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佛系灵厨玄学日常 作者:一个蜂蜜罐子   文案一:   自从白糖酥找到新兼职,她就完全逆转了前十八年的水逆。   成绩不好,博古通今的白泽为她补课。   情敌打脸,俊美无俦的九尾狐前来撑场。   荷包空空,腰缠万贯的貔貅自愿奉上身家。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就是自己踢开霉运,奔向幸福人生的开始。   ......   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这之后   同学聚会撞到恶鬼   转发锦鲤却诡事缠身   朋友婚礼新娘对她阴森一笑   坐个公交都能遇到午夜惊魂   ......   白糖酥欲哭无泪   不,这不是真的。   文案二:   自从店里来了个做甜点很好吃的人类幼崽,大佬们就过上了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的日子。   天气冷了,朱雀羽毛织的围巾来一条。   天气热了,雪女献上的千年寒玉来一套。   幼崽脆弱又可爱,他们必须好好捧着疼着保护着!   直到某天幼崽当着他们面拳打千年厉鬼,脚踢万年老妖。   然后抬起头对他们甜甜一笑:“抱歉我来晚了,你们没受伤吧?”   众大佬:“……”   多年以后某不可说论坛为她开了个粉丝专楼   男妖们的朱砂痣,女鬼们的白月光!横批:你比糖甜。(懂入)   科学: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白糖酥:相信过   排雷:感情线和男主出场都很晚小可爱们别站错cp!   这不是一个女主和老妖怪们一起沙雕的轻松单元小故事   也不是一个女主负责貌美如花,大佬们负责宠宠宠的玛丽苏故事   这只是一个女主负责剧情,大佬们负责沙雕和貌美如花的令人窒息的故事   渣渣作者,文笔还很稚嫩,求小天使们温柔指出意见   _(:з」∠)_   内容标签:异能 美食 甜文 爽文   主角:白糖酥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大病初愈(抓虫)   “咚咚咚。”   “咚咚咚。”   李秀春担忧的敲着面前有些破旧的防盗门,她这几天忙着处理家里的事,已经好久没见到租了她家房子的这个小姑娘了,距离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小姑娘两个星期前病恹恹的样子。   明明已经过了快两个月,可是小姑娘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好转,这让她不由得有点担心。人年纪大了,总是会忍不住对小辈多照顾些,尤其是这个小辈孤苦无依又性格乖巧时。   就在李秀春因为长时间没得到回应,而心慌的打算着再没人开门她就拿备用钥匙进去的时候,门倏地在她面前打开了,眼前的正是那个长得格外俊俏却身体不太好的小姑娘。   “李阿姨好。”白糖酥虚虚的靠在门框边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她内疚的看着眼前面带忧色的中年女人,双眸中透着几分歉意,“不好意思李阿姨,我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都没注意到您在敲门,也没注意到交房租的日子,我这就给您拿去。”   “不急不急!”李秀春忙拦住了她,“房租的事以后再说,阿姨知道你手头也困难,等你身体好点找到了工作再说。”   “没事的阿姨。”白糖酥摇摇头看着李秀春笑着说道,虽然她的脸色还是略微苍白,但是脸颊边浅浅的两粒小梨涡却让她在虚弱中平添了几分俏皮的感觉,“我哪有您说的那么辛酸呀,房租的钱还是有存着的。您也有一大家子要养呢,我怎么可以拖欠你的房租。”   话毕,白糖酥不等李秀春拒绝,就去房里拿了钱包将房租递给了李秀春。虽然她极力的想让脚步显得轻快些,但是李秀春仍不难看出白糖酥的身子依旧非常虚弱,踩在地上的步伐就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糖酥,虽然你说你这是老毛病了,但是该去医院还是得去,最好去找个老中医好好开个养身子的药,不然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李秀春心疼的看着白糖酥说道。   她和丈夫结婚十几年了都没生下孩子,即使她丈夫并没有在意这些,可她自己却难受的不行,因此下意识的将满腔母爱投注到了乖巧可人的白糖酥身上。   “我有数的李阿姨。”感受到了李秀春情绪波动下传过来的怜爱与温柔,白糖酥心中一暖,“其实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就是脸色看着差而已。”   “你真的有数就好,女孩子一定要好好心疼自己才行。”李秀春知道白糖酥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因此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小姑娘愈发瘦弱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的叮嘱道,“你把房租给了阿姨,那自己的生活费还够吗。千万别和阿姨客气,阿姨再怎么说也已经是大人了,你还是个孩子呢,不要让自己太辛苦。”   “没事的阿姨。”白糖酥弯了弯眉眼,“您给我减了那么多房租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我怎么还能拖欠呢,生活费我也给自己留着呢。”   “好,那你困难的时候一定要和阿姨说,别自己强撑着。”李秀春叹了口气,眼前的小姑娘哪怕总是一副病弱的模样,眼神中也是带着倔强的。她也不好再继续坚持着不收房租,免得伤害到年轻人的自尊心。   “我会的阿姨!”白糖酥笑着点了点头,“您就安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行,阿姨这次来找你就是想着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现在见到你没事就好,阿姨先回家给你叔叔他们做饭。”李秀春说完这句话便匆匆忙忙的下了楼,她家里也有一堆事要料理,若不是实在担心白糖酥这个独自在外生活没人照顾的小姑娘,她也不会放下那一堆事过来看她。   “阿姨路上小心!”白糖酥目送着李秀春的背影慢慢下了楼后,才敛起脸上的笑容目露忧色的转身回了房间。   “一百,一百五,一百八?”白糖酥无奈的放下了怎么数都只剩下仅仅一百八十几块钱的钱包,这还是她加上了所有钢镚之后的总额。   可她光是下个月的房租就要五百,虽然李阿姨给她抹了水电,但对她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家里的存粮也快吃完了,重新采购又是一笔。更何况过不了多久她还要开学,哪怕学校已经给她减免了学费,到时候买书和其他杂物的钱也不能省。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去拖欠李春秀的房租。在她晕倒在大街上的时候,是李春秀将她送进了医院又垫付了医药费,也是李春秀在得知她的情况后,主动的以比市价几乎少了一倍的价格让她租了自己的房子。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想以五百块钱租到一个治安不错离他们学校又近的房子几乎是不可能。可是以她的体质,又不能去宿舍里与大家合住。在遇到李春秀之前,她本来都打算着在距离学校两三个小时路程的郊外租房子了。   正因为李春秀对她如此的好,她才更不能仗着别人的善良去欠着人情。   还好她这几天的身子有在慢慢好转,应该再过不了两三天就可以重新找兼职的工作,好把下个月的房租也交上。   白糖酥一边打算着之后的安排一边开火煮起了泡面想到。   她从小就身体不好,每年总有几天要不停的发着低烧,去医院也查不出原因,只能这么硬生生的扛着,好在每次也就换季时的那么几天罢了。   不过今年不知为何,明明还没到换季的时候,上一秒她还在悠哉悠哉的拖着行李走在大街上,下一秒她便头痛欲裂的倒了下去。   这次比以往的每一次病发都难受了许多,并且维持着四肢无力的状态已将近两个月了,不然她也不会在家里休息这么久不去工作。   好在她最近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逐渐痊愈,而且总有一种哪怕还在病着,也比以往耳清目明了许多的感觉。   正当白糖酥在心里默默的筛选着各种她在家附近见到过的招工启事时,面好了。   白糖酥圆溜溜的眼睛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将泡面倒入了碗中。   难道是因为她生着病而接连着好几天没正儿八经的吃东西吗?白糖酥莫名觉得今天的这碗泡面和平时的不太一样,闻着就特别香,并且有一种让她精神一震的感觉。   “!”白糖酥刚咬下第一口面,内心的震撼便达到了顶峰。   ‘难道我这就是神仙煮面吗!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泡面原来这么好吃!’白糖酥幸福的含着热泪迅速解决完了手里的面,甚至在吃完了以后还有点意犹未尽。   要知道她从记事以来就味觉不够灵敏,别人觉得十分美味的食物在她嘴里就是一般,别人口中一般的食物更是让她形同嚼蜡。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白糖酥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啥好吃的东西。   所以能让白糖酥觉得吃东西是种享受而不是折磨的,这还是第一次。   白糖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赚钱在厨房里囤满这个牌子的泡面!   虽说她刚刚臭美的在心中猛夸了自己一顿,但是她也知道这应该是面的原因,而不是她手艺的缘故。   毕竟她自己做的饭虽然会比在外面买的更能让她挑剔的舌头接受一些,但也不能达到这种惊为天人的效果。   “康帅富?没错呀。”她走进厨房重新看了一眼泡面的包装。真是奇了怪,明明是和以往一模一样的泡面,怎么今天就这么好吃,难道是他们厂家改了配方?   白糖酥吃了面,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不再是刚刚那副怏怏的样子。为了证明她方才吃到的绝佳味道不是因为饿了太久才出现的幻觉,她再次重新下了一包面,并且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面条从水开到煮好,专注程度堪比她三个月前才参加过的高考。   ‘!’白糖酥这回是真的落下了泪,为什么可以这么好吃,为什么!!!甚至比上一碗还要好吃!   她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自己要不要摆个小摊专卖煮泡面发家奔小康的想法。   不过还是想想算了。白糖酥又马上否定了自己上一秒的致富梦。泡面谁都能买到,大家自己开水一泡就行,谁会特地去外面吃泡面呀。   抛开自己方才不切实际的念头,白糖酥心满意足的揉了揉微胀的小肚子站起身去厨房洗起了碗。   果然人是铁饭是钢,白糖酥一口气吃了两碗面之后,身上还残留着的些许体弱全不见了,若不是外面还在下着下雨,她都想出去跑两圈。   这样的话,等会上网看看有什么地方在招人,明天就出门面试。白糖酥想着,把碗一放,浑身都是干劲的在手机上起了附近的兼职信息。   第2章 梧桐路十七号(抓虫)   “梧桐路十七号?”白糖酥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地址,一边顺着地图往目的地走去。   但是她绕着这一周走了许久,也没见到那家她在网上看到的正在雇人的蛋糕店。   “难道是我太久没出门出了错觉,这条路怎么怪怪的。”白糖酥环顾着周围的景物,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刚来帝都第一天就当街晕倒,接着就租了李秀春的房子养病很少出门,白糖酥还真没怎么熟悉过附近的地形。   明明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她要找的那家店就在这周围了,可是她走了许久都没看见附近有什么甜品店或其他商店,有的只是脚下这条略显古朴的石子路,及路边两排郁郁葱葱的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苍天树木。   ‘真不愧是帝都,连绿化都这么舍得下本钱。’白糖酥感叹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树木清香让她情不自禁的舒缓了找不到目的地而带来的焦躁。   就在白糖酥沿着石子路继续走了十几分钟,开始在脑中思考起了导航是否出问题时,她的面前终于如同拨云见月般,在小路尽头出现了栋造型奇特的白色木屋,木屋上似乎还刻着什么花纹,就仿佛是某种神秘的文字似的。   小楼的一楼四周都填满了明亮的落地窗,从楼顶木屋上垂下来的翠绿滕蔓零零散散的落在了玻璃外壁上,给人一种分外生机勃勃的感觉。   透过玻璃,白糖酥看见屋内摆满了各式鲜花与她从未见过的奇特植株,各种植物错落有致,阳光透过玻璃与藤蔓,形状莫测的光影细碎的洒在了它们之间,藤椅与藤编小圆桌交错在其间显得无比和谐。   “带给你每一天的甜蜜心情。”白糖酥轻声念道门口小木牌上的写着的标语。这应该就是那家甜品店了,可是这真的不是一家鲜花店吗。   她有些纠结的看了看手机上那家蛋糕店中规中矩的店面照片,又再次观察了一下眼前别致的建筑,这个卖家图与买家秀之间的差别会不会太大了些,若不是导航的指示小箭头确确实实的停在了这,她都要以为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白糖酥对着手机摄像头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定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店门,她便看到了方才被各种植物挡着的,在玻璃窗内若隐若现的穿着黑裤白衬衫制服的店员们。   在他们转过头看向她的第一眼,白糖酥的心跳便倏地慢了一拍。不为别的,只为了眼前长相各自风格迥然有异,却都俊美的超乎了她前十八年见过的所有明星的三个男生。   站着的那个青年长相儒雅,眉宇间充满着温柔和煦,方才正微笑着对着坐在藤椅上的两人说着什么,斑驳的阳光透过窗外的绿藤洒在了他的身上,更衬得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格外温暖。   而在坐着的二人里,其中一个少年容貌精致肤色白皙,还有着几分稚气的婴儿肥,也许是因为带着美瞳的原因,他的双眸就仿佛雨后的湖水一般碧绿通透。   另一个青年则是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相貌极为妍丽,此时唇角正挑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桃花眼中水光潋滟,显得分外勾人,但是眉宇间的凌厉却绝不会让人错认了他的性别。   无论是他们三人中的谁走到大街上,白糖酥都敢肯定绝对会有星探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并且能迅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新一代的少女杀手。   只是她除了第一眼的惊艳外,便再顾不得欣赏面前三人这不似凡人的美色了。   因为在她进门之后,原本还在谈天说笑的他们就仿若时间静止了一般瞬间停止了打闹的动作僵在了原地,没过一会儿又面露诧异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你、你们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招兼职甜点师吗?”白糖酥咬了咬下唇,心中带了几分忐忑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但是他们却依然没有丝毫回应,反而变本加厉的一起死死地盯着白糖酥的脸像在观察着什么珍稀动物一般。   最令白糖酥惊慌的是,曾经困扰她多年,她一度觉得是个累赘的能够察觉到别人情绪的特殊能力,在这里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失效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们三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白糖酥不安的抿了抿嘴,难道是自己没有敲门就进来太不礼貌,影响了他们玩闹的心情?可是谁进蛋糕店会敲门啊。   想到这,她的身体绷的更僵了,若不是生活的压力太重,她实在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她甚至都克制不住的想要拔腿就跑。   就在白糖酥一张白净的脸上满是尴尬羞意的时候,那个绿眸的娃娃脸男孩猛地从藤椅上一跃而起就往楼上跑去,动作快到白糖酥只能看到他一抹残影,还留下了一句未彻底飘散在空中的余音——   “我去找店长!天哪竟然有人类来到店里了!!!”   像是平静的湖面倏然被一颗小石子打破晕开了圈圈波纹,在那位男生往楼上跑去后,剩下的两个青年立刻一改之前的沉默,无比热情的跨步到她跟前打起了招呼。   等到白糖酥在两人灿烂又带着几分莫名意味的笑容中,晕晕乎乎的被一股轻柔又不容抗拒的力道按着坐到了藤椅上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刚刚那个跑上楼的男生口中所喊的话。   人类?是她听错了。那个少年说的或许是‘竟然有人’?   白糖酥垂眸让自己尽量的去忽视身边两个像在看着什么新奇物件般的眼神。她局促的抱紧了身前装着简历的文件夹。明明还没有开始面试,可是她的神经却已经有些疲惫了。   没过多久,那个栗发绿眸的少年就又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与他人穿着一样制服,只是左胸前多了一个银色胸针的俊秀青年。   少年下来后就自觉地站到了一边,只是和其他两人一样,都目光闪闪充满好奇的看着白糖酥不说话。   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唯一一个闯进店长大人结界中的人类!   “你好,我是这里的店长凌光。”跟在少年身后,姿态优雅,有着细长凤眼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开口道,幽谷泉水似的清冽嗓音如同他给人的印象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第3章 慕斯出奇迹(抓虫)   “您、您好,我是白糖酥,这是我的履历。”白糖酥红着脸把履历书双手递给了凌光,这家店找人时都是看脸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   凌光接过履历书,却没有立即打开查看,而是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问道:“白小姐,请问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我们这的呢?”   “啊?”白糖酥楞了一下,努力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回答道:“我是在网上看到贵店的招聘信息,所以就来面试了……”   凌光点了点头,大概猜测到了眼前的人类女孩应该只是不小心误入结界,而不是在其他妖怪的恶作剧下蓄意带入,因此微蹙的眉头也松缓了些。   “那白小姐,我能够再问一下您是怎么找到我们店的吗?”凌光看见白糖酥的眼神流露出几分不解,又撑了撑眼镜解释道,“因为我们店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   何止是偏僻,简直就是与世隔绝好吗,站在一旁的少年撇了撇嘴想道。不管怎么解释,肯定都是店长的结界出了问题,但是店长这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看来他果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手,非要找点其他原因出来。   凌光似有所感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少年忙站直了身子面上一派正经模样。   “我是按着手机导航走过来的。”白糖酥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凌光回答道,“因为一直没看见贵店,所以就想着干脆沿着那条石子路一直走过来,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白糖酥还没说完,就听见身边猛地传来了一道抽气声。她下意识的往身旁看去,却看见了那位少年不知为何被那个面容俊雅的男子紧紧的捂住了嘴,男子还对着她带着几分歉意的笑了笑。   “抱歉,阿又他总是一惊一乍的。”凌光开口说道,平淡无波的语气却带着几分隐约的责备,让少年再次身体一僵。   白糖酥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犹豫的从一旁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盒。   “这是我在家做的几个草莓慕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尝尝吗。”白糖酥略微紧张的看着凌光说道。自从她病好之后,身体的味觉系统就好像痊愈了似的,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尝不出味道。   因此哪怕在她恢复味觉前也能感觉到些许美味的甜点,现在便显得更加香甜了。   凌光心里有些犹疑,但还是面色不改的接过了蛋糕道了谢。眼前小巧的草莓慕斯只有他手掌一半大小,女孩还很贴心的一旁准备了一次性小勺。   雪白的奶油与鲜红的草莓交相衬托着,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食欲大发。   可惜他不是人,人类的食物在他口中只是一堆没有任何味道的杂质罢了。   但不吃的话会很失礼……   算了,尝一下指出几个毛病再拒绝显得比较有诚意,等会就去把结界加固。   哪怕是对着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凌光也维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不忍心让她失望。   这么想着,凌光在其他三人略带同情的眼神下吃下第一口慕斯的瞬间,清冷的凤眼骤然划过了一道不可置信,他一向处惊不变的脸难得的流露出了惊异。   “这真的是你做的吗!”凌光狭长的凤眼微微睁大,语气激动的问道。   “对、是我亲手做的……”白糖酥僵直了身子,被凌光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神情吓了一跳。   以凌光的修为,自然可以看出眼前的女孩并没有撒谎,也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不受法则束缚的说出谎言。   “你明天就来上班,我现在马上去拟订合同。”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动作快速又不失优雅的把剩下的慕斯吃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决定道。   “真、真的吗?”白糖酥愣了一愣,但随即她从进店开始就一直带着忐忑的白净脸上倏地绽放出了一个无比雀跃的笑容,她那明亮澄澈的双眸也弯成了两道甜美的月牙。   她甚至开心的站起身来朝凌光鞠了个躬,“谢谢店长,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在她面试的第一家店里就成功被应聘,白糖酥心中简直惊喜的不得了。   “你在这稍等一会,我上去打印合同。”凌光起身上楼的同时,还顺便把白糖酥装着其他几个慕斯的纸盒也拿了上去。   一直在旁看着的三个男子目露惊异,也不约而同的跟着上了楼。   只是还沉浸在欣喜中的白糖酥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神情。   ……   “店长那个女孩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吗?她竟然可以在不周山石上走过来还没出事!”星又一进房间,就咋咋呼呼的喊道。   “凌光,多少妖界数一数二的精英想来这你都不让,可是你却让这个人类幼崽加入我们,难道你……”陶浊意味深长的看着凌光说道。   白鸣夏没有说话,不过向来带着温和笑意的他脸上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八卦。   “……”凌光没有多加解释,动作小心的打开了纸盒放在桌上,认真的说道:“你们来尝尝看。”   三妖面面相觑,虽然人类的食物对他们没有任何负面影响,但是对于已经习惯了吃各种灵食的他们来说,人间的食物简直就是一种对味觉的折磨。   哪怕灵食不能有任何加工调味,除了本身的味道外没有任何滋味,但是比起人间花样繁多却材料劣质的各种菜肴,他们还是宁愿吃灵食。   不过出于对于店长的信任,他们还是同时上前了一步拿起慕斯,然后露出了仿佛要奔赴刑场般的悲壮神情往嘴里一塞——   “天哪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人类口中的蛋糕吗!”他们之中年纪最小又最馋嘴的星又震惊的喊道,兴奋的在原地蹦跳了好几下。   向来稳重的陶浊和白鸣夏没有星又表现得那么明显,但面上也带着肉眼可见的激动与惊诧看着凌光。   “就算是那些灵果灵谷,一旦进行加工就会失去灵气,味同嚼蜡,这女孩绝对只是一个人类,是怎么做到让普通的食物包含了这么多的灵气。”陶浊拿着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的蛋糕小杯,意犹未尽的说道。   “只是普通的食材就能做到如此地步,若是换成灵食的材料的话……”白鸣夏喃喃自语着,但是其他三个妖都明白了他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随即四妖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的含义出奇的一致,不管她是不是人类,一定要把她留下来!   哪怕她做不到可以加工灵食,这些普通食材做的蛋糕也足够他们解馋了。   不过在那之前……   四个在妖界弹指间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不约而同的扑向了那还剩着最后一个慕斯蛋糕的纸盒。   “对了。”成功抢到了最后一个慕斯,在三妖虎视眈眈目光中得意的吃到一半的陶浊,突然慌张的开口问道,“可是我们这根本不是蛋糕店啊,怎么办!?”   第4章 请你待满一百年(抓虫)   正当白糖酥在楼下一直等到她的情绪逐渐回复冷静,开始坐立不安的胡思乱想他们是不是反悔了不想录用自己时,凌光拿着薄薄的一张纸下来了,身后跟着的三人更是一副兴奋的模样。   “抱歉糖酥,让你久等了。”凌光略薄的唇角向上勾了勾,之前还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气息陡然变得温和亲切。   他面带内疚的看着白糖酥:“因为是店里第一次向外界招人,我们商量的稍微久了些。”   “没事没事,才一会儿呢。”白糖酥忙摆了摆手,眼神却情不自禁的往凌光手里的那张纸飘去。   商量了一个多小时的结果就是这么一张纸,而且好像只有几句话?会不会太简洁了点。而且为什么突然改了称呼直接叫起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店这么容易混熟的吗……   凌光像是听到了白糖酥的心声般,忽的在白糖酥身旁坐下,直视着她的双眸柔声问道:“糖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您怎么称呼我都行。”白糖酥被凌光突然放柔的嗓音酥了一下,耳根悄咪咪的漫上了带着热意的红晕,一时连凌光的前后矛盾都忽略了。   “那...我们现在来看看你的合同。”凌光颔首说道。   不知是不是白糖酥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这个外表淡漠的店长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迫不及待。   星又一伙被凌光再三提醒要克制后,都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亢奋。但是眼中的期待毫不遮掩,让白糖酥颇有些受宠若惊。尽管方才他们的反应有点奇怪,但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欢迎自己的?   凌光将合同递到了白糖酥面前:“糖酥,我研究了现在外界对于一个高级甜点师的薪水,但是我们一致认为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你,所以我们会直接给你一张黑卡,你随便刷。”   “啊?”白糖酥腼腆的笑容一僵。   凌光注意到白糖酥似乎很惊喜的表情,心中得意的笑了,果然没有人类可以拒绝这样的条件。他自信的扬了扬眉继续说道:“另外,如果你对自己现在住处的安全性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为你配置别墅和司机保镖。”   “除此之外,你每年有四个月的带薪休假,若是你愿意加班,我们也很乐意付出加倍的薪水。”   “只是有个条件。”凌光的银边眼镜忽的闪过了一道亮光,遮住了他眼底意味不明的深沉算计。   白糖酥的心尖一抖,有种突如其来的不妙预感。   “你必须在这里待满一百年。”   一百年?!白糖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显然是在认真商量的俊美男子,他脸上的真挚完全不似作伪。   “店长等等!”她急忙制止了凌光打开笔盖就伸过笔想要让她签名的动作。   这都是什么奇怪到让她头皮发麻的玛丽苏剧情,果然在她听到第一条满是雷点的合约后就该及时打断的,而不是傻愣着不动。   现在这个看似靠谱的店长越说越离谱,先不提前面两条小说里常有的霸总条约,单单最后一条,不用等到一百年后,说不定她七八十年后就要回归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了好不好。   “糖酥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马上改!”凌光听到白糖酥的拒绝,写满了冷静自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俊美面庞上竟然带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对,我们一定改!”身后的三个人也惊慌的异口同声喊道,满脸写着求不抛弃,可怜巴巴的一起看着白糖酥。   “我……”白糖酥干笑着,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在脑中迅速思考着离开的方法。   ……   【糖酥宝宝,店长说他今天想吃苹果派,你会做吗!】——星又   白糖酥还没来得及回复,消息框中就又多了一条信息。   【我没说,我是凌光,但是我不介意你做苹果派。】——星又   在白糖酥发送了肯定答案的瞬间,对面又传过来了一段语音条,白糖酥看了一眼台上正在讲着各种新生注意事项的老师,偷偷的弯下腰将手机靠在了耳边。   ‘啊啊啊!店长干嘛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打的就是你,几万岁了还撒娇,还对着一个人类幼——’   白糖酥还没听完陶浊幸灾乐祸的话,那条语音就措不及防的撤了回去。   【抱歉糖酥,这几天星又他们看电视剧入迷了。】——星又   嗯?白糖酥不解的眨了眨眼,这个语气一看就是店长发的。可是为什么要特地解释呢,几万岁这种话,谁都不会当真的呀,难道是自己长得太正经了,是属于一看就开不起玩笑的类型?   白糖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犯傻,于是无语的放下了手。   说起来的话,好像第一天面试的时候他们几个就有点怪怪的,似乎在沉迷于某种角色扮演中一般。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留在那个奇怪的店里……   白糖酥叹了口气,收拾好书包就往教室外走着,准备去店里上班。   “白同学!你等等!”白糖酥还没走几步,身后便追上来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笑容爽朗的男孩子。   “你好,顾同学?”白糖酥回忆了一下前几天上课时大家各自的自我介绍,她对他的印象比别人稍微深些,因为他的介绍语竟然是‘不能忍受任何瑕疵’,简直个性十足。   “叫我顾航就好。”顾航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红着脸问道,“白同学,我和其他几个班委建了个微信群,你要不要加一下。”   “好的,你也叫我糖酥就行。”白糖酥弯了弯眉眼答应了,白嫩的脸颊上还出现了两个隐隐的小梨涡。   “糖酥啊……”顾航小声的重复了一遍白糖酥的名字,眼中闪过几分喜意。   “嗯?还有什么事吗。”白糖酥加完群,看着顾航待在原地傻笑着不说话的模样,带着几分关切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没什么了。”眼前容貌精致的女孩稍稍歪着头,水润黑亮的双眸就这么印着自己的身影,顾航从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好的,那我——”白糖酥还没说完告辞的话,顾航就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了口。   “糖酥我们过几天可能会组织一次新生联谊,你要来吗。”顾航满脸期待的看着白糖酥说道,“大家都是新同学,可以增进一下友谊。”   白糖酥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如常的笑着答应了。   “顾航同学,我还赶着去上班,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白糖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好意思的和顾航说道。   虽然顾航一副阳光外向的模样,但是却一直传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并不是什么负面的恶意之类,而是仿佛他心中有着一根紧绷着的弦,让能够感应到别人内心的她也情不自禁的绷紧了神经,想要找个借口离开他身边。   “好的,是我打扰你了,上班加油不要累着!”顾航一口气说完后,又愣愣的对着白糖酥转身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阿航,你在看着谁。”就在白糖酥走后没多久,一个有着黑色长发,长相妍丽,只是看着脸色有些病态般苍白的女孩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顾航身边问道,甜美的嗓音中却带着些许几不可察的阴冷。   第5章 缝娃娃是个细致活(抓虫)   “林同学。”顾航方才还开朗热情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不耐冷淡,他不动声色的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阿航刚刚是在看谁。”林曼曼没有在意顾航对她明显生疏的态度,而是死死地盯着顾航的双眼执意要着一个答案。   “没看什么。林同学,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顾航皱了皱眉,说完这句话后没等她回答便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阿航!”林曼曼着急的就要上前追过去,却猛地和一个正在与朋友追逐打闹的男生碰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同学!你没事!”那男生楞了一下,又马上连连道歉道。   “滚开。”林曼曼握紧了双拳,眉宇间的冷凝似乎都能结出冰碴子一般。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顾航就彻底离开了她的视线,这让她怎么都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意。   “你这人咋回事儿,你自己不也没看路?”男生的同伴听了林曼曼的话,不满的上前想要理论一番,却被那个男生一把拦住了。   “同学不好意思,我朋友性子比较急。”男生尴尬的赔笑着,身体不着痕迹的带着同伴退后了一步。   林曼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便走开了。   “这人咋这么没礼貌,她那眼神啥意思,看不起人咋的。”同伴看着林曼曼的背影不满的嘟囔着,“要不是你拦着,我非要和她好好的说说道理。”   “哥你消消气,我不是觉得刚开学就和人闹矛盾不太好嘛。”男生讪讪的解释道。   “得,你就直说看人长得好怜香惜玉呗”同伴不以为然的笑着揽过他的肩膀,“走,哥们带你去吃顿好的去去晦气,免得下次又遇到这种不讲理的。”   男生跟着附和了几句,心中却冒出了几分苦恼。   他因为体质虚的原因,虽然不至于像小说中说的那般有阴阳眼,但从小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身边各种不太对劲的事物,可惜从没有人相信过他,只当他是为了夺人眼球而编织出的谎话。   可是他敢确定,那个女生手臂的温度绝对不正常,并不是说她那异于常人的体温,而是在他与之接触到的瞬间,那股几乎可以穿透到他骨子里的阴寒之气,让他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缓过来。   看来今天回去又得发个低烧了,男生无奈的想到。   ……   松软香甜的巧克力蛋糕修去边角,顺手将切下来的零碎投喂给了在一旁眼巴巴盯着的星又。   然后将其侧切成一厘米左右薄厚的蛋糕片,用打发好的奶油在上面挤出一朵朵奶白色小花。   接着在奶油的缝隙间撒铺上适量的芒果丁,再放上一层蛋糕片。   重复以上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撒的是草莓丁。   无情的拒绝了星又想要提前切下一块品尝的请求,白糖酥细致的给蛋糕做着最后的修整。   圆润饱满的奶油花错落有致的铺满表面,奶油与奶油之间填满了大块的草莓果肉与芒果丁,白糖酥还在其中加了几粒蓝莓和两片薄荷,显得整个蛋糕更加诱人了。   待到白糖酥将切成数等分的蛋糕用托盘拿到凌光他们面前,果香混合着蛋糕与奶油的甜香一下子就征服了他们单调了数万年的味觉。   “嗷呜!糖酥我真的好爱你,你一定不能离开我们!”星又往嘴里狼吞虎咽的塞着蛋糕,天知道他刚在厨房时忍得有多馋多难受。若不是顾及到神兽的颜面,他觉得自己甚至都想抱着白糖酥大腿求包养了。   “糖酥,还有吗?”用着迅速却又不失优雅的动作解决完三大块蛋糕的凌光感动的眼角微红,意犹未尽的看向了白糖酥。   气质高冷到不似凡人的男子凤眼湿润的盯着自己,白糖酥莫名的有一种自己若是拒绝他下一秒便会哭出来的错觉。   “我、我这就去做。”她赶紧往厨房走去准备下一份甜点。   凌光看着白糖酥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女孩这几天做的蛋糕一次比一次的灵气充沛,几乎是在以一种堪称可怕的速度成长着,看来自己真的是捡到了个大宝贝。   真不知道那几个借口有事要忙不肯回店里上班的混蛋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凌光疏离漠然的眉眼间蓦地带了些看好戏般的玩味笑意。   快步走进了厨房的白糖酥忍不住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头疼。不过并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是对于这家店前途的担忧。   虽然凌光他是个钱多到没地方花的富二代,开这家店只是当成闲暇时间的消遣,但每次都把她做的蛋糕吃得干干净净,一块都不给客人留真的好吗。   说起来的话,白糖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好像自己工作以来都没有见到过什么客人来店里,果然这的位置还是太偏远了点。   算了,谁让店长有钱任性呢。白糖酥叹了口气,开始打开冰柜找起了适合做水果捞的果物。   一直做蛋糕的话,哪怕他们不腻,她也担心这群帅气逼人的同事们会身材变形,那岂不是万千少女的损失?   白糖酥自认无法承受这份罪责。   诶?这是……   白糖酥好奇的看着冰柜中从未见过的果子,这应该就是鸣夏说的,他们朋友开发的还未上市的新品种水果了。   她在正式上班的第二天,白鸣夏,也就是面试那天四人中气质格外温暖的那个男子,告诉了她店长有个朋友专门研究新型食物,让她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下用这些水果做甜点。   白糖酥因为刚来这家店不久,并不清楚这些水果的味道,所以抱着稳妥的念头,做的一直是中规中矩的普通水果蛋糕,但是或许今天试一试这些新水果也不错?   她这样想着,便向冰柜伸出了手……   ……   “阿航,乖乖的听我话,不要再看别的女孩子好不好。”幽暗的房间内,容貌娇美的女孩一边甜蜜的笑着,一边拿着针往床上昏迷着的男生身上缝去。   可是再细细一看,女孩手中没有穿线的细针却像是幻影一般,并没有真正的穿透男生的皮肉,而是在接触到男生的皮肤瞬间便消失不见,下一秒又从另一端出现在了女孩手中。   “只爱我一个人,只看我一个人,阿航只能属于我对不对。”在空中做个了替针线打结的动作,女孩满是死寂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浅浅的血雾。   随即她又裂开嘴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又无比愉悦,却在昏暗的房间内无端的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   “醒来阿航,现在没有人可以抢走你了。”女孩着迷般的轻抚着男生俊朗的五官,在他眉间烙下了一个轻吻。   第6章 不如来玩幽灵游戏(抓虫)   KTV里。   白糖酥轻蹙着秀气的双眉,缩在角落的沙发上小口抿着手中的果汁。   “糖酥,你怎么不上去唱一首。”周烁烁坐到白糖酥身边打趣道,“这么害羞可不行。”   感受到了来自身边女生的善意,白糖酥舒展了眉头对她笑了笑:“倒不是害羞,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头疼。”   周烁烁一听,忙关切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要不等会你早点回去,我送你。”   白糖酥眉眼弯弯,心中为了新同学的关心熨帖极了:“没事的,我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心里高兴。”   她说的倒不是假话,因为从小能感觉到他人的情绪,白糖酥记事开始便被迫的接受了许多来自他人的负面情感。   这让她极少的在完全欢快的氛围中与他人一起活动,所以她才会总是呆在家里而不是像其他同龄人一般到处聚会玩闹。   但此时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都是刚成年不久,没怎么真正经历过挫折的少年,他们都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蓬勃朝气。   因此他们在刚进入作为人生新征程的大学时,都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没有任何颓废丧失信心的,只差在脸上写着‘意气风发’四个大字。   而白糖酥方才差点皱成一团的小脸,则是因为手中的果汁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喝,所以有些失望而已。   她本以为自己恢复了味觉之后,便可以敞开肚皮将前面十几年错过的美食全都补回来,可没想到她反而比之前更受不了外面食物的味道了。   不过说起吃的,店长他们自从那天吃了她心血来潮加了甜酒的水果捞后,竟然给她放了个带薪短假,说什么想起了家乡的味道,决定回家探亲一段时间。   她其实蛮好奇他们的家乡究竟是哪里,竟然能够生养出这么四个钟灵毓秀又脑回路清奇的大美男。   正当白糖酥与周烁烁说着各自的趣事时,一股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恶意倏地传到了白糖酥的心中。她下意识的一抬头,只看见一个相貌甜美的长发女孩正挽着顾航的手站在门口。   女孩对着白糖酥柔柔的一笑,友善的笑意加上她柔弱的身躯及略微苍白的脸庞,几乎可以激发起所有人的保护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若不是她向白糖酥一直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敌意,白糖酥说不定也会和其他人一般被她单纯无辜的外表所欺骗。   但是让白糖酥情不自禁起了戒心的不仅仅是面前女孩的敌意,还有她前几天才见到过的顾航。   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既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着神经,也没有传来任何放松的情绪。白糖酥察觉不到顾航任何的内心波动。   可这么说也不太对,他的情况和凌光他们给她的感觉并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和凌光他们在一起时就和正常人之间的交往一模一样,从未接收到过他们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这也是她决定留在店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她能够感应到顾航,只是传到她心中的顾航现在心情是一片虚无罢了,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丝毫其他。   白糖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凡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即使那个人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也能感知到他当时平静无波或淡漠的心情。   可是顾航……   “糖酥,你在看谁呀。”周烁烁靠近了白糖酥耳边顺着她目光看去,“是他们啊。”   “你认识?”白糖酥收回视线向周烁烁小声打听着,她不是那种喜欢关注别人的人,但是那女孩独独针对她的恶念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还有顾航,怎么会有人的情绪是没有情绪呢。   “不算熟,但的确认识。我和林曼曼是高中同学,不过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周烁烁圆溜溜的双眼中蓦然多了两团八卦的小火苗。   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想卖关子的架势,在白糖酥好笑的递给了她一杯果汁后才顺势继续说了下去。   “她可是我们高中的传奇人物,本来是吊车尾的成绩,还在高考前生了场大病,我们都以为她要复读了呢,结果她就跟开了窍似的直接考上了帝大。早知道生场病就能开窍,我还读什么书呀,也去生场病不就行了。”   “果然很传奇。”白糖酥赞同的点了点头。   “还有她男朋友也是,明明之前特别热情玩的开,你看他现在这样,坐在那都不和别人说话,简直是十全好男友。”周烁烁一口气灌下了整杯果汁感叹道,“要我说这种人生赢家一旦开了挂,吾等就只有羡慕膜拜的份了。”   “说什么呢。”白糖酥一乐,“你不也是帝大的吗,以后也会有个完美男朋友的。”   “但愿。”周烁烁忧愁的单手撑着脸,“但是比起恋爱,现在的我更想暴富。”   白糖酥微微勾了勾唇没再接话,而是带着几分警惕的暗暗绷紧了神经,因为她察觉到了来自林曼曼愈发浓厚的恶意。   如她所料,没过多久,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林曼曼就莫名出手打断了其他人想要继续点歌的动作,浅笑着提议道:“你们光这么唱着歌,我们怎么联络感情,要不大家一起玩个桌游。”   班长闻言调小了音乐的音量,颇感兴趣的说道:“桌游?行啊!这个ktv里是不是有一副狼人杀的牌来着?”   林曼曼嫣红的嘴唇向上弯了弯,饱含深意的开口道:“我自己带了一副牌,我敢保证,这个游戏一定比你们以往玩过的都要惊心动魄。”话毕,她有意无意的往白糖酥的位置瞟了一眼。   即使感觉到了林曼曼内心的算计,白糖酥也照旧面不改色的保持着微笑,她倒要看看林曼曼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逃避可不是她的作风。   “行,大家快把桌子收拾收拾,我们玩游戏!”班长很快就招呼好大家围着ktv的茶几坐成了一圈。   “游戏规则很简单。”林曼曼洗好牌后给大家一个个分发着,“现在发的是身份牌,所有身份牌里只有一张幽灵牌,其他的都是灵媒牌。”   “抽到幽灵牌的人等会将线索牌发到灵媒手中,灵媒们根据上面的线索来推断出幽灵的死因及杀害他的凶手。”   说到这,林曼曼垂眸轻笑了一声,嗓音娇柔的继续说道:“每一回合中,若是一条线索都没猜中,幽灵会随机选择一个人复仇。等到七个回合后还没找出凶手的话……”   林曼曼抬起头看向了大家,她的语气平白多了几丝诡异阴冷:“那么大家都要陪着幽灵一起死哦。”   大家还没来得及被她阴翳的表情吓一跳,林曼曼下一秒便又恢复了笑靥如画的模样。   “呀,我是幽灵呢!”她开心的翻过卡牌笑道。   “真巧,我也是幽灵。”   第7章 ktv的小女孩笑声(抓虫)   这时,林曼曼口中身体不适所以不参与游戏的顾航突然出声说道。谁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坐到了大家身边并也抽了一张牌。   “阿航……”林曼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那个孩子不是说顾航不会恢复自己的意识且挣脱不开她的控制吗,为什么她看见顾航身上的丝线都断裂了。   白糖酥分明感觉到了,在顾航开口的瞬间,林曼曼内心陡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惊疑不定,她是没想到顾航也会参与这个游戏吗?   “阿航你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头晕着,在旁边看我玩就行了。”林曼曼迅速调整好了表情,关切的将手覆在了顾航的手臂上,小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试图修复那些断掉的丝线。   顾航深深的望了林曼曼一眼,因为丝线再次穿透了他的皮肉而眸中多了几分痛楚,但他还是拼尽了全力抵抗着这股疼痛,挣扎着开了口:“发牌。”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慢慢的扯起了一抹微笑。   林曼曼的心中蓦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在顾航身上的束缚力正逐渐消退,并且因为顾航的反抗而让她也遭到了反噬。   最重要的是,就在顾航开口的一瞬间,规则告诉她,因为顾航的觉醒,所以游戏作出了适当的改变。不仅仅是她可以吞噬猜不出线索的灵魂,顾航也可以。   她本来寄希望于这个游戏能像那个孩子说的那般,可以让她成功的吞噬掉这群人的灵魂并实力大增。这样哪怕顾航恢复了意识也无法逃脱她的控制。   可要是顾航也能够吞噬灵魂,那么他们就是势均力敌了。   班长丝毫没有发现林曼曼与顾航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大大咧咧的笑道:“曼曼,人顾航想玩你就让他玩呗,你不是说了他只是有点晕车,过会儿就好了。如果你担心的话,你们小两口先回去也没事。”   林曼曼咬了咬牙,虽然她很想先带着顾航离开,去找那个孩子帮忙检查顾航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在她提出这个游戏的时候,规则就开始运作,根本由不得她退缩。   “快发牌啊,曼曼。”顾航咧了咧嘴催促道,双眸死死地盯着林曼曼。   “好。”林曼曼的目光闪了闪,硬着头皮开始给众人发起了牌。   “不对啊。”周烁烁拿过卡牌不解的摸了摸头,“曼曼不是说只有一个幽灵吗,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那我们等会怎么猜剧情呀。”   “也许是因为幽灵在之前就已经杀了个人,那人也化成鬼了。”一个男生哈哈玩笑道,“曼曼你没买成山寨牌。”   男生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言就在无意间说出了真相。   “黑色的是我的剧情牌,红色的是曼曼的。曼曼拿的本来就是双人牌,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是吗曼曼。”顾航的语气缠绵缱绻,就如同林曼曼真的是他情投意合的爱人一般。   他看着林曼曼没有一丝血色的病弱面庞扯了扯嘴角,眼中却一片冰冷。   林曼曼僵硬的点了点头。   白糖酥握着牌的指尖倏地一白,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孩子的笑声?   还有顾航终于出现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股让人接触到就无比抑郁的恨意。   “第一回合开始,灵媒请发言。”   林曼曼与顾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看着众人,幽暗的灯光下,他们连唇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仿若两个牵线娃娃一般。   可惜心大的少年人们依旧没有多想,只当是他们为了这个游戏特地营造出来的气氛。   “这个牌?”班长不停的变换着角度看着牌中画面,脸都要皱成了一团,他自暴自弃的将牌往桌子上一放,“这都啥呀,一堆人在下面膜拜着一个少年,牌是红色的,是这个少年杀了曼曼?”   周烁烁看了一眼班长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试探般的开了口:“班长那张牌里,有一个女孩子的脸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样。我手中的牌是那个女孩与少年在跳舞,可是他们的背后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在看着他们,别是三角恋情杀。”   游戏规则灵媒间可以互相交流,大家见此都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了自己的猜测。   林曼曼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只要她能够顺利吞噬一个灵魂恢复力量,就可以重新控制顾航。   就算顾航也能得到力量又怎么样,她做鬼的时间可比他长多了。   她心中涌起的兴奋代替了原本的慌乱,毫无遮挡的全传到了白糖酥脑海。   与此同时,方才白糖酥以为是幻听的小女孩笑声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笨笨猜错了,宝宝就要有新娃娃啦!’   白糖酥自然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次还是错觉。   她心中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林曼曼之前说过的话,若是没有人能猜中线索,幽灵会随机选择一个人杀死。   林曼曼心中的得意是因为到现在还没人猜中线索吗,幽灵选择杀死的人又和女孩口中的娃娃有什么关系呢?   最重要的是,根据白糖酥以往看的无数灵异小说来看,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林曼曼口中的死亡也不会仅仅是单纯的游戏出局。   无论目前的情况有多不符合白糖酥前十几年学习的唯物观,她也无法拿同学与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乐天的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   也许是因为从小在读心术的陪伴下长大,白糖酥面对着很有可能是真的鬼魂的林曼曼与顾航时,心中并没有多不能接受,只有些许的惊慌。   她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跟着大家一起细细研究起了各自手里的牌。   “还差一分钟,灵媒再没有找出线索的话,幽灵就要开始报复了。”林曼曼的笑容咧的越来越大,她有些跃跃欲试的看了眼白糖酥,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女生,似乎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解决掉这些碍眼的出现在顾航身边的贱|人们。   “是十一分钟。”顾航黑沉沉的双眼中没有丝毫亮光,他一字一句语调没有丝毫起伏的说道,“两个幽灵,双倍时间。”   说完,他转头对着呆愣住的林曼曼温柔的笑开了。   顾航知道林曼曼还有话隐瞒着大家,若是他们成功的解出了所有线索,那么幽灵就会彻底消失。   他向来睚眦必报,即使表面上装的多么开朗心大,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得罪他的人。他清楚自己挣开林曼曼的控制只是侥幸,想要复仇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为此哪怕和林曼曼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   ‘嘻嘻,二娃娃不听大娃娃的,大娃娃要气哭哭了!’那道带着俏皮的女童声音再次出现,白糖酥敏感的察觉她离着众人的距离似乎近了些,并且林曼曼他们似乎听不见女童的话。   可就算多了十分钟,众人还是没能解开卡牌上的谜团,随着林曼曼一个个的否决掉自己的答案,同学们脸上的沮丧与苦恼也渐渐加深。   “剩余四分钟。”林曼曼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说道,方才被顾航破坏了机会的闷气也渐渐消散了一大半。   白糖酥心头一动,这个包厢里本来是没有钟表的!林曼曼果然有古怪。   随着时间推移,林曼曼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胜券在握。   可当她悠哉的数着时间,只等着最后一分钟结束并展开她的报复时,白糖酥开口了。   “我想我猜到线索了。”白糖酥直视着林曼曼倏然变得紧张却仍夹杂着几分不以为然的眼神,一字一句条理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第8章 机智的人有两条命(抓虫)   “班长手中的牌是女孩和众人一起仰望着台上的少年,证明这个少年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被女孩和很多人同时喜欢着。烁烁牌里出现的另一个女孩,她穿着古希腊的服饰,注视着少年,手中拿着的笔记本上写着Apate的名字,那是希腊神话里的谎言之神。”   白糖酥又拿起了自己的牌:“而我的牌是黑色的,这是男幽灵的线索牌。可上面的画像却是同一个女孩跪在地上拉着那个少年的衣角在哀求着什么,所以两个幽灵的死一定有关联。并且能够猜出,他们两个的感情存在欺骗。”   林曼曼的双眸中闪过几丝迷茫,她对白糖酥所说的一切没有丁点印象。   她在进入这个身体之前,明明没和顾航有过任何正面接触,但是规则却告诉她,白糖酥说的线索成立。   难道她失去了什么记忆吗?   “所以这两条线索可以分别用在男幽灵与女幽灵身上吗。”白糖酥看着林曼曼和顾航说道。   “可以。”林曼曼缓慢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顾航也有些异常,白糖酥感应到他心中的恨意一滞,又漫上了些许的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顾航内心混乱。他从认识林曼曼第一天起就明确的表达过拒绝,因为他一向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子,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两年前的那件事……   但是林曼曼又不是她,又何来他欺骗了林曼曼一说。   许是情绪波动太大,顾航魂体上的伤口又加重了许多,放在桌上的双手不停的往桌面上蔓延着血迹,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除了白糖酥和林曼曼。   白糖酥极力保持着镇定研究手中的牌,可林曼曼心中的自责一阵阵的向她涌来,几乎要淹没了她的思维。   林曼曼心疼的看着顾航鲜血斑斑的双手,她不是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除了这个会伤害到顾航的法子,她想不出其他办法让顾航愿意和她在一起。   在她死后,一切往事都变得无关紧要,只有得到顾航这个执念深深的铭刻在她的灵魂中。   “灵媒请发言。”顾航没有在意林曼曼复杂的目光,对他来说林曼曼就是杀害他的仇人,无论为何缘故都不能原谅。   “女孩的周围围绕着一群麻雀,她捂着耳朵脸上还留着泪,我觉得这应该是隐喻她分手后有人在身边一直对她说着闲言碎语。”周烁烁撑着下巴说道。   她被白糖酥方才的回答一点拨之后,便跟开了窍似的,想象力各种延伸。   “她拿着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许还有一定程度的自厌心理?或许是因为和少年分手了?”一个戴着眼镜较为文弱的男生说道。   “少年拿着一个表面上很新的娃娃,但是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娃娃却露出了里面残破的一角,这个布料和女孩之前的衣服一模一样。”另一个女生分析道。   白糖酥看着女生手中的牌面,脑海中倏地想起了小女孩说林曼曼是娃娃的话,又想起了周烁烁对她说起的林曼曼重病后的巨大转变。   她脑中冒出一个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那个娃娃会不会是指人?他认识了一个新的女生,但是女生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之前的那个女孩?”   顾航黑沉的瞳孔一缩:“线索成立。”   白糖酥察觉他心中的惊慌到了极致,又被羞恼愤怒取代。   林曼曼身体里是别的灵魂?顾航不可置信的想着。他毕竟才化为厉鬼不久,若是林曼曼有心隐藏,他也看不透她的真实面目。   如果真是这样……   顾航想到了第一回合时的线索,即使他不愿承认,但是他的确欺骗过一个人的感情,也只欺骗过她一个。   难道林曼曼身体里是她?所以她才会来杀了自己。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当初发生的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如果不是她自己上赶着倒贴,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凭什么要报复到他身上。   林曼曼听到了白糖酥几近真相的话,却更在意方才规则承认了她和顾航交往过的线索,为什么她怎么都想不起这段往事。   她本以为按照女童的性格,绘制的牌面一定是晦涩不明让人难以捉摸的,这样才方便钻规则空子夺取他人灵魂。   但没想到上面的内容不仅被白糖酥他们轻易的破解,而且有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细节。   林曼曼冥冥中有种预感,或许那个女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这群人,而是她和顾航。   现在想来,在她死后的第一时间,女童也是非常巧合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而她对女童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亲近感。   等等、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林曼曼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记得自己从小就喜欢顾航,也记得自己和顾航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可是高中又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林曼曼’的病床前,然后女童帮她夺取了这具身体。   ‘这个大姐姐好棒!宝宝要不要给她点奖励呢?’   女童银铃般的笑声这次离白糖酥格外的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的呼着气。   ‘唔...还是看她运气。’   随着女童话音刚落,白糖酥就看见林曼曼的眼中闪过一些迷惑,然后突然动作迟缓的再次发起了牌。   “我差点忘了,这个游戏还有一张复活牌可以用,现在发给大家。”林曼曼低着头哑声说道,她不知自己的身体为何开始不听使唤,就如同她操控着顾航一般,有人在操控着她。   不过想想也应该是那个女童在作祟,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林曼曼给所有人都发了张掩住内容的卡牌,包括她和顾航面前也各有一张。   ‘哎,看来大姐姐的运气不好。’女童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即又‘咯咯’的笑出了声。   白糖酥听了便明白大概是她没有抽到那张复活牌,只是不知道在谁那里。   不过众人向她传来的失望情绪告诉了她大家都没有抽到,那么她面前只剩下顾航和林曼曼没有看过手中的牌了。   幽灵也需要复活吗?白糖酥垂眸掩住了眸中的怀疑。   林曼曼似乎只说了他们找不出真相后对灵媒的惩罚,却没说他们找出真相后幽灵的下场。   “第三局,开始。”林曼曼拿起第三组线索牌说道。   “等等曼曼,我去个卫生间!”这时,班长笑着打断了她并做出一副要起身的动作,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消失在了脸上。   “有什么东西在抓我!”班长惊恐的喊着,下半身却纹丝不动,如同被牢牢地粘在了沙发上一样。   “班长你干嘛呢,尿急还不忘秀演技?走,我陪你一起去。”他旁边的男生打趣道,伸出手就要拉着班长起身,然后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有、有手在抓着我的脚。”   “游戏结束之前,谁也不许走。”林曼曼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们,嘶哑着声音说道。   她现在全然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想着一定要找回那段消失的记忆。   许是众人发现了异端,林曼曼也干脆不再掩饰,周围的环境瞬间一变,不再是那个灯光昏暗的包厢,而是在一个空旷又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桌子上方一盏悬浮着的烛台在幽幽的散发着微小的光亮。   “糖、糖酥!”周烁烁害怕的握紧了白糖酥的手颤声喊道,“他、他们……”   “别怕。”白糖酥反握住周烁烁冰凉的双手,强行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眼前的林曼曼面色青白,而她身边的顾航则是浑身血迹斑斑的注视着他们。   “继续玩下去呀,大家不是很开心的吗。”林曼曼垂下了头将卡牌分发到了众人面前。   第9章 面子比命大(抓虫)   尽管林曼曼的语气轻柔,可是还是有胆小的女生已经在位置上小声的啜泣着。男生们的胆子倒是大些,可他们也只是刚成年不久半大的孩子们,因此除了尽量将几个女生往后挡了挡,也在浑身冒着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白糖酥皱了皱眉,首先翻开了自己面前的卡牌解读起了内容,其他人见了,也勉强状着胆子接过牌仔细分析。   毕竟他们除了继续游戏博取一线生机,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自救。   “这张牌面是女孩割了腕?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小娃娃在她上空漂浮着大哭,她和之前的牌中少年手里抱着的娃娃长得好像,就是大小不一样。”生死关头,方才在一旁漫不经心看着大家分析的一个女生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她看着牌面有些疑惑。   “等等!”周烁烁把之前的牌翻了出来,“你们看,女孩拿刀对着自己时,身上也别着这个小娃娃。”   白糖酥看着面前的卡牌们陷入了苦恼。按照她之前的想法,林曼曼的身体里应该是有着别人的灵魂,就像卡牌中用新布包着的旧娃娃一样。   可是这样的话,该怎么解释卡牌的顺序是女孩先附到别人身上再自杀。   “卡牌的顺序是不是打乱的。”白糖酥看向林曼曼语气肯定的问道。   “无论什么游戏,都要有个提示。”班长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曼曼与顾航咬着牙说道,额上布满了冷汗。   林曼曼犹疑了一下,点头肯定了白糖酥的话。   在女生提到那个小娃娃哭泣的时候,她的心中倏然传来了一阵刺痛,那个娃娃也和她丢失的记忆有关系吗……   “你们看这张,我刚刚也忽略了一个细节。”白糖酥拿出了那张女孩跪着的卡牌,“少年脚底下是不是踩着一个破碎的衣角?”   “这还是那个小娃娃!”周烁烁惊呼道。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女孩怀孕了,然后男生逼着她打掉的胎……”之前那个瘦弱的男生出人意料的开口说道。   感受到了大家狐疑的视线,他缩了缩脖子:“我看微博吐槽渣男都是这样的事。而且你们看,她要是没被打掉,怎么会在女孩自杀时飘在半空还半透明,这不就是阿飘吗。”   众人没有心情去追问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去关注这种消息,不过按照这个说法,小娃娃的存在的确比较合理。   “那我们重新排列顺序,把少年抱着幽灵娃娃的放在最后。”白糖酥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着卡牌。   “加上我手中的这张,那么所有可能的线索顺序应该是这样。”她轻咬着下唇努力的思考着,“少年与女孩分手时,女孩已经怀了孕。后来很大几率在男生的要求下,女孩打掉了孩子。”   说到这,白糖酥心念一动,她感应到了顾航的情绪在剧烈的波动着,且都是负面的。   而那个神秘的女童从他们注意到小娃娃开始便再没说过话,反而发出了一些像是在忍着眼泪吸鼻子的声音,就像她小时候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不敢让孤儿院的其他人听见一般。   这个小女孩是谁,为什么这么在意故事中的这个孩子……   “女孩自杀时的头发比分手时长了好多,至少得长个一两年,可是她怀孕时还是短发。所以她应该不是因为孩子才自杀,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周烁烁不解道。   “诶?那张暗示女孩被周围人讽刺的卡牌,她也是长发!”一个女生拿着卡牌说道。   白糖酥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只剩两分钟了,要不我们先提交目前的线索,好进入下一个回合拿其他的线索牌?”   许是众人都下意识的不敢看林曼曼与顾航的方向,他们都没发现林曼曼的双眸正在逐渐变得血红,而顾航的身体也在轻颤着。   在幽暗的烛光下,林曼曼的脸慢慢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声线也彻底变了,她对着顾航柔声问道:“阿航,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林曼曼死死地盯着顾航,在他们说到女孩打胎时,她的脑海中瞬间多出了许多画面,一幕幕都是她失去的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想起了自己被顾航硬拖去医院打掉了宝宝,也想起了自己自杀前听到的闲言碎语。   “别说了,我不知道!”顾航顾不得自己身上丝线在皮肉里崩开一直穿透到灵魂的痛楚,站起身赤红着双眼对着林曼曼喊道,“王雪,你为什么死了还不肯放过我,非要我身败名裂才甘心吗!”   白糖酥不知该怎么描述顾航现在的心情,恐惧?心虚?恨意?   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不仅让顾航内心乱成一团,也让接收到的白糖酥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林曼曼见状,换回了那张姿色普通的脸的她惨然一笑,又带着几分自嘲:“你果然还是最在乎面子,哪怕我杀了你时你也没这么恨我。可是现在要当着别人面揭开你的真面目,你就受不了了吗。”   众人心中无端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故事里的这对男女,难道真的是顾航和林曼曼,而不是虚构的故事?   而且白糖酥说的女孩到了另一个人身体里,也巧合的与林曼曼的变脸对上了。   哪怕心中还畏惧着面前不知是人是鬼的顾航,他们的眼神中未免带了些鄙夷。   顾航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惊怒交加的握紧了双拳。从小在他人赞扬羡慕下长大的他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任何污点,更受不了这些污点为人所知。   但是没关系,他会把这些知情者全部解决,尤其是白糖酥。   顾航阴沉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在白糖酥心里的他不再完美无瑕,那么她便失去了让他喜欢的价值。他不允许自己在他人眼中有任何瑕疵,若是有了,那就毁掉。   “什么真相,你轻浮下|贱的真相吗。”他刚重新看向林曼曼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就蓦地吐出了一口乌黑的鲜血,接着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姿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就仿佛被人强行按下去的一般。   “因为幽灵试图破坏规则,延长一分钟,灵媒请发言。”林曼曼面上闪过几分失望与伤痛,又迅速的将之掩盖了下去,双手状似无意的放到了面前那张遮掩住的卡牌上。   她知道除非顾航起了杀心,想要在游戏结束前将他们杀死,不然不会遭到规则的反噬。   明明刚开始还想帮着白糖酥他们杀了她报仇的,可是在知道她的身份并在别人面前失去了那副完美的假面后,竟然连他的同学们,甚至是前几天才动过心的白糖酥,他都不愿意放过了吗。   “女幽灵是自杀,男幽灵是女幽灵杀的,对吗?”班长迫不及待的说道,虽然白糖酥建议先提交线索,但是他更想直接的说出答案结束这个要命的游戏。   白糖酥的心中却总觉得有些许古怪,按照牌面的解释和目前成立的线索的确是这样,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仍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更何况游戏一共七个回合,他们才进行到第三个回合,一定还有许多没有到他们手中的线索。   她刚想补充线索求个稳妥,本在狰狞着脸色的顾航倏然扬起了一抹诡秘的笑容。   “时间到,答案错误。”   白糖酥眼睁睁看着顾航长出了尖锐指甲的手,直直的掏向了她的心脏却闪避不及——   下一秒,灯亮了。   然后一副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双眼,身后带着隐约桃花香的胸膛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紧绷一晚的神经:“乖孩子不要看,会做噩梦的。”   “陶浊?”白糖酥小心翼翼的问着。   “是我。”耳边传来了熟悉的低笑,少了分以往的轻佻又多了丝温柔:“我来接你回家。”   林曼曼呢,还有她的同学们呢?   她眼前最后的画面,是林曼曼猛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白糖酥还没开口问出她关心的问题,就沉沉的陷入了睡梦中。   她梦到了一个女孩,叫做王雪。   第10章 深埋的真相(抓虫)   王雪似乎才生完什么大病,正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一个中年女人敲开了病房的门,面容与王雪有些细微的相似。   “小雪,妈给你熬了点补汤,别想那么多了,养好身子最重要。”她走到王雪身边耐心的劝慰着。   王雪却毫无反应,依旧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妈知道你心里苦,可是顾家父母说的也对,你们还是高中生,本来胡闹到怀孕就够丢人的了,要是生下来你们的将来怎么办。”   王雪一直麻木着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暗淡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嗓音沙哑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嘲讽说道:“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女人关切的笑容一僵,眼神中闪过几丝慌乱心虚,又马上干笑着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先喝点汤。”   “汤里会有迷药吗。”王雪扯了扯嘴角,满意的看见女人的表情彻底变成了慌乱,随即又变成了一种被拆穿后的羞恼。   “你现在是怪我了?”女人倏地站起身指着王雪大骂道,“你小小年纪没学好,学人家交男朋友乱搞我都没骂你,现在让你打个胎怎么了,我不是为了你好?”   “你不是。”王雪微微起身看着面前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几年却在此刻显得格外陌生的母亲,“当初你同意我留下孩子是因为顾家有钱,你想通过我傍上顾家。现在顾家不愿意承认我的孩子,你就收了他们的钱给我下了药把我送来医院。”   说到这时,王雪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白糖酥梦中的场景瞬间转换成了一间昏暗的手术室,王雪正满脸涕泪的躺在手术台上,无声的在喊着什么。   可以看出她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因为被下了迷药,她的声音微小的几不可闻。   “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你放了我……”王雪在心里绝望的呐喊着,可四肢无力的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冷酷的将自己的孩子取出。   她甚至可以感到孩子在自己体内被捣碎时痛苦的哀鸣。   “这就是那个孽种?”顾航上前一步看着托盘上的血肉。   四个月的胎儿,已可以看出模模糊糊的人形。   “是。”医生点了点头,行医多年的他自然可以看出女孩的状况不对,不像是自愿流产的。   但是顾家家大业大,他也只能听他们行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流产手术,又不是让他杀人。   “再捣碎一点,我看了就心烦。”顾航厌恶的皱了皱眉,亲眼见到王雪肚里孩子彻底流掉的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离开这个充满了血腥气的地方。   “不……”王雪的双目充满了血丝的瞪着顾航的背影,“难道你……”   难道你真的没有爱过我,没有期待过我们的孩子吗……   激动之下,她本就是在苦苦支撑着的意识瞬间陷入了昏迷。   “医生!病人大出血了!”护士惊慌失措的大喊道,随即马上和医生一起抢救起了王雪。   顾航听到他们的话无趣的冷笑了一声,连余光都没有分给王雪一丝。   “喂?我这边事情解决了。”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笑着往外走去,“今天开销可得你们请,谁让是你们几个惹的祸。”   正高兴的离开手术室的顾航并没有发现,就在医生按照他的指示将胎儿继续碾碎时,他的脖子上倏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血手印。   白糖酥面前的场景再次一换。   此时的王雪头发长了许多,面容中也多了几分坚毅与冷漠,她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像往常一样准备去打卡上班。   自从两年前被她母亲骗去医院,又大出血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后,她便离开了家独自生活着。   她敏感的发现平时因为她年纪小而经常关照着她的同事们今天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包含了许多恶意与鄙夷。   王雪心中升起一股无端的不安,但还是努力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   直到她在卫生间不小心听到了同事们的对话。   “诶,你说是不是我们误会了,她看起来不像视频里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有个朋友是她以前同学,听说她读书时成绩可好了,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还怀孕堕胎才退学的。”   “不会,难怪她在视频里叫的那么浪,她那时候是不是也才十五六,现在的孩子真是……”   “我还听说,她以前的男朋友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富二代,人也特别好。王雪她纠缠了人家好久,那个男生怕伤她心就答应了,没想到她竟然不知道珍惜,还和别人玩得这么开。”   “亏我还觉得她小小年纪出来打工挺可怜,看来都是活该。”   “可不就是,不过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把这种视频放出来,还上了热搜。”   热搜?   王雪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两人什么时候离开了,只一心的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   视频里的画面和各种污言秽语让她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   “真没想到他真这么大方,女朋友都愿意给我们用。”她记得这个声音,是顾航一个关系不错的跟班。   “估计是腻了,谁会喜欢一个倒贴货,当初他不也是打赌输了才答应她的吗,不过身材倒是不错。。”这个玩世不恭的语气她也记得,当初她和顾航告白的时候,还是这个男生在旁边怂恿着顾航答应。   原来她自以为的至少甜蜜过的过往也是虚假的吗。   以往快要淡忘的回忆也在王雪脑海中逐渐清晰。   当她第一次告诉顾航自己怀孕时,他脸上惊讶又玩味的表情。还有当初他离开手术室时,在电话中说的那句‘他们惹的祸’。   王雪一直劝自己她只是年轻遇人不淑,只要努力振作就一定可以重新开始。   但没想到她将一切都想的太乐观。   她的过去远比她以为的还要丑恶,她的以后也会遭受众人数不清的嫌恶与中伤。   她一条一条的翻看着视频下面的评论。   ——“贱人”“不知廉耻”“小小年纪不学好”   扑面而来的恶语将她仅剩的希望淹没。   不是没有为她说话的人,说视频中男生的对话明显有古怪,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谩骂压了下去。   他们像期待着一场狂欢般一起诅咒着她去死,让她早点结束这肮脏的人生。   王雪捂住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们说的对,她这样的人的确没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也不该期望着能有新的生活。   那么,如他们所愿。   三天后,王雪自杀。   “这是你想告诉我的事吗。”白糖酥走到角落留下血泪的女童身边,蹲下身将她抱起,“王雪不是自杀,是舆论杀了她。”   所以班长的答案才会错误。   第11章 他们都不要我(抓虫)   “妈妈也没有杀了顾航。”女童点了点头,带着哭音的声音在白糖酥胸前响起,“就算他是一个坏人,妈妈也不舍得杀了他,是宝宝操控了妈妈把他杀死的。”   白糖酥轻抚着女童的头发,放纵她在自己怀中小声的哭着。   “宝宝被他们害死时真的很疼,可是妈妈却忘了那个坏人对宝宝做的事,只记得要和他在一起,宝宝只能自己报仇。”   “宝宝是个坏宝宝。”女童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双眼湿漉漉的看着白糖酥,“规则答应我无论是妈妈还是你们用了复活牌,妈妈都可以在林曼曼的身体里活下去,可是妈妈把复活牌给了顾航。”   “她不要宝宝,他们都不爱宝宝。”女童心中传来的被抛弃的伤心几乎让白糖酥的心都跟着酸涩地化成了一滩。   她搂紧了女童轻声安慰着,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养父失踪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当时的她感受到了养父不舍中又带着决绝的情绪,却还是假装不知道他要扔下自己般笑着送他离开,懂事的没有多加挽留,不愿意再去做他的拖累。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又或许是女童的懂事让她心酸,她心中对女童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防备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是充满了怜惜。   “姐姐,我要离开了。”怀中的女童轻轻的动了一下,白糖酥慌乱的看见女童小小的身躯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宝宝!”白糖酥试着将她抱紧,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那个游戏是我用灵魂和规则换来的,虽然妈妈还是没能活下来,但是可以认识姐姐宝宝就很高兴啦。”女童眉眼弯弯,面上没有一丝自己即将魂飞魄散的恐惧,“第一次有人抱了宝宝呢,姐姐的怀抱好温暖……”   说完这句话,她彻底的消失在了白糖酥的面前。   “宝宝!”白糖酥哭喊着醒了过来,却发现那个孩子正紧紧握着她的衣角睡得香甜。   “宝宝……”失而复得,只凭惊喜两字实在不足以形容白糖酥的现在的心情,她轻抚着孩子稚嫩的小脸,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一滴滴的从眼眶中滚落。   “唔”女童疑惑的从睡梦中醒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猛的扑进了白糖酥的怀抱。   “姐姐我没被吃掉!”她号啕大哭着释放自己的害怕,尽管方才她因为怕白糖酥伤心,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当她发现自己依然存在于这个世上,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门外的陶浊听着屋内大小两个女孩抑制不住的欣喜哭声,轻轻的勾了勾唇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   “糖球,你别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偷吃,等会会被发现的!”白糖酥紧张的对着趴在一旁的冰柜上啃着蛋糕的白糖球说道。   毕竟在旁人眼里,根本看不见白糖球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蛋糕漂浮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变小。   那天本以为要就此消失的女童不知为何又活了下来,而女童口中那个要吃掉她灵魂的规则也莫名的不见踪影。   虽然原因未知,但白糖酥和女童都在为了这事而高兴着,也就不去深究了。   白糖酥在此之前并没有接触过相关的灵异之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超度女童。她上网了一堆似乎都不靠谱,干脆便胆大的将女童留在了身边,还取了个名字叫白糖球。   人小鬼大但实际上没啥文化的女童表示她十分欣赏白糖酥的取名水准。   “也不要仗着自己没有实体就躺到烤箱里!!”白糖酥瞄了一眼玻璃墙外被植株们隐约挡住,应该没有注意到烘焙间动静,在各自聊着天的两人,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烤箱边揪起了白糖球的耳朵。   即使清楚白糖球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看见一个两岁大的小孩躺到了正在运作着的烤箱中,还是给白糖酥的心脏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呜呜,姐姐凶。”白糖球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哭泣道。   “好好好,是姐姐的错,姐姐给你再做个草莓小蛋糕好不好。”白糖酥忙心疼的哄起了孩子,心中打算着等会将白糖球吃掉的蛋糕材料好好的计算出来,然后自己再花钱补上。   即使心知白糖球是在故作可怜,她也没办法不吃这套。   “好!”白糖球见状得逞的笑了笑,又卖乖道,“姐姐你真棒,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呢。”   “我也不知道啊。”白糖酥无奈的笑了一下,认命般的继续打发着手中绵软香甜的奶油,免得外面的两人等急了。   “我就说这种小崽子没有救的必要,真不知道陶浊怎么想的。”星又气呼呼的坐在藤椅上按着遥控器,“现在糖酥整天陪她玩,连我的蛋糕都喂给了她。”   “你现在的模样真像一只和兄弟们抢奶吃的幼崽。”白鸣夏调侃的看了星又一眼,又将目光转回了面前的电视屏幕上。   为了在白糖酥面前不掉马,他们前几天连夜再次将店里重新装修了下,包括面前这台人类了解各种时事八卦的电视机。   可惜他们并不清楚,一般人类的甜品店里也不会有电视,至少不会有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的超大电视屏。   好在白糖酥见了也只以为是他们这几个富二代闲着没事的恶趣味,并没有提出什么疑惑,不然怕是会打击到这几个自认为毫无破绽的老妖怪。   “店长去昆仑找陆吾,陶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房里弄些什么,我还以为咱们两可以独占糖酥的甜点了呢,哪知道半路杀出来这小孩。”星又郁闷的叹了口气。   “陶浊应该是在研究那个所谓的规则。”白鸣夏温润似水的眸光蓦地泛出了些许冰冷,“哪怕天道许久没有出现,也轮不到这些邪物来妄称自己是规则。”   他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中正在播报的新闻。   ——“顾氏继承人离奇死于某ktv包厢,身边还有一具腐烂已久的女尸,而在场的其他学生在清醒之后全都遗忘了当天的记忆。”   几天后。   正当群众为了顾航可怖的死状猜测纷纷之时,一名姓王的单亲母亲拿着女儿的遗书将顾家父母与顾航的昔日好友告上了法庭,揭穿了一桩埋藏了两年之久的丑恶行径。   第12章 来自陶浊三人的谢礼(抓虫)   “阿浊还在房里待着不出来吗?”白糖酥轻蹙着双眉,担忧的看着楼梯的方向。自从那天陶浊去ktv接了她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门。   她从新闻里看到了事情后续,知道林曼曼和顾航的身体死状恐怖,因此十分担心陶浊那天捂住她的眼是不是就是看到了他们的模样,所以有点被吓到。   “都怪我,不然阿浊也不会被吓的这几天都没精神。”白糖酥垂眸内疚的抿了抿嘴。   一时间白鸣夏和星又的表情都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   陶浊能被邪物吓到?   事实上他不仅压根没事,甚至兴致勃勃的在房里变着花样折腾那个邪物。   每次他们经过陶浊房间,都要情不自禁的为了那个邪物的惨叫而心中一寒然后快步走开。   身为天下所有邪祟的克星,向来只有邪物怕陶浊的份,尤其是这个克星还十分恶趣味的时候。   果然不知道那个老妖精真实身份的白糖酥还是太甜了。   不过他们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暂时在白糖酥面前隐藏身份,以后再慢慢透露,现在也不好直说让白糖酥别担心。   于是星又想了想,委婉的安慰道:“糖酥你别担心,他皮糙肉厚胆子大,死不了的。就两具尸体而已,他见过的死尸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   “……”   白糖酥完全没觉得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星又的冷笑话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突然出现。   “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陶浊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恰好听到了这句状似夸赞的话。   他轻挑起眉皮笑肉不笑的瞥了星又一眼,接收到警告的星又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   星又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果然是这个店里的最底层。若不是他进入了成年期实力大退,怎么会被欺负的连句实话都不能说。   “阿浊你好点了吗?”白糖酥关切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陶浊,圆溜溜的杏眼中难掩她的歉疚。   “我没事。”陶浊如以往一般勾起了一抹轻佻的笑意,眉宇间尽是风流不羁,让白糖酥稍稍的放下了心。   他走过来直接将白糖酥身边的星又拎到了一边,然后神态自若的坐下打开了手中的木盒。   因为实力碾压而不得不乖乖让座的星又差点哭出声来。   “这是手链?”白糖酥眼中划过一道惊艳,只见陶浊的手中拿着一串木珠手链,细细的珠子大概可以在手腕上绕三圈左右,珠子的颜色是一种说不出的很温润的粉。   而手链的主人指尖莹润,似乎用白玉精雕细琢出的手与手链的颜色配合的相得益彰,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带着这条手链的男生显女气。   “喜欢吗?”陶浊多情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微微向上翘起的眼角间盈满笑意,他握过白糖酥的手就将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   “诶?等等……”白糖酥一愣,抽回手便想将手链取下还给陶浊,却被他们三人同时阻止了。   “糖酥你就带着,这样以后就没有邪祟敢近你身了!”星又眼含期待的看着白糖酥,“这可是我们几个一起琢磨出来的谢礼呢!”   “谢礼?”白糖酥纳闷的重复了一遍。   “就是上次你做的水果捞,忘了吗?我们几个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白鸣夏笑着抿了口白糖酥晒制的花茶。   上次吃完白糖酥用灵果做的水果捞后,他们几个自从天道消失后就再没上升过的修为境界竟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松动。   于是他们赶紧借口回老家一趟给白糖酥放了假,然后赶回了不周山渡劫。还好不周山与凡人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不然说不定等他们回来就见不到白糖酥了。   虽说到了他们这份上,无论修为能不能继续提高,都不会再有能撼动他们的存在,但是谁会嫌自己的实力太强呢?   “糖酥你就安心的收下,这是我们特地为你求的开过光的桃木手链,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陶浊脸不红眼不眨的睁眼说着瞎话,“你前几天才遇到那种事,带个手链还可以挡挡煞。”   他的后半句话倒没有撒谎。   他是天地间第一颗桃树,身上充满了浩然正气。有了用他本体雕刻的珠串,别说一般邪祟,放眼望去除了他们几个以外的大妖也很难近白糖酥的身。   更何况还有白鸣夏的白虎毛发编制的手绳,和星又年幼时褪下的兽角磨成的珠子。   上次因为没有及时回到帝都而让白糖酥差点陷入危险,他们几个已经够懊恼的了,这下有他们的全方位保护,哪怕以后他们不在白糖酥身边也能保证她的安全。   这可是几万年来第一个能够烹制灵食的人,虽然店长已经再三缄口将她的特殊性保密,但是仍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让其他的妖怪们知道白糖酥的存在。   这么说起来的话,陶浊目光微闪,等店长和其他几个人回来时,也从他们身上抢点东西给糖酥。   远方正在头疼着的凌光和其他几人无端感到了一丝没有恶意的危机感。   “可是……”白糖酥心中还是有些纠结,尽管她只和同事们说了在ktv遇到奇怪的命案,并没有告诉他们其中的灵异之处。可他们好像误打误撞般的,都说到了她担心的点上。   不过灵异事件都存在了,那么桃木辟邪的传说也应该是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这串手链会不会伤害到白糖球?   白糖酥的表情实在是太好读懂,陶浊眼中闪过一道无奈的笑意,心念一动。   下一秒从天而降扑到白糖酥怀里的白糖球就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这串手链对她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姐姐我喜欢这个手链!是你给我弄的修炼的地方吗?”说完,白糖球就乐滋滋的钻到了手链里,还在手链中对着白糖酥大声说着话,“姐姐你快带上,我真的可以进去诶!”   白糖酥的身体有些僵硬,她尽量自然的装作了并没有人在与她说话般重新戴上了手链,殊不知身边的三只也在拼尽全力假装着自己并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   要努力在白糖酥面前装作三位大人是普通人类的白糖球则表示她才是最心累的。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串手链的。”白糖酥摸着手腕上泛着浅浅珠光的手链,心中充满了暖意。   自从她的养父离开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来自别人的礼物,她除了谢谢以外简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   女孩饱含着感动与欣喜的湿润双眸让三人一愣,最终还是三人中最为稳重的白鸣夏先笑着揉了揉白糖酥的头。   面对一个纯粹的灵魂,无论是妖还是人,都很难不去喜欢。哪怕白糖酥有一天不能再做带着灵气的食物也一样,他们是真的决定了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正当白糖酥他们坐在藤椅上聊着天,气氛一片融融时,电视上正放着的新闻节目引起了她的注意。   ‘下面播报一则最新新闻,距一个月前在昆仑山脉神秘失踪的探险队之后,又有两组游客在登山时失去踪影。当地旅游局已全面封锁了昆仑山脉各个入口,请广大游客注意安全,近期请不要前往昆仑山脉旅行。’   昆仑山脉……   看着电视中昆仑山脉的远景画面,白糖酥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即将失去什么重要之物的不祥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身边的三人,哪怕是年纪最小最没正形的星又也蓦地神色一紧,眸光中浮现了几分凝重。   第13章 昆仑殁而九州亡(抓虫)   在女主播播报完昆仑山的消息后,电视中的镜头又切到了记者对搜救队的采访。   但白糖酥已无心再去听他们分析情况,她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现了无数画面,整个人都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向前倒去。   “糖酥!”白鸣夏反应极快的一把抱住了脸色极为苍白几近晕厥的白糖酥。   白糖酥目光涣散,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般满脸泪水。   她一边哭泣一边在白鸣夏怀中小声低喃着什么,白鸣夏忙将耳朵贴近了她的唇边:“糖酥你不要怕,我们都——”   还没等白鸣夏说完那句他们都在,白糖酥带着无数惊惧与绝望的呢喃便让他心头一震。   “昆仑殁而九州亡,天道立而……”   没等她完全说出后面的那句话,白糖酥就彻底的晕了过去,身体还在止不住的轻颤着。   他们三个忙将白糖酥抱到了特地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可是无论怎么检查,白糖酥的身体都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白糖酥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才满怀心事的走出了房间。   “你们听到了吗,糖酥说的话。”白鸣夏站在走廊上神色严肃的看着陶浊与星又。   “是预言。”此时的星又全然没有了在白糖酥面前的青涩烂漫,还略带着稚气的少年脸庞上有着与以往判若两人的深沉冷峭。   “糖酥她真的是人类吗?”陶浊看着白糖酥的房门目光一沉,眼中闪过几丝复杂意味。   星又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挡在了白糖酥的门前阻止了陶浊的视线:“不管是不是人类,她已经是我们的同伴了。”   “我没有怀疑糖酥的意思,再怎么说我也活了几万年,不至于连一个人的本性都看不透彻。”陶浊苦笑了一声,“我只是担心她的能力会让她受到伤害。”   陶浊将心中顾虑说完,三妖一时之间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过几天我去一趟幽冥之地,让玄武替糖酥算一卦。”过了良久,白鸣夏揉了揉额头做出了决定,“不管怎样,糖酥的存在的确过于特殊了。”   “如果是玄武的话,应该可以卜出糖酥的来历。不过昆仑的事?”陶浊点了点头犹疑道,“凌光到现在也没传回来消息,如果糖酥的预言是真的……”   “即使是真的也不能让它成真。”白鸣夏冷肃了神情,“守护九州是我们的天职,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事物毁了九州。”   “我先去昆仑找凌光,你们等确定糖酥身体好了再过来。”白鸣夏说完这句话,就变回了白虎的原型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   但白鸣夏万万没想到的是,两天之后,他在昆仑等到的不仅仅是陶浊与星又,还有一个全副武装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的白糖酥。   “糖酥,你怎么来了?”白鸣夏微微一怔,惊喜的摸了摸白糖酥的头发笑道。   “阿浊他们说你们在这旅游呢,我刚好学校放了个短假,就厚着脸皮跟过来了。”白糖酥红了红脸有点不太好意思,明明人家没有邀请她,可是她却主动的跟了过来。   只是她下意识的就觉得如果这次不跟着一起来的话,会发生什么让她悔恨不已难能挽回的憾事,所以她才忍住羞愧的情绪主动要求加入了他们的旅行。   “胡说什么呢,见到你我很高兴,相信凌光也是的。”白鸣夏捏了捏白糖酥的小脸,温柔了眼神揽着她的肩膀往山里慢慢走去。   同时他悄悄地传了信给凌光,让他赶紧变个屋子出来,总不能让糖酥和他们一起睡山洞。   凌光见到白糖酥的表现比白鸣夏还要惊喜,他可是闭关之后直接去了昆仑没回过店里一趟,已经好久没见到白糖酥了。   见到凌光紧绷了好几天的清冷面庞一下就缓和了下来,跟在他一边的男子暗自在心中啧啧称奇,充满兴味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人类女孩。   “这就是你们店新来的小朋友?”陆吾对着白糖酥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向她伸出了手。   刚进入屋中摘下手套和围巾的白糖酥忙握了上去。   “你好,我是白糖酥。”她看着陆吾怯生生的笑着,原本带着几分好奇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唇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冷不丁的让陆吾的心尖一颤。   乖乖,这个人类小幼崽笑起来怎么这么招人疼。   陆吾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凌光他们对这个人类幼崽这么特殊。   “我是陆吾,以后有谁胆敢欺负你你就和我说,管他是人是妖我都给他打趴下。”陆吾五官硬朗的的脸上悄咪咪的爬上了些许红霞,方才还大大咧咧的他难得带了几分羞涩的情绪对面前的小姑娘自我介绍着。   身边四妖们脸色一黑,陶浊上前一步就将白糖酥的手从陆吾手里抽了出来。   “多大年纪了还拉着人小姑娘手不放,糖酥房间在哪,我先带她上去。”陶浊瞳色微沉,警告般的看了看面上带了几分不满的陆吾。   “楼上中间的房间,我刚给她做了一个名牌挂在上面。”凌光推了推眼镜说道,装作漫不经心的上前一步,恰好挡住了陆吾想亲自带白糖酥去房间的脚步。   “抱歉,陆吾他一个人在山里住惯了,很少与人交流,也不懂得什么礼貌。”陶浊顶着一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无比自然的在白糖酥面前抹黑着同伴却毫无愧疚。   “不会呀,陆吾大哥人很有趣。”白糖酥将行李打开整理进衣柜,眉眼弯弯的否认着,“而且他能够耐住寂寞一个人看着这座山,一定是个很坚强勇敢的人。”   她在来之前疑惑过,为什么昆仑山被封锁了他们还要来这里旅游,可陶浊他们告诉她,他们有个朋友是昆仑附近一座小山的看山人,他们只是到这个山上度假罢了。   亲自接触到这种她只在新闻上听过令人肃然起敬的职业,方才进山时又感受到了这座山上的寒冷寂静,虽然和陆吾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在白糖酥心中的印象分简直要接近了满分。   陶浊勾起的唇角一僵,暗暗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要隔离开陆吾与白糖酥。   ……   就在陶浊拐弯抹角的向白糖酥上着眼药却屡战屡败时,凌光他们也在楼下讨论着白糖酥来昆仑的事。   “糖酥怎么会跟着过来,如果她在这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她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白鸣夏不太赞同的看着星又。   “糖酥醒来后就忘了所有的事,可似乎对于来昆仑有某种执念”星又坐在沙发上对凌光他们解释着,“虽然糖酥她似乎是个人类,但是我们不都是一向重视直觉吗。”   “而且我也隐约觉得带着糖酥过来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星又继续说道。   凌光和陆吾已经听白鸣夏说了前几天白糖酥无意中说出的预言,因此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还有点疑虑。   “虽然在人类中的确会出现少数的预言者,但是最多预测一下他们自己的生老病死罢了。若是朝代更替这种程度的事,便会折掉他们大半的寿命。”凌光语气中有些担忧,“糖酥预言的岂止是朝代更替,这已经关乎到整个九州的命运。”   “不过糖酥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不是吗。”白鸣夏将泡好的茶推到了凌光面前,“我比较在意的是糖酥口中的天道立。”   “这会不会和天道这几百年的异常有关系。”陆吾紧锁着眉头,手指放在桌上轻扣着,“距离我们最后一次感应到天道,几乎快接近五百年了。”   “我们还是先解决目前最要紧的事,糖酥口中的昆仑殁,是不是和陆吾之前的重伤有关,那些在昆仑山消失的人类又去了哪里。”星又语气凝重的问着凌光。   店长他向来自负高傲,最不喜欢别人插手他自己一人就能完成的事,也向来自信天底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当然,要排除掉做饭之类。   如果只是单纯的陆吾受伤,店长只需要过来帮他疗伤就足够,不可能在这待这么多天,还默认了让他们过来帮忙。   而且昆仑山脉一直以来都在陆吾的守护之下,从未有人在昆仑中出过事,可是这几个月却频频有人类在昆仑失踪。   昆仑作为九州龙脉,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么糖酥的预言怕是真会实现。   凌光的话语仿佛沾上了屋外的冰雪般带着刺骨寒意:“不仅仅是人类,我刚接到消息,妖族许多小妖和未成年的幼崽都失踪了。”   第14章 神秘石室(抓虫)   “妖族的幼崽?!”星又碧绿的双眸瞬间染上了一抹血色,绿眸中间的竖瞳狭长,如同嗜血的猛兽般充满危险。   如果说他插手人类失踪的事只是因为看不惯有邪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祟的话,那么背后之人对妖界的幼崽下手已经完全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白鸣夏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作为神兽的他们本就是集气运于一身者,生来便是高高在上。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其中之一就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即便是普通妖族也一样,修为越高,繁衍子嗣越是艰难。   所以每一个妖族幼崽,无论天分高低,都是整个妖族捧在手心的宝贝。护短的妖族根本不可能放任他人去伤害自己的族人尤其是幼崽。   “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然可以瞒过整个妖界带走幼崽。”白鸣夏的神色愈发冷凝。   在他的了解范围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妖能做到这一点,更别说人了,哪怕是人类中的修真者也不行。这种对敌人的未知感让性情温和的他也忍不住的烦躁着。   “还有件事,我之前和凌光说了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陆吾沉思了半刻,“我是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受伤的。”   “突然受伤?”星又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是。”陆吾的脸色有些难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检查着昆仑山与昆仑虚的缝隙,就在我走着的时候,修为忽然就倒退了一大半,还出现了心魔将我打成了重伤。”   “怎么可能!”星又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怎么可能会有心魔,会不会与你交手的人其实是那幕后之人?”   星又从未听说过神兽会长出心魔,更从未听说过修为会没有预兆的消失。   “我确定是自己的心魔。”陆吾语气肯定,“还有就是,我和开明作为昆仑的守护者,无论是昆仑山还是昆仑虚出了事,我和开明都会有反应。”   “我之前以为是昆仑山被攻击才造成我的重伤,但是我和凌光检查了许久,都没发现昆仑山有什么问题。”陆吾眼中划过一道懊恼。   “开明有和你联系吗。”白鸣夏沉声问道,“那些在昆仑山消失的人类会不会去了昆仑虚。”   众人皆知人界有一个昆仑山脉,但事实上真正的昆仑山并不在那,而是在妖界,被称为昆仑虚。   而通往妖界昆仑虚的通道则正好在人界昆仑山内。   因此陆吾常年守护在人界,以防止有人误入通道,而昆仑虚则由开明兽守护着。   “我之前已经问过了,开明在昆仑虚内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但是他的修为也降了不少。”凌光凌厉的双眉紧锁着,一向清冷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焦躁,“等糖酥休息后,我们几个再分头去各个山脉检查一遍。”   他本就为了自己找不出任何线索而分外恼怒,现下又得了白糖酥的预言,心中更是难安。   才说完这句话,帮着白糖酥整理好行李的陶浊便心情不太好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还顺带狠狠瞪了陆吾一眼。   “你们刚刚说要去搜山?”陶浊走过来却没有坐下,“那我们现在就去,糖酥坐了一天的车太累,已经睡着了。”   “好。”凌光点了点头,“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昆仑的话,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残留着。”   ……   此时在楼上休息着的白糖酥却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但是梦里的她却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的梦境。   她梦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石室内,空旷到几乎望不到边。若不是她头顶的石壁告诉她这是个封闭的环境,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室外。   脚底下似乎用了一整块巨石打磨的地板上有着一道道向下凹的奇怪纹路,一直蔓延到石室中间的石台上。   纹路很深,足以可以躺下一个成年人。   “起——”   正在打量着周围的白糖酥耳边蓦地传来一道悠长的声音,这道声音仿若来自亘古般充满了沧桑与神秘。   等声音消失后没过几秒,白糖酥悚然发现自己脚下的石板在剧烈的蠕动着。   并不是像石板裂开那种震动,而是仿佛地下踩着的是泥土,而泥土下有什么生物在快速的爬行一般,让她止不住的内心发麻。   白糖酥忙退到石室一边,即使脚底下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份触感,可至少没有方才站着的位置那么明显。   她也不敢将身子贴近一旁的石壁,在这种诡秘的地方,她保不准石壁里会不会冒出个什么东西。   过了半响,整个石室的动静才慢慢停止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白糖酥刚松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她便又听到了第二道声音。   “祭——”   尾音刚落,无数的动物与人忽的凭空出现在了白糖酥身边。   虽然有些动物长相奇特,她并不了解是什么物种,但是他们和其他的人类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怪异的闭着眼睛僵硬的站着。   然而下一秒,分明是在昏迷着的他们却不约而同的一起走进了石室地板上的凹道,接着面无表情的躺了下去。   白糖酥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克制住差点出口的尖叫。   她看见眼前躺进凹道中的动物们和人们,在躺下的顷刻间化成了血水。   成千上百个人类与动物的骨血彼此交融,在凹道里缓慢的流动着,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流向了石室中间。   因为方才狠狠的受到了惊吓,白糖酥这才注意到中间的石台不知何时变成了平地,而平地中间躺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的身影莫名的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无数的鲜血在那个男人身下汇聚,像是都被男人吸收了似的在逐渐减少,可男人身上却滴血不沾。   白糖酥拼命的想要唤醒自己以结束这个可怕的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随着血液不停的进入着他的身体,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餍足。   ‘救我……’   ‘阿爹阿娘,我好害怕……’   ‘我不想死……’   当所有凹道内的血流全部消失的时候,白糖酥的耳边倏然出现了无数哀鸣与充满着痛苦的嘶喊。   白糖酥闭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不住地摇着头,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一座无法逃避开的大山般向她压来。   一时之间她的心中布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绝望与恨意。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你可以站在这里好好活着……’   ‘你也该死!’   当她感应到这句心音的刹那,白糖酥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石板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全在向着她的方向袭来。   白糖酥在石室内避无可避,她甚至找不到一个没有血手的可以落脚的地方,几经挣扎之下还是在其中几只血手的拉扯下硬生生的往地上倒去。   “不!”   她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血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就在她即将彻底被淹没之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石室中间的那个男子站起了身将视线投向了她。   没等白糖酥看清那位男子的确切长相,她的眼前倏地一黑,然后她终于醒了过来——   在刚刚梦到过的石室中。   第15章 密室中的少年(抓虫)   惊醒前那血腥的一幕还未在白糖酥脑海中消散,身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些血手抓住她时的触感,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去却又僵直了身体。   这是她的梦中梦么?   白糖酥极力克制住了自己轻颤的指尖,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哪怕内心处于无比的惊慌之中,她的痛觉细胞也丝毫没有因为恐惧而变得麻木,腿上传来的剧烈痛感让白糖酥立时后悔起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不过也让她清楚的知道了这一切都不再是梦境。   经过上次林曼曼的事,白糖酥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又遇到了灵异事件。   “糖球,你在吗?”