昧,让我来,让我来。”明昧想想试试黑龙的龙珠之厉害时,玄牝的声音传来,接着玄牝跳到了明昧的面前,黑龙吐出龙珠,一团一团的黑气像是黑云盖顶一般,强大的威压让一旁打得不可开交的魔尊也好,五大门派的渡劫大能也好,都趴在了地上。 玄牝小得在面对龙珠之时如同尘埃,明昧已经竖起了屏障,准备一但玄牝应对不了,她就会立刻出招。 此时此刻,玄牝那叫一个高兴啊! “龙珠,龙珠啊,吃完了我就可以晋阶了,我终于可以飞升,飞升了啊!”玄牝张大了嘴一口吸住那袭来似是要毁灭一切的龙珠。 龙珠从出来到现在,所到之所,一寸不留,到了玄牝的嘴边,威力一下子停下了,不仅是停下,小小的玄牝更在一瞬之间将龙珠吞了。 “呃!”吞下了龙珠,玄牝打了一个饱嗝,明昧看了看它的肚子,没爆,龙珠已经不见了。 黑龙已经傻了,不可置信地问道:“龙珠呢,你把我的龙珠弄到哪里去了?” “真笨,没看到我吃了吗?”玄牝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嫌弃了一声。 “你竟然敢吃我的龙珠。”黑龙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还发生在它的面前,它的龙珠,它的龙珠啊! 没有了龙珠,它就没了法力了。想要冲过去撕了玄牝,明昧已经再次挥剑而出,黑龙一身皮肉是不错,之前能扛住没问题,眼下它没了龙珠了。 一条龙没了龙珠,如同是一条鱼没了水。 所以,黑龙发出一声一声叫,直接从空中落在了地上,魔尊万万没有想到上古的黑龙,竟然连内丹都失了。看到一旁的明昧,果断的想要从天梯返回上界,明昧能让他跑了? 76.076章大仇得报   “想逃?休想!”明昧举剑砍去, 剑气锁定魔尊,魔尊感觉到明昧的剑气非同寻常,自然是要逃的,能那么轻易的逃了?他又不比和光厉害。   魔尊一看不管他怎么跑都没能跑过明昧剑气, 立刻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将血红的刀扬起想以全部的法力化解明昧的剑道, 可是没等他集尽法力,背后已经被剑气划破, 血喷而出, 魔尊不可置信。   “剑气, 你以为只会从前面来?”砍魔尊的就是明昧, 明昧已经再次挥剑而出,迎天一斩而下,魔尊全无还手之力, 已经被明昧斩成万千段, 尸骨无存。   于此时, 凤丹叫唤道:“和光要跑。”   和光被明昧那一击伤得不轻, 这个时候顾不上伤地准备逃走,明昧听到叫唤, 一道铁链甩了出去,缠住和光的脚往后一拉,和光想要努力地挣脱,雷鞭甩在铁链上,这也是惯性, 甩完了才想起来明昧根本就不怕雷。   所以和光完全不受控制的被明昧拉了回来,和光爆喝一声,竟然要集结元神之力与明昧同归于尽,明昧一个闪身将他扣住,同时也将他的元神锁住。   “想要自爆,想得倒是挺美。”明昧凑近与和光轻声地说。   “你给我的无名诀,你给我的无名诀是假的,是假的。”和光控诉着目光充血死盯着明昧。   “不加一字,不减一字,怎么造假?”明昧嗤笑地反问。   “我不信,我不信,若同样是无名诀,我怎么可能不如你。”和光咬牙切齿地说,也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明昧。   明昧看着和光,“但是不加一字,不减一字啊,我可是以心魔立过誓的。”   和光盯着明昧,一字一句地道:“你是个疯子,你为了给上善派报仇,为了让我死,你宁愿搭上你自己。”   “哼,你还不配!”明昧轻蔑地冲着和光吐字,和光真是恨极了。   “不过,就算不加一字,不减一字,难道字的先后顺序,甚至间隔,我就不能改一改?你让人灭我上善派,连你自己的持盈派也顾不上,就是为了得到无名诀,你拿到了,可是拿到的只有半本,是不是比一点都没有碰过,更叫你难受痛苦?”   “无名诀,我有全本,你要是搜魂,早就拿到全本了,可惜你不敢,你不敢呐!看看,你本来有多好的机会拿到无名诀,就因为害怕,最终得到一本被颠倒了顺序的无名诀。啧啧,可惜,真是可惜。”   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这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竟然骗我。”和光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叫明昧给骗了,还骗得如此彻底。想到他原本只需要轻轻一动就能拿到全本的无名诀,只因为明昧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议让他搜魂,因为对无名诀的畏惧,他竟然错过了。   “喷!”和光吐了一口血。   “骗你又如何。你以为我没有办法救我上善派的弟子?我乖乖的跟你回去,只是想借你的力,让你帮我找地方帮我晋阶。晋一阶方得一阶的功法,瞧瞧你不是盼着我赶紧晋阶吗?要是没有你帮忙,我如何能有今日之境界。这件事情上,我得好好地谢谢你。”   真心是觉得气得和光还不够,明昧再接再厉地刺激和光。   道破当日她究竟为什么愿意落入和光之手,又愿意将无名诀写给和光。   “要杀你,修为不够如何能杀得了你。我猜你至少也是太乙之境,同为太乙,你岂是我的对手。和光,临死之前,我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该高兴。”   高兴,和光快没被明昧气死,大声地尖叫了一声,恨不得撕了明昧。   这一吼,怒极的和光挣脱了明昧的束缚,又或是明昧有意而放之,和光运转他那修行融汇贯通的无名诀,纵然是顺序有误的,被他练得融汇贯通,照样威力惊人,朝着明昧扑过去。   明昧不见丝毫慌乱,以铁链击落在和光的身上,将和光反打在地。   这个时候,一道道人影出现,明昧并不管,只是往和光冲来,在和光自爆之前,剑已挥出,必取和光的性命。   本以为不知来的是什么闲人,见明昧这要和光性命的姿态,朝着明昧叫喊道:“住手。”   听到这一喊住手,明昧会停才怪,动作反而加快地一剑刺入和光的脖子,一道雷电之力击入和光的体内,将之丹田还有元神都毁了,和光睁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你……”不喊明昧出手还没那么快,喊了明昧反倒更快,那出声阻止的人也是不可置信。   明昧还觉得不够,一把天阴之火放了出去,直接将和光烧得渣都不剩。她就是坚定要让和光永远也没有复活的可能。   本来就已经呆住的人再见到明昧放火烧尸的动作,气得伸手直指明昧,大喝一声放肆。   明昧剑已经挥出,剑气横溢,直飞向那落地的人中,尤其是那叫唤她放肆的人,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剑气让人退无可退,那人直接将一个盾甲竖起,可是剑气已经将他的盾甲击碎,明昧的剑已经直接他的眉心。   “你和他什么关系?”剑之所指,但入一寸,直接能要人的性命。   另外两个人见此都动了,在他们动之前,凤丹和霄容的剑也同时指在他们的身后,“别动。”   虽然两人的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他们的剑却坚定地指在那两个想要动手的人后背,如果他们敢动明昧一下,他们的剑就会出击。   “道友别动怒。”其中一个温和男子轻声地说了一句。   明昧却不管,只问她剑下之人,“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拦着不让我杀和光,莫不是,你也是持盈派的人?”   剑已经再入,但凡这人答一声是,明昧就能立刻取了他的命。   “你是上善派的弟子?”还是那温和的男子询问一句,明昧身上的蓝衣水纹那就是上善派的标记,明昧道:“是。”   “不孤,管管你家的弟子。”被明昧的剑指着的人一听立刻控诉。   这个名字一唤出来,所有人都一顿,温和的男子道:“虽说我是开山祖师,但上善派的弟子也不是都归我管的。”   明昧一眼扫过这个可能是不孤的人,还是转到那被她指着剑的人那儿,“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再不作声,我就让你死。”   “上善派的弟子怎么变得戾气那么重?”被凤丹的剑指着的那位吐了一句。   