她又试着呼唤了一下应该在她桃木手链中修炼的白糖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糖酥心中一慌,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使自己稍稍平静了一点,然后开始细细的观察起了这个石室。   她知道光是害怕并没有用,不如在梦中那个可怖的场景出现前好好研究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对,这个石室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白糖酥看着地面上平整的纹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梦中的那些纹路应该是往下凹的。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踩上去,而是谨慎的避开了这些奇怪的纹路走到了石壁边。   可这个石室实在是太大,她走了许久还没走完一圈,也没发现石壁上有什么门或者缝隙之类的可以让她出去,倒是腿都差点断了。   白糖酥努力回忆了下,在她梦醒之前,似乎看到那个石台附近没有血手,而且那个石台还会消失不见。   应该会有什么机关……   白糖酥不太确定的想着,又打起精神向着石室中间小跑了过去。   如她所料的一般,那个石台的确有着古怪。   之前在梦里时,白糖酥只是远远的看了石台一眼,现下站在石台旁边她才发现,整个石台的顶部也刻着诡异的纹路,而在石台的最中间,则有着一颗鲜红如血液般的圆形宝石。   这难道就是那个机关?白糖酥有些犹豫,她既想不管不顾的按下去试试,又怕她这般贸贸然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可没等她纠结出结果,地面石板上的那些纹路便开始缓慢的向下凹去。   白糖酥心里一紧,那些逐渐下陷的凹槽越来越符合她梦中的模样,难道过会要重演她梦里发生过的一切?   比起那堆可怖的血手,不如赌一把。   白糖酥咬咬牙,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心按下了那颗红宝石。   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   “是糖酥的气息!”正在因为糖酥的失踪而焦头烂额的陶浊一喜,可他才说这句话,脸色便再次沉了下去。   “又消失了。”白鸣夏握紧了双拳看向了凌光,“有什么结界可以彻底隔绝我们对自己本体的感应吗。”   糖酥身上有他和陶浊星又的本体做的手链,按理说他们应该随时都能感应到糖酥的方位,但是方才他们几个在分头查探昆仑山的时候,却发现糖酥的气息莫名消失了。   他们赶紧往陆吾洞府幻化成的小楼赶回去,却发现白糖酥不知所踪。   而本应在桃木手链里修炼的白糖球则被符咒困在了原地,一见到他们便嚎啕大哭着说有个坏人带走了白糖酥。   “有。”凌光眼中的冰冷比寒霜更甚,“可是我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妖魔可以做到这地步,我也找不出昆仑有什么地方被设置了结界点。”   若是想要支起一个结界,必须要有一个结界点作为支撑,同时那也是整个结界最为薄弱的地方。   可若是真有结界点,那么刚才他们搜查昆仑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更何况他向来自信三界之内没有人可以超越他对结界的造诣,所以当初糖酥破开结界来到店里时星又才会那么讶异。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我们几个的重重禁制下带走糖酥。”自从听到妖族出事后,星又的双眸就完全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   如今白糖酥也出了事,他心中怒意难忍,原本的绿眸更是沾满了妖异的血色,“若是糖酥出了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此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陆吾乍然开口,他看着面前神色中掩藏不住忧虑的四妖一字一句说道:“我想,有个地方我们一直忽略了。”   ……   ‘这是!’白糖酥在按下那个机关后,原本的石台倏然消失,然后她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向下坠去。   她在黑暗中只能感到自己身下空无一物,就仿佛她正处于一个无底洞一般。等到她眼前再次出现亮光,已经是好几分钟后了。   在她面前的是与之前石室差不多大小的一个昏暗牢房。   白糖酥之所以将它称呼为牢房,是因为她面前用锁链和牢笼捆绑着无数人与动物。   她的记忆力与观察力向来不差,一眼就发现了远处几个被锁着的人之中有一个是在她梦里见过的。   看来他们就是她梦中化为骨血的那些人!白糖酥原本就警觉着的神经愈发绷紧。   白糖酥放轻了脚步继续在四周查看着,又壮着胆子试着去摇了摇其中的几个人试图将他们唤醒,却始终无济于事。   石室内幽暗的不知从哪进来的光线将躺着的人们惨白的面色衬托的更加阴森,即使是比一般女生胆大了许多的白糖酥也情不自禁的心中充满寒意。   若不是白糖酥观察到他们的胸膛还有些细微的起伏,她也许会将他们错认为是尸体。   但不得不说的是,周围人身上泛着冰冷光芒的锁链却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谁让她到现在还忘不了梦中无数血手想要抓住她的场景。   有锁链的话他们应该就不会突然来袭击自己?白糖酥自我安慰着。   白糖酥现在身处的这个牢房里的人们,好像都是随意的被扔在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地,并不像之前石室里那般特地将中间空着。   石室好歹可以让白糖酥目标明确的去石台寻找线索,但是这却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进来的入口在哪,只知道眼前一亮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白糖酥皱了皱眉,决定先从四周找起。   可她刚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些昏迷中人的身体走了几步,纤细的脚腕上便冷不丁的握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白糖酥猛地被吓了一跳,身体也反射性的一抖然后狠狠的挣脱开来往地上的那只手踩去。   “让你吓我让你摸我脚!做鬼了还这么下流,我和你拼了!”   反正落到这群恶鬼手中横竖都是死,先打一顿再说。   白糖酥一晚上先是做了噩梦没有睡好,醒来后又困在了密室里,即便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要保持镇静,但是内心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恐惧与急躁。   密室中一片寂静,只有她自己发出来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配合着室内幽幽的光线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她被地上的人一摸,瞬间想起了她所做噩梦的最后一个画面,心中的惊惧到了极致竟是全都转化成了怒意,一下子恶向胆边生,也顾不得对方也许是个恶鬼就眼一闭对着他拳打脚踢,丝毫不带怂的。   但与她想象中不同的是,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跳起来反抗,也没有她想象中再冒出无数血手将她拉下的场景。   “诶?”白糖酥试探般的睁开了一只眼往地上一看——   在她脚下的少年面容憔悴,脸颊上还有着可疑的红肿和淤痕,但即使这样也能看出他原本的相貌本应是十分清隽俊秀。   “救、救我……”少年气若游丝般的轻声喊着,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他微带着疲惫的双眸瞬间焕发了神采,双眼闪亮的看着白糖酥。   白糖酥忙缩回了还踩在少年身上的脚,赶紧蹲下身将他扶起。   “对不住啊这位、先生?”她看了眼少年明显还未完全张开的相貌犹疑的说道。   少年抬起头对她笑了笑,似乎丝毫不在意刚刚才被面前的女孩揍了一顿的尴尬。   “你是他们刚捉来的吗?”少年用气音小声问着。   “捉来?你也是?”白糖酥又惊又喜的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吗!”   少年闻言,原本找到同伴的欣喜目光有些暗淡,他失落的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我前几天和朋友登山,结果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   “昆仑山?”白糖酥心中一凛,难道这个少年就是前几天新闻播报中失踪的登山者!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来找我们了吗。”少年面上有些惊讶,又带着几分欣喜。   “何止,你们都上**TV新闻了。”白糖酥叹了口气,一边扶着他走向不远处没有那么多昏迷者的一小块空地一边说着。   “一星期?”少年一楞,“难怪我这么饿。”   白糖酥没忍住笑了出声,少年与众不同的抓重点能力让一直压抑着情绪的她稍微放松了些。   “对了,你身上怎么没有和他们一样捆着锁链。”白糖酥看了眼少年的身上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的朋友们身上也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是新来的。”少年不解的回答道,又冲着他朋友的方向努了努嘴,结果他一扭头就差点往地上栽去。   “诶小心!”白糖酥差点也被他带着倒下,“你没事。”   “抱歉,我刚刚脚步不太稳。”少年内疚的道着歉,松开了方才情急之下拉着白糖酥手腕的手。   说完,少年还咳嗽了几声,白糖酥忙半着急半心虚的替他轻轻拍着背顺气,怎么说少年的伤势都有她一份‘功劳’。   少年不好意思的朝白糖酥扯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继续在白糖酥的搀扶下向空地走去。   在白糖酥的视线以外,少年似是不经意的将手放到身后微微拢起,恰好遮住了掌心内那一道焦黑的痕迹。   第16章 演技大比拼(抓虫)   白糖酥扶着少年到空地中坐下,决定自己再去找找周围石壁上有什么机关,可少年却坚持也要跟着一起帮忙。   “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白糖酥摇头拒绝道,“而且你都不能自己走路了,我一个人动作比较快。”   “好,那你记得不要离开太远,我一个人有点慌。”少年闻言无奈的同意了,还带着些赫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道了歉。   白糖酥笑了笑便往石壁边上走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少年在她身后骤然阴沉的脸色。   如同上一个石室一般,她在石壁上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直到她走到了一个距离少年稍远的地方。   白糖酥一走到这,就敏锐的察觉周围的气息陡然一变。   明明周围景物丝毫未变,但是她的潜意识就直觉这块地方有些古怪,也没有其他地方那么的让她感到压抑。   就像是穿透了什么屏障般,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她迟疑了几秒,踌躇着将手往石壁上伸去,可在她即将碰到石壁的时候,身后猝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白糖酥瞪大了眼睛往身后看去,却悚然看见一只本应关在牢笼里昏迷着的小兽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并在凶残的用力撞击着笼门。   即使从身形看着还是一只未长大的野兽幼崽,但它眼中的凶悍已不输给任何成年的猛兽。   满意的看见白糖酥停下了触碰石壁的动作,少年苍白的脸上划过道一瞬即逝的诡谲,又马上作出了一副蹙悚的模样连滚带爬的向后踉跄着跑去。   “小心——”事关人命,白糖酥顾不得探索身处位置的怪异之处,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少年。   ‘别靠近他!’   一道带着焦急忧虑的稚气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白糖酥奔向少年的脚步一顿。   ‘不要相信他!’   白糖酥心头再次一震,但仍保持着惊慌的面色跑到了少年身边。   “你没事?”白糖酥扶着他小声的问道,然后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撞击着铁笼发出痛苦嘶吼的小兽,“不要怕,那个笼子看起来很坚固。”   感受到了白糖酥的注视,小兽嚎叫的声音愈发急切。   ‘快离开他身边,快走!’   白糖酥硬下心肠收回了视线,逼自己不再去看向还在哀嚎的小兽,免得自己暴露了心中的不忍,让眼前的少年看出什么不对劲。   “不过是只未长成的小兽罢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她继续神色自然的开着玩笑,   少年听了白糖酥的话微微一僵,然后带着几分尴尬羞愧的表情干笑了一声:“抱歉,是我胆子太小了。”   “没事,这都是人之常情嘛。”白糖酥柔和了眉眼,安慰了他几句后又再次回到了方才站过的石壁面前。   之前察觉到的古怪之处已然消失不见。   背对着不远处的少年,白糖酥精致脸庞上的笑容逐渐冰冷。   她在遇见少年时并没有听到他的心音,但她却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这地方太过诡异的原因。   可她刚才分明听到了来自那只不知名小兽的提醒,它在疯狂的呐喊着让自己离开少年身边。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并不会影响到她的能力。   虽然她也听不见凌光他们的心音,不过这么多天相处之下她大概也能了解他们都是心志坚定之人,那么不能被她读心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少年那副轻易就能被笼中野兽吓到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懦弱胆怯的性格。   再者她之前不是没感应到过林曼曼和顾航的情绪,也就是说她的能力对鬼魂也能起作用。   那么这个少年他,要么就是比林曼曼道行更高的厉鬼,要么就是故意伪装成弱小模样心机深沉。   而方才的动静应该就是他故意制造出来,想要阻止自己触碰石壁的。   确定了这个阴晦之地中唯一的伙伴却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可白糖酥的内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他既然不想让她碰到石壁,就说明她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而且那个石壁很可能就是她离开这里的关键点。   即便这个关键点消失了也没关系,她相信这个点肯定还在石室的某个地方,不然他不会留着个破绽在这,除非是因为他无法让这个破绽消失。   白糖酥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摸索,果然在另一个方向又传来了那股特殊的波动。   她内心一喜,上前一步就要去触碰石壁——   “你在看什么?”   少年阴冷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   白糖酥收敛了脸上外露的情绪,带着几分关切与埋怨的语气转过身扶住了他:“不是说我来就好吗,你身上还有伤呢。”   少年见到白糖酥眸中关心不似作伪,提到他的伤口时还带着几分懊恼自责,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她并不是发现了结界点的存在,这两次应该都是碰巧。   想来也是,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怎么可能看破大人亲自布下的结界。   只是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特地命令他们将这个人类带去献祭,却又不准他们伤害她,不然他早就直接将她用法术迷晕丢到血池里了,又何苦和她演戏。   因为对人类与生俱来的轻视和对主人实力的自信,少年自动在心里为白糖酥找好了借口,倒让白糖酥讶异了一下他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抱歉,我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着呆,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吓到了。”少年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青涩单纯   白糖酥眸光微闪,她好像看到了少年手心有一条像是被什么烫伤的痕迹,这只手是不是他方才跌倒时握住她的手,他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哪怕心中在不停的思考着少年露出的破绽,白糖酥面上也没露出一丝异样,反而挂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究竟是谁刚刚被吓的嗷嗷叫呀。”   少年过分白皙的脸颊爬上了几抹绯色,倒给他有些病弱的脸色带来了些许活力:“那是意外!”   “好好好,意外。”白糖酥一脸无奈,接着又在眼中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沮丧,“我刚看了这周围,墙上一点缝隙都没有,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那个幕后之人还真厉害,可以设计出这么严密的密室。”   “是啊,虽然对方似乎不安好心,但是这个地方的确设计的很高明。”少年语气中的与有荣焉与得意让白糖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被拘禁的身份?   “可是我们该怎么出去才好,难道在这等死吗。”白糖酥面带愁容,假装自己并没有察觉少年话语中的自豪和漏洞百出的演技。   她不会天真的觉得少年将她抓来这里只是单纯的为了和她玩密室逃脱,他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既然他到现在还没有选择暴露自己的真面目,那不如让她来主动出击。   白糖酥秀气的双眉轻轻蹙起,湿润的杏眸中微带几分忧色,即使是见多了灵界美人的少年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如此姿色,难怪大人他如此上心……   可惜即使她皮相再美,等会也得魂飞魄散了,少年遗憾的想着,心中却不知为何涌上了一股陌生的情感。   “我突然想起,当时我被抓进来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好像看见了他们在地面上敲击着什么,你说那个机关会不会是在地上而不是墙上。”少年压下了心中杂念,作出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对着白糖酥说道。   白糖酥双眸晶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暗暗警觉:“真的吗,你还记不记得是哪个方位!”   “大概就在我昏迷时的地方附近。”少年说着,又在白糖酥的搀扶下慢悠悠的往之前的方向走去。   经过方才那个小兽笼门的时候,白糖酥看见它已经再次倒在地上,不知道那个少年对它做了什么,才可以随意的操控着它的清醒与昏迷。   少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带着几分后怕说道:“它是不是累了睡着了?真没想到他小小一只却那么凶猛。”   可惜再凶猛也只能乖乖的被他操控,少年在心底冷笑着想到。   白糖酥垂眸掩住了眼底对小兽的心疼,点点头附和了少年的话。   她乖巧的模样让少年不由得心尖一热,手臂上少女温热的手心更是让他莫名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少年微皱着眉为自己的反常感到苦恼的同时,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刚刚自己情急之下瞬移到了她的身后,她为什么没有质疑之前还体弱到走不动路的自己竟然可以迅速走到她身边?   难道她是发现了不对劲在将计就计?   少年刚冒出了这个念头,挽着他手臂的白糖酥就倏地脚步一停,然后有些嫌弃的退了一步。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才想起来你几分钟前还可以自己走到我身边,那么一大段路都不带喘的,现在又要我扶,你不会是故意装弱打什么歪主意?”   白糖酥从见面起就带着甜美弧度的唇角此时紧紧抿起,看着少年的眼神就如同在看着什么罪大恶极的色狼一般,不仅瞬间熄灭了少年心中的怀疑,还让他情急的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不是的,我只是——”   白糖酥不屑的撇了撇嘴打断了他的话:“你走前面。”   “好。”少年恨恨的咬了咬牙,心知自己在白糖酥心中的形象已成定局,只能赌气般的回头继续带路,只是手臂上消失的温度却让他无端的有些难受。   但此时的他并没觉得自己那么在意白糖酥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也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因为心中不舍而不自觉放慢的脚步。   “就是这了。”少年蹲下身子细细的研究着脚底下的石板。   白糖酥也跟着蹲了下去与他一起观察着。   “没什么不对呀。”她俏丽的小脸皱了皱,脸上写满了苦恼。   “是吗?”少年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无一丝挣扎,只余下满满的坚定,“那这样呢?”   随着他话音刚落,白糖酥面前的石板蓦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少年强行压下了心头的不忍,伸出手便想将白糖酥推入池中——   结果掉入血池的人却是他。   白糖酥拍了拍手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血池中因为痛楚而面容狰狞着的少年。   她一向带着绵软笑意的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讥讽:“这就是你想出来害人的主意?真是幼稚的可笑,我高中时遭遇的校园暴力都比你有段位的多。”   第17章 龙魂的本能(抓虫)   少年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甚至连呻|吟的力气都不再有,只能满心不甘的看着白糖酥向结界点走去。   若单单是白糖酥这个普通人类的力量,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的被推入血池,可是他不知何时露了马脚,白糖酥竟然握着那串桃木手链贴近了他的背。   方才他想找个机会将她的手链取下,却在只碰到其中一颗珠子时便被伤的差点控制不了这具肉身,若不是主人给他的法宝护着,他恐怕当时就要形神俱灭。   血池本是邪物,对他起的作用微乎其微,真正让他受伤的是白糖酥手中桃木和白虎与狰的威压。   算了,少年忍住疼痛决定先稳定自己的魂体,反正她就算穿透了结界点也走不出去。   白糖酥无视着身后咄咄的目光快步走到了石壁处,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着,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可以直直的穿透过去。   白糖酥下定了决心,回头深深的望了那只小兽一眼,若是她能成功的逃离这个地方,她一定要回来将它带走。   接着她便闭上了双眼,带着对于前路未知的忐忑与决绝踏入了石壁中。   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既不是她期待中的房间,也不是更为危险的险境,而是是一幅巨大的壁画。   白糖酥一眼就看出了这幅壁画上画的正是她前几天才在电视中见过的昆仑山脉俯瞰图。   而在壁画上,还有人用红线顺着它巍峨而舒展的山脉勾勒出了一条巨龙的形状。   白糖酥很早之前就有听说过昆仑是华夏龙脉的传说,但她只当这是老人家哄小孩的无凭传说。   如今站在壁画前,她才亲眼感受到了整条昆仑山脉似是一条巨龙即将腾空而起般的气势磅礴。   只是……   她总觉得这条妖异的红线给了她一种莫名不详的预感。   明明在线条勾勒出的巨龙注视下,她有着一种身心都被安抚了的舒适,但是巨龙身上的红线却让她格外的心神不宁。   白糖酥细细观察着整幅壁画,下一秒她的瞳孔一缩——   她巨龙的心脏处看见了一滴鲜红似血的红点,而在红点四周的纹路十分眼熟,就像是……   是她在第一个密室中石台上的纹路!   越来越多的细节在白糖酥脑中浮现,她闭上眼仔细回忆着梦境中那些凹槽的痕迹,虽然因为石室之大她只看到了凹槽的一部分纹路,但是仅此几条与石台上符合的纹路就可以让她确定,那些凹槽有九成的可能是按照这些纹路建造的。   白糖酥不由自主的轻抚上了巨龙的心脏处。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壁画的一瞬,她的脑中倏然响起了一道带着痛苦的悲鸣。   是龙吟声。   白糖酥只在神话传说中听说过九州有神龙,在经过林曼曼事件前也没有想过会相信世上真的有神魔鬼怪之类的超自然存在。   但是在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她便认定了那道哀鸣是龙吟声。   白糖酥再次看向巨龙的双眼,明明与几秒前毫无差别的线条却让她无端的看出了沉痛。   巨龙的沉痛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消亡,白糖酥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自责,还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歉疚。   没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更令人无助。   哪怕他在九州人们世世代代的信仰下已经凝聚了龙魂,也无法守护好自己的子民。   巨龙心中悲怆让白糖酥也在无形间感染了那份他对九州儿女的深沉爱意。   无关儿女情长,那是一份沉重深厚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感。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才能帮助你。”   白糖酥情不自禁的将侧脸贴近了巨龙的心脏喃喃道。   在她的眼泪划过脸狭滴落到心脏中央的刹那,巨龙身上的红线倏地暗淡了一瞬,随即一颗金黄璀璨的晶石出现在了白糖酥手心。   同时巨龙的记忆也变成无数画面传到了白糖酥的脑海里。   原来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密室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动物,还有周围的那些人类。   他们化成的骨血并不是被之前石台上的男人吸收,而是都流向了血池之中,流向了龙魂心脏之处。   无数来自九州儿女们冤魂的怨恨与痛苦从巨龙的心脏处向四面八方扩散,污染了整条龙脉,也让巨龙被自己的儿女诅咒,困在了这幅画中动弹不得。   只是不知道那个石台上男人的作用是为何,巨龙的记忆里也没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但是白糖酥手中仍在像心脏般跳动着的晶石让她无暇再继续思考下去。   她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研究幕后之人的阴谋,而是先将即将开始的祭祀打破,免得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牺牲。   “你……”少年惊讶的发现离开了密室的白糖酥竟然去而复返,心中无端的多了几分不知名的烦躁。   明明他知道白糖酥就算找到了结界点也离不开这个地方,结界之外是他们禁锢昆仑龙魂的另一个空间,可当他看到白糖酥真的依然被困在了这,他却没想象中的快意。   白糖酥没有多看还在池中动弹不得眼神复杂的少年一眼,她走到血池旁颤抖着手拿出了那颗晶石。   那颗流光四溢的金色晶石在白糖酥放开手时并没有往池底沉去,而是漂浮在了血池上空散发出了无比炫目的光芒。   哪怕眼睛在光茫的照射下刺的生痛,白糖酥也没有移开她的目光,她像是要见证着什么一般定定的望着它。   少年神色慌张,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池边的白糖酥。   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做得到这地步。   那条龙魂不是被他们封印了吗,又是怎么将魂晶交给的白糖酥?   少年咬咬牙,想要以自己的所有修为来一博生机,可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在光芒的照射下根本躲无可躲。   随着光芒中央的晶石逐渐消失不见,白糖酥眼中的希翼也一点一点的散去,直至双眸黯淡无光。   她绝望的感受到了从她离开壁画时就一直围绕着她的,那股似乎在守护着她的力量彻底消失。   空气中再次传来一声龙鸣,却没有了之前的哀恸,满满的都是对白糖酥的感谢及——   巨龙消失前对九州最后的怀念与眷恋。   “不——”白糖酥无力的瘫倒在地哽咽道,她在接过那颗晶石时便有了隐隐不妙的预感,巨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挽救密室中被困的人们。   可当她亲眼见证了巨龙的消散后,她心中的那一丝微小的侥幸彻底被掐灭,终于忍不住心中悲痛狼狈的放声哭泣。   空旷的密室中传来了女孩哭声的阵阵回音,交叠在一起后仿佛有无数人在为了巨龙的消散而哀泣。   过了许久,白糖酥才由大哭转为了小声抽泣,与少年的斗智斗勇和之前的噩梦除了让她紧张外并没有多少疲惫,可是巨龙的消散却让她丧失了所有力气。   没等她继续沉浸在悲痛中太久,密室倏地在刹那间轰然倒塌。   白糖酥来不及反应便直直的向下坠去,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若密室中关押着的人们出事,那么巨龙的牺牲岂不是白费,其次才是她在生死关头的慌乱害怕。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之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巨兽猛的扑到了她的身下接住了她,又带着她一跃而起向上飞去。   她这是又做梦了吗?   白糖酥紧紧的抱住了身下的巨兽呆愣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为什么这只没有翅膀的野兽会飞……   巨兽小心控制着角度免得将背上的女孩摔下去,又仰头向天长啸了一声,接到消息的凌光等人迅速的向着他的方向赶了过来。   “糖酥!”凌光在空中像是接过什么易碎品般小心翼翼的横抱起了白糖酥,他们已经不在意会不会暴露身份吓到白糖酥,只想着快点确定她的安全,可他们却发现白糖酥惨白着脸双目紧闭,脸上的泪迹刺眼极了。   凌光及陆吾等人眼中都冒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意。   “我绝对会将糖酥吃过的苦千百倍的还给他们。”白鸣夏轻抚着白糖酥在睡梦中仍带着不安的小脸,轻柔的语气中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其他几妖的眸色也蓦地深沉了许多。   自从白糖酥来到他们店里,他们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日夜看着,生怕她在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负,又何曾受过这种苦。   “抱歉。”白色巨兽化为人形站定,相貌冷峻又俊美非凡的他眼中闪过几分犹豫内疚,尴尬的开口说道:“她好像是被我的叫声震晕过去的。”   “……”   白糖酥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那张凌光为她布置的舒适柔软的床上。   空气中散发着的树木香气和温暖的被窝让白糖酥恍然间以为自己之前的惊险经历只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梦中梦。   “糖酥,你醒了。”陆吾推门进来,白糖酥敏感的发现了他与之前有了些许细微的不一样。   “陆吾大哥。”白糖酥双手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脑袋中传来的一阵阵眩晕让她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凌光他们呢?”   “他们有点事先出去了,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陆吾摸了摸眼前女孩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之前……   白糖酥才睡醒带了些红润的脸色倏地变回了昏迷前的苍白。   “之前...什么?”白糖酥看着陆吾嗫喏的说道,眼中有着连她都不知道的渺小希望,希望陆吾告诉她什么都没发生过,更没有一条巨龙在她眼前牺牲。   陆吾却将她的语气错读成了迷茫。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内疚开口道:“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在睡着时被人贩子拐走”   “人贩子?”白糖酥呆呆的重复道。   “是,但是你当时应该被下了迷药,我们在昆仑山地的一个地牢里找到你时,你还在昏迷着。那里还有一堆保护动物,凌光他们就是去帮忙处理这些事。”陆吾揉了揉白糖酥的头,“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若不是医生说你没有事,凌光他们都要发疯了。”   “让你们担心了。”白糖酥心中钝痛,可还是强打着精神和陆吾说着话,免得让他察觉出不对,“陆吾大哥,我想继续睡一会好吗。”   陆吾自然不会不应,他听说过人类都很脆弱,白糖酥经历了这么大的危险,还被篡改了记忆,身体觉得疲惫也是正常之事,因此他只继续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房门被扣上的声音,白糖酥强撑着的悲痛终于克制不住的从心底涌出。   不是那样的,没有什么人贩子,也没有什么迷药。   有的只有一条为了人类彻底消散在世间却没人知道他姓名的巨龙。   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颗晶石在她手中的触感。   温热,还带着微小的心跳般的起伏,就像是巨龙的心脏一般。   白糖酥捂着脸,整个瘦小的身体都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可心痛到极致,她的眼睛却干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   “糖酥醒了吗?”   陆吾走到楼下,恰好对上了刚将妖族幼崽们送回妖界的凌光他们。   第一个开口问着情况的却不是凌光他们,而是之前不小心在原型下将白糖酥用声音震晕的青年。   “醒了,但是精神还不太好,又睡了。”陆吾没好气的瞪了青年一眼,“我说白泽,你平时做事挺靠谱的,怎么就忘了糖酥她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呢。”   白泽闻言内疚的低下了头,心中也再次为了自己的粗心而懊恼着。   “别怪白泽了,这次如果不是他,你和开明也不能将自己的神魂收回。”凌光上前一步打圆场道。   那天在陆吾的提醒下,他们发现自己翻遍了整条昆仑山脉,但却从来没有检查过陆吾的洞府。   也许是因为他们内心的自傲,坚信着不可能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所以才让搜查后的结果狠狠的甩了他们一耳光。   可对方的实力十分强大,哪怕是凌光,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去研究对方设下的禁制。   更要命的是在他们即将打破结界之时,陆吾口中的那个‘心魔’又出现作祟。   直到他们直面那个心魔,才发现那其实是陆吾和开明各自的一半神魂融合出的诡异存在,不知道幕后之人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陆吾自己和他们都没有发现陆吾神魂的不对劲。   可正因此,他们之间的战斗也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神魂被剥离和神魂彻底被消灭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一旦他们消灭了那个存在,那么陆吾和开明也会同时重伤,可若不去消灭,那么他们何时才能打破结界去找糖酥。   万幸的是正当他们胶着不下时,一向神出鬼没的白泽卜出了昆仑的劫难前来帮忙。   白泽生而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之事,即使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复杂的情况,也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将那两半神魂擒住又生生的再次剥离,回归到了陆吾和开明身上。   再之后的事便是连他们都感到惊讶的了。   还没等凌光破解这个结界构造,他们就听到了一声龙吟,接着便是陆吾洞府的崩塌。   虽然昆仑虚才是九州真正的龙脉,支撑着整个九州的气运,但他们那时才知道,凡人界的昆仑山脉在九州人民世代的信仰下,竟真的长出了龙魂。   只是因为之前太过弱小,之后又被封印着,所以他们才从未感知到。   幕后之人在昆仑山底隔开的结界内囚禁了无数人类与妖族,只等着这次最后的献祭过后便可以夺取整个人界气运。   这种令人发指的献祭并不是第一次,只是因为这次幕后之人将主意打到了妖族身上,他们又因为糖酥的原因多了解了一些人界消息,同时陆吾又受了重伤,他们才注意到昆仑山蓬勃气运的表象下,竟暗藏着无数业障。   若人界真的出事,那么妖界也不会幸免。   越来越多的怨气会让那个血阵一直成长,甚至可以影响到昆仑虚和妖界。   再之后,哪怕是以收集怨恨修行的灵界众鬼都会不堪重负,被他们最为喜爱的怨气吞噬。   到时三界无一幸免,九州怕是真的要和预言中一般陨落。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个血阵竟然是龙魂在白糖酥的帮助下破解的,不知道糖酥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龙魂挣脱了封印。   可惜他们当时不在场,也无从得知了。   “真是可惜了,几千年积累的信仰才化成的龙魂。若是再修炼个一两千年,它就可以有自己的龙身彻底化龙了。”星又惋惜的说道。   虽然本质上他们并不同源,昆仑龙魂不能称之为神兽,但龙魂的消失还是让他有了种失去了一个伙伴的遗憾。   “毕竟他和我们并不一样。”白鸣夏习惯性带着温和笑意的唇角此时却紧紧抿着,“我们天生天养,守护的是九州,在意的是妖族。”   “可是那条龙魂却是九州的人类供养出来的,他在意的是九州的人们。”白鸣夏的言语中多了几分钦佩,“所以他才会不惧灰飞烟灭的代价,用自己收集的所有信仰之力将昆仑重新净化。”   “昆仑……”星又迟疑了下,带着几分期翼问道,“还能再长出龙魂吗。”   “谁知道呢,他的那些信仰基本上都是几百年前收集的。”陶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语带嘲弄,但在场众妖都明白了他话语中暗藏的意思。   现在的九州人们,已经几乎没有谁会相信有神龙在守护着九州。昆仑龙脉几乎沦为了封建迷信的笑谈,自然也不会再有信仰之力凝聚出第二条昆仑龙魂。   “不过他竟然会特地去抹掉糖酥的记忆,还用最后的力量告诉了我们糖酥的方位。”星又心有余悸的说道,“说起来我本来以为这次动静这么大,肯定瞒不过糖酥,差点就去主动坦白了。”   “所以才说他的本能就是守护九州人类。”白鸣夏无奈的勾起嘴角,眼底却依然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深埋的敬佩,“因为糖酥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他甚至害怕糖酥会因为他的消失而伤心。”   “你们几个,谁都不许对糖酥说漏嘴,哪怕以后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也不许提起这件事。”凌光扶了扶眼镜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道。   可是一个个点着头承诺的他们却并不知,白糖酥的记忆根本没有消失   ……   距离甜品店众人离开昆仑快过了两个多星期,白糖酥白天埋头在图书馆奋力学习,晚上在甜品店投喂同事和白糖球,刻意用着繁忙的生活让自己去忽略在昆仑发生的一切。   加上她回到帝都后便收到了来自周烁烁的噩耗——   她们的老师决定临时在期末论文的基础上,增加一门考试。   这让她更有借口在同事们担忧的目光下继续逼着自己排满每一天的时间表。   “糖酥,要不你这几天先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星又担忧的看着白糖酥说道。   虽然白糖酥的表现并无异样,照样每天热情满满的和他们打着招呼投喂甜点,可是他们在白糖球这个小眼线的通风报信下,还是知道了白糖酥这几天几乎没日没夜的在看着书几乎没有休息。   “诶?为什么这么说。”白糖酥微楞了一下,又神色自然的弯了弯眉眼,“没关系的,我喜欢做甜点给你们吃,一点都不觉得累。”   “反正我不管,我们几个今天都不吃了,你陪我看电视去。”星又强硬的拉着白糖酥坐到了电视机前。   然而他刚坐下就后悔了。   “据本台记者报道,从昆仑山脉成功被搜救出来的游客现已全部清醒,而被不法分子偷猎的珍稀动物现今都转移到了各大动物园疗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星又悄咪咪的瞟了瞟身边的白糖酥,糖酥她不会想起啥。   虽然她的记忆已经被封印住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毕竟她可是能打破店长结界和破坏龙魂封印,玄武还卜不出命运轨迹的神奇人类。   白鸣夏前几天特地去幽冥之地找了玄武,却得出一个无法看透白糖酥的回答,也看不出为什么白糖酥会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倒是卜出了糖酥会是他们的大福星。   星又对此表示不屑一顾,这一点他早就清楚的不得了,哪还需要让玄武去卜卦。   暗搓搓的叹了口气,星又再次偷偷瞄了白糖酥一眼,却发现她对着电视机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星又疑惑的往屏幕一看,下一瞬差点炸毛到变成原型——   这不是他哥家的小子吗,为什么这么自甘堕落的待在人类的动物园里晒太阳!   最重要的是糖酥为什么要对着那臭小子露出这么可爱的笑容,他敢保证他的原型比那臭小子威武多了好吗,连毛发都比他顺滑!   新闻中的主播还在继续播报着:‘我们可以看到这只未知具体名称的类豹猫科动物正在……’   “糖酥我先去房间一趟马上就回来!”星又气急败坏的说完这句话就跑上了楼,实则是准备去把他那个糟心侄子给捞到店里来。   总不能看着他在人界这么丢人,连嘘嘘都被直播,人类还有没有下限?!   白糖酥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电视中熟悉的身影,她在清醒后的第二天去问了地牢中那些动物的下落,尤其是这个宁愿撞击着牢笼伤害自己也要提醒她的小兽。   但她却被告知它们都被送往了动物园,具体在哪还未接到通知。现在在电视上看见它还好好的活着,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白糖酥放柔了目光静静的看着画面中小兽的一举一动,可没过几分钟,手机突然接二连三的震动着,收到了一大串消息。   【糖酥糖酥!】   【我和你说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发现了一个好灵的锦鲤!】   【我前几天许愿瘦十斤,竟然真的瘦了!!】   【你敢信吗这可是十斤诶,如果只是一两斤我还可以说是我自己运动的】   【天啦糖酥你快来找我,我敢打赌你肯定认不出我了】   【QWQ虽然没有你那么好看但是原来我瘦下来真的是两张脸】   第18章 诡异锦鲤(抓虫)   白糖酥看着还在刷着屏的对话框,只好宠溺的笑了笑答应了第二天的见面。   周烁烁是她进入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个爱笑的女孩心中每天都装满了数不清的快乐,每次都让能感受到她心音的白糖酥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这几天不是上课就是上班,虽然在学校里也能和周烁烁见面,但是因为她们的课表并不一样,严格来说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周烁烁,也的确太久没陪周烁烁了。   次日。   “糖酥!这里这里!”   白糖酥刚走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就听到了一到熟悉的清脆女声。   “你是…烁烁?”白糖酥明显吓了一大跳的震惊模样成功的讨好了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周烁烁。   周烁烁开心的在白糖酥面前站了个圈,“怎样,我今天醒来时自己都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这几天在家里肝了太久论文,一直没照镜子出现的幻觉。”   “很好看。”白糖酥诚实的点了点头。   其实周烁烁原来就不胖,只是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肉乎乎的,总让人忍不住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疼惜。   如今瘦下来的周烁烁则有让她有了一种少女初长成的感觉,她的五官本就底子很好,如今更显得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充满灵动,埋在宽厚柔软的围巾中的小巧下巴时不时的随着她的动作露了出来,整个人都和一只活泼的小鹿一般惹人喜爱。   只是……   这几日在她身边接连不断的发生了各种怪事,如今周烁烁在短短一周未到的时间里就变化这么大,总让她下意识的觉得有什么反常。   白糖酥状似不经意的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想要让白糖球帮忙看看周烁烁身上有什么问题,却无奈地想起自从她在白糖球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之后,白糖球就受了刺激,信誓旦旦的和她说一定要增长实力。   所以小姑娘她除了在甜品店时会定时定点的出来蹭点蛋糕,其他时间都躲在手链里修炼,听不到外界呼唤。   “我就知道你最有眼光,今天陪我逛街好不好,我要买一堆新衣服庆祝自己减肥成功!”周烁烁挽住白糖酥的手臂摇了摇撒着娇。   “好,今天你最大。”白糖酥捏了捏周烁烁嫩嫩的小脸颊笑着答应了,心底暗暗打算着多和周烁烁在外面磨一会,直到白糖球结束今天的闭关出来给她看看有什么问题。   结果没过几个小时,她就瘫在了餐厅的椅子上悔不当初,深深的反省起了自己的疑神疑鬼。   周烁烁她这哪像出了什么问题的人,健壮的连逛了好几条街十几家商场都不带喘的。要是她把这劲头拿去参加马拉松,说不定可以蝉联好几年奥运金牌。   她在高中时由于某些原因算不上人缘很好,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因此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的购物欲一旦上来竟然这么可怕。   “糖酥呀,你没事。”周烁烁飘忽着眼神小声问道,语气里还藏了些心虚。   “托您的福,我还活着。”白糖酥有气无力的瞪了一眼周烁烁,小腿上传来的一阵阵酸痛却让她在忧郁中微妙的感到庆幸——   还好她的腿还会疼,这至少证明了她的腿没有废,还能救!   “对不起嘛糖酥,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周烁烁双手合十,凑近了白糖酥眨巴着眼睛,“我发誓,等会我们再逛最后一个商场就结束好不好。”   “……”白糖酥默默的拿出手机把个性签名改成了‘笑着活下去’。   因为白糖酥吃不下外面餐厅的食物,所以她只点了冰水便在旁边玩着手机等周烁烁吃完饭。   周烁烁知道她的味觉有问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反而是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的凑过来看看白糖酥有没有找到什么好玩的。   “糖酥你在看什么呢。”周烁烁吃到一半看见白糖酥忽然看着手机发起了楞,好奇的又过来探了一眼。   “诶?这不是何女神吗!她也转发了我和你说过的那条锦鲤!”周烁烁语气中的激动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就是你和我说过的锦鲤?”白糖酥一愣,随即压下了眼中的深思,顺着周烁烁的目光将手机递了过去。   “是的就是这个博主!这简直是我和爱豆距离最近的一次了,转发同一条微博的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我和她互粉了吗!”周烁烁说着将手机还给了白糖酥,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刷起了微博。   “不过女神许的会是什么愿呢。”周烁烁翻着评论兴致勃勃的猜测着,“有人说是事业,也有人说是想嫁人。”   “嫁人就算了。”周烁烁皱了皱鼻子不太高兴的说道,“真不明白女神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每次都会遇见渣男。不过事业也估计很悬,我听说她的新电影入围了奥三卡最佳女主,你知道的嘛,我们的电影很少能在国外拿奖的,估计女神这次又要空手而归了。”   白糖酥并不追星,也很少看电视剧,但哪怕如此她也听说过何影后的不少传奇事迹,足以证明何影后在华夏的影响力。   其中她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她登峰造极鬼斧神工般的演技,自从她五岁童星出道,就一路斩获国内大大小小无数个奖项,因此还有个外号叫何满贯。   但同时她也有个最为人诟病的致命点,那就是她的感情生活。   并不是说何惜她的私生活有多混乱,被小道记者抓住了多少把柄。   恰恰相反,她和所有合作过的男性演员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也不会和他们炒绯闻抢热度,并且每次的恋情都公开的坦坦荡荡,从不去隐瞒粉丝。   照理说这样子的何惜,无论是对粉丝还是恋人来说,都是很值得喜欢的存在,可是——   她遇到的都是渣男。   从她二十岁第一次公布恋情开始到现在二十九岁,十年间已经换了十几个男朋友。   从富商到普通白领,从影帝到十八线鲜肉。无论是贫是富,又或是名气高低,和她在一起之后都会迅速出轨给她戴个绿帽。   于是长久之后何惜又多了个外号,叫何绿帽,因为大家都在质疑她是在故意炒绿帽人设博同情。   第一次何惜被绿的消息出来后,几乎全民都在谴责渣男心疼何惜,第二次第三次大家也都是一边倒的站在何惜一边。   可是当何惜一再的被辜负之后,不一样的声音出现了。   他们开始质疑为什么何惜总是识人不清,哪怕是个傻子经历了这么多次失败的恋情也该练出了火眼金睛,除非说这一切都是何惜故意的。   故意在对恋人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倒打一耙对方出轨,既可以分手,又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顺便炒个热度。   甚至还有些人恶意的编了个段子,说等何惜息影之后,不知道是她的奖项多还是她给自己编造的绿帽多。   网上真真假假的谣言白糖酥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周烁烁口中的锦鲤。   方才她看到何影后的转发的锦鲤图时,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那条锦鲤的金红色双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在朝着她冷笑一般。   第19章 友人的隔阂(抓虫)   “烁烁,你确定你瘦了这么多是因为这条锦鲤,而不是最近太累了吗。”白糖酥微蹙着眉问道。   “绝对的!”周烁烁眸光闪亮,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其他食客后凑近白糖酥悄声说道,“糖酥我也不怕丢人,其实这几天写论文压力太大,我一直在暴饮暴食来着。虽然没有去量过具体体重,但是我敢保证直到前天我的睡衣都是有点变紧了的。”   “但是昨天一觉醒来,我的睡衣竟然大了一圈,然后我去成了体重才发现自己瘦了十斤!”周烁烁越说越兴奋,恨不得让白糖酥也马上转发一条许个愿望。   “烁烁,你不觉得一夜之间瘦这么多有点诡异吗?”白糖酥听了周烁烁的话,原本因为周烁烁活力满满模样而稍稍放下的心又提在了半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糖酥怎么这么说,她不会是不高兴见到我变漂亮。】   白糖酥措不及防的听到了这句心音,心中一怔,蓦地升上了一股酸涩委屈的心情。   自从她昆仑回来之后,原本的读心术像是进化了一般,不仅仅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情绪,更可以听到他们准确的内心活动。   但当白糖酥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力进化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忧虑而不是惊喜,现如今周烁烁的表现更是印证了她的不安。   有的时候能够读懂对方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读心术帮她度过了许多危险,也让她失去了更多。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过这个能力。   但更令白糖酥难过的是,周烁烁并没有当面和她表达出自己的不悦,而是笑意吟吟的握住了她的手:“糖酥你不要担心啦,我不是蹦蹦跳跳的吗,我瘦了好看了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果然是嫉妒了,真想不到她平时装出一副单纯善良的模样和我做朋友,现在一见我哪好了就暴露出了真面目。她会不会以前就是故意接近我,好找个长的不如她的作陪衬?】   原来她是这么想自己吗……   白糖酥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周烁烁的不满,继续强撑着笑脸和对方扯着学校还有微博上的趣事。   明明在密室中面对想要杀害她的厉鬼时,她虽然害怕但也可以神态自若的冷静应对。但是才和周烁烁聊了几分钟,她便觉得自己难受的几乎要撑不下去。   白糖酥自以为自己不是那种会多在意他人评价的人,但此时来自朋友的质疑却让她只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开,然后回到家里痛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她还要等白糖球出来给周烁烁检查一遍。   好在白糖球没有辜负她的殷殷期待,到了平时她上班的时间点就从桃木手链里钻了出来。   白糖酥借口要去个卫生间,在里面好好叮嘱了白糖球一番,白糖球乖巧的答应了,却在走出卫生间前小心翼翼的问了她是不是不开心。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白糖酥柔和了眉眼亲了亲眼前脸上布满了担忧的小姑娘,方才仿佛浸在了冰水之中的心脏里倏地跑进了几股暖流。   她揉了揉脸调整好表情重新走回了位置上,等到白糖球给了她一个检查完毕的眼神后才迫不及待的结束话题告别了周烁烁。   【平时都会和我再多聊一会儿的,看见不如她的人一夜之间变美受不了了吗?果然她从来没真心把我当朋友。】   白糖酥起身的动作一滞,对周烁烁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餐厅,可是她放在大衣口袋里取暖的手却连指尖都在泛白轻颤着。   “糖酥……”白糖球飘在半空中与白糖酥的肩膀平行,踌躇的小声叫道,“你没事。”   “我没事。”白糖酥摇了摇头,“糖球,烁烁她身上没什么不对。”   “没有不对。”白糖球语气肯定,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我没在她身上发现什么邪气,糖酥你别担心这个坏人了,我们快回家。”   白糖球说着还回头狠狠的瞪了眼餐厅橱窗里的周烁烁,早知道她今天就不修炼了,待在外面陪着糖酥。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让糖酥这么伤心。   “糖球不要这样。”白糖酥捏了捏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她不开心,不是因为糖球太久没陪我才失落的呢。”   “本宝宝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看得出来。”白糖球嘟了嘟嘴不高兴的说道,接着又带了几分扭捏的说道,“宝宝这几天没有陪糖酥,糖酥是不是寂寞了呀。”   “是的呀,可想糖球了,每天都盼着糖球能够早点出来。”白糖酥笑嘻嘻的逗着小孩。   “这样可不行的呀,糖酥你是大孩子,不能这么粘人。”白糖酥的甜言蜜语简直让白糖球的内心都乐的冒起了泡泡,但还是红着脸嘴硬的开口,“不过你既然这么撒娇了,那宝宝这几天就好好陪你好了。”   “好,我就先谢过善解人意又体贴的宝宝啦,最喜欢宝宝了。”白糖酥好笑的看着白糖球别扭的模样,心中的伤感也消散了许多。   没什么好难过的,这种结局她早该料到,也早该习惯的不是吗。   她比起以前已经幸运了太多,至少身边还有糖球和店里那几个奇奇怪怪但是温柔的同事们陪着。   ……   自从那天和周烁烁的见面后,她们两个就仿佛有了默契一般,谁也没主动的找对方说过话。   因为共同的课太少周烁烁又爱逃课,仔细算起来白糖酥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周烁烁了,只是有时候看到与她相关的事物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她。   白糖酥抿了抿唇看着广场中央大屏幕上周烁烁最喜欢的何惜女神的报道,垂眸掩住了眼底的伤感。   “天哪奥三卡女主,何女神是我们华夏本土第一个拿到这个奖的女演员!”   “别提奥三卡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首富公子原来一直在和女神暗中交往,还在全球直播的颁奖礼上求婚,玛丽苏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呜呜呜我的女神真的要嫁人了吗,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和爱的人结婚,事业感情双丰收,女神你一定要幸福!”   “希望这次何女神可以顺顺利利的结婚不被绿……”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欠揍?”   白糖酥的脑海里一时间充斥了各种各样周围人对何惜的祝福或争议,她轻轻按了按有些泛疼的太阳穴,抬腿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诶你说何女神这次转运,是不是因为她之前转发的那条锦鲤?”   “我也听说了!那条锦鲤好像特别灵验,我朋友转发之后,她暗恋了好多年没联系的男神竟然主动的找她告白!”   “不管了,我也要去转发一条,反正动动手就能搞定,实现了岂不是稳赚不亏?”   耳边突然传来了对周烁烁和何惜都转发过的那条锦鲤的讨论,白糖酥无端的想起了那张锦鲤图带给她的莫名不适感。   可身边聚在大屏幕下的人越来越多,接受了无数心音的白糖酥来不及思考太多便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短短的一天后,整个华夏的新闻头条再次被何惜占据——   何惜跳楼自杀了。   第20章 迷端初现(抓虫)   虽然因为消防人员的及时赶到而只受了些轻伤,可在风头无两之时出了这种新闻的何惜还是掀起了外界的一片哗然。   报道称同时坠楼的还有何惜的富豪男友秦文瀚,一时间谣言四起,不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秦文瀚又重复了何惜前几任的渣男事迹,才让何惜崩溃的拉着他同归于尽。   但随即何惜的工作室又发表声明,何惜当时只是意外失足,若不是秦文瀚一直紧紧的拉住何惜的手等到救援人员布好消防气垫,何惜也许早就香消玉殒。   然而吃瓜群众们并不肯相信这漏洞百出的话,毕竟谁不知道何惜她是从酒店房间的窗户跳下的,足足一米高的窗台,若不是故意为之,怎么都失足不了吧。   若是平时看到这些与她无关的消息,或许白糖酥只是感叹一下便转身即忘,但因为那条锦鲤的怪异之处,白糖酥对何惜的消息莫名的有些在意。   她总觉得何惜的出事并不是一个意外。   不是说她也觉得何惜是自杀,相信了网上那些说秦文瀚谋杀何惜的话,而是她下意识的觉得何惜的失常是与那条锦鲤有关。   白糖酥在家里将转发了那条锦鲤一个月以上的微博id细细的列了一个表格,又一个个的点了进去试图去看看他们的近况。   因为这条锦鲤最近在华夏的影响力巨大,一天之内的转发人数就可以达到上万条,所以白糖酥在转发列表里抓取的id也只能随机的选了两百多个。   “我还真是闲得慌。”白糖酥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苦笑了一声。   放着即将提交的期末论文不管,反而在网上看着这些八卦热搜,若是让他们老师知道了,肯定又要说她们是他带过的最差一届了吧。   只是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做这件事,仿佛在她的体内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探险欲与不服输的本能在支撑着她去探索真相一般。   等到白糖酥将两百多人的近况全都在笔记本上打完勾写上近况,她悚然发现在这两百多人里,要么便是从一周前再没发过一条微博,要么便是发了几条最近在生病或者受了小伤的抱怨。   诚然不发微博并不能代表什么,谁也不能说网络对面的那个陌生人会不会现实中出了什么急事而上不了网。   可若是这两百人中的一百多人都莫名其妙的失去消息,且这些人在消失前,绝大部分都是一天能刷好几条微博的主,就微妙的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不是巧合了。   白糖酥轻咬着下唇,额上已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再次去那些博主主页里记录了一番,发现最近还发过动态并抱怨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的博主们,一个月前都在微博还愿过或说过锦鲤大神好灵之类的话。   他们的愿望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较容易满足的小心愿,譬如说考试及格工作顺利之类。   而那些失踪的博主,他们的愿望则大多都是发一笔横财或者得到某个暗恋已久的人,当然他们也无一例外的全都还了愿。   白糖酥倏地想起了那天在广场前听到的路人谈话——   【我朋友转发之后,她暗恋了好多年没联系的男神竟然主动的找她告白!】   她盯着手中的笔记本出了神,突然想起了好像周烁烁这星期也没有来上过课。   哪怕她和周烁烁都在特意的避开与对方的见面,但是偶尔还是能在学校里不小心撞到,然后互相尴尬的点头问好。   可是这周她却没见到过周烁烁一面。   白糖酥顾不得与周烁烁的冷战还有被误解的难过,拿出手机就给周烁烁拨了过去,想要确认她的安全。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喂,是糖酥吗?”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中年女子的声音。   “你好,我是烁烁的同学,请问您是?”白糖酥心里忽的冒上了些许不安,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对方,生怕听到什么她不愿意得到的回答。   对面沉默了一刻,即使是隔着手机,白糖酥也能感觉到她声音中的涩意:“我是烁烁的妈妈,烁烁她……”   白糖酥神经绷紧到屏住了呼吸,她听见对面的妇女哽咽着说:“烁烁确诊了重度抑郁症,现在正在已经强制治疗,医生说她有很强的自杀倾向。”   “我不知道烁烁她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我没敢告诉你们老师,只说烁烁身体不好给她请了一个长假。我怕她以后恢复了,别人会把她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   “糖酥,你能来医院看看她吗。”周妈妈在电话那头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你主动的打来电话,我也舍不下这个脸来找你,我知道谁也不会和精神出了问题的人做朋友。可是烁烁真的很喜欢你,回到家时也整天和我说起你。”   “糖酥,你对烁烁真的特别重要,我求求你来看看烁烁好不好。有你陪着,我想烁烁说不定会好很多。”   明明是在开着暖气温暖的室内,白糖酥却手脚冰凉,从脊背上冒出了一股寒意,直直的传到了她的心中。   她的烁烁,真的出事了……   “周妈妈,烁烁她精神没有问题,抑郁症不是精神病。”白糖酥红着眼眶,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马上来看烁烁。”   “糖酥!”白糖球抱着小熊跑到了白糖酥的身边,愤愤的开了口,“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我竟然还没发现!”   白糖酥查资料的时候没避着她,也在她起了好奇心时一五一十的说了心底的怀疑,这让白糖酥极为愤慨。   虽然她只是个才修炼不久的小鬼,但她可是被陶浊大人他们特意点拨过,好跟在白糖酥身边保护她的,实力比起当初差点吃了她的那个所谓‘规则’和帝都曾经的鬼王也不逞多让。   ↑说是曾经是因为现在的帝都鬼界一霸变成了她。   现在周烁烁出了事,她却在之前信誓旦旦的和白糖酥保证过周烁烁身上没问题,这让她有种在白糖酥面前失了面子,被打脸的恼怒。   “乖。”白糖酥安抚般的蹭了蹭白糖球的小脸,就匆匆的换好衣服向周烁烁所在的医院赶去。   走到门口时,白糖酥迟疑了几秒,又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她自己烤的杏仁小饼干,烁烁她以前说过最爱吃这个了。   白糖酥住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大概只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但在白糖球悄咪咪的用了点小手段后,连司机自己都没发现他在几分钟之内就行驶完了所有路程。   “周妈妈!”白糖酥快步跑到周烁烁的病房外,哪怕她从未见过周烁烁的母亲,也一眼看出了病房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就是电话里的周妈妈。   她和周烁烁长的实在是太像了,几乎相同的五官,一模一样的在她和周烁烁起了隔阂前,周烁烁看她的带着欢喜与期待的眼神。   “糖酥!你终于来了!”周妈妈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白糖酥的手,“刚刚烁烁她又犯病了,她爸爸在国外赶不回来,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妈妈您别哭,我现在进去看看烁烁好吗。”白糖酥拿出手帕擦了擦周妈妈的眼泪,和她一起进到了病房里。   “这是——”白糖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总是在她面前笑得傻乎乎的女孩,现在却面容憔悴,额上与手腕上都布满伤口,此时正被紧紧的绑在病床上挣扎着。   第21章 日记本中的神秘人(抓虫)   “周妈妈,烁烁她?”白糖酥踌躇的站在病床前,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   因为周烁烁浑身都是伤口,仿佛别人稍稍一碰她就要碎了。   “就在我和你打完电话的时候,烁烁她又发病了,不停的往墙上撞去,我和医生只能先把她捆起来打了稳定剂。”周妈妈说着又捂着嘴流下了泪,“这个狠心的孩子,她伤害的不是自己,是她妈妈啊!”   “烁烁……”白糖酥蹲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好友冰凉的布满了深深划痕的手,“周妈妈,烁烁在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周妈妈抹了抹眼泪,语气中带了点不解。   “烁烁她原来一直很乐观向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想自杀。”白糖酥心中明白一定是那条锦鲤的原因,但还是想问清细节,好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些什么线索可以救周烁烁。   “对不起。”周妈妈神情中多了几分苦涩,“我一直忙着处理公司事务,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直到烁烁她一周前割腕被保姆送去医院急救需要家属签名,我才知道烁烁她原来已经在暗地里自杀过好几次了。”   周妈妈的自责几乎要压垮了她的内心:“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白糖酥忙起身安慰着周妈妈,可无论她说什么,周妈妈心中对自己的痛恨还是没有减少半分。   “周妈妈,您是不是这几天一直待在医院都没怎么休息,要不今天晚上让我来陪护,您先回家。”白糖酥看着形容憔悴的周妈妈担心的说道。   不过周妈妈苍白的面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白糖酥也想让白糖球再次好好替周烁烁检查一遍,看这次能不能找出背后那个作怪的邪祟。   周妈妈犹豫了会儿,但耐不住白糖酥的极力劝说,又私心想让女儿的好友陪女儿单独说说话,于是推辞了几番便一步三回头的回家了。   病房中转眼只剩下白糖酥和周烁烁两人,白糖球从手链中钻出来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迈着小短腿快步爬到了周烁烁的病床上。   “糖酥,我还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对不起。”白糖球像只小狗一般趴在周烁烁的脖子上细细看着,过了半响失落的道了歉。   “乖,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对方太强大了。”白糖酥抱起白糖球坐在自己的怀里,“你还小呢。”   白糖球闻言愈发自责的低下了头,白糖酥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吗?   得了陶浊大人他们亲自指点修炼这么大的外挂,可是她却看不出来周烁烁身上有什么问题,简直太给大人们丢人了。   等等!她怎么忘记了还有大人们给她做后盾!   白糖球猛地抬起了头跳出了白糖酥的怀抱:“糖酥我去找几个朋友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诶!”白糖酥还没来得及阻止,白糖球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白糖酥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小姑娘整天和她腻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找到的新朋友。   她小心的拢了拢周烁烁额前的碎发,哪怕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绑上了层层纱布,她依然能看见周烁烁额头上隐约渗透出的血迹,让她的心止不住纠纠的痛。   白糖酥正想起身拿棉签给周烁烁润一下干燥的嘴唇,却眼尖的发现在好友的枕头下面露出了一个本子的小角。   她的心脏倏地停了一瞬,不受控制的将手向那本本子伸了过去,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她一般。   这本如它的主人一般充满着少女心的粉白色日记本还带着密码,白糖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然而笔记本竟真的打开了。   【今天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新同学,笑起来的样子可甜了。她叫白糖酥,连名字都这么甜,我一定要和她做好朋友!】   白糖酥一翻便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心中讶异,带了几分怀念慢慢的往下看去。   【糖酥竟然逃课去旅游,真是太过分了!最过分的竟然是还不肯带上我!我也好想和糖酥去旅游。】   这应该是她去昆仑的时候,白糖酥那时心里担忧,怎么都放不下星又他们,于是偷偷撒了个谎说自己放假,硬生生的跟去了昆仑,实则是她逃了两星期的课。   白糖酥勾了勾唇角,脑中蓦地想起了当初周烁烁和她吵着要一起来,却在被拒绝后依然心软的帮她去签到打卡的傲娇模样。   可随即,她的笑容就僵了脸上。   只不过是短短几页之后,周烁烁的字迹便从清秀变成了缭乱,一笔一划的力道都几乎可以划破书页。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的去嫉妒别人。为什么她们都比我漂亮,为什么她们都比我受欢迎。每次我走在大街上,都觉得所有人在笑话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可是我无法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差劲的人,什么都比不上别人。像我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价值,也许他说得对,只有死亡才可以洗清我身上的罪孽。】   【还有十五天,我就可以彻底的离开这个世界了,都是我的错,连自杀都都没有能力,才需要去麻烦他来接我。】   十五天!   白糖酥的心里陡然一惊,接着便是满满的愤怒。   日记本里的‘他’是谁,十五天又是什么时候,他凭什么对着烁烁说这些蛊惑人心的话!   周烁烁的笔记本上面并没有标注日期,白糖酥无从得知具体的时间。可她实在焦急,只能去打扰了可能已经睡下的周妈妈,给她发了条短信问这本笔记本的相关事宜。   万幸的是周妈妈回到家以后也没有马上休息,她很快就给白糖酥回复了信息:【烁烁醒来后一直吵着要日记本,我就帮她带到医院了。糖酥你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白糖酥沉思了会儿,还是选择编了个理由告诉周妈妈,毕竟她不能保证若是她告诉了周妈妈有关于锦鲤的相关猜测,周妈妈会不会觉得她的神经也有问题,不让她待在烁烁身边。   【我看见烁烁笔记本里写了很多最近的丧气事,所以想着这本日记对烁烁的病情会不会有帮助,周妈妈您记得她最后写这本日记在什么时候吗?】   【烁烁每天都要写日记,哪怕手上有伤痕也要写。】周妈妈给了肯定的回复。   看来这篇日记是烁烁前天或者昨天写的,可是十五天后究竟什么日子?   白糖酥拿出手机查了好几遍,也没发现那个日子有什么不对,只得先放下这个疑惑,打定了主意这几天都先和店里请假,在医院里好好的盯着烁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周烁烁的忧虑及未知敌人的忐忑让白糖酥大脑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直到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她也没有感觉任何困倦。   “你好,打扰一下,我是来给病人换药的护士。”正当白糖酥因为找不到救周烁烁的头绪而烦躁的刷着那条锦鲤的微博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不好意思。”白糖酥忙往旁边让了让。   “没事。”来为周烁烁换药的护士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她对白糖酥安慰般的笑了笑,一边换药一边说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在这陪了一晚上?我们医院食堂的早餐现在也该做好了,你要不要先去吃点。”   “是啊糖酥,你先去吃点饭,阿姨来看着烁烁就好。”周妈妈此时正好进来,闻言一愣,然后内疚的说道,“怪我太粗心,一醒来就赶来医院,都没给你们带吃的。”   “没事的阿姨。”白糖酥刚想说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吃外面的食物,可看见周妈妈不赞同的眼神,她还是同意了去食堂吃早饭。   .   “小心!”   就在白糖酥按着医院的路标向着食堂走去时,一个急急忙忙向她跑来的年轻女子突然脚底一绊,然后狠狠的撞到了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女子忙起身扶起了白糖酥,又捡起了白糖酥的包递给了她,接着才蹲下身子整理着自己方才散落了一地的小零食。   “没事的,我帮你。”白糖酥对着她弯了弯眉眼,和她一起收拾起了地上的东西。   “真是太谢谢你了!”女子抱着一大堆东西向白糖酥鞠了个躬,“都怪我刚刚没看路。”   她似乎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可随即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她神色一慌,道了声歉后便再次匆忙的往住院部跑去。   白糖酥想提醒她小心脚下的的话还没说出口,那个女子便消失在了拐角处,她只能无奈的抿了抿嘴,也低头收拾起了有些凌乱的包包。   “诶?我的饼干呢?”白糖酥翻了几遍,都没看见她特地为周烁烁带的杏仁小饼干,“不会是被那个女孩捡走了。”   算了,白糖酥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等会回家再给烁烁做一份。   ……   “惜惜,我让人给你买了好多你最爱的零食,你有没有很高兴。”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秦文瀚双目宠溺的看着病床上呆坐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爱人。   “你以前不是和我抱怨,为了保持身材拍戏都不敢吃甜食吗。”秦文瀚说着拿过了一旁小桌上用着可爱小纸袋包着的饼干,“现在你吃多少都没事,只要你能好起来,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我都爱你。”   可是他面前五官清丽的女人却一脸麻木,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手上香甜的小饼干。   “小坏蛋,连吃的都打动不了你了吗。”秦文瀚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上弥漫上了几分苦涩,“真是拿你没办法,惜惜张嘴,我喂你。”   秦文瀚温柔的将饼干喂入了何惜嘴里,又细致的擦了擦何惜的唇角。   “以前总觉得你不听话,老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可现在我却宁愿你能够清醒着揍我一顿,质问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   自从那天半夜何惜忽然惊醒,然后不管不顾的向窗台下跳去又捡回了一条命后,她便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一直都是那副机械般的僵硬表情。   她就像一个失去灵魂任人摆布的木偶般,让她吃东西便吃,让她睡觉便闭上眼睛,却从来没有自己的思维与意见。   秦文瀚找了中外无数名医,又找了各种所谓的天师灵媒,都没人能够治好何惜。   他虽然不会放弃要将何惜治好,但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何惜能不能好转,他都会照顾她一辈子。   “惜惜乖,想不想吃薯片?”秦文瀚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转身又拿起了一包零食。可下一刻,一道他已经许久未听见的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瀚……”   第22章 自救倒计时(抓虫)   “惜惜!”秦文瀚几乎是扑到了何惜的面前,“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惜却依旧呆愣着未发一言,只是将视线移到了桌上。   秦文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惜惜你是想吃饼干了吗,我这就喂你!”说着他便一把抓过了桌上的所有饼干,拆开一片片的喂给了何惜。   可何惜却只对其中一个纸袋包装的饼干情有独钟,甚至还自己动手抢过了饼干狼吞虎咽着。   “乖,吃慢点。”秦文翰满目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何惜,总是注意着仪表的她何曾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   他轻抚着何惜的头发,眼中闪过几道狠厉,如果让他知道了是谁在暗害惜惜,他拼尽全力也一定要替她报仇。   一袋饼干很快就吃完了,何惜怯生生的拉着秦文瀚的衣角,抬头双眼湿润的看着他:“阿瀚,我还想吃。”   此时的何惜并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但比起之前的麻木,她至少会开始和别人说出自己的需求。   “好!你要什么都可以!”秦文瀚紧紧抱住了何惜,迅速的打电话给了何惜的助理让她过来。   “秦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病房门很快就被敲响了,进门的正是方才与白糖酥相撞的女人。   “你的饼干是哪买的,全都去买下来,惜惜喜欢。”秦文瀚指了指一旁的纸袋,对着林薇说道。   “好。我这就去。”林薇一愣,说着便去拿过了纸袋。   奇怪,她怎么不记得有买过这样的饼干。林薇打量着手中的饼干包装皱了皱眉,快步的往医院附近的超市走去。   ……   距离白糖酥那天去医院探望周烁烁又过去了五六天,周妈妈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和她轮流照顾着周烁烁。   周烁烁在几天前便醒了过来,可醒来后的她不仅自杀倾向愈发强烈,甚至连白糖酥和周妈妈都接近不了她。   “你们滚开!不要靠近我!”周烁烁被绑在床上愤怒的朝着周妈妈喊着。   “烁烁,我是妈妈啊。”周妈妈手足无措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泣不成声的小声哄着,“妈妈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有妈妈!”周烁烁恶狠狠的瞪向了周妈妈,“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母爱,你给我滚。”   “烁烁!”白糖酥上前一步挡住了周烁烁伤人的眼神,“我们这就离开,你注意不要伤害到自己。”   不知怎的,哪怕医生已经给周烁烁打了稳定剂,可是她却依然没有沉睡,反而更精神百倍的在病床上挣扎着。   周妈妈听说稳定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因此怎么都不肯同意医生再打一针了。   白糖酥看着周烁烁被绳子磨得红肿的手腕,心里恨极了将好友害成这副模样的幕后者,可是她现在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像等着命运的命运的审判般等待着那个所谓第十五天的到来。   而那天出去找了朋友帮忙的白糖球也无功而返,只说了她那群朋友听到消息后去调查了这件事,可到现在也没收到什么消息。   周烁烁没有注意到亲友的难受,失去神志的她还在那大声喊着:“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是不是很开心?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到他来了,你们谁也逃不过!”   又是他。   白糖酥目光微闪,扶着还在伤心中的周妈妈出了病房。   周妈妈强颜欢笑的对白糖酥扯了扯嘴角,借口要去卫生间离开了病房前。白糖酥知道她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自己的情绪,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站在原地紧紧的抿着唇看着房内的周烁烁。   “这位小姐!”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白糖酥下意识的往后看去——   那天与她意外相撞的女人正满脸惊喜的向她跑来。   “小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你那天是不是丢了一袋饼干!”林薇兴奋的拉着白糖酥的手说道。   那天她去了超市却没找到有这个包装的饼干,她仔细回忆了许久,才猜测是不是自己误拿了别人的东西。   白糖酥在林薇突如其来的热情下愣愣的眨了眨眼:“是我掉的没错,不过是一包饼干罢了,不要紧的。”   林薇紧紧的握着白糖酥的手不肯放开:“小姐我想请问你一下,你的那些饼干是哪买的,能不能给我个地址,真是太好吃了!”   天知道当她翻遍超市都没找到那个饼干的时候,秦总的脸色有多可怕。   “抱歉,饼干是我自己做的。”白糖酥看着林薇忽然闪亮的眼神,又接了一句,“我最近有点忙,应该也不会再做了。”   “小姐我求求你,你开多少钱都没关系的,这些饼干真的对我们很重要!”林薇一听,语气诚恳有急切的对白糖酥说道。   “不好意思,我真的——”   【何惜姐好不容易有了苏醒的希望,我一定要替她把饼干弄到手。】   听到这句心音,白糖酥原本想要挣开的手一滞,单纯清澈的双眸里倏地闪过了几分精光:“你认识何惜?”   林薇的手一松,随即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起了头:“是的,我是惜姐的助理!”   难道这个小姑娘也是何惜的粉丝?那这样的话得到饼干就有望了!林薇饱含希望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白糖酥。   “我可以给你做饼干,但前提是,你得让我见何惜一面。”白糖酥看着林薇一字一句的说道。   没想到何惜竟然也在这个医院里,如若真像网上说的那样,何惜转发锦鲤后才得到了奖项并被求婚的话,那么何惜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比周烁烁好到哪去。   若是能得到何惜这边的帮助,她就不用这么被动的等着几天后那人的出现,甚至可以主动出击去寻找他的下落。   “我……”林薇内心无比纠结,饼干的确很重要,可是万一暴露了何惜现在的情况也不是闹着玩的。   何惜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上,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窥视着她,期待着一朝能抓住她的把柄,将她拉下神坛取而代之。   她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决定还是先打个电话给秦总问问他的意见。   可没想到的是,她与秦文瀚的通话刚刚接通,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就忽的贴到了她的耳边,对着电话那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可能有办法救何惜。”   秦文瀚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小薇,是谁在你身边,马上带她过来!”   “你?!”林薇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白糖酥,明明看起来一副乖巧白嫩的学生模样,怎么会知道他们一直瞒着外界的消息。她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为什么白糖酥一个陌生人会知道她和何惜的关系。   “放心,我没有恶意。”白糖酥对她笑了笑,“快带我去见何惜,要是再晚几天,或许就来不及救她了。”   林薇闻言忙带着白糖酥向何惜的病房走去,不能怪她太轻信白糖酥,而是他们目前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而且白糖酥口中的‘几天后就来不及’让她心里一个咯噔,心里一下子就慌乱的不行。   何惜的VIP病房在周烁烁楼上,保密性十分良好。白糖酥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了在走廊上排排站着的保镖们和一个正在来回渡着步的男人。   “小薇!”男人一见到她俩就大步走了过来叫着林薇的名字,眼神却死死地盯着白糖酥,“之前电话里的人是你?”   “是我。”白糖酥点点头,“可以先让我进去瞧瞧何惜吗。”   “秦总,之前那个饼干也是这位小姐做的!”林薇补充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秦文瀚听到那可以让何惜恢复神智的饼干是面前女孩制作,内心已信了三分,但白糖酥明显才十几岁稚嫩的脸庞还是让他不敢轻易的将何惜的安危托付到她手中。   第23章 来呀掉马呀(抓虫)   “秦先生目前除了我, 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吗?”白糖酥从林薇的话里推断出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何惜的那个富豪男友, 处惊不乱的回答道。   秦文瀚深深的看了神态自若的白糖酥一眼, 眼中满是思量,最终还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糖酥读到了他心中疑虑,却没有多加解释, 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就走进了病房。   “何小姐是什么发病的。”白糖酥站在何惜的病床前轻声问道。   何惜的状况说不上比周烁烁更好。   周烁烁整个人都陷在狂躁中听不进别人的话,而何惜却是像个三岁稚童般坐在床上傻乎乎的笑着。   “就在惜惜得奖的第二天, 当时我正和她一起在酒店里庆祝着,一切都好好的,然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突然推开了我往窗台上跑去,等到我和她被救援人员拉上来送去了医院,她便成了一副呆傻的模样。”   秦文瀚怜惜的摸了摸对他笑着的何惜的脸:“我请了无数专家和大师, 都看不出惜惜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说不出有什么可以让她恢复的办法,直到前两天她吃了你做的饼干,才稍微有了一点思考能力, 至少能够认出我来。”   白糖酥微微一愣, 她只知道自己做的食物会比外面的更好吃一些, 也更能让挑剔的她接受, 没想到还有这种效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饼干才有用。   这么想着, 白糖酥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块雪花酥, 走到何惜身边柔声哄着她吃了下去。   秦文瀚和白糖酥都惊喜的发现, 何惜的双眸中瞬时多了一丝清明,还主动的向秦文瀚伸出了双手要抱抱。   然后下一瞬她竟是冲白糖酥开心的一笑,歪着头声音绵软的撒娇道:“小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不是说好的七天后再来,我还想多陪阿瀚一会儿。”   白糖酥心中一凛,果然和她猜测的最坏打算一样,那个人怕是连何惜都不会放过。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在几天后失去性命。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特殊能力,但只要你能让惜惜恢复正常,什么代价都随你开。”秦文瀚欣喜的抱住何惜,只当她的话是神志失常后的童言童语。   可当他抬头认真的看向白糖酥说着话时,却发现白糖酥的脸色阴晴不定,似是又发现了什么异端一般。   秦文瀚不由得绷紧了神经,难道是惜惜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白糖酥却在他的心里听到了恳求与害怕被拒绝的情绪,还有着对何惜是否又出了什么问题的担忧。   “好,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我做的食物能够起到多大效果。”白糖酥回过神来赶紧答应着,又神色严肃的说道,“秦先生,其实我大概已经确定了何小姐变成这样的原因,而且何小姐在七天后可能还会出事,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免得还有更多无辜的人受伤。”   “你尽管开口。”秦文瀚沉声答应着,抱紧了怀中眼神懵懂的何惜。   “哪怕我说的可能会超乎您一直以来的认知也没事吗?”白糖酥看向秦文瀚的双眸,意有所指的问道。   “家父自小就为我讲了许多他年轻时遇到的怪事。”秦文瀚颔首说道,语中之意便是他可以接受任何不科学的存在。   “好。”白糖酥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做了各种记录的笔记本,“我现在就将我发现的事都告诉你。”   ……   有了秦文瀚的帮助,白糖酥果然在短短几天内得到了更多她单纯的在网络上完全搜不到的资料。   “立天祭?”白糖酥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是。”秦文瀚紧紧地锁着眉头,手里拿着一份一模一样的资料,“如果按照周烁烁日记本里写的,到了一号或者二号那天会有人来接她,那么我更倾向于是在一号,因为立天祭就是这一天,而且……”   而且有着‘立天祭’这一传统的村庄图腾,恰好是一条叫不出品种的墨色鲤鱼。   白糖酥看着手中图腾的画像,也瞬间肯定了秦文瀚的猜测,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条鲤鱼给她的不适感与那张锦鲤图一模一样。   “资料上写着他们村庄的人都信奉着这条黑色的鲤鱼神,他们还有个非常古怪的习俗,你看到了吗?”秦文瀚指了指资料下方。   “等价交换?”白糖酥心中隐约抓到了什么线索,却又一团模糊说不出具体。   “是,他们坚信鱼神会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但也坚信着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若是想要什么,他们便要付出为之相应的代价。”说到这,秦文瀚顿了顿。   他的眼神中微妙的多了几分嫌恶:“在付不出代价时,他们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作为祈祷的祭品都是寻常,甚至在祭祀完毕后,还会与其他村民一起分食这些沾上了鱼神福气的...”   秦文瀚实在是不忍再说下去,如今在他和白糖酥手上的是简化版的文字资料,事实上他在之前还听过更为详细令人作呕的描述,他做不到在说起有人分食亲生孩子骨肉时还能面不改色。   感应到秦文瀚心中具体的白糖酥小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她想她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想吃肉了。   “那这些资料你是怎么查到的。”白糖酥往自己嘴里放了块亲手做的水果味糖果,缓解了一下心中的恶心感,疑惑的看向了秦文瀚,“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绝对保密的吗?”   “他们不可能一直故步自封,哪怕村里的老人拦着,还是会有几个年轻人闹着出来闯荡。”秦文瀚说到这又带了几分怜悯,“尤其是那个年轻人在幼时差点成为祭品之后,就更无所谓要不要帮村里保守秘密了。”   “那个年轻人在我的人查到他之前,一直在坚持着发帖揭露他村庄的事,但是他的帖子无一例外都会在发出的瞬间消失在网络上,直到这次我的人意外捕捉了他帖子被删的瞬间。”秦文瀚又翻到了下一页的资料指给了白糖酥,“这是我的人查到的ip。”   “每一个ip都是假的,我也试图去联系过官方能不能将这条锦鲤的内容删除,但是他们却回复我内部程序出了问题,暂时删不掉那条微博。”秦文瀚说到最后,脸色已十分的难看,“调查的人按着那个年轻人给的路线搜寻,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村庄。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等到立天祭那天吗。”   “除了如此,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白糖酥轻蹙着眉叹气道,又忽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秦文瀚,“对了秦哥,你最欣赏惜姐哪一点。”   “我和惜惜?”秦文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良久目光倏地变的柔软温暖,带着几分怀念说道,“她的一切我都喜欢,不过真要说的话,最开始应该是她的坚强和独立吸引了我。”   “坚强独立?”白糖酥若有所思的轻扣着桌面。   “怎么?你应该不是平白的想听我们的爱情故事。”秦文瀚语气肯定的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在想等价交换的评判标准究竟是什么。”白糖酥轻声分析道,“烁烁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可是现在却变得阴郁暴躁。而惜姐原本坚强独立,现在却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所谓的等价,是不是就是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白糖酥又看起了手中的资料,上面还写着其他秦文瀚调查到的实现了愿望之人的现状。“原本宽容的人变得睚眦必报,天赋异禀的人如今泯然众人。”   “可是他拿了这些代价还不够,还想要收取他们的性命。”秦文瀚想到在白糖酥照顾下逐渐好转的何惜,心中的恨意反而更甚了,“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交易。”   “之所以不对等,是因为这个规则是由他制定的。但凡是规则,就没有不能钻的空子。”白糖酥心中忽的想起了一个不太靠谱但是让她跃跃欲试的主意,“秦哥,你的影响力比起当红巨星如何?”   “我可以让所有巨星为你服务。”秦文瀚挑了挑眉,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也大致看出来白糖酥是个很有主意且沉静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么狡黠的笑容,还有些莫名的阴险让他不由得脊背一凉。   “这次的规则,由我们来定。”白糖酥说完,将视线投向了秦文瀚的手机。   ……   时间很快就到了立天祭那天,白糖酥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周妈妈,和秦文瀚还有何惜一起来到了周烁烁的病房里。   何惜和周烁烁在她这几天的投喂下好转了许多,不仅何惜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烁烁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笑容,并且十分的依赖白糖酥,不然周妈妈也不肯这么放心的让白糖酥单独照顾着她。   “您敢不敢别面无表情的剥瓜子了。”白糖酥无奈的扶住额头不忍再看秦文瀚面前几乎要叠成一座小山的瓜子壳,“这才到傍晚呢,您紧张啥,无论是恐怖传说还是资料上写的,鱼神出现的时间都该是午夜十二点。”   “我没有紧张,惜惜爱吃这个我才剥的。”秦文瀚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的回应道。   “是吗?”白糖酥无语的看了一眼正在沉迷动画片,连丝余光都没分给秦文瀚的何惜一眼。   “……”秦文瀚感受到了白糖酥眼神中的质疑,默默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时光尤其难熬,明明只是看两三部电影就可以度过的六小时,白糖酥却仿佛过了好几年一般等的坐立难安。   “不要紧张,还有五分钟呢。”秦文瀚瞥了瞥面色忧虑的白糖酥,终于找到机会把话噎回去的他心中顿时神清气爽。   “你咋这么幼稚,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霸总来着。”白糖酥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文瀚,抱紧了怀中的白糖球。   “我爸才是霸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脑子好又有颜值的首富之子而已。”秦文瀚看着白糖酥似乎怀抱着什么的模样,心中一寒。   虽然他相信着这世上某些不科学的存在,他现在也正等着那个存在出现,但是亲眼看到白糖酥抱着个他看不见的小孩还是让他忍不住瘆得慌。   白糖酥没继续搭理他,因为勉强算是称得上同生共死的关系,秦文瀚似乎也把她当成了朋友,不仅脱下了那副高冷人设,还在她面前毫无遮掩的犯二。   她莫名的联想到了自家店里那群容貌出众却傻呼呼的同事们,现在都流行反差萌的人设了吗。   “来了。”白糖酥挺直了背部,身上传来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秦文瀚没有白糖酥那么敏锐,闻言立马绷紧了神经,对着白糖酥微微的点点头。   不知道糖酥想的那个主意有没有效,但他们也找不出其他办法,是生是死,是成是败,都会在不久之后印证。   几分钟之后,不仅是体质敏感的白糖酥感受到了空气中多了什么,连秦文瀚也止不住的一阵头皮发麻。   一股诡异的香气传来,闻着有点像檀香,却没有檀香那种令人宁静的淡雅,而是带着一种勾人的甜腻,让白糖酥下意识的升起了厌恶感。   “惜惜!”秦文瀚慌张的抱紧了何惜。   “烁烁!”白糖酥也在同时间紧紧拉住了周烁烁的手不让她往门外走去。   因为怕到时发生了什么意外会不方便他们带着周烁烁与何惜离开,所以他们并没有限制她两的活动,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有点犯傻了。   但让他们愈发惊诧的是,刚才的周烁烁与何惜像是被人牵制着般奋力挣扎着想往外走,完全失去了这几天才恢复的少许意识。可在他们阻止了她们两的动作后,她们竟真的不动了,然后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阵阵整齐到透着诡异的脚步声。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秦文瀚瞳孔一缩,上前一步就将房门反锁,下一刻紧贴着房门上玻璃窗的五六张人脸就吓得他往后大步的一跳。   “这是要丧尸围城?”秦文瀚抓狂道,“我的那些保镖呢,他们都睡成死猪了吗!”   “你的保镖在那呢。”白糖酥指了指玻璃窗左上方那张熟悉的脸庞,波澜不惊地说道。   “这个时候就不用讲冷笑话了。”秦文瀚看着原本冷硬沉稳的保镖现在贴在玻璃上对他诡异的笑着,心里一阵恶寒。   “糖酥,你说的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吗,为什么他还能控制这么多人。”秦文瀚说着又将病床推到了门前,想要用来阻挡一波门外连绵不绝的撞门声。   “我——”白糖酥还没说完话,那股妖异的香气便倏地消失,再转眼间她身边的场景陡然一变。   这是……   白糖酥打量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怎么忽然回到了小时候?难道是那个鱼神作的怪?   她保持着冷静迅速的在房间里翻找着,想要去找出离开这个地方的关键。然而下一秒,那扇陈旧的房门“嘎吱——”一声的被打开了。   “白糖酥你在做什么!”进门的小女孩大叫一声阻止了白糖酥的动作。她脸色红润,身上穿着崭新的公主裙,与白糖酥身上泛白的衣物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此时瞪视着白糖酥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敌意。   “燕子?”白糖酥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这个环境中还能看见曾经的故人,一时间她内心有些五味纷杂。   “怎么,做坏事被我看见心虚了?你等着,我一定要告诉阿姨你偷东西!”燕子面上带着快意的甩下了这句话,就转身跑了出去。   “燕子!”白糖酥并不想理会这些小事,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在燕子身后紧紧追着。   “阿姨,白糖酥在资料室里偷东西,还被我看到了,你一定要惩罚她!”燕子拉着一个面相严肃的妇女的衣角大声说着,满意的看到了周围听到她话的其他孩子都围了过来。   “燕子你是不是又欺负糖酥了,糖酥不是那种人。”   “就是,燕子肯定是因为那两个叔叔阿姨不要她,选了糖酥,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没有!”燕子涨红了脸大声说着,“白糖酥就是个小偷,我亲眼看到的。”   “阿姨……”小小的白糖酥跟了过来,恰好听到了燕子这句污蔑的话,她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傻傻的愣在原地。   '你倒是解释啊!'白糖酥在年幼的自己身体里气呼呼的想着,她以前怎么这么包子!   “白糖酥你说,你好端端的去资料室干嘛。”阿姨蹲下身子抱着燕子柔声哄着,又转头向白糖酥质问道。   可小白糖酥却傻傻的站在原地咬着唇,低头一言不发,把她体内的白糖酥气得不行。   “阿姨偏心!我亲眼看见她偷东西了,阿姨为什么还要问她!快罚她!”燕子嘴一撅,气愤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燕子你别哭,阿姨就问一句,等会就罚她,乖啊。”阿姨心疼的将燕子搂紧了怀里,又不耐的看向了白糖酥,“白糖酥,你说话啊。”   “我……”小白糖酥怯怯的看了阿姨一眼,小声的解释道,“我梦到有个小动物在资料室里哭着说它出不去,就想去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被困在那。”   “闭嘴!”阿姨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恶狠狠的打断了小白糖酥的话,“和你说过几百遍了,既然来了我们福利院,就不要再学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气,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   “对不起。”小白糖酥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衣角,垂下头带着哭音道歉着。   白糖酥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跪求一个穿越时空的机器好吗!   “行了,偷东西就是偷东西,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阿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白糖酥,“等会自己去禁闭室,正好你不是不爱吃东西吗,那刚好你接下去两天别吃饭了。”   想想她好像还不太解恨,又'啐'了一声扔下一句:“难怪你亲爸妈不要你,养父也不要你。”   说完她便大步的向着资料室的方向走去,没再看低着头的小白糖酥一眼。   “糖酥你没事!”   “糖酥别哭,我们等会偷偷给你带吃的。”   周围刚才都噤若寒蝉的孩子们在阿姨离开后都一下子围到了小白糖酥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关心着。   他们身上的衣物无一例外都是精致可爱的,穿着破旧衣物的白糖酥在他们之间分外的格格不入。   燕子嫉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这样,自从白糖酥来了之后,所有人都围着她打转,就连上次想要来领养小孩的有钱人,也一眼相中了白糖酥。   明明白糖酥看起来就瘦瘦弱弱的一副不太健康的模样,也没有她爱笑嘴甜,可是他们却喜欢白糖酥喜欢的不行,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应该就是福利院的阿姨也和她一样讨厌白糖酥了。   虽然白糖酥刚来的时候,阿姨她也对白糖酥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白糖酥整天胡说八道,现在阿姨也不愿意管她了。   “你们都不许理白糖酥!谁和她玩我就告诉阿姨,让她也罚你们不许吃饭!”燕子气呼呼的走到白糖酥身边将他们一个个推开,“你们只能和我玩!”   “燕子是母老虎,我们才不和你玩。”   “就是,你每次都欺负糖酥,你才是个坏小孩。”   “你们!”燕子跺了跺脚,分明还是个孩子,但在自己幼年身体里的白糖酥却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愤恨,也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是陷入了小时候的回忆里,只是不知道那个邪神将她扯入其中的目的是为何。   果然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燕子在愤愤之下将她推入了旁边的水塘中,她绝望的在水中挣扎着,眼中是其他孩子们惊恐的表情,可是却没有人来救她。   “想要活下去吗,只要与我达成交易,你不仅可以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着,那些伤害你的人也会得到千百倍的惩罚。”   一道雌雄莫辨的神秘声音在白糖酥心中响起,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而她也从水中来到了一个满是白茫茫雾气的空间。   对方羞耻的台词让白糖酥差点忘记场合的失笑出声,她努力的做出一副迷茫的神色,颤抖着嗓音害怕的问道:“你是谁,这是哪。”   “我是神。”   雾气逐渐散去,一个脸上画着诡异深蓝色图腾的男人出现在了白糖酥面前。   “好孩子,你一定不想再次经历那种痛苦的,是吗。”他轻抚着白糖酥稚气白净的脸颊,眼中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闪过一道痴迷,“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替你解决,答应我,把你献给我好吗?”   “献给你的话,我会有什么好处呢。”白糖酥奶声奶气的问道,圆溜溜的黑亮双眸中装满了面前男人的身影。   男人呼吸一窒,带着笑意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她小时候这么可爱。”   白糖酥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深思,他认识她?   随即她又抬起头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哥哥,你快告诉我呀。”   男人听到她的称呼似乎很惊讶,但最终都转成了满满的宠溺和欢喜:“只要你听话,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要是你骗我怎么办。”白糖酥此时的语气比起男子更像一个引诱者,然而沉浸在白糖酥软糯撒娇中的他并没有发现女孩的异常。   “不会的,这是规则,谁也不能改变,你愿意吗。”他郑重的看着女孩的双眸,眼中还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白糖酥暗暗松了口气,那她就放心了,看来她和秦文瀚的计划是正确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男子到现在也没反应,他们的计划应该在凌晨就开始了才对啊?   “告诉我,你的愿望。”男子不知道白糖酥正在算计着他的心思,握着她的手继续轻声诱哄道。   “那我要许愿,所有向你祈过福的人,愿望都不能实现,所有你从他们身上得到的代价统统归还。”白糖酥抽回了手,退后一步字句清晰的说道,意料之中的看见了面前之人的表情倏然一变。   “你怎么会——”男子脸上满是震惊,在他将白糖酥拉入这个幻境后,白糖酥应当是只有幼时的智商与记忆,也好方便他得到她的灵魂,可是眼前的白糖酥分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个愿望,你可以完成吗。”白糖酥咄咄逼问道。   男子咽下了涌到喉间的因为愿力反噬而吐出的血,原本温柔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谲的兴奋:“是我小看了你,不过光有你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解救他们。”   男子说完话,又踉跄的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来抓住白糖酥,却被白糖酥灵活的躲开了。   他见状也不再动作,面带嘲讽的轻笑了几声:“躲有什么用呢,你在我的空间里,躲到哪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下。”   白糖酥倔强的看着他不肯示弱,心中早已将秦文瀚骂得狗血淋头,他真的安排好一切了吗,还是说他没他吹的那么有影响力?怎么面前这人除了被她的愿望反噬以外什么事都没有。   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糖酥瞪圆了一双杏眼与他僵持着:“跟我走不好吗,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手一挥,白糖酥的身边像是走马灯一般出现了数不清的场景在不停变换。   “你看看这些人类,明明你对周烁烁那么好,可是她却在心里质疑着你的目的。秦文瀚为了何惜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她却转眼就忘了他。”男子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人心如此丑恶,你又何苦牵扯进来为他们争取生机。”   “那是因为你夺走了他们的情感!”白糖酥握紧了双拳冷声说着,“如果不是你,她们根本变成这样。”   “我只是放大了她们内心的真实而已。”男子靠近了白糖酥,“即使是圣人也会有私心的,周烁烁想要获得所有人的喜欢,何惜渴望着做一个不会因为感情受伤的人。”   “原来如此。”白糖酥呢喃道。   因为想要获得所有人的喜欢,但是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完全完美无暇的人,所以周烁烁才会陷入自卑。   因为一次次的被抛弃遇上渣男,所以何惜的内心早已没有了最开始那种热情,只剩下疲惫和对感情的不安,所以她才宁愿陷入痴傻,至少那样就不会受伤。   “那又怎么样呢,即使这样,烁烁也在努力的生活着。”白糖酥清楚的记得她以往传到她内心的快乐,“就算何惜再怎么不敢相信感情,她还是鼓起勇气接受了秦文瀚。别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妄下定夺。”   白糖酥面色镇静,内心却忍不住越来越急躁,为什么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可不想在这里和他打一辈子嘴炮,他估计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这副表情,是在等人救你吗。”男子意有所指的笑着说道,“你身边的那个小鬼倒挺有天分,可惜还是太小了,至于秦文瀚,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要是你乖一点,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放过——”   “唔……”男子胸有成竹的神情猛然一变,无数愿力反噬的疼痛扑面而来,他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痛苦瘫倒在地,唇角溢出了一道深蓝色的血迹。   “你做了什么!”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糖酥。   白糖酥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终于等到了。   “你不是喜欢别人向你许愿吗,我就让秦哥祝你一臂之力,发动了所有人和你许愿咯。”她放松了神色,眉眼弯弯的上前一步蹲下身,用力戳了戳男子在不停抽搐着的胳膊。   “开心吗,鱼神大人?”白糖酥心中出了一口恶气,简直身心舒畅,还赌气般的捏了捏男子的脸,“你继续得瑟呀,不是说你是神吗,我看你应该是中二之神才对。”   “你脸上这是颜料还是自己长的,也不知道你活了多久,审美竟然这么堪忧。”白糖酥满意的看到男子狰狞着脸色却无力反驳的模样,站起来轻轻的踢了踢他的身子,“你现在可真像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这个幻境你也快维持不住了。”   白糖酥看了看周围逐渐透明的景物,想到方才被按入水下的童年阴影,一时气不过,又狠狠的踩了男子一脚。   男子:“……”   她还真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简单粗暴,男子无奈的想到。不知为何,他心里清楚这次的计划再次被白糖酥捣乱后,他一定会受到大人的责罚,可是心里却怎么都生不出对她的愤怨。   “喂,小黑鱼。”白糖酥没好气的叫道,“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男子沉默不语,越来越多的愿力反噬让他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迷迷糊糊的听到女孩在自己身边似乎在问些什么。   还好这也只是他的分|身,他不会因此消失,不过这次回去怕是不能像上次昆仑山脉那般修养几日便好了。   毕竟上次的龙魂将大部分力量都用在了净化昆仑上,没怎么对付他,可是这次来自无数人类的愿力反噬让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神魂本体都受到了重创。   他还会出现的。眼看着男子在她面前消失,白糖酥却莫名笃定的这么想着。   “糖酥!”就在幻境彻底消失的一瞬,白糖酥回到了之前的病房中,耳边似乎还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怎么那么像星又的声音?白糖酥纳闷的转过身去——   下一秒她便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举着一把古剑的凌光和造型各异的众店员。   “你们这是……”白糖酥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脸颊边爬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cosplay?”   星又的猫耳朵…好想摸……   鸣夏的银色长发…也好想摸……   还有阿浊穿着宽袍大袖下显得更为纤细的腰身……   店长额头上的红色火焰画的真好,不过这样的店长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显得诱人极了……   “哐啷——”   凌光的剑掉在了地上。   他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   “万圣节快乐,惊喜吗。”   “惊、惊喜的呀!”白糖酥捂住气血上涌的鼻子往后一退,却仿佛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去。   “小心!”凌光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白糖酥这才发现被她不小心踩在脚底的是昏迷之中的秦文瀚。   “秦哥!”在美色冲击下差点找不着头脑的白糖酥终于想起了正事。   “店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遇到什么怪事?”白糖酥一边掐着秦文瀚的人中一边焦急的问道。   “没遇到什么怪事啊。”凌光双手伸到身后悄咪咪的打了个法诀,好让地上的古剑更加像一把道具用的假剑,“就是一进来看了你们几个都躺在地上,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抱歉,我们有点喝多了。”白糖酥尴尬的笑着,全然忽略了自己浑身没有一丝酒气的破绽,随口就扯出了个弥天大谎。还心虚的悄咪咪看了看门外,之前在外面不停拍着门的那些人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还好还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店长他们解释。白糖酥有些苦恼的想到。   然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四妖也内心复杂。   他们几个感受到了之前和陶浊抓到的那条“规则”类似的气息,却确定不了他的方位,因此决定隐匿身形跟在糖酥身边,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打算亲自会会那条所谓的鱼神。   直到那个邪物出现,他们才发现这次的幕后指使者和酝酿昆仑阴谋的那人也有关系,都布下了与当时类似的结界隔绝了糖酥与他们的联系,好在凌光已有经验,很快就找到了打破这个结界的方法。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像个英勇的骑士般出现在娇弱的小公主面前,小公主就自己解决了大Boss自己从结界中走了出来。他们甚至还感应到了那个邪神骤然虚弱到几乎要消散的气息。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当初在昆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   凌光僵着脸附和着白糖酥问他们是不是在角色扮演的话,虽然他们已经不介意和糖酥说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总觉得这种在危机解除后才赶到的出场方式有点丢人……   还是找个别的机会向糖酥展现他们英武不凡的一面。   四妖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并点了点头。   “对了阿又!”白糖酥将幽幽转醒的秦文瀚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真心实意的对着星又感叹道,“你的耳朵好仿真呀,还会动呢。”   能不仿真吗,这可是他的真耳朵!星又干笑着接受了白糖酥的夸奖,耳朵又忍不住微微的颤了颤。   白糖酥眼尖的看见了星又耳朵的颤动,心都要被萌化了。若不是还要照顾还没彻底清醒的秦文瀚,她真想不顾形象的扑上去揉一揉。   “糖酥,我们几个这么穿着有点冷,先回店里了。”白鸣夏看着星又在白糖酥注视下慌乱的似乎要憋不出暴露出尾巴的模样,佯装漫不经心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帮他控制住妖力。   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小崽子真是麻烦,他嫌弃的瞪了一眼委屈中的星又,等到他露出了个小尖尖的尾巴彻底消失才收回了手。   第24章 桃花煞(抓虫)   “好的, 你们路上小心。”白糖酥心中有事, 等会还要和秦文瀚商量后续之事, 因此没有多加挽留,也正合了凌光他们的心意。   临走前,陶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着的何惜, 心念一动。   收到陶浊传唤的白糖球目光微闪,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也随便找了理由出了病房。   “陶浊大人。”白糖球浮在陶浊面前, 一张肉嘟嘟的小脸蛋崩的紧紧的,丝毫没有了在白糖酥面前的欢快肆意,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陶浊伸出手在白糖球额上一点,另一只手的掌心中忽的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绿色桃叶:“你让糖酥把叶子交给那个人类女子佩戴在身上。”   “好的大人。”接收到陶浊信息的白糖球神色一松,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叶子。吓坏她了, 她还以为——   “糖球,你这次帮助糖酥救了数万人,身上的业障已经完全洗清,你想投胎吗?”陶浊放柔了目光, 打断了白糖球的思绪, 也打破了她的侥幸。   “我不!”白糖球抬起头惊慌的看了陶浊一眼, 随即便流着泪用力的摇着头。   她在糖酥打破结界的那一瞬, 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因为害死顾航留下的业障彻底消失,甚至还积累了许多福报。   若是现在的她重新转世为人, 不仅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更是会大富大贵顺畅一生, 可即使她心中明白这些,她也不愿意投胎。   一方面是舍不得白糖酥,一方面也是因为林曼曼当初选择了顾航而不要她的阴影太重,她对‘母亲’这一存在,已经失去了所有信任。   “不去投胎,难道你想成为一个鬼修?”陶浊的语气倏地严肃郑重,“你一直跟在糖酥身边,周围有我们几个护着,所以不知道灵界鬼修之间的争斗有多残酷。就算我们可以一路护你修炼,但是你总要有自己出去闯的时候。”   “我……”白糖球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如果自己坚持要走这条路,哪怕看在糖酥的份上,大人们也不会放着她不管。   她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可她更无法放下心中顾虑去投胎。   “算了。”陶浊叹了一口气,“你还小呢,以后再慢慢考虑也可以,我只是担心你执念太重,对修行无益。”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白糖球,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只是揉了揉白糖球的小脑袋语气轻柔的说道:“小孩子不要多想,无论你是想投胎还是修行都无所谓。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努力把你的执念消散。”   “我会的,陶浊大人。”白糖球抬起袖口擦了擦眼泪,抽噎着对陶浊说道,   她的执念会是母亲吗?好像又不是。白糖球相信陶浊大人不会骗她,可是她也不知道她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别哭了,等会让糖酥看到,她又该心疼了。”陶浊语气柔软,看着眼前的小幼崽满怀心事的和他道别后向着医院飘了回去,心里有些无奈。   才是个两岁的幼崽,放在他们妖界甚至可能还没到足以出生的年纪,竟然就……   “小崽子不得了啊,小小年纪都要长出心魔了。”星又蓦地衔着根白糖酥出品的棒棒糖,吊儿郎当的出现在了陶浊身后。   “耳朵收回去了?”陶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只在他面前也得被称为小崽子的星又,“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   星又听懂了陶浊言下之意,不服气的嚷嚷着:“我到成年期了,很快就可以彻底长大!”   陶浊敷衍的笑了笑:“行,你说得对。”   “别说我了,小崽子的心魔怎么办。”星又自知说不过陶浊,只有自己受气的份,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陶浊的唇角紧紧抿起,“清明投入人胎,中元肉身被毁,她的怨气和天分本就比一般的鬼婴高,不然也不会被那邪物盯上。”   “她的执念应该就是她母亲吧,你直接告诉她真相不行吗?”星又不是很理解陶浊的想法。   “是也不是。”陶浊摇了摇头,“此乃下下策,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这么做。我直接告诉她和她自己感悟,突破的境界完全是两种概念。”   “行啊浊哥,你果真是博学多才又贴心。”星又向着陶浊比了比大拇指,又万分庆幸的说道,“还好我们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不会有心魔。”   “我只是读的书比你多罢了。”陶浊话音刚落,面上便带着几分逗弄瞬移回了店里。   星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陶浊是在暗示他读书少,但气的跳脚的他却没发现,陶浊直接避开了他的下半句话,没有表明任何态度。   才结束了一场生死豪赌的病房中。   “惜惜...不要走...”刚醒过来的秦文瀚好像还有点迷糊,半睁着眼睛不停地叫着何惜的名字。   他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才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鲤鱼打挺大声喊道,“糖酥!你还活着吗糖酥!”   “托您的福,我还活着。”白糖酥拿着水杯站在他身后幽幽的说道。   秦文瀚吓了一大跳,大力的拍着自己胸口做着深呼吸:“你怎么站在背后不出声,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   “怪我咯?”白糖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水递了过去。   “事情结束了?我只记得你消失后我就莫名的也跟着晕倒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秦文瀚接过水杯大口的喝了下去。活着的感觉真好,连水都变好喝了。   窗外路灯橘黄色的灯光照进了他们房间,显得一片祥和,耳边还传来了门外巡夜的医护人员们在行走的声音,就如同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白糖酥点点头,将她在幻境中发生之事略略的说了一遍,又面带狐疑的看着一脸劫后余生表情的秦文瀚:“你不是说你的热度不比任何一个巨星差,只要你发个微博,瞬间就有几万人转发吗。而且你不是还找了好几个明星替你宣传?”   秦文瀚听闻此言,喝水的动作一顿差点呛着,然后才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白糖酥的小声说道:“我和他们说只要我发微博他们就马上转发,可是没想到我的定时发送设定错了时间,比原先慢了五分钟。”   “大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白糖酥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能想象这是秦文瀚会犯的错误。   “对不起糖酥。”秦文瀚内疚的低下了头,虽然糖酥现在正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可他也知道若是他设定的时间再晚几分钟,白糖酥说不定就真的要被那个邪神带走,到时候他怕是要悔恨一辈子。   “主要是怪我嘴贱,那时候和你斗嘴一直在说五分钟,刚好我心里不太|安稳,又拿起手机检查了一遍,下意识的就重新设置成了零点五分。”秦文瀚又解释道。   “没事,那也有我一份错。我刚刚看了一下,之前出现在走廊上那些人都不见了,我想之前可能只是我们的幻觉。惜姐现在在睡着,你要不要先把她抱回去,不然我怕明天周妈妈来了不好解释。”白糖酥说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何惜。   “好。”秦文瀚看着何惜的眼神无比温柔,又蓦地直视着白糖酥的双眸认真的说道,“糖酥,这次我承你的情,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以外都答应你。”   “呵呵。”白糖酥手动给他做了个再见的挥手手势。   感觉到自己被嫌弃的秦文瀚挫败的摸了摸鼻子,抱起何惜回到了楼上。   白糖酥坐回了床边,单手撑脸安静的看着周烁烁的睡颜。那条锦鲤微博消失后,周烁烁又变回了瘦前的模样,她现在的五官没有瘦的时候那么秀丽,却让白糖酥的心软成了一团。   她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了周烁烁一夜,直到天光乍破,床上的小姑娘睁开了她一如既往圆溜溜又充满活力的双眼。   “糖酥!”周烁烁惊讶的看着坐在床边温柔浅笑着看她的好友,睁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扑到了好友的怀里。   “糖酥糖酥!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我梦到自己变得好坏,还伤你和妈妈的心了!”周烁烁在白糖酥的怀里大哭出声,“我变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还和你冷战。”   白糖酥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周烁烁内心的恐慌后悔,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女孩:“没事的都是梦,现在都过去了。”   “我——”周烁烁不好意思的从白糖酥的怀里起来,傻笑着擦了擦眼泪,她刚想开口问白糖酥怎么会在她房间,就发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对。   她的脸倏地变的苍白:“糖酥,我不是做梦对吗。”   白糖酥揉了揉周烁烁的小脑袋,面不改色的撒谎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你的错,是有人催眠了你。”   “催眠?”周烁烁红着眼睛狐疑的看着白糖酥,“那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吗?”   “那我们烁烁是个坏孩子和烁烁被催眠变成了坏孩子,你选哪个。”白糖酥捏了捏周烁烁的小嫩脸,好笑的问道。   “催眠!”周烁烁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   “乖。”白糖酥满意的顺了顺周烁烁的头发,又给周妈妈发了短信让她过来。   先前在白糖酥的孤注一掷或者说是别无选择下,万年不发微博的秦文瀚转发了那张锦鲤图,并艾特了一堆当红流量和大V:   【我不相信天上有白掉的馅饼,但我相信等价交换,若是你得到了什么,就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失去什么。所以我转发此锦鲤,许愿之前实现了愿望的人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随即他又发了第二条微博,大致意思就是谁复制了他的微博去锦鲤下许愿,便可以截图给他参与抽奖,无论想买什么都让他报销,不限金额。   在他有意的操控下和各大流量的支持下,#许愿锦鲤从别人身上得到的代价可以归还#迅速登上了微博热搜。   白糖酥使计让大家都向锦鲤许了不可能完成的愿望,而那条墨色锦鲤在规则的作用下拒绝不了他人的愿望,所以才使得愿力反噬,成功的将其他无辜受害的人们重新取回了自己失去的情感或天赋。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秦文瀚的真正目的,毕竟在秦文瀚发出反锦鲤的微博后,他们身边或是听说过出了问题的某人迅速恢复了正常,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不过在秦文瀚和官方打过招呼后,所有相关的微博都被删的彻底。只是这样反而让怀疑的人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一时间微博上转发锦鲤的数量都少了许多。   “烁烁!”周妈妈不敢相信的站在门口看着像是恢复了正常的女儿,手中的包‘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但她顾不得这些,猛地垮了一大步过去抱住了周烁烁。   “妈妈!”周烁烁在好友安慰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她不停的哭着说对不起,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和歉意都发泄出来一般。   白糖酥双眸闪亮,浑身散发着开心的气息,带着雀跃的笑意静悄悄的退出了病房,好给母女二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糖酥我回来啦!”白糖酥刚走出房间,一个圆乎乎的小肉球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白糖酥忙一把将白糖球接住,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的人,才好笑的弹了弹白糖球的小鼻子:“小坏蛋,你昨天晚上去哪玩了,到现在才回来。”   “宝宝是去做正经事,不是去玩!”白糖球撅噘嘴,不满的反驳道。   “好,我们家小可爱也有正经事可以做了。”白糖酥掂了掂怀里的重量,“糖球你是不是变胖了,怎么一夜之间重了那么多。”   白糖球闻言得意的仰了仰下巴:“糖酥快带我去找老秦,我有好多东西要给他。”   “好。”白糖酥忍俊不禁的笑道,自从秦文瀚在她面前吐槽了一次白糖球这个名字傻乎乎的,质疑了她的取名水准之后,白糖球就彻底炸毛,天天在她面前喊秦文瀚老秦,还动不动的在秦文瀚去卫生间时将水龙头里的水变成血红吓他。   “你这次没打什么坏主意吧。”白糖酥拍了拍白糖球的小屁股示意她别乱动,有点不太放心的说道。   “宝宝那么乖,哪有这么爱欺负人。”白糖球撇了撇嘴,“是陶——”   “嗯?”白糖酥眨了眨眼,“桃什么?”   “是桃花煞!”白糖球将头埋进白糖酥的怀里掩下了那一瞬的不自然,差点就说出口是陶浊大人让她去的了。   “桃花煞?”白糖酥一边抱着糖球往电梯走去,一边不解的问道。   “对的,我昨天晚上本来想请几位修为很厉害的大人来帮你,结果没想到他们刚来你就解决了一切,但是其中一位大人告诉我,何惜姐姐的身上被下了咒术,所以才会一直遇到坏人。”白糖球认真的说道,她虽然年纪小,但是经历的事情多,因此特别憎恨渣男。   难怪……   白糖酥想起了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关于何惜的传闻,神情一肃:“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吗。”   “有的呀,那位大人给了我一片桃木叶,说只要何惜姐在身上佩戴一个月,那个咒术就可以解了。”白糖球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陶浊给她的那片桃叶。   陶浊等人虽然没有玄武那么精通卦象,但是比起他人他妖也是绰绰有余的水平。他算不出白糖酥的命运,却一眼看出了何惜在未来或许能帮上白糖酥什么忙,所以才愿意主动插手这件他眼中的小小琐事。   白糖酥接过桃叶,哪怕已经过了一个晚上,那片桃叶也没有一丝蔫了的迹象,反而还是十分的翠绿鲜嫩。她眨了眨眼,总觉得这片叶子给了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气息。   但她一时间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气息,只能先将心中的异样放在一边,接着出了电梯后将白糖球放下,拉着她的手向何惜的病房走去。   【真是烦人,惜姐出事的时候不见她关心,还落井下石的给秦总泼脏水,现在惜姐醒了又让我找机会挑拨他两,我是傻子才这么干呢。】   白糖酥刚走到病房前,就看见林薇正在何惜的病房门口不知道和谁打着电话,心里还传来了愤怒的心音。   “好的云姐,我一定会注意看好惜姐的。”林薇咬着牙保持着声线的甜美懂事,在对方挂了电话后愤愤然的转过了身,然后她就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她背后的白糖酥。   “哎呀你可吓我一大跳,秦总和惜姐正在里面腻歪呢,你小姑娘家家进去的时候可要注意捂住眼睛。”林薇吓得差点蹦起来,随即又朝着白糖酥挤眉弄眼的开着玩笑。   “那我就等会再进去呗。”白糖酥笑眯眯的站在原地和她闲聊着,“薇姐,你和谁打电话呢,刚刚转过身来的脸色这么难看。”   “还能谁啊。”林薇眉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还不就是惜姐那倒霉经纪人。”   “经纪人?”白糖酥一愣,“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惜姐的经纪人呢。”   “我哪敢和她抢人,别说我了,就连秦总都得不到她什么好脸色。”林薇撇了撇嘴,她看了看四周又凑近白糖酥悄声说道,“刚刚她问我惜姐怎么样了,我才说一句秦总在陪着她,那边的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林薇心中大概猜出了是白糖酥救了何惜,因此也没把她当外人,和她十分亲热。   “糖酥我和你说,要不是她以前也和男人结过婚,我都要以为她对惜姐有想法了,这可怕的占有欲。之前惜姐的几任男朋友也是,每次惜姐找到男朋友,她就要死要活的逼惜姐分手,还好惜姐自己有主意,虽然对方也的确是渣男没错了。”   林薇说完又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不过我觉得这次惜姐眼光好,秦总挺靠谱的。”   白糖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就是上来之后听见了林薇内心的吐槽,又联想到糖球方才对她说的话,才有些在意。现在联合着林薇告诉她的信息,看来何惜的经纪人有很大嫌疑就是对何惜下手的人。   不过还是得试探一番惜姐的想法才是……   “薇姐我先进去了,我还有点事找秦哥和惜姐。”白糖酥心中做出了决定,笑着打了声招呼便往病房里走去。   果然如林薇说的那般,秦文瀚和何惜正腻歪的不行,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食着布丁,还时不时的对视傻笑。   “糖酥?”何惜见到白糖酥,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推开了秦文瀚还想继续喂食的手。   她在醒来时就听说了是白糖酥救了她,又在失去神志时和白糖酥接触了好几天,所以潜意识中便觉得白糖酥十分亲切熟稔。   “惜姐好。”白糖酥双眸湾成了两道月牙,唇角若隐若现的梨涡显得她格外乖巧,何惜几乎是第一面就喜欢上了面前这个小姑娘。   “糖酥好,这个布丁是你做的吗,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甜点。”何惜真心实意的对着白糖酥说道。   之前秦文瀚和她说那条锦鲤的事和白糖酥做的食物有特殊效果时,她本来还只是半信半疑,毕竟这太挑战她这几年来接受的唯物观了。   可当她在清醒状况下尝了第一口糖酥做的甜点后,她便瞬间折服在了糖酥的手艺之下。   不仅仅是美味,在她吃下之后这些食物之后,更是有一种由内而外的,从身体内部传来的舒适感,仿佛一切疲惫与她早年为了拍戏留下的暗伤都被治愈了一般,而随后医生的检查也证明了她的感觉并没有错。   “惜姐,秦哥,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找你们。”白糖酥正了正神色,将病房门锁上,让白糖球在他们两人面前显出了身形。   秦文瀚还好,经过了白糖球数次的捉弄之后,他已经有了一颗千锤百炼之后的坚强心脏。   但他没想到的是,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灵异现象的何惜也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双眼发亮的下床一把将白糖球搂进了怀里。   秦文瀚酸溜溜的瞟了白糖球一眼,对着白糖酥问道:“糖酥你说,是什么事。”   “在那之前,我想和你们打听一下关于惜姐经纪人的事。”白糖酥才说完这句话,正满脸笑意抱着白糖球逗弄的何惜就倏地脸色一变,求助般的看向了一旁的秦文瀚。   第25章 目标是花一个亿(抓虫)   秦文瀚忙心疼的将她搂进了怀里小声安慰着。   何惜激动的反应让白糖酥有些怔然, 她之前听到哪怕何惜的经纪人三番五次逼她分手, 何惜也没有和她分道扬镳, 还以为何惜对她经纪人的观感十分之好,好到足以压下感情方面的观念不和,看来是她想错了。   “惜姐?”白糖酥心中生出了几分犹豫,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没什么不好说的。”何惜定了定神,握紧了秦文瀚伸的手, “我只是突然听到她的名字有些没反应过来。”   何惜见白糖酥的神色凝重,不像是为了八卦才问起的这件事,自己又刚在她的帮助下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她倒是也不打算瞒着,只觉得白糖酥这么问一定有她的道理。   说完她苦笑了一声,又冲着白糖酥招了招手, 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以前...”何惜顿了顿,停了几秒后才接着开口,“其实我一开始的经纪人不是张云,而是她的弟弟张天, 我那时候刚出道, 什么都不懂, 脾气又倔, 都是张天在护着我,我发自内心的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可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和我告白了, 但我对他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也不想因为感激就答应他, 所以果断拒绝了。可张天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在他看来,我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他对我掏心掏肺,我就应该用所有去回报。”   “恰好那时候我接了一部新戏,其中有一场吻戏不能借位,张天看了受不了,当着片场所有人的面就将我拉到了车上,想要带我去公司解掉这部戏的合约。”   “可当时只是一个新人的我当然不肯轻易放弃那个机会,于是在车上与他发生了争吵。”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那么偏激,在他说最后问我一次我究竟喜不喜欢他之后,他直接开着车去撞向了正在向着我们方向驶来的另一辆大货车,说是死也要带着我一起。”   “我活下来了,然而张天却当场死亡。再后来张云便来到了我身边,说是要代替张天照顾我。张天在某种方面也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所以我一直对张云抱有一种歉疚感,工作上尽量都按着她的想法来,可是后来她的控制欲却越来越强,除了拍戏外甚至不愿意我和任何异性接触。”   “这次因为坚持和阿瀚在一起,她已经和我彻底闹翻,大半年没有再联系了。又因为她不肯解约,我的通告都捏在她手里,所以这半年来都是通过小薇和她确认行程。”   何惜说完往事,便静静的靠在秦文瀚胸前陷入了回忆。   “惜姐,照你这么说的话,她不像是会这么轻易放手的人,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来找你。”白糖酥皱了皱眉不解道。   “她说她会等我自己后悔去找她。”何惜的神情多了几分嘲弄,“可我现在只后悔没有太早摆脱她,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蠢,竟然为了一个不是我犯的错而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秦文瀚紧了紧环住何惜的手,抬头看向了白糖酥:“糖酥,你应该不会平白无敌的问起张云。”   白糖酥点了点头:“是的,糖球意外发现惜姐身上被下了咒,这个咒术会让惜姐不停的感情破裂直到孤独终老。我刚好又偶然听到了惜姐经纪人一些不太好的传言,所以才想问一句。”   “咒术?”何惜神色惊疑不定,又喃喃自语道,“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真的做得出来。”   “对。”白糖酥伸出了手将桃叶递给了何惜,“惜姐你别怕,糖球为你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你只要将这片桃木叶带在身上一个月,就可以解除掉这个咒术带来的负面影响。”   令她和何惜秦文瀚惊奇的是,当何惜触碰到桃叶的瞬间,那片翠绿的桃叶瞬然变成了一片小小的叶子形玉佩。   何惜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中的小玉佩,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材质,只觉得比她见过的所有珠宝都要美好。   “糖酥,我可以把这个当传家宝吗?”何惜双眸晶亮的看着手中的玉佩,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几乎没有谁可以拒绝这么美丽的饰物。   “这得问问糖球。”白糖酥揉了揉不知在发什么呆的白糖球小脑袋,轻声问道,“糖球,这片桃叶在一个月后会消失吗?”   “啊?”白糖球回过了神,“不会的,大人的桃叶是世间至宝,何惜姐姐过了一个月后也可以戴在身上,对身体也有好处。”   “改天真要谢谢你口中的这位大人才是,不知道给他烧些纸钱什么的有没有用。”白糖酥亲了亲白糖球的小脸蛋,语带感激的说道。   白糖球心虚的飘忽着眼神,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老秦,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一定能给你和何惜姐姐报仇的!”   “老秦?”何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文瀚哥哥。”秦文瀚咬牙切齿的纠正道。   “老秦伯伯!”白糖球说着,还勾起食指在脸上刮了两下,像是在嘲笑着秦文瀚不知羞。   “好了糖球,我们要尊老爱幼,不要欺负秦叔叔了。”白糖酥弹了弹白糖球的小鼻子,“你都带了什么东西,这么沉。”   白糖球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圆溜溜的一转,灵活的跳下了白糖酥的双腿,然后站在地上抖了抖自己的口袋。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顿时多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是?”白糖酥忧愁的抚了抚额,难怪她方才都差点抱不动这小丫头。   “这都是我小弟们送给我的。”白糖球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膛,“你们看,这是天桥上的白衣姐姐跳江时碰到的第一根水草,你们把这个塞到坏女人嘴里,保证她每晚做噩梦,遇水就倒霉。”   “这有这个,是二胡同十三号的小哥哥给我的,是他上吊时用的绳子。”白糖球说着又将绳子晃了晃,将之变成了一个小皮筋,“何惜姐姐你想办法用这个替她绑头发,不出七天,她一定秃头,还会喉咙疼到说不出话。”   “这个果汁才是重点!”白糖球满脸求夸奖的将果汁递到了他们面前,“这是烁烁姐姐隔壁病房的大叔叔送的!他是喝了农药才出的事,他和我说,他临死前最后悔的不是自杀,而是挑了一瓶味道这么难喝的药,所以他成为鬼之后每天研究,终于研究出了水果味的农药。虽然杀不了虫,但是可以让那个女人日日腹痛难忍无法解脱,最重要的是方便又不会惹人怀疑,还搞不出人命。”   “打住打住!”白糖酥按了按突突泛疼的太阳穴,“白糖球小朋友,你是哪找来的这么多凶残的小弟。”而且原来烁烁的隔壁病房就住着一个脑回路清奇的鬼他们却毫无察觉吗???   “哪里凶残了!”白糖球嘟了嘟嘴不太高兴,“为了不增加业障,我们都没弄什么会害人的东西呢。”   “相信我糖球。”何惜一脸戚戚然的看着白糖球手中的皮筋,“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头发都远比失去生命更为可怕。”   “真的吗!”白糖球眼睛一亮。   白糖酥赶紧过去一把将她重新搂进了自己怀里:“不许打坏主意。”   想了想,她又不太放心的找了个话头转移掉白糖球的注意力,免得白糖球的思路越拐越歪:“虽然有九成的可能就是张云给惜姐下的咒,但是我们该怎么证明是她做的呢,而且就算证明了,也无法判她的罪。”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白糖球在白糖酥怀里高高的举起了手,又挣扎着想要下去,白糖酥只好放开了正在陷入兴奋中的小丫头。   “你们看这个!是急诊室的山鸡哥哥送我的!”白糖球又变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小玩意。   白糖酥:“……”真是防不胜防,这都能引回到原来的话题。   “山鸡?”秦文瀚一脸惊讶,“你们变成鬼魂后都可以跨物种交流吗?不对,从某方面来说你们的确已经是同一个物种。”   “山鸡哥哥原来是人啦,只不过他的名字叫山鸡罢了。”白糖酥一脸你好少见多怪的不屑神情看了看秦文瀚,“山鸡哥哥是个古惑仔,因为替朋友去欠债人家里追债,被欠债人砍死了,他死前才知道他朋友骗了他,其实欠债的是他朋友,那人和他朋友约好了还钱的日期,却等来了一个砸场的山鸡哥哥,所以一怒之下山鸡哥哥就狗带了。”   白糖酥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种朋友,难怪山鸡会因为怨念化鬼。”   “没事的啦糖酥,山鸡哥哥早就给自己报仇了。”白糖球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那个小玩意,“这是山鸡哥哥发明的,只要上面写上那个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这只小山鸡就会说出那个人心里所有的秘密。山鸡哥哥就是通过这个知道了他朋友出轨的事,又给他朋友的媳妇托了梦,那个坏蛋被打的到现在还半身不遂呢。”   “这种鬼才,要是能够好好的活在世上,几年之后说不定都能拿诺贝尔了。”秦文瀚可惜的说道。   白糖酥和何惜神情微妙的点了点头。   “何惜姐姐,你知道那个坏女人的生辰八字吗?”白糖酥一脸跃跃欲试的看向何惜。   何惜犹豫了会儿,眼神中除了即将知道真相的忐忑和隐约的恨意,竟也带着莫名的兴奋:“我只知道她的生日,可不可以。”   “唔...”白糖球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先试试,不行的话再让山鸡哥哥改进。”   秦文瀚翻了翻口袋,找出一支钢笔,按着何惜说出的日期在这只透着阴寒气息的山鸡玩偶上写下了张云的生日及姓名。   三人一鬼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小玩偶,可是它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出现。   “糖球,你的山鸡哥哥有维修过这个小玩意吗,会不会他太久没用失效了。”何惜满脸失望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小玩偶叹了口气。   白糖球听了心里也不免怀疑起了山鸡在她面前吹的牛,她刚打定了主意要去揍一顿害她丢脸的山鸡,她们面前的小玩偶便倏地散发出了一道红光,接着这个玩偶的气息都陡然一变,像是瞬间变成了活物一般。   “你是张云?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桃花煞。”何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想要拨弄她,又顾及到了这是来自鬼怪的赠礼,在半路伸回了手。   “是我下的。”小山鸡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声音竟然也与张云本人有着微妙的相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使内心清楚了答案,但是亲耳听到自己被信任了多年的同伴背叛,何惜心中忍不住一痛。   “因为她水性杨花,她是我弟弟的老婆,谁也不能动她。”张云失真的声音从眼前诡异的玩偶体内传来,何惜不敢置信的瞪视着眼前的玩偶,就仿佛她瞪视着的是张云本人一般充满了愤怒。   “简直荒谬!”何惜恨恨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床铺,“她明明知道我和张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果然当初就不该心软,他们这对姐弟没一个脑子正常。”   “乖,不气不气。”秦文瀚忙心疼的握住何惜刚才锤床的手轻轻吹着,“你才养好身体,动这么大火气不好,糖酥不是说你身上的咒术已经解除了吗,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来就好,我一定替你报仇。”   秦文瀚说到报仇二字,这几天在白糖酥面前的犯二蠢萌都骤然消失不见,眼底的毒辣完全符合了外人眼中对于秦文瀚的想象。   “对了。”白糖酥刚在心里感叹着秦文瀚忠犬外表下藏着一匹凶悍野狼时,秦文瀚又傻乎乎的笑着开了口,“糖球,那个咒术大概多久会起作用。”   白糖球挠了挠小脑袋:“大概半年左右。”   何惜点点头:“糖球说得对,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渣男,都是差不多半年时露出的真面目。”   “我就知道。”秦文瀚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傻了,“我们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惜惜你看,我对你的感情甚至可以超过这些怪力乱神的咒术。”   何惜一愣,随即也露出了一个温柔幸福的微笑,她没说一句话,却轻轻靠在了秦文瀚的肩膀上表达了自己的喜悦。   “……”   白糖酥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该改名叫白炽灯。   “坏女人我问你,你还有什么没说的阴谋。”白糖球不想去看那少儿不宜的一幕,用手指对着小山鸡戳来戳去,气鼓鼓的质问道。   “我——”小玩偶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倏地冒出了几股黑烟,在他们前摇晃了几下之后化成了一堆灰烬。   白糖球吓了一跳,目露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不会是她戳坏的……   这么想着,白糖球匆匆的和白糖酥打了声招呼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没过一会儿她又回到了病房里,唉声叹气道:“山鸡哥哥说是因为只有生日没有时辰,所以我们问多了问题它就会承受不住力量炸掉,我还没问出她是不是还打算干别的坏事呢。”   “没关系的。”何惜揉了揉白糖球丧气的小脸蛋,“不管她还有什么阴谋,我们现在都已经有了防备不是吗。”   “嗯...”白糖球沮丧的点了点头,爬回到了白糖酥的怀抱里不想说话。   谁让她年纪小小,强迫症的程度可不轻,想要的答案才听到一个字就硬生生的打断,简直让她郁闷的不行。   何惜和秦文瀚见到小丫头如此模样,心中都漫上了几丝动容,没想到糖球一个还没到该懂事年纪的小孩子,竟然这么为他们着想。   白糖酥掂了掂怀里的小肉球,和白糖球相处已久的她自然能明白小丫头丧气的原因,只是看着面前二人感动的模样,她还是默默的咽下了差点出口的真相,或许让这个美好的误会就这么延续下去比较好。   “秦哥,惜姐,我先带糖球回去了,这几天忙着那条锦鲤的事,我都没去店里上班,我想等会早点去店里看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糖酥抱着白糖球站起身和秦何二人告了别。   却没想到她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秦文瀚给拦了下来。   “上班?”秦文瀚的眉头紧紧锁起,“你救了秦家的少夫人,还需要上班?”   说着,秦文瀚就仿佛被侮辱了一般,带着受伤的眼神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白糖酥:“随便填,不限额,尽管花。”   “……”白糖酥看着秦文瀚这似曾相识的地主家傻儿子作风,试探般的开口道,“是不是不花完一百万不许回家?”   秦文瀚眼中的受伤神色更深了:“一百万?你果然看不起我,至少一个亿。”   “再见了您,我先走了。”白糖酥懒得搭理面前的二货,和正在无奈偷笑的何惜挥了挥手就走出了病房。   ……   “离开糖酥的第十六天,想她,想她,想她!”星又大力的捶打着怀中的抱枕。   因为考虑到人界的冬天正在悄然而至,而他们店里又有个娇弱的人类小姑娘,即使店内永远都是恒温,凌光还是趁着糖酥不在这几天,又带着三妖将店里重新装修了一番,原本的藤椅全换成了柔软舒适的沙发。   “小叔叔,糖酥是谁,就是我上次在昆仑见到的那个人类小幼崽吗!”沙发的另一边,一只头上长着灰白独角,身后有着五条尾巴,像一只红色豹子的动物幼崽惊喜地开口道。   “糖酥才不是幼崽,你也好意思说人家,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啥模样。”星又没好气的瞪了身边兴奋的将尾巴摇的甩在地上啪啪作响的糟心侄子。   上次他们在昆仑寻找妖族幼崽时,竟发现他的小侄子也在其中,问了之后才知道他是趁他哥闭关偷偷跑出不周山才被抓了过去。   更气他的是,在他将小崽子送回不周山后,他竟然又不长记性的跑了出来,还跑到人类的动物园里蹭吃蹭喝,犯傻的模样全被人类的新闻给直播了。   可若只如此,他哥也不会做出将小崽子人形封印的惩罚,反正基本上没有妖族会去关注人界新闻,而人类的寿命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眨眼间看见小崽子这幅丢人模样的人就会再次轮回,忘记前尘往事。   只是……   最近几百年,人类花样繁多的娱乐方式逐渐带歪了整个妖界原本一心修炼无心俗事的风气。   几个闲的慌的妖怪不仅学着人类弄起了三界网络,联和灵界鬼修和人界为数不多的修真者整了个三界论坛,现在还学起了人类直播的玩意。   天知道当他在人类的动物园中找到傻侄子,却见他对着妖族专用的手机大喊着'老铁们给我刷十个中品法器,我给大家直播在人类面前嘘嘘'时,他废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将这个丢了整个猙族脸面的臭小子灭口的冲动。   星夜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又对着他咬牙切齿露出杀意的笨叔叔一眼,他都一千多岁了,那个人类小崽崽才十几岁,他当然可以叫她幼崽。   下一刻闻到了熟悉香味的星夜迅速掩住兽角,将尾巴化为一条,满目期待的看着出现在门外的熟悉身影。   果然是她!   趁着那个人类还没注意到他,星夜心念一动,又将自己化成了刚出生不久的模样。   “糖酥你回来了!”星又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眼前仿佛几百年没有见到的少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要扑到白糖酥面前——   然后他的侄子替他完成了心愿。   “嗷呜~”星夜在空中划为一道残影,直直的落到了白糖酥的怀中。   因为白糖球经常从天而降练出了一手接球绝活的白糖酥看着手中的红色小毛球愣了一瞬,随即欣喜的将它举起放在脸边蹭了蹭。   “星又这是你养的小猫吗,好可爱!”白糖酥带着明显喜爱的神情让星又的娃娃脸差点鼓成了河豚,也让站在白糖酥身边的白糖球生气的跺了跺脚。   那个位置是她的!白糖酥委屈巴巴的看着正在逗着小猫而没注意到她吃醋的白糖酥。   难道是何惜姐姐身上的桃花煞传染到了她身上,不然糖酥怎么会突然变心?白糖酥惊慌失措地想着。   “有我可爱吗。”星又蹭到白糖酥身边不满的瞪视着在女孩怀里肆意卖萌的臭崽子,早知道糖酥吃这一套,他就不用人形了。   “星又也可爱。”白糖酥无辜的眨了眨眼,抱紧了星夜。   埋在人类幼崽怀中的星夜看着自家笨叔叔难看的脸色差点笑出声。   “都围着干嘛呢,糖酥回来了?”白鸣夏笑着走了过来,无比自然的接过了白糖酥手中的毛球并捏住了星夜的后颈皮。   威压下无法动弹的星夜:“……”   这该死的老东西!   星又暗搓搓的给白鸣夏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第26章 被绑架的何惜(一更)   “鸣夏, 我来打卡上班了。”白糖酥眉眼弯弯的看着眼前正带着温柔笑意的白鸣夏, 脑海中忽的浮现了那天看见的他银发模样。   白鸣夏气质温润,白糖酥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想过, 比起白衬衫, 他似乎更适合穿古时的大氅,就像一个气质如玉的贵公子一般。   但是那天的白鸣夏神色冰冷,身上的凛冽战意差点让她以为那是另一个人, 又莫名的觉得那才是他该有的模样。   “糖酥是看我看傻了吗。”白鸣夏蓦地贴近了白糖酥有些出神的脸,清润的双眸中难得的带上了几分与陶浊如出一辙的戏弄笑意。   “!”白糖酥回过神来双颊通红,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鸣夏被阿浊带坏了!”   说着她便推了推面前的白鸣夏,绕开他往烘焙间走去。   .   将鸡蛋和乳白的牛奶混合, 因为店里众人的口味所以稍稍的少放了一些白糖。   再将过筛后的面粉倒入其中,还加入了有着令人闻着就食指大动的散发出奶香味的黄油。   白糖酥小心的将面糊摊成了一个个的圆形薄饼, 等他们晾凉后再细致的往薄饼上涂抹着香甜的奶油。   一层接一层, 人类少女熟练又灵巧的动作让星夜在旁边看的目不转睛。   奶油中还夹着许多酸甜适口的芒果丁,白糖酥将做好的千层蛋糕切成均等的小块放入有着精致花纹的瓷盘, 忍俊不禁的先将其中一份递给了旁边满目期待的星又。   提起了想要过来尝一口蛋糕的小猫后颈皮,白糖酥抵着他额头小声哄道:“不可以哦,小猫不能吃这个,姐姐等会给你去买猫粮好不好。”   猫粮?!   比起不爱上网沉迷修炼的店内众妖更了解人界的新一代年轻妖怪星夜心中陡然一惊。   “当然好!”星又‘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不愧是糖酥,就是比我们贴心多了。我们都没想到要买这些东西呢, 小猫要是听得懂人话, 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星夜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小叔叔, 他们之间斗嘴是一回事,互坑也是一回事,可是坑他去吃人类的猫粮?过分了!   就算是他被动物保护组织送到动物园里时,那边的食物虽然都是杂质,他根本不能下咽,但是至少他们给的可都是肉,而不是那些干巴巴的猫粮!   在人类世界中熏陶了许久的星夜灵机一动,很快就找到了应对方法。他湿润着双眼抬起头,一副要哭模样的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女——   “喵呜~”   白糖酥被萌的会心一击,眼神闪亮的看向了星又:“小猫好像真的听得懂我们说话,你看他很开心呢。”   “那可不是,我太了解这只猫崽子怎么想的了。”星又破天荒的抚了抚僵直着身子的小猫团,脸上带着慈父般的慈爱笑容。   看着星夜自作自受的模样,星又先前被侄子抢了风头的愤愤全都忘了,取而代之的事由内而外的神清气爽。   白糖酥将蛋糕端到众妖面前,她特地加大了分量做的十几块芒果千层瞬间被吃了个精光。   众妖连着好几天没有见到糖酥,再加上自从吃过了白糖酥做的食物后,他们就不愿意再吃普通的灵食,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好几天的饿,这次对于白糖酥的回归简直报以了十二万分的热情。   不过也导致了白糖酥在接下去几天里,每天都在做着各种口味的蛋糕投喂他们,还要抽空担心他们会不会吃的太撑。   然而就在白糖酥在和店员们恢复了以往打打闹闹的热闹生活时,她忽然接到了来自秦文瀚的求助电话。   “糖酥,惜惜不见了!”电话那头的秦文瀚声音颤抖,还带着明显的悔恨和懊恼,“都怪我非要缠着她出门约会,结果我和保镖们都莫名其妙的昏迷了,再醒来惜惜就被张云带走,我怎么都找不到她们。”   “秦哥你别慌,报警了吗?”白糖酥手下正在撸着猫的动作一顿,严肃了神情,“我让糖球也帮忙找找。”   “好,谢谢你糖酥。”秦文瀚呼吸急促,在那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中的不安和自责几乎要压垮了他,“替我先谢谢糖球,我真的不能失去惜惜。”   “好,秦哥你放心,惜姐一定会没事的。”白糖酥听出了秦文瀚的呼吸声不太对劲,担忧的劝慰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太过分了,我这就让我的小弟们去找何惜姐姐。”白糖球在一旁听着,一张小肉脸上布满了气愤。   “对了,惜姐身上有那个辟邪的桃叶,你的朋友能够接近她吗。”白糖酥忽然想到那个叶子的作用,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的呀,我的朋友都是好鬼,叶子能够分辨的。”白糖酥骄傲的拍了拍胸口。   白糖酥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白糖球那些好鬼朋友们送她的那些凶残的玩具:“……”   不得不说鬼找人比人找人快了许多,在秦文瀚的人还在被对方故意留下的踪迹耍的团团转时,白糖酥就收到了白糖球朋友带来的消息——   何惜现在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身边正是她的经纪人张云。   白糖酥马上通知了秦文瀚,并在白糖球的带路下连夜赶向了那个村庄。   “文瀚哥哥你别急,我已经让小弟们先施法过去保护何惜姐姐了。”白糖球看着秦文瀚憔悴的脸色,连平时的戏称都懂事的换了一个。   秦文瀚闻言稍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谢谢你糖球,哥哥过几天一定给你买好多裙子,让你当鬼里面最漂亮的小公主。”   可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不能完全的放下心来,又催促起了正在疾驶着的司机。   ……   距离帝都十分遥远的一个无名小村庄内,何惜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被紧紧的捆在了床上。   “真不愧是弟妹,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喜服。”张云站在何惜的面前,笑意吟吟的看着穿上了嫁衣的何惜。   “你疯了,阿瀚不会放过你的!”何惜咬牙看着眼前笑容诡异的张云,只觉得相处了快八年的同伴陌生的可怕。   “不要提那个贱|人!”张云听到秦文瀚的名字,脸上笑意倏地消失不见,恶狠狠的抓住了何惜的头发,“阿天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狠心的害死了他,而秦文瀚只是有点钱,你就迫不及待的到贴上去,我真不懂阿天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   “既然你觉得我配不上他,为什么还要让我和他结婚。”何惜倔强的看着张云,目光冰冷。   “谁让阿天喜欢你,我这个当姐姐的当然要满足他的愿望。”张云说着看了看窗外,“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我给你们选的吉时了,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脑筋,我或许还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云姐,我自认这几年待你不薄,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何惜满脸愤怒的看着张云。   张云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竟然在她和阿瀚约会的时候弄晕了周围的保镖和阿瀚,接着就将她绑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庄,而她身上的手机什么全都不见了。   “究竟是谁没有良心?”张云轻柔的扶着何惜白净的脸庞,“如果当初当初不是阿天,你一个和新人差不多的过气童星怎么会东山再起,可是你却不知道感恩,反而还害死了我的阿天。”   “我没有!”何惜听到张云一再的颠倒黑白,将张天的死因推到她身上,心中再也忍不住这几年的愤慨,“当初是张天自己拉着我找死,还好老天有眼让我活了下来。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没追究他的责任,还一直照顾着你,我根本不欠你们什么。”   ‘啪——’   张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已经闭上眼等待着预期中疼痛的何惜和张云同时愣了一下。   下一刻张云马上恢复了脸色并为自己找好了借口:“你看见了吗,每次我想到自己没照顾好阿天,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更该死的人是你。所以我一直在用这种方法提醒自己,一定要为阿天报仇。”   何惜眨了眨眼,她好像听到了几声带着嘲讽的笑声?   “学乖了,不顶嘴了?”张云拍了拍何惜的脸,“这就对了,我可不想阿天在新婚之夜,看到的是他媳妇伤痕累累的样子。”   何惜没有理会她,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云身后突然出现对自己坐着噤声手势的四鬼。   【女神你没事,我们是糖球老大派来救你的,他们还得过一会儿才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鬼贴近何惜兴奋的说道,【女神你被救出去之后可以给我烧一份你的签名海报吗!】   何惜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张云的背影。   旁边一个瘦弱的还穿着校服中学生模样的男鬼明白了何惜的意思,轻声解释道:【把你抓来的那人虽然没什么道行,但是他用来绑住你的绳子是难得一见的宝物,我们不能随意触碰,不然我们就替你解开了。】   【不过女神你别怕,那人也就这根绳子有点叻,在我们几个兄弟的操控下,他们几个渣渣出不去这房间的。】一个手臂上纹着刺青还染着黄毛的不良青年补充道。   何惜对他们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有了他们的保证,她似乎也没那么急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云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加深。   “我们该送亲了。”张云看着何惜亲昵的笑了笑,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她们还发生过争执,“弟妹你别急,我们这就抬你过去。”   话毕,张云朝门外挥了挥手,几个穿着朴实的当地人进了屋子。   “阿云,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太伤你的阴德了。”为首一个长相憨厚,看着却身体不太好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怎么,不是你说的为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只是想给阿天娶个媳妇,你这个当姐夫的难道要拦着我?”张云冷下了脸色。   “当然不是!”那个中年男子忙摆手否认道,他看了一眼床上五花大绑着的何惜叹了口气,指示着其他几人抬起何惜往外走去。   可他们几人的手刚碰到何惜,屋内的灯光便倏地熄灭了,几个人在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光亮。   “楞着不动干嘛,手电筒呢?”张云急切的催促着,“不要误了吉时!”   “我身上带了一个!”旁边一个较为瘦弱的男子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电筒,谄笑着递给了张云。   这可是他们的大金主,就算她脾气再差,也得伺候好了。   张云一把拿过手电,就往门口一照打算再前面开路,却没想到在她光线之处,本应该有一扇破旧木门的地方竟空无一物,只有白花花的一面墙。   “阿云小心!”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忙把张云护在身后,从怀中掏出了几根短香点燃,目视着前方大声喊道,“不知是哪位兄弟前来捧场,可是要讨杯喜酒喝?王大过会自会宴请诸位,只是此时还请先让个道,让我先等将新娘送给我那薄命的兄弟。”   然而屋内却毫无反应,那面墙上依旧没有出现该有的门,也没有任何鬼魂回王大的话。   王大咬了咬牙:“即使如此,诸位兄弟就别怪王大不客气了。”   说完,王大从背后的包里掏出几张符纸,又狠下心咬破了指尖将血涂在了符纸之上。他将符纸举在额前,低声念了几句咒语,下一秒那符纸竟是无火自燃,在空中燃起了一道金红色的火焰。   “去!”王大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他虽然不愿意轻易得罪鬼魂,但他也向来自信着自己的天资足以避开各种祸事。   但是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他本以为在符纸的驱使下,那几个恶作剧的小鬼会乖乖的让路,再或者献出原形求饶,可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那团金红色火焰无端在空气中消失,且空气中的气息更为阴冷,似乎在向他表达着不满与愤怒。   王大心中一紧,他从小天资聪颖,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拜过什么师父,但是靠着祖上留下的一本玄学笔记也硬生生的自学成才,任谁都要喊他一句王大师。   他道行越深,就越明白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因此十几年来不停的超度亡魂做各种善事,只为能够攒下一些阴德留给子孙后代。   此番若不是他心爱的女人苦苦哀求他,他也不会做出这等阴损的事,先是给何惜下了桃花煞,如今又要做法将何惜的三魂六魄剥出与妻弟结为阴亲。   但此时的他无暇再去顾及妻弟的婚事,因为他无端的觉得或许他们几个今天都要折损在这里,哪怕对方现在还什么都没做。   “你发什么呆,快把这些脏东西驱走。要是他们不听,你把他们打的魂飞魄散不就行了,看他们听不听话。”张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焦躁的催促道。   ‘完了!’王大瞳孔一缩,他敏感的发现在妻子说完这句话后,周围本来安静的环境顿时多了几道诡异的笑声和听不清内容的叽叽喳喳说话声。   然而神经绷紧,已经准备好了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护好妻子安全的王大根本不知道他的担心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怎么办,这个女人太嚣张了,我好想打她。】在王大看不见的四周,方才的白衣女鬼握了握拳头,似是要克制不住的伸出手去掐张云一般,却又像是顾及到了什么,只能死死忍耐着。   【白衣你忍住!糖球老大说了,我们不能够随便害人,不然业障多了以后修炼麻烦。】那个学生模样的穿校服男鬼忙拉住了白衣的手臂,生怕她一时冲动就冲了上去。   【真系扑该,这让我们怎么忍,不能搞死,整一整可以。李哥你的果汁带了没,给我一瓶。】坐在一旁叼着烟的不良青年‘啐’了一口,把嘴里已经吃完的棒棒糖往旁边狠狠一甩,站起来松了松筋骨说道。   【带了,拿去,别客气!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农药味。】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相貌比王大还要憨厚的中年男鬼‘嘿嘿’了一声,凭空变出了一瓶用农药瓶装着的果汁递给了黄毛青年。   【竟然欺负老大的朋友还咒我们,不报复她我山鸡以后在江湖上别混了。】黄毛狰狞的一笑,拿过果汁就向张云扑了过去。   “啊——”张云惊恐的叫声还没出口,就被狠狠的掐住了脖子,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两只手在用力的禁锢着她想要逃脱的动作。   接着原本掐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又大力的握住了她的脸,让她的嘴不由自主的张了开来,再然后便是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嘴里忽的被塞入了看不见的水瓶往她喉咙里咕噜咕噜的灌着苦辣辛辣的液体。   “鬼,是鬼啊!”张云他们雇来的几个男子惊惧的瘫软了身子,在地上抱成了一团,“各位好汉放过我们,都是王大和张云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阿云!”王大顾不上去为这些人的话生气,瞠目欲裂的就要去救他的妻子,脚上却不知何时被缠上了一堆湿哒哒的水草让他动弹不得,“各位兄弟有怨气就冲着我来,我的妻子只是个普通人,求你们放过她!”   可他的祈求毫无作用,反而让张云的神色愈发痛苦。   【吗的,好男人都让碧池给抢了。】白衣愤愤的看了一眼王大身后沾染上了业障的金色功德,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竟然为了这么个女人沾上因果是非不分,下辈子还得入畜生道。】   白衣撇了撇嘴,又冲着学生模样的男鬼喊道:【小明过来,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玩意儿绑个头发。】   【我才不要呢,她头发那么油,鬼就不用爱干净的吗。】小明嫌弃的看了一眼涕泪交加的张云,又看了看山鸡握在张云脸上的手,【你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就是不讲究。】   【……】山鸡和白衣瞬时停止了动作,然后飘在了张云头上,用召出的水洗了好几遍手。   张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身上的禁锢终于消失不见,又猛地天降了一大盆水泼到了她的身上。   “阿云,你没事阿云!”王大感觉到自己脚上的水草消失,忙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张云的身边抱紧了她。   “我肚子好疼——”张云狰狞着脸色,疼痛到了极致,她整个人都开始痉挛了起来,“王哥救我,放过我求你们了——”   王大心疼的看着痛苦中的张云,蓦地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王大求求各位鬼仙大人,王大愿意代妻受过,阿云她身子不好,禁不起这种折磨。”   王大目露恳求的直视着前方,却没等来众鬼的回应,而是等来了张云那令他心寒的话。   “各位大人我错了,放过我,我只是个普通人,事情都是王大亲自下的手,他才是指示一切的人。”张云一边在地上打着滚,一边虚弱的用着气音说道。   可她的声音再小,在这个寂静的小房子里也显得格外清晰。   “阿云……”王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同床共枕了好几年的妻子,哪怕他心知在妻子的眼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她弟弟和报仇,他只能排在最后,但此时也不住的心里一阵刺痛。   何惜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切失笑出声,她就说张云只是一个普通人,相处的这几年来也没见她有什么特殊能耐,原来是她这个每次见到她都神色不自然的丈夫干的。   她原本以为王大见到她时的神色是因为她和张云老是因为感情的事吵架,所以引起了他的不满,却没想他只是做了亏心事的心虚罢了。   【哎,老实人做错了什么。】李哥在一旁叹气道,神色中多了几分追忆与哀伤。   白衣与小明山鸡对视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李哥当初为什么要自杀,也明白了他这种死后只知道研究改良农药的鬼中奇葩是哪来的怨气让他化鬼。   第27章 来成为妖界网红吧(二更)   王大匍匐在地上无声的哀求着周围看不见的鬼魂们, 即使心中因为张云的举动而满心悲凉, 他也无法放下妻子不管。   四鬼面面相觑。   小明是个书呆子,白衣在愤愤然为什么她生前没遇到个好男人, 李哥感同身受的在一旁对天花板举杯, 以果汁代酒缅怀生前的绿光爱情。   只有山鸡看不下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硬汉该做些什么,于是他站了出来, 决定和王大讲讲什么叫男人的尊严。   【我说兄dei,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至于为了这么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吗。】   王大浑身一抖,满怀希望的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鬼仙大人, 您肯原谅阿云了吗。”   说着他又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求您放过阿云,我愿代她受过。”   一旁的张云听闻此言, 马上用着期翼的目光看向了山鸡, 眼中满是迫不及待。   察觉到妻子眼神的王大心中愈发苦涩。   山鸡看着面前的两人,额头上的青筋狠狠一跳:【你为她做了这么多, 知不知道自己下辈子要入畜生道。】   王大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个厉鬼忽然提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随即他坚定了眼神:“小人知道,但是无怨无悔, 只求您可以放过阿云一马。”   看来他是彻底没救了,山鸡无趣的撇了撇嘴想到, 又匿去了身形耐心等着白糖球他们的到来。   王大看着山鸡流露出几分不满之后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心中一片绝望, 难道他还是护不住阿云。   【自讨没趣了。】白衣看着死了还要当烂好人的山鸡嗤笑一声,他们四个鬼之中,山鸡看着最坏,其实他才是最单纯的一个。   山鸡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   白衣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也陷入了沉默。   小明感到了气氛的尴尬,干笑着开口道:【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们存在了,要不我们干脆现形,也好陪女神聊个天。】   也想着暖场的老李立刻举手附议。   白衣点点头,小心的避开那条绳子搀扶起了何惜让她坐在床上,一人四鬼开始刻意遗忘了方才的不愉快,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打发时间,悠哉的模样让地面上见到这一幕的张云气的又加深了几分痛楚。。   “何惜...你这个贱|人...”张云腹中的疼痛折磨的她已经浑身被冷汗浸透,但气急的她还是努力憋出了一些余力谩骂着何惜。   “……”何惜不顾形象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张云我看你还挺有精神的,那我就来和你好好说一下道理。”   “你说张天在我复出时做了很多,这个我承认。但是他在后来毁了我那么多通告和正常的人际关系,他带给我的伤害远比帮助要多得多。这几年来你作为一个经纪人又为我做过什么,所有的通告都是我自己接的,你所做的只不过实在我和你说的时候签个名罢了,所以是你们欠我的。”   何惜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其实我直到几分钟前还不懂你为什么现在才让我和张天结阴亲,而不是早点下手。就算是你的桃花煞失去作用,我和阿瀚交往超过了半年,你也只是和我冷战罢了。但我现在想明白了,之前是因为我们两个没有闹翻,我还能替你赚钱,所以你没有这么做。”   “但是前几天我和你的官司赢了,法院判了我不需要给你任何违约金,从此我赚的钱里你再也不能拿分红,所以你才这么气急败坏。张云,不要再打着爱弟弟的名号遮掩你那自私的本性了,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何惜说完,静静的看着地上被说穿了心事恼羞成怒的张云,张云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眼眶,可她再也憋不出第二份余力反驳。   在一边吃着瓜的四鬼看着张云狼狈的惨样,又看了看何惜哪怕面色疲惫也照样犀利的眼神,不约而同的一起鼓起了掌。   【真不愧是女神,女神我后悔了,我不止要你的签名照,你的所有影集可以都给我烧一份吗?】白衣双目闪亮的看向何惜,要是她活着时能够这么硬气,又怎么会沦落到去跳江。   【我们也要!】X3   三个男鬼齐齐举起了手,亮晶晶的眼神让何惜忍不住又笑了出声。   她在经历这几天的事之前,也和所有人一样,既不肯相信世间有鬼,又害怕真的有鬼。可是她现在才发现,人心远比鬼怪可怕的多,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鬼都是恶鬼。比起张云和她身边的大多数人,她宁愿和面前的四个鬼做朋友。   “惜惜!”   一路催促着司机赶到村庄,又因为山路过于狭窄不能通车而下车赶了过来的秦文瀚猛地撞开了眼前的木门,却发现他想象中无助可怜的心上人在笑嘻嘻的和三男一女聊着天,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何惜说话的对象应该就是白糖球那几个朋友。   可是他虽然被告知了何惜不会出事,但也没想到她不仅没出事,反而在这笑的乐滋滋。   不过这不是更好吗?秦文瀚温柔了神色,大步走过去将何惜身上的绳子打开,又对着他们四个深深鞠了个躬:“秦某谢谢大家的帮助,等这件事情过去,一定给各位请最好的法师祈福。”   【祈福就算了,你当我来医院散步时没见到过你以前请的那些大师吗,还不如地上这个半吊子呢。】白衣不屑的踢了踢王大。   “额……”秦文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要不你就直接给糖酥小姐打笔钱,这样糖球老大一开心,说不定会多分给我们几根棒棒糖。】小明在旁边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跟进来的白糖酥狐疑的看了一眼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白糖球。   ‘笨蛋小明!’白糖球在心里暗暗骂着,竟然就这么出卖了她用糖酥的棒棒糖贿赂他们的事。   白糖酥心中猜到了什么,宠溺的摸了摸白糖酥的小包子头,对着几个厉鬼弯了弯眉眼:“不用给我的,让秦哥给你们修一下墓也好呀。至于吃的……”   四鬼忙双眼放光的看着笑靥如花的白糖酥。   “欢迎你们随时去我家做客。”白糖酥说完,唇角的小梨涡又调皮的陷了下去,萌的眼前的两个男鬼愣在了原地。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想早恋了……】小明涨红了脸捂住胸口。   【靓仔我求吓你唔好同我争,我都好钟意佢。】山鸡满脑子都是白糖酥可爱的小梨涡,连什么时候说出了家乡话都不知道。   白衣和老李无语的看着陷入了春天的两个人,坏心的没告诉他们白糖球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两。   ……   “各位老铁请跟着我参观,我现在所在的就是传说中的三界事务所。”星夜拿着手机在店里到处拍着,力求给粉丝最完美的视觉体验。   这几天他日夜修炼,终于打破了他老爹给他下的禁制,重新恢复了人形。而他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妖力召唤出了只有在人形状态下用灵力才可以启动的手机。   令他心痛又预料之中的是,因为他这几天的断播,他的粉丝们果然少了一大截。对于一个立志要当妖界网红的不务正业妖二代来说,粉丝数量简直比命更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又遇到坏人的危险,再次跑到人界做直播。   更令他憋屈的是,就在他消失的这几天,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竟然跟风了他之前的主意,也开始了在人界生活的直播,一下子就将他的流量拉走了一大半。   即将成为过气网红的星夜左思右想,在大量涨粉的诱惑下,决定来一发大的,朝着小叔叔所在的三界事务所下手。   三界事务所由神兽朱雀提议设立。说是三界,其实是镇压一些偶尔会跑到人间作恶的妖兽而已,心情好时才会管管把事情闹得太大的灵界鬼修,又或是在修行过程中出了差错入魔的人界修真者。   而事务所内除了朱雀陵光以外,还有白虎白泽青龙等在妖界数一数二的神兽坐镇,就连狐族的那个不可说存在也在这里挂了个名。   在各种光是提起名字就要在妖界引起一片哗然的大佬们加入下,根本不可能还有妖兽敢冒着生命危险跑来人间作恶。   很久之后才有妖推测,会不会这才是朱雀的真正目的:带着一众大佬跑去人界,这样妖界各族的纷争就影响不到他们心情,而且在他们的威慑下,人界又不可能出什么事,简直就是无期限的放假。   不过即便是这样,哪怕大家已经看穿了大佬们的真正目的,也没有谁敢提起胆子将实话放在明面上讲,也没有谁在大佬们明确表态不参与妖族斗争后还敢那这些事来人界打扰他们。   久而久之,三界事务所便成了传说级的存在,除了老一辈的妖族,现在几乎没有妖知道这家事务所是什么样。   在妖界众妖的想象中,事务所或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又或是隐居山林的竹屋,但不管怎么想,都不该是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和人界甜品店别无二致的模样。   【一只脚怎么了:主播你敢不敢对天道发誓,这真的是三界事务所而不是人界随便找了家甜品店吗,我可是去过人界的你别逗我。】   “发誓就发誓!”星夜挑了挑眉,“这就是三界事务所,要不是我趁我哥和凌光大人不在,我都不敢到处乱逛。”   【我今天的皮美吗:主播小哥哥你能不能打开那个冰柜看看,总不至于真的有甜品,会不会是大人们收藏的各种内丹!想看!】   【用户‘我今天的皮美吗’打赏上品法器X10】   星夜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上品法器!十个!   别说冰柜了,让他去凌光的房间探险他都愿意!   “感谢画皮小姐的大力支持,小夜夜马上为您解开事务所冰柜隐藏着的秘密!”星夜几乎是蹦到了冰柜边上——   “啊,是事务所的一个人类幼崽做的蛋糕,没什么好看的。”星夜迅速的关上了冰柜们干笑道。   他在刚来事务所暂住时,凌光大人和陶浊大人就和他嘱咐过绝对不能和任何妖透露白糖酥的特别之处。   星夜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轻重。若是妖界众妖知道了白糖酥的特殊能力,清心寡欲了千万年的他们说不定要将事务所的门槛都踏破。   即使在大人们的保护下应该不会有妖胆大到向白糖酥下手,但是总归还是会有许多麻烦事。   【你们的智商只有我的九分之一:三界事务所怎么会有普通人类的食物,难道是里面藏着什么珍宝不能让我们知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姑获鸟这么多嘴。’星夜心中暗骂,操控着主播界面就想将九头鸟赶出去,可他还没动手——   【用户‘我超诚实的’投递‘以讹传讹’天赋】   ‘天哪!’星夜满心惊惧的被迫接受了来自讹兽的技能。   三界论坛直播和普通人类直播最不一样的就是,只要花费大量的灵石或者法宝,用户便可以将自己的天赋法术投递给主播,而主播根本拒绝不了!   ↑前提是不能是会对主播造成伤害的法术。   星夜最开始签订主播合约时,合同上有写着是否接受天赋传递,星夜在灵石的诱惑下,几乎没有犹豫就打上了勾。   当时的他想着,其他主播最多就是接受一下狐族的天赋冲观众抛个媚眼,又或是接受鲛人一族的天赋为大家跳个水上芭蕾,他连脸都不要了,还怕这些?   但他万万没想到心理伤害并没有算在伤害的分类里……   ‘以讹传讹’顾名思义,就是会让中了天赋的主播说出与心中完全相反的话,还不能闭嘴不说。   比如此时的星夜,就在绝望的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道:   “糖酥不是大人们招进店里的,她做的蛋糕没有一丝灵气,一点都不好吃,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大人们也没有为了她的蛋糕天天打架。”   第28章 蓬莱仙山   星夜话音刚落,原本在热热闹闹刷着屏等着看好戏的弹幕顿时一片安静。   直到‘以讹传讹’技能的效力过去, 星夜一脸死寂的退出了主播间, 频道里才像滴入了水珠的油锅一般瞬间沸腾。   【一拍肚子就打雷:卧槽槽槽槽!你们听见了吗刚刚小夜夜说的什么!】   【就爱吃虾虾:@我超诚实的, 讹兽你的技能会不会出错, 还是我听错了星夜的话。】   【谁惹我蛰谁:人界一日游求组队!有没有小伙伴知道事务所具体方位,想吃!】   【谁惹我蛰谁:错了,想去!】   【我超诚实的:@就爱吃虾虾, 我的技能出错了,星夜说的话不对。】   【养我你就会快乐:讹兽说的话要反着来, 也就是说事务所真的有能做灵食的人类!跪求事务所地址,我的三界指南不小心弄没了!】   【鸟多力量大:大家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翻我的指南!】   没过一会儿, 三界论坛灌水区迅速飘红了一个热帖:   【惊!三界事务所竟藏着一个能做灵食的珍惜人类!是妖族的沦丧还是人类的谎言, 且待我去人界一探究竟!】   发帖人:鸟多力量大   ……   然而此时的白糖酥完全不知道也想象不到自己成了妖界最新网红, 几乎所有会上网的妖族都蹲在了三界论坛的那个帖子等着直播。   因为白糖酥狭小又温馨的房间里第一次迎来了客人。   “老秦你多大了,还和孩子抢吃的!”白糖球生气的嘟着嘴巴,双眼中委屈的几乎要溢出泪水, 只不过是低头啃了个排骨,她再一抬头最后一个蜂蜜烤鸡腿就消失在了秦文瀚嘴边。   “球球乖, 小孩子太胖不好, 哥哥愿意为了你牺牲自己的体重。”秦文瀚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为自己和何惜抢着菜。   照理说才赶了一夜的路,又在黑灯瞎火中翻了一座山,他和何惜都应该先回家好好休息一趟。   但听说白糖酥决定在家招待白衣他们之后,他和何惜瞬间焕发了精神, 匆匆的回家洗了个澡就跑到了白糖酥的家里蹭饭。   “男人都是骗子。”白糖球恨恨的咬下一口鸡翅,“找我帮忙的时候说一定会报恩,现在连吃的都不愿意让给我,何惜姐姐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老秦的人品。”   “你这熊孩子!”秦文瀚紧张的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何惜,见她没有被白糖球的话打动后才松了口气。   四鬼在一旁埋头猛吃,完全忽略了他们老大和秦文瀚的幼稚争吵,有这时间说话,不如多吃点东西。   “对了糖酥,你之前不要我的支票,要不我送别墅给你。”酒足饭饱,秦文瀚一脸满足的躺在白糖酥家的沙发上说着,“还有这沙发,也太硬了点,到时候别墅的装修家居哥都给你承包了。”   何惜也在一边不住的点着头:“阿瀚说得对,不过糖酥的衣帽间交给我,小姑娘就该好好打扮,我都没见糖酥买什么新衣服。”   “不用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白糖酥切好了餐后水果拿了过来。   自从她在甜品店里找到工作之后,她就坚持给了李阿姨原本应有的房租,又把之前几个月她给自己的减免全补上了,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格外的幸福圆满。   “你这孩子就是太朴实了。”秦文瀚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白糖酥,“对了你这几天是不是不上班,陪你惜姐试婚纱去,给我们当伴娘。”   想到最近发生了种种事,秦文瀚就着急的想要尽快的把自家媳妇先定下来,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当然可以啦。”白糖酥眼睛一亮,她还没当过伴娘呢!   凌光他们不知为何这几天总是突然给她放假,然后集体一起消失不见。问他们是不是去旅游了又否认,只说家里有工作要忙。   白糖酥这才想起这几只都是要继承庞大家业的富二代,家里肯定会有更多公司事务交给他们。   只是经常给她带薪放假,时间一久她总觉得给她的工资烫手极了。只能在他们离开店里前做了一大堆方便储存的饼干糖果之类让他们带走。   “糖酥你这是哪来的!?”在白糖酥家小小的客厅里来回渡着步消食的白衣突然神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墙壁上的匕首。   “什么?”白糖酥顺着白衣的目光看去,眼神一黯,“那是我以前的养父留给我的装饰,我一直带在身边。”   “养父?”白衣愣在原地喃喃道,眼中划过一道深思,难怪他当年和自己告别时,说是去要带孩子。   她只以为那是他随口扯出的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嗯。”白糖酥佯装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是一个弃婴,是爸爸收养了我,可是在我小时候他莫名失踪了。”   “他叫什么名字?你没联系过他的家人吗?”白衣神情急切的再次追问着,她真的很想要知道白糖酥的养父究竟是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人。   “白衣!”老李绷着脸打断了白衣,她是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沉稳的,今天尽往别人伤口上戳。   白衣这才恍过神,带着歉疚说道:“对不起糖酥,我只是觉得匕首太好看了。”   “没事的。”白糖酥摇了摇头,又扯出了一抹微笑免得他们担心,“爸爸他没和我说过有其他的家人。”   秦文瀚和何惜无端的的觉得难过,他们之前因为生死关头,而后因为信任,除了白糖酥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以外都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没想到白糖酥乐观的面孔下藏着这么多事。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好在白糖酥一向善解人意,又漫不经心的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大家才再次活跃的聊起其他。   和何惜约好了试婚纱的日子后,白糖酥才关上门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色。   “糖酥……”白糖球仰起头担忧的拉着白糖酥的衣角,“我去揍白衣一顿!”   “你不要欺负人家。”白糖酥捏了捏白糖球的小脸,把她抱回了沙发上坐下“只是好久没有人和我说起爸爸了,我有点想起了以前的事。”   “糖酥的爸爸是个怎样的人。”白糖球在白糖酥怀里抬起头,“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是。”白糖酥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怀念,“爸爸他很温柔,我小时候特别爱惹祸,但是他从来不凶我。他还会很多东西,以前我晚上做噩梦睡不好,他就会吹笛子哄我睡觉。我小时候特别挑食不爱吃东西,他就特地去很远的地方给我买一种我至今还叫不出名字的果子,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白糖酥说着说着就没有了声音,沉默着抱紧了怀里的小孩,看着墙上挂着的那把小匕首渐渐出了神。   ……   转眼间就到了白糖酥与何惜约定好的日子,白糖酥坐在秦家派来的车上却有些燥热。   明明是入冬的季节了,可今天不知为何格外的热,她方才还看见车窗外有人穿着短袖在外面走,完全不像是寒冬的氛围。   白糖酥不是怕热的人,可是今天的温度却让她有一种下意识的难受,就好像这个温度不是自然出现,而是人为的一般。   正当白糖酥在手机上和何惜吐槽着今天的天气时,车子一个急刹车在路上停了下来。   “白小姐你没事!”司机忙转过头道着歉。   “没事。”白糖酥抬起头,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黑暗,而方才还让她烦躁不安的热度瞬时无影无踪,像是从没存在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又遇到了灵异事件,但是身边一直在乖巧看着漫画的白糖球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和她一起好奇的看着窗外。   “好像是日食。”副驾驶座上的秦家管家诚叔递过了手机给白糖酥,上面的正是一分钟前才发布的最新新闻。   “日食?不是应该会提前观测做好应急措施的吗?”白糖酥不解道。帝都是华夏首都,照理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才对。   “气象局刚也发布了报告道歉,说在此之前没有检测到任何不对。”司机也有些不满的接了话,“这都什么事,还好这段路上没什么人,不然我们看不见路,又没反映过来马上打开车灯,出了车祸怎么办。”   然而下一秒司机就恨不得给自己狠狠一个大耳刮子。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车后猛地传来了一声巨响。   “白小姐你没事!”司机和管家忙关切道。   “还好还好!”白糖酥差点没坐稳,一个前扑就要往前倒去,还好白糖球鬼小力气大拉住了她。   “幸好我们今天开的是加长的。”诚叔松了口气,若是普通的轿车被这么一撞,白糖酥肯定要受点伤。   “对不住了先生,我刚才一个心慌踩错了刹车!”追尾的那人下了车敲响了司机的车窗,满脸懊恼的道着歉,还带着几分心有余悸。   “兄弟你这样可不行,要是你车前的是个人怎么办。”司机拉下车窗皱了皱眉。   “我下次一定注意!您说我们这是私了好还是让交警过来处理好。”那人说着又道了个歉。   追尾的人态度不错,司机和诚叔也便不像刚开始般绷紧了脸。   “先留个联系方式,等天亮了再说。”诚叔说这话又看了看窗外,怎么过了这么久日食还没过去,不应该只有五六分钟就会好吗?   然而他们不会发现,就在车窗打开的瞬间,黑暗的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黑犬倏地停住了脚步。   诚叔他们等了许久,太阳还是没有出现。好在帝都官方迅速的准备好了应急措施,路边的路灯在几分钟便全都开始了工作,整个城市如同夜晚一般亮起了万家灯火,原本堵塞的交通这才逐渐的恢复。   “白小姐请下车。”诚叔替白糖酥打开了车门,却见里面的小姑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我……”白糖酥犹豫了下,她总觉得心里有种不□□稳的感觉,但是看到诚叔疑惑的表情,她还是带着不安的情绪走了出去。   可就在她踏到地面的一瞬,她的耳边倏然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还莫名的带这些亢奋激动。   ‘找到她了!’祸斗兴奋的用后爪刨了刨地,在女孩下车的瞬间往地面上冲去,并当着那个人类男子和小鬼的面叼走了这个对于他们来说过于瘦小的人类。   “糖酥!”白糖球眼睁睁的看着白糖酥被一只身上冒着火焰的黑色大犬叼走,可是在威压克制下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使不出法术。   ‘这个气息和大人们好像!’白糖球心中一凛,迅速的往店内赶去向大人们求助,却只看见了一只在店内焦急到变回了原型的五尾红豹。   ……   泛着冷硬光芒的黑色巨爪紧紧的锢在白糖酥纤细的腰间将她提在半空,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身下越来越小的建筑与人流。   她不会是做梦,为什么又梦到了自己飞在半空!   黑色巨犬抓着她猛地升到高空,又倏地动作一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祸斗赤红的双眸里闪过几分纠结思考,接着他就将人类女孩狠狠的甩到了天上。   “!”白糖酥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边气流的流动,然后下一秒身下蓦地传来了柔软温暖的触感。   她好奇的往下一看,才发现方才那只黑色巨犬接住了她。   原来它方才是想给她换个位置吗?白糖酥的脑海中倏地冒出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过身下的触感微妙的有点熟悉,白糖酥忽的想起了当初在昆仑救了她的白色巨兽,他们应该都是同一种存在,她抓紧了身下的皮毛好奇的想着,又壮着胆子往巨犬身下看去。   她没坐过飞机,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空中看着自己的祖国山川是这么的壮美,她甚至看见了黄河与长江,还在源头处看见了缩小成一小粒的昆仑山脉。   不知道陆吾大哥现在在干嘛,白糖酥忍不住开了个小差。   巨犬带着她不知飞了多远,才在一处云雾环绕的小岛上停了下来,又匍匐在了地上将脑袋偏了偏。   “你是想让我下去吗?”白糖酥愣愣的问道,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胆大惊了一下,竟然敢跟看着就这么凶残的未知生物说话。   【是的小幼崽!】   一道磁性却微妙的带着傻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会说话?”白糖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识过种种灵异事件和昆仑龙魂的她,似乎再看见什么都不意外了。   就算哪天凌光他们告诉她其实他们不是人,她想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谁让他们的长相个个都超出了正常人类该有的水平。   白糖酥小心翼翼的从巨犬身上爬了下去,他还贴心的用尾巴扶了扶脚步不太稳的人类小幼崽。   “谢谢你!”白糖酥对着巨犬笑了笑,因为在空中飞了许久,方才她下地的时候有些腿软没站稳,差点就摔了。   【小幼崽,你就是三界事务所那个甜点师对不对!】祸斗的红瞳闪亮,瞳孔中的竖瞳更是兴奋的变成了金色。   “什么事务所?”白糖酥微微一愣,“但是我的确是个甜点师不错。”   【这就对了!你身上的味道我不会认错的!】祸斗高兴到不停的甩着尾巴。他在金乌来到人界时偷偷的跟了上去,想要一起见见这个神奇的人类女孩,看看她是不是真和狰族那个小崽子说的那样能够做出灵食。   却没想到金乌和他在事务所吃了个闭门羹。   事务所的大人们似乎给房子下了禁制,里面的星夜出不来,外面的他们进不去。   气的金乌直接就去了天上和他的兄弟打了一架。   他身为天狗,鼻子自然不是一般的灵,敏感的在事务所门口闻到了一丝人类的气息,既香甜又可口,他几乎立刻就推断出了这绝对是那个小幼崽的味道。   于是他顺着味道一路照着小幼崽,却意外听见了人类们对今天气候的讨论。   虽然金乌当初出事被救回之后长了记性,知道这次要隐去身形,没给人类造成什么二日映空的恐慌,但是不对劲的温度还是让人类们抱怨连连。   祸斗心里发虚,生怕金乌造成的异常会让事务所不知所踪的大人们发现,然后将他们赶回妖界,赶紧上了天空将这两个斗的不停的暴躁金乌吞进了肚子。   “这里好神奇,竟然在天黑时还这么亮堂。”白糖酥打量着四周的奇花异草,到处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植物。   【这是蓬莱,是不是很美。】祸斗傻笑着回答道,却倏地一惊。   太阳!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祸斗忙飞到半空变大身形将肚子里的两只金乌吐了出来。   【对不住了金乌兄弟,我差点忘了你们还在我肚子里。】祸斗慌张的道歉着,又着急的在原地不住的绕着圈。   这下完了,他只想到两只金乌的温度会让人类察觉到异常,却没想到天空中失去了这么久的太阳也会造成人类的慌乱。   毕竟脆弱的人类们可是连他小时候不懂事,把金乌吞了几分钟就要敲锣打鼓陷入恐慌的存在。   白糖酥看着黑色巨犬忽的在她面前变大,整个身体几乎可以遮天蔽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般遮住了整个天空,接着又从他的嘴巴里出来了两只环绕着金色火焰的三足怪鸟,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听说过类似的故事。   然后巨犬的话就让她一个醍醐灌顶:“这是天狗食日吗?之前的天黑是不是你们做的,可是怎么有两个太阳。”   白糖酥说完才发觉不对,难道这就是今天一天都闷热到不行的原因?   【嘿嘿。】祸斗又冒出了傻笑,【金乌兄弟你们快随便一个回到天上去,不然被朱雀大人他们发现了又要把我们扔到玄武大人那做苦力。】   【祸斗说得对,陆珺你快回到天上去。】翎玖无比自然的指使道。   【不去,要去你去。凭什么你们两一个说吞我就吞我,一个二话不说就上来揍我,现在还要我去工作。】陆珺心里不乐意了,【我都一个人巡视天空几万年了,我也想休息。】   【那要不我们两换一下,我去挂在天上,你去被后羿射的魂飞魄散?】翎玖提到后羿时眸色一深,白糖酥敏锐的发现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几不可察的恨意。   陆珺闻言心中涌上一股内疚,垂着头丧气的说道:【哥哥,当初都怪我。】   【没事,这都是天命所归,我现在不也是活下来了吗。】翎玖跳过去蹭了蹭陆珺头上耸拉下来的呆毛,柔声诱哄着傻弟弟,【小六,哥哥其实也想帮你,让你好好的休息。可是哥哥的神魂最近一直不太稳定,你再耐心等几年,哥哥一定去代替你好吗。】   【不用!】陆珺张开双翼,【哥哥你只要在妖界好好玩乐就行,我会赚钱养你的!】   说完陆珺便满怀斗志的飞到了天空上。   几乎顷刻间,白糖酥就看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上多了个太阳,黑夜立时变成了白昼。   【小幼崽,祸斗这只傻狗有没有把你吓到。】翎玖跳到已经缩小了身形的祸斗头上担心的看着白糖酥。   “啊?没有。但是你们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朋友会担心的。”白糖酥挠了挠头,面带恳求的看着眼前的一犬一鸟。   【等会就送你回去!】翎玖说着狠狠的在祸斗身上踩了一脚,【都怪祸斗,竟然把你抓到了蓬莱,这下肯定瞒不过大人们了。】   “大人们?”白糖酥一愣。   【是的呀,我们是背着大人们来找你的,本来我们去事务所前都需要提前申请,但是我们听说了你会做甜点,就忍不住先来找你。】翎玖语气带着微妙的期待,身上的火焰颜色更深了,【小幼崽,你身上有没有带些吃的,这次的动静这么大,我估计大人们等会就要来找你了,先让我解解馋呗。】   “你们确定说的是我吗?”白糖酥愣愣的眨了眨眼,为什么即使他们能够口吐人言,但她还是听不懂他们的话。   不过这么想着,白糖酥还是从双肩包里掏出了一袋饼干,“还好刚才背上了包,这是我自己做的千层酥,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白糖酥话音未落,手中的饼干就瞬时自己打开了包装,一片片的朝着翎玖和祸斗的嘴里飘去。   【!】   终于吃到了在妖界引起轰动的人类做的食物,翎玖和祸斗不敢置信的对视了一眼,星夜竟然真的没骗人?   漂浮在半空中的饼干还剩着小半包,一鸟一犬几乎是在用着慢动作来细细品尝着这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吃到的饼干。   毕竟人的寿命短暂,谁也不知道他们两这次会关多久的紧闭,出来之后这个人类还是否活着。   【不行,我不能忍受崽子在我关禁闭的时候消失。】翎玖跺了跺脚,【祸斗我们去找承黄,只要他愿意让崽子坐一坐,崽子就可以多两千年的寿命了。】   崽子?是她吗?白糖酥自从被巨犬抓到了这个地方,整个人都是呆呆傻傻的。甚至潜意识里还觉得这或许只是个奇妙的梦境。   祸斗听了翎玖的话兴奋的打了个嗝,在空中蓦地喷出了一个火球。   得到小伙伴的同意,翎玖用爪子抓住了白糖球的肩膀就想将她放到祸斗的背上,却在下一瞬感觉到了一道带着血腥味的威压。   等他回过神,爪中的人类幼崽已然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评论好多   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我简直笑的一晚上没睡好_(:з」∠)_   太开心了   爱你们的呀   么么哒!   第29章 凶兽饕餮   “不行店长,饕餮他太会躲了, 我们根本就在被他耍的团团转。”星又抓狂的挠了挠头发, 脑袋上的耳朵又因情绪激动而冒了出来, “还有梼杌穷奇,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竟然一个个都帮着饕餮。”   “他们虽然同为四凶,但向来彼此看不顺眼, 这次这么团结一致的对付我们,一定有问题。”陶浊说完看向了凌光, “连玄武都卜不出他的方位吗?”   凌光摘下眼镜捏了捏紧锁着的眉头:“天机一片模糊,应该是他们特地遮掩了。再加上玄武这几个月一直在处理那些残魄元气大损, 已经无法再勘测第二次。”   “这次抓住饕餮, 我一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他重新封印。”白鸣夏金色瞳孔竖起, 充满了怒意,“星又你去单狐山找苍戾过来,他要是不愿意, 你就说我愿意用掉当初他答应我的那个条件。”   “我去?”星又一脸天崩地裂的表情看着面前目露赞同的三妖,“就不能换个妖吗?”   “那你想让谁去。”陶浊勾起嘴角, 眼含威胁的看了一眼立马缩了缩脖子的星又, “这也是为你好,我们三个遇到饕餮都有一争之力,只有你在成年期最多才到原来实力的一半不到,难道你也想被饕餮吞噬掉三魂?”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怕被死狐狸甩脸色。’星又在心里偷偷嘀咕着, 但也不得不承认陶浊说的话有道理,只能皱了皱他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娃娃脸化为原形向单狐山奔去。   “我真是想不明白饕餮的目的。”看着星又消失在他们面前,白鸣夏的唇角紧紧抿起,“若只是克制不住本能想要吞食,那么又怎么只吞食他们的三魂,若他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又怎会惹出这种弥天大祸。”   “而且按照他的性子,做事只凭随心所欲不问对错,也从来不觉得他自己有错该躲着我们,这次怎么却……”陶浊说着伸出手在空气中施了一个法诀,“九州之内,三界之中,只要有植物存在的地方都会替我们盯着他的踪迹。不过未免意外,我们还是先继续分头找他。”   凌光与白鸣夏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各自化为原形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他们在几天前接到消息,这几年来无论是灵界鬼修还是人界为数不多的修真者,都遭到了不明攻击少了三魂。   修为强大又或是身家丰富的还好说,总能想到办法稳定自己剩下的七魄。可其他那些修为一般又没什么法宝的就只能去幽冥之地重新轮回,虽然不能补全消失的三魂,可至少能保全剩下的七魄不会消散。   他们本可以不插手这件事,毕竟妖族没有任何妖出事。可是就在前几天,灵界的鬼修发现做下这些事的恰恰就是他们妖族的凶兽饕餮,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该为这件事负起责任。   可没想到往日贪吃惹下祸时总是理直气壮的等着他们过去斗法一番的饕餮这次却一反常态,不仅到处布下障眼法躲着他们,更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联合了穷奇梼杌也帮着他。   ……   “你没事。”白糖酥半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血迹斑斑的黑衣男人。   不对,应该是黑衣妖怪。   方才她才被翎玖拎起时,突然被一个羊身四尾的巨大怪物抓走,而后怪物就将她抓到了这个山洞之中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再接着这怪物就忽的化为人形并在她面前吐了一口血倒了过去。   白糖酥轻轻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地上看似已陷入昏迷的黑衣妖怪,作为苗正根红的当代四好人类,她实在无法将面前奄奄一息的妖怪就扔在这里自己走掉,虽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找不到山洞的出口在哪里。   可是妖怪化人前想要将她吃掉的一幕给她的心理阴影太重,白糖酥又安不下心在他身边待着。   她动作小心的往后退了几步,打开了双肩包想要看看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   然而包里除了一堆要带给何惜的吃的以外甚至连把指甲刀都没有。   不对,这不是王大送给何惜然后又被转送给糖球的绳子吗?   当时王大与张云被捕之后,王大心如死灰,又觉得这些年对不住何惜,干脆托人传话将他家祖传的降魔索送给了何惜。   不过再也不想接触这些事件的何惜马上又转送给了白糖球,白糖球得了新玩具喜欢的不得了,又因为身上已经塞了太多稀奇古怪的玩具,就让白糖酥先帮她放着,没想到这次刚好碰上用场。   白糖酥心念一动,就按着白糖球之前教她的方法操控着绳子将黑衣男人锁了起来。   绳子在黑衣男人身上冒出一道金光,便恢复了原本平平无奇的普通麻绳模样。   有了这根神奇的绳子做保证,白糖酥的忐忑也减少了些,她开始站起来重新打量着这个山洞,想要再次观察一下出口的方位。   可是山洞里空无一物,除了几颗嵌在石壁上的明珠外什么都没有。白糖酥还试了能不能按动或者转动那几颗明珠,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会不会和昆仑那次一样,是在石壁的哪个地方呢。”白糖酥喃喃自语着,凝起神来感受着周围是否有不一样的气场波动。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没感觉到任何怪异之处,反而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绳索断裂的声音。   白糖酥惊恐的回头一看,方才昏迷着的男人已经清醒,并双目血红的站起身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就这小玩意也想困住我?”男子挑了挑眉嫌弃般的看了眼地上的降魔索。   白糖酥眼一闭,不管不顾的就向着后方跑去,却一把被男子搂进了怀里。   “原来如此。”男子嘴角微勾,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看着白糖酥腕上的桃木手链,“也是,不然你一个普通人类怎么有能耐跑到蓬莱。”   说着他便放开了白糖酥。   白糖酥小心翼翼的睁开了方才因为害怕而紧闭着的双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面前不知为何止住了动作的妖怪,满是水光的眼神让男子不禁恍惚了一瞬,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小幼崽,你怎么一个人在蓬莱,要是我刚刚没发现你身份,差点就把你吃了。”男子看着白糖酥防备的动作笑道。   他看出了白糖酥是三界事务所的人,自然再不会想要将她吃掉。他虽然天性贪得无厌,总是填不饱肚子,但也不至于连谁都吃。   “啊?你不吃我了?”白糖酥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敌人变友军的操作,只以为男子说的是翎玖祸斗他两,“你之前没见到他们吗。”   “他们在这?!”男子原本满是笑意的神情一肃,“小幼崽,我这就把你送出去,你别说见过我。”   说完男子就再次变回了原形,用嘴叼着白糖酥往背上一扔。可就在他要施展法诀离开山洞的那一顿,来自梼杌的召唤让他瞬时心里一紧。   “该死,小幼崽抱歉,可能要委屈你陪我跑一趟了,抱紧我。”   白糖酥听到身下妖怪的话一愣,条件反射的抱紧了妖怪的脖子,然后整个人跟着他再次腾空而起。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到处飞来飞去,白糖酥看着身下再次变小的蓬莱仙岛呆呆的想着,直到黑衣妖怪带着她在一处断崖停了下来,那里似乎还有一个长相奇异的怪物在等着。   “饕餮!”梼杌一见到饕餮的身影就赶忙迎了上来,“阵法的意识快消散了,穷奇半个身子都被腐蚀,我们要不告诉朱——”   “不行。”饕餮沉着脸打断了梼杌的话,“告诉他们有什么用,若想修补阵法便要生祭修者生魂,他们到时候只会阻止我们,我可不想让他们的愚昧毁了九州。”   “可光靠我们三个怎么做得到,如今人界与灵界都已经盯上了我们,我们哪还有生魂可以夺取,人界那些普通人类的灵魂又没有力量不能用。”梼杌咬着牙着急的说道。   饕餮握紧了双拳,赤红的双眸中却划过几分决绝:“我自有办法。”   “行,你要坚持就听你的,可若是你的方法没有用,我们便只能求助于朱雀了。”梼杌眼中一片沉重,“我想他应该分得清轻重,不过是几个生魂罢了,哪有九州的安危重要。”   饕餮低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是,九州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梼杌没注意到饕餮的反常,他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的白糖酥,不耐的问道:“这是你抓来的人类?什么时候了还记着吃。”   白糖酥忙往饕餮身后缩了缩。   饕餮阻止了梼杌想要抓住白糖酥的手:“她是朱雀的人,刚才收到你传唤,我来不及把她送回去,就带过来了。”   “这时候还带个添麻烦的。”梼杌话是如此说着,却也没再对白糖酥做什么动作,而是转身就向悬崖下方跳去。   “小幼崽,闭眼。”变回了人形的饕餮话音刚落,就一把拦住白糖酥的腰身向下跃去。   白糖酥却没听他的话闭上眼睛,确认了生命暂时没有受到威胁的她好奇的向下看去,却看见了悬崖底下一个十分眼熟的阵法,与当初在昆仑石室中的的图案完全一模一样。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白糖酥一落地便狠狠的挣开了饕餮的手,“这不是污染九州的血阵吗!”   饕餮与梼杌微微一愣:“你知道血阵?难怪你能被他们接受。”   “你们刚刚说的什么祭祀生魂,还有阵法失效,难道你们要启动血阵害了九州吗!”白糖酥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挡住他两想要走到阵法中心的动作,“就算你们是妖怪,九州也是你们的家,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因为要守护九州,我们才不得不这么做。”饕餮再次揽住了神色愤愤的白糖酥飞到了半空,“你再仔细看看,这和血阵的纹路是完全相反的,这是守护九州的四大阵之一。”   白糖酥闻言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重新往下看去:“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方才看到的明明不是这个样子,难道是她眼花了吗。   “没时间和你说太多了。”饕餮说着就将白糖酥放回了地上并用术法在地上划了个圈,“这个结界应该可以撑到他们来找你,保护好自己。”   说完,饕餮便转身和梼杌向着阵法中心走去。   “你放我出去!”白糖酥气急的拍着周围无形的屏障,饕餮离开的背影和空气中传来的腐朽气息让她心里一阵发慌。   “你竟然和她解释,这可不像你。”梼杌看着饕餮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撇了撇嘴,“还弄了个结界,怎么,怕我也把她拿去献祭?”   “我没兴趣和你闲聊,先去阵眼。”饕餮冷着脸没有给他一丝眼神,迅速来到阵眼中心,释放出了他这几个月来吞食的所有生魂。   生魂们迅速被他们两定在了阵眼四周,做好准备工作以后,他们才松了口气看向了阵眼正中心双翅已彻底腐烂的穷奇。   “穷奇,你怎么样。”饕餮一边施咒让阵眼吸收着生魂的能量,一边抓住穷奇想将他拉出阵眼,可却被穷奇拒绝了。   “穷奇!”梼杌上前一步焦急的喊道,“你快出来,不然等会阵法启动了会把你一起吸收掉的。”   穷奇虚弱的甚至已经恢复不了人形,他向来凶恶的狰狞兽脸上竟露出了一抹饕餮和梼杌从未见过的笑意:“不用了,如果我出来,谁来压制阵眼,你们真觉得光靠这几个生魂就够吗。”   “我说够就够。”饕餮眼中闪过一丝急躁,“你快出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穷奇身上的伤口已经泛白,似乎就像是再也流不出更多血液了一般,“等会祭祀一旦开始,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魂魄镇压在中间。你知道我向来争强好胜,可是我们谁也不肯让着谁,这次算我求你,你们就让着我。”   “什么镇压,你们瞒着我什么。”梼杌这才反映过来饕餮口中的办法是为何,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饕餮,又对着穷奇急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你可是凶兽。你不是向来推崇惩善扬恶吗,这种自我牺牲的事不适合你。”   说着梼杌又强行将穷奇拖了出来:“你们谁都别和我挣了,我冥顽不灵你们都知道。我打定的主意谁都不能改,作为你们骗我的代价,这次让我来。”   饕餮却站着一直没说话,直到梼杌将穷奇彻底拉出,他才猛地施了一个法诀,将梼杌与穷奇都驱出了阵法以外,然后双手化爪往自己的心脏处狠狠一掏,将之放入了阵眼处。   白糖酥困在结界中无法出去,她焦躁的不停捶打着四周看不见的屏障。虽然不知道阵法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随着她眼前阵法纹路颜色的加深,她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恐慌惊惧。   明明按照饕餮的说法,他是想修补这个守护着九州的大阵,她也不觉得饕餮是在骗人。可是脑海中总有一道不知名的意识在告诉着她,绝对不能让这个阵法完成。   果然她的预感在一会儿后便成了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白糖酥有些脱力的跪倒在地上时,眼前的阵法纹路倏地一变,方向完全相反了过来,这下是真的与昆仑石室的血阵变得一模一样!   而原本困住白糖酥的结界也终于随着饕餮生命的流逝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穷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会突然变成血阵!”   “饕餮!”梼杌巨大的原形狠狠的向已经启动了的阵法冲去,却撞到了一道坚实无比的屏障,怎么都进不到里面去,也无法去救饕餮。   白糖酥惨白着脸色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了当初在昆仑山脉见证着龙魂消失的那股绝望感。   她紧紧的握着拳,就连掌心被自己握出了血印也没发觉。   就在彻底化为血阵的阵法颜色逐渐向着血红转变时,白糖酥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了几幕从未见到过的画面——   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幼小的男童,正耐心的握着他的手在纸上书写着什么:“傻小子,九州大阵不能这么画,画反了就是血阵了,”   “血阵?那是什么呀尊上。”男童兴致勃勃的问道,肩膀上还停留着一团小小的雾气在不停的跳动,似乎也在等着男人的答案一般。   “九州大阵守护九州气运,血阵则恰恰相反,可以夺取气运。不过想要让血阵起作用,必须要献祭万千生灵。”   男子话音刚落,男童肩上的雾气便抖了一抖,害怕的往男童怀里钻去。   男童忙抱着雾气小声安慰着:“妹妹胆小鬼,这么好玩的东西都怕,你有哥哥呢。”   男人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和你哥哥护着你,怕什么。况且任何阵法都有破绽,包括血阵”   “什么破绽?尊上你快告诉我!”男童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好奇,那团雾气也停下了颤动,乖巧的等着男子说话。   “破解的方法就是——”   .   “你们快听我说!”白糖酥忍住脑中的阵阵刺痛,冲过去死死地抱住了正在不停撞击着血阵的梼杌,“我知道血阵的弱点,你们再不去破坏就来不及了!”   梼杌听到白糖酥的话顿时停住了动作与咆哮,一旁伤痕累累的穷奇也努力的支起身子看向了白糖酥。   “给我一把武器,刀也好剑也好。”白糖酥说着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了简略的阵法并划出了三个点,“你们两个谁声音大,到时候你们来指挥,数到三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将剑刺入阵法的结界里。”   “好。”梼杌往自己身上搜寻了一番,却只发现一把灵剑。他咬了咬牙,竟是硬生生的掰断了自己巨大的獠牙,并将之化为了一把武器递给了白糖酥。   “穷奇你有带什么法宝吗,给幼崽带上。”梼杌看向了穷奇问道,若是真的能破坏阵法,等会会发生什么反噬谁都不知道。既然承了这个人类的恩情,那么他们就该保护好她的安危才是。   穷奇思考了会儿,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打架的他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安全,也因此并没有什么防身的法器。   “拿着这个。”穷奇将自己翅膀上最为坚硬的一根羽毛幻化作了法衣,“若是真能破坏血阵,穷奇将永世记住你的恩情,无论你轮回几次,我都会护你平安。”   白糖酥接过法衣穿上,心中为了穷奇的誓言一个怔然。因为就在穷奇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种与穷奇深入灵魂的羁绊,告诉了她誓约成立。   “我们快去!”白糖酥没空顾及别的,她握紧了梼杌獠牙化成的宝剑,被穷奇叼着飞到了最近的一个点。满心着急的她没有发现,在她手心的血迹沾到剑身的一瞬,原本洁白的剑身上倏地冒出了一道金光。   “一!”   “二!”   “三!”   随着陶铸似是震天作响的吼声刚落,白糖酥的脸上挂着毅然决然的神情将剑狠狠的刺入结界并穿透了地面。   由于阵法被毁带来的反噬让白糖酥的手瞬间血肉模糊,身上的法衣也出现了裂缝,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疼痛,而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直到这一阵地动山摇过去。   鲜血随着她手中之剑缓缓的流到了地面,空气中蓦地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嘶吼,再接着原本空无一物只有阵法纹路的地面倏地冒出了无数亡魂。   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都挂着一种解脱后的愉悦神情。   亡魂们向着白糖酥和梼杌穷奇深深地鞠了个躬,便成群结伴的向着北方幽冥之地飘去。   “饕餮!”梼杌与穷奇慌乱的跑到了阵眼中心,白糖酥毕竟是人类的体力,做不到马上的跑到阵眼中心,但却能从梼杌与穷奇传来的哭声中明白了饕餮此时的状态。   等到白糖酥费尽了所有力气来到饕餮身边,饕餮已然没有了任何反应。   “饕餮……”白糖酥带着哭音轻轻抚着饕餮失去了光泽一片灰暗的皮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穷奇血迹斑驳的双翼耸拉在了身侧,他喉中发出几声呜咽,喊着泪水蹭了蹭饕餮冰冷的身躯。   “几年之前,我们发现了九州大阵的异常。”梼杌跪倒在饕餮面前轻声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守护之阵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可是我们却发现这里的阵法意识十分薄弱,几乎快失去了生机,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阵法也会死亡。”   “阵法的意识告诉我们,只有夺取修者的生机,才可以将他失去的生气补足,所以饕餮才会宁愿冒着被再次封印的危险也要去夺取他人生魂。”   “哪怕是饕餮,也不会在每次夺取修者生魂时都能成功,这几年来他身上的伤口几乎就没少过。”   “我本来想和朱雀他们求助,但是饕餮却说这种事我们几个来就好,杀人作恶本就是我们凶兽的天性,那群神兽干不来这些事。”   “他虽然老是说着怕朱雀阻止他夺取生魂才瞒着他们,但我知道他是怕他们沾上因果。”   梼杌说着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白糖酥身后姗姗来迟的朱雀白虎:“我不在意世人的评价,但是你们必须记得饕餮为你们做的一切,哪怕他受了蒙骗做了错事。”   白糖酥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巨大的有着九条尾巴的墨色狐狸和一只通体雪白的金瞳巨虎,上空还飞着一只全身燃着红色火焰的鸟。   她心中莫名的笃定这是传说中的九尾狐与白虎朱雀,却不知为何那只白虎和朱雀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她无暇去在意这是为何,因为她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身下的阵法忽的出现了无数金色纹路在不停的流动。   作者有话要说:  饕餮:我吃人我打架我还偷偷摸小白腰,但我知道我是个好男孩   看到说有男主之后炸出了好多小天使在问otz   但是正文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感情线   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或者不写   我们走剧情好不好otz   感情线苦手要哭了   不过小天使想看的话我会努力一下的(T . T)   突然发现这两天的内容就是:   小白被狗叼   小白被鸟抓   小白被饕餮叼   小白被梼杌叼   第30章 出事的圣诞晚会   纹路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就在一息之间, 白糖酥周围便布满了耀眼的光芒, 九州阵法再次复苏。   