这一次明昧不说话了,剑已经动了,眼看着明昧已经刺了过去,不孤极快地将她拉住,霄容的剑也同时地追尾随其后而来,不孤已经不知何时拿了剑往后挥去,两剑相抵,各自退去。   “不必动手。”化解了明昧的杀招还有霄容的后剑,不孤收回了剑如是喊停。   目光随即看向明昧,似是将明昧的心思道破,“你不信我是不孤?”   “谈不上信与不信。不过,不让我杀和光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明昧算是道破了自己会动手要杀人的原因。   从天而落的三个人听着明昧这杀气腾腾的话,再想到明昧刚刚做的事,这位绝不是随口说说,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还是那一个被凤丹指着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手的人道:“你这后辈跟和光的仇难道比你还大。我看不出她的修为。”   不孤哈哈大笑,“与你同境界,太乙。三十来岁的太乙修为,上善派后继有人。”   那么一副自己就是上善派祖师爷的模样,明昧却置若罔闻,“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剑已经再次指出,这么认死理的人,那出声的人也实在没有碰到过,道:“还有些事要问和光,自然是不想你杀了他。”   明昧轻轻一瞥而过,飞升之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没看到,而是走到了已经蔫了的黑龙面前,“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对付你好?”   “饶命,饶命。”没了龙珠,龙也不成龙了,可怜巴巴地冲着明昧求饶。   “不想死啊!”明昧冷笑地问,黑龙忙不迭的点头。   “明昧,明昧,不能放过它,让我一口把它给吃了吧。”玄牝跳了过来蹦跶地说。   不想被明昧提拎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生的东西了?”   玄牝一听连忙地摇头,“不,不,不,别误会,千万别误会。这是龙,而且是上古的魔龙,浑身上下都是宝,吃了它,我能法力大涨的。”   一眼瞥了玄牝,“长法力了,除了多长了点毛,其他都没长。”   “我会长的,我会长的,就是要多吃点宝贝。”玄牝听出明昧的嫌弃之意。   “哪怕要吃也该烧熟了再吃,话说龙肉还没吃过呢。”明昧幽幽地感慨一句。   “我也没吃过,试试?”凤丹掺着问一句,明昧点点头表示这个主意再好不过。   黑龙连连摇头,凤丹上下打量着黑龙,“这么大的龙,可以吃好几顿了。”   应着这一句,黑龙立刻变小了,小得跟玄牝差不多,结果玄牝见了道:“主人,变小了,变小了,我可以一口吃了吗?”   “啊!”黑龙真心要哭了,变大了被切成几段烧了吃,变小被生吃,这人生,不,龙生太苦了!   瞄了明昧一眼,黑龙果断摸了过去,对着明昧身上一口咬了下去,靠……   明昧毫不犹豫地一脚把龙踢了出去,对于自己被咬的手,只见一道道光隐现,这是认主的的契约!   “给我打住。”刚跟黑龙建立了一点点契约的关系,明昧就感觉到身上的功德在消散,毫不犹豫地用神识要打断,不想一个萌萌的少女哭得十分难过的喊道:“收了我,你就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一定听话,我一定听话的。”   明昧就迟疑了半响,结果那是直接被契约了,当然,她的功德以她所能感觉的消散了一半。这该死的黑龙是作了多少孽!   一个身影一动,明昧提着龙一个卷袖,“找死!”   任谁被一条龙害得功德之光被折了大半也是要生气的,将龙给玄牝丢了出去,“揍它。”   玄牝伸手接住了某龙,朝着某龙一顿狂揍,明昧气得将归元剑插入上,直喘气。   空间里的鲤鱼似是觉得事情闹得还不够大,蹦跳着喊道:“那么多的功德之光,给我吃了,我都一定法力大增,现在好,被一条孽龙给弄没了,我的功德之光。”   “闭嘴!”本来就够心烦的明昧再听到这一段,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鲤鱼立刻消声了,明昧原就不好惹,这下子生气了,再惹她,它是找死吗?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干什么事,却只见明昧气得脸都青了。   不过灵通寺那位和霄容知道啊,明昧身上的功德之光,围堵和光的时候用了一点,而被黑龙咬了一口之后,真心是没了大半,这对于刚刚摸索出使用功德之光来杀人的明昧来说,那得是多大的打击。   “主人,主人饶命,你饶了我吧。以后,以后我会努力帮你的。”被玄牝狠揍了一顿,小黑龙哭着喊着让明昧饶命。   明昧转头看了灵通寺那位大能,“大师,我就问一句,我现在要是把这条黑龙给杀了,我的功德还能不能回来?”   哭着讨饶的黑龙一听傻了眼,灵通寺的大能已经被飞升之光罩了半天,见所有人都不急着渡劫,他也不急。   和光死了,魔尊也被灭了,唯一的上古魔兽黑龙被吞了龙珠,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一场大劫,算是渡过了。   黑龙与明昧认主,这位大能正为明昧可惜着,结果听到明昧这一句,看了一眼满是希冀瞧着他的黑龙,动了动唇道:“那个,真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出家人不打诳语。”明昧是不听劝的主儿,事到如今,她只要一句准话。杀了这条龙,能不能拿收回她的功德之光。   听出了明昧语气中的冷意,灵通寺的大能还是坚持地道:“不会。”   明昧真是要捉狂,“以前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功德不会因为我的灵兽而影响,就它,它为什么就消了我近半的功德?”   想杀龙,真的想杀龙!明昧杀气腾腾地一扫黑龙,黑龙的小身板瑟瑟发抖,好可怕,好可怕!真怕死,真怕死!   灵通寺大能道:“真人想必明白。”   明白,明昧还真是希望自己不明白!跟别的兽契约她的功德没有反应,而只有这条黑龙有,都是因为这条龙造孽太多了,多得哪怕她有那么多的功德之光也顶不住。   “你妹的!”明昧是再也忍不住地朝天比了个中指,这种事情,一准是老天爷搞的鬼,把黑龙作的孽记她的头上这操作,明昧能忍都怪了。   她这中指一竖,天空响起一道雷,这警告的意思,别人怕,明昧需要怕?   “切,有本事你就劈下来,你要是不劈下来,你就别把我的功德收回去。这条龙又不是我要收的,它作的孽关我屁事。”一气之下,明昧那是连粗话都爆了。   雷声的动静更大了,狂风闪愈发的猛烈,天威降下,修为差点的都站不直。偏偏明昧半点不为所动,迎天接着骂道:“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我怎么着你了,倒霉一辈子我没话说,就这条龙,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要杀它的。杀了它我还能赚点功德,眼下它契了我,你把它作的孽算我头上,我告诉你,这件事你敢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灭了未形界你信不信?”   一群刚以为大劫过了的人着实是惊呆了,就为了功德之光,明昧要灭了整个未形界?   “啪啪啪!”雷电这回没有再吓明昧了,直接地落下,劈到了明昧的面前。   ……为什么不直接劈明昧以作警示?   雷劈明昧有用吗?没用!   所以对于这警告的雷劈到面前,明昧那是直接的将雷云上的雷电之力吸个精光,旁观者……   “你是现在才知道我不怕雷吗?我数到三,不把功德之光还我,我就大开杀戒了。反正我这人生来倒霉,喝口凉水都能塞牙。被你玩了半辈子,现在还想抢我自己挣来的东西,那我就干脆破罐子破摔。”   “不就是想让我永无出头之日吗?好啊,不出头就不出头,让整个未形界与我一道陪葬,我看你怎么交代。”说到这里,明昧的已经放出了无数心剑幻化而出,一个个手持红色的剑,鲜艳如血,夺目之极。   明昧已经拔出了归元剑,举着剑道:“从前欺负我,我弱我忍了,我修真证道为的就是把握自己的命运,到现在你还想耍着我玩,凭什么?凭你是天?”   “你纵为天,那也不是我明昧的天。趁机想坑我,那就鱼死网破好了。”   到了这个份上,明昧是真的豁出去了,说要鱼死网破,她是真的要鱼死网破的。   “不是,明昧,你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啊!”这神转折的,凤丹也被唬了一跳,连忙出声帮忙安抚明昧。   “我数到三。”明昧完全听不进去凤丹的话,只是重申她要做的事。   “一!”明昧是半刻都不停,一群才刚要松一口气的人一见明昧这模样,都赶紧的正色以待,至于罪魁祸首那条黑龙,已经抱着头瑟瑟发抖,它弄的这主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二!”明昧冷冷地吐字,剑已经凝聚了法力,只待三字落下,明昧就会动手。   “啪啪!”没等明昧数到三声,一道雷与明昧劈下,发出一阵阵声音。   凤丹那叫一个发颤啊,打起来了,这回一准是要打起来了,这跟天斗,怎么斗?   咦,雷云怎么散得一干二净了?   凤丹正奇怪着,天已经放晴了,而被雷劈了一道,明昧即召回了心剑幻化的人,也收回了归元剑。   这是,解决了?凤丹不确定,转头看了霄容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应该,是解决了。   “拖上它,走。”明昧感觉到了功德随着雷劈落下,不多不少的回来了,那就不用杀人了,果然人是欺弱怕硬,连天也是。不过,还是实力说话,明昧确定,要不是今天的她确实有能力灭了整个未形界,这天奈何不得她,天绝不妥协。   坑爹的倒霉了两辈子,从现在开始,她终于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了。   “哎,你不飞升吗?”这飞升的光还罩在明昧身上呢,凤丹追问。   “飞升也只是为了到另一个为气充足的地方而已,我在未形界照样可以修行。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先不到上界去了。”明昧回头答了凤丹,凤丹一想也是。   “那我也先不走了。”说着朝着明昧走了过去,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霄容回头与那已经等这一天等了近千年的大能们作一揖,“诸位老祖且行,我会转告各派弟子。来日,霄容再去拜见诸位。”   霄容这意思竟然也是不飞升,如何不让人惊讶诧异。   但是霄容根本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地踏步离开了。   至于那三个从上界降下的人,一人甩了一袖,将那五人一道卷去,“上去吧!”   也是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三人再对视一眼,跟着明昧三人同去的方向而去。   “天梯修复之后,修为被强行压制了哎。”凤丹跟在明昧之后将自己的情况说来,明昧道:“正常的。”   凤丹见明昧这冷淡样,又追问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杀人呐!”明昧这话一出,凤丹和随后离她不远的霄容都一惊。   “不是,你跟天不是谈好了吗?”凤丹还记得刚刚明昧的亮话,明昧适才已经住了手,怎么现在又要动手的。   明昧道:“是谈好了。先前他不同意,我灭了未形界,现在,我要去报仇。”   冷洌的一笑,提醒着凤丹和霄容她的仇还没报完。   和光这个罪魁祸首死了没错,那参与屠杀上善派的许多人,还有多着没解决。明昧先前没去找他们算账,不等于说明昧已经将此事放下,而是事有轻重缓急,她要一样一样的解决,先把和光弄死了,余下的人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   凤丹对于上善派的事,真是没法开口,半响吐了一句,“你悠着点。”   “我只杀当日屠杀我上善派的人,别的人,我不动。”明昧这样地回答。   凤丹瞄了一眼霄容,不见霄容有任何的异样,这两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这第一家,还是从持盈派门下最大的世家秦家开始吧。”明昧望着持盈派所处的方向,幽幽地吐字,凤丹一个激灵,不知想起了在赤焰火海里,明昧跟她亲娘的对峙。   寸步不让,这就是明昧在上善派报仇一事上的态度。   哪怕谷一盈可能真是明昧的生身之母,在明昧的心里也绝不如上善派任意的一个弟子。   连生身之母都这样了,别的人就不值一提了。   “两位,我就不送了。”报仇是明昧自己的事,凤丹也罢,霄容也好,这件事都与他们无关,虽然不知道这两位为什么跟着她,明昧还是想让他们离开。   凤丹道:“我跟着,兴许能帮忙。”   明昧道:“一不小心,那是把长生派跟上善派掺和在一起了。”   “切,我用怕吗?”凤丹昂首挺胸地说话,霄容一眼扫了过去,哪怕凤丹如今的修为已经远在霄容之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属性问题,凤丹抖了抖,人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你回长生派将玄通老祖飞升的消息告诉门中弟子。”霄容如此跟凤丹吩咐。   凤丹很想回一句为什么你不回而让她回?话到嘴边,愣是没敢问,看了明昧一眼,明昧道:“未形界那么大,这么多年拼命修炼的,还没好好看过。”   一顿,凤丹半响没反应过来明昧话里的意思,明昧道:“等我报完了仇,一起四处玩玩?”   忙不迭的点头,凤丹道:“好啊,好啊。”   “先回去把你的伤养一养,修为巩固巩固。”明昧那么一说,凤丹瞧着自己这身上的伤,再想跟明昧的修为差距,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伸手拿了一块传音牌给明昧,不由明昧拒绝的将牌子塞到明昧的手里,“你的事情办完了就给我传音。”   明昧拿着传音牌其实在想,什么时候她们的关系那么好了?   但是为了把凤丹弄走,反正弄走一个少一个。点头表示没问题,凤丹顿了顿,最后与霄容和明昧皆作一揖,霄容也还以一揖,旁观之明昧,好像夫妻对拜。   目光落在凤丹身上停了停,凤丹那么悚霄容,该不会是……   瞬间了然了,然而霄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明昧赶紧的将表情收一收。   “记得。”凤丹最后朝明昧再重申了一句,这方才走了。   就剩下霄容跟明昧了,明昧对于自己刚刚的发现正藏着念着千万别让霄容看穿,明昧也是想让霄容赶紧走的,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地开口。   去杀人带了一个一身正气的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   明昧还是决定好好请这位走人,所以吐了一口气,“真人,我这有事,你跟着不妥当。”   “你做你的事。”霄容这么地说,明昧……   这还怕她乱杀无辜?明昧咬了咬唇,不管了,果断地走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明昧总不能因为霄容跟着就不办事了,她等了那么久,最难缠的和光已经解决了,如今该找其他人算算这笔账了,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路经持盈派时,竟然看到一群人攻占持盈派,那个大乘期的胖子护着一群少年少女在身后,以一敌百,纵然浑身都血却没有后退一步。   眼看万千箭雨要与那胖子落下,胖子正与一人的大锤抵着,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竖起屏障护住自己及身后的小弟子。   箭雨但落,这些人都会死!   没有一丝犹豫,明昧已经挥剑而出,将那些箭全部击落,一个闪身将那击在胖子身上的铁锤一挥而出,将那人的铁锤击退了回去。   “你们与这些持盈派的弟子有什么仇?”明昧出声询问,一群人看着她身上的蓝衣水纹服,而霄容在其侧也是白衣祥云,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两样代表什么。   