等到朱雀穷奇他们回过神来, 白糖酥身上的伤痕与血迹已全都消失不见, 并躺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本该掏空了心脏彻底消亡的饕餮,竟变成了一只刚出生不久大小的幼崽,双眼懵懂的看着怀抱着他的穷奇。   穷奇和梼杌几乎要喜极而泣, 虽然他们几个在世间活了几万年,就几乎斗了几万年, 但彼此之间也默契的认定了只有对方才是能与自己并肩的对手。   若是饕餮真的出事,哪怕他们身为以恶为生的凶兽, 也不免得为之伤感难过。   凌光化为人形小心翼翼的抱起地上的人类少女, 白鸣夏慢了一步, 却敏锐的看到了地上梼杌的獠牙化成的灵剑。   “这是?”白鸣夏拿起灵剑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若是再好好锻造一番, 怕是可堪比凌光的离火剑。”   “怎么会。”梼杌接过了剑,神色中划过几分不解, “这是我方才情急之下用自己的獠牙化成的剑, 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力量,难道是九州阵的馈赠?”   说着他看向了地上比原先出事前更要绚烂几分的金色法阵。   几妖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   “九州阵法既然没有了问题,那我们该好好的算一算帐了。”凌光犀利的眼神看向了立时装作若无其事看向别处的梼杌与穷奇,“是谁从翎玖那里掳走了糖酥。”   梼杌看了一眼眸中尽是懵懂无辜的饕餮, 咬了咬牙背下了锅:“是我。”   “你们该庆幸糖酥没事。”凌光狠狠的瞪了一眼紧张的将尾巴都竖起的梼杌,手中紧了紧抱着白糖酥的双臂。   梼杌心中发虚,下意识的将尾巴崩的更直了。   “这次若不是你们事务所的这个幼崽,说不定血阵真的要被启动。”穷奇难得温柔的看着凌光怀里的人类幼崽,庆幸的说道,“我已发下重誓,会保护她永生永世。”   凌光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穷奇皱了皱眉,“刚才慌乱之下我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竟然真的是个普通人类,连修真者都不是,那她怎么会拿得动灵剑?”   “她一直是个奇迹。”白鸣夏收起了剑递给梼杌,含糊其辞的略过了穷奇的疑问。   “不用还我,就当我送给小崽子的见面礼。”梼杌放松了身体爽快的笑了几声,震耳欲聋的笑声让穷奇怀里的小饕餮立刻不满的飞了出去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尾巴。   “好疼好疼,你快松开嘴!别以为你变小了我就不敢打你。”梼杌脸色一变,慌乱的原地绕圈追着尾巴跑了起来,却怎么都甩不开尾巴上的小饕餮。   “对了,和你们说要吸取生魂的意识究竟是谁,连你们都分辨不出他的真假吗?”凌光看着眼前吵闹的饕餮和梼杌皱了皱眉,神色凝重的问着穷奇。   “我不知道是谁迷惑了我们,况且在我们的认知里,并没有什么存在可以打破九州阵的禁制并覆盖在它之上。”穷奇正了正神色,“我也可以确定我们并没有中什么幻术,但我们都是发自内心的觉得那就是九州阵的指引。”   “有什么好问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天道。”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墨色九尾狐化为人形嗤笑了一声,“醒醒,连九州的创造者都想毁了九州,你们还多管什么闲事。”   “苍戾!”凌光厉声打断了他不敬的话,“不要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应该清楚。”苍戾笑容张扬,银色的双眸中却布满寒意,“早在五百年前,他就放弃了九州不是吗?”   “别吵了你们两,每次遇见就跟小孩拌嘴似的,有意思吗。”白鸣夏忙上前一步当起了和事老,“我们还是先将糖酥送回人界,星夜和糖球都快急疯了。”   凌光冷哼了一声,和苍戾再次互相充满敌意的瞪视了几秒,才抱紧了怀中的女孩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白鸣夏看着凌光消失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一旁:“苍戾,这次真谢谢你了。”   “不谢,我没帮上忙。”苍戾依旧一副张狂的神情,“之前答应你的一个愿望,你依然可以保留。”   说完苍戾也消失在了白鸣夏面前。   “还是这么嘴硬心软。”白鸣夏轻笑了一声,“穷奇梼杌,你们带着饕餮去事务所一趟。就算你们原本是好意,但是灵界那堆烂摊子可不能只有我们来收拾。”   白鸣夏话音刚落,在和小饕餮打闹的梼杌和一旁看着热闹的穷奇瞬间僵在了原地。   “连拯救九州你们都可以自己搞定,我相信修补残魂这种小事对你们来说更是不值一提了。”白鸣夏眼中划过几道幸灾乐祸,身体化为原形去往了蓬莱。   还有祸斗和翎玖,他们不是对事务所很好奇吗?那就让他们在事务所待个够好了,正好最近事务繁多,需要几个苦力来帮忙打理。   对了,还要加上星夜那个小崽子。   若不是陶浊驱使了时间所有植物替他们打探饕餮的消息,而白糖球身上带着陶浊的气息,大哭的时候被那些植物听到,他们说不定要被一直蒙在鼓里糖酥被带到妖界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们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的糖酥。   糖酥她究竟会是什么人……   白鸣夏掩下了眼中的深思,冷笑着将想要逃跑的一犬一鸟装进了笼子。   ……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白糖酥坐在车里,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呆呆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   “诚叔,今天真的是十九号吗?”她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太正常。   十九号是她和惜姐约好看婚纱的日子,她清楚的记得他们在路上时,遇到了天狗食日。接着就在她下车的一瞬,她又被那只天狗掳到了一个叫做蓬莱的地方。   她还看见了饕餮梼杌和朱雀白虎,还有其他奇怪的花草和神兽。   她甚至还做了一回拯救世界的美少女战士,拿着剑去打破了敌人的阴谋,破坏了与昆仑龙脉时一模一样的血阵。   可是当她在自己柔软又温暖的床上醒来时,秦家的管家诚叔却正如梦中一般敲响了他们家的房门,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是所有事情发生前的十九号。   “是的白小姐,现在是十九号。”诚叔怜爱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迷茫的小脸,“白小姐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紧了,如果太累了和诚叔打个招呼,诚叔去帮你搞定那些老师的成绩单。”   “不用的诚叔!”白糖酥忙着急的拒绝了他的好意,因为她知道诚叔做得出来!   诚叔闻言面色如常的笑了笑,转过头去的瞬间却在眼中闪过了几分失望的光芒。   身为将霸总秦文瀚带大的专业管家诚叔,在某种方面也有着和秦文瀚一样的中二梦。   他是真心实意的很想要把钱扔在老师面前,对他们说‘改成一百分,这一百万拿着花,不够的话一千万!’   再或者就是‘惹哭白小姐的都该死,阿大阿二,把这个竟敢给白小姐不及格的老师拖下去沉江。’   他从秦文瀚小时就一直在盼望着这个场景,可惜他们家少爷从小过于优秀,一直没给他表现的机会。   好不容易来了个还念着书的白小姐,却自立自强的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诚叔想着还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吓得白糖酥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精神恍惚的模样。   应该就是梦?白糖酥下车的一瞬不确定的想着。这一路上既没有不正常的高温,也没有天狗食日,更没有莫名将她叼走的天狗,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会知道破坏血阵的方法。   难道是她潜意识中对昆仑的那件事执念太重,所以才夜有所梦?   “糖酥!你终于来了!”何惜在白糖酥下车的一瞬间就快步迎了上来,“我可太想你了。”   “只是三天没见而已。”白糖酥面无表情的拆穿了她拙劣的演技,“而且你想我为什么要盯着我的包,你明明就是嘴馋!”   “真是的,不都是一样嘛,没有你哪来吃的。”何惜眨了眨眼冲着白糖酥卖萌道。   “惜姐你都要穿婚纱了,还是少吃点甜的。”白糖酥说着和何惜在沙发上坐下,拿出了包里的零食。   诶?白糖酥愣了一瞬,怎么觉得少了包千层酥?   “没关系!我愿意为了你加大运动量。”何惜说着就拆开了一袋小蛋糕幸福的吃着。   “秦哥呢?”白糖酥轻轻蹙了蹙眉,没再在意千层酥的事。她看了看四周,却没见到秦文瀚的身影,“他平时不都恨不得挂在你身上吗。”   “他等会再过来,我们先看!”何惜一边嘴里塞着东西一边说着,说完又打了个响指。   原本白糖酥以为是墙壁的地方瞬间打开了两道门,专业有素的店员们迅速的推了两排衣物过来。   “左边新娘服,右边伴娘服,糖酥我们快去嗨!”何惜说着站起了身子,将白糖酥拉起塞到了右边那一群翘首以待随时准备着展现自己能力的化妆师与店员堆里。   “惜姐,不是,我不——”白糖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热情的店员们簇拥进了更衣室里换起了衣服。   不该是这样的……   白糖酥生无可恋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店员给她换上第十套首饰。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穿衣服也这么累。   她本来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在旁边坐着帮何惜挑好婚纱,然后结束后自己再随便挑一件伴娘服就行,没想到何惜竟然丧心病狂的连她的伴娘服都定制了十几件。   “天哪糖酥,我就知道你穿哪件都好看!”何惜试了几件后便嫌烦的迅速决定了最终的婚纱,却不肯放过白糖酥的继续给她挑着礼服。   “惜姐放过我,为什么你就可以只穿几件,我都第十几件了,我只是个伴娘而已。”白糖酥欲哭无泪。   “白小姐这还不高兴呀。”身后正替她梳着头发的发型师笑着开了口,“别的新娘都是巴不得伴娘越丑越好,何小姐却恨不得把好看的都留给你,这才是好姐妹呢。”   何惜听到发型师的话笑的几乎合不拢嘴:“tony老师就是会说话,我等会单独给你发个大红包。”   白糖酥绝望的发现tony眼中的斗志更深,手上的动作也灵活了。   “惜惜。”开完会的秦文瀚终于来到了店里,“你挑好婚纱了吗,帮我也选一下新郎礼服怎么样。”   何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大男人有什么好打扮的,矫情。你自己去随便拿一件就好,我要和糖酥看裙子。”   秦文瀚:“……”忽然觉得自己好凄凉。   “tony你们总监怎么还没过来,连老秦都开完会了。”何惜坐在一旁拿着饼干说着。   一旁满脸委屈的秦文瀚再次咬了咬牙,惜惜果然被白糖球那熊孩子带坏了。   “我们总监前几天去国外出差了,店里暂时由我负责。”tony给白糖酥的头上夹上一个一字型的珍珠发夹,满意的看了看镜子说道。   “那要是临时想改尺寸怎么办。”何惜说着心虚的摸了摸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变粗的腰,不会真的被糖酥说中了。   感应到了何惜心音的白糖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虽然于总监不在,但是我随时愿意为了美丽的小姐们服务。”   一道字正腔圆却微妙的带了几分独特强调的磁性男声在身后传来。   白糖酥和何惜同时向着身后看去,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少年正双眸含笑的看着她们。   “BOSS,您怎么来了?”tony忙走到来人面前向白糖酥两人介绍着,“何小姐这就是为您设计婚纱的西德尼·奥古斯塔斯大师。”   “我知道!”何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眼前闻名时尚圈却很少露面的少年天才设计师,“您是为了一个月后的发布会来华夏的吗,没想到这次您竟然亲自过来了,粉丝们一定会很兴奋的!”   西德尼和他的模特团队无论在时尚圈还是娱乐圈都是一个传奇,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团队的总体颜值实在太高,哪怕是身为设计师的西德尼也一样,几乎可以吊打其他圈内其他的所有模特。   但是他们却很少在人前出现,除了一年一次的发布会以外几乎不接受任何品牌的通告,而西德尼更是有时任性的连发布会都不出现。   何惜早就听说这次西德尼要和秦氏合作开拓华夏的服装高定市场,还在帝都开了个工作室,所以才可以让西德尼给她开了个后门设计婚纱,却没想到鲜少出现在人前的西德尼竟然亲自来了华夏且来到了工作室!   “能得到您的喜欢我深感荣幸。”西德尼挑起唇角,弯下腰向何惜做了一个绅士的吻手礼,差点让一旁的秦文瀚把眼睛都给瞪圆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又是?”西德尼看向一旁穿着白色长裙五官精致的白糖酥,如雨后湖水般碧绿的双瞳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是我的妹妹白糖酥。”何惜骄傲的介绍道,她就知道糖酥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西德尼也不能例外。   “很高兴认识你,糖酥。”西德尼执起白糖酥白皙细嫩的手轻吻,绿眸中映满了少女纯洁无辜的面容。   他的语调微微拖长了尾音,仿佛其中藏着千万种想要让面前的她明白的缱绻情愫。   “你好。”对方冰冷的手掌让白糖酥一个恍惚,随即她便冲着西德尼弯了弯眉眼又转头看向了何惜,“惜姐我有点饿了,我们能不能先去吃点东西。”   何惜心中一愣,向来善解人意的白糖酥很少会主动提出要求,更别说是想去吃东西了。   但随即她便反应了过来,宠溺的捏了捏白糖酥的鼻尖:“当然可以,今天我和你秦哥一定好好的请你吃顿大餐!”   “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可以和美丽的小姐们多共处一段时间。”西德尼眸中闪过几分莫测,松开了白糖酥的手惋惜的说道,“下次见,糖酥。”   “再见。”白糖酥腼腆的向西德尼笑了一下告别。   “西德尼先生,我们先走了。”秦文瀚向西德尼微微颔首,也跟在何惜和白糖酥身后出了工作室。   真是难以抗拒的香气,好像找到了有趣的小东西。西德尼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看着白糖酥的背影想着,眸中划过几分志在必得与玩味。   “BOSS,您今天是来上次送错的裙子吗?”tony满目崇拜的看着西德尼问道。   被打断了思绪的西德尼眼中闪过几分不悦,面上却照旧笑容满面:“原本是的,刚才糖酥选的裙子是哪条?”   “白小姐还没决定好。”tony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乐不可支,“何小姐说白小姐穿什么都好看,一时难以抉择,白小姐听了这话差点都哭了。”   “都是次品,没必要抉择。”西德尼神色中带着微妙的期待,“下次糖酥再来,将我办公室里那件礼服给她。”   tony一怔:“您不是说那是送错的非卖品,让我们好好保管吗?”   “所以你记得告诉糖酥,这是我送她的见面礼。”西德尼眯起了双眼,指尖轻轻的摩挲着,就如上线还残留着少女手心的温热一般。   ……   “糖酥你是不舒服吗?”何惜坐在车上,满脸担忧的看着上了车后就精神恍惚的白糖酥。   她和白糖酥关系亲近,自然也知道了白糖酥的味觉挑剔,从不在外面的餐厅吃东西,所以这次听白糖酥说自己饿了,她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这是糖酥想要离开的暗示。   “没什么,就是西德尼对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有点尴尬。”白糖酥摇了摇头说道。   却不想秦文瀚和何惜一听她这话就不约而同的笑了出声。   “我说小妹妹,你是不是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秦文瀚笑的都快要直不起腰了。   何惜也在一旁忍俊不禁的拍了拍手:“真没想到我们的帝大学霸原来情商这么低,连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了都看不出来。”   “惜姐!秦哥!”白糖酥满脸通红的打断了他们的嘲笑,却没多加解释。   即使他们一起经过了各种灵异事件,但是要让她说‘因为感觉不到对方的心音所以有点不安’这种理由还是太牵强了。何况有读心术这种事也不方便告诉别人,免得大家起了隔阂。   【不过糖酥这么大了也该谈个恋爱,西德尼绝对不行,要是和他在一起,糖酥出国了我多寂寞。】何惜在心里暗暗打算着,【不知道阿瀚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年纪差不多的兄弟,公司里最近热捧的小鲜肉听说是董事家的太子爷——】   “惜姐!不许给我乱扯红线!”清楚的听见何惜内心想法的白糖酥忙慌乱的打断了她。   “我哪有,糖酥把我想的好坏好伤心。”何惜佯装作一副难过的神情遮盖住了她一闪而过的心虚,难道她刚才想的太入神,把想法都刻在脸上了?   “惜姐最坏了。”白糖酥才不吃何惜装可怜的这套,若不是她确实听到了何惜的心音,她差点就被何惜的这副模样给骗了过去。   【惜惜也就骗骗小姑娘,可惜糖酥聪明拆穿了她。不知道惜惜想要介绍给糖酥的是谁,她们家都是姐妹,难道是我这边的兄弟?】秦文瀚也紧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公司重大决策一般郑重了脸色,【二堂弟长得不错,只比我差一点,可惜太花心了。三堂弟倒是老实,但不能哄女孩子开心——】   “秦哥!你也不许想!”白糖酥又羞又恼的瞪了秦文瀚一眼。   “我哪有,糖酥也把我想的好坏好伤心。”秦文瀚直接复制了自家媳妇的台词,眼神飘忽着摸了摸鼻子。   【完了,糖酥成精了。】   秦文瀚和何惜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心里感叹道。   “……”   白糖酥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疲惫。   然而上天似乎没有打算给白糖酥一个静静的机会。   她才搞定了秦何二人,让他们两个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不敢乱想,手机中便收到了来自班级群里的消息。   班长:【@全体成员。后天圣诞晚会大家记得参加!妹子们打扮的时候注意温度别冻着!汉子们不要太在意温度了记得打扮!】   “噗!”白糖酥失笑出声,班长的提醒可以说是很及时了,她前几天才听烁烁说要穿一条短裙去艳压全场,然而当时的她只能捂紧了手中的暖手宝不敢说话。   “糖酥,什么圣诞晚会?”不小心瞥到内容的何惜双眸一亮,兴奋的抬起头对白糖酥问道。   白糖酥忙将手机往伸手一藏,心中陡然多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   “行啊糖酥,看来你还是听了我的劝。”周烁烁高兴的揽住了白糖酥的肩膀,“我就说晚会上一定不能在意温度,这可是我们女生心照不宣的战场,让我们姐妹花去碾压她们!”   “……”白糖酥干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虽然裙子里贴满了何惜所说的独门秘籍暖宝宝,且在她的坚持下多披了一条羊绒披肩,但是在大冬天里穿上礼服还是让她觉得不太自然。   她看着周烁烁和其他女生刚好在膝盖上的无袖礼服,又看了看自己里面贴满了暖宝宝的长裙,突然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怀疑。   “烁烁,你、你今天真好看。”班长在其他同学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周烁烁面前结结巴巴的说着,往日总是随便穿着大裤衩和格子衬衫的他今天似乎也特地打扮了一番。   “班长快请她跳舞,别怂!”旁边的同学们善意的起哄道。   “烁烁,我能请你跳支舞吗。”似乎是同学们的鼓励给了班长勇气,班长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真傻。”周烁烁撇了撇嘴,却还是忍不住笑着将手放到了班长手里,“糖酥我去跳个舞!”   白糖酥点了点头,心中为了感应到的无数欢乐而一直弯着唇角,只是就算读到的都是快乐,时间久了还是有点难受。   她看了看还再和班长跳着舞的周烁烁,决定去外面通通风。虽然有点冷,但是总比一直接收着他人的情绪要好。   这次的圣诞晚会是班级自费,因为班里有个女生家里恰好是帝都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董事,于是便友情赞助了晚会场地给他们,他们只需要付打了许多折扣的酒水费就行,不然他们几个学生还真租不起这么贵的场地。   不过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环境的确对得起它的价格。   白糖酥提着裙子慢慢的走在酒店的花园里散着步,哪怕已是深冬,花园里的花卉依旧被打理的很好,在明亮的路灯灯光下争奇斗艳着。   “前面美丽的少女,你可愿为我停驻脚步,只因这无心的一眼,我将从此陷入缠绵的爱慕。”   身后忽的传来了一声如同在吟唱着赞美诗般的清朗嗓音。   白糖酥转过身子,惊讶的看见了一个棕发蓝眼的外国青年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对着她微笑。   看清了少女精致的面容,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缓步上前向着白糖酥走去,如同在逼近一只注定会被他捕获的猎物。   【好香的味道。】   白糖酥听到了他的心音一怔,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什么叫好香的味道,她不会是遇到变态了?白糖酥暗自估算着自己等会拔腿就跑摆脱这个男人或是自己亲自揍他一顿的可能性。   可是方才看到的花园地图里,身后再不远处就是一个玻璃花房,没有其他的道路,这样岂不是更危险?   若是揍一顿……   白糖酥看了看眼前男人的体格,觉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有点危险。   “是命运的指引让我遇到了你,可爱的东方女孩。”青年没在意白糖酥眼中的防备,自顾自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白糖酥绷紧了神经。   【她在紧张吗?敏感的小羔羊。】   青年神色玩味,手中如同变魔术般的便出了一多娇嫩的红玫瑰,“感谢上帝,让我们在这个神圣的日子相遇。这朵玫瑰虽不及你的一半美好,但请让我暂时用它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真是无法忍耐,这股诱人的味道。】   白糖酥心里一阵恶寒与紧张,打算着干脆就这不管不顾的埋头就跑然后报警,量他在这种公共场合也不敢追上来。   可还没等她动作,身边便倏地传来了一股淡雅中又透着冷淡的独特香味。   “糖酥,你是迷路了吗。”西德尼轻揽着女孩纤细的腰肢,低着头柔声问道。   “西德尼!”白糖酥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一直僵直着的身体因为见到了一个勉强能称作熟人的西德尼而微微放松了下来。   女孩带着几分依赖的动作明显取悦了身边的少年,西德尼放柔了目光,安抚般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正抓着他衣角的女孩手背。   他目露杀意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青年,揽着女孩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你!”青年脸色难看的就想上前一步拦住他们。   可下一秒,少年便回头对他露出了一抹充满着恶意的微笑及——   血色的瞳孔与冰冷的獠牙。   ‘拉萨姆博……’青年僵在了原地无声的呐喊着,两腿竟是克制不住的瘫软倒在了地上。   “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出来了。”西德尼带着白糖酥回到了酒店大堂,脱下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抱歉,谢谢你。”白糖酥身上一暖,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心中为了自己之前对西德尼的误解而有些内疚,这次真的多亏他了。   “没必要向我道歉,你真正该道歉的对象是自己的美貌,你实在太低估了她。”西德尼看着白糖酥语带深意又似玩笑的说道:“像你这样可口的女孩,可是很危险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白糖酥白嫩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难怪大家都说外国人开放会撩,西德尼看着小小年纪,嘴巴这么这么甜。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西德尼猛地贴近了白糖酥的脸庞低声说道,那双翠绿的双眸愈发的深不见底。   白糖酥吓了一跳,忙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那个、我同学这么久不见我会担心的,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匆匆忙忙的跑向了班级会场所在的方向,只留下一个突然放声爽朗大笑着的俊美金发少年。   白糖酥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耳根愈发的滚烫,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西德尼身边回到了会场。   然而在她推开会场大门的下一瞬,却发现所有人都苍白着脸色围在舞池中央,数不清的恐惧直直的传到了她的心间。   “糖酥!”周烁烁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颤抖着声线扑到了白糖酥的怀里,“一梦和小雨出事了!”   “怎么回事?”白糖酥拍了拍怀中不住的发着抖的周烁烁,大步上前走到了人群中央。   映入她眼中的是倒在地上没有了任何血色的江一梦和夏小雨。   白糖酥连忙蹲到地上掐了掐她们两的人中,又咬着牙给她们做起了心脏复苏。   她看了眼呆愣着的人群愤怒的喊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她们还没死呢!还不叫救护车!”   “救、救护车!”一个男生磕磕绊绊的重复着白糖酥的话,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拨了120。   酒店就在市中心,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过来将江一梦抬走抢救,白糖酥等人也忙打了车跟到了医院。   “烁烁,这是怎么回事。”手术室外,白糖酥有些生气的问道,“你们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梦和小雨倒在地上不采取任何措施吗?”   “对不起糖酥,我们都被吓坏了。”旁边一个女生内疚的说道,“可是她们出事时实在是太诡异了。”   “对的糖酥,你要是见到了也会害怕的。”之前打电话的男生也跟着解释道,“当时我们大家都在跳着舞,然后一梦就莫名其妙的尖叫了一声,说有东西在咬她。”   “我们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就故意后退了一步看她扭动着身子,可是没过几秒钟我们就发现不对了。”男生说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梦的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于是小雨就去抱住了她想让她停止抽搐。”   “之后小雨便也发出了一声惨叫,和一梦一起倒在了地上。”周烁烁心有余悸的开了口,脸上又带了几分愧色,“我们几个都不敢去碰他们两,慌乱之下也忘了去和医院求助,对不起。”   “是我没了解情况,抱歉。”白糖酥摸了摸周烁烁的头安慰道。   周围同学传过来的心音都让她明白了他们内心有多内疚,也让白糖酥稍稍冷静了些。   就在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我同学她们怎么样了!”大家忙一拥而上的追问着医生江一梦与夏小雨的安危。   医生沉着脸点了点头:“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为什么患者体内的鲜血都少了一大半而没有任何伤口,若是你们再不及时送来输血,她们或许就要失血而死了。”   听完医生的话,大家更是为了自己没有及时的叫救护车而陷入了歉疚。   医生说完话狐疑的看了眼前的这群学生一眼,看他们的样子都像是参加完什么派对的模样,现在的年轻人都开始玩起了抽血吗?   还好下一秒班长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我们报警,一梦和小雨发病的太诡异了,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医生装作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东西的模样听完班长报完警才离开,如果他们再不报警,他怕是要替他们报警为民除害了。   可是警察来了却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在医生们的帮助下,他们也没有在江一梦她们身上发现任何药剂或者针孔。   最诡异的是在江一梦她们醒了之后,竟然完全不记得在晚会上发生过什么,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了一块阴霾死死地压在了白糖酥同学们的心里,大家都默契般的没有再提起这天晚上的事。   可是没过几天,民警们又主动的探望了江一梦与夏小雨,还到了帝大重新向周烁烁他们征询了其中细节。   “谢谢你们的配合。”前来的民警收好记录的本子对周烁烁他们点了点头,“另外你们最近尽量晚上不要出门。”   “警察叔叔,是又出什么事了吗?”周烁烁慌张的追问道。   民警沉默了几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了个哈哈略过了这个话题:“过几天等调查结果出来你们就知道了,估计明天市内就要发布通告让你们少出门。”   说完,他便上了警车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我好害怕啊糖酥,我想躲在家里不上课了。”周烁烁握紧了白糖酥的双手红了眼眶。   “别慌,最近不是刚好课少能早点回家吗。”白糖酥小声安慰道,“如果你真的害怕,干脆这几天就住在我家,反正我家里学校近,走几步就到了。”   “好!”周烁烁马上双目放光的同意了白糖酥的提议,“那你会亲自做饭吗,我会交伙食费的!”   “你呀。”白糖酥捏了捏周烁烁瞬间容光焕发的小肉脸,“一提到吃的你就不害怕了。”   “谁说的,我可害怕了。”周烁烁眨了眨眼耍赖般的靠到了白糖酥的肩膀上。   ……   没过几天,果然如那位民警说的那般,帝都本地新闻和**TV上都报道了最近发生的离奇案件。   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孩遭遇袭击,或是在众人面前忽然抽搐着说有东西在咬着自己,或是有人在某个小巷口发现了倒在地上浑身冰冷的受害者。而她们在被救回后,无一例外的都失去了受伤时的记忆。   好在大部分受害者都抢救及时,没有失去生命,但也有少部分人由于发现的不及时而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间。   白糖酥快步的走在路上,手里提着的是从店里打包回来准备带给周烁烁的蛋糕。   可是平时走了不知多少遍的回家的道路此时却安静的可怕,她甚至能听见暗处有什么在扑扇着翅膀的声音。   白糖酥心中一慌,开始小跑着往家里赶去,却在前面的路口拐弯处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面具的男人在对她咧嘴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日万选手!   经过上次说要日万却差点鸽了之后我吸取了教训   绝对不轻易说要日万   要像这样   我先日了万再发上来   小天使们就会很惊喜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   第31章 同学的怪病   终于找到她了。   凯西勾起唇角,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女瞪大了眼睛满目惊恐。   即使是拉萨姆博的警告又怎么样, 没有谁可以阻止一个血族对鲜血的向往。   他尤其爱着自己在她们面前露出獠牙时, 她们惧怕又无法逃脱的模样。   少女的惊慌是增加血液美味程度的最好调料, 这回可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了。   凯西这么想着, 笑的越发邪肆的摘下了面具向着女孩走去:“好久不见,我的小玫瑰。”   白糖酥一双杏眼因为恐惧而瞪得圆圆的,凯西的眼神也因为兴奋与期待而愈发玩味。   然后他就在离少女只有一步之遥时清楚的听见了她说:“糖球你小心, 千万不要砸到自己!”   “?”凯西微微一愣,糖球是谁?   他这才意识到女孩的目光看向的并不是他, 而是他的头顶?   他下意识的也顺着她的眼神抬起了头,却看见了一个圆滚滚的小女童鬼魂飘在上面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无比恶意的微笑, 然后将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的向他脑袋砸来。   “啊!!!”凯西抱着脑痛苦的蹲下了身。   这不科学!他们不应该是刀枪不入的吗, 为什么这个幽灵小女孩的狼牙棒可以对他造成伤害!   可惜还没等凯西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就被身边又突然冒出的三个男幽灵按着揍了一顿。   “糖球你们别闹出人命,随便打一打就行。”白糖酥着急的喊道,“不然我们等会处理不了尸体怎么办。”   处理不了...尸体?   凯西不敢置信的在众人群殴中艰难的抬头看了神情坦荡的白糖酥一眼, 这真的是他那天在花园里见到的,楚楚可怜又娇弱瘦小的小玫瑰吗?   “扑该啊你这个鬼佬还贼心不死!”山鸡见到凯西挨着揍还不忘用下流的眼神看着白糖酥, 气的提起凯西的衣领狠狠的往他脸上挥了一拳。   ‘我完美无瑕的英俊脸庞!’凯西在心中无助的呐喊着, 可是被打肿了脸的他几乎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这真的不科学!哪怕是幽灵,也不该对他们造成伤害的!   凯西无助的流下了两行冰泪,他想要变回蝙蝠飞走,可那个邪恶的女童不知道在他身上贴了什么,他竟然使不出一丝魔力。   这难道就是前辈们口中可怕的东方法术?   可他们不是还说了东方修者稀少, 能在人界见到的都是不堪一击的脆弱鬼魂吗?这哪是脆弱鬼魂,这简直就是来自炼狱的魔鬼!   凯西一边受着身上似乎永不会停歇的阵阵疼痛,一边绝望的在心里怒骂着误人子弟的前辈们。   还好在他快支撑不住的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时,白糖酥看不下去的出声阻止了他们:“今天就算了,他看着也挺惨的,我们下次再揍。”   虽然心中为了少女口中的‘下次’而止不住的冒出寒意,但身上终于停下的单方面殴打还是让凯西忍不住松了口气。   白糖酥说着拉着糖球的手过来用手指戳了戳躺在地上双目一片死寂的凯西:“糖球你有什么办法将他封印吗?就算不是那个最近作案的那个人,但是放了这个吸血鬼我还是不太放心。”   白糖球自信的点了点头:“可以的!大人们教过我对付他们的办法了!不过这种程度的小蝙蝠让小明做就好,他学这个最有天分。我已经把符纸给他了,糖酥我们先回家吃蛋糕!”   “小馋鬼。”白糖酥笑着点了点白糖球的鼻子,心中对糖酥口中的大人们更添了几分好奇。   她又看向了山鸡他们,“我回去也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记得早点回来。”   “好的糖酥。”山鸡傻笑着目送白糖酥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把笑容一收,再次往凯西身上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说道:“这就是在别人地盘乱搞的代价,懂?”   等到凯西畏缩的回答,山鸡才满意的和老李勾肩搭背的走向了白糖酥的家。   小明故作在口袋里找着符纸的模样,在山鸡他们越走越远时才忽的飘到了凯西面前:“我初恋,你别宵想,懂?”   “懂…懂…”凯西双眼含泪畏惧的缩了缩肩膀,他用命担保他绝对不会再靠近白糖酥半步!人类死亡还可以轮回,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可就真的没有第二次生命了。   小明满意的哼唧了一声,用白糖球的给他的符纸将凯西变回了一只小小的黑蝙蝠后才带上手套用两指小心翼翼的提着它往家里走去,嫌弃的表情就仿佛在提着什么脏东西般。   凯西被提着一只爪子有点难受,即使心中对着这几个魔鬼恐惧万分,也不由自主的稍稍动了一下。   小明感受到了手上的动作用力的捏了捏凯西化为蝙蝠后圆溜溜的肚子:“给我老实点,要不是糖球老大闻出了你这没用的东西这几天都没有吸过血,不是那个变态吸血狂,我们早就把你烤了吃了。”   凯西闻言忙僵直着身子再也不敢乱动。   当一场闹剧终于结束,这个昏暗的巷口重新回复宁静时,方才白糖酥背对着的巷子中再次走出了一个面容苍白,穿着白色正装的男人。   “不是她…”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大海般湛蓝的双眸里闪过几分焦躁与偏执,随即他也化为一只蝙蝠向着远方飞去,但与凯西不一样的是,他的整个身子都是鲜艳的血红色。   ……   白糖酥抱着糖球走到家门口时,正好迎面遇见了在班长护送下回来的周烁烁,两人见到了她,忙掩耳盗铃般的迅速拉开了距离。   “怎么,有班长陪着就不怕了?”白糖酥带着几分戏谑笑意说道。   “糖酥!”周烁烁羞的跺了跺脚,“我们是有正经事去做。”   “嗯?”白糖酥一边和班长点着头告别,一边拉着周烁烁的手往楼上走去。   “前几天海蓝不是发病了吗,辅导员今天让班长帮忙给海蓝送笔记,班长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去女孩子家里不好,就拉上了我一起。”周烁烁红着脸解释道。   “海蓝情况怎么样。”白糖酥闻言皱了皱眉,面上带着几分担忧。海蓝就是上次帮忙给她们租了场地的那个女孩,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性格特别的温和善良,在班里的人缘相当不错。   家世好,性格好,学习还好,海蓝简直就是他们班大部分女生的梦想,可惜上天注定不会将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海蓝她从出生时腿脚就出了毛病,不能在地上走太久,但又不是瘫痪。   只是她每走在地上一步,就会感受到如无数刀尖在刺着她脚底般的疼痛,没有医生可以解释出这究竟是什么病,好在随着海蓝年纪的变化,她感觉到的疼痛也轻了许多。   而白糖酥知道这些,则是因为军训的时候白糖酥看出了她的不对,主动和教官请了假与同学一起将她背到了医务室。   海蓝由于身体的原因,她爸爸从小就不太喜欢她和同龄人玩耍,总怕他们会不小心伤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所以哪怕是白糖酥他们一份微小的善意,也让没怎么交过朋友的海蓝十分感动,主动的和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怪病,也因此大家平时格外的照顾她。   上次圣诞晚会时海蓝本想跟着一起跳舞,可是她还没进入会场,便突然发起了病,并比小时候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于是她只能被司机匆匆忙忙的送回了家。   “哎。”周烁低下了头语气十分难过,“感觉不太好。我以前只听她说过发病时有多么难受,这次见到她,我才发现她生病的时候原来这么痛苦,她几乎都不能说话了,可是还是躺在床上对着我们微笑。”   说到最后,周烁烁已经有些哽咽,白糖酥忙拿出手帕递给了她。   “别难过,海蓝知道你为了她哭,她又要难受了,不要担心,海蓝说不定过几天就好起来了。”白糖酥听着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干巴巴的安慰着烁烁。   “嗯,不哭。”周烁烁吸了吸鼻子,“我还要打起精神好好上课呢,这样才可以在海蓝回来的时候给她补课。”   白糖酥笑着捏了捏周烁烁的脸,和她一起回到了房间。   但她们都没想到的是,以往最多请个一星期假的海蓝这次几乎消失了快一个月还没出现。   期间白糖酥他们有想去海蓝家里拜访,却都被海蓝的爸爸以她身体不适拒绝了。   既然人家的家长都已经这么说,白糖酥她们自然不能厚着脸皮跑到人家家里,况且海蓝的父亲对女儿的宠溺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也不可能去害海蓝,因此他们除了每天给海蓝留言问问近况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与此同时,困扰了帝都警方一个多月的神秘吸血案也看似平静了下来。从两周之前起,就再没有人受过伤,虽然幕后之人还是没找到,但是也让警方的压力小了许多。   ……   几天之后。   白糖酥看了眼手中何惜给她的房卡,叹着气走进了电梯。   今天是西德尼与秦氏合作设计的服装发布会,何惜特地将邀请函也给了白糖酥一份,还让白糖酥提前去了她预约好的酒店去换礼服化妆。   白糖酥本想拒绝,但是在何惜再三保证这次的礼服绝对保暖之后还是半信半疑的来到了酒店,只是打定了主意若是这次的衣服还是不对劲,她绝对要转身就走,才不去理会何惜装可怜的表情。   “不好意思!”白糖酥方才一边神游着天际一边走出了电梯,连门外站了两个人都不知道,差点就迎头撞了上去。   “区区小事,不用在意。”回答白糖酥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青年,与西德尼一样,哪怕他只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也让别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气。   白糖酥带着几丝歉意冲他笑了笑,她很有眼力见的没去多看他怀里的女生一眼。   也许是小情侣吵架了,白糖酥再次发散着思维想着,可没想到就在她与男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倏然听到了一道无比耳熟的心音——   【救我,糖酥救我!】   白糖酥震惊的往身后看去,那个金发男子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抚摸着怀中女孩的头发。   男子见到白糖酥的突然回头愣了一瞬,随即又笑了笑:“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怀里的女孩好像身体不太舒服,需要我帮忙吗?”白糖酥装作担心的将手向女孩伸了过去,却被男子一个转身躲开了。   “随意触碰别人怀里正在哭泣的爱人可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礼数。”金发男子冷下神色,带着几分愠怒说道。   白糖酥瞳孔一缩,她清楚的看见他怀里的女孩被他抱着转了一圈的瞬间,飘扬起的裙角下是一双不沾地的脚。   “强行带走一个不愿离开的女孩也不是绅士该有的礼数。”白糖酥说着就出乎男子意料的按响了一旁的报警器。   本以为她会过来抢走怀中人的男子一愣,一时竟没反映过来白糖酥又上前了一步试图去抓住他,但还是被男子轻易的躲过,只是怀中女孩的面容也因他的动作而暴露了。   “海蓝!”白糖酥愤怒的看了男子一眼,他怀里紧闭着双眸的女孩果然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海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家里有点事!生死时速发了一半!   半夜再发一半otz   小天使们醒来就有更新了哭唧唧   给大人们道歉了!   话说我这次的脑洞有点开太大   _(:з」∠)_小伙伴们有没有觉得海蓝的病很眼熟   第32章 奥兰多的记忆   男子彻底沉下了脸色:“你认错了, 她是我的海莲娜。”   说完男子挥了挥手, 随着走廊上突然多出的无数蝙蝠向着白糖酥袭来, 男子与海蓝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白糖酥面前。   “糖酥你没事!”白糖球迅速的施法驱散了周围的蝙蝠, 抱住了白糖酥小腿担忧的抬起头看着她。   “抱歉糖酥,我刚刚竟然被压制住了, 拦不住他。”糖球懊恼的抿了抿嘴。   “没事的。”白糖酥回过神摸了摸糖球的头发安慰道,她大概已经摸出了规律, 若是可以被她听见心音的志怪, 糖球基本上都可以搞定。若是她听不出的, 实力一般都会在糖球之上。   “我这就让全帝都的亡魂们一起盯着那个坏人在哪!”白糖球愤愤的跺了跺脚, 她最讨厌在糖酥面前丢脸了!   “好,你记得让他们小心。”白糖酥站在原地看着姗姗来迟的酒店安保们, 心里却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海蓝的父亲究竟知不知道海蓝被这个男人带走,可是若只有她一个人,她又该怎么去救出海蓝。   白糖球的朋友们很给力, 虽然他们的确打不过那个神秘的男人, 但是论起探听消息, 他们这些本地鬼还是占了太多优势。   还没过两天, 亡魂们就给白糖酥带来了消息, 海蓝此时正在被男人关在郊外的一个别墅里,而海蓝的父亲似乎像被控制了一般,也在别墅的某个房间里关押着。   然而当白糖酥跑到了那幢别墅的地点时,眼前却空无一物, 只有孤零零的一片空地和和几株小草。   “是幻境!”白糖球生气的的上前一步,“糖酥你等等,我一定可以找到解开的方法的。”   “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白糖酥凝下脸色,感受着周围传来的不正常的波动,然后跟着这股波动走到了空地中央。   是这里吗?   白糖酥看着地上那根枯黄的小草,抿起了唇向着它伸出了手,可是当她碰到了小草之后,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片碧蓝的大海,而她正站在一艘豪华的巨轮上吹着海风。   “帝国万岁!奥兰多殿下万岁!”   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白糖酥下意识的就抬起脚步走向了他们的方向。   他们似乎在大厅里举办着舞会在庆祝着什么,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同一个人。   白糖酥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却看见了一个与掳走海蓝的男子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   “谢谢大家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会。”少年站在人群中高高的举起酒杯,浑身上下散发着意气风发的气息,“奥兰多再此立誓,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带领帝国走向辉煌,绝不辜负尔等对我的期望。”   人群中再次发出了一阵欢呼,人们交头接耳,说出口的全都是没有任何重复的对奥兰多的夸赞。   从他们的话语里,白糖酥知道了奥兰多是帝国唯一的储君,前几年他去往另一个国度学习,如今学成归来,即将回国继承王位,而身边的这群人则是去迎接他的贵族们。   但因为各种意外,他们的轮船没能在计划中的那样及时赶回帝国,所以他们只能在游轮上仓促的为奥兰多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会。   ‘真不愧是我们的储君殿下,明明是这么简陋的宴会,他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还向我们表示了感谢。’一位梳着高高的发髻,穿着华丽礼服的妇人轻抹着眼泪说道。   ‘殿下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只要他回到帝国,那个下贱的女人和她的私生子将再无立足之地。’另一个仰着下巴,语调中透着不屑的贵族先生说道。   可就在他们各自为了心中美好愿望而庆祝时,船外蓦地传来了一道令人不安的巨响。   侍从们忙出去看着情况:“不好,我们遇上了飓风,船上的桅杆被吹断了,快保护好殿下!”   人群迅速的骚动了起来,奥兰多在其他侍从的保护下迅速的跑到了外面准备坐上逃生用的小船。   但他随即就后悔起了这个可笑的想法,因为外面狂风大作,连巨轮都被吹得左右摇晃,更何况是他们的小木筏。   奥兰多只能在最后一道飓风刮翻了巨轮时尽量的抱紧了身边的浮木以求一线生机。   白糖酥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离开奥兰多身边五十米左右,她看着奥兰多在海中浮浮沉沉,看见了奥兰多眼中的坚毅逐渐被绝望代替。   就在连她都忍不住为奥兰多拧了一口气时,海面上忽的冒出了一个有着蓝色长发的小脑袋。   白糖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海蓝!   虽然眼前的‘海蓝’五官与白糖酥认识的那个海蓝有着细微的差异,这个‘海蓝’明显更有西方风情,但是她一定就是海蓝!   海蓝清澈单纯的双眸中闪过几分纠结,身边的海面中又冒出了几个女孩子的半身。   “海莲娜你在看什么?”一个稍微年长的女孩好奇的问道。   “她一定是又想去救那个人类了!”头发上别着精致贝壳的女孩撇了撇嘴。   “海莲娜你别傻了,人类都没一个好东西。上次二姐救的那个渔夫不就差点把她给杀了,还好父王去的及时!”金色头发的女孩说到这大力的拍打着水面,仿佛在发泄着她的愤怒一般。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姐姐你们一定要替我瞒着父王。”海蓝说完这句话,往水里一扎,快速的游到了奥兰多的身边,泛着银光的蓝色鱼尾在海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奥兰多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有人抱紧了自己浮到了海面之上,他在朦胧中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却只看清了一双无邪的蓝宝石般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   海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身边这个人类还有意识:“海莲娜,我是大海的守护者海莲娜。”   ‘海莲娜……’奥兰多在心里细细的回味着这个名字,即使他现在依然处于风雨中还没完全脱险,也忍不住在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海莲娜将奥兰多放在了岸上,又亲眼看见了邻国的公主将奥兰多救走她才安心的离去。   白糖酥在旁边越看越惊异,这不是她小时候看的《海的女儿》的故事吗!   她有些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渡着步,想要回到海里看看海莲娜是否和故事里的一样已经爱上了奥兰多,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将鱼尾变成了腿,可是她却不能离开奥兰多的五十米之外。   邻国的公主叫凯瑟琳,她在见到奥兰多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不仅亲自照料着还没康复的奥兰多,甚至在奥兰多病好之后还主动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因为就在奥兰多失踪的这段时间,奥兰多所在的帝国谣言四起,都在传着储君死亡的消息,而奥兰多的私生子弟弟也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人前,帝国皇帝大有要将储君之位传给那个私生子的意思。   “若是可以便再好不过了,我的女孩。”奥兰轻笑着吻上眼前女孩的唇角,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那双还带着无邪又稚嫩的蓝眸。   凯瑟琳羞红了脸想要推开他,却被奥兰多一把抱紧再次以吻封缄。   “你将是我唯一的皇后,凯瑟琳。”奥兰多想像是蛊惑般的贴在凯瑟琳耳边呢喃道,磁性的声线中满是对凯瑟琳的缠绵情愫,只有在他身旁的白糖酥看见了他眼中的冰冷。   凯瑟琳的父亲似乎有些疑虑,处在王座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奥兰多温和表象下藏着的狼子野心,但在唯一女儿的哀求下,并在奥兰多立下重誓一定会回来迎娶凯瑟琳后,他还是答应了出兵替奥兰多夺回帝国皇位。   接着白糖酥眼前的场景一换,此时的奥兰多脸上添了几分成熟,她在旁人的话语中知道了这是一年后,而奥兰多即将在两个月后与他的未婚妻凯瑟琳公主成婚。   可是奥兰多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意,他的眉毛紧紧锁起,在吩咐了侍从们一声后,就骑着马去往了宫外散心——   然后他就看见了在五六个混混包围下惊慌失措的海莲娜。   白糖酥看见奥兰多的眼中闪过明显的欣喜,但他却没马上上前去救海莲娜,而是在一旁伺机而动着,直到海莲娜绝望的哭出声,那几个混混即将撕裂海莲娜的衣裙,他才换上了一副急切愤慨的表情将他们打倒在地。   “你没事,可爱的小姐。”奥兰多蹲下身怀抱著瑟瑟发抖的海莲娜,察觉到了女孩依赖崇拜的眼神,他俊美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奥兰多将海莲娜带回了皇宫,所有的侍从在他的强硬手段下没有人敢对此产生质疑,也没人敢在海莲娜面前提起凯瑟琳的存在。   第一次来到陆上又未经世事的海莲娜很快就沦陷在了奥兰多的柔情攻势之下,她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一样,给了爱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距离奥兰多的婚期越来越近,奥兰多陪着海莲娜的时间反而却越来越多了。   “海莲娜,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奥兰多轻抚着怀中女孩的头发轻声问道,眼底是海莲娜并不能发现的挣扎。   海莲娜的眼中闪过几丝奥兰多了然于心的慌乱紧张:“没、没事的,他们可以随时确认我的平安。”   “光是这样可不行。”奥兰多伸出食指抵在了海莲娜娇嫩的唇上,“正好过几天帝国要处理一些大事,我没时间陪你,要不你先回去一趟,过一个月再回来?”   “好。”海莲娜乖巧的点点头,“我在这的确帮不上你忙,我都听你的,你记得不要让自己太累。”   “乖女孩。”奥兰多奖励般的吻上了海莲娜的红唇,眼中的挣扎又转为了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昨天的另一半!   我竟然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嗷嗷嗷   奥兰多是不是很渣_(:з」∠)_   其实等我把今天晚上的码好之后   你们就会发现他还可以更渣   第33章 众妖们的特殊技能   在海莲娜离开帝国不久后, 奥兰多迅速的和凯瑟琳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然而本该在一个多月后才回来的海莲娜却提前归来了, 并跟在无数欢呼着‘皇后万岁’的群众里心碎的看着奥兰多牵着凯瑟琳走向了教堂。   白糖酥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呆愣着满脸痛苦的海莲娜, 但是碍于五十米的限制却无法去靠近她的身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莲娜越走越远,从此她便再没见过海莲娜。   奥兰多好像毫不意外也不在意为什么海莲娜一直没有回来。又或许在婚礼当天, 他也看见了人群中的海莲娜,白糖酥这么猜测着。   婚后的奥兰多和凯瑟琳过的十分幸福, 除了凯瑟琳一直没生下孩子以外, 他们的婚姻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但即使如此, 奥兰多也没有对凯瑟琳有任何不满, 反而一如既往的精心呵护着她。   在后来凯瑟琳再次流产的某一年,奥兰多当众怒斥了让他纳侧妃好生下皇子的大臣后, 邻国国王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 相信了奥兰多对凯瑟琳的真心不是伪装,因此在奥兰多向他借兵攻打另一个国度时他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奥兰多攻下了其它国度之后, 转眼又盯上了他的国家。然而那时的邻国已经完全无力反抗, 因为邻国的精兵早在借给奥兰多的时候, 被他故意消磨在了前线之中。   奥兰多的铁骑攻破了邻国皇宫的那一天, 凯瑟琳衣着狼狈, 身上再无一丝公主或皇后的矜贵骄傲,她流着泪匍匐跪倒在了曾经的爱人面前,只为了求奥兰多放过她年迈的父亲。   “明明父王的国家几十年后都会留给你,留给我们的孩子, 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凯瑟琳听着士兵进来汇报的邻国国王的死讯,绝望的质问着奥兰多。   奥兰多的湛蓝色的双眸像是想起了什么,变得如同他和凯瑟琳初遇般温柔:“抱歉,我不能让我的爱人等太久,我也不会让别人生下我的孩子。”   “爱人?”凯瑟琳冷笑了几声,“你是说海莲娜吗,那个你怕我注意到她所以故作不在意赶出帝国的小姑娘?”   奥兰多瞳孔一缩,上前一步死死的掐住了凯瑟琳的脖子:“你做了什么!”   “她死了,只怪你心虚之下甚至都没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凯瑟琳艰难的说着话,“你还记得新婚那晚你说有要事处理而我却没生气吗,因为我也去将她处理了,那个可怜的小人鱼,她为了彻底变成人与魔鬼打了个赌,若是你对她的爱掺杂了任何杂质,她都会在第二天化为泡沫。”   “看奥兰多,你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凯瑟琳的泪水打湿了奥兰多的手掌,“其实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不恨她了,她是那么的无辜。你可曾知道她化成人的代价,她每靠近你一步,脚底上就仿佛踩着无数刀尖般疼痛,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介意。”   “可是你害死了她,奥兰多。”凯瑟琳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奥兰多早已因为震惊松开了紧锢着她脖子的手,“这些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是由于爱上了我才会害她消失,但我错了,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懂真爱。”   “你闭嘴!”奥兰多狂躁的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是你的嫉妒害死了她,我爱她,谁也不能质疑。”   “是吗。”凯瑟琳的脸上竟又绽放了一抹微笑,像是重新找回了她作为公主时被万千宠爱着的烂漫骄矜,她含笑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奥兰多,“既然如此,那么我诅咒你,你将不死不灭永受孤独,你将变成怪物依靠食人鲜血苟活,若有一日你能结束这场痛苦,必定是被你爱着的人亲手杀死。”   凯瑟琳话音刚落,便猛地将胸膛往奥兰多手中的宝剑大力撞去,温热的鲜血溅射在了奥兰多身上,也穿透了一旁白糖酥的身躯。   就在凯瑟琳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奥兰多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体温在渐渐消失,他的蓝眸转瞬间化为血红。   “陛下,皇后她?”一旁的侍从上前一步想问奥兰多对于凯瑟琳尸体的处置,却在奥兰多回头对他露出獠牙时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奥兰多心思诡谲,哪怕是变成了血族也不妨碍他在这个新接触的世界中一步步走向位高权重的步伐,他就这样孤独的活了几千年,疯狂的猎取任何与海莲娜长相相似的人类少女。   在他的众多床伴中流传着一个传说:若是有着一双天空般的蓝色双眸,再将自己伪装的天真些,就能在奥兰多身边留的更久。   奥兰多无比堕落又享受的生活着,他到了后来甚至开始感谢起了凯瑟琳对他的诅咒。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听说了人鱼一族消失千年的小公主在海神的祝福下终于修补好了灵魂,并转世到了东方的一个神奇国度。   他几乎马上就认定了那一定是他的海莲娜,因为他没保护好而被凯瑟琳害死的海莲娜。   他想,他这次一定会找到她,好好的将她捧在手心疼宠。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将心甘情愿的丢弃所有替代品。   奥兰多的记忆到此结束,等白糖酥从幻境里出来,她和白糖球已经站在了那栋别墅的客厅里。   “呸,恶心!”白糖球凭空变出了一只小熊凶残的往它肚子上挥着肉嘟嘟的小拳头。   “糖球你也看见了?”白糖酥一愣,抱起了还在狠狠锤熊的小肉球。   “海蓝姐姐好可怜,凯瑟琳也好可怜。”小丫头在白糖酥怀里气的整个小身子都发起了抖,泪水没过多久就打湿了白糖酥的肩膀。   “宝宝乖,哭的姐姐都心疼了。”白糖酥忙轻拍着小丫头的背柔声哄着,又在感觉到一道微妙的气息时倏地转过了身。   奥兰多在她身后现出了身形,身上的衣物正是他与海莲娜初遇时的那套白色礼服。   “你是故意想给我们看这段记忆的?”白糖酥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般厌恶的蹙了蹙眉。   “你们是海莲娜的朋友,我不想和你们发生争执。”奥兰多扬起下巴,自信的说道,“你们既然看到了我的记忆,就该知道海莲娜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谁也无法拆散我们。”   “你爱她的方式就是一边和凯瑟琳上床一边下药打掉她的孩子?”白糖酥瞪圆了眼睛看着奥兰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是说你在海莲娜死后不停地找着各种床伴?”   “那正是我爱海莲娜的证明!”奥兰多上前一步,像是被白糖酥的质疑激怒了般露出了獠牙,“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我和她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的评判。”   “你的爱情真是自私的可笑。”白糖酥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在抱着白糖球的掩饰下,手悄悄的伸进了外衣的口袋里握紧了她养父留给她的那把银质匕首。   奥兰多双眸中布满寒意,他多么想将面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卑微人类直接撕裂,可是白糖酥身上散发着的不知谁留下的威压却让他不得不忌惮。   凯西两次想对白糖酥下手都没有成功,因此他不会知道,若是他带着恶意去去触碰到白糖酥的身体,这个人类女孩身上的禁制会让他瞬间化为灰烬,然而奥兰多却能感觉到。   奥兰多握紧了双拳,向来习惯掌控主导权的他对目前的局面发自内心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恨及无奈。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一道似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奥兰多脸色一变,转身快步的上了楼,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白糖酥的面前。   白糖酥也急忙往楼梯上跑去。   奥兰多满心焦急的跑到了楼上,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摔倒在房门口脸上盈满泪水的海蓝。   “海莲娜!”奥兰多心疼的上前一步便想抱住她,却被海蓝惊慌的避开了。   “你不要靠近我!”海蓝缩到了墙边满目惊惧的看着奥兰多,因为脚上的疼痛她的整张脸都是煞白的,“我是海蓝,不是海莲娜!”   “你就是!”奥兰多上前一步死死的握住了海蓝试图推开他的手腕,“不要再惹我生气了海莲娜,像以前一样乖乖的不好吗,你不是说过会永远无条件的信任我。”   “你放开她!”白糖酥紧跟着上了楼,海蓝沾满泪水的慌乱脸庞立时点燃了她的怒火。   “糖酥!”海蓝原本绝望的双眸在见到白糖酥时瞬间焕发了希望,她开始更加用力的挣扎起了奥兰多的怀抱。   海蓝对他的避之不及让奥兰多愈发的怨恨起了凯瑟琳和白糖酥。   若不是凯瑟琳,海莲娜怎么会消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若不是白糖酥,他乖巧的海莲娜也不会这么下定决心的反抗他。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着真心的爱海莲娜,为什么还要逼她忍受靠近你时的疼痛。”白糖酥气的声线都有些不稳,她真的无法想象会有奥兰多这般自私自利还不自知的人渣。   奥兰多的双眸逐渐染上了一层浓厚的血色,他似是再也忍受不了海蓝对他的忤逆,忍无可忍的在海蓝额上轻轻一点,海蓝瞬间停止了动作陷入了沉沉的昏迷:“我会找到治好她的方法,她再痛,能有我这几千年来忍受着的痛苦与孤独难受吗。”   “你们都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对别人的伤害,你们都应该消失在世上。”还没等白糖酥为奥兰多的厚颜无耻做出反应,一旁的白糖球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颤抖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着。   糖球眼中的血色比奥兰多更甚,白糖酥惊慌的看见她的双眼中又如当初她们初见时那般留下了血泪。   “糖球!”白糖酥慌张的看着白糖球像一支离弦的箭般直直的扑向了奥兰多,却被奥兰多狠狠的甩到了墙上。   然而白糖球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迅速四肢着地,像一只发怒的野兽般冲着奥兰多嘶吼并再次扑了上去。   “该死的小鬼。”奥兰多虽然忌讳白糖酥身上的威压,但是却并不害怕面前的婴灵,哪怕她比起其他厉鬼来修为高深了许多。   奥兰多直面迎上了白糖球的攻击,他一把抓住了白糖球幼小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白糖球被他手掌触碰到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然而白糖球却毫无惧意的继续怒视着奥兰多。   “是你们逼我的。”奥兰多狞笑着将手掌越收越紧。   “糖球……”白糖酥看着白糖球虚弱到快要维持不了实体的模样,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仿佛她全身各处的鲜血都集中在了她的心脏与脑袋一般,不仅心脏疼的要命,脑中也是像是要炸开了般让她几乎无法站稳。   “这就吓到了?”奥兰多察觉到了白糖酥的不对劲,心中为了自己之前的退让而后悔万分,他早该这么做的,就算他伤害不了白糖酥,难道还搞不死这小鬼?   【糖酥快走,快逃出这里……】   自白糖球开始修炼之后便很少出现在白糖酥耳中的心音再次响起,白糖酥的脸上已分不清汗水还是泪水。   带着咸味的液体将她的眼睛刺得生疼,白糖酥的脑海中莫名浮现了另一道陌生却有仿佛有着与生俱来亲近感的声音:‘抱歉,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快离开这里。’   “这次,我不会离开了。”白糖酥握紧了口袋中的匕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   “你!”奥兰多的唇角流出一抹鲜血,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掐着白糖球的手。   就在方才一瞬之间,他仿佛在被什么令人恐惧的力量压制着,连他的灵魂都在为之感到颤栗。而他竟是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立在原地任由白糖酥将手中的匕首刺透了他的心脏。   “糖酥!”白糖球连滚带爬的扑到了白糖酥的怀抱里,“你怎么了糖酥,宝宝一点都不疼的,你别哭糖酥!”   “糖球?”白糖酥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呆呆的拥住了她熟悉的小身子,“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糖酥!”白糖球哭喊着将白糖酥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你看,虽然我身体冰冰的,但我真的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白糖酥单手抱紧了怀中的小孩,抬头看向了胸前还插着自己紧握住的匕首的奥兰多。   奥兰多第一次感觉到了惧怕,他看见眼前本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少女眸中划过一道狠厉,将他胸前的匕首拔出又再次利落的刺了进去。   “啊!”奥兰多痛苦的嚎叫着。   “疼吗,有我的糖球疼吗。”白糖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终于流露出恐惧表情的血族,“有被你害死的那些人类疼吗,有凯瑟琳和海莲娜疼吗。”   白糖酥每说一句话,便在奥兰多的胸口多刺一次,奥兰多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支离破碎,但在那股神秘力量的制约下,他只能僵直着身子接受白糖酥的折磨,连倒下都无法做到。   “凯瑟琳不是说只有爱人才能结束你的生命吗。”白糖酥总是带着水光与柔软的双眸中没有一丝哪怕是愤怒或者其他的感情,她看向奥兰多的眼神仿佛他只是一只蝼蚁,“那么,你一定会死于爱人之手,这不是诅咒,这是我制定的规则。”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糖酥便似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瘫倒在地,而奥兰多也在同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糖酥!”窗外大力撞破了玻璃的巨大蝙蝠迅速在白糖酥身边落了地,化为人形的西德尼迅速将白糖酥搂进了自己怀里。   “拉萨姆博殿下,奥兰多亲王的状况不太对!”跟在他身后的几只蝙蝠也相继落地变成了人形,若是何惜在场,她一定能认得出来这就是西德尼的那个专属模特团队成员!   “没有奥兰多亲王了。”西德尼抱着白糖酥起身,血色的双眸中尽是寒意,“我宣布,从此剥夺奥兰多的爵位与所有特权。   众血族面面相觑,奥兰多亲王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不是没有惹过比这更大的祸事,但长老会和殿下从不在意,怎么这次只是害死了几个人类殿下便这么大动干戈。   生怕西德尼只是一时冲动下做的决定,一个年轻血族犹豫了几秒开口提醒:“可是亲王的罢免需要长老会的——”   他剩下的话都淹没在了西德尼毫无遮掩的杀意眼神里。   “别忘了,谁才是血族真正的掌权者。”西德尼冷笑着说道。   虽然他这次来华夏是为了追捕没有得到准许就擅自来到华夏的奥兰多,但事实上以他的身份并不需要真正动手,他来此的原因只是因为一直在封地里待着无聊罢了。   所以哪怕他得知了奥兰多绑架了一个人类也没在意,只想着过几天等他闹够了再派人将他抓回去,却没想到奥兰多竟敢对他看上的白糖酥下手。   即使现在奄奄一息的是奥兰多他也不能原谅。   “你是糖酥的妹妹吗。”没有在意手下们惊诧的目光,西德尼抱紧了怀中的人类女孩低下头对白糖球柔声道歉,“抱歉,我没管好奥兰多让你受伤了。”   “没关系,糖酥替我报仇了。”白糖球摇了摇头,“哥哥你能不能先放开糖酥,不然我怕你等会要挨揍。”   “嗯?”西德尼微微一愣,“为什么会挨揍。”   “因为糖酥是我们的人,我们自会保护。”凌光等人从空间裂缝中走出冷声说道,“现在,可以把糖酥还给我们了吗。”   又叒叕特么晚了一步,凌光如皑皑白雪般的清冷脸庞下却藏着无比的暴躁情绪。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他们每次出现都在糖酥解决完事情后。   陶浊他们也在旁边默契的考虑着这个问题。   这真的不能怪他们姗姗来迟,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在糖酥身上下了各种禁制,只要她遇到危险他们就能感知,但没想到这个狡猾的西方妖魔竟然一直没有主动的对糖酥出手。若不是糖球出了事,他们说不定现在还在店里什么都察觉不到。   “你们的人?还给你们?你们又是谁。”西德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四妖,“糖酥出事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么积极的过来救她。”   被踩了痛脚的四妖差点气的变回原形。   “哥哥你也才比大人们早来了一分钟。”白糖球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陶浊赞赏般的拍了拍跑到他身边的白糖球的小脑袋,下一秒总是带着雨后潋滟水光般的多情眼神一收,身上的威压将一旁的血族小辈们瞬间压制到变回原形匍匐在地。   西德尼这才变了脸色:“是晚辈冒犯了。”   但即使他在陶浊的气势下几乎要挺不直脊背,他也努力的咬着牙抱紧了白糖酥不肯放开:“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们莫要怪罪,但晚辈是真心喜欢糖酥,希望大人们不要插手小辈们的姻缘。”   晚辈?小辈?   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白糖酥是幼崽但下意识的就把她当成平辈对待的四妖一愣。   下一秒星又便咬着牙将糖酥从西德尼怀里抢了过来:“那我来插手可以,我才不是长辈。”他只是个连成年期都没过的小狰,为什么要忍受对面这个血族像是对待岳父般的眼神。   白鸣夏冷冷的看了西德尼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再次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带着伙伴们回到了店里。   ……   白糖酥觉得自己老了以后可以出一本自传,名字就叫做《每天起床后都发现世界不太对》。   就譬如现在,她明明记得自己在一栋别墅里找到了海蓝并教训了奥兰多一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有能力将奥兰多打成重伤,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并在床上醒来。   “当然是我做的啦,我最近新学了瞬移的术法呢。”白糖球飘忽着眼神将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   谁让大人们死活都不肯爆马,非要坚持等一个能够展现出他们英武与强大的恰当机会再告诉糖酥实话。   “至于把坏人打成重伤...也许是因为爱的力量。”白糖球点着头认真地说道,“不过糖酥你那时候的表情超吓人的。”   “诶,吓人吗?”白糖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没事的啦,再吓人宝宝也喜欢,糖酥竟然为了宝宝大发神威,宝宝好幸福呀!”白糖球说着又蹭了蹭白糖酥的脸。   白糖酥提起这个,又想起了白糖球出事前的脸色:“糖球你那时候怎么回事,怎么会生气到失去理智。”   白糖球闻言圆溜溜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心虚:“因为真的很生气嘛,糖酥别问了,宝宝觉得好丢人的。”   白糖酥还是觉得当时的糖球状态有些古怪:“可——”   她话还没说完,便忽的听到了手机短信的通知声,原来是海蓝约她去看歌剧,顺便想请她吃饭表示感谢。   “人偶歌剧团?”白糖酥看着海蓝发过来的资料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名字给了她一种十分不适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好几遍还是难受otz   总觉得有什么bug被我忽略了   我这强迫症otz   要是有写崩的地方打滚求小天使们一定要告诉我   不要默默的抛弃我otz   第34章 剧院惊魂   “咦?这是什么呀, 宝宝也想去!”白糖球凑过来眼睛一亮, 马上摇着白糖酥的手撒娇道。   “你哪次没有跟着去。”白糖酥笑着点了点白糖球的小鼻子。   “对了,凯西呢。”白糖酥突然想到, 好像她醒来以后, 就没见到本应该被山鸡他们关在笼子里的凯西。   “他呀, 被西德尼哥哥用十条裙子换走了。”白糖球双眸晶亮, 无比雀跃的说着, “没想到他这么值钱。”   “西德尼?”白糖酥一愣,“他也不是人?”   虽然她这么问着,不过她在听不到西德尼心音时就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因此现在也不会太惊讶。只是这么说起来的话,凌光他们又会是什么人呢。   白糖酥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意志坚定才不会被她听见心音, 可是秦哥和惜姐他们能走到如今的位置, 不可能也是心志不坚定的人,可他们却依旧能被她听见心音。   再加上她无意间发现同学们竟从未见过凌光的甜品店, 那条通往店里的石子路只有她能见到, 她心里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因为相信凌光他们的人品才一直没有去深究。   “西德尼哥哥是血族这一任的统治者。”白糖球说着又打了个响指,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糖酥你看我是不是超可爱的。”   “超可爱!”穿着层层叠叠白纱裙的白糖球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棉花糖, 萌的白糖酥的心都要化了。   “西德尼哥哥说他本来不想管凯西,但是凯西的父亲和他有点渊源他不得不管。”白糖球一边在床上蹦着一边解释,“他还让我和你道个歉,等他处理好奥兰多的事之后再来华夏和你赔礼。”   西德尼本可以只让手下们带着奥兰多回到领地, 但是因为涉及到了一位亲王的罢免,他不得不亲自回去一趟,免得那些以为他年纪小就可以随意欺瞒的长老们趁机做什么小动作,所以只能将口信留给了白糖球代为转达。   “不说这个了。”白糖酥抱起糖球,“你最近是不是可以凝成实体出现在别人面前了?这次你就变成普通小孩的样子和我一起去见海蓝。”   “好的!”白糖球眼睛一亮,开心的在空中转起了圈圈。   天知道前几天周烁烁住在她们家,她和糖酥只能小声说话免得被烁烁察觉时她有多难受,这下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啦!   ……   “糖酥,这里!”海蓝一眼就看见了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的白糖酥,坐在位置上冲白糖酥挥了挥手。   “海蓝,你身体好点了吗。”白糖酥将糖球抱到了位置上,自己也跟着在身边坐了下来。   海蓝闻言某种闪过几分复杂:“那个人…离开之后,我就没再疼了。”   白糖酥一听到她语中的复杂情绪,便明白了海蓝或许已经知道了她生病的原因。   “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白糖球。”白糖酥装作毫无所觉的模样笑着和海蓝介绍道。   “姐姐好。”白糖球坐在椅子上扭扭捏捏的红着脸问好,哎哟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正式介绍给糖酥的朋友们呢。   “球球好,那天谢谢你了,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海蓝摸了摸糖球冰凉的小脸担心的问道。   “海蓝?”白糖酥一怔,海蓝当时不是昏迷了吗?   海蓝似是看出了白糖酥的疑惑:“我当时只是被限制了行动能力,但还能感觉到外界的一切。”   说到这,海蓝紧紧的握住了白糖酥和糖球的手:“真的谢谢你们,如果当时拖累你们出了事,我也没脸继续活下去了。”   “说什么呢这么严重。”白糖酥反握住海蓝的手眉眼弯弯,“我们是朋友,你不要嫌我多管闲事就行。”   海蓝深深的凝视了白糖酥一眼,手心中忽的出现了一片泛着奇异光芒的银蓝色鳞片:“无论何时,只要你在西方海域拿着这片鳞片,所有海族都会为你服务。”   “海蓝?”白糖酥心中一惊,“你恢复了所有记忆?”   “是。”海蓝的双眸倏然变成了天空一般的浅蓝色,“我想起了所有的事,糖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求你帮忙,但我保证不会让你为难或是陷入危险。”   “你说!”白糖酥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海蓝垂眸咬了咬下唇,白嫩的脸颊旁忽的染上了几分红晕,“我对东方妖界并不了解,我想请问你一下,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予泽的东方鲛人。”   “鲛人?”白糖酥蹙了蹙眉,“抱歉,其实我也是迷迷糊糊中才接触到这些,并不是很了解这些非自然的事。”   “没事。”海蓝闻言有些失望,却还是带着几分伤感向白糖酥倾诉着,“其实我当初是真的要魂飞魄散了,可是在我消散的那一瞬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包围着我,才让我的残魂得以重生修复。”   “在我投胎成人的这十几年,我一直梦到一个叫做予泽的鲛人,不过画面都很破碎,我除了他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他救了我,所以我才会融合了他的少数记忆。”   白糖酥眨了眨眼,这和她从小听到大的童话不太一样,不过这个故事本来就在她心里被颠覆的差不多了,出现鲛人的存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海蓝说完抿了抿唇:“虽然我还可以让父王帮忙找他,但是那至少还要等几十年后我的这具身体死去,我不能为了回到海里就放下现在的爸爸不管。”   “只要有心,你们一定可以遇见的。”白糖酥再次紧了紧握着海蓝的手。   “但愿如此。”海蓝看着白糖酥满是祝福的双眸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   “向上帝保证,我无意亵渎在这神圣的艺术天堂亵渎任何一人对美的追求,但是宝贝,你的美好的确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及的。”   白糖酥:“……”   这熟悉的画风。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正在她面前的落座的那对情侣一眼,其中正在侃侃而谈哄着身边女孩的男子正是好几天没见的凯西。   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目光,凯西得意的挑了挑眉。   【难道又是一个为我痴迷的女——】   凯西的微笑和眉毛同时僵在了脸上。   【卧槽怎么是这个女魔头!】   听到他腹诽的白糖酥也学着他的样子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白糖球肉乎乎的小脸上也倏地现出了一个天真无暇的笑容。   看着这个幽灵小孩与当时拿着狼牙棒锤他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凯西的背上忽的传来了一股凉意,果然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了。   “凯西哥哥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吗,比上个星期的那两个好看多了!”白糖酥说完还将大拇指伸进嘴里,歪着头向他卖了个萌。   “上星期…两个?”凯西的女伴不可置信的看了一旁神色慌张的准男友,跺了跺脚就想要推开凯西离开位置。   “甜甜你误会了!她童言无忌的!”凯西连忙解释道。   白糖酥见状有些纠结,华夏一直有句老话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虽然凯西不是人,但是这么捉弄人家也不太好。但她刚想替凯西解释,就蓦地听到了他的心音——   【要命,这可是我难得找到闻着香长得又可爱的储备粮!】   白糖酥神情一冷:“凯西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还忘不了你前女友,也不该找那么多和她长得像的做替身啊。”   “你这个渣男!”甜甜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怒意,狠狠的甩了凯西一个巴掌就跑了出去。   “甜甜!”凯西慌乱的看了一眼甜甜,又看了一眼面露威胁的白糖酥,心里一紧,总有一种自己的打算被她看透的错觉。   “凯西先生,为了某种目的追求女孩子是会遭报应的哦。”白糖酥眉眼弯弯的威胁道。   【她不会真看穿了我的目的。】凯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捂住脸颓然的坐到了位置上。   “糖酥他怎么了?”白糖球有些心虚的拉了拉白糖酥的衣角,难道凯西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姐姐,她做的太过分了吗?   “乖,没事的。”白糖酥亲了亲小姑娘的肉脸蛋坐了下来。   因为海蓝和白糖酥他们来得太早的原因,剧场里加上她们和凯西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所以她们暂时先聊个天也不会显得失礼。   “他也是血族?”海蓝皱了皱眉,显然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对,但是他没什么实力,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白糖酥连忙安慰道。   前排的凯西:“……”   不要以为小声嘀咕他就听不到了好吗。   好在海蓝也没有太在意凯西的存在,虽然奥兰多前生今世都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但是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必要为此杯弓蛇影,于是她趁着身边除了凯西外没坐下其他人,兴致勃勃的好白糖酥介绍起了人偶歌剧团。   “以前要么生病,要么他们没有演出,这还是我头一次看他们的现场呢。”海蓝兴奋的拿出进入剧院时检票员发的资料向白糖酥介绍着,“而且他们的票特别难抢,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从黄牛那买到的票。”   白糖酥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看歌剧,理所当然的并不了解这方面的相关知识和这个歌剧团在歌剧迷心中的地位,所以她也认真的听着海蓝的介绍。   “糖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人偶歌剧团吗。”海蓝双眸晶亮的看着白糖酥。   “不知道。”白糖酥诚实的摇了摇头,“我刚开始收到你消息时,还以为是那种布袋戏皮影戏之类的。”   “其实他们以前叫云端歌剧团,但是那时候他们还没什么名气,只能在本地做一些演出,还差点倒闭了。”海蓝说着翻出了手机上的资料,“糖酥你看这个人。”   “嗯?这个男人吗?”白糖酥凑过去细看着,白糖球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对,就是这个创造奇迹的男人!”海蓝单手捂胸感慨的说道,“就是他一手带领了原来素质参差不齐的团员们走向了歌剧界的巅峰,但可惜等到他们剧团成名的时候,他的嗓子却坏了。”   “所以这和他们叫人偶歌剧团有什么必然关联吗。”白糖酥纳闷道,这个名字总让她有种头皮发麻的难受。   “提到偶像差点偏题了!”海蓝继续介绍道,“因为他们真的是太精准了!虽然音调准确是每个歌剧演员的基本功,但是他们最可怕的是,无论换了什么场地和舞台,他们的表情和步伐的角度,每一场都是一模一样!若不是背景换了,简直就和录像带重播一般。”   “所以才叫做人偶吗。”白糖酥终于明白了海蓝的意思,“因为就像被固定了步伐的人偶一样,一举一动都按照步骤来。”   “对!本来只是大家背地里这么叫,但是剧团的负责人听到之后不仅没生气,反而也干脆的直接改了名字。”海蓝又露出了梦幻般的表情,“他真的是太宠粉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们的唱功可一点都不像人偶般生硬,尤其是出演悬疑剧或者悲剧的时候,感情特别充沛,简直演谁像谁。”海蓝说到这忽的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变成人了才发现,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玩的,我以前为什么要执着于奥兰多那个人渣。”   “都过去了,毕竟你那时候刚上岸嘛。”白糖酥失笑出声,“如果你当时是在人类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再遇到他,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骗的。”   “都怪我年轻眼瞎。”海蓝温婉的脸上满是气愤不屑,而后又转为了快意,“糖酥你捅他的那几刀真是太棒了,我真恨我那时候竟然是昏迷的,不然我非要把他所有地方都捅一遍。”   明白了海蓝言下之意的白糖酥再也不能直视人鱼公主的故事了。   前排的凯西悄咪咪的颤了颤耳朵,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譬如说前几天刚被罢免的奥兰多亲王?难道这个女魔头就是将奥兰多打成重伤的那个虐待狂?   虐待狂?   听到了凯西内心想法的白糖酥真想在凯西耳边大喊一句那是奥兰多自己活该,但随着场内的观众越来越多,她没空去理凯西乱七八糟的念头,只能抱紧了糖球,和海蓝一起专注的等起了歌剧开场。   也许是抱着对艺术的尊重,除了凯西以外的所有人心里都没有什么杂念,只有着对歌剧开幕的期待与欣喜,这让原本担心着在人多的场合会过于难受的白糖酥稍稍的放下了心来。   然而就在歌剧开场,演员们陆续出场的时候,白糖酥心中那股在海蓝和观众们的激动中压制了下去的怪异感又出现了。   他们果然如海蓝说的那般演技精湛,歌声中的情感几乎可以穿透人心,尤其是当主角遭遇背叛时他唱出的愤恨。   看着身边的人随着演员们的愤怒和憎恨而跟着义愤填膺的神情,白糖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糖球的小手,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白糖酥是因为身边人心中传来的极为真实的愤恨,而白糖球则是看到了剧院上方凝聚的越来越多的怨气。   同时海蓝的双眸也情不自禁的变为了深蓝。   “糖酥,这里有古怪。”海蓝无声的对着白糖酥做了口型,原本因为终能亲眼看到喜欢的剧团演出的兴奋之情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白糖酥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给了海蓝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   海蓝第一次发现她看着自己曾在家里重播了无数遍的歌剧这么的让她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结束。   等到表演完毕,观众连绵不绝的掌声结束后,白糖酥她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离开了剧院。   “没有任何一个种族的歌声可以超越人鱼与生俱来的天赋。”海蓝沉着脸说道,“他们的歌声中下了非常浓重的暗示,用来引出人们心中最黑暗的负面能量。”   “你们也感觉到了?”凯西走过来皱着眉插嘴道,只是不知为何语调有些奇怪,还微微的低下了头紧抿着嘴。   “也?”白糖酥看了看面前表情怪异的凯西,“你不会是被引出了吸血的**,藏不住牙齿了。”   【她怎么又猜到了!她是不是会读心术!】   凯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糖酥。   听到心音的白糖酥无辜的回视着他,她发誓她这次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竟然是真的。   “你们血族……”海蓝的表情有些犹豫,“我在年幼时曾有幸见过尼古拉斯大人一面,他告诉我只要血脉越纯粹,就越不会被我们用来迷惑敌人的歌声所影响,你身上的味道是纯血种……”   凯西被海蓝一脸‘你们血族现在好堕落’的模样激的差点跳脚:“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因为没有吸过血所以才能量薄弱!我的哥哥们都是很强大的血族!”   “可以感觉的到。”白糖球笑嘻嘻的表示了赞同,但话语中藏着的嘲笑谁都听的出来,“你身上和奥兰多一点都不一样,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不允许他们在华夏的地盘上吸血是一回事,可是凯西没有能力去吸到血又是一回事了。   “这怎么能怪我,我只是因为怜香惜玉,每次都下不了手而已。”凯西愤愤的为自己辩驳着。   【真是的,难道晕血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吗!向着月亮发誓,被人类勾起了食欲却无法进食是多么的痛苦,这些人类为什么就不会得个晕食物之类的病,饿死他们!】   想到这,凯西又带着几分委屈看了白糖酥一眼。   【可恶,这个人类女孩的味道这么香,我都愿意为了她去克制自己晕血的症状去勇敢迈出第一步了,却没想到什么都没干成反而被揍了一顿。】   “……”明明是在讨论剧团不对劲之处的严肃时刻,可是白糖酥却实在压不下去上扬的唇角,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没有成功吸到血的真正原因?   “海蓝,你以前看他们的演出时没有察觉到吗?”白糖酥为了让自己不在凯西面前笑出声伤到他心,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没有。”海蓝思考了会儿,“又或许是我之前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感觉不到?”   “可是他们要这些情感有什么用呢。”白糖酥看着在他们之后陆陆续续走出剧院的人们,这些人们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欢声笑语,但是白糖酥却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们心音的扭曲。   “我那时候看到了好多怨气,但是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了。”白糖球懊恼的嘟了嘟嘴,“我本来还想浑水摸鱼偷吃一点的来着。”   白糖酥无奈的揉了揉吃货小姑娘的头发。   “算了,这些事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海蓝担心的对着白糖酥叮嘱了一声,“糖酥我知道你不放心,可若是他们真有什么阴谋,光靠我们几个也不能够做什么,你还是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那你可真小瞧这个女魔头了。”凯西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这姑娘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奥兰多亲王捅了好几刀的暴虐人类,怎么还一脸女魔头好柔弱她好担心的表情。   海蓝当然知道当时的情况,但面前白糖酥甜美乖巧的样子总让她无法和那天将奥兰多死死压制住的凶残模样联系起来。   白糖球听到了凯西的的话,跳起来狠狠的将自己砸到了凯西的叫上,疼的凯西瞬间将脸皱成了一团。   白糖酥笑着安抚了一下眼中满是担忧的海蓝:“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   虽然海蓝是真心将白糖酥当朋友,但是常年请假在家的她对白糖酥的了解着实不够多,因此她听了白糖酥的话后竟真的安下了心来。   “天都快黑了,我们先回去。”得到白糖酥肯定的答复,海蓝放下了心,说着便打电话准备让她们家司机过来接她,顺便把白糖酥送回家。   “没事的,我家离得不远,慢慢走回去就好。”白糖酥摆手拒绝了,“而且我也没怎么带糖球好好的出来玩过,刚好想带着她一起去逛逛附近的路。”   海蓝听了连忙道:“就你们两个多不安全,那我也一起——”   “没事的,叔叔不是给你设了门禁吗,不然他又要担心了。”白糖酥好笑的看着海蓝,“你忘了我们的糖球可不是个普通的小孩。”   “也是。”海蓝这才松口和白糖酥告了别。   白糖酥的家在大学附近,所以各类店铺和24小时超市都挺齐全。   白糖酥拉着小丫头的手慢慢的在附近一家童装店逛着,想给糖球多买一些过冬的衣服。哪怕糖球的身体感觉不到寒冷,她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小丫头最好的。   这家店铺的设计很有新意,不仅有着小孩子穿的普通衣物,还有许多表演用的服装,而且做工与布料都和精致,不像那种随处可见的劣质演出服。   白糖酥几乎是在见到其中一套小兔子玩偶装的瞬间就喜欢上了,她上前一步就想将衣服取下,却正好和另一个想拿下衣服的中年男子撞到了一块。   “抱歉!”那位中年男子连忙道起了歉。   “对不起,我也没注意到您。”白糖酥微微一怔,面前男子的心音好奇怪。   “你也是要这套玩偶装吗?”男子随和的笑了笑,取下了衣服递给了白糖酥。   白糖酥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冲他一笑:“您不是也?”   “没关系的,我已经挑了很多其他的。”男子说着又看向了白糖球,随即他双眸一亮,赞叹般的说道,“这是你的妹妹?真是可爱。”   男子的语气其实有些过于夸张了,但不得不承认有几分‘自家孩子最棒’家长心态的白糖酥,神色也温柔了许多:“对,是我妹妹。”   糖球听到了白糖酥肯定的回答悄咪咪的红了耳根,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傻了。   “你们姐妹两可真不太一样,是一个随父一个随母。。”男子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异样,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我先不打扰你们了,有缘再见。”   白糖酥双眸含笑和他告了别。   “糖酥,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男子刚走,糖球就马上抬起头和白糖酥告起了状。   “嗯。”白糖酥的面上流露出几分不解,“糖球你还记得你当初控制顾航的方法吗,他给我的感觉和顾航好像。”   就如同顾航一般,虽然他说话行动都像个人般,但是传给她的情绪确是没有情绪。   “你是说?”白糖球满脸诧异的看着白糖酥,“有人抄袭了我缝娃娃的创意吗。”   “也可以这么说。”白糖酥叹了口气,“但是你和那个男人接触的时候没感觉到怪异,是吗?”   白糖球撅着嘴点了点头。   “乖,我们先去结账,回家慢慢说。”白糖酥拉着白糖球的手向着柜台走去。   “小姐您可真有眼光,您妹妹也长的标志,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结账的店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看起来十分外向的模样。   “您过奖了。”白糖酥听了这话十分高兴的模样,又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这套小兔子还有存货吗,方才那位先生好像也想买,但是让给了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您是说徐先生啊。”店员笑呵呵的将衣服递给了白糖酥,“没事的,徐先生他是一个歌剧团的成员,他们那应该不缺这些衣服,这次也只是来买些备用的。”   “您和他很熟吗,那能否拜托您下次替我谢谢他。”白糖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双眸闪亮的看着店员。   “也不是很熟,就是之前他向我打听了附近几家幼儿园的事,才聊了几句。”店员说着又恍然大悟道,“我可真傻了,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和你们说,徐先生的剧团正在招一个小演员呢,小姐您要不要让你妹妹去试试,我觉得你妹妹那么好看一定可以的。”   白糖酥既没答应也没拒绝,礼貌的和店员道谢后便离开了店里。   然而她们刚走出店门,路边飘荡着的几个游魂便故作在追逐打闹的模样,暗中告知了她们有人在后面跟踪着,并且那人看的见普通鬼魂,不过看不见没有化出实体的厉鬼。   “谢谢。”白糖球小声的道了声谢,便借口撒娇要白糖酥抱着,在她耳边告诉了这个消息。   白糖酥目光微闪,继续神色如常的带着白糖球回到了家,而那个人在楼下待了一会儿便不见了。   “李哥,拜托你们跟着他了。他能见鬼,你们小心些。”白糖酥将身形藏匿在窗帘后面,小心的看着楼下的人离开,又转身对老李和山鸡他们说道。   虽然她已经在心中确定了跟踪着她们的人一定是那个歌剧团派来的,但还是想验证一番。   “嘿,你放心,我最讨厌这种挑小孩下手的二流子了。”老李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的表情,便和小明山鸡飘到了楼下那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白衣是不是很久没出现了。”白糖酥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蹙着眉问道。   自从白衣上次在她家的失常之后,便再没有出现在她们面前一次,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糖球一眼就看出了白糖酥在担心什么:“糖酥你别乱想,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啦,白衣说她想去看看家人,所以先离开一段时间。”   “家人?”白糖酥心里一愣,自他们认识以来,老李他们都多多少少的提过自己生前的情况,唯有白衣从未透露过半字,就连‘白衣’这个名字也是老李他们取的绰号。   她一直以为白衣生前并没有亲人和牵挂,所以才从未提起以前的事,却没想到她还有家人。   “听说是个很有钱的人家。”白糖球摸了摸下巴,“但是白衣似乎很讨厌他们,不知道这次怎么愿意回去了。”   “毕竟是别人家事。”白糖酥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不回来的不止白衣,白糖酥和糖球在家里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老李他们。   “他们一定出事了!”糖球着急的在空中团团转。   “别急,我们一定能救回他们的。”白糖酥抱住糖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着,心里的焦躁却不比糖球少半分。   “糖酥,我们去参加那个小演员的报名!”白糖球沉思了片刻,抬起头对白糖酥坚定的说道。   “好。”白糖酥挣扎了一下,咬咬牙点头答应了,现在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也无法放下同伴的安危不管。   ……   “你可曾注意到我的心跳声,他为你的欢喜而雀跃,又为你的悲伤而流泪,他的任何跳动,都是为了支撑着我用前半生的时光去找到你共度后半生。”   刚走到剧院门口的白糖酥:“……”   又是这熟悉的画风,他确定他还有心脏的跳动?   然而被凯西拿着鲜花告白的那个女生却神情冷漠的甚至没看他一眼,抱着演出服直直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娇娇!”凯西忙上前一步想要追上去继续表白,白糖球狡黠一笑,一下跳出了白糖酥的怀抱,拦住了凯西。   【救命!为什么又是这两个女魔头!】凯西在心中绝望的呐喊着。   白糖酥感应到了他的心音,勾了勾唇角语带深意的说道:“不知道某些喜欢腹诽的血族做成烤蝙蝠后,肉质会不会比别的蝙蝠更好吃。”   白糖球闻言眉头狠狠一揍,气冲冲呲着牙对凯西挥了挥小拳头:“你在偷偷想什么,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我没有我哪敢求原谅!”凯西慌乱的差点咬到了舌头,“您怎么又来这里了,不是说这剧院有古怪吗。”   白糖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虽然凯西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但是既然糖酥说了他腹诽,那么他就一定偷偷的说她们坏话了,糖酥才不会说错。   “知道有古怪你还敢追人家?”白糖酥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眼神飘忽的凯西。   “我这不是想着,反正我也不是人,就不要太在意对方身份了。”凯西尴尬一笑,“而且她给了我一种好神秘的吸引力,我发誓这次不是为了进食,我是真的遇到了真爱!”   “听起来挺感人的。”白糖酥像是在算计着什么的表情让凯西又不由自主的冒上了那股熟悉的寒意。   白糖球瞬间就默契的明白了白糖酥的想法,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拉着凯西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撒着娇:“帮我个忙呗,凯西哥哥。”   【好、好可爱!这不科学!】   凯西在白糖球的卖萌攻势下简直会心一击,下意识的就捂住了鼻子点了点头。   “谢啦!”白糖球得意的笑了笑,向着凯西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弯下腰来,靠在他耳边小声说出了她们的计划。   白糖酥她们进入了剧院内,来面试的家长们几乎将这围堵的水泄不通,躲在白糖酥口袋里的凯西觉得自己差点要窒息了。   糖球领到的号码牌在很后面,这恰好符合了白糖酥的心意,她本就不放心自己去探查,然后将糖球一个小孩子留在这里。   这也完美符合了白糖球的心意,她和白糖酥都默契的觉得一旦离开了自己,娇弱的对方就会遇到危险。   对此在口袋中缩成一团的凯西表示,明明相比之下他才是最娇弱的。   “你把这道符纸带在身上,我在上面下了咒,只要你接近了山鸡哥哥他们,符纸就会产生发应。”白糖球严肃着一张小脸将符纸递了过去。   凯西却踌躇着不敢接过,而是小心翼翼的抬眼问着眼前的小祖宗:“什么反应?”   “就是发一下热而已,小蝙蝠你怎么这么胆小。”糖球嫌弃的将符纸往凯西怀里一塞,与白糖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求他帮忙的时候叫哥哥,把他骗到手了就叫他小蝙蝠,凯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凄凉。   白糖酥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悄声走着,她在此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各种万一遇到剧团成员后可以用到的借口,譬如迷路之类的,但她没想到出了在剧院大堂里面试着的那几人,整个剧院里竟然没再看见任何其他成员的身影。   “这里的阴气好重。”白糖球神色凝重的偷偷传了消息给凌光他们。   他们可是一再的嘱咐过,一旦遇到什么危险的前兆,就马上给他们传讯,他们实在受不了天天在糖酥面前捂马甲的日子了。   然而糖球并不能理解他们对自己爆马方式的执着,男人心果然是海底针,男妖怪也是一样。   “糖球!”白糖酥倏地在一间房门前停住了脚步,她感受到了无数怨恨从这间房内传了出来,而她身上的符纸也瞬间给出了反应。   白糖球也在同时间感觉到了房间内近乎要溢出房门的滔天怨气。   白糖酥握住门把的手微微的轻颤着,因为她无法确定打开这扇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是否会像潘多拉魔盒一般释放出各种怨念。   就在这时,屋内熟悉的心音在她心中响起。   【真是要鬼命了,活着买不起房,死了还要和这两个臭小子挤在同一个罐子里,糖球究竟什么时候来救我。】   老李心中的惆怅硬生生的让白糖酥在如此紧张的氛围内多了几分哭笑不得。   【真想不到我山鸡这般生为人杰死为鬼雄的一代英豪,现在竟然要被老李的臭脚踩着脸还不能动,把我关在这我认了,为什么要把我们三个挤在同一个罐子里。老天爷我求求你,快来个人把这罐子打破,我山鸡从此为他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真是辛苦山鸡了,白糖酥的眸中闪过几分怜悯。   【李哥的怀抱好暖,山鸡哥的手也好宽厚好有安全感,不知道糖酥女神拥抱我握着我手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种触感。】   看来小明的作业还是太少了。白糖酥咬了咬牙,决心过几天就给他烧个十套《五三》。   不过听他们在里面还能这么脱线的胡思乱想,屋内应该不会太危险,白糖酥凝了凝神,深呼一口气转动了门把。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除了数不清的翻着诡异光芒的玻璃小罐,竟还有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的被浸泡在液体里的人皮。   白糖酥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她前几天才在童装店里见过的那个男人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呀小天使,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所以更新都比较晚,评论也没有回复   昨天又是半夜才回到家,实在赶不及在凌晨前更新了otz   于是亡羊补牢的熬夜日了万道歉哭唧唧   打滚求原谅   先补上昨天的这章   我去码今天的份啦!   码完会回来一个个回复评论的!   还有!虽然这章万字,但是今天的那章绝对不会缩水!   ps:海蓝和奥兰多的故事还没有结束otz,等着开以后的单元   第35章 亡魂的意识   “这是……”白糖酥单手捂住嘴, 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作呕的**, 走到了山鸡他们心音传来的玻璃小罐前。   小罐的盖子上还绕着一圈暗红色的丝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白糖酥好像隐约闻到了血液腐臭后的味道。   不管了。   白糖酥咬了咬牙,就要扯开丝线上打的活结——   【不要啊糖酥!!!】   山鸡三鬼忽然不约而同的传来的心音。   “糖酥你等等!”白糖球也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这条红绳上有煞!”   “煞?”白糖酥快要碰到红绳的手在空中一僵, 不解的看向了白糖球。   白糖球绷着脸点了点头:“这些红绳都是用枉死之人的血浸泡过的, 上面沾着亡者的怨气,他们应该是用这个绳子来压制住山鸡他们,若是活人碰到了也要折寿的。”   “那我们该怎么把他们放出来。”白糖酥皱了皱眉,可是不碰红线又该怎么去打开罐子。   “很简单的。”白糖球说着就踮起脚尖将罐子高高的举起, 然后在白糖酥还没反应过来时干脆利落的将之砸到了地上, “糖酥你看, 这样我们不就可以不碰到那条绳子了吗。”   白糖酥本就圆溜溜的杏眼瞪得更圆了, 她发自内心的为糖球简单粗暴的手段而感到惊叹:“就这样?”   白糖球无比自然的点了点头:“就这样。”   山鸡他们似乎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自己重新拥有了自由,倒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子一脸心酸的哭着和白糖酥她们道谢。   “糖酥, 老大!你们可终于来救我们了,我们在这里真的被欺负的好惨!”山鸡抹了抹脸痛哭出声, “尤其是老李的脚, 那是真的臭!”   老李听了忙用力的踹了山鸡一角, 脸上还带着几分郝然。就算他是糙老爷们,但是当着小姑娘们面前被这么数落,还是有些尴尬。   “大家先别闹了。”白糖酥无奈的说道,心中却为了他们恢复了以往的活力而暗暗松了口气, “这些罐子该怎么办,若是全砸了,里面的冤魂一股脑儿的出来会惹事。”   最重要的是,剩下的罐子和灌着山鸡他们的都不一样。   山鸡他们在罐子里时,罐子散发着的是淡淡的绿色,着其他的罐子散发着的却是带着不详意味的红色。   白糖酥就算没有经历过前几个月的种种事件,她从小到大的十几年来也接触过不少灵异故事,自然不会天真的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红色代表的能是喜庆吉祥。   “不能砸。”小明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这些罐子里装的和我们不一样,他们都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只会凭着本能行动。”   “而且他们的魂魄上似乎都绕着丝线,像是被人控制着。”老李沉着脸说道。   经过成为厉鬼后的十几年时光沉淀,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憨傻耿直的傻大个,对于这些阴邪的招数也算见了不少。但是同时禁锢着这么多亡魂还不怕反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丝线?”白糖酥微微一怔,再次凝神向着离她最近的一个罐子细细观察着,她这才发现,除了盖子上的那圈红线外,里面在不停流转着的红光中也带着几条隐约的血线。   身边的白糖球飘着趴在罐子前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愈发不满了:“他们剽窃我创意,竟然也学着在别人的亡魂上缝娃娃。”   白糖酥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无论是安慰他们手艺没有小姑娘好,还是安慰小姑娘下次记得申请专利,都有点怪怪的。   “看来只能等大人们过来将他们超度了。”白糖球看着眼前难以处理的一幕灵光一闪,这不就是让大人们展现他们靠谱一面的绝佳机会吗!   “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那几个人大人吗?”白糖酥摸了摸白糖球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是的!”白糖球大力的点着头,“糖酥一定会很喜欢他们的!他们都好帅好厉害!”   就是每次都百分百在事情结束后才出现罢了...白糖酥眼神飘忽的想着。不过这次她都已经提前通知了大人们,他们应该能够准时赶到的。   白糖酥看了看时间:“糖球,我们先回到大厅随便找个理由不面试了,等你的朋友们过来再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不然我们在这什么都做不了,还随时有被发现的发现。”   “好的。”白糖球眨了眨眼,她也莫名的害怕大人们又如像是被诅咒的前几次一般赶不及过来,还是先去外面等好了。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们转身想离开这个房间时,房门口的拐角处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神色莫测的男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可接着他又扯出了一抹温柔和煦的微笑,然而他的笑容在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下,却显得更为诡异了。   “欢迎来到我的团队休息室。”男人的语气十分的亲和,他像是随口说起了天气一般轻松的说道,“你们还喜欢这里的布置吗,欢迎提出意见。毕竟...这里以后也将会是你们休息的地方。”   “周成业。”白糖酥不动声色的将糖球护到了身后,看着男人肯定的叫道。   眼前的男人赫然就是海蓝曾特地找出照片给她看过的,那个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剧团的负责人。   周成业轻笑一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我还以为我转幕后之后就会被人遗忘呢。”   虽然听起来仿佛是抱怨的话语,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愤慨。   白糖酥眼神警惕的看着周成业,身边的山鸡他们也绷直身子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周成业脸上的笑意依旧可亲,“你们是我见过最上等的材料,我不会伤害你们身体的。至于你们的魂魄……”   周成业似是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实在不行我替你们弄个单独的休息室怎么样,这可是只有剧团的首席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周成业看向白糖酥与糖球的眼神也越来越露骨,就仿佛他看着的是两件上好的任他摆布的货物一般。   白糖酥握紧了双拳,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尚且还能忍,但是他对着糖球一个小孩露出的神色却让她再也克制不住怒气。   和她一个想法的还有山鸡他们,山鸡甩了甩刘海又‘啐’了一口,整个身子都变回了刚死时的惨状向着周成业猛地扑了上去。   周成业向后向后躲了一步却不带任何惧意。   下一秒白糖酥她们就明白了周成业的底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之前原本在各种液体里浸泡着的数十片人皮忽的从中飞起,挡在了周成业面前抵挡住了山鸡的攻击。   散发着怪异味道的人皮们一张张的围住了白糖酥她们,甚至在她们的头顶还有几张人皮在对着她们咧着嘴微笑。   它们密密麻麻的互相重叠着将白糖酥她们围在中间,就像一个巨大的帐篷一般。   因为皮中空无一物又十分柔软的原因,这些皮浮在空中或围住白糖酥她们的时候,表面上还有着让人看了就不禁胆寒的波动,像是在水底随着水波摇摆着身姿的水草一般。   “我可去他妈的,这人比鬼还会玩。”山鸡试了他会的所有攻击也没有将这些人皮组成的墙打开一丝缝隙,反而把自己恶心的不行。   四周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忍耐住心中的恶寒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皮,试图找出能够击破它们的方法。   在人皮团团包围中的白糖酥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见,就在这时,她忽的听见了外面的玻璃罐子们似乎同时打开的声音。   与此同时,本是干瘪带着湿气的人皮们瞬间如同被注入了什么一般,在短短几秒内就鼓起了身子,外表几乎和一个正常人别无二致。   若是方才人皮们的模样都像是□□控着没有自己的意识的话,那么现在鼓起的它们就仿佛重新拥有了自己的灵魂,但他们身上散发着的恶念却比之前更甚,然而除了恶念,他们的思维还是一片荒芜。   其中一个白糖酥较为眼熟的,在童装店里见到过的那个中年男子倏地对着白糖酥咧了咧嘴,发出了几道意味不明的笑声,接着一个猛扑向着白糖酥扑了过来——   却在白糖酥身上身上倏然亮起的光芒下化为了灰烬。   周成业与白糖酥同时愣了一瞬,下一秒周成业便发出了一道带着无比怒意与悲痛的吼叫:“林哥!”   白糖酥瞬时感觉到了不止周成业,包括身边的数十人皮下的亡魂都莫名的染上了一分痛苦伤怀。   可是与周成业不太一样的是,那些亡魂的心中还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虽然这几分微小的情绪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白糖酥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们在羡慕什么,他们真的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吗?白糖酥在心里暗自沉思着。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周成业满怀恨意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他面前的一人四鬼,手中倏地出现了一只像是古时人们织布时用的木梭。   他神色阴翳的操控着木梭浮在他手中做出了各种动作,方才在那位叫做林哥亡魂的魂飞魄散下而怔在原地不敢轻举乱动的亡魂们迅速给出了反应,开始一个个的向着白糖酥他们袭击了过来。   白糖酥掏出了怀中的匕首狠狠的往向她袭来的某个亡魂身上划了一道,亡魂身上的皮子蓦地发出一声‘哧’的声响,伤口迅速变得焦黑并破了个洞,且在人皮破损的瞬间,一道黑气从皮子里冒了出去,像是饱满的皮球漏了气一般,皮子肉眼可见的瘪去了一些。   “你们身上有刀具吗。”白糖酥大声提醒道。   白糖球眼睛一亮,从百宝袋般的口袋中掏出了几把剪刀递给了山鸡他们。   随着人皮们越来越干瘪的身形,周成业眼中的心痛逐渐加深,他操控着木梭的动作越来越缓慢,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   见到自己似乎落不着好,周成业的眸中闪过几丝决绝,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破旧的画布和小刀,将手臂狠狠一划,鲜血立时染红了整张画布。   白糖酥在周成业拿出那张画布时就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她下意识的就再次将白糖球他们往自己身后藏去,却阻止不了已念完了咒语的周成业。   “糖酥!”白糖球和山鸡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朝着画布飞去,白糖酥用力的抓住了糖球和山鸡的手,却在周成业的脸上再次露出诡笑时掌心蓦地一空,白糖球和山鸡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感谢您对剧院的大力支持。”周成业捂着因为施咒而不停的吐着鲜血的嘴,眼神中却透露着得意,“让我十分荣幸的告诉您,您的孩子被录用了。”   说完这句话,周成业便倏地消失在了白糖酥面前。   白糖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门与周围的摆设都忽的消失不见,近乎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身边周成业留下来看着她的几个亡魂皮子瞳孔中幽幽透出的绿色荧光。   糖球……   山鸡……   还有李哥和小明……   白糖酥紧紧咬着下唇,连破皮出血都没有察觉到一丝疼痛。   一定会有办法的,她闭上眼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那个门一定还存在着,这一切都是幻境。   就在白糖酥坚定着这个念头倏地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一切果然又恢复了原状,周围的摆设和门都回来了。   白糖酥连忙跑到了门边上拿着匕首用力的撬着门锁,身边的亡魂似乎因为她手中的匕首和林叔的惨状而不敢靠近。   但在白糖酥终于快将门锁撬开时,那几个亡魂还是碍于周成业离开前下的命令,扑向了白糖酥试图阻止她出去。   白糖酥察觉到身后的异动,转过身拿着匕首往空气中一划——   这是……   白糖酥黑亮的眸中流露出几分深思,她是不是好像割断了什么类似丝线的东西?   她感受了一下面前亡魂的心音,似乎又多了几分怨恨外的其他情绪。联想到周成业手中的那个木梭,白糖酥咬了咬牙决定赌一赌。   这么想着,她反而反守为攻的主动攻击起了几个在一旁踌躇着不敢靠近的亡魂,却没有再往他们身上划去,而是看似胡乱的往他们的身边乱挥着匕首。   而之前来势汹汹的亡魂们,却像是在惧怕着自己也灰飞烟灭般开始躲起了白糖酥,哪怕是失去理智的怨灵,也有着要保护自己的本能。   随着亡魂们心音的逐渐清晰,白糖酥也掌握了大概的规律,开始目标明确的冲着他们的肩膀和手腕出攻去。   在白糖酥费劲心思划破了所有看不见的丝线后,她终于忍不住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面前恢复了神智的亡魂们也停下了动作,他们面面相觑几眼,竟是直直的跪倒在了白糖酥面前。   “天师大人,求您救救我们的同伴。还有阿业,他再错下去,就要永世不得超生了啊!”为首一个面容温润的男子用力的给白糖酥扣了几个响头,白糖酥忙出声阻止了他们。   “你们说的同伴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只想知道的妹妹和朋友在哪。”白糖酥神色焦急,若是平时她或许还会听他们讲讲故事,但她现在满心都是周成业将白糖球他们收服时那个狰狞的笑容。   “您的妹妹不会有事的!”另一个容貌妍丽的女子连忙解释道,“阿业他最近想排一个新的剧,需要一个孩子担任主角,所以他才会对您的妹妹下手。”   “但是阿业还没找到合适的容器给您妹妹用,所以您妹妹应该暂时不会被炼化。”长相稍显成熟的男子也跟着说道。   “容器,炼化?”白糖酥心中恨极,简直无法也不敢想象白糖球和山鸡他们将会遭遇什么,“你们是指这些人皮和控制你们的丝线吗。”   不想看见这三个亡魂即将在她面前上演的苦情戏,白糖酥无视了他们悲恸的眼神大力的撞开了门往外跑去,她已经在他们的心音中了解了所有真相,但这并不代表周成业所做的一切就是完全无辜。   他们这些受害者乐意当圣母去体贴周成业,可她不是。只要她没倒下,谁也不能伤害她认定的妹妹和朋友。   “糖酥!”凯西匆匆忙忙的飞过来在白糖酥面前化为了人形,“糖球他们呢,我刚刚怎么都进不来,就好像你们说的鬼打墙一般。”   “跟我来。”白糖酥顺着方才在亡魂们心中了解到的路线快步向着剧场的地下室跑去,凯西快步的跟在了后面。   然而地下室的门意料之中的是紧紧锁着的,白糖酥又想拿起匕首撬开,凯西却一把拦住了她。   “就算我不吸血,我好歹也是个血族。”凯西招牌性的挑了挑眉,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倏然长出了几片漆黑又泛着冷硬光芒的长指甲,“而且,眼看着美丽的姑娘干粗活却无动于衷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   凯西面无表情的往门上一划,这扇看似坚硬牢固的沉重木门瞬间化为了粉屑。   白糖酥第一次觉得凯西真的就像她以前看到的那些和吸血鬼传说中描写的血族那般优雅又强大,就算他说他是血族中的异类也一样。   出现在白糖酥和凯西面前的正是满身血迹的周成业和漂浮在那张古老画布上不停挣扎着的白糖球和山鸡他们。   “糖球!”白糖酥在见到白糖球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   “糖酥!”然而白糖球的第一句话却是带着几分撒娇的抱怨,“这个结界好小,山鸡他们好挤啊!”   “乖,我们马上就来救你。”糖球孩子气的话明显让白糖酥的心里好受了许多,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脏也稍微的落下去了些。   “你们可救不——”   周成业冷笑着说出的话还没落音,就被凯西一脚踹飞了到了墙上。   再然后凯西便在一堆亡魂的袭击下狼狈的四处逃窜着。   白糖酥:“……”   周成业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不久之前才在白糖酥他们的攻击下干瘪了一大半的人皮们重新恢复了原样。   白糖酥看着周成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故作焦急的看向了凯西,似是在担忧着他的安全一般:“凯西,努力的划破他们的皮!”   周成业闻言恨恨的看了一眼白糖酥,再次召唤出了木梭。   没关系的,只要熬过这一次,将这几个捣乱的弄死,他就可以重新将他们修补回去,周成业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狠下心没去看同伴们身上在凯西反击下不断出现的伤口。   却没想到他手中的木梭下一秒便被一直在旁边伺机而动的白糖酥狠狠的夺了过去。   “不——”周成业瞠目欲裂的看着木梭上缠绕着的无数丝线在白糖酥的匕首下尽数断裂。   而几秒前还在不顾魂魄的疼痛,不要命的攻击着凯西的亡魂们立刻停止了动作。   “你毁了一切,你毁了云端!”周成业满目血丝的举起放在一旁的小刀向着白糖酥刺去——   “阿业,不要再错下去了,真正毁了云端的是你!”披着老者人皮的亡魂死死地抱住了周成业,眼中满是心疼与恨铁不成钢。   “团长,您在说些什么……”老者的话音才落,周成业便怔在了原地,他似是费了极大力气般转过头去,“您告诉我,您刚刚说的什么?”   周成业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受伤:“原来您是这么想我的吗,我的付出与牺牲在您眼里看来却是在毁了云端?”   “可是你在付出与牺牲之前,又有真正明白过我们想要的是什么吗。”老者痛心的看着眼前周成业,就如看着一个迷途的孩子。   “您想要什么,难道不是让云端走上歌舞剧团的顶端?”周成业神色崩溃,他奋力的甩开了老者的双臂咆哮着,“你是开始反悔,开始恨我了吗,不是你说的只要能让云端一直走下去,你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又快要结束了   老妖怪们出场无望   点蜡.jpg   第36章 我们的目标是撩遍三界   “我是后悔了。”老者眼中闪过几分悔恨与歉疚, “早知道你说让云端走上顶端的方法是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你扪心自问, 现在的云端还是云端吗,不是连你自己都把它称为人偶歌剧团了吗?”   老者说到这陷入了回忆:“是,我的确说过云端是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用别人的生命去和魔鬼交换云端的未来。”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云端,也知道你付出的远比我们的还多。”之前在关押着白糖酥房间里的那三个亡魂追了上来,那个为首的男子走到了周成业面前,“但是阿业,哪怕云端真的站在了歌舞界的顶端,我们现在也感觉不到任何快乐。”   “不快乐...”周成业踉跄着倒退了一步,他环视着身边其他注视着他的同伴,声线微颤, “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们只是后悔了想过河拆桥,明明是你们自己愿意的啊!”   “如果我们真的愿意,你又为什么要用木梭控制我们!”一旁的其他亡魂们再也听不下去他的自欺欺人, 异口同声的讨伐着周成业, “你明明心里清楚,就连最开始你用来和那个魔鬼交换的契约,都是你骗着我们签下字的不是吗。”   周成业握紧了双拳看着同伴们, 眼中满是受伤,他承认一开始是他做错了,可是后来他不也用自己的所有去弥补了吗?他们不是还夸他做得好吗?   白糖酥的眸中闪过几分怜悯, 她在亡魂们的心音中已经将真相拼凑的差不多,但是比起周成业,亡魂们的所为所谓更让她心里发寒。   她从他们的内心了解到,云端歌舞团的曾经的确如海蓝所说,是一个即将倒闭的普通歌舞团,但与其他歌舞团并不相同的是,这里比起歌舞团,更像是一个孤儿院。   团里的大部分都是团长收养的流浪儿,又或是其他人送过来不想养的孩子。而周成业就是老团长在路边捡到的弃婴。他们一边演出,一边赚钱将年纪还没到的孩子送去上学,虽然艰苦了些,但彼此的感情都十分深厚。   云端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家,所以在云端即将倒闭的时候,他们之中谁都受不了这个噩耗,尤其是向来偏激将云端视为生命的周成业。   在绝望之下,周成业意外与一个神秘人相遇,神秘人告诉了他,只要与他签订契约将所有人献祭,云端便可以起死回生。   周成业不愿意这么做,可是神秘人的其中一句话却打动了他:“他们死的只有**,灵魂不会消散。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更可以一直陪着你,不能离开你了?”   比起让云端起死回生,这句话才是让从小有着被抛弃阴影,内心敏感的周成业答应神秘人的最重要原因。   神秘人还告诉了他,若要献祭,便要当事人心甘情愿的签名,所以周成业假意去与他们聊天,问他们如果可以让云端不散,他们愿不愿意付出代价。接着又拿出了契约书,大家只当他是小孩开玩笑,抱着哄他开心的念头都签下了名字。   当周成业在最后一份契约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契约成立了。   云端歌舞团的所有人在第二天照常醒来时,都发现了自己变成了亡魂,而他们身体内的血肉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   周成业用神秘人教给他的方法,驱使着他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皮里,使他们外表看起来完全与常人无异。   而本在愤怒着的他们惊喜的发现,在他们重新回到皮里之后,身体就仿佛多了许多与生俱来的本能,无论是歌唱还是演技,都拈手就来无比自然,于是他们的怒意变成了欣喜。   依靠着这些用血肉换来的天赋,他们很快就重新崛起,并在歌剧界打响了名号。   随着他们越来越适应变成亡魂后的生活,他们逐渐的发现死后的日子和生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不能进食之外,他们甚至拥有了可以称得上是永恒的生命,所以他们心中对周成业的愤慨也渐渐消散。   可沉浸在喜悦中的他们没过多久便察觉到他们的皮在逐渐萎缩,灵魂的力量也在削弱。   周成业在众人重新燃起的埋怨与慌张之下想起了神秘人和他说的办法,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神秘人就会再次出现。   与其他人不同,周成业的嗓音是与生俱来的完美,哪怕在云端倒闭前,也有很多人特地过来想要挖他去别的歌剧团,但是周成业都拒绝了。   这次为了召唤那个神秘人,他用自己的嗓音做为交换,得到了让成员们的灵魂不消散的办法。   神秘人在他们的歌声中施下了咒术,只要听到他们歌声的人,都会迷失心智,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怨恨,而这些负面情绪刚好可以用来温养他们的灵魂。   周成业再一次的相信了神秘人,但他并不明白与魔鬼交易的代价永远未知。   所以团里的成员们再次出事了,他们开始被怨气侵蚀,就如同被他们迷惑的人那般失去神志,仅剩的几个还留有意识的人开始后悔起了自己的选择,决定离开云端歌剧团去投胎。   可是向来恐惧着自己被抛弃的周成业不能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他又用了自己在创作方面的天分换取了控制他们不离开自己的方法,并答应了神秘人在他们的歌声里又添了一个咒术,听到他们歌声的人,都会硬生生的失去三个月的气运。   人的一辈子那么长,单看三个月的气运或许并不算什么。若是普通人或许就是倒霉三个月罢了,可要是这三个月内那个人正在什么紧要关头的时候,那么造成的影响便足以改变别人的一生。   或者破产,或者高考失利,再或者去极限运动的时候安全带正好出事。   但被控制后的团员们完全不觉得那些因为气运受损出事继而自杀或意外死亡的人是他们的错,他们只知道周成业再次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而他们又可以享受着名利双收与无尽的生命,于是他们心中的怨恨再次消失。   不得不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某些方面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譬如说不在意剧团以外任何一人的性命。   所以哪怕周成业说需要一个小孩,而想要亲自去杀死一个孩子夺取她的皮时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对,反倒有点为了团里即将迎来新的家人而高兴。   白糖酥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虽然他们会这么想是因为周成业控制他们的时候放大了他们内心的**,可归根到底还是他们的心中本来就有这种苗头。   他们和周成业都是一模一样的自私。   他们只要自己能够好,那么周成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关系。而周成业为了他们不离开自己,就抱着为他们好的借口将他们杀死。   他们谁也没有比谁好多少。   即使他们现在在口口声声为了周成业求情,在劝着他回头是岸,可是她在他们反反复复的转变中,也明白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们刚开始发现自己变成亡魂时不是没有恨过周成业,可当他们觉得做亡魂比做人好,且享受了无数人追捧的快感时,他们又感谢起了周成业。   而后他们灵魂消散时,他们第一反应还是怨恨周成业,接着周成业找到了救他们的方法,他们又重复了前一次的感激。   再后来几次便不用多说了,只要他们发现自己身上出什么问题,他们便开始怨恨,若是事情结束,他们就当做无事发生。   而他们这次这么想要在白糖酥面前表现他们的真善美,无非是做鬼做久了,也能隐约感觉到一些报应不爽的定律,发现自己身上的冤孽越来越多,怕周成业有一天护不住他们时,他们不能重新投胎。   果然,在白糖酥大声呵斥完周成业后,她便听到了周围亡魂们心中传来的庆幸,他们完全没有好奇白糖酥时为何知道的这些事,只在暗自欣喜着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天师似乎把事都算在了周成业身上。   可除此之外,他们又莫名的对周成业多了几分内疚与感激,可他们的这些情绪也只是为了让他们自己好过一些,好显得他们本性并不坏罢了。   周围的亡魂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了周成业。   “阿业,我们都把你当亲弟弟,所以你一开始将我们都害死,我们也没有怪过你,可是你竟然想利用我们去伤害无辜的人,我们怎么都不能接受。”   “是的阿业,就算云端现在人人追捧,我们得到了数不清的财富又如何呢,这些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更想要的是大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单纯的唱歌表演罢了。”   “阿业,你别再错下去了,你快求求这位天师大人,说不定她愿意替你也超度了。”   白糖酥挑了挑眉,先不说自己会不会超度,他们这是默认她会帮着他们了?   周成业看着眼前殷殷劝诫,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关心表情的团员们,心里却突然觉得他们无比陌生。   “好,好。是我对不起你们。”他说着便笑了出声,且笑声越来越大,就仿佛在经历着什么让他无比可笑的事一般。   良久,他的笑声终于停息,他目光沉沉的看向了白糖酥,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白糖酥从他心音里知道他还有个未使出的招数,他正在考虑着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可正在她绷紧了神经提防着的时候,周成业忽的一笑,颓然的在她面前跪倒了下来:“所有的事都是我错的,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逼他们害人,我愿意从此灰飞烟灭以祭那些无辜受害的人,但求您放过他们,送他们去轮回可好。”   白糖酥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一下子便怔在了那里,可她身边的其他亡魂却开始了表演。   “阿业你不要这样,我们也有错,是我们没有拦住你。”   “是啊阿业,如果天师大人真要惩罚,就加上我们一起把。”   老者也跪了下去:“天师大人,阿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他,还请您千万不要下重手,好歹给他留个一魂一魄可以投胎。”   “你可知道一魂一魄加上他的业障,是要永生永世入畜生道的。”白糖酥心里发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慈爱的老者。   “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阿业活下去了,若是可以,我也想替他受过。”老者一脸悲痛,还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却忘了他们亡魂除了极其悲恸时是流不出眼泪的。   “不会没有办法的。”白糖酥的笑容无端的多了几分慈悲,却又有着几分一闪而逝的恶意,“其实你们是可以待他受过的,只要你们每个人愿意替他承受一点,他就不用入畜生道,只是你们接下去的几辈子会过的比较惨。”   看着眼前数十个亡魂震惊又闪躲的目光,白糖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的补充道:“但是你们放心,只要熬过刚开始的几世,你们后来的几世便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甚至大富大贵,你们愿意吗。”   亡魂们面面相觑。   “你们...愿意吗?”白糖酥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引诱意味,眸中却一片冷然。   周成业看出了白糖酥的异样,但此时的他也想亲耳听听同伴们的回答,所以带着心中微弱的期翼没有去提醒同伴们。   随着亡魂们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周成业眼底的光芒也彻底暗淡了下去。   “天师大人。”一个容貌清秀的亡魂跪了下去,白糖酥认出了这就是方才凯西一见倾心的对象娇娇。   周成业的心中又燃起了微小的希望,娇娇从小就喜欢粘着他,说不定——   “我们也很想替阿业哥受过,但是他一定不会答应的,还请您劝劝他。”娇娇这么说着,又将视线投向了周成业,眼中满是让周成业不要答应的请求。   到了这时,周围的凯西和白糖球也察觉了不对,为什么这些亡魂口口声声为了周成业求情,可是一字一句都会在将他推向死路。   “蛇蝎美人啊……”凯西拍了拍自己没有心跳的胸口,还好娇娇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娇娇说得对。”周成业苦笑了一声,“天师大人千万不要对我手下留情,只是入畜生道怎么能洗清我的罪恶,成业这就以命相抵。”   “糖球拦住他!”察觉到周成业想自毁魂魄的白糖酥瞳孔一缩,厉声喊道。   可比白糖球速度更快的是一道银白色的丝带,在亡魂们和白糖酥都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数十道流星般的银光倏地出现在了他们身边,将所有亡魂包括山鸡他们都死死地捆在了原地。   ‘是大人?’白糖球愣愣的眨了眨眼,‘难道这是大人们为了装比设计的新术法,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随后门外传来的清冷男声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是非对错自有天定,若你一人便能抵消他人的作孽,又要因果轮回何用。”   白糖酥向后看去,眼中划过了不下于当初第一眼见到凌光他们时的惊艳。   手持长剑仿若谪仙的白袍青年缓步走入门中,他的眼神好似初融的冰雪般,看似温和,细看便能感到陡峭的寒意,他如玉般的面庞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上心。   哪怕是他方才的话中,也是不沾任何愤慨或者不忍的。他的语气平平无奇,就像这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道理。   他踏着一地的狼藉过来,可气质还是那么的出尘不染,他的到来就仿佛一道皎白的月光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地下室。   ‘等等,我究竟在想些什么。’白糖酥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心中不知不觉的写完了一片小短文来赞美眼前的青年。   ‘要命了,这个比大人们出场还要风骚的修者是谁,大人们为什么还不过来!’白糖球慌乱的快忘记了她的小弟们还在不停向她投来求救的眼神。   “翼州,景云崖。”青年在白糖酥身前站定,此时他的眼神又少了几分冰冷,而是如同彻底融化的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终于有了自己的温度。   “我、我是白糖酥。”白糖酥结结巴巴的说着,看着眼前青年专注的目光,她的耳根简直烫的令她心慌,可是她又如着了魔般呆愣在那移不开视线。   “糖酥...”青年低头看着少女羞红的脸庞轻声低喃着这个名字,就仿若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字眼中藏着什么令人沉迷的美好寓意。   “很适合你。”良久,青年从出现时便一直如同皎月般冷清漠然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白糖酥的耳朵尖尖再次变的滚烫。   ‘夭寿了啊!那群辣鸡妖兽!’白糖球在一旁无声的绝望呐喊着,“那群不争气的老东西,她都通知他们好几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出现!糖酥被抢走绝对就是他们的错!”   “糖酥!山鸡他们还在被绑着呢!”白糖球心中着急,正好对上了山鸡们求救的目光,于是迅速的用了他们做借口打断了白糖酥与青年的对视。   山鸡三鬼 凯西:别以为他们看不出来救他们只是顺便。   “啊?”白糖酥回过神来,内疚的看了山鸡他们几眼,忙对着景云崖说道,“抱歉,那边那三个鬼魂和那个血族是我的朋友,他们是来帮我的,你能不能放了他们。”   “可。”景云崖淡淡的扫了一眼山鸡他们所在的方向,他们身上的银索瞬间消失不见。   只是当他的眼神看到山鸡满是文身的手臂和凯西骚包的造型时,狭长淡漠的双眸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了几分不满,气息一下子变得愈发凛然。   山鸡和凯西:“……”   这种总觉得被嫌弃但是对方脸上又确实没带任何情绪的微妙感觉是为什么。   “这些亡魂们该如何处理。”白糖酥看了看景云崖手中泛着冷光的长剑,“你是天师还是?”   “我是修者。”景云崖似乎有些意外白糖酥为什么会如此问,“白姑娘难道不是?”   白糖酥带着几分赫然否认了:“我只是误打误撞遇见这些事的而已。”   景云崖细细凝视了白糖酥的身后几秒,带着几分敬意开口说道:“白姑娘谦虚了,白姑娘的功德深厚,是云崖远不能及。”   “不要一直叫我姑娘,叫糖酥就好。”白糖酥忙摆了摆手。   面前的景云崖穿着一身和仙侠电视剧中仙风道骨的道长们别无二致,一头长发也用玉冠盘起,虽然他本人和这样的造型十分的相得益彰没有违和感,但是总是叫她‘姑娘’还是让现代社会中长大的她有些不太习惯。   “好,糖酥。”景云崖柔和了眼神点点头,又带着几分冷肃看向了亡魂们,“云崖方才已占出了这些人的因果,一切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所以我会将他们直接送往幽冥之地由玄武神君裁决,不加任何干涉,糖酥可有异议?”   白糖酥心知他是问自己要不要替他们求情,她犹豫了会儿,还是无视了那群亡魂们恳求的目光摇了摇头:“我没有异议,但是你能让我和周成业说句话吗。”   等到景云崖的同意,白糖酥在满眼死寂的周成业面前站定:“说实话,我厌恶极了你这种为了自己的朋友就伤害无辜者的行为,所以我不会为你求情。但我只想和你说一句,你听不听都没关系,当你下次再这么盲目的付出之前,应该先想想他们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周成业麻木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他苦笑了一声,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别的我也不说了,我也不会和你说什么若是有机会投入人胎,就不要害人之类的话,反正你投胎后也会忘记。”白糖酥说着又加了一句,“但无论怎样,你欠了别人的终究要还,因果报应是不会消失的。还有就是,你一厢情愿的牺牲只是自我感动罢了,你的自私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周成业还是沉默不语,白糖酥抿了抿唇回到了景云崖身边。   得到了白糖酥微微的点头示意后,景云崖手中的长剑化为点点银光融入体内,接着他的掌心之中又蓦地出现了一束桃枝。   他合上双眼,单手在胸前做了个法诀,那束桃枝便忽的飞向了亡魂们的上方散发出一道温和的光芒,亡魂们身上的银索瞬时消失,他们却也不由自主的一起消失在了房间内,向着北方幽冥之地飘去。   【呵,还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啊,陶弄酒。】向来温润的白鸣夏面带嘲讽的看着半空中传来熟悉气息的桃枝,咬牙切齿的称呼起了陶浊的大名。   【彼此彼此。】陶浊风流多情的清隽面庞上也挂上了冷笑,【那个银索我记得是你送给景家的,监兵神君。】   【闭嘴。】凌光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们幼稚的争吵,【当初就告诉过你们不要随便赏赐法宝给人类,哪怕是修真者也不行,现在后悔又什么用。】   【浊哥你们别吵了。】星又看了看虽然神色冷然没有任何明显的不满,但是额上忽隐忽现的火焰印记正暴露着主人狂暴情绪的凌光,悄咪咪的把白鸣夏和陶浊拉到了一边。   【你们两气什么呀,店长才是最该生气的。】星又反手遮住了自己面向凌光的那半张脸,小声嘀咕道,【你们看景家那小子的长相气质,都跟店长撞人设了,再加上那小子这次抢尽了店长的风头,要不是我们不死不灭,店长估计都要气死。】   最近跟着星夜混迹三界论坛学了不少新名词的星又现学现卖的用上了‘人设’这个词。   【星又,跟我去芥子空间里打一架。】凌光脸色森然的出现在了星又身后,没能他拒绝,便徒手撕开了一抹空间将满眼绝望的星又扔了进去,随即自己也消失不见。   白鸣夏和陶浊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再没有说半句话就离开了剧院。   他们几个在几息之前感应到了糖酥遇到了危险,于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物奔向了剧院,可当他们来到这才发现剧院外又是那个熟悉的结界,并且那人再次改良了许多,连凌光一时半会儿都不能解开。   等他们好不容易打开一丝缝隙时,又收到了白糖球晚了好几个小时的传讯,原来这个结界甚至已经可以隔开她们与外界的联系。若不是之前是白糖酥身上的禁制起效,他们现在说不定还被瞒在鼓里。   他们为此沮丧了一秒,可没想到就这么要命的一秒,这个景家的小子就倏地出现又赶在他们前一瞬制住了所有亡魂,并且糖酥还看他看呆了!   所以对比之下黯然失色的老妖怪们只能匿去身形在糖酥身边,又满心阴暗的暗搓搓期待着景家小子能够出什么错,最好在糖酥面前丢个大脸,这样救场的他们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自己的出场拉风值。   但没想到这个狡猾的人类竟然用着他们送他的法宝,刷着糖酥的好感度???   气的何止是凌光,虽然他们一直吐槽着凌光对于出场方式的执着,但若是他们自己不在意在糖酥心目中的形象,也不会默认着凌光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早就主动爆了身份。   下次绝对!要按时赶到!   老妖怪们在心中咬牙立下fg。   白糖酥看着亡魂们逐渐消失后徒留在原地的数十张皮,拿出手机一看,之前失去了所有信号的手机终于恢复了满格。   景云崖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她报完警才开口道:“糖酥,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再单枪匹马的过来了。你毕竟没有修为,这次若我没有经过此地感觉到不对劲,你又该怎么办。”   ‘你不过来自有大人们过来。’白糖球心中愤愤不平,在凯西肉痛的眼神下撕坏了他做工精致的礼服衣角。   “抱歉,是我莽撞了,只是当时我的朋友们被周成业困住,我心里一时着急。”白糖酥也带着几分后怕说道。   “对了云崖,你是修者,那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白糖酥过去捡起一旁的破旧画布和木梭,又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重新放入了口袋。   “这是?”景云崖却没有在意那充满着不详气息的邪物,而是看向了白糖酥口袋中露出一角的匕首。   “啊?这个吗。”白糖酥顺着他的眼神一看,眸中闪过了几分温柔与怀念,“是我家里人留给我的东西,好几次我遇到危险,都是他在保佑着我。”   白糖酥坚信着这一定是她生死不明失踪的养父在冥冥之中守护着她。   “家里人?”景云崖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探究,“还未请教令尊大名。”   “我爸爸?”白糖酥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景云崖为何要如此问,但她也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叫白——”   “请问你们是报警人吗!”身后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接到报警的民警们火速的赶了过来。   “警察同志!”白糖酥的脸上迅速变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叔叔我好害怕,我的小伙伴都吓的说不出话了。”   说着她悄悄的拉了一下景云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说话,毕竟景云崖无端给她一种不知世事的世外高人之感,让他装出害怕的模样的确太过勉强,而在一地人皮之中毫无反应又太惹人怀疑,只能随便扯了个理由。   而除了他们以外唯一可以被人看到的凯西早就变成了一只小蝙蝠躲到了屋顶上。   “别怕小姑娘小伙子,叔叔们在呢!”为首的中年警官迅速肃穆了神色,让身后的两名女警带白糖酥和景云崖下去做笔录,顺便再好好安慰一番。   面前的一幕连处理了几十年各种可怖案件的他都忍不住头皮发麻,更何况是这两个误入的学生模样的孩子。   “我和云崖是两个cos爱好者,姐姐你看他的打扮就能明白。”白糖酥带着几分惊惧说道,“我们听说剧院里有好多废弃的摆设很符合我们这次想拍的主题,就偷偷的进了剧院里面想要看看能不能偷拍几张照片,没想到……”   说着白糖酥又扑到了一旁怜惜的看着她的女警怀中瑟瑟发抖,仿佛她的内心真的受到了巨大的重创一般。   景云崖看着方才在地下室中毫无惧色的女孩这般表现,清亮的双眸中添了几分柔软与细微的心疼。   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或许还是有些吓到了。景云崖刚这么想着,就看见白糖酥悄悄冲他狡黠的扎了眨眼睛,   还真是……   景云崖在心中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小瞧了她。   等到白糖酥他们昨晚笔录后已是半夜,他们一走出警局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秦文瀚与何惜。   “糖酥你没事,都怪我没事去什么外地,不然就可以早点来接你了。”何惜紧握住白糖酥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天哪这都什么事,我来的路上已经让诚叔烧好柚子水了,我们先回家好好去去晦气。”   “没事的惜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白糖酥心中一暖,双眼弯弯的安慰道。   “那也不行,你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改天我们再去庙里拜拜求个符。”秦文瀚也跟着附和,又把视线投向了景云崖,“这是?”   【这又是谁,我和惜惜都商量好了婚礼上要帮糖酥相看个男朋友,怎么半路突然出了个程咬金。】秦文瀚微皱着眉打量着景云崖。   【长的倒是不错,气质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但是我怎么没在华夏世家中听说过这号人物。要是家里条件不好,糖酥嫁过去吃苦怎么办,最怕那种长得好看的凤凰男了。】何惜也带着微妙神情在心里暗自思量着。   “秦哥,惜姐!这是我朋友景云崖。”白糖酥听不下去他们的心音,急忙打断道。   她以前上网看到大家抱怨家里父母老是催婚怕她们嫁不出去之类的消息时,其实心里很难理解她们的感受,甚至还有些羡慕有人愿意为了她们的幸福整日挂念着想。   可当她真遇到了有着慈父慈母心态把她当小孩养的的秦文瀚和何惜时,她才明白了那些发帖人心中的纠结苦恼。   她才大一啊!白糖酥在心中默默咆哮。   “景?”秦文瀚郑重了神色,“敢问景阙一老先生?”   “正是家父。”景云崖颔首回答道。   “原来是景家的公子,难怪如此的一表人才。”秦文瀚眼中的真挚不似作伪。   【难怪这幅打扮,原来是景家的人。糖酥这哪是沾了晦气,明明就是否极泰来!】   白糖酥听到秦文瀚心中的话有些不解,云崖不是修者吗?秦哥这么会知道,而且惜姐不是也没听说过云崖。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在意的事景云崖的人品,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是显赫还是落魄,对于她没有任何差别,那都是人家家里的事。   空中蓦地传来了一阵悠扬空灵的笛声,白糖酥和景云崖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你们看啥呢,景公子今天受惊了,不知是否愿意去秦家休息一晚。”秦文瀚看着白糖酥与景云崖默契的举动,眼中仿佛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目光越来越深。   反倒是本该扮演‘丈母娘’这个角色的何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在骂着他引狼入室一般。   但是沉浸在乐声中的白糖酥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完全听不到笛声。   景云崖注意到白糖酥情不自禁流露出的陶醉神色,双眸中浮过几丝复杂的思绪,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期待低声问道:“笛声好听吗。”   “好听。”白糖酥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好久没听到与她爸爸吹奏的一样动人的笛声了。   “那就没错了。”景云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白糖酥说一般,不染一丝尘俗烟火气的嗓音中莫名多了几分喜意。   “嗯?”白糖酥愣了愣。   “糖酥,家里人在叫我,等我和他们说了你的事,我就来接你。”景云崖说完这句话,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他们身边。   一时之间秦文瀚与何惜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糖酥你们认识多久了。”秦文瀚黑着脸问道,虽然他刚才还很满意景云崖这个‘女婿’人选,但那也是建立在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时。   如今景云崖无视了他和何惜这两个家长,自说自话的就要带着糖酥去见他的家人,这就让他不高兴了。   “……”白糖酥无语的看着面前神色愤愤的两人,就算她不会读心术也能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你们别乱想,云崖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里的修真者都是不沾俗世的,难怪云崖说话这么单纯,都惹得秦哥他们误会了,白糖酥自己在心中为景云崖找了个借口,她可没秦哥和惜姐他们那么自恋。   “行,我们先回家。”秦文瀚一脸‘孩子大了管不住’的表情,痛心疾首的为白糖酥与何惜打开了车门。   白糖酥:“……”   ……   将面粉与猪油椰奶混合成一块,仔细和均匀后踩着小板凳放在星又够不着的地方醒发。   做油酥的时候纠结了一会,还是按照了陶浊的要求多放了一点椰蓉,但量依旧把握在不会影响口感的地步。   接着将油酥用醒发好的水油皮包好擀成长片,白糖酥细心的将其卷成一条再次放在一旁。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重复以上的擀面和醒发的步骤一次,星又看着眼前比蛋糕还要甜美的幼崽甜点师开始准备起了馅料。   “阿浊喜欢椰蓉的,凌光喜欢绿豆馅,鸣夏最麻烦了,又不是蛋黄酥,做什么蛋黄馅。”可是哪怕嘴上这么抱怨着,白糖酥杏眸中春水般的温柔还是让星又忍不住晃了下神。   “阿又都可以。”眉眼弯弯的小幼崽回头对他笑道,唇边的两粒小梨涡让星又再也克制不住有些紊乱的心跳,他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在白糖酥做甜点时一直蹲守在一旁,而是神色大变的倏然冲了出去。   “?”白糖酥轻咬着下唇眨了眨眼,“小夜,你小叔叔他是怎么了?”   她看着眼前据说是过来投奔星又的侄子,但年纪与星又不相上下的少年疑惑的问道,顺手将莲花酥放入了烤箱。   “别管他,快成年了都这样。”星夜与星又相似但多了几分俊朗少了些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糖酥妹妹你快继续,我也什么都吃。”   “好。”白糖酥好笑的继续在包好的面团上划开十字,“可为什么最近大家都怪怪的,我有些担心。你下次不要这么叫我啦,不然阿又又要和你生闷气。”   “才不管那个幼稚鬼,我就要叫你糖酥妹妹。”星夜说着又做了个鬼脸。   明明自己也很幼稚,白糖酥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但白嫩小脸上的笑容才露出几秒,便又蔫了下去。   自从她处理完剧院的事回到店里之后,就发现凌光他们的情绪都莫名的低落着,问他们也不说。   可偶尔她一回头,便看见了他们在对着她的背影露出了幽怨的眼神还叹着气。   果然还是最近没怎么在店里给他们做吃的,太冷落了他们。白糖酥自责的想着,不说她是拿着工资上班的,就算没有工资,她也愿意天天投喂她的朋友们。   这么想着,白糖酥愈发干劲十足的做起了下一个糕点。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昨天的!万更道歉!   我去码今天的啦   为了我心中深埋着的玛丽苏之梦   管他是西方鬼还是东方妖   管他是妖修鬼修还是人修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就算大佬们把我的脸按在键盘上我也@#¥……*(@#¥%……&*())PLNB……*()——…………@¥%%……   第37章 失踪的鬼魂   正是深冬刚下完一场大雪的时分,墨灯缓步走在已用术法清理干净的石子小道上, 暗自思索着该如何向他的主上禀告人界传来的消息。   那个特殊的人类女孩又毁坏了他们的一个部署, 他碍于忠诚不得不向主上禀告这件事, 却无端的忧虑起了那个女孩的一再破坏会不会将主上激怒到亲自动手去解决她。若是真的如此,他又该怎么去保下她。   说来可笑, 他在人界的两个分|身都是毁于她手, 可每次脑海中想起她的第一个画面却还是初见时她看向自己那带着柔软愁绪的一眼,让人见之生怜。   他的主上行事张扬,却偏生喜爱代表着宁静淡泊的竹。   小道两边的竹枝在积雪的重量下沉沉的往着同一个方向弯去, 偶尔还有一点冰凉的碎雪在小精怪们的捣蛋下细碎的撒到他脸上又转瞬消融。   墨灯紧皱着眉头,黑沉的双眸中闪过几分不耐。若是平时的他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不伤大雅的玩笑, 可若是在他心情不虞时——   “墨灯大人,主上等您许久了。”一位袖口与裙摆都绣着精致鸢尾纹样的白衣女子打断了他的思绪与杀意。   墨灯目光一沉, 没有理会女子接下去的行礼, 抿起唇角径直的继续往竹林深处走去。   “你们几个小坏蛋,要是真惹怒了大人该怎么办。”女子故作生气的弹了弹飞到她身边撒着娇的小精怪们。   “不怕不怕, 我们知道阿鸢会出现的。”小精怪们蹭了蹭女子带着温婉笑意的脸颊, 好奇的开口问道,“阿鸢姐姐, 主上为什么让你在竹屋旁边又准备了新房间, 主上不是最讨厌别人接近他了吗。   另一只小精怪也叽叽喳喳的凑了上来:“阿鸢姐姐, 那间房子是给谁的呀,我们是不是要有新朋友了!”   却没想方才还一脸温柔的女子听完他们的话后瞬间冷下了脸:“是谁教你们的这些话,妄议主上私事, 你们是想灰飞烟灭不入轮回吗。”   小精怪们第一次见到向来温和的阿鸢如此神色,忙一个个扑到在阿鸢面前颤抖着身子道歉求饶。   “没有下次。”阿鸢冷漠的瞥了一眼还在用着期翼眼神偷瞄着她,希望她能够安慰几句的精怪们,再没说一句话便离开了小道。   “阿鸢还是那么心软。”竹林内,身着黑衣笑容邪肆的男子虚虚的在塌上倚着,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没过一会儿又带着几分无趣的移开了视线,“可惜她已经把它们惯坏了。”   男子话音刚落,竹林外的阿鸢便意料之中的感应到了方才还活蹦乱跳着的小精怪们气息瞬间消失。   还是救不了他们吗,阿鸢握了握拳,眸中闪过几分难过与不舍。   小精怪们不知世事单纯无知,也没有机会进入到竹林深处知道主上的事,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主上故意透露的消息给他们,好以此来警告她。   警告她不要妄想瞒着他做任何事,因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让她知道主上的事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议论。   若不是她曾经照顾过那位小殿下,说不定她就是那些精怪们的下场了。阿鸢白净的脸上泛出了些许苦意,不知道小殿下如今过得如何,又是否真的还活着。   “说,这次又有什么事。”竹林中的黑衣男子带着几分玩味看向墨灯,“是她又破坏了几个血阵,还是毁了你的几个分|身?”   在旁一直沉默着不语的墨灯匍匐跪倒在了男子面前:“是属下无用,让那个人类毁了一个为主上破坏九州气运的契约者。”   “我当是什么事。”男子轻笑了一声没有在意,“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必要记住的小玩意,只当是送给她的玩具便好。”   他的话语中还夹杂着些许微不可查的宠溺。   墨灯心中竟没觉得多大意外,主上果然还是与前几次一模一样的无所谓态度。他有时甚至会怀疑,如果当初真按照主上的吩咐成功将她献祭给血阵,主上的反应还会不会如此轻松愉悦。   那个人类女孩究竟是谁,可以一次次的破坏他们的计划,也可以在毁了主上的大事后还让主上不经意间流露出那种理所当然并为之骄傲的目光。   墨灯这么想着,心中却不自觉的涌上了些许酸涩妒意,随即又将反应过来的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男子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般若有所思道,“前几天在人界惹出事的那个小蝙蝠,是叫奥兰多?他现在如何。”   墨灯微微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男子为何突然提起了对他来说如同蝼蚁般的无关紧要之人:“他现在正被关押着,还没决定好最后处置。血族的现任统治者与长老们争执不下,一方坚持要将奥兰多彻底废去,一方坚持要保奥兰多。”   “真是可怜,这就是过于弱小的结果,一个根本不能决定一切的统治者。”男子讥讽的笑了笑,“你去派人暗地里帮奥兰多逃脱,保护着他不被血族发现直到他死去。”   “主上?”墨灯一怔,不明白男子话语中的前后矛盾。   “你只需要照做就是。”男子不耐的挥挥手让墨灯退下,心中却蓦地想起了前几天他感应到久违的力量时心中的愤怒。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着要将她毁去,可当他真的察觉到了有人欺负她到让她失去控制时,心中漫上的第一反应还是与从前别无二致的心疼。   “奥兰多……”男子低声呢喃着这个充满着异域气息的名字,柔和的嗓音中却满是杀气。   那个惹她生气的血族将会死于爱人之手,这是她亲自定下的连他都无法打破的规则,不然他早在感应到她失控的第一时间便将他的存在彻底抹去,又怎么会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让奥兰多回到他爱人的身边,好去迎接他即将到来的死亡。   ……   “糖酥,糖酥!!!”周烁烁猛地在白糖酥耳边大喊了一声。   “啊?”白糖酥回过神来,忙冲着好友无辜的眨了眨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眸。   “想什么呢你。”周烁烁带着一脸促狭的笑意靠近了白糖酥,半眯着眼打量着白糖酥不由自主飘忽了几分的眼神,“是不是在想欧学长!”   “胡说什么呢。”白糖酥没好气的瞪了周烁烁一眼,“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像是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一般。”   “哪有什么事能比人生大事更重要。”周烁烁在白糖酥身边坐下,用肩膀轻轻碰了碰白糖酥的肩膀,“姐妹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时候接受欧学长。”   “为什么不是问我准不准备接受欧学长呢。”白糖酥无奈的叹气道,“这几天都多少人问过我相同的问题了,难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在欲擒故纵摆架子吗。”   “当然不是!”周烁烁连忙四指并起放在耳边,“我发誓,我是觉得你太害羞了才没有马上答应。”   白糖酥颓废的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自从她前几天被帝大校草欧霖当着众多人面告白之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女生,要么见到她便八卦的问句什么时候才在一起,要么便用一种像看着情敌小三的眼神瞪视着她。   “我还真想不明白,糖酥你平时不是和我在一起,就是上完课立马回家,跟欧学长几乎找不到交集点,他是怎么在黑夜中找到你这只夜明珠的。”周烁烁摸着下巴沉思道,“难道这就是缘,妙不可言?”   “我求求你别说了,而且你这话明显有问题好吗。”白糖酥绝望的捂住了耳朵,“谁在黑夜中会找不到夜明珠啊。”   “好嘛不说就不说,不过糖酥你真的不是因为害羞吗?”周烁烁一脸惋惜的说道,“那可是欧霖诶,多少帝大女生的梦想,随便拍个照都可以秒杀一堆小鲜肉的那种。”   “可他不是我的梦想。”白糖酥继续忧愁的单手撑着脸,“我都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你们怎么就不愿意相信呢。”   况且真要说脸,她身边的那群二货同事们随便拉一个出来也可以秒杀所有小鲜肉,绝对不止一堆而已。   “呵,假清高。”   正当周烁烁还不放弃,试图继续替欧霖说些好话的时候,只有她们两人的教室门口倏地传来了一道带着讽刺的女声。   “你说谁呢!”周烁烁恶狠狠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瞪圆了眼睛咬牙看着她,然而配上她带着稚气婴儿肥的小肉脸却让人无端被萌的有些想笑。   “小妹妹,大人的事情请你别馋和。”女生走了进来将周烁烁推到一边,白糖酥的眸中划过几分愠怒,她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四五个女生在瞪着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周烁烁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白糖酥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她。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挺直了身板挡在了白糖酥面前。   “你们是有话要和我说。”出乎周烁烁意料的是,她眼中文静绵软的好友白糖酥却阻止了她的举动,上前一步站到了那群女生的面前。   “是。”为首的女生点点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模样,可她还没开口,白糖酥便打断了她。   “我们找个别的地方,不然等会教室来人了影响不太好。”白糖酥细嫩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挂着一如既往乖软的笑容。   女生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白糖酥会主动给她们教训她的机会:“成,但是你朋友不许跟来。”   “不——”周烁烁着急的看向白糖酥想要让她拒绝。   “这样更好。烁烁乖乖的在这等我,不要乱走。”白糖酥安抚般的拍了拍周烁烁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跟着那几个女生们离开了教室。   白糖酥跟着她们一直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器材房前才停了下来。   “你该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为首女生的面容中多了几分轻视与鄙夷,“我听说你连学费都交不起,是学校替你减免的。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有自知之明与我们保持距离,你和欧学长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别以为我不懂你什么心思。”   “哦?”白糖酥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心思。”   虽然她可以读到女生们的心音了解她们的想法,但是听她们亲口说出那些胡乱猜测污蔑人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有趣极了。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看欧学长家世好想要攀高枝,从此麻雀变凤凰。”为首的女生嗤笑了一声,“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为了钱什么都做,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招蜂引蝶,玩弄男人的真心,你也不怕遭报应。”   “我倒想看看是我先为了子虚乌有的事遭报应,还是你到处泼脏水而遭报应。”白糖酥挑了挑眉,心中被女生开天眼胡编乱造的能力硬生生的气笑了。   “你还敢嘴硬?”女生又气又急的挥起手掌就想给白糖酥一个耳光,可她的手却忽然不受控制般直直的冲着身边的另一个女生挥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白糖酥以外的五个女生都愣在了原地。   “张小静你疯了?”挨了一巴掌的那女生不可置信的看了动手的女生一眼。   “我不是故——”张小静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出口的话语,“我不是故意在你表演的时候把你裙子剪破的,谁让你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一切都是你自找。”   挨打女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小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和你拼了!你知不知道那场比赛对我很重要!”   说着她便不顾一旁的白糖酥愤怒的向着张小静扑了上去。   “你们别打,别打了!”另外三个女生忙上前制止着张小静,可没想到张小静的攻击范围又开始蔓延到了她们身上,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你们拦着我干嘛,还不快帮我打她,跟班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难怪你们只配替我提包给我当陪衬。”   “还有你,真是可笑死了,竟然还想加李学长微信,以为我没答应他就可以便宜你了吗,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   “瞪着我干嘛,丑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外人夸我们五个姐妹花你们还真信?要不是我撑起了整个寝室的颜值,你们早被评为十大丑女宿舍了。”   劝架的三个女生被张小静的话气的满脸青白,在白糖球的作弄下也不管不顾的发泄出了自己心中对其他四人的不满。   五个女生彻底起了内讧,开始了一团混仗,但一旁白糖酥的脸色却忽的沉了下来。   ‘糖酥怎么了?’恶作剧成功而在旁边鼓着掌的白糖球担心的拉了拉白糖酥的衣角,用眼神示意道。   ‘没什么。’白糖酥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五人的眼神愈发的幽深晦涩。   她在来的路上便趁着他们不注意叮嘱了白糖球一番,要好好捉弄一下这几个竟敢对烁烁动手的人。   白糖球本想提议试试她新学的术法,根据山鸡的那个古怪小发明得到的灵感,可以让中了的人不由自主的说出心底最深的秘密。   但是却被白糖酥悄悄摇头否决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们心中的秘密究竟有多重要。若是那个秘密足以影响到她们的人生却因为她而曝光,那么即使这几个女生有错在先,她也不会开心。   所以白糖球便又给她们加了个禁制,若是事关重大的秘密便会不能说出口,能够说出的都是她们心中觉得不是很在意的事。   可即使这样,她们也只是不能说出口罢了,那个秘密还是会在心底浮现。当她们五个人隐藏在心底的同一个秘密在心中冒出时,哪怕是自诩为胆大的白糖酥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能解开禁制吗?”白糖酥看着眼前打成一团而没有将视线投到她身上一丝的五人轻声对白糖球说道,手中也悄悄的打开了手机录音。   “不能,我还没有修炼到那份上。”白糖球撅了噘嘴失落的摇摇头,“糖酥怎么了,这几个秘密不够好玩吗?”   白糖酥柔软了眼神摸了摸白糖球的头发没有说话,继续仔细听着她们的心音,想要努力的在她们混乱的心音中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然而她们心中除了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外没有任何其他。   “糖酥!”周烁烁远远的便看见器材房前有几个女孩子在打架,她忙拉着身边的人快步跑了过去,生怕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白糖酥会吃亏。   但没想到的是,当她跑到器材房跟前时,才发现白糖酥在一旁眼神无辜的发着呆,而互相抓着头发又挠脸的则是方才将白糖酥叫出去的五个女生。   “她们这是?”周烁烁愣了几秒,很快就克制不住的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狗吗,真是厉害了。”   “行了你们两个小妮子,再笑下去等会保安来了肯定怀疑你们。”班长看见安然无恙的白糖酥松了口气,天知道周烁烁哭着打了电话和他说白糖酥被打的头破血流时,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还好这只是他家小女朋友的例常抽风,白糖酥并没有事。   此时接到投诉的保安也终于过来了,他们几个感谢了一番见义勇为的白糖酥三人便拉着五个女生离开了器材房。直到她们在保安的强行干预下松开了彼此的头发,嘴里还依然在互相的骂着其他四人。   “班长,你知道刚才那五个女生是谁吗?”白糖酥抿了抿唇看向班长问道。   班长他向来外向喜欢交朋友,和总是固定了几个朋友不爱多与外人交流的她并不一样,说不定她能从班长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果然如她想的一般,班长面上带着几分微妙的嫌恶点了点头:“她们五个比我们大一届,可不是好惹的。之前她们排挤一个室友,硬生生的将人家姑娘逼的半夜出走,结果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没找到人?”白糖酥掩下眸中的愤怒,只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害怕与惊异,“是失踪了吗。”   班长沉着脸点了点头:“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出门,谁敢保证她不会出事。不过事情已经过了大半年还没找到尸体,大家只能祈祷她还活着而不是真的出了事。不过真要还活着的话,估计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毕竟……”   【毕竟现在拐卖人口的事这么多,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感受到了班长未尽之意的白糖酥垂下了眼眸。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周烁烁愤愤的跺了跺脚,“就算那个女生有什么错,她们也不该在大晚上把人家逼出去。更何况按照这几个人刚刚的态度,我敢肯定有99%的可能是她们的错。”   “别气了烁烁,我们先回教室。”白糖酥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对周烁烁说道。   周烁烁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对白糖酥的事却意外的细腻上心,因此一下便看出了白糖酥尽力掩盖住的低落情绪。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要不糖酥你先回家,我替你向老师请假?”周烁烁担心的看着白糖酥,“或者我送你回家,让傻大个替我们请假?”   班长也不在意周烁烁叫他傻大个的事,接到女朋友的暗示后忙在一边点头附议。   “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家的。”白糖酥弯了弯双眸,没有拒绝周烁烁要替她请假的提议,一时间周烁烁看她的眼神更加的充满了慈母般的怜爱。   ‘糖酥果然是吓到了,她平时都不怎么请假的。’周烁烁在心里暗暗想着,坚持将白糖酥送到了校门口才回去上课。   然而等周烁烁方一转身,白糖酥原本柔和温软的神色便冷了下来。   她刚才在那五人的心音里听到,她们一起害死了一个叫做‘邹婉玉’的女孩子。或许是这件事情积压在她们心里太久太沉重,她除了五人心中不停重复的‘我们害死了邹婉玉’以外便再没听到其他相关的话。   只是联合着班长方才的话来推断,看来她们那个失踪的室友很可能就是邹婉玉。   “糖球,一般鬼魂投胎要多久,如果是被人害死的又要多久。”白糖酥心中有事,快步的回到家后便抱起吃的原来越圆的小肉球认真的问道。   “一般有牵挂或者家人的鬼魂过了头七之后就会被召到幽冥之地,无牵无挂的就会立即去投胎,不过冤魂的话基本上都会化为厉鬼。除非她心大到不在意自己的仇家,不然她不会投胎的。”白糖球咬了咬手指回忆了一下前任鬼王告诉她的话,肯定的说道。   “乖宝宝,你可以帮我找一个叫做邹婉玉的女鬼吗。如果我没弄错人,她死前应该是帝大的学生。”白糖酥双手合十冲着白糖球眨巴着眼睛。   那五人给的信息太杂乱,她甚至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处理的尸体,只能先找到鬼魂,问问看她知不知道情况。只有找到了尸体,她才有证据证明是那五人害死的邹婉玉。   “哎呀糖酥又和我撒娇了,真是拿你没办法。”白糖球小大人般的叹着气,唇角却忍不住越咧越大,笑容中满是得意,“不过谁让我宠着你呢,你还真是求对鬼了,整个帝都就没有我找不到的鬼魂。”   然后帝都鬼界一霸白糖球小朋友在几天后就被狠狠的打了脸。   “不可能!我连帝都一圈的城市都找了,为什么会找不到!”白糖球委屈的小圆肚子都有些瘪了下去。   “乖宝别气,说不定是我弄错了,她其实还活着呢。”白糖酥忙心疼的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哄着。   “真的吗?”白糖球红着眼眶抱住了白糖酥的脖子,闷闷地将脸埋入她的怀中掩下了所有神情,“宝宝不是没用的宝宝对不对。”   明明是与平时无异的童言稚语,可白糖酥的心中忽的闪过几分异样:“当然啦,糖球又可爱又懂事,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糖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努力克制着让新闻联播推动剧情的冲动   终于成功了_(:з」∠)_   说起来我有非常可怕的强迫症,剧情必须按照时间线   然后我今天突然发现这次的剧情过后就该过年剧情了   心中激动万分   就好像现实中真的要过年了一样   不行了忍不下去   我要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小天使们新年好   第38章 出事的五人组   “我也最喜欢糖酥了。”小姑娘愈发抱紧了白糖酥温暖的身子, “糖酥一定要永远陪着我。”   “会的。”白糖酥拍了拍糖球的背柔声答应着,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听到白糖酥肯定的回答, 白糖球才嘟了嘟嘴擦干了眼泪。   只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在她情绪失控的时候,她的双眸中隐约有血色划过。   又过了几天后。   白糖酥失望的送走了前来告知消息的鬼怪们, 哪怕她想办法弄到了邹婉玉的照片, 并拜托了鬼怪们在活人之中帮忙寻找, 也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信息。   这让她心中的古怪感更强了, 要知道这群鬼怪在之前可是能够半天内就找到被绑架去千里之外的何惜。   倒是帝都民警惊喜的发现最近老是接到热心市民举报在xx发现了传销窝点,或是在哪发现了人口拐骗, 一下子给他们减轻了许多的工作压力。   “要不我们想个办法把张小静约出来,然后再给她下咒问问细节?”白糖球咬着手指提议道。   “好!糖球你真聪明!”热心市民白糖酥眼睛一亮,怪她总是将事情往复杂的方向思考, 一下子竟忽略了这个最简单的方法。   得到了最想听到的夸奖, 白糖球半捂住脸笑的一本满足。   只是她们都没想到,还没等她们找到合适的时机去接近张小静,张小静便出事了, 且轰动了整个帝大论坛。   【主题:卧槽A栋宿舍的妹子们看见了吗!楼主现在心好慌啊!!!】   就昨天晚上那个事楼主也不用多说了, 可要命的是那时候楼主当时正在阳台上晒衣服,莫名其妙的就听到了对面楼有个女声在唱歌,楼主本来还想骂一句谁大晚上的不睡觉扰民,结果刚抬头就看见一道红影在往下跳,更要命的是那妹子落在半空时还对楼主笑了笑!笑了笑!!   楼主现在真心慌的一批,那个笑容绝对不是楼主的错觉, 跪求各位学长学姐们推荐什么比较灵的寺庙去拜拜,还有什么驱邪方法都通通朝楼主砸过来!   发帖人:跪求大家救我狗命   一楼:事关人命蹭什么热度,楼主别在这找存在感了,左转不送。   二楼:一楼有毒,抱抱楼主。我昨天也听到了那个歌声,还和室友吐槽了一下,所以印象挺深,不过按照楼主的描述,原来那个歌声是出事妹子唱的吗otz,和楼主一起坐等前辈支招。   三楼:首先感恩楼主,如果不是楼主吸引了火力,恐怕我关窗户时看到的就不是妹子的背影而是她的脸了,不过按照距离来算还是我更需要驱驱邪,哭了。   PS:我在你对面的B栋。   四楼:让我披上马甲和你们说个细思恐极的事。   不知道前面几楼是不是大一新生所以不认识那妹子,很久以前有个传闻,那妹子和其他人校暴室友,把室友逼的半夜出走失踪了,然后我听说有人认出来那妹子身上的红裙子好像是那个失踪室友的……   五楼:为什么我要打开这个帖子,四楼你让我很慌,恨不得现在就回寝室换掉我的红裙子。   六楼:很慌X2,顺便建议大家最近有条件的都住宾馆或者白天早点回寝,刚刚我经过B栋楼下,听见清洁员们在抱怨那个血迹洗不掉。   七楼:C栋偷偷松了口气。   白糖酥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了刚从B栋顶楼查看回来的糖球。   “阳台上一点阴气都没有,张小静的尸体上也没有不对劲。”白糖球了拿出了她记东西的小本子一字一句地念着。   “没有阴气?”白糖酥皱了皱眉,“难道是有人把她推下去的?”   白糖球摇了摇头:“我拜托一个以前做刑警的叔叔和我一起看了,他也说没有阴气,而且我们去偷听了他生前同事们的调查,监控上没有其他人,张小静是自己走到楼上跳下去的。”   “不是人为,还没有鬼怪作祟的痕迹,看她的性格并不是心理脆弱到会自杀的人。”白糖酥把糖球搂进怀里抱着,下巴轻轻的顶在了她的头顶,“邹婉玉的消失也透着一股诡异。”   “或许张小静的事只是碰巧,我们还是先继续找邹婉玉。”糖球说着撇了撇嘴,“我之前看张小静身上的业障都快长成一大片乌云了,就算邹婉玉不是她害的,她也肯定害过别的人,还不止一两个,所以她会有这种下场很正常。”   白糖酥闻言心里一惊:“什么业障,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   “我忘记了嘛。”白糖球干笑一声,“而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她们有五个人,现在张小静出了事,剩下的四个身上有业障吗。”白糖酥担忧的问道。她倒不是打算如果她们也有业障就去救她们,毕竟自己的错就该自己承担,可是她下意识的有种预感,剩下的四个人还会继续出事。   果然如她想象的一般,白糖球肯定的点了点头:“有的,不过虽然她们身上的还没有张小静一半多,也有普通人的一百倍了。如果她们身上的业障是皮球,那么别人身上的简直就是小玻璃珠。”   “一个人做了什么事才会有业障,这不该啊。”白糖酥困惑的问道。   按照她们的心音,邹婉玉应该是她们唯一害死的人,所以才会留下这么深的阴影,可是若只有邹婉玉一个受害者,她们身上的业障又是怎么回事?   “说不来,各种事都有可能产生业障。”白糖球像是背书一般背出了别的鬼教导她的话,“比杀人还要恶毒的事多着呢,谁知道她们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比杀人还要恶毒……”白糖酥眸中充满了愤怒,“可是大家都还是学生,她们哪来的能力去做别的坏事。”   “谁知道呢,不过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她们都会有报应。”糖球安慰着白糖酥。   “你说的对,而且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她们接下来一定还会出事。”白糖酥重新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着,“我们这就去找李琦。”   李琦就是前几天在器材室门口和张小静打架,之前在演出时裙子被剪坏的女生。   按照白糖酥的观察,她在五个人之中的地位应该仅次于张小静,所以她知道的事也许会比别人多。   白糖酥找到她时,她正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垂着头吃饭,浑身散发着颓唐的气息,丝毫没有了那天见到时的盛气凌人。   【下一个就是我,很快就是我了。】   李琦双目无神,像是在操控下的机器人一般公式化的往自己嘴里塞着白饭。   白糖酥听到她心里几乎在无限循环着的话语,心中稍稍有了数。看来张小静的死和她也有点关系,她或许能知道一些内情。   “李琦?”白糖酥拉开凳子在李琦面前坐下,可是李琦却毫无反应。   “李琦学姐?”白糖酥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别杀我不关我事!都是张小静一个人的主意!”   白糖酥的动作似乎吓到了她,李琦无比恐慌的倏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大声喊着。   听到最近在校内传的纷纷扬扬的名字忽然从一个女生嘴里喊出,而且内容中听起来她们似乎还有什么关系,周围正吃着饭的同学们迅速将视线都移了过来。   李琦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她狠狠的瞪了白糖酥一眼,可是苍白的脸色却让她的眼神少了几分犀利,多了些色厉内荏。   她甚至连还没吃完的饭都顾不上,拿起包就匆匆的往食堂外走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白糖酥带了几分挫败的对着飘在一旁的白糖球说着。   “什么搞砸了?”饱含着笑意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欧霖欣喜的看着眼前的白糖酥,“糖酥好久不见,你最近很忙吗,我都没怎么见到你。”   就算是之前也很少遇见好不好,白糖酥尴尬的笑了笑,更何况她最近的确是在故意躲着他。   “这是?”欧霖的视线往李琦未拿走的餐盘看去。   “这是我朋友的,她刚刚吃到一半有急事先走了。”白糖酥解释道。   “这样,不过她好像有东西落在了这。”欧霖说着弯腰捡起了桌脚的一个小布袋,“既然是你朋友,那就拜托你帮忙转交给她了。”   “谢谢学长。”白糖酥接过小袋子弯了弯眉眼,随即笑容一僵。   察觉到欧霖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再次表白的念头,白糖酥暗暗在心里说了句不好,马上找了个借口堵住了他的话,也顺便以此为由离开了食堂。   “怎么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欧霖站在原地无奈的抿了抿嘴,“明明以前胆子又小又不会拒绝人。”   “糖酥糖酥,他就是烁烁之前说的,和你告白的那个男孩子吗。”白糖球浮在半空中跟在白糖酥身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中满是着急,“糖酥你绝对不能答应他,像他这种小妖精没一个好的,只会把女孩子骗过去榨干。”   前几天糖酥被告白的时候,她正在帝大的小树林里和山鸡围观小情侣们约会。他们最近特别沉迷于捉弄那些老是带不同女生过来的渣男,譬如说让他们不小心暴露劈腿对象,或者操控着他们将和别的妹子的聊天内容打开给女朋友看之类。   而那些女生在察觉自己头顶绿光时给出的反应也让他们特别的有成就感,尤其是山鸡,他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真正的武学高手一直藏在民间,他甚至在那些女生花式暴揍男友时在旁边偷偷的跟着学招式。   所以忙着和山鸡狼狈为奸看好戏的白糖球,自然而然的就错过了那场让帝大学生八卦了许久的告白,也是今天才见到事件男主角。   不过她见到了才发现,原来和白糖酥告白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刚修炼成人形道行不高的小妖精。   在白糖球的认知里,只有强大的妖才可以被称为妖怪,而像欧霖这种只能被称为妖精或者精怪,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就用了‘小妖精’来称呼欧霖,可惜她一时忘了这个称呼在人类中还有别的意思。   “你怎么也和烁烁学坏了,今天开始回家不许看偶像剧,只能看动画片。”白糖酥好气又好笑的看了瞬间哭丧着脸的小姑娘一眼,什么小妖精?什么榨干?果然现在的霸总电视剧太容易教坏小孩子。   “为什么不能看偶像剧,气哦。”白糖球委屈巴巴的看着白糖酥,“是不是因为糖酥有了小妖精就不爱我了。”   没意识到问题重点的白糖球自讨苦吃的坚定了家长白糖酥的决心。   果然不让她看偶像剧是正确的,白糖酥听着耳边没完没了的‘小妖精’庆幸的想着,还好发现的早,孩子还小,应该能掰正。   可是她却并不知道白糖球口里的妖精是真正字面上的妖精。   白糖酥虽然答应了欧霖要将李琦落下的东西带给她,但是她还没走到李琦的教室,旁边就有游荡着的鬼魂好心的提醒了她们李琦已经请假回了家。   “还想顺便套个话呢。”白糖酥叹口气往回走着,又顺手在包里翻找起了钱包,想要拿出其中的学生证去打卡,可是不小心碰到的小布袋中传来的奇异触感让白糖酥瞬间一愣,脊背上情不自禁的发起了麻。   “糖酥怎么了?”白糖球将小脑袋凑过来担忧的问道。   “我刚刚好像摸到了什么软软的——”白糖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纳闷的再次捏了捏那个小布袋,里面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一个小瓶子,可她方才明明摸到了像是手指般的东西。虽然隔着薄薄的一层麻布,但是软和硬的触感差别她不至于弄错。   白糖酥打完卡后特地挑了个后排的位置拿出小布袋仔细研究着,但她怎么看里面的东西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药瓶,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   “糖球你能看出什么不对吗。”白糖酥小声问着。   白糖球浅浅的两道眉毛往中间一皱:“我觉得,这个字我不认识。”   “?”白糖酥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糖球,说起来她的确没怎么注意到糖球的教育问题,等这件事情过去得好好想个办法送她去上学了。   糖球心中莫名的一寒,但看着白糖酥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只以为是自己想太多,完全没发现她一天之内坑了自己两次:“没有什么不对呀,就是个普通的药瓶。”   白糖酥点点头,又在网上起了这个药名。让她惊讶的是,这竟然是治疗某种精神疾病的药,难道这就是李琦精神萎靡的原因吗?   “糖酥,李琦在外面看着你。”糖球悄咪咪的趴在白糖酥耳边说道。   “她应该是为了这个药,宝宝我出去一趟。”白糖酥收拾好小布袋,趁着老师不住偷偷弓着腰从后门溜了出去。   “你是不是——”白糖酥话音未落,李琦就从她手里大力的夺过了布袋。   “我警告你不要到处乱说,不然我会让你在帝大待不下去!”李琦半心虚半警告的瞪了白糖酥一眼,没等白糖酥回答就转身大步离开了教学楼。   白糖酥眉头轻蹙,却不是因为李琦的态度。就在李琦抢过袋子的一瞬间,她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股怪异的触感。连着两次摸到,这真的是错觉吗。   而且李琦内心对于这个药的紧张程度有点太过夸张了,她从李琦的心音里听到,李琦本来都已经快回了家,结果发现药不见了后又立马赶了回来,按照她的意思,大有没了这个药她就要没命的意思。   果不其然,甚至还没过一个星期,李琦便也出了事。但因为白糖球之前有让帝大的鬼魂们帮忙看着,所以她侥幸只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出什么事。   白糖酥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和当时的详细情况。   “她好端端的突然大喊了一声不要过来,她是无辜的之类的话,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水池一动不动,也不挣扎。”帮忙盯着李琦的那个男鬼说到这露出了点不满,“我好心去用不多的修为凝成实体把她捞上来,她竟然把我推开又想跳下去,还好我直接把她打晕了。”   “当时也没有别的鬼魂在身边吗?”糖球和白糖酥面面相觑,“那她看到的会是什么。”   “绝对没有别的鬼魂,她面前就是空气而已。”男鬼阿德打包票道。   “我前几天查了查,李琦的那个药主要是针对幻觉和幻听,再加上张小静在她们面前死了,她心里肯定压力很大,那么自己想象出一些冤魂索命的场景也不是不能理解。”白糖酥单手撑着脸,“不过这一切也太巧合了,若不是人为的说不过去。而且我还不能确定,她手中的药究竟是不是药。”   “本来只想找到邹婉玉的下落,可现在的事情发展好像越来越奇怪了。”白糖球也跟着叹了口气。   “说起邹婉玉。”阿德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手,“我前几天托以前看管资料室的伯伯看了一下她的档案,她父母好像从小就不在了,自幼和她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可是我从没听说过她妹妹有来过帝大找她的消息。”   “得了,你甚至都不知道邹婉玉失踪的消息。”白糖球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不过她也没觉得阿德这有什么不合理,虽然阿德他们按照区域来划分的确是属于帝大的鬼魂,可是也不代表他们就要成天关注着帝大的学生。   “妹妹?”白糖酥心中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她妹妹也在帝都吗?资料上有没有写。”   “没有写,不过她妹妹只比她小一岁,应该能照顾好自己。”阿德以为白糖酥是在担心邹婉玉的妹妹,所以才这么问,“邹婉玉的老家是在苗西一个小村里,不知道她妹妹还在不在那。”   “苗西?”白糖酥瞬间想起了一堆关于这个神秘地区的流言,“我听说那有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传说。”   难道邹婉玉是被她妹妹藏起来了?就好像苗西传说里的赶尸一般。   “不会。”阿德一听便明白了白糖酥的意思,他摸了摸下巴,“虽然我来说这种话不太合适,但是糖酥你还是相信科学比较好,那种神神叨叨的传闻多半是假的。就像我们鬼真的存在时,反而很少会去出现在人前。”   “真是谢谢您的提醒。”白糖酥被这么一打岔,方才想起的关于苗西的事一下子就断了灵感,也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太夸张了。   “李琦的医院在哪,我想去看看她。”白糖酥回过神来问着阿德。   “有什么好看的呀,糖酥你别管她们了。”白糖球有点不太高兴,“她们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活该,身上的业障那么重,绝对不止一条人命。”   “我在意的不是她们的安危。”白糖酥捏了捏糖球气鼓鼓的小脸,“我只是觉得邹婉玉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死去有点不平,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未免太令人难过。就算她还活着,这辈子也被毁了,所以我才想要通过李琦她们找到邹婉玉的线索。”   “糖酥说的对,没有被好好安葬的鬼魂很可怜的。”多愁善感的白糖球吸了吸鼻子,“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她,我一定要求大人们替她超度。”   “又是你那几个神出鬼没的大人?”白糖酥将糖球放到一边,自己起身穿起了外套,“我先去医院,糖球你要一起吗?”   “要!”白糖球举起了双手,这种关键时期她当然要配在糖酥身边。   李琦所在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处,白糖酥按着阿德给的信息快步向着病房走去,正好与刚给李琦换完吊瓶的护士打了个照面。   “不好意思,我是李琦的同学,她这是睡着了吗?”白糖酥看着床上除了胸口有着微弱起伏外完全看不出任何生机的李琦,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深。   护士轻笑了一声,似是不明白为什么白糖酥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当然是睡着了,难道还会是别的什么。”   “抱歉,我有点关心则乱了。”感受到了护士的心音,白糖酥笑了笑,“我想和她单独呆一会可以吗,这样她醒来时就能见到我。”   这个护士好奇怪,为什么她的心音这么混乱,而且李琦的状态太不对劲了,白糖酥暗自皱了皱眉。   “当然可以。”面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护士语气十分温柔,她说完便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一丝若隐若现的奇异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好几个小时otz   所以你们懂得…   按照惯例我下一更都会万字谢罪   然后暗搓搓的安利一下小伙伴的咸盐文   有吃咸盐的小可爱吗   何缱绻:《只许喜欢我》   傲娇小白兔x嘴硬护短霸道男主   第39章 养父的遗产   .   若是平时看到这些与她无关的消息, 或许白糖酥只是感叹一下便转身即忘, 但因为那条锦鲤的怪异之处, 白糖酥对何惜的消息莫名的有些在意。   她总觉得何惜的出事并不是一个意外。   不是说她也觉得何惜是自杀, 相信了网上那些说秦文瀚谋杀何惜的话,而是她下意识的觉得何惜的失常是与那条锦鲤有关。   白糖酥在家里将转发了那条锦鲤一个月以上的微博id细细的列了一个表格, 又一个个的点了进去试图去看看他们的近况。   因为这条锦鲤最近在华夏的影响力巨大, 一天之内的转发人数就可以达到上万条, 所以白糖酥在转发列表里抓取的id也只能随机的选了两百多个。   “我还真是闲得慌。”白糖酥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笔记本苦笑了一声。   放着即将提交的期末论文不管, 反而在网上看着这些八卦热搜,若是让他们老师知道了, 肯定又要说她们是他带过的最差一届了。   只是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做这件事,仿佛在她的体内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探险欲与不服输的本能在支撑着她去探索真相一般。   等到白糖酥将两百多人的近况全都在笔记本上打完勾写上近况,她悚然发现在这两百多人里, 要么便是从一周前再没发过一条微博, 要么便是发了几条最近在生病或者受了小伤的抱怨。   诚然不发微博并不能代表什么,谁也不能说网络对面的那个陌生人会不会现实中出了什么急事而上不了网。   可若是这两百人中的一百多人都莫名其妙的失去消息,且这些人在消失前, 绝大部分都是一天能刷好几条微博的主, 就微妙的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不是巧合了。   白糖酥轻咬着下唇,额上已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再次去那些博主主页里记录了一番,发现最近还发过动态并抱怨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的博主们,一个月前都在微博还愿过或说过锦鲤大神好灵之类的话。   他们的愿望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较容易满足的小心愿,譬如说考试及格工作顺利之类。   而那些失踪的博主,他们的愿望则大多都是发一笔横财或者得到某个暗恋已久的人, 当然他们也无一例外的全都还了愿。   白糖酥倏地想起了那天在广场前听到的路人谈话——   【我朋友转发之后,她暗恋了好多年没联系的男神竟然主动的找她告白!】   她盯着手中的笔记本出了神,突然想起了好像周烁烁这星期也没有来上过课。   哪怕她和周烁烁都在特意的避开与对方的见面,但是偶尔还是能在学校里不小心撞到,然后互相尴尬的点头问好。   可是这周她却没见到过周烁烁一面。   白糖酥顾不得与周烁烁的冷战还有被误解的难过,拿出手机就给周烁烁拨了过去,想要确认她的安全。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喂,是糖酥吗?”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中年女子的声音。   “你好,我是烁烁的同学,请问您是?”白糖酥心里忽的冒上了些许不安,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对方,生怕听到什么她不愿意得到的回答。   对面沉默了一刻,即使是隔着手机,白糖酥也能感觉到她声音中的涩意:“我是烁烁的妈妈,烁烁她……”   白糖酥神经绷紧到屏住了呼吸,她听见对面的妇女哽咽着说:“烁烁确诊了重度抑郁症,现在正在已经强制治疗,医生说她有很强的自杀倾向。”   “我不知道烁烁她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我没敢告诉你们老师,只说烁烁身体不好给她请了一个长假。我怕她以后恢复了,别人会把她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   “糖酥,你能来医院看看她吗。”周妈妈在电话那头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你主动的打来电话,我也舍不下这个脸来找你,我知道谁也不会和精神出了问题的人做朋友。可是烁烁真的很喜欢你,回到家时也整天和我说起你。”   “糖酥,你对烁烁真的特别重要,我求求你来看看烁烁好不好。有你陪着,我想烁烁说不定会好很多。”   明明是在开着暖气温暖的室内,白糖酥却手脚冰凉,从脊背上冒出了一股寒意,直直的传到了她的心中。   她的烁烁,真的出事了……   “周妈妈,烁烁她精神没有问题,抑郁症不是精神病。”白糖酥红着眼眶,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马上来看烁烁。”   “糖酥!”白糖球抱着小熊跑到了白糖酥的身边,愤愤的开了口,“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我竟然还没发现!”   白糖酥查资料的时候没避着她,也在她起了好奇心时一五一十的说了心底的怀疑,这让白糖酥极为愤慨。   虽然她只是个才修炼不久的小鬼,但她可是被陶浊大人他们特意点拨过,好跟在白糖酥身边保护她的,实力比起当初差点吃了她的那个所谓‘规则’和帝都曾经的鬼王也不逞多让。   ↑说是曾经是因为现在的帝都鬼界一霸变成了她。   现在周烁烁出了事,她却在之前信誓旦旦的和白糖酥保证过周烁烁身上没问题,这让她有种在白糖酥面前失了面子,被打脸的恼怒。   “乖。”白糖酥安抚般的蹭了蹭白糖球的小脸,就匆匆的换好衣服向周烁烁所在的医院赶去。   走到门口时,白糖酥迟疑了几秒,又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她自己烤的杏仁小饼干,烁烁她以前说过最爱吃这个了。   白糖酥住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大概只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但在白糖球悄咪咪的用了点小手段后,连司机自己都没发现他在几分钟之内就行驶完了所有路程。   “周妈妈!”白糖酥快步跑到周烁烁的病房外,哪怕她从未见过周烁烁的母亲,也一眼看出了病房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就是电话里的周妈妈。   她和周烁烁长的实在是太像了,几乎相同的五官,一模一样的在她和周烁烁起了隔阂前,周烁烁看她的带着欢喜与期待的眼神。   “糖酥!你终于来了!”周妈妈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白糖酥的手,“刚刚烁烁她又犯病了,她爸爸在国外赶不回来,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妈妈您别哭,我现在进去看看烁烁好吗。”白糖酥拿出手帕擦了擦周妈妈的眼泪,和她一起进到了病房里。   “这是——”白糖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总是在她面前笑得傻乎乎的女孩,现在却面容憔悴,额上与手腕上都布满伤口,此时正被紧紧的绑在病床上挣扎着。   血池本是邪物,对他起的作用微乎其微,真正让他受伤的是白糖酥手中桃木和白虎与狰的威压。   算了,少年忍住疼痛决定先稳定自己的魂体,反正她就算穿透了结界点也走不出去。   白糖酥无视着身后咄咄的目光快步走到了石壁处,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着,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可以直直的穿透过去。   白糖酥下定了决心,回头深深的望了那只小兽一眼,若是她能成功的逃离这个地方,她一定要回来将它带走。   接着她便闭上了双眼,带着对于前路未知的忐忑与决绝踏入了石壁中。   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既不是她期待中的房间,也不是更为危险的险境,而是是一幅巨大的壁画。   白糖酥一眼就看出了这幅壁画上画的正是她前几天才在电视中见过的昆仑山脉俯瞰图。   而在壁画上,还有人用红线顺着它巍峨而舒展的山脉勾勒出了一条巨龙的形状。   白糖酥很早之前就有听说过昆仑是华夏龙脉的传说,但她只当这是老人家哄小孩的无凭传说。   如今站在壁画前,她才亲眼感受到了整条昆仑山脉似是一条巨龙即将腾空而起般的气势磅礴。   只是……   她总觉得这条妖异的红线给了她一种莫名不详的预感。   明明在线条勾勒出的巨龙注视下,她有着一种身心都被安抚了的舒适,但是巨龙身上的红线却让她格外的心神不宁。   白糖酥细细观察着整幅壁画,下一秒她的瞳孔一缩——   她巨龙的心脏处看见了一滴鲜红似血的红点,而在红点四周的纹路十分眼熟,就像是……   是她在第一个密室中石台上的纹路!   越来越多的细节在白糖酥脑中浮现,她闭上眼仔细回忆着梦境中那些凹槽的痕迹,虽然因为石室之大她只看到了凹槽的一部分纹路,但是仅此几条与石台上符合的纹路就可以让她确定,那些凹槽有九成的可能是按照这些纹路建造的。   白糖酥不由自主的轻抚上了巨龙的心脏处。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壁画的一瞬,她的脑中倏然响起了一道带着痛苦的悲鸣。   是龙吟声。   白糖酥只在神话传说中听说过九州有神龙,在经过林曼曼事件前也没有想过会相信世上真的有神魔鬼怪之类的超自然存在。   但是在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她便认定了那道哀鸣是龙吟声。   白糖酥再次看向巨龙的双眼,明明与几秒前毫无差别的线条却让她无端的看出了沉痛。   巨龙的沉痛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消亡,白糖酥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自责,还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歉疚。   没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更令人无助。   哪怕他在九州人们世世代代的信仰下已经凝聚了龙魂,也无法守护好自己的子民。   巨龙心中悲怆让白糖酥也在无形间感染了那份他对九州儿女的深沉爱意。   无关儿女情长,那是一份沉重深厚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感。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才能帮助你。”   白糖酥情不自禁的将侧脸贴近了巨龙的心脏喃喃道。   在她的眼泪划过脸狭滴落到心脏中央的刹那,巨龙身上的红线倏地暗淡了一瞬,随即一颗金黄璀璨的晶石出现在了白糖酥手心。   同时巨龙的记忆也变成无数画面传到了白糖酥的脑海里。   原来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密室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动物,还有周围的那些人类。   他们化成的骨血并不是被之前石台上的男人吸收,而是都流向了血池之中,流向了龙魂心脏之处。   无数来自九州儿女们冤魂的怨恨与痛苦从巨龙的心脏处向四面八方扩散,污染了整条龙脉,也让巨龙被自己的儿女诅咒,困在了这幅画中动弹不得。   只是不知道那个石台上男人的作用是为何,巨龙的记忆里也没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但是白糖酥手中仍在像心脏般跳动着的晶石让她无暇再继续思考下去。   她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研究幕后之人的阴谋,而是先将即将开始的祭祀打破,免得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牺牲。   “你……”少年惊讶的发现离开了密室的白糖酥竟然去而复返,心中无端的多了几分不知名的烦躁。   明明他知道白糖酥就算找到了结界点也离不开这个地方,结界之外是他们禁锢昆仑龙魂的另一个空间,可当他看到白糖酥真的依然被困在了这,他却没想象中的快意。   白糖酥没有多看还在池中动弹不得眼神复杂的少年一眼,她走到血池旁颤抖着手拿出了那颗晶石。   那颗流光四溢的金色晶石在白糖酥放开手时并没有往池底沉去,而是漂浮在了血池上空散发出了无比炫目的光芒。   哪怕眼睛在光茫的照射下刺的生痛,白糖酥也没有移开她的目光,她像是要见证着什么一般定定的望着它。   少年神色慌张,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池边的白糖酥。   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做得到这地步。   那条龙魂不是被他们封印了吗,又是怎么将魂晶交给的白糖酥?   少年咬咬牙,想要以自己的所有修为来一博生机,可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在光芒的照射下根本躲无可躲。   随着光芒中央的晶石逐渐消失不见,白糖酥眼中的希翼也一点一点的散去,直至双眸黯淡无光。   她绝望的感受到了从她离开壁画时就一直围绕着她的,那股似乎在守护着她的力量彻底消失。   空气中再次传来一声龙鸣,却没有了之前的哀恸,满满的都是对白糖酥的感谢及——   巨龙消失前对九州最后的怀念与眷恋。   “不——”白糖酥无力的瘫倒在地哽咽道,她在接过那颗晶石时便有了隐隐不妙的预感,巨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挽救密室中被困的人们。   可当她亲眼见证了巨龙的消散后,她心中的那一丝微小的侥幸彻底被掐灭,终于忍不住心中悲痛狼狈的放声哭泣。   空旷的密室中传来了女孩哭声的阵阵回音,交叠在一起后仿佛有无数人在为了巨龙的消散而哀泣。   过了许久,白糖酥才由大哭转为了小声抽泣,与少年的斗智斗勇和之前的噩梦除了让她紧张外并没有多少疲惫,可是巨龙的消散却让她丧失了所有力气。   没等她继续沉浸在悲痛中太久,密室倏地在刹那间轰然倒塌。   白糖酥来不及反应便直直的向下坠去,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若密室中关押着的人们出事,那么巨龙的牺牲岂不是白费,其次才是她在生死关头的慌乱害怕。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之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巨兽猛的扑到了她的身下接住了她,又带着她一跃而起向上飞去。   她这是又做梦了吗?   白糖酥紧紧的抱住了身下的巨兽呆愣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为什么这只没有翅膀的野兽会飞……   巨兽小心控制着角度免得将背上的女孩摔下去,又仰头向天长啸了一声,接到消息的凌光等人迅速的向着他的方向赶了过来。   “糖酥!”凌光在空中像是接过什么易碎品般小心翼翼的横抱起了白糖酥,他们已经不在意会不会暴露身份吓到白糖酥,只想着快点确定她的安全,可他们却发现白糖酥惨白着脸双目紧闭,脸上的泪迹刺眼极了。   凌光及陆吾等人眼中都冒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意。   “我绝对会将糖酥吃过的苦千百倍的还给他们。”白鸣夏轻抚着白糖酥在睡梦中仍带着不安的小脸,轻柔的语气中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其他几妖的眸色也蓦地深沉了许多。   自从白糖酥来到他们店里,他们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日夜看着,生怕她在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负,又何曾受过这种苦。   “抱歉。”白色巨兽化为人形站定,相貌冷峻又俊美非凡的他眼中闪过几分犹豫内疚,尴尬的开口说道:“她好像是被我的叫声震晕过去的。”   “……”   白糖酥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那张凌光为她布置的舒适柔软的床上。   空气中散发着的树木香气和温暖的被窝让白糖酥恍然间以为自己之前的惊险经历只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梦中梦。   “糖酥,你醒了。”陆吾推门进来,白糖酥敏感的发现了他与之前有了些许细微的不一样。   “陆吾大哥。”白糖酥双手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脑袋中传来的一阵阵眩晕让她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凌光他们呢?”   “他们有点事先出去了,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陆吾摸了摸眼前女孩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之前……   白糖酥才睡醒带了些红润的脸色倏地变回了昏迷前的苍白。   “之前...什么?”白糖酥看着陆吾嗫喏的说道,眼中有着连她都不知道的渺小希望,希望陆吾告诉她什么都没发生过,更没有一条巨龙在她眼前牺牲。   陆吾却将她的语气错读成了迷茫。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内疚开口道:“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在睡着时被人贩子拐走”   “人贩子?”白糖酥呆呆的重复道。   “是,但是你当时应该被下了迷药,我们在昆仑山地的一个地牢里找到你时,你还在昏迷着。那里还有一堆保护动物,凌光他们就是去帮忙处理这些事。”陆吾揉了揉白糖酥的头,“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若不是医生说你没有事,凌光他们都要发疯了。”   “让你们担心了。”白糖酥心中钝痛,可还是强打着精神和陆吾说着话,免得让他察觉出不对,“陆吾大哥,我想继续睡一会好吗。”   陆吾自然不会不应,他听说过人类都很脆弱,白糖酥经历了这么大的危险,还被篡改了记忆,身体觉得疲惫也是正常之事,因此他只继续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房门被扣上的声音,白糖酥强撑着的悲痛终于克制不住的从心底涌出。   不是那样的,没有什么人贩子,也没有什么迷药。   有的只有一条为了人类彻底消散在世间却没人知道他姓名的巨龙。   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颗晶石在她手中的触感。   温热,还带着微小的心跳般的起伏,就像是巨龙的心脏一般。   白糖酥捂着脸,整个瘦小的身体都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可心痛到极致,她的眼睛却干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   “糖酥醒了吗?”   陆吾走到楼下,恰好对上了刚将妖族幼崽们送回妖界的凌光他们。   第一个开口问着情况的却不是凌光他们,而是之前不小心在原型下将白糖酥用声音震晕的青年。   “醒了,但是精神还不太好,又睡了。”陆吾没好气的瞪了青年一眼,“我说白泽,你平时做事挺靠谱的,怎么就忘了糖酥她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呢。”   白泽闻言内疚的低下了头,心中也再次为了自己的粗心而懊恼着。   “别怪白泽了,这次如果不是他,你和开明也不能将自己的神魂收回。”凌光上前一步打圆场道。   那天在陆吾的提醒下,他们发现自己翻遍了整条昆仑山脉,但却从来没有检查过陆吾的洞府。   也许是因为他们内心的自傲,坚信着不可能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所以才让搜查后的结果狠狠的甩了他们一耳光。   可对方的实力十分强大,哪怕是凌光,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去研究对方设下的禁制。   更要命的是在他们即将打破结界之时,陆吾口中的那个‘心魔’又出现作祟。   直到他们直面那个心魔,才发现那其实是陆吾和开明各自的一半神魂融合出的诡异存在,不知道幕后之人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陆吾自己和他们都没有发现陆吾神魂的不对劲。   可正因此,他们之间的战斗也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神魂被剥离和神魂彻底被消灭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一旦他们消灭了那个存在,那么陆吾和开明也会同时重伤,可若不去消灭,那么他们何时才能打破结界去找糖酥。   万幸的是正当他们胶着不下时,一向神出鬼没的白泽卜出了昆仑的劫难前来帮忙。   白泽生而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之事,即使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复杂的情况,也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将那两半神魂擒住又生生的再次剥离,回归到了陆吾和开明身上。   再之后的事便是连他们都感到惊讶的了。   还没等凌光破解这个结界构造,他们就听到了一声龙吟,接着便是陆吾洞府的崩塌。   虽然昆仑虚才是九州真正的龙脉,支撑着整个九州的气运,但他们那时才知道,凡人界的昆仑山脉在九州人民世代的信仰下,竟真的长出了龙魂。   只是因为之前太过弱小,之后又被封印着,所以他们才从未感知到。   幕后之人在昆仑山底隔开的结界内囚禁了无数人类与妖族,只等着这次最后的献祭过后便可以夺取整个人界气运。   这种令人发指的献祭并不是第一次,只是因为这次幕后之人将主意打到了妖族身上,他们又因为糖酥的原因多了解了一些人界消息,同时陆吾又受了重伤,他们才注意到昆仑山蓬勃气运的表象下,竟暗藏着无数业障。   若人界真的出事,那么妖界也不会幸免。   越来越多的怨气会让那个血阵一直成长,甚至可以影响到昆仑虚和妖界。   再之后,哪怕是以收集怨恨修行的灵界众鬼都会不堪重负,被他们最为喜爱的怨气吞噬。   到时三界无一幸免,九州怕是真的要和预言中一般陨落。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个血阵竟然是龙魂在白糖酥的帮助下破解的,不知道糖酥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龙魂挣脱了封印。   可惜他们当时不在场,也无从得知了。   “真是可惜了,几千年积累的信仰才化成的龙魂。若是再修炼个一两千年,它就可以有自己的龙身彻底化龙了。”星又惋惜的说道。   虽然本质上他们并不同源,昆仑龙魂不能称之为神兽,但龙魂的消失还是让他有了种失去了一个伙伴的遗憾。   “毕竟他和我们并不一样。”白鸣夏习惯性带着温和笑意的唇角此时却紧紧抿着,“我们天生天养,守护的是九州,在意的是妖族。”   “可是那条龙魂却是九州的人类供养出来的,他在意的是九州的人们。”白鸣夏的言语中多了几分钦佩,“所以他才会不惧灰飞烟灭的代价,用自己收集的所有信仰之力将昆仑重新净化。”   “昆仑……”星又迟疑了下,带着几分期翼问道,“还能再长出龙魂吗。”   “谁知道呢,他的那些信仰基本上都是几百年前收集的。”陶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语带嘲弄,但在场众妖都明白了他话语中暗藏的意思。   现在的九州人们,已经几乎没有谁会相信有神龙在守护着九州。昆仑龙脉几乎沦为了封建迷信的笑谈,自然也不会再有信仰之力凝聚出第二条昆仑龙魂。   “不过他竟然会特地去抹掉糖酥的记忆,还用最后的力量告诉了我们糖酥的方位。”星又心有余悸的说道,“说起来我本来以为这次动静这么大,肯定瞒不过糖酥,差点就去主动坦白了。”   “所以才说他的本能就是守护九州人类。”白鸣夏无奈的勾起嘴角,眼底却依然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深埋的敬佩,“因为糖酥也是其中一员,所以他甚至害怕糖酥会因为他的消失而伤心。”   “你们几个,谁都不许对糖酥说漏嘴,哪怕以后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也不许提起这件事。”凌光扶了扶眼镜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道。   可是一个个点着头承诺的他们却并不知,白糖酥的记忆根本没有消失   ……   距离甜品店众人离开昆仑快过了两个多星期,白糖酥白天埋头在图书馆奋力学习,晚上在甜品店投喂同事和白糖球,刻意用着繁忙的生活让自己去忽略在昆仑发生的一切。   加上她回到帝都后便收到了来自周烁烁的噩耗——   她们的老师决定临时在期末论文的基础上,增加一门考试。   这让她更有借口在同事们担忧的目光下继续逼着自己排满每一天的时间表。   “糖酥,要不你这几天先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星又担忧的看着白糖酥说道。   虽然白糖酥的表现并无异样,照样每天热情满满的和他们打着招呼投喂甜点,可是他们在白糖球这个小眼线的通风报信下,还是知道了白糖酥这几天几乎没日没夜的在看着书几乎没有休息。   “诶?为什么这么说。”白糖酥微楞了一下,又神色自然的弯了弯眉眼,“没关系的,我喜欢做甜点给你们吃,一点都不觉得累。”   “反正我不管,我们几个今天都不吃了,你陪我看电视去。”星又强硬的拉着白糖酥坐到了电视机前。   然而他刚坐下就后悔了。   “据本台记者报道,从昆仑山脉成功被搜救出来的游客现已全部清醒,而被不法分子偷猎的珍稀动物现今都转移到了各大动物园疗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星又悄咪咪的瞟了瞟身边的白糖酥,糖酥她不会想起啥。   虽然她的记忆已经被封印住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毕竟她可是能打破店长结界和破坏龙魂封印,玄武还卜不出命运轨迹的神奇人类。   白鸣夏前几天特地去幽冥之地找了玄武,却得出一个无法看透白糖酥的回答,也看不出为什么白糖酥会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倒是卜出了糖酥会是他们的大福星。   星又对此表示不屑一顾,这一点他早就清楚的不得了,哪还需要让玄武去卜卦。   暗搓搓的叹了口气,星又再次偷偷瞄了白糖酥一眼,却发现她对着电视机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星又疑惑的往屏幕一看,下一瞬差点炸毛到变成原型——   这不是他哥家的小子吗,为什么这么自甘堕落的待在人类的动物园里晒太阳!   最重要的是糖酥为什么要对着那臭小子露出这么可爱的笑容,他敢保证他的原型比那臭小子威武多了好吗,连毛发都比他顺滑!   新闻中的主播还在继续播报着:‘我们可以看到这只未知具体名称的类豹猫科动物正在……’   “糖酥我先去房间一趟马上就回来!”星又气急败坏的说完这句话就跑上了楼,实则是准备去把他那个糟心侄子给捞到店里来。   总不能看着他在人界这么丢人,连嘘嘘都被直播,人类还有没有下限?!   白糖酥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电视中熟悉的身影,她在清醒后的第二天去问了地牢中那些动物的下落,尤其是这个宁愿撞击着牢笼伤害自己也要提醒她的小兽。   但她却被告知它们都被送往了动物园,具体在哪还未接到通知。现在在电视上看见它还好好的活着,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白糖酥放柔了目光静静的看着画面中小兽的一举一动,可没过几分钟,手机突然接二连三的震动着,收到了一大串消息。   【糖酥糖酥!】   【我和你说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发现了一个好灵的锦鲤!】   【我前几天许愿瘦十斤,竟然真的瘦了!!】   【你敢信吗这可是十斤诶,如果只是一两斤我还可以说是我自己运动的】   【天啦糖酥你快来找我,我敢打赌你肯定认不出我了】   【QWQ虽然没有你那么好看但是原来我瘦下来真的是两张脸】   感受到了来自身边女生的善意,白糖酥舒展了眉头对她笑了笑:“倒不是害羞,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头疼。”   周烁烁一听,忙关切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要不等会你早点回去,我送你。”   白糖酥眉眼弯弯,心中为了新同学的关心熨帖极了:“没事的,我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心里高兴。”   她说的倒不是假话,因为从小能感觉到他人的情绪,白糖酥记事开始便被迫的接受了许多来自他人的负面情感。   这让她极少的在完全欢快的氛围中与他人一起活动,所以她才会总是呆在家里而不是像其他同龄人一般到处聚会玩闹。   但此时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都是刚成年不久,没怎么真正经历过挫折的少年,他们都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蓬勃朝气。   因此他们在刚进入作为人生新征程的大学时,都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没有任何颓废丧失信心的,只差在脸上写着‘意气风发’四个大字。   而白糖酥方才差点皱成一团的小脸,则是因为手中的果汁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喝,所以有些失望而已。   她本以为自己恢复了味觉之后,便可以敞开肚皮将前面十几年错过的美食全都补回来,可没想到她反而比之前更受不了外面食物的味道了。   不过说起吃的,店长他们自从那天吃了她心血来潮加了甜酒的水果捞后,竟然给她放了个带薪短假,说什么想起了家乡的味道,决定回家探亲一段时间。   她其实蛮好奇他们的家乡究竟是哪里,竟然能够生养出这么四个钟灵毓秀又脑回路清奇的大美男。   正当白糖酥与周烁烁说着各自的趣事时,一股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恶意倏地传到了白糖酥的心中。她下意识的一抬头,只看见一个相貌甜美的长发女孩正挽着顾航的手站在门口。   女孩对着白糖酥柔柔的一笑,友善的笑意加上她柔弱的身躯及略微苍白的脸庞,几乎可以激发起所有人的保护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若不是她向白糖酥一直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敌意,白糖酥说不定也会和其他人一般被她单纯无辜的外表所欺骗。   但是让白糖酥情不自禁起了戒心的不仅仅是面前女孩的敌意,还有她前几天才见到过的顾航。   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既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着神经,也没有传来任何放松的情绪。白糖酥察觉不到顾航任何的内心波动。   可这么说也不太对,他的情况和凌光他们给她的感觉并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和凌光他们在一起时就和正常人之间的交往一模一样,从未接收到过他们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这也是她决定留在店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她能够感应到顾航,只是传到她心中的顾航现在心情是一片虚无罢了,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丝毫其他。   白糖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凡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即使那个人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也能感知到他当时平静无波或淡漠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过年了   小白要变富婆啦   悄咪咪的上来补上昨天的   再悄咪咪的顶锅盖逃走去码今天了   咕咕咕咕咕   为了消失的小红花痛苦不堪   _(:з」∠)_给大家跪了   留言发红包么么哒   毕竟是早年   第40章 从天而降亿亿万   他们说养父给她留了遗产?   白糖酥甚至不知道自己和电话那头的人都说了什么。   她就这么盯着墙上的匕首直到双眼发涩也不愿移开视线, 大脑里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不停地盘旋。   为什么是遗产?   怎么会是遗产呢?   白糖酥机械般的和电话那头道了谢又挂断, 蹲下身捂住脸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轻声呜咽着。   她早该知道的, 在养父离开的那天就该明白, 养父心中传来的决绝并不是想要将她抛弃,而是带着一种甘愿赴死前的坚定。   