上善派,长生派!   长生派就不用说了,剑修最多的就是长生派了。得罪长生派的人,想想剑修越阶杀人的本事,掂量着点。   而上善派,虽说二十多年前上善派被灭了,但是上善派出的一个明昧,凭一己之力灭了持盈派,就是其他四大派的人,面对明昧放话要报仇的,玄德门那些杀了上善派弟子的人,皆以自刎而不愿连累玄德门,其他三派根本不敢插手。   “我,我们只是想帮上善派。”为首的人朝着明昧说这一句。   明昧冷笑道:“什么时候上善派需要人帮忙了?我这个掌门竟然不知道。”   本来这一番表态是想卖好的,被明昧这一怼,更为明昧表露的身份而颤抖。   上善派如今的掌门是谁?从明昧传音天下道她重建上善派开始,她就是上善派的掌门,也就是她,凭一个人而让四大门派都不敢与之争锋。   “掌门真人,我等不知上善派掌门真人驾到,有失远迎。”为首那刚刚与大乘胖子斗得不相上下的人拿着大锤给明昧见礼。   “你们说想帮上善派,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些人是我不想杀的。我不想杀的人,你们却打着上善派的名头来杀,你们是何意?”明昧如此轻声地询问。   那人万万没想到明昧问得如此直白,明昧也不等他回答,只是唤出了心剑幻化成形,一下子将一群打人的人全都围了起来,一群人战战兢兢,生怕明昧下一刻就动手。   明昧道:“要打吗?”   “不,真人,真人,我们只是想帮你除去后患而已。”   “如此贴心?真要说除去后患,把整个未形界的人都杀了,那不是更能永除后患?”明昧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听着一群人瑟瑟发抖。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玄牝提着那黑龙,翻了个白眼评了一句。   “从今往后,我上善派要杀的人,我上善派自会动手,这些人是我上善派不杀的,你们无缘无故却想代我杀之,你说,你是不是要跟我结仇?”   “不,绝无此意,绝无此意!”一群人赶紧的摇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没有就给我滚。”明昧放话,再将心剑幻化的人全都收了回来,如蒙大赦,一群人窝蜂的全跑了。   明昧回头看了那群持盈派的弟子,以千里传音道:“吾明昧报仇,只杀杀我上善派弟子性命的人,我放过的,敢打着我上善派的名号杀人,掂量着你们有没有持盈派的能力。”   这一放话,无异于是将持盈派这些活着的人的命都救了回来,后头那跟着来的三人。   “你这晚辈不错,恩冤分明。”   明昧回过头,大乘修为的胖子站起来,“你别以为我会感谢你的。持盈派灭门之仇,我一定会跟你算。”   于明昧心中,上善派是她的家,在这个胖子的心里,持盈派也是他的根。   “好,我等着你来找我报仇。和光已死,持盈派,往后怎么样,能不能如我上善派一般重振,那就看你了。”一个身上带着功德之光的持盈派弟子,想必会做得比和光要好得多。   明昧轻轻一笑,将一堆的伤药放下,“想报仇得先把命保住了。持盈派下最大的家族秦家,我要去讨债了。”   直言不讳啊。还真是敢做敢当。胖子想要站起来,“你杀了祖师爷?”   明昧道:“对,我杀了他,尸骨无存。所以,你们持盈派现在没有祖师爷了,至于将来会不会有,得看看。”   目光定在胖子的身上,打量了半响,已然消失,胖子半跪在地。霄容施了几道救命的法术在他们身上,追着明昧而出。   明昧落在离持盈派不远的山下,停在一处辉煌富丽的大宅前,她这一落地即亮剑,门口的守卫见此立刻警备地要出手。   “上善派明昧来讨债了。”明昧扬声地说,屋里的人不管是在做什么的都一下子涌了出来。   当然,兵器也同时地亮了出来,明昧道:“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学着玄德门,凡是杀过我上善派弟子的人自刎,我不动手。第二,你们不认,除了比我上善派灭门时小的人,其他的一个不留。”   “敢到我秦家来大放厥词,杀了你!”一个男人拿着大刀朝着明昧就要冲过去,明昧冷冷地一笑,一把天阴之火放了出去,直接将人烧得连渣都不剩。   “既然你们选第二条路,那我就不客气了。”明昧已经唤心剑而出,一时间已经幻化出无数个她来,先挑修为高的人杀。   纵不以飞升,她如今的境界在大乘期,境界压制,剑气剑道那是压不住的,在她修为晋阶时领悟到的东西,使了出来也远远比她当时真正是大乘期的时候厉害许多。   复仇之路,明昧从秦家开始,一家一家的算下去,不认账的,杀,认账自刎的,明昧也就不动。持盈派被覆灭,五个大乘修为的修士只剩下了一个,这样的情形,哪一家有此底气。   没有人想着联合对抗?有,但赤焰火海那么多人联手,不是照样被明昧团灭了?   彼时明昧的修为如何,今又以如何?   最终,反倒是那干脆认罪自刎的门派或是家族,损失没那么惨重。不识趣的人,总要为不识趣付出代价的。   明昧借着报仇让天下人都明白从今往后的上善派行事风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待明昧重返上善派,做的第一件事是将魂楼与书楼从芥子空间放了出来,领着上善派的弟子与之跪拜于魂楼前。   “师公,师祖母,师傅,列位为上善派尽心尽力的上善弟子,你们的仇,明昧报了。明昧答应过师公的都做到了。从此上善派再立于未形界,无人敢犯,你们安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还有一章就要完结了,今天努力码完会更完的。   另外,没有番外哦,不会写番外的作者渣,还是来个正文完结就好了。 077章终章      所有上善派仅存的弟子, 看着明昧放出来的魂楼,面对那堆积成山的魂牌,皆是泣不成声。   二十多年前的一夜,上善派死伤惨重,几乎全灭,今日能够再光明正大的称自己是上善派弟子,皆是明昧之功。   一个个对着魂楼叩跪,又何尝不是对明昧满怀感激与敬畏。同为上善派弟子, 为师门复仇一事, 他们都不曾出力, 时至今日,也照样受着明昧的庇护。   明昧并不知身后那与她同龄相差无几的弟子心里想什么,三跪九叩, 明昧丝毫不打折。   待祭拜完毕, 明昧扬声道:“几位跟了我不少日子了, 究竟想怎么样?”   这说的是谁?一群弟子百思不得其解, 一人扬声道:“那什么, 先把你的护山大阵开个口, 这阵上还附了天阴之火, 渗人得很。”   明昧道:“上善派,不迎不知所谓的人。”   这孤傲的口气,气死人不偿命的。   “不是跟你说了,你家祖师爷不孤,我们嘛, 都是不孤的好友,一个是长生派的,一个是五色门的。之前你已经见过了。”还是那个声音闷闷地回了一句。   “你说是我上善派的祖师爷就是了?我又没见过。”明昧明摆着不信他们。当然,也可能是信,但是上善派这灭门之灾,真要追究起来难道不孤就没有一点责任?   一口气把上善派所有化神以上的大能都提到了上界斗魔族,他就没有想过未形界出了事,没有大能坐镇的上善派会是什么下场?   “他真是你的祖师爷不孤的。我见过他的。”鲤鱼在这个时候出声为不孤证明身份,明昧只喝了一声闭嘴。   鲤鱼……   一道剑光一闪,护山大阵被划开了一道痕,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明昧也同时挥出了归元剑,那鲜艳泣血的心剑也同时朝着落下的人飞去,不见任何光芒的剑,竖起了屏障将归元剑与红色的心剑挡在了外头。   明昧使出所有的法力欲破其境界,那人大喝一声,竟然催使着无数把青色的心剑与明昧飞来。   行啊,大家都是剑修,修为都被压制于大乘期了,斗斗心剑,剑道的极好!   明昧不介意跟人过招个没完,但是对面的人不愿意啊!   “你要如何才信我是不孤?”落下的人正是不孤,询问明昧一句。   “无名诀,空间。”明昧似是有意为难地吐字,不孤横看了明昧一眼,“无名诀只能它选人,选完了没有我们说不的权利,至于芥子空间,那只有使用权,不是认主的。”   明昧道:“你不是说你是我们祖师爷吗?这规定不是你定的?你既然能定,也一定可以改对吧。”   听听这信任的语气,不孤能说什么,偏偏他也是委屈着,无名诀的全本他还没拿到啊,芥子空间,其实就是无名诀的好不好,规矩也从来不是他定的,而是无名诀定的。   