可哪怕是这样, 她这些年来也一直告诉自己, 她的爸爸只是失踪了,又或是嫌她太调皮和她开了个玩笑, 总有一天他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然后像小时候那样笑着对她说‘糖酥不哭,爸爸在。’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养父的亲生孩子,养父也从来没有避讳过这个问题。   他总是喜欢把白糖酥抱在怀里,然后带着她一起抬头看天:“你的亲生父亲是个很伟大的存在, 他比谁都爱你,如果你想他了就看看天空, 他会感应到的。”   直到现在白糖酥还有着伤心时就仰头看天空的习惯。   可是她想亲生父亲时可以看天,如果她想爸爸了又该怎么办。   “糖酥别难过, 你这几天都成小哭包了。”糖球钻进白糖酥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笨拙又努力的安慰着这几天她的家人。   明明糖球的身体因为是魂魄的原因而十分冰冷,可白糖酥的心中却感到了一股又一股涌出的暖意。   白糖酥吸了吸鼻子, 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怕养父出事的不安终于落下了实锤,让她可以从此不必再有多余的猜测,可也让她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糖球, 我没有爸爸了。”白糖酥抱紧了怀中满是担忧的小孩小声呢喃着,泪水逐渐打湿了糖球的衣物。   “不要哭,糖球会一直陪着你的。”白糖球慌张的回应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糖酥好受些。   “糖球…”白糖酥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让小姑娘不要担心,可是她鼻尖的酸意让她再也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出声。   门外的老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拦住了山鸡他们想要进去安慰的脚步:“让糖酥好好哭一场,发泄出来就好。”   .   白糖酥考完试后,甚至连同学们的聚会都没参加便回到了H城童心孤儿院所在的地方,她到的时候,那位新任的任院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她。   “您好,您就是任院长。”白糖酥与面前长相和蔼亲切的中年男子握了握手,与他一起在椅子上坐下。   还真是变了很多,白糖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感叹着。   她在童心孤儿院待了七年,从九岁养父失踪开始,一直到十六岁法定打工年龄为止,即使大多是不美好的回忆,白糖酥也不得不承认童心孤儿院占据了她目前为止人生的一大半部分。   “糖酥,这是你养父所有遗产的清单。”任院长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白糖酥,“发生这种事情我很抱歉,虽然还有一部分现金和被她变卖的物品没有追回,但是法院已经在考虑拍卖她的固定资产来赔偿你和其他人的损失。”   白糖酥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即翻看,而是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期翼看着任院长:“院长叔叔,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我爸爸的死讯的,他不是失踪吗。”   她还是不肯放弃,想亲自向他们询问细节。说不定他们只是因为养父失踪太久才下的结论,而不是真的得到了养父死亡的消息。   任院长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双眸中划过几丝怜悯:“事实上在你刚进入童心不久,就有一个自称是你养父朋友的人过来告知了他的死讯,并将你养父的财产证明和存折交给了刘美玲,让她在你成年后转交给你,可没想到刘美玲不仅没告诉你养父的消息,连他的遗产都……”   “我爸爸的朋友?”白糖酥内心最后的希望被无情地掐灭,她连声线都有些不稳,“请问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知道我爸爸现在葬在了那里,我想去拜祭他可以吗。”   白糖酥心中痛楚难耐,原来她在这近十年的时光里,一直让她的父亲孤孤单单的在不知名的地方沉睡着,却从未去看过他。   “抱歉。”任院长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是一位女士,更多的细节连刘美玲自己都忘了。”   说到这,任院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花着用肮脏手段夺来的钱,她自然不敢将一切记得太清楚,这样才好假装一切本就是她应得的。   白糖酥听到任院长的心音沉默不语,向来好脾气的她也忍不住对刘美玲升起了几分恨意。她可以不在意刘美玲幼时对她的恶意,毕竟她还是平安的长大了,可是刘美玲不该瞒着她父亲的消息。   任院长看着双眸暗淡无光的白糖酥再次在心里暗骂了句刘美玲作孽,他在刚拿到白糖酥资料时就听孤儿院的其他员工讨论过。   当初白糖酥刚送来孤儿院的时候,身上穿的用的无一不精致,也让刘美玲起了歪念,在当时就想套出白糖酥的养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好占为己有。所以在最开始,她对白糖酥百倍关怀,简直当成了亲女儿般疼爱。   可没想到白糖酥在父亲的溺爱下单纯的不知世事,对于钱财方面竟一问三不知,于是刘美玲一怒之下,直接将白糖酥的生活标准降到了最低。   按理说童心拿着官方的补贴,孩子们的生活虽不至于多富裕,但也能隔三差五的领一件新衣服,伙食也是按照营养搭配着来。   可是白糖酥不一样,她永远只能穿别人剩下的衣服,刘美玲又借口要治治白糖酥挑食的毛病,每一顿都让她吃凉掉的饭菜或者只有白饭。   等到后来她得到了白糖酥的遗产,便在心虚之下更加苛刻的对待着白糖酥,甚至等到白糖酥十六岁生日一过,就迫不及待的将她赶出了孤儿院。   这期间不是没有过家庭想要领养白糖酥,可是都被刘美玲给破坏了。甚至在一家富豪指名要收养白糖酥的时候,她硬生生的将刘燕子当成了白糖酥送了过去。   若只是破坏白糖酥被领养的机会,任院长还能猜测是否是刘美玲内心阴暗,想要多折磨白糖酥几年,可是将刘燕子代替白糖酥送过去,却让他怎么都想不通其中意义。   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白糖酥从小争气刻苦,成绩在学校里向来数一数二。所以哪怕她被赶出了孤儿院,她的学校也愿意免去她的学杂费和住宿费,让她住到了学校。   再之后,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白糖酥就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有几个孤儿院的员工在外办事时,偶尔还能看见在街上发传单或者在餐厅里做着服务员的白糖酥,可是他们回到了孤儿院后却一个字都不敢提,生怕刘美玲生气。   她们之前还在心里嘀咕过为什么刘美玲这么讨厌白糖酥,直到这次刘美玲买的豪宅豪车意外的被人看见引起了上头的怀疑,检查组才发现她在这几十年来占据了不少孩子的财产。   而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白糖酥养父留下的遗产,她们这才明白刘美玲对白糖酥的不是厌恶,而是心虚下的恼怒。   虽然会被送来院里的孩子们大部分都不会有什么遗产,但也耐不住积少成多,硬生生的让刘美玲攒成了一件件珠宝首饰。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白糖酥,她本可以衣食无忧甚至锦衣玉食的生活着,却沦落到了连饭钱都要靠打工省着花的地步。   白糖酥听到了任院长心里的感慨与回忆,带着几分感动抬起头对任院长勾起了一抹笑容:“院长叔叔您别难过,我现在过得很好。”   任院长一愣,又呵呵的笑了开来:“那就好,糖酥你快看看你养父的东西,你以后可是要成为小富婆了。”   白糖酥只当任院长是玩笑话,漫不经心的打开了财产清单。下一秒她便被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大串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这真的没弄错吗?”白糖酥无措的看了眼任院长,又看了看手上财产总额估算后的一大堆0.   “我听说你小时候来童心时,身上穿的可都是好东西,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家的条件很好?”任院长失笑道。   “我不知道。”白糖酥老老实实的回答着,“那时候还小,根本没注意这些。”   “现在注意到还不迟。”任院长说到这面上带了几分愤慨,“真不明白刘美玲怎么能昧着良心占了你的东西,虽然你的房子因为你那时还小的原因,她没机会骗你签字过户,但是这几年她也没少从你家里拿东西变卖。不过你放心,她的财产已经全部被冻结了,该给你的一份都不会少。”   “只是就算没掉的东西可以用钱补偿,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对你有纪念价值的重要东西,只能为了这几年我们对童心的看管不力向你道歉。”任院长歉疚的看着白糖酥。   “没事的院长叔叔。”白糖酥闻言也不由得怅然了几分。   她的养父从小带着她天南地北的走,可以说她在九岁之前,就几乎在养父的陪伴下将整个华夏游玩了个遍。她心里对于家与房子的概念其实很模糊,只知道有养父在的地方就是家,却没想到原来养父真的有留下了一个家给她。   可若不是任院长这次告诉了她,说不定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事。   她虽不在意遗产的多少,却也不愿意让养父的心血流入他人之手。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调查养父家里少掉的东西究竟被卖到了何处,白糖酥暗自下定了决心。   “你养父的房子在帝都,难怪刘美玲只卖东西没亲自住过去。”任院长皱了皱眉又倏地放松了,“你现在是不是在帝大上学,正好可以住回你自己的家里了。”   “任院长,真的很谢谢你们。”白糖酥站起身给任院长鞠了个躬。   “没什么好谢的,你不怪我们让你平白吃了这么多年苦就好。”任院长说起时还是止不住的内疚。   “您怎么会这么想。”白糖酥认真的说道,“这和您没关系,是刘美玲的贪心犯的错,更何况您当时并不在童心工作,根本无从得知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要重新整顿童心。”任院长的眼神倏然坚毅,“就算刘美玲没有贪你的家产,她也不该那么苛刻你。其他人也是,任何一个有爱心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才几岁的孩子被冷□□,童心不需要这样的人。”   白糖酥红了眼眶:“虽然我小时候没有福气遇到您,但是从此以后,童心的其他孩子在您手下一定会有个很快乐的童年。”   “这也是我为之奋斗的愿望。”任院长的目光闪亮,原本平平无奇的面容中也充满着说不出的自信神采。   白糖酥看着眼前斗志昂扬的任院长,莫名有了一种预感,他一定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   ……   “咳咳!”白糖酥捂住鼻子走进了她养父留给她的别墅。   虽然据说前几天有人来清点过财产,但是他们并不负责将别墅重新打扫,所以里面的设备还是沾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糖酥糖酥!我们要住大房子了是吗!”糖球跳到地方兴奋的大叫,山鸡他们也双眼放光的看着眼前可以称之为豪宅的房子,毫不在意空气中弥漫的飞尘。   每当这种时候白糖酥就会开始羡慕他们鬼魂的构造,完全不会被这些灰尘影响。   “天哪,这里的洗手间都比糖酥现在的房间大。”在楼上兴奋的飘了一圈的小明激动的话都要结巴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拾的完。”膝盖突然中枪的白糖酥无奈的脱下了大衣放到一旁,论起袖子就准备开始干活。   “别动!”老李大喝一声制止了白糖酥的动作,“您现在可是身价亿亿万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干这种粗活,让山鸡和小明去就好了。”   “?”白糖酥简直一脸黑人问号,“李哥我记得你以前很淳朴的,为什么现在变得和诚叔一样浮夸。”   “站在这里我无法淳朴。”老李摸了摸干涸的眼角,要不是他现在是个鬼魂,指不定就要真的热泪盈眶了,“我死之前可是连想都没想过自己能站在这样的房子里。”   “说实话,我也没想过。”白糖酥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道。   即使她事先已经在资料上看过这栋房子的面积足足有五千平,但是只有当她亲自站在了这,她才感觉到了这个数字代表的真正含义。   “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白糖酥看向了一旁还在沙发上用力跳着的糖球。   “你不是做梦!糖酥你发财啦!”糖球往前一跃扑到了白糖酥的怀里,“对了山鸡哥哥你们不用打扫,等会秦哥会派人来的。”   “秦哥?”白糖酥无奈的捏了捏糖球的小鼻子,“你们又偷偷商量好不告诉我。”   “这可不能怪糖球。”秦文瀚与何惜大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堆人,“难道你还想自己打扫到天荒地老?”   “惜姐!”白糖酥开心的拉住了何惜的手,“你们怎么都来了,婚礼现场不是还没布置好吗?”   “有我经纪人盯着呢,哪有来祝贺你重要。”何惜笑眯眯的看着白糖酥,“行啊糖酥,真没想到帝都传闻中被神秘富豪买下却无人居住的豪宅竟然是你家的。”   秦文瀚摸了摸下巴:“你那个什么刘美玲院长判决下了吗,要是还没的话我托关系催一催。”   何惜也跟着点了点头:“就是,该给你的一个子都不能少,最好再加倍赔偿,不然对不起你这些年受的苦。”   她至今记得在糖酥家里意外见到房东时,那个朴素的中年女人与她的谈话。   她在刚认识糖酥时,糖酥便已经找到了兼职改善了生活,因此她竟从来不知道在此之前白糖酥甚至穷苦的连大病缠身都舍不得去医院。   她心疼的当时就与那个中年女人手拉手两眼泪汪汪的抱怨起了糖酥平日里对自己的不上心,大有找到知己之感。   白糖酥一下就听到了何惜心中的脑补与怜惜,哪怕她向何惜解释了很多遍那是因为她知道看病没有用才不去,何惜也照旧按照自己的理解加倍的对她嘘寒问暖,恨不得把满腔母爱都投到她身上。   久而久之她也不去解释了,免得越说惜姐越心疼,与她的目的适得其反。   “惜姐,我去楼上看看,你们要一起吗。”白糖酥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秦文瀚他们带来的佣人在热火朝天的打扫着,自觉自己站在这里碍事,便想去楼上看看。   “不用,我要在这研究一下你的房子该怎么布置。”何惜兴致冲冲的看着眼前已经被整理好一部分的客厅说着。   她最近因为一直在研究婚房的布置,突然着迷上了室内装修,这下糖酥可给了她大展拳脚的机会。   糖酥被何惜脑海中浮现的一片粉红装饰吓得赶紧往楼上跑去。   二楼的布局很简单,资料上说她的养父将二楼的大部分房间打通改造成了一个堪比图书馆的书房。幸好刘美玲对这些书没什么兴趣,觉得它们都不值什么钱,因此没有将它们变卖。   白糖酥在书架之间慢慢穿梭着,直到走到了书桌前。   桌上看起来有些空荡,想来该是有什么摆设被刘美玲变卖了,白糖酥目光一沉,心中更添了几分愤怒。   在书桌的一旁还有个小小的书架,或许是爸爸用来放经常翻阅的书的?白糖酥好奇的走了过去,想要多了解自己养父喜欢的书籍。   可她刚碰到其中一本书,她身后的双肩包中就忽的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下。   白糖酥狐疑的拿下了背包打开,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到了里面有东西在跳。   “这?”白糖酥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看见养父留给她的那把古朴的银质匕首,竟然在发着淡淡的白光。   匕首在某种方面来说救了白糖酥许多次,也陪了她好几年,因此她倒也不怕:“是你在动吗?”   白糖酥惊讶的发现在她问完后,匕首竟真的再次微微的颤了一下,并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她就是无端感觉到了它是在扭着身子想让自己握住它。   白糖酥纠结了几秒便握了上去,接着这把匕首竟然带着她的手直直的向着书架后面撞去。   “等等!”白糖酥忙阻止了匕首的举动,“你是想让我看书架后面吗?我先把书拿开,你这么带着我会受伤的。”   匕首闻言身上的光芒蓦地暗了一瞬,似乎在忏悔着自己的莽撞。   白糖酥说完,小心翼翼的将书架上的书都拿到了一旁。   “是这个吗?”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墙上似乎恰好能嵌入这把匕首的凹痕,咬了咬牙将匕首放了进去。   既然她与生俱来的直觉没告诉她有危险,那么应该就没事。   然而她的直觉这次似乎失灵了。   白糖酥才将匕首放入,面前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便倏然多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将她大力的吸了进去。   “嘶!”白糖酥揉了揉自己有些撞疼的脑袋,面露探究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与她在方才被拉下时瞬间想象到的各种阴暗房间不同,这里的灯光很温暖,或者说天花板上的明珠照的整个房间很温暖。   可整个房间内,除了一个小茶几上放着的小木盒与一封信外便再无一物。   “吾儿糖酥亲启?”白糖酥走过去轻声念着信封上熟悉又许久未见的字迹,“是爸爸!”   她激动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着,这是爸爸给她的信!   白糖酥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仿佛还残留着父亲的温度。   【乖宝:   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想爸爸,爸爸不在的时候你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怪爸爸将你丢下那么多年,我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不过我想你也猜出了爸爸现在的情况,千万不要哭,乖宝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   我留下这封信,一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再来是你亲生父亲的来历。   提笔之前,我犹豫了很久该不该让你接触到这些事,该不该打破你平静的人生。   可是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就可以不做的,我曾经为你卜过一卦,你若是不能迎难而战便渡不过死劫。   况且等到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经历了许多从未遇见过的奇遇对吗?   不要害怕,那本就是属于你的世界。   一切的答案都在那个木盒中的玉简里,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冲动。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便是我和你亲生父亲唯一的愿望。】   白糖酥看完信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落泪,爸爸说了不能哭的,她一定要做到。   她的身世是什么,还有爸爸心中所说的奇遇?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遭遇这些古怪的事吗?   白糖酥的脑海里充满了数不清的疑问,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努力平静下心情拿起木盒,可她还没将之打开,一只凭空出现的手臂便将木盒从她手中夺了过去。   “是你!”白糖酥瞪向来人的眸中满是怒气,但因方才的情绪波动而沾染上的泪光却让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少了几分气势。   “怎么,是不是想我了?”来人目光微闪,唇角勾起的是白糖酥格外眼熟的玩味弧度,她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长相清隽却透着邪气的男人,赫然就是她几月前重伤的鲤鱼神!   “你又想做什么。”白糖酥着急的看着在他手中上下拋着的木盒,又气又急的上前一步就想将其夺回,可反被男子箍住了双手,“你把我爸爸的东西还给我!”   “爸爸?”男子的双眸中闪过几分怒意与不屑,“你竟然叫那个卑微的人类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啦   又是我自认为伏笔满满然而我基友全盘否认的一章   那我就不得不疯狂暗示了   女主的童年伙伴目前为止出场了两次   她还会出现的!   第41章 新年快乐   卑微?   白糖酥狠狠甩开了男子的手:“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   一时间男子与白糖酥都愣在了原地, 白糖酥似是没想到男子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她打了一个巴掌,而男子也没想到白糖酥会向他动手。   “很好,这是你第二次为了别人忤逆我。”男子掩下黑沉双眸中的偏执与受伤,手中的木盒瞬间化为了灰烬。   “爸爸!”白糖酥扑上前去想要接住男子手心不断落下的粉尘,却在男子的阻止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爸爸的遗物与地上的粉尘融为了一体再难分辨。   “不许叫他爸爸。”男子的语气中满是冰冷怒意。   “为什么……”白糖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盈满了眼眶,可她内心的倔强让她怎么都不肯在男子面前示弱, 于是她只好自虐般的重重咬着下唇好让自己的泪珠不往下落。   “没有为什么, 这就是你过于弱小的代价。”男子冷笑着单手握紧了白糖酥的两只手腕,“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这就是你注定的宿命。”   白糖酥心中的愤怒让她克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她甚至连一直咬着的唇边何时出现了一抹血迹都未发觉。   男子注意到她满是愤恨的眼神, 笑容越发的张扬明媚,但眼中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或许他自己都不能察觉的痛意。   “是生气了吗。”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拭去白糖酥唇角的鲜红,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 白糖酥唇上的伤口也瞬时愈合。   他又露出一种无比享受的神情将染上白糖酥血液的手指放入口中舔舐干净:“还真是好味道, 看在你取悦了我的份上,这次便先放过你。”   白糖酥眼中的厌恶愈发深厚。   男子看着她眼中恨不得将他杀死的恨意, 心中蓦地传来了一阵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钝痛。   他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她的双眼:“不要这么看我,你明明说过...”   “算了。”男子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意味不明的说道,“期待着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希望到时候,你还有可以打动我的地方让我放过你。”   男子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了房间中, 而白糖酥身上的禁制也瞬间消失,她跪倒在地轻抚着地上的粉末,忍了许久的泪水一滴滴的打在了地面上。   她没保护好爸爸留给她的东西,可她却连那个人是谁该怎么报仇都不知道。   ‘怎么还这么爱哭。’本应该在方才就离开的男子匿去身形躲在一旁,面上却已换了一副容貌,他略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果然还是无法下手,这下她该彻底恨透我了。’   但才闪过这个想法,男子的眸中又倏然填满了寒意。恨他又如何,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也发过誓不会因此后悔的不是吗?   为了他的想要的一切,白糖酥绝对不能活着。   只是……   男子深深的看了还跪在地上小声啜泣着的白糖酥,握紧了双拳狠下心消失在了空气中。   .   “糖酥!”白糖酥刚找到走出密室的方法,白糖球便直直的扑到了她的怀中,“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想白爸爸!”   “糖酥你没事。”何惜也担忧的拉过了白糖酥的一只手。   【看来糖酥还是没有她表现的那么乐观,一走到她爸的书房就难受的躲起来哭。】   何惜与秦文瀚默契的在心中想着,又不约而同的怕揭开白糖酥的伤口而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看你,是不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太高兴了?”何惜给了白糖球一个暗示的眼神笑着说道,“我们先去客厅,佣人们已经将客厅打扫好了,我让他们先去收拾了你的房间,等会再来书房。”   白糖酥抹掉眼泪点了点头:“谢谢惜姐。”   还好惜姐自己为她找好了借口,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书房中遇到了什么。   何惜听到少女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心疼的不行,忙拉着她就往外走去:“我们聊点开心的,糖酥你过年怎么安排,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   “过年?”白糖酥呆呆的眨了眨眼,这几天事情太多,她都快忘了这事,“不用了,秦家那么多亲戚,惜姐你和秦哥又刚领证,应该会很忙。”   【就是人多才好介绍对象。】   何惜暗暗藏好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扯出了一抹格外纯良的笑容:“人多才热闹嘛,况且你是我和阿瀚认下的妹妹,自然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最好再来个亲上加亲!】   白糖酥看着眼前心音全部被她感知却毫无所察的何惜,十分感动的拒绝了她的提议:“谢谢惜姐,可是我之前已经和同事们约好一起过年了。”   这倒不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借口,她前几天便问过凌光他们过年时要不要闭店,可没想到凌光他们过得比她还迷糊,竟然忘记了过年的时间。   在确认了凌光他们不用回家之后,白糖酥便干脆提议大家一起在她新家过除夕,也正好让她做顿大餐好好感谢他们这几个月来对她的照顾。   “你怎么还要上班。”秦文瀚不满的皱了皱眉,“之前给你钱让你辞职你不要,现在你自己身价上亿,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哪能这么说。”白糖酥的双眼弯成了两道月牙,温声安慰着眼前总是带着带着一副爸爸心态的秦文瀚,“我的同事都对我超级好,而且上班的时候一点也不累,我到现在都没遇见过客人,每天做几个甜点然后和他们聊聊天就行。”   “真的?”秦文瀚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这都是谁开的店,不会亏本吗?我爸要是知道我开了这么个店,非打死我不可。”   白糖酥干笑了一声,可不是秦哥说的这样。   她之前只以为凌光他们本就是富二代所以才不在意店里的生意好坏,可在她已经怀疑起他们身份的现在,她反而觉得凌光他们这样没什么不对。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世外高人或妖魔鬼怪,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存在,不在意金钱似乎很正常。   说起来的话,凌光他们口中的那些所谓‘朋友研制的新品种水果’,应该也不是正常人类能够接触到的,难道是什么所谓的仙果?   还有上次在医院,星又的耳朵和凌光额上的火焰也未免太逼真了。当时正经历着生死关头,才会被他们说的万圣节惊喜给糊弄了过去,现在想想或许那才是他们的真实模样也说不定。   此时正在店里吃喝打诨欺负星又的众妖们并不知道,白糖酥早就误打误撞的将他们的马甲扒了一大半。   “不行,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个店有古怪,下次我随便找个要给他们投资的借口去看看,哪有这么做生意的。”秦文瀚紧皱着眉头,被自己心里的猜测弄得惶惶。   【哪有吃吃喝喝就可以白拿工资的店,听糖酥的语气那个店里好像都是男的,难道他们对糖酥——】   “秦哥!”白糖酥慌张的大声制止了秦文瀚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在秦文瀚吓了一跳时迅速恢复了正常神色,“你不要乱想,我的店长他们只是因为家里有钱闲得慌而已,开那个店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   看到秦文瀚惊讶心虚的目光,白糖酥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表情太猥琐了,我一眼就看出了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可以作证,老秦你真的猥琐。”何惜嫌弃的撇了撇嘴,虽然她不知道读心术的存在,但以她对秦文瀚长久的了解,也看穿了他心中清奇的想法。   “不过糖酥,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和他们相处时一定要注意分寸。”何惜认真的拉着白糖酥的手说着,“我相信你看朋友的眼光,但我不相信男人们的克制力,万一他们为了你大打出手,为了你反目成仇,为了你天凉王破!”   何惜越说越激动,原本担忧的心情竟变成了兴奋期待:“只怪我结婚的太早,我是没这种机会了,但是糖酥你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   “等等!”秦文瀚不可置信的看着双眼放光的何惜,“难道你很想要这种机会?”   何惜忙顺起了自家忠犬炸起的毛。   “我算是明白惜姐你和秦哥为什么这么般配了。”白糖酥无奈的摇摇头,拉着白糖酥回到了客厅。   不过有了何惜与秦文瀚脱线谈话,她心中的悲痛也被他们误打误撞的消散了许多。   至于她还未了解到的爸爸和她亲生父亲的身份,她一定会靠自己找出答案,白糖酥暗自下定了决心。   虽然秦家带来的人都是专业级别训练有素,但打扫一个尘封了多年的房子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困难,再加上别墅中有许多被刘美玲变卖的家具需要重新布置填补,等到白糖酥正式入住新家,已经是除夕前一天了,这还是秦家的佣人们加班加点打扫的结果。   白糖酥心里过意不去,除了红包以外又给他们亲自做了甜点。   秦家佣人们拿到甜点时心里还嘀咕过怎么送这玩意,可当他们为了不落白糖酥的面子而当面大口吃下点心时,差点就直接拿着红包塞回白糖酥手里,只求她能够多做一些点心给她们。   “白小姐您家这么大一定需要佣人,我愿意辞去秦家的工作来您这,不要工资也行,只要您天天给我做吃的!”秦家的小女仆朵朵热泪盈眶的捧着手心上的半个小蛋糕哽咽着说道,“我都舍不得吃剩下的一半了。”   “太失礼了。”诚叔眼神威严的瞪了一眼朵朵,“你的专业素养在哪,竟然当着我的面说主人家的不好。”   朵朵忙委屈的低下头不说话,她哪有说秦家不好,是白小姐的伙食太好了而已。   “要我说,一个宅子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可以掌控全局的管家。”诚叔诚恳的看着白糖酥说道,“反正少爷年纪大了,以后也用不诚叔照顾他。但是糖酥你还小,诚叔真的放心不下你一个人住在这。”   “?”吃着蛋糕的众人们差点噎着,管家您自己的专业素养呢?   “过分了啊你们几个,就这么想抛弃少爷我。”秦文瀚从楼上走了下来,却也没真的生气,“糖酥我刚刚给你看了下,等过完年我找人给你重新装一下安保系统,再给你请几个人照顾你,费用都我出,不然我也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不用的秦哥。”白糖酥笑着拒绝了,又暗示道,“我不是有几个朋友吗,到时候他们都会过来一起住,没人比他们更能保护我的安全了。”   秦文瀚摸了摸下巴:“也是。”   有山鸡他们几个在,就算真有抢劫犯和小偷,也只有他们倒霉的份。   “糖酥你有事就尽管联系我,我和惜惜先回家。”秦文瀚看了看周围已打扫的差不多的屋子,带着几分忧心和白糖酥告了别,“遇到事千万一定不要自己抗着,有哥呢。”   “阿瀚说得对,万事有我们替你挡着。对了,这是我们给你的压岁钱,新年快乐糖酥。”何惜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糖酥。   “惜姐,我——”白糖酥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何惜带着几分不赞同的语气打断。   “你是我妹妹,我给你发压岁钱不是天经地义吗?再拒绝就伤我心了。”何惜笑着紧了紧握着白糖酥的手。   白糖酥的心尖涌上几股热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白糖酥就带着化出实体的山鸡等人,赶在超市中午十二点关门前去采购了一堆食材,又在凌光他们到来前将食材都处理好。   “芙蓉虾,糖酥排骨,脆皮猪蹄。”白糖酥一边抱着菜名一边将手中的菜放到了桌上,“还有酸汤肥牛,水煮鱼和四色饺子拼盘。”   “还、还有?”星又看着白糖酥又要转身回到厨房的动作,惊讶的连话都结巴了。   “必须的!”白糖球站在椅子上与有荣焉般的双手叉腰抬起了小下巴,“糖酥可是准备了二十几个菜!”   “二十几个!”这下连向来处惊不变的白鸣夏都微微诧异了下,“真不愧是糖酥,看来我们有口福了。”   等到白糖酥将所有的菜端出,山鸡他们和四个老妖怪已经在桌前眼巴巴的望着饭桌中间,就等着她一声开放的指令。   “你们几个怎么不先吃。”白糖酥失笑的将最后的红酒炖牛肉放在了桌上。   “我们想等你一起!”白糖球说完又直勾勾的将目光投回了桌上。   “新年快乐,开饭啦!”白糖酥忍俊不禁的说道,坐到了位置上。   “新年快乐!”众鬼和众妖异口同声的说道,又在下一秒一齐迅速的争夺起了桌上的饭菜。   “糖酥我捡到你真是捡到宝了!”凌光啃着排骨还不忘夸上白糖酥一句,“等过几天我就把店里再改造一下,给你弄个厨房天天给我们做肉吃!”   “就是!我再也受不了没有任何味道的烤肉了。”陶浊的一双桃花眼幸福的眯起,他以前是怎么觉得那些灵兽的肉好吃的?   虽然灵兽肉可以烤制,不至于让他们沦落到生吞,但是灵兽肉一加上其他调料就会迅速失去灵气,所以他只能够吃那些没有味道的烤肉吃了几万年,到最后他干脆都直接放弃了进食。   “还有酒!”星又感动的都哭出了声,“竟然真的有酒!比灵泉水和花精们采的蜜还要好喝!浊哥你也来一杯,虽然你叫弄酒,可是你肯定从来没喝过酒。”   “来,干!”陶浊完全放开了平时风流斯文的做派,卷起袖子就与星又大口的喝着白糖酥才酿好不久的果酒。   山鸡等鬼埋头大吃着眼前的食物,果然当初投奔糖球老大是他们做过最正确的选择,真没想到这几位不可说大人原来就是糖球口中的恩人们,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也跪倒在了糖酥的手艺之下。   虽然大佬们在糖酥不在时特地叮嘱了他们要尽量表现的自然,不要暴露了大佬们的身份,但碍于等级压制他们还是不敢去抢大佬们面前的食物。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从此就驻守在了糖酥家里,天天有糖酥给他们做好吃的。   不像有些大妖,看起来表面光鲜威风的很,实际上只能饿着肚子蹲守在店里望眼欲穿的等糖酥上班。   白糖酥神色温柔的看着眼前的朋友们,尤其是她的几个同事,明明平时看着要么沉稳要么清冷,可是现在都跟着孩子似的为了一块排骨斗起了嘴。   等到他们吃完年夜饭,准备好的两大罐果酒都被喝到见了底。   “我真的很高兴,终于有人陪我过年了。”白糖酥醉醺醺的说着,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仰头将最后一点果酒一饮而尽。   可哪怕果酒的度数极低,很少接触酒类的她还是有点晕乎,连白嫩的脸颊上也漫上了些许红晕,她甚至在傻笑了一声之后,就这么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老妖怪们也没比她好多少,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喝酒,且酒中蕴含着极为浓厚的灵力,就算他们妖力再深修为再高,也耐不住酒精的力量,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一时间房子里除了大家浅浅的呼吸声外一片寂静。   “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趴在桌上睡的不舒服所以第一个醒了过来的白糖酥揉了揉眼,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凌光你们要不要回房间——”   白糖酥的声音在空气中猛然一断,她还带着醉意的脑子瞬间清醒,又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沙发上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四个熟悉又陌生的同事。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凌光他们不是人类的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一幕还是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先暗搓搓放个短小君   等会把前几天一直欠着的哪一章补上来   然后把这一章少掉的字数也并到里   爱你们么么哒   ps:打个补丁,很久之前出现过的小黑鱼是墨灯,但是这里出现的有着小黑鱼脸的男人不是墨灯   有奖竞猜!   猜中发红包么么哒   猜不中也发   新年快乐   第42章 喝酒误事的老妖怪   原来星又的耳朵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有尾巴, 五条的那种!   白糖酥蹑手蹑手的走了过去, 带着几分紧张与莫名兴奋的心情轻轻的戳了戳——   好软!终于摸到觊觎已久的猫耳朵, 人类幼崽兴奋的双眼都晶晶亮!   看了一眼星又还在沉沉睡着的婴儿肥娃娃脸, 白糖酥咬咬牙, 在绒毛的诱惑下恶向胆边生,不管不顾的握住了他哪怕陷入了睡眠也在懒散的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地面的尾巴。   “!”白糖酥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甚至还在咕噜噜的往外冒着泡泡。   怎么可以这么软这么顺溜, 星又真是太可爱了!   也许是星又的九条尾巴各有各的想法, 除了在拍打着地面的,垂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还有条比白糖酥更要胆大包天的尾巴似是猛然惊醒了一般, 忽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拍打在了白鸣夏的脸上。   “嗯?”白鸣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或许是觉得睡得不安稳, 他下意识的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了一大片白皙又线条分明的胸膛,隐约还可以见到解开了大半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白糖酥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白鸣夏的动作,生怕他会忽然醒来,又带着几分微妙的期待看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但与她想象中的美男脱衣图不同的是, 白鸣夏只是微皱着眉头在沙发上蹭了蹭,继而那张温润如玉的俊秀脸庞上竟带了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然后一只肚皮朝天的白色巨虎就倏然出现在了白糖酥面前。   或许是他潜意识中知道不能太过放肆, 所以变化出的身形刚好可以让他将自己嵌入到柔软的沙发内,终于调整好了舒适睡姿的白虎在睡梦中打了个满意的嗝。   犯、犯规了!   白糖酥捂住鼻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纯白巨虎。   原来鸣夏是老虎精吗?她心中满是不可思议,明明平时温润又沉稳像个贴心大哥哥般的鸣夏, 竟然是只总给人威猛暴躁印象的老虎?   而且这只老虎精还会卖萌!他不仅将肚皮对着白糖酥,还将其中一只爪子放到了嘴边打着小呼噜!   白糖酥眼尖的发现了他的肉垫是粉红色的!   “阿浊和凌光会是什么呢?”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妖怪但是在酒精作用下完全忘记了害怕的人类崽子看向了一旁的两个同事。   “?”白糖酥蹲在一旁不解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陶浊头上冒出的一根小枝芽,芽上还有着一朵粉嫩嫩的小花苞。   怎么阿浊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脑袋上长出了个花骨朵,难道他不是动物成的精,而是植物?   似是感觉到了自己在被无礼胆大的人类轻轻触碰,醉酒后的陶浊没有任何动作,可他脑袋上的小花苞却生气的颤了颤,又倏地绽放了开来用花瓣咬住了小人类的手指。   但好在小花苞的主人哪怕在沉睡中也对面前的人类少女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因此小花苞除了给白糖酥的手指挠了挠痒外连丝痕迹都没留下。   “原来阿浊是桃花精,难怪长着桃花眼,一脸花花公子的模样。”白糖酥看着眼前绽开的花朵,毫不客气的腹诽着总是对她乱放电的同事。   接着她又将目光移向了离她最远的,在旁边的沙发上躺着的凌光。   可她抱了最大期望的,等着压轴的店长大人竟然什么变化都没有,白糖酥的心中无端的漫上了难以言喻的失望。   她还以为作为店长的凌光,原形一定是最独特最令人难以形象的呢。   然而惊喜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就在白糖酥带着微妙惆怅从房间内拿出毯子轻柔的替他们盖上时,上一秒还在沙发上躺着的面容俊美身形高大的凌光,下一秒便蓦地变为了一只朱红色的巨型雀鸟,他有着金色流光的羽毛比起白糖酥见过的任何色彩都要美丽,额上还带着一抹火焰形状的印记。   “难道店长是凤凰?”白糖酥双眸中溢满了赞叹与惊艳,果然店长就是店长,连原形都这么好看酷炫。   “糖酥?”本该因醉酒昏迷着的朱鸟倏地睁开了与人形时近乎一样的狭长凤眼,只是如今除了人形时的清冷外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睥睨傲气,把一旁呆呆看着他的白糖酥吓了一跳。   不过也可能是白糖酥的心理作用,毕竟这个上一刻才看似没有丝毫醉意的满目威严的朱鸟,下一瞬就傻乎乎的站起了身在原地蹦了几下。   “是糖酥崽崽呀,来,凌光哥哥送你个好东西。”朱鸟呵呵的笑着,用有着三根绚丽翎羽的脑袋蹭了蹭白糖酥的脖子。   虽然早就知道店长的内在与他高岭之花般的外貌完全不一致,但是醉酒后的店长似乎更加放飞自我了,白糖酥木着脸在心中吐槽着。   还有崽崽是什么鬼,如果是觉得她的年龄跟他们妖怪比起来太小,又为什么要自称为哥哥而不是爷爷伯伯。   然而喝醉了的朱鸟根本看不出白糖酥眼中的复杂情绪,他撒娇似的在白糖酥脖子上蹭完了之后,竟用他的喙将自己头顶的翎羽啄了下来送到了白糖酥的手里。   不要问她这种高难度动作凌光是怎么做到的,白糖酥一脸震惊的看着凌光脑袋上的翎羽居然自己垂到了他的喙边等他叼住。   她的脑子忽然被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刺激的有些乱,这好比什么呢,就好比一个头发很长却扎着朝天辫的男孩子,在他的一个眼神下,辫子就自己垂到了他的嘴边,然后他用嘴把自己的头发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崽崽开心吗,你把这个带身上,冬天再也不会冷了!”凌光带着醉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白糖酥心中一暖,头顶却莫名有些发凉。   “凌光,你的脑袋真的没事吗?”她看着自己手中散发着不明热意的翎羽,又看了看凌光明显少了一根翎羽的脑袋担忧的问道,他化为人形后不会秃头。   “嘻嘻,放心,你凌光哥哥的脑袋,铁!”说完这句话,本就在沙发上摇晃着身子的凌光终于支撑不住的再次昏倒了下去。   白糖酥将毯子替他盖上,又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疼的太阳穴。   虽然因为伙伴们的突然现行而将她的酒意下去不少,但酒精的影响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过去的,她的脑海还是有些晕晕乎乎。   白糖酥拿出手机一看,现在才两点多,离天亮还早的很,她干脆打开电视看起了联欢晚会。   可她的除夕夜注定不会太平静,还没等她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在网上发着弹幕吐槽,她那刚修葺好不久的花园里蓦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若是平时的白糖酥,说不定她就窝在屋子里不出去了,可今天的白糖酥是喝醉了的白糖酥,哪怕她看着还一副清醒的模样,但她大脑的运转速度就跟机房断电了没差。   所以她只是稍稍的歪着头纠结了几秒,就披上一旁的小披肩跑到了院子里,打算好好教训一番这个过年还不忘工作的小偷。   却没想到在院子里的并不是什么小偷,而是一只额上长着犄角的金红色巨兽。   “你也是妖怪吗?”白糖酥精致秀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有些傻的笑容,却让对面的妖兽愣了一瞬。   “你不怕我?”巨兽上前一步仔细的嗅了嗅面前人类女孩的味道,“原来是事务所的人,难怪我说这里怎么一股大人们的味道,凌光大人他们在这吗?”   “凌光?”白糖酥重复了一遍巨兽口中的名字,越来越迟钝的小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谁,“他在里面睡着呢,他们都睡了,你要陪我玩吗?”   巨兽牛铃般的大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大人们是跟人类们学的吗,竟然也会睡觉?”   “因为喝醉了呀。”白糖酥傻笑着挠了挠头,“你别动,我也给你拿一点。”   巨兽不知怎的,竟不自觉的按着白糖酥的指示,蹲在原地等着她去了房里拿东西。   可过了好一会儿,白糖酥才满脸懊恼的走了出来:“果酒都被他们喝完了,只有我前几天做的酒心糖果。啊,乖宝宝快张嘴。”   她像是哄小孩般拿着一粒糖对着眼前的巨兽说道,而那巨兽也真的张开了嘴。   “我知道了!你就是妖界论坛上说的那个人类!”巨兽的尾巴兴奋的在空中摇晃着,“小幼崽你还有这个糖吗,太好吃了。你把糖给我,我带你去玩!”   “有的!”智商已完全沦为三岁的白糖酥目光闪闪的将怀中的一大袋糖果都递给了巨兽,“你要带我去哪玩!”   巨兽一把叼起白糖酥将之扔到了背上:“带你去天上玩!”   “上天啦!飞呀!”白·三岁·糖酥兴奋的单手握拳高高举起,“驾!”   “好嘞!”在糖果攻势下彻底被收服的巨兽听了小人类将自己当坐骑的话也不恼,反而跟着热血的喊起了口号,“起飞!”   白糖酥紧紧抓着巨兽脖子上一圈坚实的颈毛,巨兽还贴心的施了一个术法好让她不会吹到冷风。   随着巨兽向着天空有力的一跃,除夕夜时万家灯火通明的帝都也在他们的身下越缩越小。   “这是我的家。”白糖酥愣愣的看着身下逐渐缩小的,像是汇聚了万千璀璨星光的夜晚的帝都,心中忽然听到了无数来自帝都人们心中对于来年的美好祈愿。   【希望爸爸妈妈可以健康快乐。】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对着窗外许下了心愿。   【新的一年老师不要布置这么多作业。】稚嫩的童声也在白糖酥心间响起。   【孩子今年又没回家,她在外地工作可千万不要累着自己。】这是满怀担忧与慈爱的父母。   【加把劲干活,明年一定要攒够钱回家过年!】哪怕是除夕也在彻夜工作的工人们充满干劲的互相鼓励。   【新年快乐。】他们同时在心中说着。   “妖怪先生,新年快乐!”白糖酥笑容明媚的大喊着。   “我不是妖怪,我是年兽!”巨兽不满的用尾巴拍了拍白糖酥的头,可顿了一秒后,他带着分喜悦与祝福的粗犷嗓音有些别扭的从空气中传来,“新年快乐,小幼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新年快乐。”   白糖酥失笑出声:“我在书上看到过,他们一见到你就放鞭炮赶你对吗。”   “那些鞭炮哪能真的赶走我,不然他们前一年的晦气谁帮他们吸走。”年兽不以为然的对人类幼崽抱怨着,“虽然我是以他们的晦气为食才去帮他们,但是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太伤兽了,还好我皮糙肉厚不怕炸。”   “吸晦气?”白糖酥不解的眨了眨眼,“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年兽爽朗的一笑:“现在人类对于我们的记载都是半真半假,你当然不知道,不过一年中我也就这么一次出来进食,其他时候都在努力用这些晦气修炼。小幼崽抓紧我,我今天晚上带你逛遍整个九州!”   “好!”白糖酥闻言抓紧了手下的颈毛,眸光闪亮的坐在年兽身上看遍了九州的山川景色。   不过看着身下的风景,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难道说当初那个天狗与蓬莱的梦是真的?不然她怎么会看见这么多熟悉的景物。   虽然现在她眼中所见的是夜景,当时遇到祸斗时是白天,可是因为那天金乌被天狗吞了的原因,所以与现在看到的晚间景象并没有多大差别。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是不是读了几千万卷书了。”白糖酥哈哈大笑着看年兽慌乱的躲过一道直入云霄的烟花,“阿年你小心!”   “真是要命了。”年兽惊险的躲了过去,哪怕人类的烟花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但眼看着它在自己肚皮上炸开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你们人类就不能想想怎么让烟花更好看吗,光改良它们在空中的高度干啥。”   白糖酥的眉眼一晚上都是弯弯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我们接下去要到哪里,好像我们都已经逛了个遍,等会天就快亮啦。”   “不慌,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年兽说着用尾巴圈住了白糖酥,又猛地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人类的云霄飞车刺激!”   白糖酥恨恨的揪了一把坏心年兽的尾巴毛:“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做吃的了。”   年兽一听这杀伤力奇高的话,立马老老实实的继续飞着,再也不敢弄什么突然袭击。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兽脸上布满笑意的年兽在空中陡然一停,语气中充满了凝重。   “发生什么了?”白糖酥从年兽背上探出脑袋跟着往下看去,却只看到一片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诡异的山林。   “我看到了好多晦气。”年兽琥珀般的晶红色瞳孔危险的竖起,“华安岭根本没人居住,怎么可能会有人类才有的晦气,一定是有谁对华安岭做了什么。”   “华安岭?”白糖酥心中一惊,这不是华夏最大的林业基地之一吗?   年兽说完用尾巴牢牢的固定住了探头探脑的白糖酥:“小幼崽,我得抓紧把你送回帝都再赶回来,等会飞的速度可能会让你有点不舒服,抱歉。”   “等等!”白糖酥连忙制止了年兽的动作,“阿年你能不能往下飞一点,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在方才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谁在呼救的心音?   “好。”年兽知道能进三界事务所的,哪怕是个人类也一定有特殊的本事,因此没问什么便俯下身靠近了华安岭上方   【谁来救救我们,我不想吸这种黑色的养分,不想变成坏树。】   【我就知道他是坏蛋,之前偷偷砍我们,现在又把爷爷给污染了。】   【爷爷你醒醒,你睡着了我们好害怕。】   “是树木在呼救的声音。”白糖酥郑重了神色,“我听到了他们说有什么在污染着他们,好像还有个树爷爷被害了。”   “树爷爷?”年兽的身上猛然发散着蓬勃的怒意与威压,“难道是小皓!”   年兽话音刚落,就带着白糖酥一头扎进了华安岭中,直奔山林最高处冲去。   “小皓!”年兽方一落地,就扑到了林中的一块空地一中念叨着什么咒语,接着他们眼前的画面陡然一变。   白糖酥惊异的发现原本在她周围的普通树木忽的消失,然后一颗至少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一起围住的巨树出现在她面前。   “小皓你有没有事!”年兽着急的围着这颗叫做小皓的树团团转,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阿年……】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白糖酥耳边响起。   “阿年,他在说话!”白糖酥跑过去将耳朵靠在了巨树上,“你没听到吗?”   年兽一怔:“没有,小皓他没化形在我面前,他是怎么说的话。”   “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心音。”白糖酥认真的回答道,眼前的年兽和他人不同,他既然是妖怪,那么应该不会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太诧异。   果然如她所想,年兽的面上闪过几分理所当然:“难怪你能成为事务所第一个聘请的人类,小皓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连化形都做不到。”   【好心的人类小朋友,请你告诉阿年,华安岭的脉络被注入了魔气,快让他请大人们过来,我快撑不下去了。】这颗叫做小皓的苍老树木心音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虚弱,白糖酥忙将他的话转达给了年兽。   “魔气!”年兽不敢相信的低声喊道,“这怎么可能!”   【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天魔,阿年你快去找青龙大人,晚了我怕孩子们会支撑不住。】小皓心中满是心疼,白糖酥再次转告了他的话。   “天魔?”年兽的眸中愈发震惊,“糖酥你愿意在这里等一会吗,我怕带着你的话,我飞太快你会不舒服。”   “没事的,我在这等你。”白糖酥摇了摇头安抚道,又目送了年兽的背影在已经泛白的天际消失。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空气中除了树叶偶尔被微风吹动的刷刷声再无其他。   “您就是那些小树口中的树爷爷吗?”白糖酥想了想,决定转移一下话题好让面前的树木缓解一下心里的压抑。   【是我。】树爷爷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现在一定很害怕。】   “嗯。”白糖酥点点头承认了,“但是他们一直在彼此打气!”   【那就好。】树爷爷再次沉默了下来。   发觉自己说错话的白糖酥懊恼的闭紧了嘴专心等年兽回来,免得又戳到树爷爷伤疤。   然而他们等了一天,直到夜幕重新降临,也没有等到年兽的踪影。   【阿年一定是出事了,都怪我!】树爷爷在心中自责的骂着自己。   “树爷爷您别担心,说不定阿年只是还在找你们口中的那位大人,所以才没赶得及回来。”白糖酥连声安慰道。   却没想她话才说出口,周围的小树苗们便像是打她脸一般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好痛啊爷爷,我的经脉要断了。】   【爷爷救我,那个黑色的坏东西在咬我。】   【我不要被污染,我好害怕。】   白糖酥听着周围稚嫩的童声,面上也不免得流露出了几分不忍。   【是孩子们出事了吗!】树爷爷一下就观察到了白糖酥极力克制下的情绪,【是魔气又开始涌动了!嘶——】   感受到了连树爷爷都忍不住发出了痛呼声,白糖酥简直难以想象这究竟会有多疼。   “树爷爷,那个魔气是在哪里注入的,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办法。”白糖酥着急的说道,她既然等不到年兽,就只能自己先去看看情况,不然在原地坐以待毙也不是个事。   【没事的,那对你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着阿年就好。】树爷爷忍痛安慰着白糖酥,可能够感应到他内心的白糖酥却已经读出了他内心的地点。   “那树爷爷我去找点水源,等会再回来。”白糖酥装作放弃的模样扯开了话题,对树爷爷露出了个笑容就转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正当白糖酥满心紧张的极力辨别着路线往目的地小跑过去时,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拖欠了好几天的一章终于补上来了感天动地   我这强迫症没救了_(:з」∠)_   果然小白还是不能好好过年   最后的黑影小可爱们猜猜是谁   是不是某个二十万字了才终于出现的背景板otz   我去睡觉啦么么   晚上醒来发红包   第43章 终于有戏分的背景板   “!”本就绷紧了神经的白糖酥一惊之下吓得转身就跑, 可她才转过了身, 就感觉到了自己颈后的衣领被身后人一把抓起, 然后将自己转了回去。   “白糖酥?”在耳边响起的嗓音低哑磁性, 又有着几分遮掩不住的邪气与玩世不恭,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放在心上一般。   他认识她?白糖酥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 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张从未见过的妖孽脸庞,来人一身黑衣, 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配合着眼角的红痣而显得格外张扬有侵略性,可他黑亮的眸光中却不带任何一丝情感。   “怎么, 凌光那个没用的家伙又没看住你,让你被谁掳了?”他略薄且颜色偏淡的双唇轻启,但一出口就是不加遮掩的对凌光的嘲笑。   “你认识凌光?”白糖酥闻言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抬起头来目光闪亮的看着来人, 只是眼中还有着几分微小的戒备。   “何止认识。”来人忽的贴近了白糖酥的脸, 唇角弯起了一抹莫名勾人的弧度, “还未自我介绍,我是你的同事, 苍戾。”   就在说话间, 他纤长白皙的手指间又捏着一根吊坠在白糖酥面前晃了一下:“认识这个。”   “认识。”白糖酥眨眨眼,他手中的吊坠与凌光胸前的徽章和陶浊他们手机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所以, 可以相信我了吗?”苍戾意有所指的说道。   明明方才还满是冰冷的黑眸,现在却填满了带着玩味的逗弄笑意,白糖酥双颊一红, 感受到了苍戾略微放松的力道,她马上从他手里挣了开来。   “我是白糖酥。”她收起眼中的防备抬头对他礼貌性的一笑,可在他还带着不明意味的笑眸下,她不知怎么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知道,上次在九州大阵我遇见过你,可惜你那时候还昏迷着。”苍戾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味道,你这次是被年兽掳来的?谁给他的胆子敢掳走事务所的人。”   “不是!”白糖酥连忙否认,不太好意思的将自己喝醉与年兽胡闹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三界论坛说你会做灵食是真的。”苍戾又靠近了白糖酥,慵懒的声线中多了几分微妙的勾人,“小酒鬼,下次有机会给我做顿饭怎么样?”   “我才不是小酒鬼,你回到店里就可以天天吃我做的东西了。”白糖酥拉开了与苍戾的距离红着脸说道。   苍戾却只轻笑了一声不可置否。   “对了苍戾,你是店长的同事,那你知道这里的魔气是怎么回事吗?”白糖酥又想到什么似的,忧心忡忡的问着苍戾。   她现在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之前在蓬莱遇到的一切真的不是梦境,并且祸斗口中的事务所应该就是她眼中的甜品店,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身为事务所同事的苍戾会不会也是妖怪?   苍戾闻言收起了几分面上的不正经:“我也是为此事而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是我一个仇人做的。”   “那树爷爷他们还有救吗?”白糖酥没有在意苍戾口中的仇人是谁,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她不该去好奇这些事,她只担心树爷爷他们的情况。   “有青龙在,他们肯定没事,但我们先要去把源头毁掉。”苍戾说完一把将白糖酥扛在肩上,三两下便到了白糖酥在树爷爷心中读出的魔气源。   “你下次能不能打个招呼!”白糖酥揉了揉有点硌到的肚子,没好气的看了苍戾一眼,只是配上她圆溜溜的杏眼与气鼓鼓的白嫩脸颊,怎么看都是在充满委屈的撒娇。   苍戾黑眸中划过几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好,下次我会提前和你说的。”他又特地加重了‘下次’两字的读音。   白糖酥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她轻蹙着眉头走到了面前几米处的空地上蹲下身,犹豫了几秒将手掌覆在了地面上。   苍戾双眸一沉,跟着她一起将手覆上,看向白糖酥的眼神流露出些许探究。   “好像心脏的跳动。”白糖酥喃喃道,“有一种很微弱的脉搏般的颤动。”   她方才站在了这片林子中时,总觉得身上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在围绕着她,脚底下踩着的土地也仿佛是活的一般,即使看着是静止的地面,也给了她一种它是活物的感觉。   但这么说又有点违和,因为它又像是底下在埋着什么活物一般,那是属于活物的脉动,而不是这片土地。   “既然如此,挖开看看不就行了。”苍戾听了白糖酥的猜测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又在白糖酥没注意的时候掩下了眸中的深思。   “什么?”白糖酥一愣,下一秒便看见眼前的苍戾手中蓦地出现了一把古朴但带着凛然气息的剑,却奇异的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戾气与血腥味,“你等等——”   “放心。”苍戾语气沉稳的安抚着她,可他背对着白糖酥的眼中却满是杀意。   ‘轰!’   随着苍戾毫不犹豫的握着剑往下狠狠一刺,白糖酥周围的地面倏地崩裂,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裂缝中坠去。   “糖酥!”苍戾瞳孔一缩,也迅速的往下一跳揽住了白糖酥的腰。   可当他成功的抱住怀中的女孩并想要跃回地面上时,他们头顶的裂缝已彻底消失,而他们两人陷入了一个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纹路的地宫。   “果然是他。”苍戾毫不遮掩语气中的厌恶,动作轻柔的将白糖酥放回了地面上。   “你认识?”白糖酥抬头看了眼苍戾,“这个地宫好像是活的。”   “因为这不是地宫。”苍戾语带嘲弄,“这是他的心脏。”   那不是代表她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血肉化成的?白糖酥脊背一凉,下意识的往苍戾身边一缩。可她又觉得光这样没用,她的脚底还踩着人家的心来着。   “别怕。”苍戾轻笑了一声看着白糖酥,“像这种垃圾,你就应该多踩几脚。”说着他用脚尖在地面上重重碾了下,接着又狠狠的踢了踢墙壁一脚。   带着灵力的力道果然让整个地宫都痛的微震了一下。   白糖酥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可惜我身上没带朋友送给我的蛊虫。”   苍戾闻言一怔,眸中多了几分笑意:“没事,等会找到他的阵眼,我把剑借你用,你多捅几剑。”   白糖酥被苍戾的配合逗得笑弯了眼,随即她又想到苍戾方才的话,疑惑的问道:“你说这是心脏,可是这不是华安岭吗?”   “不知道凌光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过三界究竟为哪三界。”苍戾示意着白糖酥跟着他往前走去。   “没有。”白糖酥摇了摇头,甚至凌光他们的身份都是她自己发现的。   “人类和普通鬼怪居住的人界,妖修居住的妖界,鬼修居住的灵界。”苍戾沉声说着,“但唯独没有魔物居住的魔界。”   “魔界?”白糖酥跟着苍戾在一扇石门前停了下来,这个名字让她无端的觉得有些中二。   “无论是妖修还是人修,一旦出了差错都会入魔,从此行事只凭本能,却仍拥有着自己的神志。”苍戾击碎了石门,眼前出现的赫然是一片血红。   白糖酥的眼角被这几乎要铺天盖地的红色刺的生疼,但天性中的倔强让她坚持着没有移开目光:“既然有着自己的神志,又怎么会被本能驱使,还有这难道就是他的心脏中心?”   “因为他的本能只会剩下恶。”苍戾点了点头冷声说着,“而把我们困在这里的那一个,他是天生的魔,比其他的魔更为肆意妄为。”   白糖酥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苍戾猛地冲入了那血红的房间内,在空中挥出了一道带着蓬勃气势的银色剑光。   四溅的鲜血瞬间向着白糖酥扑面而来,她慌乱的用双手挡在了面前,却发现那些血液已被苍戾事先准备好的结界牢牢的挡在了外面,她在其中甚至没闻到一点血腥味。   “没吓到。”苍戾的黑衣上未染上一丝血迹,却独独在眼角沾染了一滴鲜红,给他本就邪肆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妖异。   “没有,谢谢你。”白糖酥摇摇头对着他一笑,唇角的若隐若现的小梨涡甜甜的陷了下去,接着她又提醒道,“你脸上沾了血。”   “什么?”苍戾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白糖酥的话晃了下神。   白糖酥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你眼睛下面有一滴血,擦一擦。”   “好。”苍戾犹豫了一秒才拿过手帕,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女孩温热的体温,他俊美的五官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不自在,“我们可以出去了。”   “这样就好了吗?”白糖酥微微讶异,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容易解决的事。   “他的元神已经逃走了。”恢复了乖张神色的苍戾嗤笑一声,“苟延残喘,真是可怜。”   白糖酥敏感地发现了苍戾语气中的不对劲,却没有多问什么,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扯开了话题,“你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给树爷爷他们注入魔气吗?”   “因为他没有自己的身体。”苍戾皱了皱眉,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嫌恶,“所以他要夺取华安岭的生气重塑肉身。”   看着白糖酥愈发不解的目光,苍戾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凌光他们是怎么教你的,在魔族中有一种禁术,可以将其他生灵的生机转到自己身上,只是那些生灵的力量必须与自己同源,不然会产生排异。”   “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夺取其他魔族的生机。所以他砍了华安岭已生出灵智的一个小树精本体,将自己附身其中,又给其他树木注入魔气,将它们身上的力量污染,使其与他同源,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来,他或许就能重新拥有**。到时候他的力量大增,就不能被我们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那你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呢?”白糖酥说完又自觉失言,苍戾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者是打不过,她这么说也太伤人面子了。   女孩脸上的懊恼与歉意实在太明显,苍戾眸光中闪过几分捉弄,猛地低头向前一探贴近了白糖酥,用着充满恶意的语调说道:“因为我一定能够阻止他,只有一次次的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去破坏,才能够让他感觉到刻骨的绝望,不是吗?”   白糖酥心里一慌,忙推开苍戾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这样,万一你有哪次没有及时找到他呢,而且这次不久让他害了一个树灵。”   “你还真相信?”苍戾促狭的勾起了唇角,“我逗你玩的,我先带你出了这地方,等孟章来了他会处理好一切。”   他说着又一把将白糖酥抗在了肩上出了地宫。   “这次我可有提醒过你。”苍戾看着正愤愤地瞪视着他的人类女孩低声笑道。   “糖酥你没事!”本在地面上急得团团转的年兽一见到白糖酥就扑了过来,却被苍戾一个眼神硬生生的制止在了半路。   “苍戾大人,青龙大人也到了华安岭,他说他在叶皓那里等您。”年兽俯首对苍戾恭恭敬敬的说道。   “没什么好等的。”苍戾收起脸上的笑意,冷淡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白糖酥,“孟章属木,让他来解决树灵的事就可以,你不用担心。”   “好,谢谢你苍戾,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白糖酥摸了摸头,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透着羞怯与感激的笑容。   “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而且就算没有我,孟章和凌光也会赶过来。”苍戾深沉的眸中少了几分面对年兽时的冷然,语气却与在地宫时的温和是截然不同的冷淡。   白糖酥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愣愣的点了点头:“可我还是该谢谢你。”   无论是在地面裂开时的保护还是在地宫时她身上的结界。   苍戾眸色幽深,语气中多了几分复杂情绪:“没什么,你下次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再离开凌光他们管辖的区域。”   他说到一半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稍稍抬起了手,却还是停住了动作,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糖酥后便倏地消失在她眼前。   “糖酥你快上来,我带你去找青龙大人。”等到苍戾的气息彻底消失,一直匍匐在原地的年兽终于敢抬起了头来,“天哪你怎么和那位大人认识的,你以后离他远点,那可是妖界有名的煞星!”   “煞星?”白糖酥一愣,看见年兽眼中不加遮掩的反感与忌惮,她心中莫名的多了股不舒服的感觉,见到年兽还想往下说的模样,她情不自禁的打断了他的话,“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树爷爷那。”   不管苍戾在妖界的名声如何,但是他帮了她和树爷爷是事实,她不希望年兽在自己面前说他的坏话。   “好!”年兽被转移了话题,心思又被拉回了小皓的安危之上,将白糖酥一叼就冲回了古树身边。   白糖酥从年兽身上下来的时候,树爷爷的树身旁正站着一个紧皱着眉头,浑身散发着不悦气息的青年。   “青龙大人,苍戾大人有事先走了。”年兽俯下身向青龙问好,他没敢说其实苍戾什么话都没留下,免得自己惹怒了面前这位以脾气暴躁闻名的青龙君。   “我就知道他不会见我,这只老狐狸。”青年相貌清隽,身着青衣白袍。可他方一出口,白糖酥便感觉到了他与外貌全然不同的火爆性格。   “我上次就不该答应那个赌约。”青年继续恨恨的咬牙,要不是他上次应了苍戾,若他与苍戾比试输了就绝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找他约战,他早就在感应到苍戾气息时便找上了门去。   青年身上的怒意即使不用读心术也可以让人轻易感知,白糖酥悄咪咪的往年兽身后退了一步,免得面前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年等会暴走会波及到她身上。   “小崽子你退什么退,我长得很吓人吗?”青龙注意到白糖酥的动作,黑着脸开口道。   “没!我只是腿麻了活动一下!”很有眼力见的白怂怂立马否认。   “算了,既然他不来,那我先把魔气给驱了。”青龙说完又嘀咕了一句,“我本来还想着他更擅长处理魔物,可以恢复的更彻底。”   青龙话音刚落,整个人身便忽的化为了一条近乎可以遮天蔽日的青色巨龙盘旋在了白糖酥和年兽的头顶。   “是龙!”白糖酥满是惊叹的看着眼前的青龙,她是华夏人,天生便对龙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结,此时心里的激动简直不能言表。   虽然在昆仑时她有见到过困在壁画之中的龙魂,但面前的青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到龙!   青龙在半空中长吟一声,与昆仑龙魂威严中又夹着温柔慈爱的龙吟声不同,青龙的龙吟声充满了神圣与浩然正气。   随着悠长的龙吟声消散在空气中,青龙盘旋着越升越高直入云间,直到白糖酥已经彻底看不见青龙的龙身时,天空中开始落下了绵绵不绝的雨滴。   因为身上带着凌光的翎羽,年兽又给她布了结界遮挡,哪怕是在寒冷的早春时节,白糖酥也没有感到寒意。   她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雨滴落在地上,雨水瞬间吞噬了地面上冒出的魔气,又将之转化为让人看了就不禁心旷神怡的绿色灵气。   【好多灵气!你们快吸收呀,可以长好多修为呢!】   【可惜弟弟他被坏东西砍了,不然他这次一定可以脱离本体,凝出自己元神的。】   【不要哭了,你快看那是不是你弟弟!】   白糖酥顺着树灵们的话语一看,惊喜的发现在不远处那棵被人砍掉的木桩上冒出了一株绿芽。   【是弟弟回来了!谢谢青龙大人!】   【还有这个小姐姐,她听得到我们说话!】   【谢谢姐姐!】   无数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围绕着白糖酥,萌的白糖酥的双眸都开心的弯成了一对月牙。   “叫什么姐姐。”一道元气又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糖酥顺着声音一看,却发现是树爷爷变化成了一个少年!   “一群小坏蛋,人家小姑娘才十几岁,你们最小的都一百多岁了,知不知羞。”少年走到白糖酥面前一笑,清秀的脸上还露出了两粒小虎牙,“我是叶皓,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继续叫我树爷爷。”   “不了!”白糖酥惊讶的看着眼前怎么看都像才十几岁的少年,“您怎么会?”   “之前为了压制魔气耗尽了修为。”叶皓挠了挠头,“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难怪呢,我说糖酥怎么会叫你爷爷,明明你也是个才几千岁的小崽子。”活了几万年的年兽对着叶皓说道。   “……”白糖酥安静的选择了不说话,妖怪的世界她不太懂。   “对了糖酥,凌光大人他们也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进林子。”年兽拍了拍脑袋,“我差点都忘了这事。”   “他们也来了?”白糖酥眼睛一亮,勾起的唇角多了几分恶作剧前的兴奋,她心知他们是为了什么才不敢进来,“阿年,拜托你带我去见他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上来!”年兽朗声大笑着将白糖酥叼回了背上往林外奔去。   还没落地,白糖酥便看见了四个在外面不停渡着脚步的熟悉身影。   “一晚不见,你们怎么都憔悴成这样?”她爬下了年兽的背,明知故问的看着眼前僵直了身子的四个妖。   “糖酥。”凌光等妖磨蹭着走到了白糖酥面前低下了头,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们几个一觉醒来发现彼此露出了原形就知道大事不好,更大事不好的是他们发现糖酥竟然因为他们的隐瞒气的离家出走!   若不是他们在院子中发现了年兽的气息去找他知道了缘故,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出现在白糖酥面前。   虽然糖酥是喝醉了才跟着年兽乱跑,但换个角度想想,他们几个当时都昏昏沉沉的,万一糖酥是在伤心之下借酒消愁该怎么办。   “怎么都不说话,也不叫我崽崽了?”白糖酥绷着脸,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凌光,回想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凌光不自然的飘忽了眼神,如果他现在是原形,指不定头上仅剩的两根翎羽又要耸拉了下来。   “糖酥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反正糖酥已经知道了真相,再狡辩也没用,星又着急之下想到了当时在医院糖酥看向他的耳朵时眼中放出的光芒,干脆心一狠又变出了耳朵,然后将脑袋探到白糖酥面前撒娇道,“耳朵给你摸,你别生气了糖酥宝宝。”   白鸣夏脸色一紧,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可是他又舍不得放下在糖酥心目中的可靠沉稳形象,果然妖太要脸了就是不行。   倒是陶浊若有所思,但想到周围除了糖酥还有其他同事看着,尤其还有个年兽,于是默默放弃了将小花苞变出来卖萌的想法。   “好啦,我没生气。”白糖酥终于忍不住心中一直在憋着的笑意失笑出声,“我其实早就猜到你们几个不对劲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要是我说我昨天下午醒来又睡了回笼觉睡到今天早上十二点你们信吗   明明订了昨天晚上六点的闹钟起来码字的!   五分钟一个!一共留个闹钟!   一个都没叫醒我!   但是第一次看到有小天使发现我昨天没更新   我突然好感动_(:з」∠)_   有一种被爱着的感觉   ↑疯狂的说起了甜言蜜语   第44章 两个糖酥的狗血前奏   “早就?”四妖齐齐惊呼道, “怎么可能, 我们的伪装绝对完美无缺!”   “的确,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同学都看不见店面, 而且我读不出你们内心的话。”白糖酥干脆也向他们坦白了自己的能力。   “读心!”星又惊恐的捂住了胸口,秀气的娃娃脸上满是心虚害怕。   “放心, 我读不出你们的。”白糖酥眼神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一脸惊慌的星又,“阿又你为什么这幅表情, 你是不是在心里说了我许多坏话!”   “我哪有!”星又忙四指并拢举在太阳穴旁,“天地可鉴,我夸你还来不及, 怎么会说你坏话!”   “是吗?”白糖酥撇了撇嘴仍是一副不信的模样,急的星又差点又冒出了耳朵,不停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偷笑着的三妖, 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说句话。   然而坏心的老妖怪们高兴星又替他们吸引火力还来不及, 又怎么会贸然开口。   “好啊你们几个, 我在上面忙着, 你们竟然在下面悠哉的聊天。”青龙施完雨从天上下来化为人形,“你们来的正好, 我正想去找你们说这次华安岭的事。”   “你不是解决了吗。”白鸣夏变回了原型, 将瞬间双眼盯着他放光的白糖酥叼到了背上。   “是苍戾解决的那个天魔。”青龙皱着眉看向了林子深处,“苍戾走之前给我传音, 那个天魔心脏内部的纹路与禁术有些许差异,像是重新改良过。”   “禁术可不是谁都能有本事改良,稍不注意就会毁了整个术法。”白鸣夏语气严肃, 实际上却分着心用身后的银白色尾巴圈住了身上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的白糖酥。   他思考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将身形变大,像一座白色的雪山般浮到了半空中。   “鸣夏真好!”白糖酥双眸一亮,白鸣夏的背部变得几乎有两个她搬家前的房子大小,就如同一块铺满了白色毛毯的大平地一般。   感受到了小幼崽在自己背上兴奋的打着滚,白鸣夏心满意足又体贴的在背部支起了一个结界,免得幼崽兴奋过度的滚下半空。   “最可疑的是,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巡视九州木灵,怎么会连华安岭出了这么久的事都不知道。”地面上的青龙冷下脸色,身上的狂躁气势一敛,竟也带了分镇静稳重。   “除非...”陶浊闭上眼细细感受着周围同族身上的气息,“有谁特地替他遮掩了天机与华安岭的异变,而每年元日是人界气运更替的日子,九州气运同时变幻,此时想要掩盖华安岭的异常得耗费太多精力,那人和天魔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愿意为他这么做,所以年兽才会察觉出不对。”   “又是关乎气运。”凌光目光凝重,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紧锁的眉间,“我可以肯定,这次帮助天魔的幕后者一定就是上次暗害饕餮与龙魂的人。”   “还有那几个与人类做交易夺取运势的邪神。”陶浊收起了脸上总带着的戏谑笑意,“然而我们竟只能每次跟在后面去破坏他们的阴谋,却做不到事先察觉,也推算不出幕后者究竟是谁。”   “会是什么存在,竟然连我们都可以瞒过。”青龙握紧双拳,又恢复了那副暴躁易怒的模样。   星又愤愤的嘟囔着:“总不会真是苍戾说的那样,是——”   “星又!”凌光沉着脸打断了星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不许言不敬之语。”   “对不起。”星又面色委屈的道了歉,可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不加遮掩的不满。   凌光无奈的缓和了神色:“我会查将一切清楚的,星又你还小,没有经历过妖界大劫,所以你不能明白尊上对我们的恩情。”   又是他还小!星又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一时间,气氛沉闷的有些诡异。   虽然在打着滚但仍注意着下方动静的白糖酥感觉到了凌光他们的沉默氛围,从白鸣夏身上往下探出了脑袋暖场道:“店长,星又!我有点困了,能不能先带我回家呀。”   “抱歉,我都忘了你一晚上没休息。”凌光率先开了口,扯出抹微笑往上一跃也坐到了白鸣夏身上,“鸣夏,我们走。”   “走可以,你先给我下去。”白鸣夏的尾巴小心的护着白糖酥,然后将身子整个都翻转了过来在半空中抖动着,“重死了,你们自己飞。”   “鸣夏不要这么小气嘛。”星又变成了幼崽的模样扑到了被白鸣夏尾巴卷住的白糖酥怀里。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尤其是看着星夜装小猫卖萌的时候,星又满足的打起了小呼噜。   “就是,大家都是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同伴,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陶浊见到星又的动作暗暗咬牙,狠下心将自己变成了一枝带着花苞的绿芽飞到了白糖酥的脑袋上。   白糖酥瞪圆了眼睛,带着几分新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头顶的小花,察觉到小幼崽动作的陶浊牌绿芽轻轻蹭了蹭白糖酥的手指。   可陶浊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绝妙主意得意一笑,下一秒他就被也化为了原形的凌光用喙狠狠啄下往地上一丢,同时凌光又将星又从白糖酥怀里扯出扔向了陶浊。   “多大妖了还要幼崽抱,都给我自己飞。”凌光发现在白鸣夏身上自己讨不着好之后,干脆将陶浊与星又也赶了下去,谁也别想占便宜。   “就知道欺负孩子。”星又鼓起了圆圆的婴儿肥脸颊,化为原形飞到了白鸣夏身边,“糖酥要不要也来我背上打个滚,我的毛可顺滑了!”   “好——”白糖酥眉眼弯弯刚想答应,白鸣夏就像一支离铉的箭般倏地往前方飞去。   “真是会咬人的白虎不叫,平时与世无争的正经模样都是装的。”三妖愣了一愣,暗骂了一句便迅速跟了上去。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脸震惊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年兽。   “这个人类崽子真是不得了,竟然让白虎大人都心甘情愿的让她坐在背上。”年兽惊讶的张大了口。   随即年兽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也对着白糖酥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不过那怎么能一样呢,那可是白虎神君!年兽愣在原地啧啧称奇着。   “糖酥他们走了吗?”叶皓安抚好小辈们从林中走出,却见到了一只表情痴傻的呆兽,“阿年你怎么了?”   别是脑子被魔气污染了,恢复了活力的叶皓毫不留情的在心里吐槽着自己这位总是脱线的好友,用力拍了拍年兽的脑袋。   “啊?”年兽吓了一大跳,“小皓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找糖酥,她是和大人们回去了吗?”叶皓眸中流露出几分可惜。   “小皓你找糖酥啥事,我等会还要去事务所一趟,可以给你带话。”年兽用爪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   “她于我有恩,我想报答她,你帮我把这枚果子带给她可好。”叶皓手中变出了一个青中透粉的小果子,“只要服下它,所有的植物都会对她有亲近感,不会伤到她。”   “植物能有什么伤人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年兽不以为然地说着,手中接过果子的动作却轻柔。   叶皓闻言坏心的一笑:“你是不是忘了珠珠以前怎么欺负你的?要不要我替你将她找来好好回忆一下。”   “别!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小瞧你们!”年兽立马苦着脸摆摆手。   珠珠是一株猪笼草精,当初年兽第一次与叶皓相遇的时候,不小心踩坏了一株猪笼草的叶片,却没想到那株草早在叶皓的帮助下修成了精怪,当场就气的咬住年兽的尾巴不放。   年兽虽然修为比这个小精怪高深了不止几百倍,但是由于妖族爱护幼崽的天性,外表凶悍内心却憨厚老实的他怎么都不忍心向珠珠下手,只能忍着痛在原地转着圈,直到叶皓出现将他救下。   “知道就好,糖酥她是个人类,即使是人界的花草也有些会对她造成伤害,万一她采了什么毒草该怎么办。”叶皓看着年兽一脸回忆起伤痛往事的模样忍笑道。   “说起人界。”年兽正了正神色,“小皓你什么时候才肯和我回妖界,若是你放不下这些已经长出神志却没凝成元神的小辈,我可以帮你替他们的本体都带回去。”   叶皓修出元神的时候,人族还处于未开化的时期。当时的人界灵气充沛,除了妖界生而为妖的先天妖族以外,人界也出了许多后天修炼出灵智的妖族。   若是飞禽走兽修炼成的妖族,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投奔到妖界寻求庇护。而草木修炼出的妖族则不一样,他们除了修炼出灵智以外,还要花费更多时间凝出元神,这样才可以由树身化为原形,离开原来的地方去往妖界。   叶皓深感修炼不易,尤其是在他修为不深时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生出灵智却无元神的同族被砍伐了之后,便越发下定决心要努力修炼,好回到人界守护他没有能力自保的同族们。   而华安岭就是叶皓的本体最初长大的地方。   他在这一守,便守了上千年。   “就算我可以带着他们去妖界,那以后生出灵智的小辈该怎么办。”叶皓摇头拒绝,怎么看都才十五六岁的少年脸庞上露出了与长相毫不相符的沧桑慈爱。   “可人界近百年来灵气匮乏,根本不可能会有新的小辈!”年兽焦躁的甩着尾巴,“就算有,难道你要为了他们在人界呆一辈子?”   “你不像陶浊大人那般天生天养,生来便有强大的妖力。你们后天修炼的树妖除了能够蒙骗人类的幻术以外没什么可以自保的攻击术法,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又没及时被救你该怎么办!”   叶皓苦笑了一声:“可若是我回到妖族后有意外发生又该如何,哪怕只有万万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再看到同族死在我面前。”   “你!”年兽气急,却不知该怎么劝说顽固的好友,只能不停的用后爪刨着地撒气。   “阿年别气了,这次真的只是意外,我才来不及通知你。”叶皓揉了揉年兽毛茸茸的大脑袋,“我答应你,等到最后一批小辈安全化出元神后,我便回妖族陪你修炼,每隔十年再回来一次看看有没有新的小辈。”   “这还差不多。”年兽勉强同意了好友的话,“那我先去事务所,你在这里注意保护好自己。”   年兽说完抖了抖在地上沾了些灰的屁股,在好友的目送下向天长吼一声跃到了空中。   ……   白糖酥一回到家,疲惫到只匆匆地洗了个澡就一头扎到柔软的大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到她终于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手机中也多了数十条短信,密密麻麻的大多都是来自秦文瀚与何惜。   糟了!   白糖酥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给何惜拨了电话,过几天就是惜姐的婚礼,她们说好明天要去试最终定稿的礼服,可她却一直没回惜姐信息!   “惜姐抱歉,我这两天发生了点事,昨天一觉睡到现在没看手机。”电话一接通,白糖酥就连忙对何惜道着歉。   电话那头的何惜语气中却带着莫名的喜意:“没事,糖球已经告诉我了,宝贝你现在下楼有个大惊喜。”   下楼?惊喜?   白糖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预感。   她迅速的去洗手间洗漱完,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便踩着绵软的兔子拖鞋‘哒哒哒’的跑到了楼下。   “我的天哪!”白糖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惜姐这都是什么情况。”   “就在二楼拐角那个房间,记得小心点别碰坏东西。”何惜一边指挥着秦家的佣人们一边朝白糖酥招手,“怎么样,都是当季新款,外加不对外出售的限定款。”   白糖酥呆呆的站到了何惜的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佣人们,他们无一不扛着一堆挂满了衣物的架子往楼上走去,还有一些佣人手里拿着数十个首饰盒与包包跟在后面。   “惜姐你怎么突然……”她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在做梦。   不对、她宁愿这夸张的一切是在做梦!   然而白糖酥脸上的痛感却告诉了她这都真的。   “诶你这孩子!”何惜一把拉下了白糖酥还放在脸上的手,满目心疼的揉了揉女孩微微红肿的小脸,“怎么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不是,惜姐。”白糖酥无措的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搬运着衣物的佣人们,“怎么也不是先和我打个招呼,我只是个学生,不需要这些。”   “以前的你不需要,可现在需要了。”秦文瀚牵着白糖球走上前来,白糖酥这才发现就连糖球的身上和脑袋上都换成了崭新的公主裙和钻石小皇冠。   “糖酥我是不是超可爱的!”白糖球松开秦文瀚的手,迈着小脚步跑过去抱住了白糖酥的小腿,“你看,新裙子!何惜姐姐说当花童的时候给我穿更好看的!”   说着白糖球又转了个圈,捧着脸对白糖酥傻乎乎的笑着。   “糖球最好看。”白糖酥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疑惑的看向了秦文瀚与何惜。   “糖酥,阿瀚和他爸爸商量过后做了一个决定,希望你不要怪我们先斩后奏。”何惜上前一步拉住了白糖酥的手。   “是什么?”白糖酥听到了何惜的心音,紧张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何惜与秦文瀚竟然为了她做到了这地步。   “在一周后的婚礼上,我的父亲会宣布正式认你为干女儿,以后你就是秦家的大小姐,再也没人敢欺负你。”秦文瀚柔和了眼神对着白糖酥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爸爸他早就听我们说过你,也一直想要个女儿。”   “糖酥,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吗。”秦文瀚总是没个正经的脸上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认真的直视着白糖酥瞬然湿润的双眸。   “我……”白糖酥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看了满脸期待的何惜,又看了眼神色不自觉紧张的秦文瀚,“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我早就把你们当作我的家人了。”   听到白糖酥带着哭音的回答,秦文瀚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何惜眼眶微红,将面前笑着落下泪水的白糖酥搂进怀里:“以后有我们呢,别再一个人躲起来哭了。”   她与秦文瀚从小在蜜罐中长大,就算是她失意的那几年,身边也有父母亲人们陪着。   所以她虽然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许多凄惨遭遇的,或许比白糖酥的童年过的还要心酸的人们,但他们向来只是动动手签下几张支票来满足一下自己基于同情的爱心,却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过他们遭受的苦难。   直到他们遇见了白糖酥,从前只在报道和电视剧中见到过的年幼失怙家产被占,确实的发生在了好友身上,他们才感受到了那一份发自内心的心疼,不再是浮于表面的怜悯。   何惜和秦文瀚甚至成立了一个有着严密管理模式的基金会,专门救助各种经济不好的福利院与老人院,同时有专人盯着院里的运作,免得再发生刘美玲那样的事。   从前的何惜并不是个坏人,她几乎参加了每场有媒体曝光的慈善晚宴,也的确捐出了不少金钱。可当时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在晚宴时的礼服有没有压过别人,身上的珠宝有没有过时,她捐的钱足不足以为她博得一个好名声。   等到她真的下定了决心去帮助那些困难的人时,她反而不在意有没有人媒体报导,也不在意别人会不会骂她伪善,她只想让更多像小时候的白糖酥那般的孩子,或者还有过着更为残酷生活的孩子,能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明明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与秦文瀚做的事,可何惜的心中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只是他们能够尽全力去帮助其他现在正在受苦的小孩,可已经长大的留下了心理阴影的白糖酥该怎么办。   何惜与秦文瀚商量了许久,决定送她一个家,一个有着亲人的家。   “惜姐谢谢你,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白糖酥听到了何惜与秦文瀚作出决定的真正原因,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感动大哭出声。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幼时的一切,以为自己早忘了刘美玲当初的那句‘难怪没人愿意要你’。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忘过那句话。   所以她拼命的对白糖球好,不只是因为她将糖球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她更是将糖球当成了小时候的自己,想以让糖球有一个快乐童年的方式,来弥补自己幼时的缺憾。   但现在她心中空着的那块碎片似乎被填满了,她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曾经,告诉自己并不是没人要她,她是有人爱着的。   “糖酥抱,不要哭。”糖球着急的拉着白糖酥的衣角安慰着,“你该开心的呀糖酥。”   白糖酥蹲下身紧紧抱住了满脸担忧的小姑娘:“对不起糖球,我真的很爱你。”   弥补童年遗憾是真的,可她在乎白糖球更是真的。从此以后她会加倍的对白糖球好,不再掺杂任何私念。   “我也最爱糖酥。”糖球闻言一愣,不明白白糖酥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她没想太多,立马红着耳根埋进了白糖酥的怀里。   ……   自从上次在家里与何惜和糖球抱着大哭了一顿之后,白糖酥的精神状态简直有了肉眼可怜的变化。   如果说她以前只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糖球和山鸡他们打闹斗嘴,充当着那个温柔大姐姐角色的话,那么现在她还会跟着加入其中,玩起枕头大战毫不留情,似乎要把前面几年压抑着的孩子气一股脑儿的释放出来一般。   “所以白三岁,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婚礼前两小时跑出去和糖球一起铲土玩泥巴。”何惜看着面前低下头脸上沾满泥土的一大一小,气的妆都要花了。   “对不起惜姐。”脑袋愈发耸拉的白糖酥与糖球齐齐地开口道了歉。   “行了,你们快下去换一件礼服,不然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拉你去相亲。”何惜一下子就抓住了白糖酥的软肋,“还有你糖球,平板电脑还想不想要了,小心我改WiFi密码!”   同样被抓住软肋的糖球惊恐的捂住了脸。   看着大小两个女孩在造型师们的簇拥下走向了换衣间,何惜本带着怒气的娇美脸庞却忽的出现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糖酥总算是有点孩子样了。】   在更衣室中听到何惜心音的白糖酥心中一暖,也同时勾起了唇角。   等到白糖酥换了件礼服重新重新打扮好,距离婚礼仅剩下短短的一小时不到。可就在关键时刻,何惜的捧花又出了问题,方才有位造型师不小心滑了一跤,正巧将捧花挥落在地又压了上去。   “备用的捧花呢!”其他造型师们急忙大声问道,却怎么都找不到另一束捧花。   “好像在刚才被秦哥拿走了,说是不能只有伴娘能接捧花,他也要给他的伴郎朋友们抛一个。”白糖酥提着裙子往外走去,“惜姐你别急,我这就去替你拿过来!”   万幸的是秦文瀚的朋友们都挺靠谱,即使扔掉智商陪着秦文瀚玩了一把抢捧花的游戏,几个人接过捧花时也注意着轻重没将其弄坏。   白糖酥急匆匆地说明了原因,便从他们手中拿回了捧花往何惜所在的房间快步走去。   “糖酥,你怎么到处乱跑?”   秦文瀚与何惜的房间隔了一个大厅,白糖酥还未走到何惜那,身后便传来了一声清越朝气的男声,又带着些许的不赞同。   她反射性的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华美的女孩正从另一侧的方向笑容满面的扑到了那个微皱着眉的男生怀里。   照理来说她应该是个陌生人,可那女孩的五官总让她觉得格外眼熟,仿佛在曾经见到过。   “糖酥你注意点,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抱着我。”男生忙睁开了女孩的怀抱。   “不要嘛,你是我未婚夫,给我抱一下又怎么了。”女孩死死地抱住男生不撒手,微噘着嘴向男生撒娇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我终于要开始撒狗血了!   下个单元应该主要是打脸以前的小渣渣   兴奋的想要在星又背上打滚   但其实我仔细研究了一下   星又是猙,山海经里说长的像豹   豹子的毛看起来似乎没有老虎的舒服_(:з」∠)_   我还是在鸣夏肚子上打滚   还有叶皓的名字来自于很久以前的看过的一本书   久到都忘了是哪本了   里面有一句‘树叶皓皓发明光’   这个画面感记到现在   至于珠珠←因为是猪笼草所以我就很随便的otz   还有!本文里所有妖族人族各种族的修炼方式都是我杜撰的   但是爱护树木是真的哦_(:з」∠)_   万一真的有个小精怪藏在里面怎么办   第45章 被泼脏水的糖酥   原来是同名, 白糖酥收回了目光,没再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提起裙子继续往何惜的房间小跑着。   虽然临时出了几个意外, 但好在婚礼还是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了。   白糖酥站在一旁和其他伴娘们齐齐鼓着掌, 满脸欣喜的看着何惜挽着何爸爸的手慢慢的走入礼堂,而糖球则走在何惜前面笑逐颜开的拿着小花篮撒花瓣。   ‘惜姐今天真的好美。’她满心惊艳的看着挂着幸福神色的何惜, ‘难怪别人都说女孩子最美的时候是穿着婚纱时。’   只是她不知道,身着一身粉白礼服笑容甜美的她也是别人眼中的一道美好风景。   “之航你在看什么。”方糖酥不满的扯了扯陆之航的袖口顺着他眼神看去,娇艳的脸上顿时挂上了气愤不满,“又是你从哪认识的狐狸精。”   陆之航眉间一皱:“你怎么说话的,我只是发个呆, 与那个女孩并不认识。”   方糖酥不依不饶的跺了跺脚:“我又不傻,你要不看她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看她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行, 我倒要问问是谁给她的胆子勾引我的未婚夫。”方糖酥说着便一脸愤愤的想要上前, 陆之航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糖酥你不要胡闹, 这里是秦家!”陆之航白皙温雅的面容中透着些许焦躁,他和方糖酥从小一起长大,以前因为方糖酥的身世, 他心中怜惜之下不免得对她多照顾了些。   却没想到方糖酥从此便喜欢上了他, 处处以他的未婚妻自居,还私下做了不少小动作去整治他身边的女生。   若是平时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是在秦家的婚礼上,秦家可是他们陆家与方家加在一起都不能得罪的存在。   “你就知道教训我。”方糖酥撅了噘嘴停下了动作, 但仍带着几分不甘心愤慨的看着对面的白糖酥。   白糖酥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稍稍凝神听了一下方糖酥的心音,却立马被一堆铺天盖地的诅咒给淹没了。   【勾引之航的贱人,我迟早把你整出帝都。】   【秦家又怎么样,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秦家有这号人。】   【如果哥哥还像以前一样疼我就好了,可是他最近好奇怪,连陪我出门逛街都不愿意。】   【他不会发现了——】   发现?应该是什么小秘密之类的。   白糖酥无意探听这些,反正这个对她散发出敌意的同名女孩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影响不到她的生活。   于是她毫不在意地收回了注意力,方糖酥的心音瞬间与其他人各有不同的想法混杂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哪个是她的心音。   哥哥难道发现了我根本不是当初救他的那人?方糖酥在心中惊疑不定的想着。不会的,当初妈妈早就把资料都安排的完美无缺,哥哥他一定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一想到还在牢里的母亲,方糖酥的心情愈发的阴郁,没想到白糖酥竟然做的这么狠,不过是用了她一点小钱而已,竟然把小时候好心收留她的妈妈告进了监狱,果然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糖酥。”陆之航愠怒的低声提醒身边仍阴沉着脸的方糖酥,他已经看到有几个秦家的亲戚脸色不太好地往自己身边瞥了几眼,像是在怀疑方糖酥是故意在婚礼上闹事一般。   “啊?”方糖酥这才注意到秦家人隐晦的目光,她忙充满着歉意与讨好的对他们一笑,才让他们稍稍缓和了脸色。   “还好瑾瑜哥等会才过来,不然他肯定饶不了你。”陆之航微笑着与周围众人一起鼓掌祝福着正在拥吻的新婚夫妇,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带着淡淡的警告。   “哥哥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我。”方糖酥一如既往的说出那句她说了不下千遍的话,可想起她养兄最近的不对劲,她的心中不知为何多了几分不确定与忐忑感。   陆之航笑了笑没再接话,方糖酥说的不错,方瑾瑜这几年来对她的宠溺众所周知。就连她当初整治某个女生时差点闹出了人命,方瑾瑜也没有丝毫责怪,反而亲自为她收起了尾,这才养成了方糖酥愈发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   “大家请听我说。”在秦文瀚与何惜交换了戒指,在司仪的主持下倾诉了彼此爱意又回忆了一番往事后,秦家的大家长秦耀宗上台做了个手势,原本热热闹闹的台下瞬时变得安静,都一起抬头认真地听着秦家主的发言。   “大家都知道,我秦耀宗只有文瀚一个儿子,文瀚的母亲走得早,为了给他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把所有精力走放在了他身上。”秦耀宗说着看了一眼一旁满目动容的儿子,“而文瀚他也争气,不仅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将集团的事务处理的很好,还给我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媳。”   何惜害羞的埋入了秦文瀚的怀里,引起了下面一片带着善意的笑声。   “可文瀚从此之后毕竟是成家的人了,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整天陪着他的老父亲。”秦耀宗叹了口气,在众人不自觉流露出些许伤感神色时又猛地话锋一转,“不过好在我还不至于沦落成一个孤独老人,因为我幸运的又多了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儿。”   台下的人们心中一惊,虽然碍于秦家的面子没有当场交头接耳的讨论,但在心里都嘀咕起了秦耀宗竟然在亲生儿子的婚礼上想要认回私生女,秦家怕是有好戏看了。   可与他们想象中不同的是,秦文瀚不仅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反而眉梢上的喜意都几乎要凝成了实质,与他十指相扣的何惜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糖酥快上来,爸爸要和大家好好的炫耀一下我的宝贝乖女儿。”秦耀宗慈爱的看着台下容貌精致又浑身散发着纯真坚韧气息的女孩,这样坚强的孩子,就应该是他的女儿。   方糖酥心里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想站起身,脑中也瞬间闪过了无数猜测,秦家主是怎么认识的她,又怎么会不提前告知她就认她做女儿?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了秦家做后盾,那么即使哥哥他知道了小时候的真相也不会将她赶出方家了,方糖酥眼中精光闪动,她甚至连唇角都扬起了得意的微笑。   可她还没完全站起身,一道她方才才瞪视过的粉白色身影便身姿款款的走上了台。   “太漂亮了!这不就是何影后的刚才的伴娘吗,我之前还在想婚礼结束后一定要去求个联系方式,没想到竟然是秦家的小姐!”   “管她是不是私生女,这么美的女孩子,别说是秦家的私生女了,就算她家里是路边小贩,我都想娶她。”   “你醒醒,人家怎么都轮不到你,你没看见与秦家交好的其他几家世家的公子都盯着人家了吗。”   “等等,那个是不是天禄财阀的解百修吗,他怎么也盯着台上看,不是说他向来不近女色?”   “大家都散了,看来我们都没机会了。”   身边人们的惊叹声与夸赞声一字不落的进入了方糖酥的耳中,她半起身的身子一僵,装作理了理裙子的模样重新坐回了位置。   纵然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方糖酥的心里也满是屈辱。   自从她被方家收养,还从未收到过如此冷遇,今日的奇耻大辱,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她恨恨的看着台上众星捧月般的粉裙女孩咬牙想着。   在白糖酥这几日的食补下愈发精神大振的秦爸爸注意到了其他人惊艳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胸膛,面上一派自豪。   也不能怪他们这副反应,谁让他们糖酥确实长得水灵,更别说放眼望去完全找不出能有谁家的女儿比他家乖囡囡还优秀,既能吃苦又肯沉下心学习,还有一手好厨艺,在前几天第一次与白糖酥见到面就成了女儿奴的秦爸爸得意的想着。   “爸爸。”白糖酥走到秦耀宗面前站定,咬了咬下唇紧张的冲着他喊道。   她原本是打算叫秦耀宗干爸,可是在秦耀宗的坚持下,还是选择了更为亲密些的称呼。   “诶,乖囡过来。”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秦耀宗今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这就是我的干女儿,白糖酥。虽然糖酥不是我亲生的,但从此以后她就是秦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我秦家将会是她永远的后盾。”   台下众人心中再次哗然,原来只是干女儿不是私生女,难怪秦家公子没有任何不悦,而且似乎与这位秦家的新任小姐关系十分之好的样子。   白糖酥?   方糖酥坐在位置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台上笑着接受大家祝福的女孩,是她知道的那个白糖酥吗?那个从小就在她的压制下只会没用哭泣的失败者白糖酥?   怎么办!她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了裙角,额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方糖酥瞪大了眼睛仔细辨别着白糖酥的五官,想要找出与她记忆中那人的不同之处来安慰自己,好告诉自己她只是认错了人罢了。   然而她却越观察越心慌,白糖酥的模样渐渐地与她脑海中的那人重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或者说她们真的就是同一人。   确定了真相之后,方糖酥在慌乱中反而又生出了几分嫉恨。   凭什么她总是这么的好运,小时候大家都喜欢她,在自己好不容易抢走了她的一切后,她竟然又幸运的成为了在自己之上的存在。   就连高中时自己的特地打压,都没让白糖酥堕落,还考到了帝大。   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方糖酥染着鲜红甲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她这几年养尊处优下细嫩的手心,她却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整个脑子都已经被恨意占据。   为什么白糖酥能够心安理得地在这里享受着众人的追捧,自己那可怜的亲生母亲却只能在监狱里受苦,而她怕引起哥哥的怀疑,连向哥哥求情让他帮忙救出母亲都做不到。   甚至她还要挂着自己最为厌恶的名字,去扮演另一个人生活着,时刻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发现。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方糖酥喃喃自语道,她曾经能够从白糖酥手中抢走那么多东西,这次也一定不会例外。她一定会让白糖酥知道,她才是应该享受着一切的人。   “糖酥你说什么?”陆之航在众人的讨论下没听清方糖酥的话,按捺下心中的不耐凑过来问道。   “啊?”方糖酥不自然的一笑,“我只是觉得她和我名字一样,真是太巧了而已。”   是的,是白糖酥用了她的名字,夺走了她该有的一切,并不是她占了白糖酥的位置,方糖酥沉下了目光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是啊,真巧。”陆之航放柔了目光继续注视着台上的女孩。   她也叫糖酥,可是与他从小认识的糖酥不一样,这个他今天才遇见的糖酥,是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甜。   觉察到了陆之航眼中的欣赏,方糖酥看向台上身影的目光中更是愤恨。   但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握紧了双拳看着白糖酥,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最后男子的眸中划过几分厌恶,冷下脸色转身离开礼堂,一头坐进了还未离开的车里。   “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秦家的婚礼?”方家管家转过头担忧地看着方瑾瑜,“就这么贸然出来没事吗?”   “没事,我已经和秦伯父打过招呼,说旧疾犯了得先回家检查。”方瑾瑜捏了捏紧锁的眉间。   “什么?”管家忙指挥着司机迅速开车回家,“少爷你没事,我这就让医生们在家里准备着。”   “没事,我只是找个借口出来。”方瑾瑜目光冰冷,“忠叔,你还记得糖、糖酥来我们家前的资料放在哪吗,等会找给我,然后再派人重新调查一遍她以前在孤儿院的生活。”   提到方糖酥的名字时,方瑾瑜顿了一顿,却又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个冒充者。   “好的少爷。”忠叔没有问任何原因便答应了下来,他早就看这个仗着幼时救命之恩,老是给少爷找麻烦又认不清自己养女身份的大小姐不顺眼了,只是以往无论他怎么明示暗示,少爷都只是一笑置之。   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惹怒了少爷,忠叔幸灾乐祸的想着。   礼堂中的婚宴还在继续进行着,秦爸爸拉着白糖酥不停的行走在他好友与合作伙伴之间,誓要把新女儿的优点与大家炫耀个遍。   在秦爸爸第无数次的在别人面前夸她学习好是帝大高材生后,不仅白糖酥勾起的唇角微微僵硬,就连秦文瀚的心中都冒起了酸泡泡。   他以前考上哈道时都没见他爸这么高兴,反而还把他叫到了书房教训了一顿千万不能骄傲,面前这个一张老脸都笑出了褶子的老人家真是他亲爹吗。   “来糖酥,这是天禄财阀的解董,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是你老爸我的忘年交。”秦爸爸笑眯眯的介绍道。   他本来没想太多,但在解百修直勾勾盯着糖酥的目光下,第一次养女儿的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起了女儿会不会刚认了不久就要被别的臭小子抢走。   于是他连忙补上了那句‘他们是忘年交’,言下之意便是解百修与他的宝贝女儿差了个辈分,就别乱肖想了。   “久闻其名。”解百修的五官冷峻且身形高大,身上有着一种不怒自威难以解决的气势,可他此时却收起了外放的威严向白糖酥举起了酒杯。   白糖酥闻言一愣,只当他是客气话:“您好,我是白糖酥。”   解百修总是冷肃的脸色难得勾起了一抹笑意:“我知道的,我也是事务所的成员。”   听到了解百修绕有深意的话语,白糖酥的双眸瞬间一亮:“您也是?”   解百修点点头:“这几年事务所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干脆就来帝都做了一些副业。”   一旁的秦文瀚与秦爸爸一脸看到装逼犯的神情,虽然不知道他与糖酥说的事务所是什么,但他们听懂了解百修说已经可以与他们秦家比肩的天禄只是副业。   听到了秦家父子心音的白糖酥真心实意的称赞:“您真厉害。”   如果是按照她以前的想法,她肯定觉得妖怪们做什么事都不稀奇,妖怪们就连呼风唤雨都可以,肯定更别说建立起一个人类的商业帝国这种事。   但在她亲自接触了凌光他们这群虽然住在人界却对人间常识一点都不了解的清奇妖怪之后,她便下意识的觉得解百修是个十分优秀的妖怪了,竟然可以在人类中混得这么好。   秦家父子看到白糖酥闪亮的双眸心里一凛,瞬然升起了一股女儿即将嫁人的危机感,但在何惜的眼神警告下,还是不敢打扰白糖酥与解百修的谈话。   “爸,阿瀚!糖酥迟早要嫁人的,况且阿瀚你前几天不是也说要给糖酥找个好对象吗。”何惜耐心的劝解着黑脸的父子二人。   “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原本是想让糖酥嫁到叔叔家的,这样还是我们秦家的人。”收到秦爸爸死亡射线的秦文瀚忙解释道。   “我看解董也不错,从来没传出过什么花边新闻。”何惜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两人,“爸你别担心,糖酥现在最多谈个恋爱罢了,她还读书呢,不会太早定下来的。”   听到儿媳妇的最后一句话,秦爸爸终于勉为其难的放下了心。   能听到别人心音的白糖酥与耳力比人类好上太多的解百修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聊起了别的话题。   但在努力屏蔽着他人心音的白糖酥没有注意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悄悄的对着她举起了手机。   ……   周烁烁:【糖酥你最近有看学校论坛吗?看到消息快给我回电话!快点!】   海蓝:【糖酥你冷静,我已经拜托我爸爸去查这件事了,你千万别害怕。】   