但这样的话,他跟弟子能说,当着还有外人的面说出来,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脸?   所以,不孤没办法说,只能跟明昧打,用无名诀来打,但是这越打吧,不孤就觉出不对了,明昧的无名诀怎么跟他的有些不一样,不仅仅是不一样,好像能吃了他的法力。   对于坑死人不偿命的无名诀,少有是不嫌弃的。   “你还记得听雪吗?”明昧突然问了一句,本来跟明昧打得不相上下的人一下子停了下来,直接前面冲去,也就被明昧刺了一剑。   “听雪,你见过听雪。”哪怕挨了一剑,不孤也毫不在意,只是追问着明昧,她是不是见过听雪,是不是?   明昧看着这样的不孤,突然觉得听雪那么多年的等候,到最后都念着这样的一个人是值得的。   “见过。她只让我问你一句,你可记得听雪。”明昧将听雪让她代问之的话道破了。   不孤追问道:“那听雪呢?”   明昧道:“烟消云散。”   不孤整个人一颤,顾不上礼数地动手捉住明昧的双肩,“怎么会,她怎么会死?”   一直没有出声的霄容上前一步,“不孤真人,请你先放手。”   看向霄容,不孤杀气腾腾的,霄容并不见畏惧,目光坚定地看着不孤,不孤终究还是松开了紧握明昧双肩的手。   明昧道:“我见到的听雪真人,她只留下一道残影而已。她当年发现了上古魔兽,以一己之力镇压要出世的上古魔兽,至死不悔。”   不孤整个人一晃,有些呆滞,过了很久才重新问,“她有没有留下什么?”   “没有。”本来还有一块玉牌,却为了救明昧而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孤跄踉地后退了数步,明昧看着他,问道:“你现在回来为何?”   不孤道:“我一直都回来,我一直都在找听雪,找了近万年。这一次,却是为和光与魔尊而回,天梯被斩,上界魔族之乱被平息,我们只怕和光与魔族返回未形界会对未形界造成大祸,故而我们一 边让人想办法修复天梯,一边派人守着天梯附近,感应到天梯修复,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虽然他们想回来,却一直回不来,这一点上明昧能够理解,但别的……   “你当年带走了上善派那么多的弟子,就没有想过上善派会因没有大能镇守,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明昧半眯起眼睛,透着一股子危险地问。   不孤在为听雪的离去而久久不能回神,听到明昧的一问,本能的感觉不对,很快明白了明昧话里的意思,“我以为很快就能回来了。当时上界与魔族大战不断,人力不足,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不会把不顾天道惩处将他们强行带到上界。”   对,强行!渡劫期而飞升上界,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要将人带到上界,怎么可能会不需要付出代价。   “上善派被灭门,此事非我所料。”不孤瞧着一旁的魂牌,那一个个堆积成山的,不孤心痛吗?痛,这都是他的弟子,上善派的弟子啊!   明昧看了不孤一眼,不孤的悲痛不假,然而那又有什么用,上善派那么多人,因为他的始料未及而死。   对,不孤都是为了救人,因为救人而忽略了未形界里可能会发生的事。   错吗?要说不孤有错,只是错在,他低估了和光的心狠,他竟然将与不孤的恩怨,全都加附在了未形界上善派的弟子头上,为了报复不孤,为了得到无名诀,他就用着不孤的始料未及,借着被他所斩断的天梯,坑灭了上善派。   这手笔确实不是一般的狠,狠得让不孤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昧会对和光下此杀手。   灭门之仇,这么多的魂牌,代表的是一条一条的人命,如此深仇大恨,不杀和光怎么可以。   不孤眼中闪过杀意,要不是和光已经被明昧烧成了灰烬,不孤绝对要弄死和光。   但是,作为开山祖师爷,却因为自己而害得那么多的弟子死于非命,不孤面对明昧灼灼的目光,很心虚。   明昧似笑非笑地看着不孤,不孤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修道之人,身死道消,谁也没办法改变这个定律。   “掌门,有始门无易夫妇想要见一见掌门。”守山门的弟子来报,明昧听着微微一顿,这两位怎么来了?还来得那么巧?   湛兮道:“那个,你在外面这几年,他们时常有来,他们既是你的生身父母,上善派自然是要以礼相待。”   “我回来了,是师叔公告诉他们的?”明昧立刻问了湛兮。   被这么直问,湛兮的眼神有点飘,颤颤地答道:“那什么,快去请他们进来。”   虽然说明昧并不常待在上善派,她这个掌门相当于震慑物。但既然是震慑物,那也是必须的让上善派弟子,本能的去征询她的意思。   “请吧。”到了如今,明昧也不想再跟人拉拉扯扯的,到她这样的年纪,早已不需要父母的庇护,无易与谷一盈,明昧也觉得头痛。   而对于开山祖师爷不孤,不孤发现,他们很冷淡,对不孤很冷淡,与明昧很像。   另外两位与不孤同来的人瞧着面面相觑,这情况完全不对。   但是,不孤面对那一堆的魂牌,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走嘛,更不敢走。   明昧晾着不孤,出去见无易跟谷一盈。   回头一看霄容竟然又跟来,虽然被霄容跟了那么久,明昧真心还是不习惯的。   偏偏霄容没有半分感觉,见明昧回过头,面不改色的回视明昧。虽然明昧觉得霄容这明摆着不对劲,但人家没有把话说明白,她怎么问。   “真人,此事你不适合跟着。”明昧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地阻止霄容再跟着。   “为什么?”霄容很淡然地问,明昧一口气岔在喉咙。   “这是我的私事。”明昧终究还是说明了,霄容看着明昧,不知道怎么的看得明昧有点心虚。心虚着明昧就不懂了,她为什么要心虚?   霄容道:“我以为你懂的。”   这么一句,明昧差点给摔了,你妹的懂的,她要懂什么?   “请霄容真人稍坐。”明昧完全不想再跟霄容再说下去,霄容淡淡的看了明昧一眼,不知道怎么的看得明昧头皮发麻。   可是越想她就越想不明白了,她哪里不对了,本来私事不让霄容参与有什么不对。这些日子来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杀人看得好玩?   总觉得霄容那是在盯着她,这是怕她乱杀无辜?明昧是这么想的,但也不管霄容,反正她又不是杀人狂魔。   霄容见明昧这般,轻轻地一叹,叹得明昧一阵心惊肉跳。   果断地不管,而君离已经上前请了霄容,“真人这边请。”   都这样了,哪里还能还继续的跟着明昧,霄容最后看了明昧一眼,随着君离离去。   明昧丢开霄容不管,往大殿前。   她不在这几年,有她那一堆的灵石宝物在,上善派修缮一新,与从前几乎一个模样。   明昧到了正殿,见到无易与谷一盈,一眼看到无易的修为既然是合体期了,而谷一盈竟然也成了化神修为。   再看两位的神情完全大变,谷一盈那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极是好奇这两位都经历了什么。   “见过明昧真人。”对于明昧走来,无易与谷一盈竟然都这般唤了明昧,明昧微微一顿,也是平常地道:“两位请坐。”   无易与谷一盈听着都坐下了,自有弟子上茶来,明昧坐下等着他们开口。   “昔日与明昧真人之事,我们夫妻前来与真人赔礼了。”还是无易开口,明昧豁达地道:“无妨。”   她并没有将无易或是谷一盈做的事放在心下,既是没有那样的精力,也很体谅他们的心情。   以明昧眼下的修为,她之威名已经令未形界闻风丧胆。她在未形界报仇,最后所到之处,凡参与当年攻破上善派的人皆以自刎谢罪,只为不再连累门中族内便可窥见一二。   就这样,明昧却没有再去寻过长生派的麻烦,这便是顾念着听雪当日的救命之恩。   无易听到明昧说的无妨二字,确信明昧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心下一涩,但他既已晋阶合体,他的道更清晰,既是清晰,便知道他与谷一盈纵是明昧的生身父母,但他们没有养育过明昧。   