距离秦家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大半周,白糖酥在半夜不知为何睡的不□□稳,她坐起身准备给自己热杯牛奶看会儿剧,却发现手机在她睡着时被周烁烁与海蓝的消息刷满了屏。   什么学校论坛?白糖酥困惑地给她们回了消息,开启电脑打开了帝大论坛。   她才刚打开灌水区的版面,首页上一个飘红又显示着‘hot’的帖子就刺入了她仍带着困倦的双眼。   【主题:818大一那个外表清纯的小白花背地里竟然是个傍干爹的黑心莲,小时候在孤儿院还因为虐待动物被排挤】   白糖酥握着鼠标的手情不自禁的点开了那个帖子。   【大家应该还记得前几天当着众人面拒绝欧校草的某妹子,当时我还在心里嘀咕过,连欧校草都看不上,那她还想找个啥样的男朋友。   直到前几天,我沾了一个富二代朋友的光有幸去参加了何惜女神的婚礼现场,竟然看见了这个据说是连学费都要靠减免的贫苦灰姑娘穿着礼服跟朵交际花似的游走在各种富商之间。   首先楼主必须道歉,我当时心里觉得奇怪,偷偷去查了查她以前的资料,加到了她高中同学的好友,这点是我不对,但还好我调查出来的事也不枉我做了次小人。   下面是我偷拍的她挽着老头手臂与那个高中同学和我说她黑历史的聊天截图。】   白糖酥气的身子都在轻微颤抖,帖子里有的是她挽着秦爸爸的照片,有的是她与解百修聊天的照片,但除了这两张之外,其他她靠在男人怀里或者坐在他们腿上的照片都是人工合成的!   至于聊天记录里那个与楼主聊天的人,楼主为了加深真实性特地没有给那人的名字与头像打码,白糖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高中时带头欺负她的那个女同学崔丽。   她们出自同一个孤儿院,崔丽早在她十二岁时就遇到了领养她的家庭,她自认为她和崔丽在孤儿院时没有什么矛盾,可崔丽却不知为何在高中与她重逢后便各种与她作对,还带领了她们班的女生一起排挤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没发的!   对不起大家,更新时间一直都不稳定   但是我一定不会少发的!   晚上更今天的otz   跪下道歉了   虽然已经跪了好多次_(:з」∠)_   第46章 愈发严重的事态   白糖酥继续往下滑动着论坛界面, 或许是因为楼主开放了匿名的原因,披着马甲的众人完全放下了平时在学校里的衣冠楚楚,开始用各种充满恶意的念头揣测着白糖酥。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平时被外界誉为未来各界精英的帝大学子们。   【一楼:简直是惊天大瓜, 我记得这妹子在她们系还挺有名的, 当初是不是她们市高考状元来着?以全系最高分录取进的学校。】   【二楼:同系小透明默默吃瓜,真想不到她原来是这种人, 按照她的能力和成绩,毕业找个好工作完全不难。如果她能够一直保持入学时的成绩,就算是留校条件也够的。果然现在的女孩子啧啧,这难道就是讽刺版的明明有实力却非要靠脸?】   【三楼:楼上的酸味都要漫出屏幕了好吗,我是妹子本人好友, 妹子一直坚持着自己勤工俭学,到现在住的还是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 有哪个傍上大款的会这么寒酸?】   【四楼:三楼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平时当你们面住小房子, 放假跟着干爹住豪宅。】   【五楼:楼上嘴里积点德, 楼主这些照片有几张p的太假了, 明显就不是同一个场合,难道楼主赶了好几个场子偷拍?】   【六楼:同意五楼,还有一张妹子坐人家老头子腿上的, 你告诉我妹子怎么长出了三只手, 诬陷人也该要点脑子好不好。】   【七楼:本来想安静吃瓜,看到三五六楼忍不住了,看来这妹子手段不错啊,寒假论坛里没啥人, 可六个回复里竟然有三个是为她说话的,难道你们都是她备胎?】   白糖酥认出了三楼应该是周烁烁,只是不知道五楼和六楼是谁。   她本来就因为长相出众,入学时便在新生当中引起了一阵轰动,后来因为她很少参加集体活动,除了上课以外便都待在店里,所以在论坛上的热度才渐渐消失。   可前几天她当众拒绝欧霖之后,她又成为了校园红人,如今在她身上出了这种丑闻,哪怕是流量冷清的假期,这个诬陷她的帖子也迅速的盖起了几百层的高楼。   “糖酥你在看什么?”察觉到身边人起了床的白糖球揉了揉眼睛,飘到她身边将脑袋凑到了屏幕前,白糖酥忙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将她抱回了床上。   “球球乖,你先睡觉好不好。我突然想起老师给我们布置了假期作业,就起来查点资料,不然心里有事睡不着。”白糖酥说完亲了亲白糖球白净的额头,重新替她盖上了被子。   “好的,糖酥也要早点睡哦。”糖球冲着白糖酥甜甜地一笑,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见到小姑娘重新进入了梦乡,白糖酥方才强撑出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干脆将笔记本搬到了书房里仔细浏览着。   虽然知道光这么看着除了让自己更加生气外什么都没有用,但白糖酥还是忍不住一层又一层的看着他们的回复。   然而就在她的卧室里,本该睡着了的白糖球悄咪咪的睁开了双眼,跑到楼下山鸡他们的房间中叫醒了小明。   谁让她还小,根本不认识几个字,而山鸡和李叔也没上过什么学,只有初中生小明勉强有点用。   她刚刚可是看到了糖酥盯着电脑特别生气的模样,还有烁烁姐她们几乎刷屏的消息,一定是因为糖酥身边出了什么事。   糖球与小明匿去身形,静悄悄地接近了唇角紧紧抿着一看就很不高兴的白糖酥。   ‘上面写的什么?’白糖球着急的戳了戳小明的胳膊,用眼神拼命暗示道。   小明一靠近电脑屏幕,脸色就瞬时变得比糖酥还差,可把糖球给急坏了。   ‘嘘。’小明冲糖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白糖球的手重新飘出了书房,又回到了房间里将老李与山鸡全都叫醒。   “什么?”老李气地拍桌而起,“我们那年代的年轻人玩大字报,现在的年轻人玩网络暴力?”   “你小声点!”小明忙拉住了老李的手将他按回了沙发上,“你想被糖酥知道我们偷看了吗。”   “这些叉烧,我们糖酥自己身家都可以砸死他们,还用得着傍大款?只有别人傍她的份。”山鸡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行,你们认不认识什么会黑客的鬼友,把他抓过来替糖酥查是谁做的。”   “等等!”白糖球制止了小明即将飘走的动作,“查人交给秦哥就好,但是我不知道糖酥她愿不愿意告诉秦哥这件事。如果糖酥说了,等秦哥查到后我们就去好好整那些人,要是糖酥不说,我们再自己查!”   “好,看来是我老李这几天太久没再帝都鬼界混,他们都忘了我的爱心果汁了。”老李狰狞着脸拿出了曾经给何惜的前经纪人张云造成了极大心理阴影的农药果汁。   “还有我的小发圈。”小明阴恻恻的笑了笑,“不管是男是女,在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之后,他们能长出一根头发算我输。”   “不行,我得重新搞我的创作,要是我能发明一个会预测谁是凶手的小山鸡就好了。”鬼界科学家山鸡抓了抓头发,充满斗志的开始折腾起了他那堆奇奇怪怪的符纸。   就在白糖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糖球等鬼已经替她想好了一堆报复计划。   另糖球欣喜的是,白糖酥这次似乎没有打算像以往一般自己抗下所有事,而是迅速的通知了秦文瀚与何惜向他们求助。   “真是可笑至极,帝大百年名校就培养出了这么些是非不分的玩意。”秦耀宗狠狠的将浏览着帝大论坛的手机砸到了秦文瀚手里,“不仅污人清白,还说我是个年老色衰的老头子,给我好好的查,我非得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不可。”   “嘶——”秦文瀚揉了揉微痛的胸口,他果然不是他爹亲生的,竟然用手机这么大力砸他,“诚叔别忘了把糖酥的那个高中同学也查一遍。”   “是,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欺负小姐的人。”诚叔握紧了双拳眼睛放光,他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憋了二十几年的台词了!   “都怪我,要是当时我没坚持不让媒体进来就好了,这样爸爸认糖酥做女儿的消息就会传到外界,哪里还会被他们误会这这样。”何惜轻蹙着眉头,“不过拍糖酥挽着爸爸照片的人,一定是婚礼宾客里的某一位,阿瀚我们等会好好核对一下宾客信息。”   “好。”秦文瀚沉下了脸色,能够参加他和惜惜婚礼的,都是华夏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和商界精英,看来背后那人这次针对的不仅仅是糖酥,很有可能他是想通过糖酥来对他们秦家下手。   无论是哪个原因,他都会让背后那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可还没等诚叔他们查完消息,在短短两天内,一直盯着秦家的媒体们便不知从何而知秦耀宗认了个干女儿的事,接着又挖出了白糖酥在高中时的黑历史。   一时间无论是网络还是新闻中,都在报道着秦耀宗人到中年失去理智,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媒体,他们不用秦家义女来称呼白糖酥,而是直接在标题写上秦家公子喜获小妈来夺人眼球。   本来只在帝大小范围内八卦的消息瞬间轰炸了整个外界,各种白糖酥真实或虚假的照片几乎流传到了全网。   “糖酥你这几天先住在家里,不然你一个人在外面太不安全了。”何惜拍了拍白糖酥冰凉的手,眸光中满是冰冷,“论起舆论战,谁能比我这个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经验丰富。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名誉有丝毫损伤。”   “惜姐……”白糖酥扑到了何惜怀里,一向倔强的她难得表现出了软弱。   就在今天早上,她带着糖球去游乐场玩顺便散心的时候,游乐场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堆记者对着她不停的拍照,并将十几个话筒递到了她嘴边,问她是不是在贪图秦家的财产或是良心有没有觉得内疚。   还好秦文瀚在帝大论坛刚出事时就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未雨绸缪地在她身边安排了几个保镖,她才可以突出众记者的重围回到车上,而保镖们也强硬地将记者相机里的记忆卡都消除了内存。   可即使这样,一些好事的路人也已经拍到了她在保镖保护下匆忙回到车上的狼狈模样,并迅速将之添油加醋地发到了微博。   几个小时之内,白糖酥命令保镖们砸坏记者相机并殴打记者的消息又遍布了全网。   “乖,别难过,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们知道你是最好的。”何惜柔声哄着怀里的小姑娘,眼神中满是愤怒担忧。   就算糖酥平时表现得多么懂事成熟,她终究还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住这么多人铺天盖地的攻击谩骂。   “谢谢惜姐。”白糖酥闷闷的开口,她并不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毕竟如果只是因为网上的不实报道而随意冤枉人的话,那么那些人才是最为可悲的存在,她没什么好在乎。   她难过的是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些人心中各种看好戏的心声。   她那时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每一个谩骂她的人都是真心的认为她像报道中说的那般恶毒充满心机,他们甚至在心里也不屑着那些媒体的无良报道。   白糖酥轻轻蹭了蹭何惜温暖的怀抱,同时自以为动作小心的偷偷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时刻关注着她的何惜与一旁的诚叔心疼的差点揪成一团。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呢,惜姐。”白糖酥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他们明明不相信那些媒体,却还要这么诅咒着一个无辜的人。   以为白糖酥在问那些人为什么会相信媒体的何惜轻抚着白糖酥的脑袋:“糖酥你相信吗,其实大部分人他们是知道你是无辜的。”   白糖酥心中一怔,从何惜怀里爬起直愣愣的看着她:“惜姐你怎么会知道,你会读心术吗?”   “傻孩子,哪有什么读心术。”何惜笑着点了点白糖酥的鼻子,“只不过是经历的多罢了,这就是人心。”   “那惜姐你不会难过吗,他们知道真相还跟着一起冤枉你。”白糖酥看着何惜脸上的风轻云淡,心里愈发不解。   “刚开始是挺难过,但现在就不会了。”何惜回忆起往事,笑容中多了些许说不出的嘲讽,“没有一个陌生人会无缘无故的爱你,同理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你。”   “那是为什么。”白糖酥湿润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何惜,就仿佛何惜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心灵导师一般。   “因为他们嫉妒。”何惜捧起白糖酥依旧迷茫的小脸,“糖酥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不是秦家的义女,还会有媒体报道你吗,还能引起这么多关注吗?”   “不能。”白糖酥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是的,这就是他们嫉妒你的地方。”何惜挑了挑眉,“在学校时,老师们都喜欢你,所以你的同学们巴不得你出错,好将你拉下神坛。在外界也是一样,你比大多数人幸运太多,所以他们只要抓住你一个错处,无论是不是真的,他们都愿意当做是真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一种和你是平等的感觉,原来比他们过的好那么多的你,竟然也会有过错。”何惜冷笑着说道,“但他们从没想过在你进入秦家之前,过着比他们苦上许多倍的日子。”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们只想将这个原本与他们一般过着平凡日子的普通女孩拉回与他们相同的生活中,他们可以接受天之骄子的存在,却接受不了与他们一样的普通人飞上枝头。”   “原来只是这样吗。”白糖酥低喃道。   她虽然有读心术,在看人方面却不及何惜十分之一,也没有她看得开。   可她还是不能理解别人为什么会只因为想看热闹,又或是嫉妒她一步登天得到秦家的庇护,便跟着幕后者一起往她身上泼脏水,用着各种污言秽语做成的利剑刺到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的短小君!   还有一半你们醒来就看到啦!   第47章 演技满点刘燕子   “所以不要为了别人无能的表现而难过。”何惜揉了揉白糖酥的头发,“撑过去, 你就可以变得更强大。”   “何老师真好。”白糖酥听完何惜的话豁然开朗, 许久未见的小梨涡终于又深深地陷了进去。   何惜笑着戳了戳白糖酥的梨涡,看向了一旁的诚叔:“诚叔, 调查的人还没有结果吗?”   “刚刚接到少爷的消息,说是等会儿我们请的那位私人侦探会亲自过来找小姐。”诚叔神情有些纳闷, “还说那位侦探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要亲自告诉小姐。”   “亲自?”何惜若有所思,“阿瀚不像是会轻易答应这种要求的人, 看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听完何惜的话, 原本在她安抚下好了许多的白糖酥又情不自禁地绷紧了神经。   什么重要的事, 难道外界又多了其他谣言?   好在白糖酥几人没等多久,秦文瀚就带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清瘦男子进了秦宅会客室。   “哥哥。”白糖酥才站起身,便惊异地看着秦文瀚身边的熟悉脸庞, “欧学长?”   “糖酥好久不见。”欧霖目露心疼,带着几分担忧关切的问道, “你这几天还好吗。”   “还好。”白糖酥犹豫了会儿, 秀气白嫩的下巴极小幅度的往下点了点,可任谁都可以听出她话语中的疲惫。   “糖酥你和欧先生认识?”秦文瀚说完又自问自答般的回答了一句,“也是, 你们都是帝大的,认识很正常。”   白糖酥的视线在秦文瀚与欧霖之间扫视了一遍,轻皱着眉疑惑问道:“难道哥你说的业界精英私人侦探就是欧学长?”   欧霖目光飘忽,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大四课业比较闲,我就自己折腾了点副业。”   虽然莫名觉得欧霖的说辞有些耳熟, 但白糖酥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并礼貌性的表示了惊叹。   “我们先说说糖酥的事,欧先生您查到了什么需要亲自与糖酥说?”何惜实在看不下去白糖酥与欧霖之间尴尬的氛围,拉着白糖酥的手坐回了沙发上。   聊及工作,欧霖方才还有着温和脸色的俊秀脸庞顿时严肃了下来,并从文件包拿出了一堆资料。   “这是我之前查到的在帝大论坛上攻击糖酥的用户ip,虽然他们做了掩饰,但是我发现这其中有三分之二的用户是来自同一个地址。”欧霖皱了皱眉,“他们应该是职业的黑子,专门收钱去黑别人。”   “我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费劲心思。”白糖酥闻言一怔,怎么都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过谁。   欧霖眼中闪过几分复杂情绪,他神色微妙地看了白糖酥一眼:“根据我查到的资料,那个人是你熟人。”   “我的熟人?”白糖酥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欧霖。   “是。”欧霖翻开了其中一页资料,“我觉得还是你自己看比较好。”   白糖酥拿起文件细细翻着,没过几秒,她的脸就被资料上的内容气的煞白,何惜忙揽过她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并从她手中拿过了资料。   随即何惜的脸色也变得极差:“刘燕子?是谁给她的脸鸠占鹊巢后还敢往糖酥身上泼脏水。”   即使是她在以混乱出名的娱乐圈内混了这么多年,也从没听说过这么奇葩的事迹。   刘燕子的母亲先是霸占了糖酥的家产,而后刘燕子又霸占了糖酥的身份代替她被方家领养。现在她们不仅没有心虚地躲得远远的便罢了,竟然还倒打一耙先攻击起了白糖酥。   “而且我还查到了其他一些事。”欧霖迟疑了一秒,抿了抿唇继续说道,“糖酥你高中时遇到的事应该也是她指使的,我在崔丽的账户上发现许多与刘燕子的资金往来记录。”   这下连秦文瀚都忍不住狠狠的用力一拍桌子:“把方瑾瑜、不,把他和方世诚都给我请过来。”   虽然说的是请,但诚叔已然在秦文瀚幽深的眸中读懂了他的意思。诚叔未发一言,点了点头便出门去往了方家。   “至于我要和你说的事。”欧霖冷凝的眸光一软,直直看向了白糖酥,像是要看进她的眼底一般,“他们说你小时候虐待过动物的事,那个松鼠是被刘燕子扔下楼摔死的对吗。”   白糖酥猛地抬头看向欧霖饱含深意的表情,下意识求助般的握紧了何惜的手:“你怎么会知道。”   那是她无法提起的痛,那种不能保护朋友的无力感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   “可能是因为霖霖是欧霖的霖,不过我最近才听说你竟然在事务所上班,真不愧是糖酥。”欧霖对着白糖酥一笑,眸中似有春风拂过。   “霖霖……”白糖酥听懂了欧霖言语中的暗示,倏地站起了身,“你难道是,你怎么会!”   怎么会活着……   她满目惊疑的看着眼前怎么看都是个人类模样的欧霖,若不是他说出了霖霖的名字,又告诉了她事务所的存在,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生是她的童年小伙伴霖霖。   “机缘巧合,不过能够重新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欧霖放柔了目光,“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毕竟...但是听说你在事务所上班之后,我想你应该可以接受。”   白糖酥惊喜之下又哭又笑地重重点着头:“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什么活着,欧霖是你小时候认识的人吗?”秦文瀚的脑袋被绕的有点晕乎,但还是努力理清思路猜出了一点线索。   “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那时候我迷路见到了糖酥和那只松鼠一起玩,就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联络。”欧霖面不改色的扯着慌。   “原来如此。”何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还以为欧霖就是那只小松鼠,差点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诚叔的速度很快,白糖酥与欧霖还没叙一会儿旧他便带着方家父子回到了秦家,甚至还将方糖酥也带了过来。   “少爷,诚叔带着方家的人回来了。”佣人前脚才通报了这个消息,诚叔后脚便黑着脸进了大厅。   “方总,方少爷,还有这位,刘小姐?”秦文瀚没有理会方世诚一进大厅就慌忙道歉的话语,站起身走到了方糖酥面前。   或者说叫她为刘燕子更为合适。   秦文瀚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大山般挡在了刘燕子面前,带着一股从未在何惜与白糖酥面前展现过的高高在上与嘲弄:“刘燕子?”   “是...”刘燕子看着眼前容貌俊美气势冷峻的秦文瀚,眸中除了害怕心虚外竟添了几分痴迷,她下意识的回答了秦文瀚的问题,又在下一刻急忙改口,“我不是刘燕子,我是方糖酥!”   秦文瀚看到刘燕子不知为何染上红晕的脸颊,心下了然她的心思,带着几分厌恶锁紧了眉头。   “闭嘴。”还没等秦文瀚开口嘲讽,一旁从进门起便直直盯着白糖酥不放的方瑾瑜便狠狠怒斥了刘燕子,“你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哥哥你在说什么话。”刘燕子目光闪烁,“为什么我们突然要来秦家,你又怎么莫名其妙的凶我,你不是向来最疼我了吗。”   然而刘燕子想要装傻糊弄过去的计谋在秦文瀚面前明显行不通。   “我只是有几份资料想要请方少爷与方总好好看看罢了。”秦文瀚说完,将手边的资料递到了方瑾瑜与方世诚手中。   方瑾瑜接过资料却没有马上翻阅,而是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期翼看向了白糖酥:“当年救我的人是你,对吗?”   那个在他逃出绑匪的手中后满心迷茫时出现在他身边的稚嫩的女孩声音,那个在他夜盲症发作看不见东西时,拉着他跑过来一条条大街小巷将他送到警察局的人。   白糖酥听到了他的心音,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那一段深埋了多年的记忆。   她那时候大概十岁左右,正好是她进入童心福利院的第二年。   当时刘美玲说是要开源节流,让院里的孩子们一起做了许多手工制品,又让她一个人在晚上坐在天桥的地摊前将那些小玩意全都卖完,不然不许回到院里。   所以她只能在夜晚微寒的夜风中缩紧了身子大声叫卖着伙伴们做得千奇百怪的小玩意。   还好那时候的好心人有许多,见她一个小孩在大晚上的摆摊于心不忍,一起你一个我一个的将那些其实并不怎么好看的制品都买走了,她才可以赶在凌晨门禁前往院里赶回去。   可她刚下天桥,就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似乎看不见东西的少年站在十字路口中间不知所措。   感受到了少年心中惊慌的白糖酥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将少年送到警局,自己再回福利院。   因为那次太晚回到院里差点错过门禁,她还被刘美玲关在禁闭室里跪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大病了一场,所以她对这段回忆仍记忆犹新。   “抱歉,我忘得差不多了。”白糖酥从往事中走出,抬头对着方瑾瑜浅浅的一笑,不带任何其他意味。   原来那个少年有回来找过她,虽然他认错了人,但还是让她升起了些许暖意。   只是想到资料上写的方瑾瑜将刘燕子宠到连出了人命都不在乎,她便怎么都不愿意与方瑾瑜相认,这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她无法认同。   因为和这样的人交好,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转变态度。   此时方世诚也将手中资料翻阅的差不多,向来身体不好的他怒上心头,气地单手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   “方总您没事。”诚叔扶他到位置上坐下,虽然他心中因为小姐的事忍不住迁怒到了方世诚身上,但总不能看着方世诚在他们家里出事。   “爸爸——”刘燕子轻咬着下唇,微红了眼眶想上前一步去关心方世诚,可方世诚却猛地随手拿过了茶几上不知谁的茶杯往她身上一砸。   “啊!”   刘燕子忙捂住脸往后一躲,茶杯堪堪在她脚尖破碎,溅湿了她做工精美的高定小皮靴。   她背上已紧张的冒出了冷汗,但面上却仍带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看向了方瑾瑜:“哥哥你怎么可以看着爸爸打我,为什么你们一夜之间都变得好可怕。”   “你还有脸叫我哥哥。”方瑾瑜冷冷地看着刘燕子,“你该是什么身份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刘燕子心中最不愿意别人揭破的伤口一痛,再也保持不了她故作的迷茫神色,可她仍顶着一脸被冤枉后的苍白脸色试图继续辩解:“哥哥你是知道什么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方瑾瑜目光冰冷,未发一言的看着刘燕子自顾自的表演。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和爸爸真相,但是我舍不得这个家,我太爱你们太害怕失去你们,所以才一直不敢和你们说。”刘燕子泪水涟涟地小声抽噎着,“我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妈妈会让我用着别人的名字到方家。”   这是要把事情都推到刘美玲身上?白糖酥等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刘燕子高超的演技。   “等到我发现了不对,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温暖的家。更何况哥哥你身体一直不好,我怕告诉你之后你承受不了打击。”刘燕子看向方瑾瑜的眸中写满了真挚,“这么多年来一直顶着别人的名字,我爱的亲人们口中喊得也不是真实的我,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可是为了这个家不破碎,为了哥哥你的身体,我一直在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可是到头来为什么错的是我,难道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亲情都是假的吗?”刘燕子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说完,不说她自己,就连一旁的何惜心中都生出了些许动容。   ‘啪啪啪’   何惜用力的鼓起了掌,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表演,我要给刘小姐打十分,不怕她骄傲。”   “只是——”何惜还是带着那副深受感动的模样,“那刘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故意抹黑我们秦家的大小姐吗,难道也是为了维护你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一半!   悄咪咪的说再过几个单元就要开新地图了   真想变身码字机快点到我早就安排好的那个情节   _(:з」∠)_为什么还不放假   我都要枯萎了   第48章 秦氏的发布会与众人的排挤   “我、”刘燕子无助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方瑾瑜,却发现从小将她宠到了天上的哥哥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而是一动不动注视着白糖酥。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白糖酥一出现, 就会夺走所有人的目光,谁也看不到她刘燕子。   为什么白糖酥还不去死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该多好。   刘燕子满怀怨恨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花茶的白糖酥。   不该是这样的,凭什么白糖酥可以高人一等的坐在那看着她的笑话, 而她却只能狼狈地站在一旁任人欺侮。   任人欺侮?   白糖酥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几乎要掩饰不住心中嫉恨不甘的刘燕子。   “燕子, 其实我很想不明白,无论是在童心时,还是在今天之前, 享受着幸福生活的人都是你。怎么说那个该去嫉妒别人伤害别人的都该是我才对,你有什么好不满足的?”白糖酥放下手中瓷杯, 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的刘燕子。   气到极致, 她差点被刘燕子的内心想法逗得笑出声。   “我不满足?”刘燕子见她无论怎么装傻卖可怜都没人为她所动,干脆撕破了所有伪装,上前一步便想将桌上的东西挥到白糖酥身上, 还好被一直注意着她动作的诚叔一把拦住。   “刘燕子你这是要造反!”方世诚再次愤怒的站起身扬手狠狠地向刘燕子挥去,却被刘燕子用手一挡,接着又大力地将方世诚往地上一推。   “爸!”方瑾瑜从进入秦家后便一直绷着的脸色一变,连忙过去搀着方世诚,若不是秦文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方世诚, 近几年来久病缠身的方世诚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你也不要碰我,你这个逆子!”方世诚哆嗦着手指着方瑾瑜,“你怎么可以违背着良心替这个女人做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他自从方瑾瑜成年后,便将公司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了他打理,自己安心的在家养病,却没想到方瑾瑜背着他替刘燕子处理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就算刘燕子真是当初救了他的恩人,他也不该这么包庇她。尤其是他看见资料上写着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只因为与陆之航说了句话,刘燕子便找了人对那个女孩施暴,然而方瑾瑜不仅没有对刘燕子有任何斥责,反而还警告了佣人们谁也不许将消息传到他的耳里。   “爸,我只是——”方瑾瑜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神情冷漠的白糖酥。   他承认他是替刘燕子收了不少尾,但那都是建立在他以为刘燕子就是白糖酥的基础上,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白糖酥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谁也不能明白当他在熙熙攘攘的路口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时内心的恐惧,当时出现在他身边坚定地牵起他手的白糖酥是他记忆中谁也不能替代的温暖。   感受到方瑾瑜心音的白糖酥笑容一僵,因为是无法代替的温暖,所以就将刘燕子错认成她这么多年毫无所察吗。   明明在之前还可以为了刘燕子不顾良知地做各种事,现在知道刘燕子是假的后便不假辞色,冷漠地将这几年的情谊全都斩去。   白糖酥莫名庆幸起了还好当年方家认错了人。   被诚叔紧紧箍住手臂的刘燕子看着方家父子失和的模样,出人意料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方瑾瑜你别装了,你口口声声说着在意白糖酥这个贱人,可是你连我和她的声音都分不出来。”刘燕子愤恨地看着方瑾瑜,“你就承认,其实你到现在还在怀疑着白糖酥的身份不是吗,不然怎么会默认我找人诬陷白糖酥却不阻止,因为你害怕自己又认错了人,所以哪怕她有一半的可能是救你的那人,你也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不为所动。”   “你闭嘴!”方瑾瑜上前用力地掐住了刘燕子的颈脖,一旁的佣人们忙一起将暴怒的他与刘燕子扯开。   他们在外面怎么打都成,可千万不能在秦家闹出人命,佣人们默契地在心里想着,尤其是不能吓到他们看着就很娇弱的新小姐。   “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救你的人。”刘燕子咳了几声惨淡的一笑,“这些年来你把我当成金丝雀一样养着,别人都说你宠我如命,实际上你自己清楚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曾经弱小到需要一个小女孩来帮你脱离险境,你不愿意承认那个无能的自己,所以你才要将那个小女孩养在身边,让她万事都只能依靠你,这样才让你能有有一种满足感。”   白糖酥与何惜面面相觑,没想到看着既毒又蠢的刘燕子竟然在心里看的如此透彻。一番大道理下来,方瑾瑜的脸色难看的没比他病弱的父亲好多少。   “你——”方瑾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秦文瀚不耐地打断了。   “你们这些戏码回去再慢慢说,诚叔送客。”秦文瀚黑沉着脸色说道,他本来是想让方世诚过来好好理论一番他们方家该怎么处理刘燕子诬陷糖酥的事,却没想到除了一场并不算精彩的狗咬狗外什么都没做成。   方瑾瑜恋恋不舍又歉疚的看了白糖酥一眼,可碍于身边一直在咬牙怒瞪着他的方世诚,还是乖乖地离开了秦家。   终于结束了方家的这一场可笑的闹剧,但是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还远没有结束。   即使方世诚在回去之后便迅速登报与刘燕子脱离了父女关系,并将方氏大全重新握在手里不让方瑾瑜插手,这些对刘燕子与方瑾瑜的惩罚也改变不了白糖酥的生活已经受到困扰的事实。   华夏的寒假向来都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天,白糖酥还没来得及解决好所有的事,她便不得不面对着众人误解的目光前往学校报道。   “糖酥这里!”周烁烁与海蓝远远地冲着白糖酥挥着手。   白糖酥展颜一笑,还没走到她两身边,耳旁就忽的传来了几句闲言碎语。   “真不愧是白女神,出了这种丑闻还有人紧贴着当她跟班。”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现在可是首富的干女儿,换我我也愿意贴。”   “也是,毕竟是秦家小妈,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的,说不定又可以升级了。”   “糖酥。”飘在身边的糖球担心的看着脸色丝毫未变的白糖酥,“你别自己憋着,我等会和小明一起去好好教训她们。”   “没事。”白糖酥微微摇了摇头,“嘴长在她们身上,我们怎么管得了,再说了,她们眼中的嫉妒都快扎到我身上了,我哪有必要为这些人生气。”   “好。”糖球撅了撅嘴掩下眸中精光,在白糖酥没注意的时候,她的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缕黑线往那两个女生身上钻去。   “糖酥她们说什么了。”周烁烁恨恨的瞪视着那两个女生,像护崽子似的跑过来将白糖酥挡在身后。   “没什么。”白糖酥双眼弯弯,拉着周烁烁与海蓝就往报道处走去。   然而她想放过别人,别人却不一定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啧,你看她那心虚的样,她跟班气成那样了,她都不敢跟我们对峙。”   “要我是她我也不敢,不过我倒挺佩服她厚脸皮,要我身上除了这种丑事,肯定都不敢来学校了。”   “你们这几个八婆,整天在背后说别人有意思吗,你们不就是看糖酥成绩好又比你们漂亮心里不甘心?”周烁烁气的握紧了双拳就要往前冲去,却被白糖酥与海蓝死死地拦了下来。   “糖酥!”周烁烁气红了眼眶,“她们这么说你,你都不在意的吗。”   “乖。”白糖酥揉了揉周烁烁的小脑袋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走到了那两个女生的面前。她之前不理睬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可若是因她的退让而连累了朋友收到嘲笑,就是她的不应该了。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白糖酥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一如既往微笑着向她们走来的模样,左边留着波浪长发的女生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她又像反应过来自己这般有些落面子,再次往前一步挺起了胸膛。“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都盯着你,你可别想对我做什么。”   右边扎着头发的女生也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长发女生的手臂:“白糖酥你想干嘛,我爸爸可是副校长,就算你干爹再能耐,你得罪了我在学校里也别想好过。”   “是吗?”白糖酥浅笑着单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我只是想过来提醒你们一句,你…”   白糖酥顿了顿,看向了长发女孩:“陈娇同学是,请问你堂姐知道自己丈夫和你睡了吗?”   陈娇脸色倏地一白:“你在胡说些什么,自己脏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脏吗?”   白糖酥一双杏眼弯起,纯良的就像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般:“我是胡说吗?陈娇你的姐夫是不是叫李正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和你堂姐已经有一对龙凤胎了。”   右边女孩震惊的看着陈娇:“娇娇你不是说李正文是你男朋友吗,昨天他还来接你去吃饭呢。”   虽然女孩一脸惊异,但白糖酥果然如预想中的听到了她心里的幸灾乐祸。   “不是那样的吴悦,你不要听她乱说。”陈娇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内心却在不停咒骂着白糖酥和吴悦。   “还有吴悦同学。”白糖酥又笑意吟吟的看向了右边女孩。   “你干嘛,我可没有结了婚的堂姐。”吴悦心慌的同时还不忘再踩一脚陈娇。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好心的提醒,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翻翻你男朋友的手机,或许会有一些惊喜。”白糖酥说着似是故意又像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陈娇,陈娇与吴悦的神色再次一变,“与其这么关注着别人的事,不如先管好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   “好啊你陈娇,我就知道你这狐狸精加我男朋友好友没有好事,说什么帮忙修电脑,你是不是让他修到你床上去了!”吴悦顾不得为白糖酥的后半句话生气,她大喊一声向着陈娇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用力抓住了陈娇的头发咒骂着。   “你疯了吴悦,就是你老是这么一副男人婆的模样,你男朋友才会在外面找人。”陈娇被抓住了头发却也没显得劣势,她抬起做了精致美甲的手就大力的往吴悦脸上划去,“你自己都可以背着你男朋友在外面约,他和我上个床又怎么了,你这个双标狗。”   白糖酥听到那句‘双标狗’没忍住笑出了声,要她来看的话,陈娇和吴悦两人谁也别说谁,都不是啥好东西。   “糖酥你好棒,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周烁烁挽过向着她走了回来的白糖酥,双眼闪亮的追问道。   白糖酥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糊弄着傻白甜的好友:“洗手间听到的,大家不都爱在那里说八卦吗。”   “原来这样,陈娇也太不小心了,这种事都到处说。”周烁烁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也是她自己活该,连姐夫都不放过,过分。”   安静听着她们说话的的海蓝一幅看透不说透的表情,悄悄地握住了身边飘着的白糖球的手。   “不过糖酥,你和秦公子他们有商量过该怎么办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海蓝轻皱着眉,满心担忧地看着周围向她们投来各色眼神的路人们。   虽然刚才糖酥对陈娇她们的杀鸡儆猴起到了一点效果,他们暂时都收回了当面挑衅的心思,但是糖酥毕竟还要在这个大学待个三年多,一直这样总归不太好。   “没事的,哥哥他们已经商量好,这周末就会开一个正式的记者发布会。”白糖酥安抚般的冲着两位好友笑了笑。   最重要的是,就在这个周末,那些被刘美玲私自出售的白糖酥养父留给她的珍藏,终于大多被追回,而剩下小部分的也用刘美玲名下的资产照价抵押赔偿。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新年后的第一个工作周正是刚过完年的华夏人民阔别工作岗位数日之后最忙的时节。   但即使他们都忙着处理各种年前挤压下的工作,那些爱上网的或者喜欢关注八卦消息的人们还是都抽出了时间蹲在电视机或电脑直播前等着秦氏的发布会,那可是陪着他们度过了半个年假之久的八卦,还是在向来洁身自好少有绯闻的秦首富身上发生的!   白糖酥跟在秦耀宗的身后坐到了位置上,台下密密麻麻的记者与他们兴奋的心音迅速将她的脑海淹没,让她的脑袋有些涨得难受。   “秦董我想采访一下您,您真的是像网上说的那般,和您的干女儿白小姐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第一个采访的记者显然是有备而来,一下子就来势汹汹地抛出了个大家最为关注的问题。   “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秦耀宗黑着脸回答道。   那个记者再接再厉的问道:“那您——”   “我还没说完,不要插嘴。”秦耀宗打断了记者的问话,“我不知道那些胡乱臆想我和我闺女关系的人是什么心态,是不是他们的世界里除了这些龌龊的思想外找不到什么正能量的东西,所以才整天无所事事的在网上当键盘侠。”   “还有某些八卦记者。”秦耀宗语气愈发不屑,“他们除了瞎编一切夺人眼球的不实报道还会干些什么,有的记者在叙X亚前线拼命,那是全人类敬仰的英雄,还有些记者在为了金钱出卖良知,那是所有人都该唾弃的存在。同样是记者,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与英雄们的差距。”   记者讪笑了一声坐回了位置上:“抱歉,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秦耀宗冷哼一声,他就知道这些记者不会采访些好东西,还算这个小年轻要点脸,听了他指桑骂槐的话后厚不住脸皮问第二个问题。   “秦先生,那我想采访您一句,您是为什么想要认白小姐做干女儿呢?按照常理来说,她的确和您没什么交集点,你们根本没什么机会可以认识,所以大家才会这么震惊。”另一个记者采访道。   一旁的何惜在心里冷笑一声,这记者说的可真自相矛盾,一边说着爸爸与糖酥没有交集点,一边怀疑者爸爸与糖酥的关系不正当。同样是没有交集点,怎么他们就非要往坏的那一面想。   “这一点我有发言权。”极少在公众面前发声的秦文瀚沉声说道,“因为糖酥是我介绍给爸爸,是我求爸爸认她做干女儿的。”   台下记者齐齐一愣,互相交头接耳了几句,又有一个男记者站起了身。   “那请问秦公子您又是怎么认识白小姐的,能否和我们解释一下。”男记者说着将视线投向了何惜,眼中的挑拨含义不言而喻。   何惜脸上的微笑猛然一滞,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气息,他们这是狗急跳墙,见到爸爸那边讨不着好,就冲着她和阿瀚来?   想想也是,小妈变情敌的戏码的确可以让他们的无良报道多增加几个点击率,看来爸爸方才的话是骂不醒这些装睡的人了。   时刻关注着台上的记者们一下便察觉到了何惜的情绪不对劲,他们忙瞪大了双眼竖起耳朵等着秦文瀚的回答,看何影后这表现,难道她其实也在不爽着这来路不明的秦家义女?   或许真正和白糖酥有暧昧关系的不是秦耀宗,而是秦文瀚?   这样就可以解释秦文瀚为什么会拜托自己父亲收养白糖酥,肯定是因为他娶了何影后还不知足,非要在家里再光明正大的藏个娇。   秒懂了记者们眼中意味的秦文瀚差点咬碎了他的大白牙,这些记者整天不好好跑新闻,非要想些有的没的来胡编乱造,他怕是无论怎么说都能被他们读出另一个意思来。   还好相对于他来说,有着更多与记者打交道经验的何惜反应迅速的接过了话茬,“我想我的粉丝们都还记得前几个月我与阿瀚在酒店意外出事,好在被消防员及时救起的事。”   台下记者们与看着直播的吃瓜群众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我在这里必须承认,其实当时对外号称受到惊吓的我其实是生了大病,具体病情我的病历本上都有记录,第一医院的信誉你们也知道,我根本没办法作假。”何惜恢复了正常神情说道。   “那这和白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当时治好我的人是糖酥,我在清醒之后就下了决定,以后糖酥就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诬陷糖酥。”何惜认真的说道。   “可是从网上白小姐同学们爆的料来看,白小姐她学的并不是医科,而且她目前只是个大一生。”   “所以才说过于贫瘠的精神世界限制了你们的想象。”何惜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你们之前不是还在网上猜测什么锦鲤邪祟吗,怎么现在事实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反而一个个都不敢想。”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诡异的沉默了。   他们自然还记得几个月之前差点造成微博瘫痪的秦文瀚反锦鲤的微博,也记得群众们众说纷纭的各种不科学猜测,但是秦文瀚从来没有正式回应过这件事。   可是看何影后这话,他们是默认了当初那条锦鲤有问题,且救了他们和其他所有网民的人是白糖酥?   再次读懂众人目光的何惜勾起唇角:“各位点到为止,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说大家该相信科学的还是得相信,不信你们现在当着糖酥的面发个毒誓看看会不会应验?毕竟我们糖酥人美心善有上天庇佑,不像有些只会泼脏水嚼舌根的社会渣滓般一堆亏心事。”   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何惜嘲讽下更为心虚的记者们互相对视了几秒,一致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何惜的提议。   只是何惜的话乍看之下都挺有道理,可细究之下又更像胡编乱造的怪力乱神之语,他们还是想要试图找出几个何惜话语中的漏洞,为明天的头条搏一搏。   “我知道光这几句话你们心中还是会质疑糖酥,但我想说的是,糖酥她根本不需要傍上任何人才可以过上好生活,因为她自己的身价就可以够她衣食无忧好几辈子。”何影后说着向台下示意了下。   白糖酥惊喜地发现那个正在往台上走来的中年男子竟是童心孤儿院的现任院长任叔叔。   “大家好,我是童心孤儿院的现任院长,也就是网上一直流传的糖酥小时候住的那个孤儿院的院长。”任院长想着台下的记者们微微欠身打了个招呼,“我来这里只想告诉大家,你们都误会了糖酥,她现在住的房子与身上的衣物,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因为那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遗产。”   “至于为什么她有着一笔巨额遗产,还会像别人爆料的那般从小需要靠着打工和减免学费才能生活……”任院长苦笑了一声,“只能怪我们对于童心的看管不力,才让上一任院长找到机会侵占了糖酥的家产,所以她才会过的这么苦。”   “我本来不想说这件事,因为这桩丑闻爆出后对我们院里造成的影响实在太不好。而且法院已经答应我们这桩案子可以不公开审判,只要我不说外界便不会得到任何消息。可是我忍不住心疼糖酥,她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任院长轻抹了一下微微湿润的眼角:“糖酥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哪怕她在小时候在院里只能吃剩饭剩菜,穿着别人不要的衣服,可她在知道真相后也没有责怪我们害她失去了一个快乐的童年,反而将她得到的遗产无私地捐献了一半给我们。”   “既然她像你说的这么以德报怨,那她为什么不肯放过院长妈妈!”刘燕子大步的跨入发布厅怒视着台上的白糖酥与任院长,“你们的伪善真是让我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   请不要在意我的虫子和语句不通_(:з」∠)_   我在暗搓搓的改   等会再偷偷的订正oyz   捉虫完毕   第49章 玛丽苏女主怎么可以不穿越   “刘燕子?”秦文瀚脸色一黑, 倏地站起了身, “保安在哪, 还不快把她给拉下去。”   “等等!不许碰她!”   还没等一旁的保安们动作,原本坐在台下的几个记者便反应迅速的起身团团围住了刘燕子将她护在中间。   “秦先生你为什么要赶走这位女士, 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是啊秦先生,如果您和白小姐问心无愧, 为什么不让这位小姐发言呢。”   秦文瀚铁青着脸, 刚想让保安连着这几个捣乱的记者一起赶出去,白糖酥便小声制止了他。   “哥你让她说, 没事的。”白糖酥狡黠的一笑, 面上没有丝毫担忧。   “可是——”秦文瀚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看见白糖酥做出的口型后忽的放松一笑, “好,既然糖酥这么说了, 那就让她留下来。刘小姐,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尽管开口, 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刘燕子与离她最近的一个记者隐秘地对视了一眼, 眸中划过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得意。   她再抬头时, 憔悴的脸上已换上了一副凄苦无助的神情,她欲言又止了几次, 每次都在众人以为她要开口前又忽的闭上了嘴小声抽泣。她像是刚才打断任院长说话的勇气突然消散了般,怎么都说不出话,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抽噎着。   刘燕子不傻,她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可以争取到更多来自他人的同情心, 她直截了当的揭露白糖酥的嘴脸固然不错,但是过于强硬的她也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反感,所以她故意做出这幅悲痛的模样,准备在吊足其他人胃口时再开口,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小姐,你要不要干脆来台上说。”听到了刘燕子心音的白糖酥笑看着刘燕子做作的神态,温和的笑容下是一派冷然。   既然她自己不给自己留脸面,那么她也没必要对刘燕子客气。   刘燕子正拿着纸巾擦眼泪的手一顿,惊疑不定的瞟了一眼不远处泰然自若的白糖酥。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怕自己揭破她虚伪的面具吗?还是说她在台上放了什么陷阱,想要当众害自己?   白糖酥微微一愣,心里莫名的有些啼笑皆非,刘燕子她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连台上有陷阱这种事都能想象得出来。   这么想着,白糖酥脸上的微笑愈发的真挚柔美,却深深地刺痛了刘燕子的双眼。   不要慌,刘燕子在心里为自己打着气,白糖酥一定只是在用激将法赌自己不会上去罢了,不然她不会用这么挑衅的笑容对着自己。   这么想着,刘燕子一咬牙,含泪谢过身边的记者之后便向着台上走了过去,脸上神情悲壮地像是要奔赴刑场一般。   虽然她的确即将被公开处刑就是了,可惜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边走着还边在幻想自己将白糖酥打败后的幸福生活。   将刘燕子的内心想法一览无遗的白糖酥暗自为自己的无心插柳点了个赞。   刘燕子定了定神,上台之后没打招呼便直接躲过了何惜身前的话筒,还在背对着台下众人的时候怨毒地瞪视了何惜一眼。   感受到刘燕子心音的白糖酥差点没能崩住表情,看来秦哥今晚回家怕是要跪搓衣板。   何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刘燕子,她那是啥眼神,她该瞪的不应该是糖酥吗?她倒不是说想将祸水东引,可是突然越过糖酥成了最吸引刘燕子仇恨值的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对刘燕子做了什么。   要说整刘燕子的话,大家都有份,凭什么先瞪她。   刘燕子没去理会身后何惜像看道神经病一般的眼神,她握紧了手中的话筒转回了身,满意的看到台下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只要过了今天,白糖酥就能身败名裂,她得意地想着。   “我是刘燕子,是白糖酥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同伴,我今天来就是想要揭穿她恶毒虚假的嘴脸。”   刘燕子话音方落,无论是场内的记者们还是蹲在电脑和电视机前的吃瓜群众都瞬间沸腾了,尤其是在网上看这直播的群众们,仅在短短数秒之间,一堆‘有大瓜’‘这妹子好像要放大招’之类的弹幕便盈满了整个屏幕。   刘燕子看着台下记者们如她预料中一模一样的反应,梨花带雨的面容愈发显得楚楚可怜:“我们的院长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人,虽然她一生下我就将我遗弃,但是在她认出我后,她便倾尽全力地弥补了我,甚至在方家想要收养白糖酥的时候让我顶替了她的身份。”   台下众人与吃瓜群众:“?”   剧情似乎不太对劲啊,这大妹子是认真的吗。   刘燕子心中大惊,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将实话给说出去。   她只能在众人讶然的眼神下继续满脸无辜的说道:“但是就是这样爱着我的妈妈,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白糖酥竟然仅仅因为妈妈霸占了她家里的遗产,她就将妈妈告上了法庭,害妈妈坐了牢,最可恨的是她还将妈妈留给我的私房钱全都拿了回去。”   “如果不是妈妈好心在她小时候收养了她,像她这种扫把星怎么可能活到大,但是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为了钱什么情谊都不顾。”在众人看不见的身后,刘燕子的背部已被冷汗彻底打湿,但她仍旧不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无比绝望的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还有她刚来院里的时候,我不过是将她养的松鼠从楼上扔了下去摔死,她竟然就把我推到了地上害我蹭破了皮,连我妈妈都舍不得这么对我。还好妈妈替我报了仇打了她一顿,不然我非要弄死她不可。”   刘燕子说着情真意切的哭了起来,一脸我好委屈的模样不仅让蹲在电脑前的吃瓜群众瞬间燃起了怒火,就连台下一心只想挖到八卦无所谓真相的记者们都升起了几分义愤填膺。   这个刘燕子怎么回事,竟然比他们还不要脸?   “刘小姐是吗,你说你是来揭露白小姐真面目的,可是你说的这些似乎都是在自黑啊?”一个记者站起身问道,脸上满是看到**智障的惊讶神色。   然而刘燕子的神情却比他更显得讶异:“我说的这些还不够暴露她的真面目吗?恶毒,自私,还有暴力倾向,你们都在装什么傻,是不是秦家收买了你们。”   “……”   那位记者悻悻地坐了下去,放弃了与刘燕子进行正常人的沟通。   方才与刘燕子对视了眼神的记者面色惨然,他其实根本不是记者,而是秦家的对头得到消息后派过来帮助刘燕子的人,他本来和刘燕子本来已经说好,一定要在今天将秦家的名声彻底败坏,却没想到刘燕子完完全全就是个神一般的队友。   贬义的那种。   但想到雇佣他的人开出的天价,假记者仍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他咬了咬牙上去借着提问暗示着刘燕子:“刘小姐,既然您对白小姐这么了解,那请问您知道白小姐私生活的混乱吗?”   刘燕子换成了一幅舍我其谁的自豪表情:“我当然知道了,虽然那些照片是假的,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就是那样的人,所以特地找人p了照片,好把她的嘴脸早点公布于世。”   台下的记者早已被刘燕子神奇的脑回路刺激到麻木,数十个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直播着发布会的网站弹幕上却是一片热闹。   【卧槽活久见,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好吗,这大妹子别是秦家买通的,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因为我以前和她是校友,听说过她许多传闻。她原来名字叫方糖酥,喜欢我们上一届的一个学长,还因此校暴了好几个与学长关系近点的女生,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等刚刚的小伙伴说了什么?方糖酥?秦家新认的女儿叫白糖酥,联想到她之前说的什么冒用身份的话,我突然脑补了各种狗血大剧有木有。】   【狗血大剧+1,譬如绿色生死恋那种的吗?】   【只有我觉得很奇怪吗,就算一个人再蠢,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暴露自己的蠢毒。】   【谁知道,可能是被鬼打了后脑勺,情不自禁就吐真言了。】   可惜白糖酥现在正忙着欣赏刘燕子狼狈又怨毒的目光,不知道网上的这一条弹幕,不然她一定会夸一句高手在民间,层主真相帝。   早在刘燕子刚踏入大厅的那一刻,白糖酥便暗中给众人看不见的糖球使了个眼色,糖球很有默契的在刘燕子身上下了咒术,就与当初她在那几个堵住糖酥的女生身上下的咒术效果差不多,但是更加改良了,所以刘燕子才会口不择言地将心里话重新说出。   接着令吃瓜众人更加兴奋的是,刘燕子似乎被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刺激到了,竟然不顾一切地转身扑向了秦文瀚。   还好秦文瀚的身前有张桌子挡着,不然他怕是要当着自家媳妇的面被别的女人扑个满怀。   “文瀚哥哥你为什么不为我说话,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这样曲解我的意思吗?”刘燕子涕泗横流又带着几分爱恨交加的复杂情绪看着秦文瀚,“我从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为什么你要这么辜负我。”   秦文瀚忙慌乱的往何惜身后一躲:“你讲话要负责啊刘燕子,我在之前就和你见了一面,而且还是为了替糖酥找场子,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你,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爱上我。”   刘燕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文瀚后退的身影:“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我们不是彼此一见钟情的吗?我知道你那天对我冷着脸只是碍于有其他人在不方便而已,何惜她都快三十了,我才二十不到,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心动?”   “刘小姐你讲讲道理,如果爱情是看年龄大小决定的话,那我为什么不干脆去爱个受精卵,那可比你年轻多了。”秦文瀚看着何惜阴沉的脸忙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惜惜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十六岁的美少女。”   直播网上的弹幕再次哈哈声一片。   【卧槽秦公子的求生欲你们看到了吗,他竟然往何女神身后躲,还缩起了肩膀。】   【女神御夫有方,点三十六个赞!】   【不对啊,这大妹子不是喜欢他们学长吗,怎么现在又盯上了秦公子,可怜的学长,突然好想唱绿光。】   【秦家是不是祖传的怕老婆啊,听说秦首富在妻子走了之后也一直没有再娶,一个人孤单单地把秦公子抚养大了,有人采访时问他,他也说是忘不了亡妻。】   【突然觉得又可以相信爱情了怎么破,秦公子还有堂弟堂兄什么的可以让我糟蹋下吗?】   刘燕子愤然地看着眼前满脸嫌恶的秦文瀚与目光冰冷的何惜:“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刘燕子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刀,试图从桌子一边绕过去刺向秦文瀚,然而还没等下方的保安有所反应,她便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般狠狠的往前摔去。   在场的所有人:“……”   【不是我说,这妹子真的是来搞笑的,大平地上也能摔?】   【卧槽你们快倒回去看五十三秒的时候,快看!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楼上说的啥,直播怎么倒着看。】   【要命我也看到了,指路这妹子的右脚脚腕处!PS:只有最新版的浏览器才支持直播倒放的功能。】   【我、我也看到了啊啊啊!妹子的脚腕上有个手印!】   【妈妈我好害怕,我只是想吃个瓜,为什么会见到灵异现场!】   【你们还记得何女神之前说的话吗,还有这个刘燕子真的蠢得有点太诡异了,就跟中了邪似的,难道秦家的义女真的有什么玄乎?细思恐极。】   【同细思恐极!不管怎样我先忏悔之前喷妹子的话,跪求大仙不要惩罚我,我只是一时嘴贱而已!】   【天啦我突然坚信白妹子一定不是报道中说的那种人,就算没有遗产,她有这种不可说天赋也够她活得很好了有没有!】   弹幕中原本各种吃瓜八卦的消息在顷刻间便被无数道歉与祈福的消息代替。   网上讨论的一片热火朝天,发布会现场也没闲着。   终于反映过来的保安们赶紧将刘燕子扣住了双手送往了警察局,而在白糖酥读心术的外挂下,她也让秦文瀚将那个形迹可疑的记者带了下去细细盘问,好知道究竟是谁在暗算着秦家。   折腾了白糖酥许多日的烦恼终于以一种大家都没想到的闹剧方式拉上了帷幕,她终于可以放下心回归校园生活。   只是她本来以为哪怕有了这次发布会,她距离同学们彻底淡忘这件事与她正常相处也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同学们的确是不再背地里说着她坏话了,他们现在开始有事没事缠着白糖酥替他们算命看风水!   被纠缠了好几日说了无数遍她真的不会玄学的白糖酥忍无可忍之下,拜托了秦文瀚将网上流传的发布会视频都删了干净。   但没几天她便发现了自己的失策,她的那些同学们好像因为她删了视频而更加肯定了她的通灵能力,坚信着她删视频的举动实在掩耳盗铃,她几乎都成为了帝大新的校园传说。   “都怪你,你当时绊一脚不就行了,干嘛非要用手抓!”糖球看着苦恼的白糖酥,呲着牙瞪向了一旁的山鸡。   若不是他在发布会时抓住了刘燕子的脚腕,糖酥就不会被这么多奇怪的人纠缠了。   “球球!”白糖酥弹了弹糖球白嫩的额头,“山鸡那是怕我们受伤才那么做的,如果当时不是他,说不定我们几个现在还在医院里呢。你不谢谢山鸡哥哥便罢了,怎么还可以欺负他。”   受到家长教育的白糖球委屈地嘟起了小嘴,“好嘛,山鸡哥哥对不起。”   “没事,我就喜欢球球瞪我的样子,特别可爱。”山鸡挠了挠头发无所谓地笑道。   听到山鸡带着笑意纵容的话语,本是怕白糖酥不喜欢她了才满心不情愿道歉的糖球心中忽然真的升起了内疚感。   “山鸡哥哥抱,球球以后再也不偷偷打你了。”白糖球迈着小腿跑到山鸡怀里蹭了蹭,可怜的小模样差点让山鸡与白糖酥的心软成了一滩。   “对了糖酥,刘燕子的案件怎么样了,我这几天上网查了资料,她那天没有真的刺伤人,是不是就只能判个几天?”小明在一旁语气愤慨的扯了扯手中的麻绳,“要不让我们几个兄弟去替你报仇,光靠法院判个不轻不重的罪我心里气不过。”   白糖酥闻言叹了口气,眸中流露出几分难受与心疼:“刘燕子的罪不会轻判的,秦哥他联系了之前被刘燕子伤害过的那些女生一起指控她,她估计大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只是可惜了那些女生……”   虽然她在之前就看到过秦哥给的资料,知道刘燕子这几年对许多女生做了很过分的事。   可当她亲眼看到一个双眸中满是死寂的整张脸都被彻底毁掉的女生的时候,她心中忍不住生出了比当时知道刘美玲侵占她养父财产时还要更为克制不住的怒意。   那个女生本来在事情发生后便想自杀,可她放不下为了她的事情而一夜白头的父母,所以不得不整天躲在家里压抑着自己想死的**苟且偷生着。   若是普通的刀伤或者烧伤她尚可以做手术恢复容貌,就算不能像以前一般五官秀美,但至少也能像个普通人一般走在人群中而没有任何异样眼光。   可是刘燕子在这个女生脸上泼的是硫酸,哪怕她的父母愿意倾家荡产替她治疗,她也没有办法治好已经完全毁坏的脸。   即使那个女生与白糖酥倾诉的时候语气平淡,但她心中的自厌与绝望从未停止过向白糖酥的脑海传去。   还有另一个照片上看起来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虽然她没有被毁容,可她却在刘燕子伪装成陆之航给她发的约会信息下,满怀羞涩期待的到了约会地点然后被五六个壮汉拖走。   无论她怎么绝望挣扎,都没有人来救她,在她身边的除了那几个壮汉,便只有在一旁冷笑拍着视频的刘燕子。   她出现在法庭上的那天,像是释放了所有心底压抑着的痛苦般又哭又笑的冲着刘燕子咆哮,她说她能坚强地逼自己活下去,就是为了等刘燕子遭到报应的这一刻。   “可就算会重判,她也还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甚至有吃有喝的不用花钱。”老李听完白糖酥说的事后脸色狰狞了一瞬,气的几乎要保持不住幻化出的人形,差点变回了临死前的可怖模样。   白糖酥难受的点了点头:“有什么办法可以替那些女生报仇,你们又不会增加业障呢?”   “理论上来说,只要不弄出人命都没事,尤其是这样中了一堆恶果的。”糖球双手撑脸,紧锁着淡淡的眉毛与山鸡他们一起苦思冥想着。   “我想起来了!”糖球圆溜溜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一个咒术,可以让人没日没夜的出现幻觉做噩梦,我们干脆将那些女生的遭遇编织成梦境投到她那,让她一直经受着她给别人造成的痛苦。”   “这个办法不错。”白糖酥点了点头,又蓦地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活着可比死了痛苦多了。”   若单单是刘燕子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还不至于如此愤怒,反正刘燕子已经得到了惩罚,而给她造成儿时阴影的霖霖也还活着。   可是刘燕子对那些女生做的事,却让她心中的怒意怎么都无法平息,尤其是当她知道刘燕子很可能不会判死刑的时候。   说最后一句话时,白糖酥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冷漠,与平时绵软温柔的她截然不同。   白糖球眨了眨眼,总觉得面前的糖酥状态不太对,仿佛与当初在奥兰多别墅中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糖酥你没事。”糖球心中不安,爬到了白糖酥的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啊?”冰凉的小手抚在自己的脸上,白糖酥方才不知为何恍惚了一瞬的神志瞬间回归,“怎么了吗球球?”   “没什么,糖酥别气了。”糖球蹭了蹭白糖酥的脸,那个刘燕子竟然将糖酥气成了这样,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好。”白糖酥闻言一愣,笑着抱紧了白糖球,她只是发了个呆,怎么糖球就担心成这样,但是来自糖球的关系还是让她满心暖意。   ……   竹林深处,一只如用白玉精雕细琢般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提着笔作画。   作画之人略薄的唇角微微勾起,邪肆俊美的脸庞上竟露出了几分与他往常气势截然不同的温柔笑意,他神色专注,仿佛在画着什么旷世绝作一般。   若是有人能够在此时凑上前观看,便会发现男子正在精心描绘的只是一团圆滚滚云朵般的雾气罢了,只是在男子高超的画技下,哪怕是一团雾气,也透着几分纯真可爱。   可就在下一刻,男子白皙修长的手一顿,画纸上顿时晕开了一抹墨色。   “墨灯。”男子唇边的微笑瞬间敛去,眸光中闪烁着的寒意几乎可以刺骨。   “属下在。”墨灯倏地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平地上,向着男子单膝跪了下去。   “你去查查她身边又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她气成这样。”男子盯着画纸上的墨迹紧紧抿起唇角,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是。”墨灯应下主人的命令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自从上次主人叮嘱他守在竹林哪都不许去,并幻化成他的模样亲自去往人界后,主人便许久没让他下过界,也没让他继续打探过那个人类女孩的消息。   没想到就在他以为主人已经淡忘了那个人类并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时,主人竟然又让他下界探听那个女孩,只是听主人的语气,她的身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墨灯想到此处,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带着几分急切担忧撕开了空间裂缝。   “不完美的存在,只能接受消亡。”男子似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画像低喃道,冷笑着伸出手便想销毁画像,可他的手才触及到画纸上的雾团,那张充满邪气的脸上便带着几分无奈挣扎的神情,心口不一地将画纸收到了芥子空间里。   ……   白糖球的咒术似乎挺有效果,根据秦文瀚托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刘燕子似乎在牢里就被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硬生生的逼疯了,每天不吃不喝的,一有人接近就缩到角落里大喊着他们要害她。   可另秦文瀚啧啧称奇的是,哪怕刘燕子在牢里闹绝食,连续几日几夜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她顽强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垮掉的症状,每次都能在狱警以为奄奄一息的她快要出事,想叫救护车的下一瞬奇迹般的恢复精神。   “也许这就是祸害遗千年。”秦文瀚在电话里不带丝毫怜悯,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与可惜地说道,“对了糖酥,过几天我有个朋友的老师要开个画展,那位大师可是书画界泰斗。而且画展上除了他自己的画以外,还有一堆他自己收集的古画,你不是一直对画画什么的很有兴趣吗,要不要去看看。”   “好!”白糖酥眼睛一亮,“那哥你和惜姐去吗。”   “我们就不去了,我公司有事,你惜姐新接了个剧,不过我已经和我朋友打好了招呼,到时候他会负责好接待你的。”秦文瀚爽朗笑道,“对了,如果你觉得他还不错,记得和哥说。”   “……”白糖酥无奈的听着电话里秦文瀚没等她回答就急忙挂断的忙音声。   她有时真搞不懂秦哥与干爸的想法,一边替她介绍着男朋友,一边在真有人接近她时又各种说着那个男生的坏话。   不过秦哥既然已经和人家打好了招呼,她再拒绝似乎不太好。   而且她敢肯定,直到她去完画展,秦哥都会以各种理由拒接她的电话,防止她的突然反悔。   画展的日子正好是周末,白糖酥站在衣帽间里看着春装与冬装挣扎许久,终于在天气预报显示的略高的温度下换上了一条正适合春天的丝绒长裙,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是糖酥吗?”白糖酥一走进画展中心,一个气质斯文儒雅,穿着休闲装的半长发青年便向着她走了过来,青年的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扎起,完全符合了白糖酥心中对于一个艺术家的想象,只是若他不是秦哥给她塞得相亲对象就更好了。   “你好。”白糖酥礼貌的对他笑了笑,在青年的介绍下一幅幅的看着他老师的作品与收藏,也在谈话中知道了青年的名字叫做韩晏一。   “这幅画是我老师收藏的云朝时期的画作,具体作者至今没有得到答案,但是无论是这幅画透露出来的已经还是笔触,画者一定是当代有名的大家。”韩晏一双目放光的向着白糖酥介绍道。   白糖酥也兴致勃勃的听着韩晏一的话,她看出了韩晏一似乎没有明白秦文瀚的暗示,一心只沉浸在了画作中,外表安静的他一谈起画就滔滔不绝,心中的心音也满是对各种画作的惊叹,这让原本心中有些尴尬的她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画的是他的妻子吗?”白糖酥惊艳的看着画作中的女子身影,哪怕只有寥寥几笔简单绘出的背影,他们看不到女子的正脸,她也能感觉出画者对于话中女子的爱意及女子必当倾国倾城的美貌。   “这个我便无从得知了。”韩晏一语气中颇为惋惜,“这幅画是老师花了大半幅身家拍卖得来的,卖家说他是从一群盗墓者手里得到的画,而那个墓已经被他们毁地差不多了。”   “太过分了,破坏亡者的安宁不说,还破坏了人家时候的陵墓。”白糖酥闻言皱了皱眉。   “这也是没办法,现在还有好多地方的古迹没有被官方找到保护着,只希望若是亡者天上有灵的话,可以好好惩罚这些盗墓者。”韩晏一抿了抿唇。   “晏一!”远处忽的传来了韩晏一老师的叫声。   韩晏一朝着那边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地对白糖酥说道:“糖酥抱歉,我的老师好像有什么事要找我,我去解决完马上回来好吗。”   “没事的。”白糖酥弯了弯眉眼,“我先自己一个人看看就行。”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韩晏一点了点头快步向着他的老师走去。   白糖酥目送着韩晏一离开,转回身继续盯着眼前的古画,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幅画上有一股莫名的悲伤气息,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究下去。   可就在她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欣赏这这幅古画的每一处细节时,身边一个小孩忽的在她身边绊倒,并将毫无防备的她推倒在地,脑袋重重地嗑在了墙上。   白糖酥的眼前立时一片黑暗。   等她从昏迷中醒过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架子床中,眼前是层层叠叠绣着复杂百花图样的纱帐。   “小娘子醒了?不知身子可否还有不适?”白糖酥刚揉着脑袋直起身子,纱帐外便忽的传来了一声带着惊喜的娇俏女声。   “快去派人通知公子,公子救回来的那位小娘子醒了!”女孩大声朝外喊道,接着又支起了纱帐,满目关切的扶着白糖酥下了床。   “抱歉,请问你是,这里又是哪?”白糖酥看清了女孩身上古人一般的穿着,瞳孔倏地一缩,她不会是穿越了?哥哥的朋友应该不会那么不靠谱到给她开这种玩笑。   “奴家是绿珠,这里是洛相府上,是我们公子在路边见到了昏迷着的您,将您救了回来。”绿珠俏皮的笑了笑,“小娘子又是来自哪里,奴家从未见过您身上的衣物布料,不过虽然小娘子的穿着与我们大云有些不同,但是小娘子衣裙的颜色却很别致呢。”   “大、大云?我现在在大云?”白糖酥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绿珠的话,这不就是那副古画的年代吗?   经历了种种怪事的她虽然迅速明白并相信了自己已经穿越的处境,却还是有点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至少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被金乌他们带去妖界,好歹她还是处于现代社会中,而且有机会回到家里。   可她现在跨越了一千多年来到了云朝,她该怎么才能够回到现代?   “小娘子这模样,难道是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绿珠说着心中猛然一惊,“早就听闻管家说,若是人的脑袋受到了重伤,轻则头痛重则失忆,小娘子你难道是失忆了!”   白糖酥看着绿珠慌慌张张想要跑出门叫大夫的模样,忙一把拉住了她:“抱歉绿珠,我只是刚睡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能和我多说说大云的事吗,我从小在一个山谷里长大,从未到过外界,所以才如此惊奇。”   陪着糖球看多了各种穿越类肥皂剧的白糖酥反应迅速的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并强迫自己镇定了情绪:“还有绿珠,你刚刚是不是让人叫了你家公子,我这会不会不太方便……”   说着她暗示般的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是谁替她换上的寝衣,不过想想也应该是绿珠或者其他丫鬟。   毕竟哪怕云朝的风气比接下来的几个朝代开放许多,没有那么严重的男女大防,可是也绝对不会允许让一个男子接触到陌生女子的身体,也不会让一个女子穿着寝衣见到外男。   “都是绿珠的错,还请小娘子千万不要怪罪,绿珠见到小娘子醒来心里实在太高兴了。”绿珠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忙拿起了一旁的衣物服侍着白糖酥穿上,“小娘子不知道,绿珠受公子的吩咐,都在旁边守了您两天了。”   “两天?我昏迷了这么久吗。”白糖酥一怔。   “若是您再不醒来,公子他都要亲自替您去请孔神医了。”绿珠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还好您醒过来了,而且看起来没什么事呢。”   白糖酥乖巧的任由绿珠替自己梳着精致的发髻,暗暗想着还好她但是留了长发。   但下一秒她心中的庆幸就被绿珠无情的打击了一番。   “小娘子的头发怎生得如此的短,可是小娘子家乡的风俗?”绿珠好奇的问道,但手上的动作却灵敏,迅速为白糖酥梳好了一个并不繁琐又透着几分活泼气息的小巧发髻。   “我在出山谷前替哥哥烧火做饭,不小心将头发燎了。”白糖酥干笑着回答道,心中再次感激起了糖球非要拉着她一起看剧的先见之明。   “那小娘子下次可得注意些,小娘子的头发乌黑顺滑,要是再燎坏可就太可惜了。”绿珠说着又带着几分暧昧意味笑了出声,“不过绿珠觉得小娘子以后应该再也不用做那些粗活,燎不着头发的。”   “什么?”白糖酥被绿珠话语中的逗弄楞了一下,不知怎的,她的读心术在这个地方完全失去了作用。   若不是绿珠为她梳发时不小心碰到她脖子的温热的手指,且她手腕上被阿浊重新施了无数禁制的桃木手链没有任何反应,她或许会怀疑眼前的绿珠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厉鬼也说不定,而她所处的则是一个高明的幻境。   “小娘子过几天就懂了,绿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这么关心一个人呢。”绿珠打趣的笑着,又在白糖酥的发髻上插上了一只雕工精美的玉簪。   这方绿珠刚给白糖酥换好衣服,门外便传来了另一个丫鬟的呼唤声:“绿珠姐姐,你可为小娘子梳洗完了,公子说他不便进入小娘子闺房,现下正在陶然亭中等着小娘子。”   “好了,我这就带小娘子过去。”绿珠听完门外小丫鬟的话,黑白分明的眼珠俏皮的转了转,笑容中多了几分喜意。   公子说这是小娘子的闺房而不是客房,看来公子一定是决定了要将小娘子留下长住。   这下相爷和夫人总算不用再为了公子的婚事担心,向来不近女色的公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虽然小娘子她身份未明,但是绿珠以她辨人无数的眼光保证,小娘子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主母。   还好白糖酥的读心术失去了作用,不然她一定会头疼为什么自己躲过了现实中的变相相亲,还躲不过穿越后身边中人的乱点鸳鸯。   跟随者绿珠去往亭子的一路上,白糖酥已经在心中赞叹了不知几次的这座宅院的精美。   哪怕是在一千多年前,不、或许正是因为白糖酥所在的地方是一千多年前的华夏古人们住的宅院,她才有幸见到各种巧夺天工的雕刻与景观。   无论是脚下踩着的用着华美玉石铺成的小道,还是小道边上的长廊里雕着复杂图样的木梁,又或是檐角上的线条流畅而古朴的纹路,都让白糖酥的神情完全符合了她为自己编造的身份——   来自山沟沟里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   绿珠瞧见白糖酥惊叹的目光得意的挺了挺胸,却没有产生任何对白糖酥的轻视,在她看来,这本就该是每一个进入她们相府之人该有的反应。   再加上眼前这个小娘子是她们清冷到近乎要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答应成家的唯一指望,此刻绿珠的眼中简直在白糖酥的身上加了数层厚厚的滤镜,只觉得这位小娘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就连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模样也显得格外娇憨。   经过了各种曲曲折折的小道,几乎要眼花缭乱的白糖酥终于在绿珠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座亭子旁。   而亭子中正在弹着古琴的白色身影却让她怎么看怎么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   白色身影会是谁!   猜中有个么么哒mua(づ ̄3 ̄)づ╭?~   第50章 元宵灯市与第一美人   “公子, 小娘子她到了。”绿珠语气活泼, 面上却是一派稳重, 她向她口中的公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便退了下去,临走前还对着白糖酥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正当白糖酥因为过于安静的氛围与绿珠莫名的眼神而觉得有些局促时, 白衣男子正在抚琴的手一顿,站起身向她转了过来。   “在下洛云书, 姑娘的身体可曾好些?”白衣男子唇角含笑, 分明是有些张扬不羁的五官,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出尘淡泊。   白糖酥看清他的脸, 心中陡然一惊, 一下子竟没听清洛云书对她说了什么。   洛云书眼含关切,又带了些疑惑担忧的看着一言不发的白糖酥:“姑娘?”   白糖酥这才回过神来:“你、公子是洛云书?”   他真的不是就在几天之前还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苍戾吗?   虽然气质大不相同, 但无论是洛云书的长相还是温和表象下掩埋着的傲气,都与苍戾一模一样。   洛云书微微一愣, 似是误会了白糖酥为何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在下的确是洛云书, 姑娘可是从哪的坊间传闻听说过在下, 都当不得真的。”   白糖酥呆呆地眨了眨眼, 迅速回过了神:“我是白糖酥, 白糖的糖,糖酥的酥。”   洛云书清亮的眸中更添了几分笑意:“白姑娘的名字很是别致。”   “过奖了, 谢谢你救了我。”白糖酥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却只摸到了满头珠翠,于是她讪讪的放下了手僵硬的接话道。   “白姑娘不必紧张,既然你来了洛府, 便只管放心地在洛府住下,将这当成你的家就可以。”洛云书体贴的看出了白糖酥的无措,目光微闪,随即又掩下眸中莫测放柔了声音劝慰着。   白糖酥红着耳根点了点头又小声地道了谢,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虽然面前与苍戾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洛云书气质儒雅,与鸣夏当初给她的感觉很是相似,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进行这种文绉绉的对话,尤其是她与对方并不熟悉时。   好在洛云书再次贴心的为她准备好了话题:“不知道白姑娘的家乡是何处,我当时在林中看见姑娘时,姑娘身上的衣物与包裹都与我大云十分不同。”   “我……”白糖酥迟疑了几秒,决定剽窃一下她前几天陪着糖球刚看过的穿越剧,“我来自华国,是一个很遥远的国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大云,我就记得我被人袭击后昏迷醒来就在这了。”   唔...被小孩子撞到在墙壁上,四舍五入是可以当做被人袭击,白糖酥在心中为自己辩解着。   “袭击?”洛云书皱了皱眉,眸中划过几分凝重与怒意,“可是姑娘的仇家,需不需要云书为你探听一下对方的下落?”   “不用不用!”白糖酥忙摆手拒绝,“我只是无辜波及到的,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也就是说,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家对吗?”洛云书面上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可十分了解自家公子的藏在暗处的暗卫们却马上听出了洛云书语气中的满意。   不得了,看来府上真的要有少夫人了,暗卫们兴奋的想着,又让这位小娘子将洛府当成家,又毫无君子风度的为了小娘子回不了家而高兴,只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公子的喜酒。   白糖酥疑惑的往周围看了看,她怎么觉得有种莫名的被窥视的感觉,即使失去了读心术的作用,她对周围的环境变化也依旧比旁人敏感许多。   洛云书似是不经意地顺着白糖酥的目光往一旁瞟了一眼,泛着冷意的眸光瞬时让因为激动而有些气息外露的暗卫们重新敛好了身形。   “白姑娘是在看什么?”洛云书动作极为自然的上前了一步,稍稍拉近了自己与白糖酥的距离。   “没什么,洛公子可以和我多讲讲大云的事吗,我一直对大云很好奇。”白糖酥摇了摇头,纳闷地发现方才那股没有恶意但让她有些坐立不安的视线消失了。   不过既然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在古代游玩一番也挺好。   而且她总有一种预感,她这次来到大云,说不定是与那幅画有关系,若是她能找到那副画像中的女子,说不定她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察觉了白糖酥突然振奋的心情,洛云书微微一愣,随即语气愈发柔软的为面前看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白糖酥介绍起了大云的风土人情。   从开国皇帝到市井小民,又或是朝堂风云到江湖传闻,他一个不落的耐心为白糖酥讲解着。   等到讲完了一个术士斩妖除魔的故事,洛云书敏锐地发现面前女孩的双眸明显比其他时候闪了亮些。   “这么说的话,在这个世——”白糖酥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迅速改了口,“在你们这除了普通人以外,还有话本里说的那种术士与大侠吗?”   洛云书含笑点了点头:“糖酥似乎对术士很有兴趣。”   “因为觉得很神奇。”白糖酥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期待的笑容,“那云书你有认识的术士吗?”   如果云书能帮她找到几个术士,说不定这里的术士可以帮她回家也说不定。   “抱歉,我也只在传言中听到过他们的存在。”洛云书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带着几分歉意地对着白糖酥说道。   “好。”白糖酥失望的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失落地没有继续说话。   好在体贴的洛云书依然觉察了白糖酥的失望,用着几分哄小孩般的语气转移了话题:“糖酥醒来的可是个好日子,今天正好是元宵佳节,城内百姓们会在闹市举办元宵灯会,糖酥可愿陪云书一起去灯市中游玩一番?”   “当然愿意!”白糖酥原本有些暗淡的双眸瞬间一亮,马上从石凳上站起了身,“我们现在就出门吗,我要不要蒙个面纱什么的。”   说完白糖酥面上流露出了几分懊恼:“在我们那就不用担心这些,可是我听说你们云、大云很在意这些礼数。”   “没事的。”洛云书语气温和,“糖酥若是愿意,现在出门便可,也不需要什么面纱。”   听完洛云书的话,白糖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跟着他出了门。   一千多年前的大云果然与白糖酥曾经看到过的资料一模一样,民风开放且百姓生活富足,尤其是正处于天子脚下的洛安城,在节日里更显得一派繁华景象。   白糖酥与洛云书走在大街上,惊喜地发现路上的行人女子们果然如洛云书所说,不仅没有蒙着面纱,甚至还有女子十分大胆的用手帕半掩着脸冲着洛云书投来一个满是爱慕的眼神,虽然也同时狠狠地瞪了白糖酥一眼就是了。   “看来云书很受城中女子喜爱嘛。”白糖酥眉眼弯弯的打趣道。   “何止洛安城。”身后的绿珠脸上满是与有荣焉,“公子他名满天下,别说大云了,前几天毕罗国的使者还亲自向陛下提亲,说是想要将他们的公主嫁给我们公子呢。”   “是吗,那个公主漂不漂亮!”白糖酥没想到哪怕她在古代也可以听到这种八卦,兴奋地转过头追问着绿珠。   “听说是毕罗国的第一美人,不过绿珠觉得那位公主殿下一定没有小娘子好看。”绿珠说完又接了句,“我还听说哪位公主被公子拒绝后便一直以泪洗面,而且还亲自来了大云——”   “绿珠。”洛云书沉声打断了绿珠的话,虽然他的脸上毫无波动,但绿珠立刻明白了她家公子心中的不悦。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在公子看上的小娘子面前说有别的女子想要嫁给公子,这不是给公子与小娘子添堵吗。   可她不知该忧愁还是欢喜的是,小娘子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有没有人爱慕公子,因为小娘子不仅没表现出任何吃醋的意思,反而还因为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有些扫兴。   若是白糖酥能够听到绿珠的想法,一定会趴在绿珠耳边大声吼道:‘醒醒姑娘,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上你家公子的!’   可惜白糖酥的读心术失去了作用,所以她完全没发现绿珠的烦恼,反而叹了口气说道:“云书你干嘛打断绿珠的话,不知道那位公主什么时候来大云,我还挺想在回家前见上一面的,这可是第一美人呢。”   无论是还是电视剧,能被称为第一美人的妹子肯定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再说绿珠与洛云书之前与她讲的大云的各种趣事,都是她不能在现代的史书上看到的。   比起史书上那些冷冰冰的记载,白糖酥还是更喜欢让绿珠给她讲故事,仿佛每个字眼都透露着云朝时期人们的鲜活劲儿。   现在亲自站在满是热闹气息的大街上,白糖酥心中更是激动不已,就差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美人,让她她好好领略一番云朝时期的风情了。   “在背后这么说一个姑娘对她清誉不好。”洛云书缓声解释道,“更何况一切只是绿珠胡说罢了,我与毕罗国公主实际上不仅没有任何情谊,甚至还有些矛盾。”   “好,都是我的错,不该问这么多。”白糖酥白嫩脸颊上的梨涡瞬间消失,她忙带着几分内疚道了歉,“我都忘了这里和我们那不一样了。”   “没事的,你以后就习惯了。”洛云书饶有深意的回答着,他看着身边容貌精致又带着几分可惜的女孩,笑容中多了几分不可捉摸。   身后的绿珠单纯清秀的脸上也勾起了一抹莫测的微笑,看来公子是真的下定了决心,那她们无论如何都要替公子将人留住才好。   然而白糖酥却对他们的异样毫无所察,她满心满眼都被街旁的一个灯笼摊吸引了注意力,她瞪圆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摊上的老人在那手脚灵活地削着竹条编织灯笼,孩子气的模样差点让身后的洛云书失笑出声。   “糖酥可是喜欢?”洛云书走到了白糖酥边上与她一起看着老人的动作。   “嗯!”白糖酥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那很少有人自己做灯笼了,也很少有灯市,大家都各忙各的,不怎么出来玩。”   “老人家,可以麻烦你给我做一个兔子形状的灯笼吗?”洛云书笑着对制灯老人说道。   那位老人家似乎因为年纪大了而耳力有些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冲着白糖酥与洛云书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兔子?”白糖酥眼巴巴的盯着老人的动作不解道。   “因为我们这的白糖糕便是做成的兔子形状。”身后的绿珠秒懂了公子语中的含义。   白糖糕与白糖酥做法相似,而小娘子可不就像个单纯的小兔子!   可惜白糖酥全然没懂绿珠神助攻般的疯狂暗示,只顾得在一旁雀跃地看着老人家三两下便扎好了一个小巧的灯笼,又替她糊好了灯笼纸,就差将蜡烛放进灯笼中间。   “不用了老人家,多谢你了。”洛云书打断了老人家接下去的动作,向着身后的侍卫示意了一眼,立马就有一位像是侍卫头子的三十左右的男子递过了一粒孩童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洛云书好笑的看着白糖酥似乎被吓到的神情,将明珠固定在了原本应该放蜡烛的地方,又将瞬间亮起柔美荧光的灯笼递给了白糖酥:“不是喜欢吗,拿着。”   “这、这会不会太奢侈了?”白糖酥看了看手中用明珠发光的灯笼,又看了一眼周围毫无任何讶异,一脸这只是正常操作的相府下人们,心中忽的想起了院子中那条玉石铺成的石子小道。   没什么鉴赏能力的她之前只以为那是长得像玉石般的鹅卵石,现在看到了洛云书这幅挥金如土的做派,她不由得怀疑起了难道那些玉石都是真的美玉?   “不过是区区一粒明珠罢了,又怎及卿卿一笑。”洛云书柔和了眉眼,“只要能让糖酥开心,就算是明珠千斛云书也心甘情愿。”   她、她这是被撩了?还是一个古人?   白糖酥愣愣地眨了眨眼,不知该怎么回复的她只能羞红了脸接过灯笼直直地往前走去。   绿珠在身后悄咪咪的与伪装成侍卫的暗卫头子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勾起唇角跟上了前。   然而埋头提着灯笼往前冲的后果就是白糖酥不小心与人相撞到了一处,两人齐齐地摔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白糖酥忙支起身子道歉,面前女孩带着异域风情的面容让她情不自禁的恍惚了一瞬,好美的人。   摔倒的女子见到白糖酥的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她便不知为何满目急切的抓住了白糖酥的手臂:“你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是了是了   _(:з」∠)_我已经彻底失宠了   都没有小天使愿意和我玩猜谜游戏   坚强的我只能含着热泪码字   哭唧唧   第51章 画中仙   “糖酥你没事!”洛云书忙上前一个跨步扶起了白糖酥, 似是无意的恰好挡在了异域女子与白糖酥之间, 也打断了她的话语。   绿珠也急忙上前去将异域女子扶起。   “洛、洛公子好。”站起身后身材意外高大的花悦薇神色不太自然的冲着洛云书行了个礼,又看向了白糖酥,“这位便是白姑娘,果然是钟灵毓秀,与众不同。”   白糖酥一怔,她怎么会认识自己, 自己不是才醒来没多久吗?   “公主真是好手段, 相府的一切都瞒不过公主殿下。”下一刻洛云书带着几分不满的话语便回答了白糖酥心中的疑惑, 可是也让她愈发的不解。   公主, 是哪个公主, 毕罗国的那个?白糖酥不解地想着, 若她只是毕罗国的公主, 又怎么有能力在大云的地盘上探听到堂堂大云相府的消息, 可若是云朝的公主,这也长得太不像云朝人了。   花悦薇看了看眼中满是好奇的白糖酥一眼,嗫喏着双唇似乎想要与她说些什么。   可她还未开口, 身上传来的威压便让她差点站立不住, 只能一脸不忿的转身狼狈离去。   “我还没有和她道歉呢。”白糖酥有些内疚的看着花悦薇步履匆忙的背影, 而且她总觉得这位奇怪的公主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没事的,殿下不是那种会计较的人。”洛云书掩下眸中冷然,笑着对白糖酥安慰道。   “但是总归是不太好。”白糖酥轻蹙着眉,尤其是花悦薇的最后一句话和她的表情,让她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就是那个想嫁给你的公主吗,希望她不要误会什么才是。”   她难道是把自己当成了情敌,方才是想要开口警告自己?   洛云书无奈地一笑:“你别听绿珠瞎说,花悦薇当初不是想嫁给我,她只是为了以我的名义离开毕罗国而已。”   “嗯?”白糖酥没懂洛云书的意思,但想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她该问的事,说不准牵扯到了什么宫廷秘史也说不定,所以她只点了点头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然而就在她与洛云书说着话没注意周围的时候,他们身后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少了一个,并向着花悦薇所在的方向遁去。   发生了这件意外,白糖酥本兴致勃勃的想要游玩的心思也淡了些许,没过一会儿便与洛云书说有些困乏想要回府,表现得一副对白糖酥万事纵容模样的洛云书自然是一口答应。   只是白糖酥回头再次路过了方才那个灯笼小摊之时,却无意瞥见了那个依旧在埋头坐着灯笼的老人家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的动作怎么这么眼熟?   “糖酥可是还想再要一只灯笼?”洛云书注意到了白糖酥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宠溺一笑。   同时她暗自心念一动,那位老人家身上的违和感瞬间消失,甚至还起身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人家大冷天的在外面太辛苦了。”白糖酥为自己的疑神疑鬼羞愧了一秒,随口编了个理由对洛云书说着。   可她才说完这个乱扯的借口后,便马上发现了自己身上穿的上裳下裙都是薄薄的丝绸,而她身上也没有感到任何寒意。   一撒谎就被抓了个现行的白糖酥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洛安城四季如春,糖酥家乡的这个时节很冷吗?”洛云书目光微闪,似乎没有察觉白糖酥脸上的尴尬,而是体贴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也不算很冷,但是晚上出门是一定要再加件冬衣的。”白糖酥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至少按照她现在的穿着,是绝对不可能不加衣服就在晚上出门。   “若是有机会去一趟糖酥的家乡就好了。”洛云书语气平淡,神色中却多了几分转瞬即逝的伤感。   “如果真有机会有就好了,”白糖酥没注意到洛云书神情的不对,听到此话苦笑着附和了一句:“不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去。”   “没关系,在你找到方法之前,洛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洛云书柔声安慰着,眼中情绪变幻莫测。   “谢谢你云书。”白糖酥心中动容,她能够在无依无靠的云朝遇到云书真的是太好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沦落成什么样子。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洛云书温柔一笑,将白糖酥送到了房门外宽慰着,白糖酥这才发现相府上下夜里时都是用的明珠照明,找不到一根蜡烛。   “那、晚安?”在心里再次感叹了一遍洛府的财大气粗后,她不是很确定的向洛云书告别道。   “晚安。”猜出了这个词的意思,洛云书的眉眼间填满了笑意。   告别洛云书后,白糖酥在绿珠的伺候下很快的洗漱完毕,在外面走了一晚上的她的确累得不轻,没过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此她怎么都不能发现,就在她睡着的那一刻开始,包括她身上的被子和一旁的衣物,还有院外的所有一切,都在瞬间变成了没有任何生气的纸片。   可仍在外面巡夜着的侍卫们与绿珠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反应,照旧脸色如常的谈天说笑着,似乎他们并不需要休息一般。   “洛云书你疯了!那可是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相府的书房内,被法阵紧紧禁锢着的花悦薇愤怒地冲洛云书咆哮着,“你再不将她放出去,她的肉身会消亡的!”   “那不是很好吗。”洛云书轻抚着身边像是用画笔画出的不真实的一切,“那样她就可以一直在这里陪着我,这里也会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完整的灵魂。”   花悦薇听到洛云书的话却冷冷一笑:“第三个完整的灵魂?你在自欺欺人什么。”   随着花悦薇话音刚落,她原本娇美的面容一点一点的转变着,直至与洛云书的长相一模一样,或者说与苍戾的脸一模一样。   “谁准你变回来的!”洛云书眼神阴翳地怒吼道,他忍住心中杀意默念了一个法诀,花悦薇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痛苦的狰狞。   “变回来?”花悦薇压抑不住浑身传来的烈火焚身般的痛楚,弓起身子蜷缩在了地上,然而他还是倔强的抬起了头向洛云书挑衅着,“看,你自己潜意识里也承认了这才是我该有的模样不是吗?”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用了变回来这词?   “你闭嘴!”洛云书在白糖酥面前宁静淡泊的气息彻底变成了令人见之生寒的暴怒。   “你根本不是独一无二的,洛云书。”花悦薇感到了洛云书愈发蓬勃的怒意,纵使他的身上依旧剧痛缠身,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带着快意的笑容,“我们两个本就是他不要的存在不是吗,我们本是同源,所以你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你也杀不了我。就算你哪天可以将我彻底吞噬,你也照旧杀不了他。”   “那我们就试试,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到你说的不可能的一切。”洛云书沉下了脸色,毫不留情地将花悦薇的魂体捏起塞进了了掌心透着血色的明珠中。   可哪怕身边已经少了花悦薇嘲讽的话语,洛云书的脸色也依旧阴沉的可怕。   花悦薇说的不错,他的确杀不了他,所以只能将他封印在明珠中,且过不了几日花悦薇便可以自己逃脱出来。   这让他怎么都不能甘心。   凭什么他一生出意识起就要被困在这幅画中,身边除了那些少数的有自己意识的残魂们与处处与他作对的花悦薇,便只有眼前令他厌恶的虚假的一切。   只因苍戾想要抛弃这段让他觉得耻辱的过往,他便将有着这段记忆的魂魄硬生生的从神魂中剥离了出来。   又因为哪怕只有一部分的神魂受损,苍戾的妖力也会收到极大的伤害,所以他便将自己与有着花悦薇记忆的另一抹残魂一起封印在了这幅画内,而不是抹去。   可是他却忘了,哪怕是残魂也会生出自己的意识,又或是他根本就不曾在意。   就在苍戾的本体在外面逍遥自在的时候,他洛云书却只能被关在这一成不变的画中度过年复一年的漫长时光。   洛云书看向了白糖酥房间所在的方向,他不知道这抹神秘的灵魂是怎么进入的画中,但他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逃离出自己身边,只因这是他千年来除了花悦薇以外的第一个能与他交流的人。   白糖酥与绿珠她们都不一样。   虽然绿珠还有着自己的意识,可以进行简单的思考,且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画灵的一部分。   可她大部分的思维还是按照着生前养成的习惯,譬如说默认这府中还有着洛云书的父母,默认着洛云书与花悦薇在现实中的云朝发生过的一切。   而白糖酥却有着自己思想与完整的灵魂,她可以与他谈天说地,且每一次的话语都能带给他惊喜。   只为了再也不用忍受着日复一复的孤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将她留在这里,哪怕她以后知道真相会恨他,他也在所不惜,这是洛云书在见到白糖酥的第一眼便下定的决心。   可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令白糖酥打消回家的想法,让她短时间内不起疑心时,画中世界一片黑暗的天空中倏地扯开了一抹雷光。   “是他!”洛云书神色大变,苍戾怎么会来到了这,他不是最讨厌面对代表着曾经的他的自己吗?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给绿珠传音后便向着空中冲去。   画像外。   星又焦躁的变回了原型趴在地上不停地甩着尾巴:“苍戾怎么敢做这种事,要不是糖酥这次失踪了,我们都发现不了,这可是神魂!他怎么敢随意撕裂!”   损失几千年妖力倒还好,可要是他撕裂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没处理好,这可是会要了妖命的!   “真不愧是苍戾,胆子就是大。”解百修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佩服,却被凌光狠狠地瞪了一眼。   “凌光,就这么让苍戾进去将糖酥带出来真的没事吗?”白鸣夏紧锁着眉头,“若是糖酥的魂体在他和那个分|身打斗时被波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办法,我们几个任何一个进去都有可能造成他神魂的受伤。”凌光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间,“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愤怒到做出了这种事,难怪狐族这几年都安安分分的不敢挑事,原来是怕苍戾报复。”   “什么事!苍戾和狐族虽然关系不好,但是也没到报复的份上。”星又满眸八卦欲地将脑袋凑了过来。   “小孩子不要多嘴。”陶浊拎起了星又的后颈皮,随手将其扔到了远处的沙发上,然而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一桩堪称是狐族辛密的往事,纵然苍戾与事务所其他妖的关系向来不怎么和睦,他也忍不住为了苍戾而对狐族生出了几分愤慨。   .   天色才堪堪破晓,白糖酥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可她却奇怪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有种睡饱后的神清气爽,反倒是仍带着几分疲惫,但是这种疲惫却又不是来自身体上,就好像是来自灵魂内部的疲倦一般。   “小娘子醒了?可要绿珠现在就进来伺候您梳洗?”还没等白糖酥想出这种怪异的不适感是为何,门外便传来了绿珠甜美的问好声。   “进来。”可能是来到了新的地方水土不服,白糖酥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很快就在绿珠的帮助下换好了衣物。   以她的节操发誓,她也不想一到了封建时代就变成了衣服都要别人穿的巨婴,实在是因为这一堆层层叠叠的裙子真的太过繁琐。   “小娘子,公子他今天有事出门不能陪你了,不过公子他特地嘱咐了奴婢说若您兴致好的话可以去街上逛逛。”绿珠一边替白糖酥别上最后一根朱钗一边笑着说道,“绿珠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么在意一个人呢。”   身着绿衣相貌俏丽的小丫鬟眼中满是促狭笑意。   白糖酥这下可总算听明白了绿珠想要撮合他们的言外之意,假装不懂的无视了绿珠的期待眼神,干笑着转移了话题:“你们公子今天去哪了,是出了洛安城吗?”   “绿珠也不是很清楚主人家的事,不过若是小娘子想要出城游玩也是可以的。”绿珠说着又满意的翘起了嘴角,“小娘子果然很关心公子,公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是吗,呵呵...”白糖酥前一秒才因为听到可以出城玩的兴奋之情迅速被绿珠的后半句话浇了个透心凉,恨不得回到几秒前狠狠骂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自己一顿。   她是脑袋里的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转移话题转到了洛云书身上?   “城外有赤枫山,山上还有座求姻缘特别灵的寺庙,小娘子要不要去试试?”绿珠双眸闪亮,不停地怂恿着看着很容易害羞的未来夫人,那副急切的神情就差直接说让白糖酥去求她与洛云书的姻缘了。   “不用不用!我觉得在家里休息挺好的。”有些被吓到的白糖酥哪还敢答应出门,若是这次答应了出门求姻缘,下一次说不定就得被按着头拜堂。   “好,那绿珠等会陪小娘子好好逛逛,我们相府建造的时候,可都是按着皇家行宫的标准呢。”绿珠虽然失望了一瞬,但很快便振作起来得意地一笑,指引着白糖酥出了门往外走去。   她得好好向小娘子展示一番相府的财力与实力才行,这样小娘子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嫁过来。   绿珠的话果然没有任何夸大,白糖酥跟着她走在洛相府曲曲折折的玉石小道上,经过的各种建筑与景观都几乎可以与她曾经去过的故宫媲美。   “诶,这是什么?”白糖酥好奇地往前方一座假山上看去,“怎么假山都会被烧焦?”   最奇怪的是连过道都铺满了各种美玉的洛相府竟然会有一座残破的假山?   她困惑的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就想仔细看看那抹烧焦的痕迹时究竟为何,可下一秒绿珠便忽的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小娘子,绿珠突然想起您还没用早膳呢,要不我们先去厅中用膳?”绿珠内疚的一拍自己的脑袋,“都怪绿珠这笨脑袋,总是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没事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白糖酥心中一怔,面上却毫无波动的跟着绿珠换了个方向走去。   若不是绿珠提醒,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自从昨天醒来后到现在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绿珠他们也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事,而她的肚子更是没有感到任何饥饿感。   白糖酥看着前方的绿色身影,在绿珠他们眼里十分懵懂单纯的杏眸中掩下了几分探究怀疑。   这算不算是他们掩耳盗铃了?   方才那个假山一定有古怪,不然绿珠不会着急到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将她支开。   而且若不是绿珠这幅急切的模样,她也并不一定会去触碰那座假山。   这么想着,白糖酥便连在她进入大厅后下人们迅速端上的各种精美菜肴都失去了所有兴趣,谁知道这些看着美味的食物实际上是什么做的。   “小娘子怎么不动筷,可是饭菜不符合心意?”绿珠心中一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也不知怎的,总觉得没有想吃东西的**,好像一点都不饿。”白糖酥装作毫无所察的模样疑惑的自问自答着,“绿珠你说我是不是来你们府上前老是吃不饱,所以现在才饿习惯了。”   绿珠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娘子她天性纯真没有怀疑什么,不然她还真不忍心亲自向小娘子下手。   “那小娘子要不等会再用膳?”她关切地上前了一步,“虽然饿着肚子不好,但是绿珠也曾听过,要是空腹太久后吃的油腻的话,小娘子身体也会不舒服,不如让下人们重新做一些清淡的上来?”   “不用了,等会午饭再吃就行。”白糖酥一副毫无食欲的模样,“绿珠,你说云书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小娘子怎这么快就想公子了,这才多久一会儿呢。”绿珠戏谑地看着白糖酥,心里却也忍不住的担心起了一夜未归的公子。   自从洛府全府上下数百口人加上整个洛安城的无辜百姓被妖孽血洗之后,他们和公子便不知怎么被吸入了这幅画里,从此不老不死的生活着。   而画中除了公子与他们几个魂魄较为完整的魂灵,其他的百姓更是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只知道每日重复着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譬如昨天为小娘子做灯笼的那位老汉,若是没有公子在暗中操纵,他便只会不停地重复着做同一个灯笼,没有任何变化。   同时画中的所有一切也都是一样,虽然他们可以在小娘子面前做出佳肴与灯笼,但是所有新做成的事物在一月之后都会重新归零。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无论如何画中的他们永远不会受伤,身边的一切也都不会被破坏。   只是不知为何,昨天在小娘子睡着后,本应没有任何天气变化的天上忽然降下了一道天雷,并将后院假山那处的画纸给烧焦了。   公子发现异常后便迅速出府去找那个造成一切异样的源头,可是本应该能够掌控整幅画中世界,在几息之间就能探查完毕的公子却到现在还没回来。   “真希望云书可以快点回来才好。”白糖酥单手托腮担忧的说道,“现在的世道这么乱,我在大街上好好走着都可以被绑到你们大云,更何况是看着就文文弱弱的云书呢。”   绿珠神色一紧,小娘子说的不错,既然小娘子她这样的世外之人可以因为意外而进入画中世界,那么公子会不会也因为意外出了画中世界回不来?   白糖酥察觉到绿珠神色的微弱变化,又继续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肯定是我想太多,云书他一定会没事的。可是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小娘子,绿珠突然想起和红俏约好了等会要一起去采买些针线,一时半会儿怕是陪不了小娘子逛相府了,绿珠先给小娘子赔个罪。”绿珠听了白糖酥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她满目急切地冲白糖酥行了个礼,就脚步匆忙的往外走去。   白糖酥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果然发现那股若有若无的窥视目光随着绿珠渐行渐远的脚步也跟着消失了。   如果她的计划能够成功的话,那么绿珠与府上其他有点武力值的侍卫应该都会到外面找洛云,白糖酥在心底不确切的祷告着。   直到白糖酥在座位上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绿珠真的暂时不会回来之后,她才一派漫不经心的表情当着其他下人的面站起身往外慢慢闲逛着。   万幸的是直到她走到了那块被烧焦的假山前,周围也再没传来那股隐约的窥探视线,她忙大步往前迈了几步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假山。   这是什么?   白糖酥疑惑的看着假山上奇怪的痕迹,挣扎了几秒咬咬牙伸出手直接往假山焦黑的部位一模,但与想象中的坚硬触感完全不同的是,她面前的假山就像是被烧焦的纸片一般,在她轻轻一碰后便倏地化为了灰烬。   纸一样的灰烬,一夜不吃东西也没有觉得饿,还有这里似乎总是恒温着的温度……   白糖酥几乎在瞬间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她现在所在的是画中的世界?   她又好好回忆了一番元宵灯会时花悦薇与洛云书脸上的神情,难道花悦薇说的小心是让自己小心洛云书?还有洛云书阻止制灯老人放入蜡烛时,脸上的神色比起想要送她明珠的羞涩欣喜,更像是怕被发现什么的紧张。   蜡烛能有什么好让他紧张的?   难道是...火!   很快想通了所有疑点的白糖酥连忙向她记忆中相府厨房的位置小跑着,只要再确定这最后一个猜测,她就能完全肯定心中的怀疑是真是假。   厨房里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有着圆润肚子的厨子与神情着急的切着菜的厨娘一边干活一边皱眉提醒着别人注意火候,怎么看都是一副正常的画面。   可白糖酥才进入厨房没一会儿便发现了诡异之处,因为无论是厨娘的语气与话语,还是厨子颠勺时的神情力度,都像是不停重播着的短视频一般,几乎每隔几秒就更新一次,丝毫没有变化。   “婶子好,请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替你烧一下火?”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灶台边上正往里添着柴火的一位厨娘身边,却没有多少讶异的发现那位厨娘似乎对她的话充耳未闻,只不停地重复着手上往锅炉里塞着木柴的动作。   白糖酥看了一眼自己白嫩的没有一丝疤痕的右手,狠下心蹲下直直地将整条手臂伸进了正熊熊燃烧着的炉火之中。   她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果然成真了。   白糖酥抿起唇角,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正放入烈火中,却仍然毫发未伤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的右手手臂。   只有画出来的火,才会空有形状而没有温度。   可是光确定了自己身处的世界还不够,她又怎么才能从这个画中逃离出去。   求洛云书吗?   