被上善派救回性命,抚养长大的明昧,无论为上善派做过什么都是对的。   当日明昧于赤焰火海晋阶而修为大涨,要报仇杀人,谷一盈以生恩指责于明昧,如今想来对明昧是何其不公,好在,谷一盈并没有对明昧下手,总算没有铸成大错,亦是万幸。   “很是对你不起。只是,我们还是想与你确定,你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孩子。”谷一盈从原稳不稍的元婴晋阶,如今已经是化神修为,其心境自然是大变,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晋阶如此之快。   谷一盈这一声道歉是昔日对明昧的所做所为。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确定,哪怕就是确定了,谷一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明昧放弃上善派的灭门之仇。   那一日明昧无所谓她要为了玄德门而要杀她,她还说出那样伤害明昧的话,明昧言之一字一句,都印在了谷一盈的身上。   众生平等,谁的命都是命,上善派的弟子无过而玄德门的弟子杀了他们,明昧报仇无可厚非。若是不平等,而论之强弱,昔日既玄德门的弟子能杀上善派的弟子,今日明昧比玄德门的弟子更强,她杀人也是理所当然。   她以亲疏而分,不管对错,而以自己的认定要求明昧,何其过分。   明昧道:“是与不是,又还有什么意义,你我之间,间隙已生。纵不在意,也不可能会亲密无间。况且接下来我会闭关,待我闭关而出,我并不会在此界久留。”   仇报完了,接下是要将上善派的弟子修为提高,她以一己之力叫未形界的人望而生怯,这就更说明了修真之人以强者为尊的事实。她得要将上善派的弟子弄出几个大乘修士来,闭关操练弟子们是必须的。   “我只是想要确定我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如此而已。”谷一盈将内心的想法与明昧道明,明昧道:“你又何必。”   “我是一个母亲,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找到我的孩子。”孩子的丢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刺在她的心上,痛得她时时刻刻都觉得难得呼吸。   “不就是看看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看吧,看看。”这个时候也就湛兮能这么跟明昧说话。   明昧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位的操心也着实是无可奈何,因而道:“好,我答应了。有始门有追本溯源之法,这是我的血。”   说着明昧已经逼出了一滴血来,悬于众人的面前,谷一盈立刻看向无易,无易已经运功,也将自己的一滴血逼出来,运行术法,很快一条血丝自无易的血珠中出来,飞至明昧的血珠前,明昧的血珠竟然也露出了血丝,反折于无易的血珠中,无易大喜,“她是我们的孩子,真的是。”   谷一盈一颤,整个人十分的激动,相比之下明昧实在不是一般的冷淡,饶是湛兮瞧着都忍不住地道:“明昧,你多少有点表情。”   收获明昧一记警告的眼神,湛兮只能闭嘴,其实他也只是心疼明昧而已。   想想上善派被灭至今才多少年,看着明昧的修为飞增,旁人为之高兴,湛兮却是心疼,不知明昧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头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有如此的修为。   湛兮觉得,要是明昧能找到她的生身父母,必然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很抱歉我并没有你们的欣喜若狂。这是两块玉牌,若是来日你们遇到了难事可以捏碎这块玉牌,就算是我对你们给了我生命的报答。”明昧就这样拿出了两块玉牌,往无易与谷一盈的腰间一掷,已经系在了他们的腰间。   “之前跟你们说的话,俱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从未想过要寻找我的父母,因为我有了上善派,上善派给我的温暖半点不亚于父母所能给我的。我不贪心,我珍惜我所拥有的,而不去奢望得到更多。”   因为不贪,明昧并不怨天尤人;不贪,无论她遇到了多少的苦难,只要她还能活着,她便觉得那些苦难算不得什么。   谷一盈看着这样的明昧,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刚刚说,你只是想确定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你确定了不是。如今为什么还有哭呢?你想要的很多。如同我会扑入你的怀里唤你一声母亲?可是,有些伤害虽然不记恨,那也并不表示说不复存在。”明昧提醒了谷一盈。   无易明白了明昧话中所指,明昧是觉得谷一盈要得太多了。但是,明昧早就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时候,她能如他们所在愿的验证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明昧所能给他们的。   “抱歉!”无易扶起了谷一盈,与明昧道了一句歉,湛兮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的,触及明昧的目光,全都咽了回去。   “虽然你的修为远在我们之上,但我还是想说,若有一日你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无易将一块玉牌放在了案上,扶着泣不成声的谷一盈离开了。   比起谷一盈,自然还是无易的态度更让明昧高兴的,所以拿起无易的身份玉牌,明昧道:“这块玉牌我收下了。”   无易远远地听到明昧的声音,轻轻一笑。   他们虽然生了明昧,却没养过明昧一天,更或许明昧一切的灾难来源都是因为他们,明昧不曾怨天尤人,没有恨他们,这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宽恕。   “一盈,她活着就够了,只要她开心,怎么都好不是?”无易紧紧地搂住谷一盈的双肩劝慰着。   “我明白,明白,却更恨自己。”若不是她所托非人,又怎么会和明昧弄成如今这般的结局。   “眼下门中与我同龄的弟子都是什么修为了?”明昧转头问了一句,湛兮一顿,“怎么,怎么?”   “怎么。当然是要提升他们的修为了。对了,如果最近有个叫瑶琴的鬼修到了上善派要寻我,把她放进来。”明昧说了自己的打算,回头又跟湛兮说了一句。   “等等,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打理上善派的事?”湛兮算是反应了过来。   “对。我要带君离他们闭关修炼,你不顶事,谁顶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混日子的。”明昧直戳湛兮在回到上善派后小日子过得有得自在。   “那也该让致虚真人来掌事。”湛兮虽然有点小心虚,不过还是将修为在他之上的致虚扒了出来。   明昧道:“致虚真人要晋阶准备飞升了。你的境界嘛,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这话丢下,湛兮已经在大惊失色了,“致虚真人要晋阶渡劫期了?”   点点头,明昧拍拍湛兮的肩,“所以门中之事交给你了。规矩什么都有现成的,你就当个总管事,谁要是吵架打架的,不管谁对谁错,都打。”   直接粗暴的做法,实在……正合湛兮之意。   所以湛兮也就不在意地挥挥手,“行,快去闭关吧。”   再不知事他也知道眼下的上善派就靠明昧撑着,想要让上善派真正的在未形界重新立足,就得让上善派的弟子们强大起来。   否则的话,上善派纵然未灭,其实已经灭了。   明昧既道了要提升他们的修为,那是用尽了办法来做成这件事,天阴之火,雷电之力,化神水,剑法,剑道,阵法,符箓,丹药,明昧是把自己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一次又一次地让上善派的弟子尝尝什么叫生死一线。   虽然说这些弟子都经历了上善派被灭门之事,并不等于说,他们果真挣扎于生死之间。   人濒临于死亡的时候所激发出的潜能是惊人的,明昧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潜能激发出来。   不过,在她忙着训练弟子的时候,本来以为被她那么一说应该是离开了上善派的霄容,竟然又再次出现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一位,凤丹,明昧当然是一眼就认得了。   “啊啊啊,明昧!”凤丹朝着明昧打招呼,明昧点了点头,凤丹走了过来,“好冷淡。”   “你热情得有点过分。”明昧是实话实说的。   凤丹道:“以前装得久了,一时改不过来。”   这句是实话,明昧信的。   走近了明昧,凤丹小声地问道:“你跟霄容真人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明昧是不解其意,凤丹给了明昧一抹跟我还装的表情,明昧……   凤丹见明昧真不没看出来。“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些年霄容真人跟你寸步不离的?”   “怕我乱杀无辜。”明昧这般回答,凤丹瞪大眼睛,“你是这么想的?”   “霄容真人的道是正,知道什么是正吗?”这个问题问凤丹回了明昧一个你莫不是觉得我傻的?   明昧道:“我去报灭门之仇,他要是不管,他还能是悟得正之道的人?”   凤丹觉得霄容挺可怜的,竟然被明昧误解成这样,想了想霄容见她从无好脸色的,哪怕如今她的修为都比霄容高了,但是真打起来,她未必是霄容的对手,所以她还是怕霄容的。那么她就不帮霄容这个忙了。   “行了,不说霄容真人了,我还是帮着你一起提升你家弟子的修为吧。”凤丹要将事情丢开,也想放一把天火出去烧烧那里头已经叫天阴之火给烧得上窜下跳的弟子。   明昧道:“你有这份心,我无所谓。”   无论凤丹是因为什么,得益的是上善派的弟子就好。   在明昧魔鬼的训练下,五十年后,生生给上善派弄出了四个大乘修为的弟子,六个合体真人,十三个化神弟子,元婴金丹之修士,那是绝对保证撑场的不会断层。   湛兮也终于是要晋阶渡劫期飞升了,湛兮道:“你在未形界呆了五十年,皆为上善派,够了。”   “师叔公你先上去,我很快就去。”明昧明白湛兮的意思,对于这五十年来也一直搭把手的不孤,而不孤也准备回去了,与明昧道:“如今未形界的上善派,你才是开山祖师。”   属于不孤创立的上善派,早就已经被灭了,眼下这一个是明昧重建的。   其所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作为上善派的弟子,不惹事也不怕事,但凡是与他们为难人,皆不必手下留情。   “上善派对我的意义你或许不能体会。上善派给我的温暖,是支撑我一路艰难走来的一切。我只是觉得曾经给我温暖的地方,以后一定能给更多的人温暖,我想保留住。”明昧想得没那么多,她感恩于上善派,而她曾答应过希声会重振上善派,那么她就一定会竭力做到最好。   不孤赞道:“上善派有你,大幸之也。”   这一声感慨完,不孤的身体浮向空中,“未形界的灵气不足以供应你晋阶大罗,还是早些飞升了吧。”   明昧点点表示心里有数了,不孤也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师傅。”瑶琴一介鬼修,三十年前,她将鬼界收拾妥当了,即来寻了明昧,师徒俩合计了先前的打算,与鬼修立规矩,许鬼修自由行走于未形界。   彼时明昧的余威尚存,原本的六大门派,随着持盈派被明昧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老幼残兵,虽然明昧放了话没人再敢趁机踩上持盈派一脚,明昧想要改立未形界的规矩,额,面对鬼修的条条框框是定得比人多,其他几派看了无可反驳,那就一致通过。   到现在,算是基本上做到了鬼修自由行走于未形界和鬼界。   瑶琴那么一唤,一道飞升之光洒落在瑶琴的身上,鬼修竟然也能飞升,瑶琴是惊住了才会本能地叫唤明昧。   “恭喜了,好好渡劫。”明昧见此只是如此地说了一句,瑶琴连忙的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丢给了明昧,“师傅,不管我是飞升成功还是失败,鬼界的事得劳烦你帮我办好。”   明昧接住她扔过来的一堆的东西,有文书,还有法宝的,这都是要留给鬼界的下一个接替瑶琴的鬼的。   “好了!”明昧将东西收好,回了瑶琴一句,瑶琴挨着飞升的雷劫,一道一道的落下,等着挨够了,鬼也飞了上去,冲着明昧叫喊,“师傅,我在上面等你。”   明昧一笑,其实她并不急于飞升,一如她之前跟凤丹说过的,在哪里修行都是修行。   如今除了安顿好上善派的事,还有鬼界的。   “明昧,你可别忘了我要跟我回一趟妖族,我爹娘还想跟你好好地说说话呢。”唯弗适时地提醒明昧一句。   “放心,你父母帮我把当初掺和夜袭上善派的妖族都给我送来了,我得亲自登门拜谢。”人,是明昧亲自动手收拾的,而魔族嘛,上一回从魔族的黑洞出来将魔族团灭,听说这些年来魔族大乱,明昧便由着他们自相残杀。   妖族那些参与围攻上善派的妖,却是唯弗的父母将它们给明昧送来,无论是什么原因,明昧都要亲自去道个谢。   明昧除了瑶琴这个鬼祖,再没有真式的收其他的入室弟子,但眼下上善派的各大能,几乎都是明昧虐出来的。   不收弟子,整个上善派也都几乎是她的弟子。   “我准备游历了,这芥子空间我要交给下一任的上善派掌门了,你怎么办?”明昧问的是鲤鱼,她从不问这鱼的来历,不过芥子空间那是上善派的,明昧并未想据为己有。   “别人是得要交,但你不用啊,你都拿到真正的无名诀了,这个芥子空间就是你的了。”鲤鱼又吐了这一句。   明昧听着摇头道:“我不需要。”   出初茅庐的她或许需要的,但今日之明昧不需要,相比起她来,上善派更需要这个芥子空间。   回想当初希声将这个芥子空间交到明昧的手里,还有无名诀。   虽然到现在明昧已经拿到了全本的无名诀,但还是觉得无名诀坑,坑是坑吧,功法还是不错的,而且明昧觉得不孤拿到的也定是那一阶晋方得一阶的功法内容的无名诀。   而既然有这样的功法存在,明昧并不想在自己的手里断掉,而是传承下去。   想必无名诀也会想要继续得寻找合适的人,再看着那合适的人一步一步地修炼这本功法,强大其身。   鲤鱼没想到明昧会是这样的回答,不需要,只是不需要而已。这样的好东西,难道不是不管需要还是不需要,都只想占为己有的吗?   这么想,鲤鱼也就那么问了出来。明昧听着道:“原就不是我的东西,我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将来会有人比我更需要它,给有需要的人,难道不比我霸占不用更好。”   是的,不用,明昧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芥子空间了。   玄牝也好,唯弗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芥子空间,虽然不能装活物,却也对明昧的芥子空间没有多少想法,能够出来乱跑乱跳了,他们都不愿意在里面呆着。   不用,就该留着给用得上的人。明昧吐出了这一句,鲤鱼一顿,突然化成了一颗珠子,金色的珠子,明昧一顿,鲤鱼变珠,这是什么情况?   “你很好!”昔日的鲤鱼成了珠子,吐露的字眼让明昧一顿,这一句很好是几个意思?   “我是无名诀。”这一句更是让明昧万万没有想到。   “你说是就是?”明昧不说信与不信,只是反问了一句。   ……已经在明昧手里挨怼无数的珠子半响没有说话,明昧已经将神识退出了芥子空间,珠子也跟着出来,晃着明昧的眼前,“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一会是鱼,一会儿是珠子吗?”   “你高兴就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明昧如此地回答。   珠子从出现到现在,已经看出了明昧的稳,这么多年哪怕明昧对它的出现很好奇,毕竟一条鱼想要功德之光,还能存储化神水,偏偏明昧从未问过鲤鱼一句。   如今鱼变成珠,它都说它是无名诀了,明昧却依然什么都不打算问,闹得珠子很郁闷。   “去让子沉来。”明昧无视于珠子,只唤人去让她准备传掌门之位的人来。   子沉是君离的所收的弟子,这五十年来,拜入上善派的弟子不计其数,能让君离选为弟子,既是资质出众,同样也是品性稳妥。   君离昔日代理上善派的事务,明昧只管大方针,担着一个掌门的名头虽有几十年,庶务都丢给了君离他们。   君离是在昔晋阶化神后收下子沉为徒,彼时的子沉不过是个十岁的少年,如今,也是年近四十,亦为元婴后期的修士。   有人去请子沉,君离他们几个大乘修为、合体修为的人都知道明昧要将上善派掌门之位交出去了,早早地聚在了一起。   明昧走至上善派的大殿前,数人皆与明昧见礼。   微微颔首,明昧入座,“往后你们多看护着点。”   “是,掌门放心。”明昧早就已经可以飞升了,只是为了上善派而久留于未形界,如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是要走了。   子沉早就已经有所准备,被明昧叫到面前,明昧道:“今日我将上善派世代相传的芥子空间还有无名诀传给你。无名诀会自行择人,这么多年无名诀没有选另外的择人,不代表以后也没有。芥子空间是与魂楼与书楼相接的,当年上善派遭逢大劫,希声掌门将书楼与魂楼收入芥子空间传给了我,因而保住了上善派的根本,往后,你也要将他们代代相传下去。”   “是!”子沉上前,那颗珠子却叫嚷道:“你真的要把我给出去啊!”   会说话的珠子,一个个都诧异地看着在明昧身侧的珠子。   明昧置若罔闻,“我现在就将芥子空间与书楼魂珠的口诀传给你。”   当日纵然希声没有把这份口诀传给明昧,已经得到了整部无名诀的明昧知道了。   “啊,啊,啊,你是傻子吗?我有什么不好的,我都说我归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把我给别人?”珠子暴躁地控诉明昧。   明昧回了一句道:“这难道不是你的选择?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现在又为什么想要一直跟着我?”   珠子一顿,明昧道:“我想你会一直留在上善派,一直不断地选择你认为适合修炼无名诀的人,你一定有你自己的想法。跟我走了,无名诀就会断在我的手里,这是你想要的?”   这还真是如此,珠子半响答不上话,明昧就要将口诀传给子沉了,珠子道:“可是就算是不孤,他也没有拿到真正的无名诀,你是第一个拿到全本无名诀的人。”   “那又怎么样。全的缺的无名诀,难道不都是一套功法而已,就算没有拿到全本,晋一阶拿到对应的功法,只要到最后确实能证道,全不全本的又有什么关系?”   妥妥是把无名诀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无名诀一直都是这样想,其实就晋一阶才能拿到一阶的功法,何尝不是对人的一种磨砺?熬不住的人就死呗,反正修真本来就是残酷的,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修什么真,证什么道。   “你真不留我?”无名诀再次地问了明昧,明昧点点头表示如此。   “那我也不用问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了。”无名诀自说自话,明昧一笑,将空间中的噬心藤还有冰髓都收入了灵兽袋中,一指点在子沉的身上,芥子空间或是无名诀,同时都转到了子沉的手里。   “可惜了,下次我再出现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珠子金光闪闪,随着易人,它跟明昧之间哪怕有契约,也被明昧抹得一干二净了。   它找了那么多修炼无名诀的人,只有明昧丝毫不曾在意它。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无妨,你欺负不了我,没准下一个你可以欺负。”   这安慰得无名诀深以为然。随后点点光芒都钻入了子沉的识海,明昧也是松了一口气。   “以后,上善派就交给你们了。”明昧将这重担卸下了是十分的高兴,子沉也罢,一旁的大乘或合体修士都与明昧恭敬地相送。   明昧即化作一道白光向外飞去,半道上不意外的叫人给拦住了,除了霄容还能有谁。   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明昧朝着霄容刚要开口,霄容已经道:“结伴同行,一道游历不可?”   这还真是不好说出拒绝的话,不过想到凤丹早在二十多年前飞升上界时与她说过的话,霄容这温水煮青蛙煮得她有些话实在说不出拒绝,人家也没把话说明白不是?   “好。”明昧答应了,想着这近百年过的日子,往后该好好地放松了,霄容,至少并不会管她做什么,不做什么,如此并不给她压力,那么,试试又如妨。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了。”唯弗跟银叶,还有玄牝拎着一条黑龙,唯弗环手抱胸地说。   “我走了你们自然会跟来。”明昧笑着说,唯弗道:“接下来去哪儿?”   “先去鬼界,等把鬼界的事安排好了,我们再去妖族谢谢你的父母。”明昧都想好了行程该怎么安排。   “你把芥子空间留给上善派了,去了妖族我给你收集点材料,自己炼个芥子空间呗,哪怕装不了活物,那也能装灵石宝贝什么的。”   听着唯弗的话,明昧一下子顿住了,唯弗看过去,不明所以,明昧僵硬地道:“芥子空间里的东西,我除了噬心藤和冰髓,其他的什么灵石宝物的,我都没拿。”   “所以你现在一穷二白?”唯弗一下子明白了明昧的意思,明昧点点头,绝对的一穷二白。   归元剑这个时候出现了,“缺灵石,赤焰火海下有。”   哎哟这老大实在是没有认错,明昧一手握住归元剑,“谢谢老大。等我去了鬼界把鬼界事处理好了,我们就回赤焰火海拿灵石。”   说起赤焰火海的灵石,唯弗也想起来,归元剑当时可是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碰的,如今竟然主动让明昧回去拿,这转变得实在是……   “明昧,明昧,这条龙我都带了那么多年了,你快把它收回灵兽袋里去,沉死了。”玄牝适时在这个时候嫌弃被它提拎的黑龙,明昧道:“你干嘛要提着它,它自己不会走?”   玄牝……“那时候你让我提的。”   “我那时候让你提,没有让你一直提。”明昧当初一气之下是半分都不想见着这黑龙,所以才会丢给了玄牝。   “你一直提着?”明昧问了一句,玄牝僵硬的点头,是一直提着,一提就提了五十年。   明昧不说话了,唯弗在一旁已经大笑了起来,“傻兽哦,我还想看看你究竟会提多久。明昧你怎么就告诉它了呢。”   “哦,你早就知道明昧没有要我一直提的,你还不告诉我。”因为明昧回来一直在忙,它帮不上忙也不敢去吵明昧,玄牝想到自己竟然提了一条龙提了五十年,炸毛地怼向唯弗。   唯弗道:“我干嘛要告诉你?告诉你了,那就不好玩了。”   “你太坏了,我要咬死你。”玄牝将黑龙丢了出去,朝着唯弗冲过去,可怜的黑龙被丢了出去瞥了明昧一眼,只敢站着不动。   “咬我,牙都给你打崩。”唯弗挥着拳头朝着玄牝毫不掩饰她的拳头比玄牝的厉害。   玄牝……它现在还是打不过唯弗的,这打还是不打呢?   纠结之时,明昧看着他们嬉闹面带笑意,真好!虽然希声、绵存、妙戈他们不在,总算在报仇的路上,她还收获了这些兽,归元剑,还有……瞥了一眼身后的霄容。   明昧迎着朝阳而去,她做完了她该做的,此后,踏遍千山万水,修炼证道,只做她想做的事。   身后的霄容望着她的背影神情温柔,修真之路漫漫,既知心意,如同悟道,坚持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完结了,好开心!   复仇,重振上善派,都达成了,所以写上全本完,真高兴!   第一次尝试写修真文,写得真心是累。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   然后,给新书打个广告啊,《永明女帝》明天开更,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