白糖酥忽的想起了洛云书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字字都是在劝着她安心留在这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她以后会离开这里的可能性。   还有那一句饱含深意的‘以后就会习惯了。’   白糖酥伸回了手,恨恨的拍了自己膝盖一下,自己怎么这么蠢,到现在才发现这里的不对劲,甚至还美滋滋地觉得自己成了一回穿越剧女主。   可是光懊恼也没有用,不如先想办法自救。   她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对策,一边站起了身打算先回房去,然而她才转过身子,就看见了厨房门口正一脸温柔笑意的洛云书。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改了好几遍   本来还要插个老狐狸狗血往事   但是想想太狗血还是删了   顺便骄傲挺胸   虽然二十五六万字了   但是男主加上这次好歹出场了三次呢!   而且每一次都有台词   这次我直接让他做单元男主了   我真是亲妈   第52章 背景板的再次出现   “云、云书。”白糖酥下意识的往后一退, 可她身后除了灶台与一脸麻木的下人们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让她逃离的退路。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是装作没发现还是……   可要是他已经在门口看了很久又该怎么办。   她在脑海中不停地想着各种可以用上的借口, 若不是因为白糖酥现在是魂体的状态,她身上估计已经浸满了冷汗。   可她却没想到,还没等她找出自己出现在这的合理解释,洛云书便抢先开口主动地将一切都揭破。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洛云书神色平静地一步步的走向了眼神慌乱的白糖酥,“你是不是很想离开。”   “我...”白糖酥握紧了双拳,她僵硬地抬起头直视着洛云书, 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   可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拖住洛云书或许会有的危险举动。   “糖酥。”洛云书看清了面前女孩眼中毫不遮掩的防备,自嘲的一笑,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你会放我走吗。”白糖酥再次后退了一步反问道,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洛云书没有迟疑的摇头。   “抱歉,只有这一点我无法答应你。”洛云书的歉意不似作伪, 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强硬。   他才语气诚挚的道完歉,便一把抓住了白糖酥的手臂,不顾她的反抗将之带到了半空。   “怎么会这样?”白糖酥原本挣扎着的身子一僵,双眸微微瞪大,满是惊惧地看着身下诡异的一切。   只见在那看似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所有的人们都在各自的行走或叫卖着东西,可没过几分钟,他们便瞬间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然后再次重复之前所做的事。   尽管之前在那些厨房下人们的动作中已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当她再次看见灯会时还显得十分正常的百姓们现在都变成了傀儡般的模样,心里还是止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不是很可怕。”洛云书垂眸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我独自看着这样的景象,已经看了近千年。”   白糖酥的心尖一颤,她才看了几分钟便觉得受不了,洛云书是怎么忍受的这千年?   “我甚至闭上眼都能够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作。”洛云书的脸上重新勾起了如往常别无二致的温雅笑容,只在话语中透露出了几分寂寥,“那个蓝色衣服的是宋家婶子,她死之前正在给刚生完孩子的儿媳妇挑选补身子的药材,所以她的执念才会让她不停地往药房走去,可是她从没有一次成功走进过。”   “穿着粉色衣服的是李家娘子,我刚在这幅画中觉醒意识时喜欢到处找他们说话,哪怕他们每次和我重复的内容都一模一样也没关系,至少证明着还有人在画中陪着我。可是就算刚开始的我能够这样安慰自己,过了千年之后我也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了。”   “李家娘子告诉我,她家出远门的相公给她来了信,说是过几天就来接她去他做生意的地方,即使只剩下了意识不全的残魂,她依然笑的很开心,并且就这样笑了一千年。”   “可灯市的时候我明明...”白糖酥低喃道。   “因为当时的我怕你察觉出不对,所以用术法控制了他们的行动,想让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洛云书苦笑了一声,将她带回了平地上。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是想让我同情你,然后答应留下来?”白糖酥硬下心肠,挣开洛云书的手质问道。   “是的。”洛云书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我知道这不是君子所为,但我还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哪怕是因为怜悯,而不是通过让你怨恨的方式将你强留。”   他在说谎。   白糖酥的脑海中不假思索地便立刻闪过了这个念头。   她秀气的眉间轻轻一蹙:“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一旦答应了你,就代表着我要将现实世界的家人与朋友全都抛下。”   可哪怕听到了白糖酥已代表着同意了一半的话语,洛云书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意,反而是更加紧张的向着她贴近了一步:“为什么要考虑,你已经动摇了不是吗,你快答应我糖酥!”   他不知道自己的封印可以将苍戾挡住多久,若是等苍戾进来发现他擅自囚禁了外界的灵魂,那么糖酥一定会被他带走,除非是糖酥自己答应留下来。   洛云书越是急切,白糖酥便越能肯定心中的那股不对劲。   按照洛云书前几次温和却强硬的说话方式来看,他绝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是否愿意的人,或许在她发现异常之前还会掩饰一二,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不对劲且没有方法逃离这个地方,罗云书还这幅怕她拒绝的模样就有些可疑了。   难道她之前的想法都错了,真正决定她能不能离开这个世界的重要因素并不是洛云书的准许,而是她自己的意念?   这么想着,白糖酥便直视着洛云书带着几分忐忑的双眸坚定地拒绝了他:“抱歉,我不愿意留在这里,我要回家。”   随着白糖酥毫不迟疑落下的字音,洛云书的脸色也瞬间一变。   因为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好不容易暂时封印起来的空间裂缝再次破裂,原本晴朗却静止的天空中忽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与昨天晚上的闪电痕迹一模一样。   “苍戾!”白糖酥惊喜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熟悉身影,虽然他是与洛云书一模一样的相貌,但在此时的她心里却显得格外的亲切可靠。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向着苍戾跑去,却被洛云书一把抓住手臂禁锢在了原地。   “你认识他?”洛云书狰狞了脸色,又看向了正神色冰冷地看着他的苍戾,“看来我们之间注定会有一战。”   “放开她。”苍戾不耐地看着眼前与他有着相同外表,事实上也的确是同一个神魂的洛云书,心中满是烦躁。   若说他不知道撕裂的神魂可以长出自己的意识,那一定是假的,事实上他只是单纯的没有在意这件事。   在他的认知里,既然已经是被他舍弃的存在,那么洛云书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无论洛云书以后能不能离开这幅画,只要不在他面前晃悠,他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去将洛云书重新融合。   可他却没想到洛云书竟然与白糖酥扯上了关系,还试图将白糖酥诱骗着留在画里。   即使洛云书有他的一部分妖力,并且以他的实力出了这幅画后也可以睥睨绝大部分的妖界精英,可只要他还未完全修炼到可以逃离古画的地步,那么他便只能呆在画中,并且无法将人强行留下。   除非是白糖酥一直没有发现真相,在积年累月的习惯下默认了留在这里的生活,或是她亲口对洛云书说自己愿意留下。只有这样,白糖酥才能够被留画中,并且再也出不去。   “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放弃我的道侣。”洛云书冷笑着上前一步挡住了苍戾看向白糖酥的视线,哪怕是本该为一体的苍戾,他也不愿意让他盯着自己认定的道侣不放。   苍戾闻言,微眯起的狭长双眼中闪过几分复杂寒意:“你的道侣?”   洛云书咬牙挺直了身子,没让自己在苍戾突然爆发的威压下狼狈的跪倒。   “别忘了,你只是我的一部分,即使你们在天道见证下缔结契约,契约上写着的也是我与她的名字。”苍戾冷声嘲讽道。   事实上只等着洛云书再修炼个一千年,他便可以用之前在古书上见过的秘法将洛云书彻底变成一个独立的存在,然而洛云书方才的话却让他莫名的改变了主意。   压下心中不知从何而起的烦躁,苍戾随意地一挥手便解开了白糖酥身上的禁制,并满意地看到人类女孩慌慌张张的扑向了自己。   洛云书看着苍戾眸中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与得意,又看了眼躲在苍戾身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显得很是相信苍戾实力的白糖酥,语气愤恨地开了口:“既然你可以随便解开我的禁制,又为什么会被我困住。难道你刚才其实并没有被我困在空间外,只是隐藏着实力想要看我的笑话?”   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苍戾的,强大的肉身也好,高贵的身份也好,就连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糖酥也是苍戾最先遇见,洛云书的眸中除了怨恨以外又多了几分妒意。   苍戾挑了挑眉,没想到他的这个小分|身还是个被害妄想症。   他方才的确是被困住了不错,毕竟洛云书是他撕裂的神魂,修炼的天分比一般妖快出不少。只是短短一千多年间,洛云书便已成长为了少有的能将他困住几息的妖,可惜也只能是几息罢了。   但即使苍戾在心中自恋般的夸奖着洛云书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高到可怕的天分,他表面上也依然是不动声色,甚至扬起了一抹挑衅的笑:“那又如何,谁让你过于弱小。”   洛云书一愣,气极之下,气质与苍戾截然不同的他脸上忽的也勾起了同样充满恶意的弧度:“你说错了,苍戾。弱小的不是我,是曾经的你,那个只能苟延残喘任人践踏的你。”   白糖酥敏锐地发现就在洛云书说完这句话后,苍戾身上原本随意放松的气息陡然一变,添了几分让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的杀意。   “你是咬定了我不会杀你,才有了激怒我的胆子吗。”苍戾染上了血色的双瞳毫无温度的看着对面已近乎无法站稳的洛云书,手中倏地出现了那把白糖酥曾见到过的古朴重剑,“不过是千年妖力罢了,还不配我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的我_(:з」∠)_   实在太困了otz   小天使们晚安_(:з」∠)_   明天会补上的   给大家比一个超级困的小心心   第53章 失恋的烁烁   白糖酥还未反应过来苍戾话语中的真正意味, 便见到原本挡在她身前的黑色身影像一道流光般倏地闪到洛云书的面前并举起剑向他毫不留情的一挥——   “你疯了吗苍戾!”   突然出现在画中的凌光铁青着脸将洛云书救下。   “你怎么会进来。”苍戾脸色阴沉,十分不虞地看着不让他动手的凌光。   “凌光!”白糖酥忙跑到凌光身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地上有些身形涣散的洛云书,“洛公子,你没事。”   “洛公子……”即使在苍戾杀招下也没有显露出一丝恐惧的洛云书此时的笑容却有些惨淡, “你终究还是对我生疏了。”   凌光本就紧皱着的眉间更是揪成了一个结,苍戾撕裂的神魂说的话他怎么听着怪怪的,尤其是话语中透露出的暧昧, 就仿佛糖酥她辜负了他一般。   想到这个让他顿感不爽的念头,凌光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洛云书与身旁的苍戾一眼, 若不是现在外界事态紧急,他非要好好教训这两只狐狸精不可。   “别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按下心中不悦的凌光冷声开口,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有个鬼修想要抢走糖酥的肉身和这幅古画,陶浊他们正在外面与那个鬼修打斗着。”   “什么?”不仅是苍戾,连地上虚弱到几乎不能动弹的洛云书也瞬时变了脸色。   虽说洛云书想要将白糖酥留在画中陪着她, 可是这与白糖酥在外遇害的概念完全不同, 若是白糖酥的肉身被毁的时间在她答应留在画中的时间之前, 那么即使她得到了古画的承认,灵魂也会消散。   因此打算着哪怕再拼个魂飞魄散也要将白糖酥留下的洛云书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想要挽留白糖酥的话。   “我先带糖酥出去,你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凌光话音才落,白糖酥便感觉到了眼前一黑,并且身边还传来了一声巨响。   “糖酥!”负责在结界内守护着白糖酥的星又一见到她苏醒便马上扑了过来, “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已经让星夜去给你找定魂珠了。”   也不知道星夜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星又心焦的想着,只要有了定魂珠,糖酥的魂体便不会再这么容易的被扯出身体。   “阿又?嘶——”白糖酥才撑起身子便不适地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星又忙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灵果递到白糖酥的嘴边。   “糖酥你先吃个果子,里面的灵气可以帮助你稳定一下魂体。”星又担忧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小幼崽。   虽然即使是普通的人类,灵魂也有出窍的时候,但是他们也只是三魂七魄中的某一部分暂时离开身体罢了,而白糖酥却是整个灵魂都被剥离。   若不是他们用妖力维持着白糖酥身体的生机,即使白糖酥能够脱离那副古画,这具身体也不能复生,那么糖酥她便只能成为一个鬼修或者重新投胎。   “谢谢。”白糖酥接过果子却没有吃,而是担忧的看向了依然传来打斗声的店外,“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她眼前的本该是明亮的事务所落地窗外,现在却是一片黑沉,没有任何光亮与事物。若是平时的时候,哪怕是夜晚,在这个凌光他们特地用妖力隔开的空间内,外面也应该是星光璀璨的。   也跟着从古画内出来的凌光见到店外没有一丝光芒的景象反而松了一口气:“结界很稳固,看来阿浊他们暂时不需要我帮忙。”   说着凌光又看向了双眼迷茫不知现在状况的白糖酥:“糖酥,你认识一个叫墨灯的鬼修吗?”   “墨灯?”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白糖酥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她除了凌光他们与糖球的那些鬼友,几乎没有再认识过其他的非人类存在,除非是——   “我想起来了!”白糖酥猛地抬起了头,神色中满是愤怒,“之前惜姐转发锦鲤被害的时候,我得罪了那条自称是神的黑鲤,他在过年时还出现在我新家毁了我爸爸的遗物。还有之前在昆仑山脉,我也遇见过一个很奇怪的少年。”   现在想来,少年的五官与那条鲤鱼幻化成的人形十分的相似,有很大可能他们就是同一人,难道他就是墨灯?   凌光听到白糖酥还记得昆仑山脉的事微微一愣,但此时的他并顾不得这些,那双清冷凤眸中流露出的情绪愈发凝重:“难道之前那几次诡异的结界也都和他有关系,糖酥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出去与阿浊他们一起会会他。”   “等等——”白糖酥还未来得及阻止,凌光便倏然消失在了结界边际。   “糖酥你别担心,店长他们不会有事的。”星又坐到了糖酥身边安慰道,接着又郁闷的开了口,“也不知道我的成年期什么时候才能过,不然我就不会实力大退到需要别人保护,现在也可以跟着店长他们一起出去了。”   “我也不想就这么坐着等别人保护。”白糖酥叹了口气,“我好怕店长他们会受伤,你们不都是普通的妖怪吗,那个叫做墨灯的鬼修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而且阿浊与鸣夏还有凌光他们三个一起出去都没有马上打赢对方,看来他真的很难缠。”   普通妖怪?   星又听了白糖酥的话心里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他那双猫儿般的圆眼:“糖酥你不是已经猜出我们的身份了,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难道是糖酥不懂神兽在妖界的地位?可就算是人界,也应该有不少他们的传说记载?   “我是猜出来了呀。”白糖酥见到星又夸张的表情纳闷地眨眨眼睛,“你是五条尾巴的豹子精,鸣夏是老虎精,凌光是鸟精,阿浊应该是花妖。”   豹子精、鸟精……   星又听了白糖酥极其自然又满是无辜的话,惊吓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成为妖族史上第一个脑充血而亡的大妖。   “我是猙!神兽猙!”他那张婴儿肥娃娃脸上充满了委屈,双眸湿润的几乎下一秒便可以落下泪来,“糖酥你都没听说朱雀与白虎的传说吗?”   神兽?是她想象中的朱雀白虎吗?   白糖酥愣了好几秒才反映过来,然后忽的更为忧虑的起身走到了结界边上,“可是既然凌光他们是传说中的神兽,那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解决好那个鬼修,难道那个鬼修真的这么厉害?”   难道神兽们不应该是像传说里的那般,可以呼风唤雨抬抬手就能死一片敌人的存在?   就算凌光他们是瑞兽,她在传说里只见过他们可以祈福之类的记载,也不该输给一个鬼修。   在外面解决完鬼修后又折腾了一会儿别的事的三个老妖怪进入店内,恰好听到了白糖酥这句满是不解惊讶的话。   “……”   看似冷淡实则是店内爱面子担当的凌光率先开了口,语气中写满了急切惊慌:“糖酥你听我解释!我们是在外面审问了他一番才不小心拖这么久的,事实上那个鬼修在我们手上根本过不了几招!”   可是方才结界外的打斗声明明持续了很久……   白糖酥咽下这句可能会伤到老妖怪玻璃心的话,担忧的问道:“那你们有审问出什么吗。他现在在哪,是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   三妖齐齐一愣,沉默着僵直了身体,店内的气氛莫名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过了良久,白鸣夏才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他总是泰然自若的眼神中第一次带了几丝心虚:“然后我们一不注意,又被他逃了。”   “看来他的实力真的很可怕。”白糖酥皱了皱眉感叹道,却没有多大意外,“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觉得他最近老是出现在我身边。”   人类少女毫无质疑的话让老妖怪们的心脏突然有种揪揪的痛,糖酥简直就是他们见过最可爱最体贴的人类!   若是别的妖听了他们的话,指不定就要开始嘲笑他们实力倒退,连个区区鬼修都无法制住。   可他们在糖酥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糖酥她不仅没有嘲笑他们不说,反而还贴心的为他们找好了借口,可同时也让他们的内心更加的羞愧了,简直就是在公开处刑。   要是白糖酥的读心术可以对他们起作用,她绝对要说其实真的是这几个死要面子的老妖怪想太多。   她是真心实意的认为墨灯实力莫测,毕竟她曾经见证过墨灯的两次重伤,可是他却两次都能够成功逃脱,并在下一次出现时毫无之前伤势的影响,并且身上的危险气势一次比一次深重。   再加上她对于非人类以外的事根本了解不多,根本不知道他们几个在妖界代表的真正意义。虽然她也说听说过神话中的神兽故事,但是那些故事里的神兽们大多都是代表着祥瑞之类的吉祥物般的存在。   在她的认知里,凌光他们的战斗力说不定还比不上神话中的饕餮梼杌等残暴的凶兽。   还好她并没有将这些想法都说出口,不然凌光他们怕是要羞愧到自爆。   “对了糖酥,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同学一直在找你。”终于从打击中脱离的陶浊上前一步,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了白糖酥的手机递给了她,同时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桌上仍摊着的那副古画,“苍戾他还不出来吗?”   凌光闻言再次缩紧了眉头,面上神情一肃:“他难道还想消灭那个残魂?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外等着。”   说着他又一头钻进了那副古画内。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兽。”白糖酥一边开机一边感叹道,“我们人类进去的时候就只能是灵魂,你们竟然可以连身子都一起进去。”   星又与白鸣夏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虽然只是句无足轻重的根本没有实质意义的赞叹,并不是对他们实力的赞赏,但自觉自己方才很丢人的他们还是找回了一点身为神兽的自豪感。   然而陶浊却是饱含深意地看了白糖酥一眼,最终还是掩下了眼底的所有复杂一言未发,可惜正在看着手机的白糖酥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白糖酥的手机才亮起屏幕,果然如陶浊说的那般,她的微信已经被周烁烁的无数消息给刷爆了屏。   周烁烁:【糖酥你怎么又不见了!你出现时一定要找我,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要紧事啊啊啊!】   周烁烁:【哇哭了哭了!糖酥你快回我消息,男人真的没一个好东西!】   白糖酥神色一紧,每次周烁烁这么给她刷屏,就一定会发生什么要紧事。   要么是锦鲤,要么是那次刘燕子雇水军黑她,这次的她也毫不意外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就按着周烁烁的话拨出了电话。   “糖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周烁烁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哭道。   “烁烁你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白糖酥忙紧张地安慰着好友,“别慌,出了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哇!”听到好友熨帖的话语,那边的周烁烁更加难受地大哭了起来,“糖酥我被人戴绿帽了,那个渣男他出轨了呜呜呜。”   “出轨!”白糖酥原本虽带着担忧却还是绵软的表情瞬间一变,脸上的杀意让身边哪怕是经历过无数妖界腥风血雨的老妖怪们都下意识的直起了身板不敢说话。   “还有你那个欧学长,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周烁烁哭喊着怒骂道,“前几天他还来找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想要投其所好重新追求你,结果第二天他就和另一个妹子在一起了!男人的嘴说谎的鬼,我再也不要恋爱了糖酥。”   白糖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究竟是该继续安慰烁烁天涯何处无芳草好还是该庆幸欧霖终于转移了目标好。   “最要命的是那妹子和抢走渣男的白莲花小三还是闺蜜呜呜呜。”周烁烁越哭越难受,“我们姐妹两怎么这么惨,竟然同时被另一对小碧池姐妹两抢走了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这是昨天的一半_(:з」∠)_   明天终于周末啦,我今天熬夜把欠下的债全部码回来   千万不要放弃我!我还是那个勤奋的我,我还有救!【尔康手】   第54章 爱是一道绿光   不,只有你被抢走了男人……   白糖酥无奈地在心中叹着气, 但还是没将实话说出以免刺激到正伤心着的好友。   “烁烁你冷静点, 我现在来找你好吗?”她一边对着听到她要出去而显得有些紧张的同事们安抚地笑了笑, 一边理了理自己因为昏迷了许久乱糟糟的头发。   “好。”周烁烁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那我先挂电话, 免得你在路上分心,你小心点呀。”   “乖,我很快就到了。”听到周烁烁在伤心中也不忘惦记她的安危, 白糖酥心间一暖,语气也愈发的柔软温和。   从她的话语中已猜到了什么的老妖怪们一起皱了皱眉, 满脸不赞同的看着面前还十分虚弱的人类小幼崽。   “糖酥你现在就出门,要是在路上遇到了那个鬼修或者晕倒了怎么办。”白鸣夏担忧地说道,“要不我陪你去?”   白糖酥轻轻摇了摇头:“烁烁她现在一定不想见到其他人, 我自己去就好。”   就算鸣夏他们可以隐身, 可万一烁烁想与她说些私密的事又该怎么办,即使好友她不知道身边还有别人的存在,她也不愿意这么做。   “其实也没鸣夏说的那么严重,之前的鬼修应该暂时不会再出现。”陶浊阻止了白鸣夏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他面上挂着的是往日里白鸣夏才会有的招牌沉稳笑容, “要不带我去, 我可以直接变成将神念附在手链上,不像鸣夏那样,还需变小了让你抱着。”   “……”白糖酥坚定地拒绝了这几个完全找错了重点的老妖怪。   两个老妖怪面面相觑几秒,默契地将店里唯一一个看着也像幼崽的星又推上了前。   “糖酥你不用担心那个人类崽子。”被寄予众望的星又鼓了鼓白嫩的脸颊, 自从被白糖酥识破身份后便一直随意地没收回去的耳朵也跟着主人波动着的情绪微微抖动着,“实在不行我过去把她的记忆洗掉就行,保准她别说失恋,就连自己有过男朋友这件事也能忘得一干二净。”   毛绒控·白糖酥萌的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盯向了星又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垂在身侧的手指也不自觉的颤了颤。   但一想到现在或许还在家里无助哭泣着的好友,她还是硬下了心肠,强行逼自己移开了视线摇了摇头往门外走去。   被幼崽甩在身后的星又无措的看了看身边的陶浊与白鸣夏,过了半响才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连这招都留不住糖酥,你们说我是不是失宠了?!”   “你说呢?”陶浊与白鸣夏齐齐地斜了他一眼。   ……   白糖酥没过多久就赶到了周烁烁的家里,路上还陪不放心地周烁烁发着微信聊天。   “糖酥你终于来了,快去路上看看烁烁。”满心焦急的周妈妈一见到白糖酥就迎了上来,“烁烁这孩子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天,要不是我偶尔还能听见她在里面骂人,我差点都想找人把她强行带出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   虽然不合时宜,但白糖酥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为什么烁烁还能骂人您就放心了。”   “烁烁她真伤心的时候绝对不会说任何话的,还能骂人就说明她只是生气而已。”周妈妈十分笃定且大声地说着,“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被气成这样。”   原来如此,白糖酥点了点头,心中本绷紧的神情也放松了些许。   得到白糖酥的回应,周妈妈又悄悄地靠在了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但我知道烁烁一定是失恋了,糖酥你千万别说到这方面的话题,免得烁烁觉得丢人不高兴。”   接着她又若无其事地大声与白糖酥说着话,只是眼神一直瞄着二楼烁烁房间的方向:“糖酥你快上去,烁烁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猜都猜不透你们的心思,快去安慰安慰她。”   “好。”看到周妈妈掩耳盗铃般的举动,白糖酥心情微妙的回应了她,没告诉她烁烁早已和自己说了所有的事。   不过周妈妈如此不靠谱的举动,反而让白糖酥原本焦躁担心的心情稍稍再次缓和了一些,竟然世界上最了解烁烁的周妈妈都这么说,看来烁烁更多的果然还是生气罢了。   这么想着,她便松了口气往楼上走去。   ‘叩叩——’   白糖酥敲了敲周烁烁紧锁着的房门:“烁烁,我是糖酥。”   几乎是在她话音才落的那颗,周烁烁便迫不及待的将门打开然后扑入了她的怀中。   “糖酥我好想你。”眼睛哭的比兔子眼还红的女孩埋在白糖酥怀里闷闷开口,“不开心,要抱抱。”   “好,给你抱抱。”白糖酥揉了揉周烁烁凌乱的头发,与她一起进入了房中。   然后她一进门就看见了满地的膨化食品包装袋与奶茶杯。   “……”   白糖酥头疼地拂了拂额:“烁烁,阿姨不是说你才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吗,你是怎么吃掉的这么多东西。”   周烁烁孩子气的小脸一皱:“糖酥你都不爱我了,竟然没有先问我还伤不伤心,反而来吐槽我。”   “真当我不了解你吗。”白糖酥没好气的瞪了周烁烁一眼。   就算没有周妈妈的事先提醒,她看到这一堆包装袋时也能反应过来了,周烁烁她伤心时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更别说是暴饮暴食。   “我这不是太生气了嘛。”周烁烁重新窝回了床上用被子卷着自己,还冲着白糖酥招了招手,“糖酥你要不要一起上来,你的睡衣在右边衣柜里。”   “行。”白糖酥失笑着换好衣服一起躺到了床上,“烁烁你真的不难过了吗。”   虽然烁烁她表现出的更多是生气,但是能听见她心音的白糖酥自然知道她还依然残留着一些伤心的情绪。   “一般。”周烁烁裹紧了被子,声音沙哑地开了口,“其实一开始是很难过,难过到都不敢和你说,也不敢回家怕妈妈知道,只能自己躲在游泳馆里一边游泳一边哭。”   白糖酥心疼地抱紧了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好友。   “只是后来我又想通了,如果他那么容易被别人抢走,那么他才不配我这么伤害自己。”周烁烁蹭了蹭白糖酥的脖颈。   可话是这么倔强地说着,她的鼻尖又忍不住蔓延上了一份酸涩,“但我还是好难过啊糖酥,才两个月没到呢,男孩子承诺的保质期都这么短的吗。”   “没事的,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生。”白糖酥除了这有些苍白的话语,从没恋爱过的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方式,她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多喝心灵鸡汤,不然这时候随便背一个也能好过不说话。   “最让我生气的是于林轩那个渣男的出轨对象还是以前欺负过你的陈娇。”周烁烁大力地锤着身边的被子。   白糖酥仔细回忆了一番,才在记忆深处找到那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女生。   “不行。”周烁烁低喃道。   “嗯?”白糖酥直起身子低头看着神色不明的周烁烁。   “我不能这么颓废!”周烁烁跟着起身用力地咬紧了牙关,“糖酥你说得对,我们出去把卡刷爆就能开心了。”   “?”   一直在旁安静不语的白糖酥简直满头问号,她发誓她绝对没有说过这句话。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哪怕不需要她想办法说些鸡汤,烁烁也能自己安慰好自己,烁烁需要的只是有个人在身边就够了。   莫名觉得心累的白糖酥也下床去了隔壁一直为她留着的房间好好梳洗了一番,毕竟在某种方面来说,她也是躺了好几天没打理过自己的人。   两人洗漱完之后很快就下了楼,听说烁烁要去购物解压的周妈妈不仅没拦着,还给了白糖酥与周烁烁一人一张卡,大有她们不刷爆就不许回家的架势。   “妈妈最好啦,亲亲!”周烁烁抱住周妈妈用力的亲了一口,随即便兴奋的拉着白糖酥上了车往帝都最繁华的商业街走去。   “这个、这个,还有那边的两个,全都给我包起来。”周烁烁一扫之前的踢飞,豪情万丈地将周妈妈的卡递给了一旁喜上眉梢就差把她放手心中供起来的导购妹子,“随便再给我把同款不同色的也包起来,我要和我家糖酥穿一样的。”   白糖酥弯了弯眉眼,没再像从前那般一直拒绝来自周烁烁的好意,而是开始学着接受好友的礼物,然后自己再从别的方面补回去。   然而白糖酥与周烁烁才逛到一半,导致周烁烁这几天心情极差的元凶便十分巧合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哟,这不是秦家小姐与轩哥的前女友吗?”正在看着一条钻石手链的陈娇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讶异的场景般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捂住嘴娇滴滴地笑了一声,“还真是赶巧了,要是当初白学妹你能够答应欧学长该多好,这样我和悦悦今天就可以一起手撕前女友过个瘾。”   “娇娇你不要这样。”周烁烁的前男友,同时也是白糖酥她们班班长的于林轩带着几分尴尬开了口,“大家都是同学,不要闹得这么僵。”   “我不嘛!”陈娇用力的跺了跺脚,整个人都往于林轩怀里靠去,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便紧紧地与于林轩相贴,“除非你当着她的面回答我,你是不是最爱我,你有没有忘了她!”   于林轩一愣,神色挣扎的看着正面无表情盯着他两的周烁烁,但在陈娇似是即将落下泪的撒娇攻势下,他还是给了烁烁一个满是歉意的眼神后便搂紧了怀里的陈娇。   “乖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之前是我没看清自己,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爱的人,我对在你之前的其他女生都只是搞错了心意而已。”于林轩心疼的哄着怀里哭哭啼啼的陈娇,直到陈娇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容并当着所有店员与周烁烁她们的面献上了一个吻之后才放下心来。   【娇娇哭起来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让我心痛,但一想到这是她为我吃醋留下的泪,我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于林轩动容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陈娇。   【真没想到老师教我的办法这么有用,于林轩完全就被我迷住的样子,可惜他家里条件不够好,连条手链都要勒紧了裤腰带给我买,只能做我暂时的备胎了。】陈娇也同时惋惜地在心里想着。   听到他们内心肉麻或算计的心音,白糖酥差点没忍住反胃的冲动,还有陈娇心里的那个老师是什么情况,现在抢人男朋友都可以学的吗?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小三大战原配?】——店员一号。   【不知道是不是小三插足的戏码,但是这对狗男女的话真够恶心的。】——店员二号。   【搞错了心意?这真是我见过最理直气壮的渣男语录了,天哪为什么我还不下班,好想发微博与小伙伴们共赏奇葩。】——店员三号。   白糖酥微微一愣,原本十足气愤的心情在听到店员们内心不停划过地吐槽之后倏然变成了玩味,只觉得对面的两人故作深情的模样极其的可笑。   就在于林轩觉得自己的爱情感天动地时,毫无察觉对面的心上人是株带毒的罂粟花。   而满心虚荣爱足了面子的陈娇也毫无察觉别人内心对她的鄙夷,只当她们的眼神全是艳羡。   真不知道班长他是中了什么邪,放着她家娇俏可人又单纯的烁烁不要,选了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女生。   等等、中邪?   白糖酥看着往日里总是一副糙汉模样的于林轩如今这般扭捏造作的情圣作态,眸中划过了几分深思与怀疑。   班长他难道是真中邪了?不然他怎么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可还没等她观察出别的不对劲,于林轩心里冒出的另一个想法便让她再也忍受不了的想转身就走。   【其实烁烁也挺好的,又乖巧又听话,可惜娇娇爱吃醋,不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该多好。】   这下白糖酥可彻底被恶心到了,就算有什么邪术可以让一个人在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别人,也做不到让他的思想有这么的变化。   除非他本就在潜意识里有过这种类似的念头,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白糖酥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与这种人计较,管他是不是中邪呢,反正烁烁和他分手是血赚不亏。她这么想着,拉了拉依旧沉默不语的周烁烁便准备与她继续逛下一个柜台。   却没想她一转身又遇到了一个熟人,不对、两个。   白糖酥立刻感受到周烁烁握着她的手一紧,又听到了烁烁比见到于林轩时还要激动的心音——   【卧槽今天什么狗日子,碧池接二连三的成堆出现,难怪陈娇刚才说要与吴悦一起手撕我和糖酥。不行!他们欺负我就算了,我改天就找个机会整回来,可要是糖酥这么脆弱的妹子被人当面骂怎么办,她会不会想不开!】   若不是怕暴露读心术的存在,白糖酥真想摇着周烁烁的肩膀对她大声嘶吼:‘姑娘你清醒一点,明明按照之前的每次意外来说,脆弱的都是你!’   然而这些也只能想想罢了,白糖酥的面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欧学长,好久不见。”   欧霖与吴悦他们两个不说话,又与于林轩他们前后夹击堵住了她与烁烁的道路,那么她就只能主动出击打个招呼了。   “糖酥...”欧霖轻见到白糖酥冷淡的模样,似是受伤地皱了皱眉,神色中也多了几分忧郁,“对不起,我还是没等坚持等你。”   【若是知道我会爱上小悦,我当初就不该招惹糖酥,现在她终于爱上了我,我却也已经认清了心意决定选择小悦。】他在心中愧疚的想着。   “别!”白糖酥心中一阵恶寒,简直不知道欧霖那个她已经喜欢上他的结论是怎么来的错觉,“感谢您不等之恩,真的,太感谢了!”   她情真意切的说着,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之前对欧霖的印象并不差,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内心也觉得欧霖是一个挺值得欣赏学习的前辈。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恋爱之后的欧霖脑回路竟然这么奇葩,完全就是个恋爱脑,并且还这么自说自话。   若是她方才还怀疑着于林轩是中了邪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完全否认掉了这个可能性。   就算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再怎么说欧霖也是个小妖怪,虽然道行并不是那么的高深,但也不至于中了人间这些乱七八糟的术法。   看来果然是这些男生自己脑子有问题,而不是别人害得他们。   “拜托您和您女朋友别挡着道好吗,我和烁烁还忙着去逛街呢。”白糖酥看着面前眼神越发受伤的欧霖不耐地开了口。   他这个眼神什么意思,好像自己伤害了他一样。   “你果然是怨我了。”欧霖的身子纹丝不动地站在那,没有让开一步。   他眸中的忧愁加上俊秀的脸庞简直就无数少女偶像剧中的标准男二配置,一下子连身旁刚才还在心里吐槽着好一出年度大戏的吃瓜店员们的心都俘获了去。   【卧槽老娘的少女心,虽然这个渣男看起来有几分何X桓的精髓,但是也太特么帅了!】——几个店员心有灵犀的在心中感叹着。   “我真的没怨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有过任何友情之外的想法。”白糖酥在心中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意料之中的听到了欧霖心内愈发离谱的话语。   并且他还说了出口!   “糖酥,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才会让那么骄傲的你遭受这种伤害。”欧霖的脸色苍白,语气脆弱,“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做下的错事就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心中只剩下怨恨的女孩好吗,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将自己补偿给你。只是今生,我注定只会爱上小悦一个人。”   白糖酥很想知道自己的哪个字眼哪个表情让他脑补出了这出大戏,就算是恨,正在恨着的也是身旁被她听到心音的店员才是。   【我是真的恨,为什么上班不能玩手机为什么!】——来自一个内心疯狂吃瓜吃到差点噎着的店员心音。   【真的好想拍下来!!!要是能够成功传到微博,我一定会得到有史以来最多的赞!我离大V的距离只差这一个视频了,我好恨!】——来自另一个微博狂人店员的心音。   “白学妹。”吴悦听到欧霖的话,双眸感动的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满是内疚的看向了白糖酥,“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爱情是不能控制的。”   白糖酥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她知道吴悦的内疚并不是真的感觉到了歉意,只是独属于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同情罢了,可惜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失败者,吴悦心中的战利品欧霖在她眼里也根本毫无价值。   外表纯真活泼的吴悦看着白糖酥带着不加遮掩的不屑眼神红了眼眶:“白学妹对不起,要怪你就怪我,真的与欧学长没有关系,他只是再也受不了你一次次的拒绝与伤害了,所以才会被我无私的爱打动。”   “你无私的爱就是绿了自己前男友吗?”白糖酥再也看不下去这几人仿若睿智般的表演开口嘲讽道,她可没忘了之前她与陈娇在学校嘲讽自己时,自己在她们心中听到的秘密。   白糖酥毫不留情的话一出,不仅是吴悦神情一紧,就连身后原本在看着好戏的陈娇也紧张了神色。   【差点忘了白糖酥这个贱人知道我们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她当众说出来,不然就算老师教我们的方法再有用,也没有男生愿意知道自己女朋友曾经劈过腿。】   陈娇忙上前一步挽住了吴悦的手并冲着白糖酥娇笑道:“白学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和周学妹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我们几个就不留你们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白糖酥看着她们两姐妹情深的模样心中愈发觉得神奇,若不是曾亲眼见到,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亲热的像是亲姐妹的两人几天前还在小院里当着众人面大打出手并互相揭短。   但她也无意与她们继续计较,这次的放过就当做她们两替她和烁烁解决了一堆渣男的谢礼好了。   白糖酥冷漠的瞥了她们两一眼,便拉着烁烁从吴悦终于肯让出的过道中走了过去。   但她没想到即使她好心放了陈娇与吴悦一马,生性不安分的人也不会停止作妖。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补上了前两天的_(:з」∠)_   第55章 当众告白的男生   譬如说现在正在她面前红着脸告白的男生及在一旁看着好戏的陈娇二人。   “白、白同学, 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话, 我会对你好的。”穿着格子衬衫相貌淳朴的男生站在白糖酥面前磕磕绊绊的说道。   他的内心应该十分紧张, 因为他偏黝黑的脸庞也遮不住他耳根上的红晕。   “抱歉。”白糖酥尴尬地一笑,“我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而且我们两个在之前也并不认识,你的告白对我来说有点突兀。”   处于人群之中的她在男生拦下她的瞬时就听到了无数充满着八卦的心音,此时在众人目光下的她心中更是别扭, 为什么她总遇到这种事。   “怎么会突兀!”男生闻言着急的上前了一步,“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你以前在论坛上被泼脏水的时候,都我一直在为你说话!包括论坛里对你的那个告白帖也是我发的!”   他都那么努力地表现自己了, 白糖酥怎么可能会毫无所察,一定是她太害羞了!男生在心里笃定地想着。   “……”白糖酥无奈地摇摇头,“抱歉, 我真没感觉到,因为我已经很久不看论坛了。而且我们都不是超人,怎么能够凭空接受别人的意念。但是我很感谢你在我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还相信我,谢谢你。”   身边看热闹的同学们看着白糖酥一脸认真地说出了这话,都忍不住失笑出声。这位总是被人拦着告白的小学妹说得对,你一个男生不去喜欢的女生面前表现, 只知道在网上发帖,怎么可能追得到人家。   不过这位男生倒是勇气可嘉,终于从网上告白变为了现实告白, 围观的同学们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   可衬衫男听到周围的笑声却握紧了双拳,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们,只觉得他们都在看自己笑话。   男生眼中的恨意让笑着的同学们脸上笑容立马一僵,也让白糖酥愣了一愣。   她听到了男生在心里对其他人的诅咒谩骂,原本只想委婉拒绝但为面前男生没什么负面观感的白糖酥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不满。   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白糖酥反应试图找出黑点的陈娇注意到了男生眼中的屈辱,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又在下一秒敛去做出了一副不忍的神情走到了男生身边。   “白学妹,我看这位学长对你一片真心,反正你现在是单身,不如试着与他接触一下?”陈娇面上十分诚恳的劝说着。   “是啊白学妹,我和阿霖都希望你能幸福,要不你就答应这位学长,感情总是可以培养出来的。”吴悦瞬间明白了陈娇的打算,也跟着一起开了口,脸上还带着几分内疚。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衬衫男原本挫败的脸上也开始重新恢复了神采,双眸期翼的望着白糖酥,希望她可以改变主意。   随时都能读到他人想法的白糖酥自然清楚陈娇与吴悦心里的主意,她们两也一眼看出了男生性格的不对劲,所以才会来劝着白糖酥接受他。   她直接无视了她们包藏祸心的话语,再次坚决地摇了摇头便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她怎么这么狠心。”衬衫男落寞地在原地低下了头,身体似是因为伤心而开始微微地颤抖着。   陈娇与吴悦对视了一眼,再次默契的同时开口:“同学你没事,你平时是不是不怎么逛帝大论坛,所以不知道白学妹那些传闻?”   “我知道,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人。”男生质疑地看了陈娇两人一眼,“你们别想在我面前说糖酥的不是,她和你们这些庸俗的女人都不一样。”   陈娇面上的不忍神色微僵,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解释道:“同学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些已经被澄清的包养谣言,我也相信白学妹的清白,毕竟白学妹自己就和秦首富沾亲带故的不是吗,不需要做这些事。”   “对,我们只是想说白学妹她身家丰厚,自从被秦首富认作女儿后身边交往的朋友更是非富即贵,她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吴悦叹了口气,“别说你了,就连欧霖欧学长,当初不也是被伤透了心。”   衬衫男闻言眼中的怀疑散去,表情却越发受伤:“是啊,我最开始就是她不接受欧霖才喜欢上她的,觉得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一点都没有因为欧霖的家世外貌就答应他。没想到她不是不肤浅,而是比其他女生更为势利,连欧霖都满足不了她。”   在衬衫男无心之语下已被归类于肤浅势利一类里的吴悦暗暗咬了咬牙,又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安慰道:“学长你别难过,如果你仍不愿意放弃白学妹的话,我有一个办法一定可以帮到你。”   陈娇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什么办法。”衬衫男倏地抬头激动地握着吴悦的肩膀摇晃,“就算她辜负了我的想象我也不会放弃的,我愿意接受她的所有缺点!”   话才说完,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无私高尚的爱情感动了。   “你放开我。”吴悦的肩膀上顿时传来了一阵抽痛,在陈娇的帮助下才得以挣脱衬衫男的禁锢。   吗的,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可是看着眼前赤红着双眼的男子,她又按捺住了不耐,心中更添了几分幸灾乐祸。   按照这个**丝说句话就激动成这样的潜在暴力倾向的性格,如果她能帮他追到白糖酥,并且在他们在一起之后散播一些白糖酥脚踏几条船的谣言,这个男的会不会气得天天打白糖酥?   陈娇与吴悦笑着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她们总算找到办法,知道该怎么折磨白糖酥为她们报仇了。   没有什么事能比爱错了人更让一个女孩子痛苦一生。   然而此时的白糖酥却怎么也不会知道,也无法想象只因为几句口头上的矛盾,陈娇与吴悦就打算着将她正在走向美满的人生毁去。   .   “糖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周烁烁担忧地碰了碰白糖酥的额头,“是生病了吗?”   “啊?”白糖酥回过神来忙道了歉,“抱歉,我刚刚走了个神,你有说什么吗。”   她不知为何,在方才突然有了一阵心悸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针用力地刺了她心脏一般,但这个痛感又转瞬即逝,快的让她几乎要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   “我在说五一假期的事呢,糖酥你真的没事吗。”周烁烁还是不放心,她极少看到白糖酥在与她聊天时走神的模样,“要不我们去医务室看看?”   “真的没事。”白糖酥笑着安慰了几句,又戏谑的看着好友说道,“我们不是才开学吗,你就想着放假出去玩。”   “这回可不是我不爱学习。”周烁烁并起四指举在额边,“是我妈答应我的,说放假不把我关家里了,让我自己制定假期计划,糖酥你要不要陪我去旅游啊。”   “可以呀,我除了打工也没啥事,到时候我和店里请个假就行。”白糖酥爽快地答应了,“可是你想去哪里。”   “说不来,应该去海边,但是具体是哪个海边我还没想好。”周烁烁说着又想到了前男友,趴在桌上闷闷不乐道,“其实我之前有和于林轩说夏天一起去海边,现在想想真想淹死当时脑子进水答应他的自己。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别人眼里浑身冒绿光。”   “别想了,都是过去的事。”白糖酥心疼地揉了揉周烁烁的头发。   于林轩虽然不至于像欧霖那般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但他热衷于参加各种学校活动,又是学生会干事,所以帝大认识他的人也不会太少,那些人自然都知道了周烁烁与陈娇之间的矛盾。   帝大作为华夏数一数二的学府,各类精英层出不穷,大部分学生都是苗正根红且为人善良的,偶尔才出了几个类似于陈娇吴悦这般考上大学后就无心学业整天作妖的奇葩。   只不过是白糖酥吸引奇葩的体质发作,才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安排着一般让她们与白糖酥相遇了。   于林轩在和周烁烁分手后又无空窗期地马上与陈娇交往,明眼人都一眼就看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些同学可能只是背地里念叨几句,或者干脆不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在平时远离陈娇与于林轩这对小情侣。   可还有些脾气爆的同学直接就在论坛或者当着本人面开骂,毫不留情地职责于林轩与陈娇两人渣男小三王八配绿豆。   其实无论是他们被骂或是被祝福都好,都与周烁烁没有关系。反正她在亲友的帮助下正慢慢走出失恋的阴影,学会了不再去关注他们的消息。   可是关键就在于哪怕周烁烁已经冷眼旁观甚至无视这两人,他们还是要牵扯上周烁烁。   在一次学生会开会,于林轩又私自把陈娇带过来旁听之后,会议上当场有看不惯他两的人指着陈娇怒骂,又说于林轩是瞎了狗眼才会找这么一个心机女放弃在大家心里风评都不错的周烁烁。   于是于林轩立刻冲冠一怒为红颜,不仅与那个女生大吵了一架,还在帝大私自动用管理员的身份置顶了一个帖子,大致意思就是他对不起周烁烁,但是爱情无法勉强,希望大家要怪就怪他,不要再牵连无辜的陈娇。   并且他在帖子最后还高亮了一句对周烁烁的祝福,希望她可以早日放下对他的情感活出自己的人生意义,还暗示了一句让周烁烁别在想尽办法抹黑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白月光陈娇。   这次向来脾气一点就着容易冲动的周烁烁倒没生气,只说了一句渣男贱女自有天收便干起了自己的事,丝毫没有被影响。   但是面对周烁烁时总有种护崽子心态的白糖酥却气得不行,气压低的连店里的老妖怪们都连着好几天不敢大声说话。   于是往日里一直觉得人类之间的矛盾不需要鬼怪出手的白糖酥,第一次请早就磨刀霍霍准备好了的山鸡他们替她整了陈娇与于林轩一顿。   理所当然的,那几天的于林轩与陈娇不是当着众人面摔倒,便是吃饭时将饭菜泼到自己身上,但是这种小儿科的恶作剧似乎没对他们的感情造成影响,于林轩反而因为这些意外愈发的心疼起了娇弱的女友。   不过白糖酥也不希望他们分手就是了,免得到时候他们恢复了单身还得去祸害别人。   周烁烁本人对于这些都没怎么上心,她最近报了个游泳班,一心要在五一前学会游泳顺便练出马甲线,可是就算她不去关心于林轩的事,也耐不住周围人总是向她投来的同情眼神,弄得她都不敢再学校里的游泳池练习,只能在外头的健身房里办了张卡。   “对了糖酥,最近怎么没见你妹妹,五一的时候可以带着她一起吗?”周烁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到那个她十分喜欢的小胖孩白糖球。   “糖球吗?”白糖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失笑出声,“她最近由我的同事替我带着,让他们辅导她认字。”   她前几天和阿浊他们好好地讨论了一番孩子的教育问题,决定了以后在她上课的时候,糖球就留在店里做作业,只有放学了才可以跑出去与其他鬼怪玩耍。   不然自称是帝都鬼界一霸的小姑娘却连路边的广告白上的字都不认识,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也是,糖球也快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时候了,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周烁烁一脸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仿佛她是个经验丰富的妈妈一般。   “等我回家问问她的意见,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海边。”白糖酥抿了口手中的花茶笑着说道。   如果按照以往,糖球肯定是自己到哪她就跟到哪,不需要多此一举。可是如果是去海边的话,到时候沙滩上的阳光一定很晒,不知道糖球能不能承受得住。   “好,糖酥我们先去结账,等会下午的课就要开始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烁烁心满意足地开始收拾起了书包准备回去上课。   最近为了躲避他人异样怜悯的眼神,她们甚至都没怎么去食堂吃饭,基本上都在外头的餐厅解决,想到这,周烁烁又在心里暗骂了于林轩一句。   听到了她内心的白糖酥无奈地抿了抿唇,希望烁烁她哪天可以真的看开才好,只有彻底放下了,才不会老是想到他,不会因为他过得好不好而高兴或者不平。   “小姐我们最近店里在搞活动,拿着小票可以参加一次抽奖,您要要不要试试?”店员结完账拿出了一个抽奖箱对白糖酥她们说道。   “真的吗!”周烁烁浑身都冒出了快乐的泡泡,没想到吃个饭都可以遇到这种小惊喜,看来她的水逆就要过去了!   她兴奋地转过头就如想要啃骨头的小狗一般双目放光的看了白糖酥一样,在得到好友的同意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伸进去摸了个奖券。   “恭喜您!”店员刮开卡片一笑,“您中了二等奖,可以获得一个仙人球小盆栽,我这就去替您拿过来!”   白糖酥笑眼弯弯的看着店员离开走到了隔间里,却意外的听见了面上仍带着笑容的周烁烁内心狂暴的心音——   【还以为否极泰来了呢,怎么刮个奖都是个绿油油的仙人球,这不是在讽刺我戴绿帽子吗。】   白糖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笑。   店员很快就将仙人球包装好并拿了过来递给了她们。   “谢谢。”周烁烁维持着笑容道完谢,可她一出店门,一张肉呼呼的小圆脸就耸拉了下来。   “怎么了烁烁。”白糖酥内心早已知道了答案,好笑地看着满脸忧郁的好友。   “没什么,只是这个仙人球长的也太像绿帽子了。”周烁烁将盆栽举起放在眼前细细观察着,“糖酥你能不能把这个带回家养呀,丢了的话太可惜了,可是我现在看见绿色的东西就心烦。”   “行,等你什么时候摆脱了心理阴影我再还给你。”白糖酥忍俊不禁地接过了周烁烁手中的袋子。   “诶,糖酥你看!”周烁烁嘟了嘟嘴将目光随意的往周围一看,下一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激动地拉了拉白糖酥的手,指向了她们身侧的一个方向,“那不是吴悦和陈娇吗,她们身边的男生是谁。”   白糖酥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却看见了陈娇身边的正是那天向她告白的衬衫男。   她们三个刚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像是刚去了什么地方一般。   “算了,关心她们做什么。”她皱了皱眉看着陈娇她们三人往学校的方向走着,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股不是很好的预感。   “也是,她们做什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周烁烁点点头,面上却还是有些愤愤然,“绿人者必被人绿,我倒要看看于林轩的真爱能维持多久。”   “你呀,就是嘴上不饶人。”白糖酥捏了捏周烁烁的鼻子,可要是于林轩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着急的也肯定是周烁烁。   听懂了白糖酥话中意味的周烁烁目光飘忽着撅了噘嘴,拉着好友的手也一起往学校慢慢走去。   .   “陈同学,我刚刚好像看见糖酥了,她不会怀疑什么。”那天冲白糖酥告白的衬衫男卢英卓紧张地搓着手,面上一片心虚慌乱的神色。   他是真的喜欢白糖酥,所以才会这么在乎她的想法。   “你咋这么胆小,她又没有读心术,怎么可能看我们一眼就知道我们对她下咒了。”陈娇不屑地白了身边的卢英卓一眼。   若不是她想要利用他毁了白糖酥,她才不可能与这种没钱没势的人接触,可为了整治白糖酥,她还是按下了心中不耐与卢英卓交谈着。   “但是真的会有用吗,对糖酥的身体有没有影响。”卢英卓担忧的问道,“我听说这些降头之类的邪术特别伤人根本。”   “难道有影响你就不会下咒?”身旁的吴悦嗤笑了一声,“刚才下咒前你怎么不说,现在才来放马后炮,你的喜欢也太廉价了。”   “你!你这是在侮辱我对糖酥的爱!”卢英卓涨红了一张脸,“我和你们这些为了私欲才对欧霖他们下咒的人不一样,我是为了爱情!”   “行了行了,都先别吵。”陈娇警告地看了吴悦一眼,现在还不是与卢英卓翻脸的好时机,咒术还没有彻底完成,她们还得等到卢英卓供养那个木偶七天后才可以让白糖酥彻底爱上卢英卓成为全校人的笑柄。   “卢学长您别生气,小悦她有口无心的,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对白学妹的感情,所以才会自掏腰包帮助你。”陈娇柔声劝道,又似漫不经心的提到了她们替卢英卓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付了那位大师佣金的事实,方才还一脸愤慨的卢英卓脸色果然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   只是这样他仍是不愿意放弃自己坚持的自尊心,他再次怒视了吴悦一眼开口道:“这笔钱我一定会换给你们的,现在只是暂时向你们借一下而已。”   说完他便不顾陈娇与吴悦顿时微妙的神色转身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娇娇你看他这什么态度,不过万一他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和白糖酥在一起之后真的对她很好怎么办。”吴悦跺了跺脚,转头皱着眉对着陈娇说道。   陈娇唇角一勾,勾着浓厚眼线的眸中装满了恶意:“不可能的,那朵白莲花在我们学校里的爱慕者不少,没了卢英卓总会有下一个,你说我们让她一个月爱上一个怎么样?”   这样白糖酥以后的人生才是真正毁了,她会在帝大彻底成为水性杨花的代名词,到时候看一直注重体面的秦家还会不会认她。   “当然好!”吴悦立马亮起了双眸,随即下一秒她又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可是那么多钱...就为了整白糖酥不太值。”   她说着又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暗示看了陈娇一眼。   “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出钱。”明白了她小心思的陈娇冷笑了一声,“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她看向了脸色瞬间轻松的吴悦,又在心里暗自得意地一笑,包括她面前的吴悦也是,她可没忘记之前她们两在校门口众目睽睽之下的争执。   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傻得可怜的小贱人若是知道她买通了大师,欧霖身上的咒术只能维持一个月后会是什么反应。   谁让吴悦竟然敢当众甩她巴掌,这个仇她一定不会忘记,无论是吴悦还是白糖酥周烁烁,谁也别想好过。   “娇娇,你们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远处的于林轩一见到心尖尖上的女友,忙一路小跑着过来揽过了陈娇纤细的腰。   “没什么,就是一些女孩子家的事。”陈娇笑着轻吻了一口于林轩的侧脸,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眼前俊朗的男生立马羞红了脸庞,“上次我让你做的事,你弄好了吗?”   “好了,你让我做的事我哪次没有好好完成。”于林轩说完又皱了皱眉,“可是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娇娇你只要好好上课考试一定能过的,要是被老师们发现我私自动了你们的成绩档案的话...”   帝大对于作弊与擅自篡改成绩的事向来都是零容忍。   “可是这不是来不及好好学了吗。”陈娇挽着于林轩的手撒娇道,“就这一次,下次期末考我一定好好学习,好不好嘛亲爱的。”   她一边或者一边又迈向了于林轩的怀里蹭了蹭,她知道于林轩嘴吃她这招。   “好,都依你。”于林轩宠溺地看着怀里娇美的女友,原本担心老师发现后将他们处分的忧虑也消散了一大半。   陈娇奖励般的再次亲了亲于林轩的脸,眸中划过几分可惜。   其实于林轩真的不错,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几乎是有求必应,就算是她开口要了一条对于学生来说几乎是天价的手链,于林轩也拿出了攒下的所有生活费替她买了下来。   按理说能够用生活费买一条价值好几万的手链的学生,家庭条件已经是不错了,可惜从小心高气傲习惯处处压人一头的陈娇并不能满足于此。   她最开始选择于林轩,一是想要报复周烁烁,二是于林轩学生会干事的身份可以让她的大学生活便利许多。   可是当她真的发现这个咒术的神奇效果后,她便渐渐地将目标放到了比于林轩更为优秀的选择上。   就比如,因为身家与宠妻而备受外界瞩目的秦文瀚。   她突然很想知道若是她成为了白糖酥的嫂子,成为秦家的女主人后,白糖酥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   应该是昨天的   我是不是还不完了啊啊啊啊啊   痛苦不堪   我不该立fg的   改错句→只不过是白糖酥吸引奇葩的体质发作,才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安排着一般让她们与白糖酥相遇了。   应该是→只不过为了剧情发展,才冥冥之中像是有个罐子安排着一般让她们与白糖酥相遇了。   第56章 游泳池边的老朋友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有着橙黄色温暖灯光的甜品店内, 白糖酥拿着一本一看就有了许久历史的老妖怪们提供的古籍教着白糖球识字。   “天地玄房,宇宙缝方。”白糖球脸色灰败地念着她已经尝试了数百遍的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乖啊。”白糖酥不忍地摸了摸眸中满是被□□后憔悴的小姑娘,但是为了小姑娘不比其他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她还是咬咬牙狠下心继续教道,“h-u-ang, 黄, 天地玄黄。”   “h-u-ang,黄, 天地玄房。”白糖球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为什么分开念就可以,一起念就不行, 糖酥这不是我的问题对不对。”   “对的对的,我的小宝贝别难受。”听到自家小孩带着哭音的声音, 白糖酥忙心疼地把终于忍不住泛起泪花的小姑娘搂进怀里,“实在不行我们就不学了, 反正——”   反正她家小姑娘以后也不用和普通人类一样考大学找工作,学不会也没关系,而且就她最近观察到的糖球在鬼怪中的地位来看,应该也不会有人敢当面嘲笑小姑娘文盲, 伤害她幼小的自尊心。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 走进店里的白泽便冷声打断了她:“不行,糖球你今日的课业完成了吗,不要总是赖在糖酥怀里撒娇。”   “白泽...”白糖酥紧了紧怀中瞬间被吓得打起了嗝的小姑娘, “糖球她还是个孩子,你布置的作业那么多,她都没时间休息,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眼前的白泽是凌光他们特地叫过来教她修行,兼任教导糖球学业的另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店员。   但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她前几天无意间看见白泽露出原形在后院晒太阳时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当初在昆仑山室崩塌时救了她的那只白色巨兽。   “鬼修不需要休息,她们只需要修行。”外表冷峻内心也十分严格的白泽无情地驳回了白糖酥明显站不住脚的理由。   “可是糖球她——”白糖酥还不放弃地想挣扎着说些什么。   “糖酥可听过慈母多败儿,又可听过孟母三迁与断机教子?”白泽语气严厉,面上极其不赞同地皱着眉看着眼前不自觉低下了头的白糖酥,“连我们妖界都听说过人族这些颇有教育意义的典故并向其学习,糖酥应该更能理解你们祖辈留下来的金玉良言才是。”   “我错了白泽老师。”在白泽宛如教导主任加强版的气势下,白糖酥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终究还是在糖球满是绝望的目光下松开了她。   实在不是她不疼糖球,只是敌人真的太过于强大。   “嗯。”白泽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糖酥果然孺子可教。”   “谢谢老师夸奖,那老师您先教糖球认字,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白糖酥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就转身过想要快步往厨房走去,可是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她却再一次的被白泽拦住了。   “慢着。”白泽走上前去,“糖球的课业我早已布置好,只等着一会儿检查便可,糖酥你跟我去后院,之前教你的术法和剑招你练得怎么样了。”   糖球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给了白糖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埋下了她扎着两个包子头的小脑袋故作认真地做着作业。   这可不能怪她不讲义气,若是遇到什么生死大关,她一定愿意挡在糖酥面前,可是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令她们生不如死的白泽先生的课业,那她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由白糖酥一手带出来的崽崽在心中默契地闪过了与白糖酥方才一模一样的想法。   “术法啊...”白糖酥眼神飘忽,“泽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练习剑招比较好。”   至少剑招她可以当做中学时的广播体操跳,可那些晦涩难明的术法实在是让她头大,明明她背起各种文言文时都毫不费劲,怎么这些只有短短几个字的口诀她怎么就读不懂呢。   “好,去院子里。”白泽历经世间万物,眼光十分老练,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白糖酥无辜外表下的心虚,他无奈地点点头,心中却为仍在毫无所察的白糖酥制定了更为严格的训练计划。   他这数百年来本一直在外游历,除了几个月前昆仑山脉的出事以外极少回到店里与凌光他们相聚。   但是就在前几天,他接到了凌光的传讯,说是请他帮忙教导一番事务所成立以来唯一的一个人类成员修行。   大家都在三界内存在了数万年,凌光他们不可能连一本人修的法诀都找不到,指导白糖酥修炼按理说是一件容易至极的事,根本轮不到他出手。   可是白糖酥却不知为何,无论她按照凌光他们教的方式怎么运气,都无法感知到周围的灵气,然而凌光他们检查之后,却发现白糖酥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是上佳的修炼体质。   于是凌光头疼之下便找来了他,在经过各种观察之后,他惊讶的发现白糖酥根本不能吸收任何灵气,但她却能吸收身边比灵气还要纯粹许多但也从未有妖吸收过的混沌之气。   不管原因如何,至少凌光他们暂时为了白糖酥能够顺利修炼而暂且放下了心来,越是相处,他们便越无法想象百年过后糖酥化为尘土的模样。   即使可以投胎转世,但是被洗去记忆重新轮回的糖酥还是糖酥吗。   关于这一点白糖酥曾好奇的问过,为什么当初面试时签的合同是一百年,而不是一千年。按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老妖怪们并不像是那么谨慎的妖。   几妖面面相觑之后,还是陶浊被推出来慌乱地一笑:“店里的合同都是刻入灵魂的契约,当时怕你轮回之后就失去了做灵食的天赋,所以先签了这辈子。”   “那要是我现在就不能做甜点了呢?”脾气越来越像小孩般刁钻任性的白三岁鼓起白嫩的脸颊不满地问道。   “这还需要问吗,你才是最重要的,糖酥。”白鸣夏的神色愈发温柔,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人类小幼崽重新恢复了笑容。   回忆完毕他们决定教她修炼前的对话,等到白糖酥回过神来,却心慌地发现白泽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黑泽。   “老、老师我……”白糖酥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方才放飞自我一通乱舞之后,不仅周围没有任何被应该出现的剑气划出的痕迹,反而原本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她的白泽在不知不觉间退到了院子最边上。   白泽欲言又止几次,最终还是没舍得继续打击小幼崽的自信心:“无事,糖酥你继续练,滴水尚能穿石,更何况糖酥你也并没有那么的愚钝。”   “……”白糖酥的一张白嫩小脸可怜巴巴地皱成了一团,那就是说她还是愚钝咯?   “糖酥没事的,至少你的剑法对于自己人还挺有杀伤力。”手中拿着一个长条形木盒的陶浊笑着走进院子,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让白糖酥更是羞愧地抬不起头。   白泽狠狠瞪了一眼仍在调笑着的陶浊:“糖酥只是没开窍,我的学生还容不得你这般质疑。”   白糖酥愈发受伤的垂下了脑袋,白泽说的话还不如陶浊呢。   “行,我错了白泽大人。”陶浊举起双手放在耳边,他向来知道自家小伙伴一板一眼的认真性格,所以倒也没生气,反而继续轻笑着从木盒中拿出了一把莹润如白玉的轻剑。   “这是?”白糖酥惊喜的瞪圆了眼睛,这不是梼杌的牙齿吗!   “就知道你没忘记。”陶浊对于小幼崽的神奇之处早已见怪不怪,因此没有多问什么便递给了白糖酥,“这是当初梼杌留给你的,我又继续将之炼化了一番,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交给你。”   白糖酥接过剑的第一反应却是问起了饕餮:“饕餮呢!他没死对不对!”   虽然她当初亲眼见证了饕餮的死亡,但是在九州大阵启动,她陷入昏迷前,似乎隐约感到了身旁传来的生机。   “还在和梼杌穷奇他们陪着玄武修补残魂呢。”陶浊幸灾乐祸的说道,“等到天气再热些带你去幽冥之地避暑,那里可凉快的紧。”   “好,一言为定。”白糖酥笑弯了眼,虽然不知道陶浊口中的她曾听说过好几次的幽冥之地在哪,但肯定会是个能让她大开眼界的地方。   不过说起游玩的话题……   白糖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看时间,“天哪我快忘了等会和烁烁还要约饭,泽哥阿浊我先走了!”   “你记得回家练习——”白泽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又带着几分纵容的看着小徒弟远远地摆了摆手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不愧是白泽,就是好为人师。”陶浊打趣地看了白泽一眼,“糖酥她的修炼没问题了吗?”   “暂时可以了。”白泽闻言眸中闪过几分忧虑,“但是她不能吸收食物里与聚灵阵中的灵气,只能吸收混沌之气。若想让她快点突破,我们或许还需要一个妖的帮助。”   “混沌之气吗,我懂了。”陶浊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他最近在哪待着,消失了这么多年,连饕餮他们都找不到他。”   “不用费心去找。”白泽面上神色莫测,“他就快自己出现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陶浊轻轻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饱含兴味的弧度。   .   “糖酥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在这待的好无聊。”周烁烁一见到白糖酥就委屈地摇晃着她的手臂撒娇。   “抱歉,我在店里有点事没注意到时间。”白糖酥捏了捏好友肉肉的小脸柔声解释道。   “没事,本来就是我自己来得太早。”周烁烁说着忽的将手中的袋子提到了白糖酥眼前,两眼放光的看着面前好友,“这回可是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好,我不反悔。”白糖酥笑容宠溺的应着眼前一脸兴奋的周烁烁,她和周烁烁约好了今天一起来游泳,还难得地答应了她一起穿同款泳衣的要求,这让本以为会被向来保守的白糖酥拒绝的周烁烁连着激动了好几天。   周烁烁早就换好了泳衣,因此白糖酥接过袋子之后便独自往更衣室走去,而周烁烁则留在原地做一些热身运动。   可她却没想到哪怕只是换个衣服,她也能在更衣室外遇见故人。   “你相信我宝贝,我和那个女生只是说个话而已,我心里爱的只有你!”熟悉又带着慌张的磁性男声传来,白糖酥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说个话需要嘴对嘴吗,你真当我是瞎的?”女生说着大力地甩了男声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听见响声的白糖酥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宝贝你打,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男声浮夸的告白响起,然而令白糖酥震惊的是那个女生似乎真的因此消了气,很快就与那个男生在更衣室里接起了吻,还隐约传来了一些不是很和谐的声音。   简直是人间一大尬事,白糖酥拿着泳衣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这对善变又不顾场合的小情侣,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算了,要不去卫生间换。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可她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短发女生面色狰狞风风火火地走进了更衣室。   好现在才是最尬的时候,白糖酥在心里为里面的老朋友点了排蜡。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是去买瓶水的时间,你们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苟且事。谁给你的胆子敢抢我男人,你这个不要脸的碧池。”室内明显是短发女生声线的嗓音传来,白糖酥突然不想离开了,她倒要在这里等着看看,凯西这花花公子究竟会怎么解决这翻车现场。   他是会选择看起来是正房的妹子还是短发妹子,又或是两边都一起哄,尽显渣男本色。   然而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或者两个都要,像凯西这种血族中的渣滓只会不耐烦地一改几分钟前的柔情脉脉,不耐烦地留下了一句‘我最讨厌女人打架,都分手。’后便皱着眉头走出了更衣室,接着他就看见了面前笑意吟吟,眼神中却泛着冰冷的白糖酥。   “好久不见。”他听见面前的女恶魔开口说道。   “好、好久不见。”凯西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惊吓地差点因为紧张而把自己毒腺中分泌的毒素给吞食了下去。   虽然那样他也不会因此死亡,但他绝对会因为当众变为原型而上人界的新闻头条,从而丢尽颜面成为整个血族的笑柄。   他这次重返华夏可是背着大人过来的,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方位。   “玩弄女孩子的感情很得意吗?”白糖酥看着面前凯西一副闪躲的模样冷笑着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在华夏打什么其他的歪主意。”   譬如说吸血。   即使凯西是个晕血症的血族,也没有谁可以保证他不会在饿极之下兽性大发。   明白了白糖酥言下之意的凯西笑容一僵,干笑着开口道:“怎么会!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又不是不懂我(晕血),我只是发自天性地想要多备上几个(储备粮)而已。”   鉴于周围还有其他人类在走来走去,凯西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这么含蓄地暗示着白糖酥。   可是虽然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白糖酥能明白他的意思,在其他耳里听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好啊你凯西,亏我刚刚还为了你打架,还自责自己是不是吓到了你,原来你只是把我当备胎!”短发女生红着眼眶在凯西完好的另一半脸用力挥了一拳,“这个女生是谁,是你的另一个备胎?”   生怕被卷入奇怪纷争的白糖酥忙上前解释:“妹子你误会了,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短发妹子狐疑地看了一眼白糖酥,好在恋爱中的人对情敌的确认向来敏感,她很快便感受到了白糖酥是真的没有对凯西有任何暧昧。   可即使这样,当她看见身后追上来的长发女生后,心中还是平添了几分恨意,但她像是顾虑到了什么似的,握了握拳便离开原地。   只是白糖酥仍听到了她愤怒外表下仍想挽留的心音。   【老师说的不错,男人的确没有一个好东西。凯西,这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不允许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   白糖酥有些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凯西,不知道那个妹子是想对他做什么,但是想要眼前渣男非人类的身份,她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开口,反正他怎么都死不了,长点教训也好。   另一个站在旁边观望着的长发女生神色凄楚,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心疼上前轻抚着凯西的脸:“凯西你疼不疼,只要你和我说一句你心里曾真心的对待过我,我就原谅你,好好和你在一起。”   她满目期翼地看着眼前正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心上人。   “不了,是我错了,是我人渣,我们就这么算了。”若是白糖酥不在,凯西或许还会感动一下面前这个人类女孩的单纯话语,但是白糖酥此时正警告般的看着他,这让他怎么都不敢继续骗着面前的人类,反而心中还多了几分焦急不耐。   长发女生咬了咬唇,眸中闪过几分怨毒:“你是认真的吗凯西,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真的要和我分手?”   白糖酥微微一愣,垂眸掩下了心中的凝重。这个女孩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然而凯西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一般大大咧咧地说着:“都说分开了,大家好聚好散,再见。”   说完他便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匆匆地离开了原地,生怕白糖酥再追上来将他一顿教训。   【又是这样,为什么我这么可笑,明明已经听说过他花心的传闻还要爱上他。但是没关系,还好我还有老师可以帮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凯西回到我身边。】   长发女生忍不住痛哭出声,接着又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许久,直到凯西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带着几分敌意瞪了白糖酥一眼转身离开了。   满心无辜的白糖酥只觉得膝盖好痛。   “糖酥,你怎么换了这么久的衣服。”周烁烁热了好久的身也没等到好友的归来,心下不放心的她忙跑到更衣室,却只看到一个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白糖酥。   “烁烁,你最近有听说过什么好玩的事或者传闻吗?”白糖酥轻皱着眉宇,开口问着向来都是个八卦小喇叭的周烁烁。   “不知道诶,为什么不看到那对大傻子的消息,我都好久没刷论坛了。”周烁烁摇了摇头,“糖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先去换衣服。”白糖酥笑着揉了揉周烁烁的脑袋便进了更衣室,只是心中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怀疑。   刚听到短发妹子心音的时候她还没多想什么,可是在长发妹子也想到了那个叫老师的存在后,她莫名的有种感觉,她们心中的那个‘老师’和当时她听到的陈娇心里的‘老师’一定是同一个人。   但是那个老师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陈娇和这两个女生为什么都认识她,她们之间又有什么共同点?   白糖酥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可就在她换好衣服将柜子锁上的瞬间,两天前才出现过的那股心悸又再次从她的心口传来,并且又是转瞬即逝。   若是一次便罢了,可接连两次在成年之后就再没生过病的她身上出现这股疼痛,白糖酥几乎下意识的便认定了一定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经历了各种怪事并在三界事务所上班的人类小幼崽已经完全抛弃了自己曾经的思维模式,要是以前她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就直接奔向了医院,而现在的她却直接掏出了店里给她炼化过的手机在群里发送了消息。   镇店之宝:【我最近身体有些奇怪,而且周围出现了一些怪事,我怀疑是有人对我做了什么,你们谁有空可以过来替我检查一下。】   星又:【我!】   陶浊:【我!】   凌光、白鸣夏、白泽:【我!】X3   镇店之宝:【……算了你们猜拳,谁赢谁过来。】   白糖酥看着群内一派热闹的景象与自己奇怪的备注,心中填满了暖意的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   其实当镇店之宝也挺好的,至少比之前备注的小甜甜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就差不多解决啦!   小天使们莫急!   为什么最近老是不回评论呢   _(:з」∠)_   因为最近总觉得自己不够勤快   没脸看了   第57章 七尾狐妖   就在白糖酥与周烁烁游完泳后互相告别, 并在原地等着猜拳小能手白鸣夏过来的时候,此时的秦氏也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秦先生,我爱慕你已经很久了,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接近你。”人来人往的秦氏公司大厅中, 陈娇神情羞涩的拦下了秦文瀚告白道。   然而她的心中却得意非凡,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周围人惊诧鄙夷的目光, 她甚至都能够猜出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嘲笑她不自量力竟敢与何影后抢男人,又或是装作自己是个正义使者般指责她向有妇之夫告白。   但是没关系, 她很快就会用实际行动来打她们的脸, 陈娇在心里冷笑着, 只要她成了秦氏的女主人, 那么一切闲言闲语都会变成妒忌。   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她就用尽了身上所有积蓄,又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只为了买通那位苏老师替她向秦文瀚下咒, 并且她也将代表着秦文瀚的小人偶带回家供奉了整整一周。   接下来只要她当面与秦文瀚表白, 再将口袋中人偶身上的红线解开, 秦文瀚就会与于林轩一般无法自拔的爱上她。   不枉费她特地找了许多关系才进了秦氏实习,又耗了许多精力琢磨透了秦文瀚在秦氏出现的时间规律。   听到这个新来的实习生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 身旁的人都在心中暗暗嗤笑了一声,谁不知道他们秦总外表看着冷酷,实际上是个实打实的妻管严,与何影后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   再者这个实习生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气质都比不上何影后,她是哪来这么大的脸敢当众告白。   在他们看来, 秦总别说是答应这个实习生不要脸的要求了,她怕是连工作都要不保。   然而与众人想象中不同的是,秦文瀚并没有像往常无数次一般直接拒绝,而是站在原地直愣愣地注视了陈娇许久。   怎么回事?难道秦总真的被这个实习生打动了?秦氏不会闹出什么丑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旁的吃瓜群众们看着秦文瀚一直没有拒绝的样子,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怀疑,就连秦文瀚的秘书也在一旁欲言又止,满目担忧地看着自家反常的上司。   作为众人视线中心的陈娇的唇角勾起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她是特地挑在人来人往的时候拦住秦文瀚,只要有好事者将今天秦文瀚答应与她在一起的视频往网上一发,即使秦家反对秦文瀚和她在一起,秦文瀚也没有退路了。   “保安,把她赶走。”又过了许久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秦文瀚眸中划过几分怀疑与厌恶,直接目不斜视地从陈娇身边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总想要去抱住眼前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他费了极大的气力才克制住自己。   知道了许多非自然存在的秦文瀚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巧合,只等着一会儿便给白糖酥发消息,请她过来替他检查一下身体。   “秦总,你不能这样!”脸色瞬间煞白的陈娇不可置信地看着面上没有任何情感的秦文瀚,她慌乱地上前一步试图扑向秦文瀚,却被身后终于得到指示早已迫不及待的保安们迅速锢住双臂。   “秦文瀚你不能这么对我,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没有一点一见钟情的感觉?”陈娇被保安们拖出大门后还不忘挣扎着在嘴里大喊,然而已经进入电梯的秦文瀚却再没给她任何眼神。   啧啧,一见钟情?他们还以为这个实习生至少已经在暗地里勾搭了秦总许久呢,没想到才是第一次见面,她也太自信了,大厅里已经有几个围观的员工忍不住失笑出声,却又在各自上司的瞪视中快步回到了岗位上工作。   保安很快就将陈娇赶出了秦氏,并在门口死死盯着她,免得她再次混进公司。然而他们似乎担心太多了,因为这个不知廉耻的疯女人被他们丢出去后便一言不发,只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点想要往回冲的迹象都没有。   不会的,她明明是亲自看着苏老师做的法,为什么会没用,陈娇失魂落魄的站在秦氏大门外发着愣,身边来来往往的投注到她身上的异样眼神更是让她崩溃。   前几分钟还在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下一刻便成了众人心中的笑柄,这让向来骄傲的她怎么都无法接受。   明明在于林轩身上分分钟便起了左右,为什么在秦文瀚身上却不行?难道是苏老师的法术除了上面差错……   对的,她还有苏老师可以求助,一定是苏老师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陈娇慌乱地掏出手机打着电话,可是手机那边却传来了一阵忙音的声音。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她双手紧紧握拳,染着粉色甲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然而她却无暇顾及手上的疼痛,匆忙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便往那位苏老师所在的地方赶去。   .   “这个气息。”白鸣夏沉下双眸,“是狐族,还有魔族的味道。”   白糖酥与白鸣夏站在已人去楼空的小屋里,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们按着白鸣夏推演出的方位来到这栋偏僻的郊外小屋后,却发现屋外有着一个至少是大妖级别才能布下的结界。   纵然对于白鸣夏来说,他只要轻轻一挥剑就可以将其打破,可是就是这打破的瞬间,却给了结界内的妖物逃走的机会。   “那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白糖酥紧锁着眉间,“他们应该逃不远,我记得泽哥说过,不是什么妖都可以随意撕开空间裂缝,即使可以撕开,除了你们以外的妖也去不了太远。”   “对。”白鸣夏点点头,变为原型在空气中细细嗅了一会儿,叼起白糖酥便往空中跃去。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还没有在空中寻找多久,那个遁走的狐妖就仿佛是自投罗网一般向着他们主动袭来。   “七尾狐妖?”白鸣夏接下狐妖的杀招,金红色的眸中闪过几分冰冷杀意,“只不过是只连九尾都没修炼出来的狐狸,是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界作乱。”   对面身后有着七条雪白尾巴的银发女子见一招不成,生性狡猾的她忙换上一副无辜害怕的表情俯下身认错:“原来是白虎大人,都怪苏如一时情急,错把大人当成了仇家攻击,幸好大人修为高深没有受伤,还望大人原谅苏如才是。”   言语之间,她还不忘抬头楚楚可怜地用泪眼看着神色莫测的白鸣夏。   “白泽不是说过,你们妖族辨别身份是靠气息?”白糖酥直截了当地揭穿了苏如的谎言,妖族按照气息来分辨身份,而不是像人类一般依靠外貌与声音,又怎么会轻易认错。   “大胆,我与大人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样卑贱的——”苏如脸色一变,大声地训斥着面前不知身份的白糖酥。   可她话音未落,便被白鸣夏身上倏然散发的威压压制的伏倒在地动弹不得,嘴角止不住地流出了一丝血迹。   “她还轮不到你这种卑贱的小妖指指点点。”白鸣夏抿起唇角,原封不动地将苏如的话还了回去。   “是苏如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这位姑娘恕罪。”苏如被白鸣夏口中毫不留情的话语一刺,原本十分苍白的脸色如今也变成了十二分。   妖界众妖向来知道,在事务所的大人们之中,朱雀神君秉公无私不能轻易招惹,陶浊大人看似风流,然而落在他手上犯事的妖只会比落在朱雀神君手上更为凄惨。   但唯有白虎神君,虽然他是妖界赫赫有名的战神,但他性格温和又爱护同族,对于犯了错的妖族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给个不痛不痒的惩罚便可揭过,却从未对同族说过如此的诛心之语。   “是谁给你的胆子与魔族勾结,还妄想在我面前掩护他逃走。”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消失又逼近,白鸣夏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唇角重新勾起的弧度愈发充满寒意。   “什、什么魔族……”苏如瞳孔一缩,似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白鸣夏看出了心中打算。   但她知道一旦被定下与魔族勾结的罪,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她忙继续匍匐着身子嘴硬道:“大人说的什么话,若是大人指责苏如私自替人类下咒而获得私利,苏如绝对一个字都不敢否认,可是大人污蔑苏如与魔族勾结,苏如是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这子虚乌有的事的。”   “是吗。”随着一道比寒冬冰雪更为刺骨的冷硬男声,一个身形虚弱到几乎快到消散的血红色人影被丢到了苏如面前。   “姐姐我好疼,放……”看着才十二三岁大小的男孩在地上抽搐着身子,看向苏若的眸中满是惊惧害怕。   “阿若!”苏如目眦尽裂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弟,满眼心痛难耐地挣扎着爬向了苏若,也打断了苏若即将出口的话。   可她再怎么向着苏若的方向努力,白鸣夏生来便可以临驭于众妖之上的气势仍死死压抑着她,即使她的内心在不停地与想要臣服的天性做着斗争,身体也下意识地僵直着一动不动。   “他是你的弟弟?”白糖酥看着眼前与苏如长相十分相似,但是明显要稚嫩上许多的小男孩,不忍地对苏如问道。   只是现在面上一派绝望着的苏如不仅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用着一种无比怨恨的眼神瞪视了白糖酥一眼:“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阿若就不会受伤。”   白糖酥咬了咬下唇,还是没说出口那句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毕竟眼前两人的模样实在太惨,她没必要落井下石。   “有什么好问的,把这个小妖剥去筋骨废了法力就行,至于这个魔族,我等会就让他灰飞烟灭。”注意到苏若瞪向白糖酥时极为不善的眼神,收到白鸣夏讯息前来帮忙的苍戾黑沉着脸挡在了白糖酥的面前。   “不行!”苏若激动之下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白虎大人我求您放过阿若,他不是故意要入魔的,他只是年纪太小修为不稳才会在渡劫时走火入魔。”   “妖族比你弟弟小的幼崽多的是,怎么没见他们出事。”苍戾冷笑着嘲讽道,又似是随手捏了一个手决,“别打什么歪主意,如果你不想等到被押回妖界前就魂飞魄散的话。”   他刚刚可是清楚地看见了苏如眼中的决绝,心中瞬时就明白了她的打算,这个小狐妖难不成是要自爆,还是说想对她弟弟动手?   神魂上也被烙了封印,彻底没有了任何挣扎余地的苏如狠狠地瞪视着面前居高临下一脸不耐的苍戾:“我知道你,你是墨狐苍戾,像你这种被全族遗弃的充满罪恶的存在,是根本不能懂我与阿若之间亲情的,因为根本没人愿意接近你,所以你才要毁了别人美好的一切”   感受到了身后女孩诧异的目光,本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这些言论的苍戾心里油然生出了许久未有过的恼怒。   “苍戾!”注意到苍戾手中动作的白糖酥忙上前一把抱住他紧握着重剑的手臂,“你没事,你别中了她的激将法。”   “你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苍戾眸中的血色,她下意识的愣了一瞬。   “放开我。”双瞳鲜红似血的苍戾咬牙移开了目光,咬牙逼自己无视了人类少女不解的眼神,眼中冷凝着的杀意让仍在怒骂着的苏如即使在愤怒中也不由自主的住了口。   “苍戾你先不要冲动。”白鸣夏见到苍戾反常的模样微楞,随即在心内划过了些许了然。   但他顾不上老朋友迟来的小心思,而是表情凝重的看向了苏如:“谁告诉的你修为不高渡劫便会入魔。”   苏若感觉到了身上禁制的放松,讶然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有谁在幼崽渡劫时刻意引诱使他吸入魔气,以你们狐族的体质不可能会入魔。”   白鸣夏话音方落,苏如便似乎想起了什么般,眸中燃起了比方才看向白糖酥苍戾时更为浓厚的恨意:“我知道了,是他!”   “嗯?”苍戾与白鸣夏同时看向了恍然大悟的苏如。   “当初阿若刚出事时,我担心他入魔的事被长老们察觉,所以带着他偷偷离开了妖族。可我们路上依然被长老们发现了,还好当时出现一位魔族帮助了我逃脱,并告诉我是长老们拔苗助长逼阿若渡劫,他才会因为心境不稳沾染上魔气。”   即使身上已没有了任何禁制,苏如仍满面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信了他的话对长老们恨之入骨,并在他的主意下将用法阵锁在房中,自己替他去搜寻一些怨灵食用,免得阿若克制不住天性去吸食人类的灵魂沾上因果。”   “这样只会让他体内魔气越来越重。”白鸣夏不赞同地看着苏如,“你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苏如知道,可若是没有足够的灵魂,阿若便会消散,所以哪怕知道这样只会让阿若的魔气加深,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苏如紧咬着下唇,“直到有一天,阿若再次吞噬怨灵后,却没像以往那般狂暴,而是忽然倒下,神魂也有隐约消散的迹象。”   “正当我慌乱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那个天魔又出现告诉了我,魔物光吸食灵魂还不够,如果能有人类心甘情愿献上的阳寿,那么阿若不仅不会消散,说不定还能够恢复妖身。”   “所以我才会混迹在人间想那些情感受挫的女子下手,因为陷入了恋爱中的女生不会有任何理智来判断值不值得。”   “你该知道妖族与魔族势不两立,又怎么会轻信他的话?”白鸣夏目光中满是审视,“你们是不是还有着什么其他的交易。”   苏如神色飘忽:“大人明鉴,苏如自然不会随意相信一个魔物的话,所以与他定下了契约,我将会把得到的阳寿分他一般,而他要保证阿若的灵魂不消散,无论那方违背了誓约,都会当场神魂具散。”   “他还真是打的一手好主意,由你来出手,那么业障便不会落到他身上。”苍戾一声嗤笑,“而且按照你这种修为,狐族也不会太在意你这种无名小卒的消失,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也没有来找寻你的族妖。”   白糖酥听着苏如的话,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怪异,明明苏如之前还是对着鸣夏痛下杀手的模样,怎么现在就一副弱小无助的神情。   但她的困惑在看到白鸣夏放在身后的左手做出的手势时悄然放下了,并不动声色的问起了别的问题:“之前被你施法爱上别人的那些人,咒术有办法解开吗。”   “难道是大人的姻缘也被我无意之中破坏了?还请大人恕罪。”苏如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明显被事务所大人们护着的普通人类,斟酌了许久还是用了这个笼统的称呼。   “不是我,是我的好朋友,那个来找你的女孩叫做陈娇,你有印象吗?”白糖酥有些莫名地看着苍戾,方才苏如说完话后,他不知发的什么疯,忽的眼神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挽着苍戾的收没有放开,于是她赶紧松开双手并退了一步,可没想到苍戾的脸色瞬时更难看了。   “陈娇?”苏如回忆了一会儿,“我记得她,很少有人类能像她那样狠得下心。”   “此话怎讲。”白糖酥疑惑的问道。   “她在我这里下了两次咒,分别抵押了她二十年的阳寿与她父母各十年的阳寿。她第一次下咒的对象是一个姓于的人类男子。”   白糖酥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为了陈娇对自己父母做的事而涌上一股凉意。   “还有一次是一个叫秦文瀚的男子,我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就在刚刚我发现,那个人类竟然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挣开了我的术法,这样的人要么就是集大气运者,要么就是心中有挚爱。”苏如面露欣赏的说道,“这样的人也极少。”   “秦哥!”白糖酥神色一慌,好在听到了苏如下一句话后又稍稍好了些。   “白糖酥你这么紧张干嘛,那个秦哥是谁。”苍戾语气不爽地开口道。   身旁的白鸣夏注意到了苍戾的不对劲,之前的猜测更是肯定了几分,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非要好好陶侃一番这个老狐狸。   “白糖酥?”苏如瞪大了眼睛,“这是大人的名字吗,怎么和我之前替一个男子下咒的对象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叫卢英卓。”白糖酥无奈地叹了口气,身边的苍戾脸色愈发的阴沉了。   “是他,大人千万要小心,再过三天后咒术就要起效了,到时我也没有办法将之解除。”苏如急急忙忙地再次匍匐在地道歉,“还请大人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不然苏如真是万死不足以谢罪。”   “知道就好。”苍戾打断了她的话,“当初不辨是非做下这些事,现在假惺惺地来说什么,你身上有没有被施咒之人的名单,给我。”   “大人?”苏如涨红了脸从怀中掏出一份玉简,一改之前对苍戾的敌意,语气内疚的问道,“都在此了,大人可是有办法接触我的咒术?”   “不过是些小儿科的玩意罢了。”苍戾说着便一把揽过白糖酥向空中跃去,“老东西他们两就先交给你,要是你再敢轻饶,我亲自去妖界把镇妖塔打破。”   接到了苍戾的暗示,白鸣夏给了他一个彼此才能意会的微妙眼神。   “白虎大人,苏如犯下这等错事,无论受什么惩罚都心甘情愿,可是阿若他是被魔所害,之后的一切他也都毫不知情。”感受到了苍戾带着暴虐的气息消失,苏如不停地磕着头恳求着眼前最好说话的妖界掌控者之一。   只要苍戾一走,她就有把握获得眼前白虎君的怜爱,将这次的祸事蒙混过关,没有妖可以比狐族更懂该如何打动一个男妖。   可她才做好一副娇弱无邪的表情抬起头,便在突如其来的蓬勃威压下受了重伤,她这才知道方才将她克制到无法动作的威压是多么的温柔。   “白虎大人,你怎么……”苏如奋力抬起了头,脸上一派伤心欲绝。   “你的苦肉计该到此为止了。”白鸣夏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挂起了一道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温和笑容,可苏如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比刚才被激怒的苍戾还要更为深厚的杀意。   “我、”苏如浑身都因为惊恐而瑟瑟发抖着。   “是谁准许你,在我面前耍这些小心机。”白鸣夏每落下一个字音,便向着伏在地上颤抖着的苏如走近一步。   “大人!”苏如娇美的容颜上一片梨花带雨,“你在说什么,苏如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我调整好心态回来啦!   对不起到现在还陪着我的大家   目前欠债12000字,哭了   暗搓搓地问一句   我最近是不是写崩了   不要留情,告诉我!   感恩   每天都在自我怀疑   _(:з」∠)_   第58章 即将到来的修罗场   白鸣夏未发一言, 直接将苏如逼回了原形,又单手将她隔空拎起,强行读取了她的记忆。   “原来如此。”他喃喃一句,没有一丝留情的将苏如封印在了他的芥子空间中,接着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叹了口气将地上虚弱到快要没有呼吸的苏若收入了袖中,然后转身回到了事务所。   “鸣夏,糖酥呢?”白鸣夏刚回到事务所, 正在店里玩闹着的星又和星夜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眼巴巴地凑上了前往他身后探着脑袋。   可是怎么看, 白鸣夏身后都空无一人。   “她和苍戾去处理点别的事,我先回来找凌光。”便回了银色长发模样一向温和的白虎君难得在同伴面前冷下了脸,“你们也一起过来。”   星又与星夜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没再多说什么耍宝的话就跟了上去, 他们虽然爱闹, 但也分得清场合, 知道白鸣夏的神色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发生了什么, 糖酥遇到的不是个人界的小术士吗, 你们怎么都这幅为难的样子?”白泽甩了甩尾巴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却看见一直在屋内待着的凌光他们都齐齐的阴沉着脸色。   “我发现了一只被强行化魔的幼崽,白泽你有没有办法救他?”白鸣夏小心翼翼地将苏若放到了沙发上,语气中流露出的除了不忍更多的事愤怒,“每一个妖族幼崽的出生都极其不易,她竟然敢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从苏如的记忆中了解到, 苏如与苏若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与狐族那些天生的九尾妖狐不同的是,苏如与苏若的母亲是一只普通的因为意外才生出了灵智的狐妖。   所以苏如刚出生时也仅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罢了,全靠着她母亲寻来的各种灵丹妙药才踏入了修炼之道得以长生。   可惜她的天分极其一般,即使她努力修炼了一千五百多年,也只修炼出了七条尾巴。   而她的弟弟苏若却恰恰相反,他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灵智,接着又只用了仅仅五百年的时间便修炼出了六尾,这让生性善妒的苏如怎么想都不甘心。   明明是同样的父母,凭什么她就要低苏若一等,凭什么狐族长老们就更为看重苏若。   她做梦都想让苏若消失,可惜一直找不到完美又可以让她摆脱嫌疑的办法。   直到在某次历练任务中,苏如意外认识了一个魔族,那位魔族一眼就看穿了苏如看向苏若时眸底隐藏着的怨毒与嫉妒,所以他与苏如做了个交易。   魔族需要新的天分高的成员,而苏如想要走捷径炼出九尾,顺便一石二鸟地解决掉苏若这个从小便处处压她一头的弟弟。   于是他们一拍即合,那个魔族则教给了苏如一个利用吸取人类阳寿来增进修为的法子。   而苏如则在苏若修炼时趁他不备将魔气输入了他的体内,将苏若硬生生的逼入了魔,又打着为苏若好的名义将他带出了妖界,实际是怕苏若清醒后发现不对劲向长老告状。   令那个魔族都忍不住心惊的是,苏如远比他们魔族还要更为残忍。   她不仅用苏若的前程换取了自己的修为,还在发现这个法子会增加业障时,巧妙地利用了规则的漏洞将与人类定下契约的名字变成了苏若,而苏若得到的报酬却是将阳寿献给苏如。   这样一来,残害人类寿命的就是苏若,所有因果报应都会降在他身上,而苏如却可以直接坐享其成没有任何代价。   苏若身上的业障越多,他便越不能回头洗清自己身上的魔气,因此那个魔族自然不会阻止什么,反而还乐见其成。   但他也没打算一直这么任由苏如欺侮苏若,毕竟在某种方面来说,苏若已经成为了他的同伴。   他只想在暗处一直等待着苏如将苏若心里最后的回到妖族的希望打破,然后再出现将苏若带走。可他却没想到他还没等到那个时机,白鸣夏与苍戾便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与魔族勾结已是大罪,加害幼崽更是罪无可赦。”听完白鸣夏的叙述,凌光已然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妖界各族所有的新生儿加起来,数百年才能出两三个珍贵的幼崽,这其中天分高且意志坚定的更是少之又少,可现在就被苏如毁了一个。   “这种罪行,只是将她关入锁妖塔未免太便宜她了。”陶浊食指轻扣了几下茶几,满目冰寒地看着一旁正被凌光用朱雀神火灼烧着神魂的苏如。   “先别说这些了,这个小弟弟该怎么办。”看着一脸痛苦到连在昏迷中都紧皱着眉头的苏若,一向都被同伴们当成弟弟宠着,就连侄子也只和自己相差了几岁而已的星又头一回有了种自己是哥哥的感觉。   “小又是想当哥哥了?”白鸣夏神色温柔地揉了揉星又翘着几根呆毛的头发,眸中又闪过了几分凝重看向了白泽,“还是没有想到办法吗?”   白泽面上透着几分内疚点了点头:“若是魔气可以消除,妖族也不至于立下祖训一定要消灭魔族,不过……”   “不过什么?”凌光急切地问道。   纵使他们几个冷心冷情,但是面对幼崽的安危时,还是有着不能违背的想要爱护他们的天性。   “或许糖酥会有办法。”白泽不太确定地说道,“但是还是得等她回来试试才行。”   “你是指糖酥做的食物?”陶浊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既然糖酥的食物可以让我们突破又帮鬼怪凝固神魂,那么一定也有很大几率可以替苏若驱逐魔气。”   即使听着不怎么靠谱,可是这已经是最又可能就苏若的办法了。   “可是糖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星又撅了噘嘴有些不开心,“鸣夏你怎么可以让她和苍戾单独在一块儿,狐狸精最爱勾引人了,要是他对糖酥起了什么歪念怎么办。”   “小叔叔你怎么这么酸。”星夜在一旁嗤笑道,却又在陶浊状似不经意瞥过来的眼神中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嘴。   小叔叔完蛋了,陶浊大人的眼神好可怕!星夜默默地把自己缩到了角落上试图降低存在感。   “究竟是谁在起歪念。”没有在意星夜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惊奇的眼神,陶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眼神飘忽的星又,“你放心,苍戾那个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对谁动心的。”   “那就好。”星又松了口气,下一秒又跟炸了毛似的急忙否认道,“浊哥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怎么浊哥说的话就好像他、好像他怎么了糖酥一样,竖着黑色毛绒耳朵的娃娃脸少年脸上悄咪咪的爬上了几抹红晕,又在下一秒前辈冷然的话语中失去了血色。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陶浊说着原本勾起笑意的唇角又多了几分莫名的冷意,“不要整天蹭在糖酥身边,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可是糖酥喜欢我粘着她。”星又不服气的握了握拳,即使有着陶浊陡然升起的气势下的修为压制,他也仍倔强的抬着头直视着陶浊的眼神没有退缩。   “是吗。”陶浊总是带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中满是嘲弄,“你在她心里估计是和糖球一个等级的。”   “你!”星又气红了双眸,可被狠狠戳中痛处的他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都给我安静一点。”凌光一拍桌子,脸色极其难看地推了推鼻翼上的银丝眼镜,“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听到凌光透着怒意的话语,星又与陶浊再次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没有继续争执下去、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安静。   白鸣夏看了眼扭过头去不说话的星又,又看了眼各自若有所思的陶浊与凌光,想想还是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没有多说什么。   .   “于林轩身上的解除了,欧霖身上的也解除了,还有谁...”白糖酥一边拿着从玉简上抄录的名单核对一边自言自语道。   “应该都差不多弄好了,你和你那个秦哥身上的咒术都没起效,不需要解除。至于那个小蝙蝠,一般的咒术只能在他身上维持个一两天,他自己过几天就能恢复。”苍戾双手环胸,俊美的五官上却带了几分微妙的不爽。   这个小崽子是怎么回事,闲的没事这么在意这几个弱小的人类,还有个才化形不久的小精怪竟然也和她认识。   有空怎么不来多关心关心他,难道他们的实力有他强大,相貌有他好看?   “你今天没事。”白糖酥将名单收回到书包中,一双清澈黑亮的杏眸中闪过几分担忧,“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人类小幼崽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无辜,即使是向来不喜欢讲道理的苍戾也忍不住将原先准备好的找茬话语憋回了心里,“没什么,我们接下来去找那些被夺了阳寿的人类。”   “好。”提到这个话题,白糖酥不免露出了几丝忧愁,“我们先去找陈娇的父母可以吗,还有吴悦,她们两个竟然都是用的别人的寿命做的抵押,不知道她们父母知道了得有多寒心。”   “自己没教好,怪得了谁。”苍戾冷哼了一声,忽的伸出了双手像是搓面团那般用力揉了揉白糖酥的脸,“丑死了,不要皱眉。”   “哎呀你别乱碰,我的头发都要乱了!”白糖酥鼓起白嫩的脸颊没好气的瞪了苍戾一眼,退后一步整理起了头发,“我才不丑,是你自己眼光太高了,没人能够入你眼。”   苍戾听到这话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放心,我眼光绝对不高,就喜欢丑的。”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白糖酥莫名其妙地看了苍戾一眼,拒绝了他伸出的双手自己御起了剑向着陈娇家里飞去。   这可是她唯一一个得到白泽承认的可以出师的术法,最重要的是学会了之后,她就在也不用被同事们叼来叼去了,也不用被苍戾提着衣领到处飞。   “怎么对洛云书就那么温柔,对我就一直没好脸。”苍戾见状忙跟了上去,只是看着白糖酥专心御剑没有给他一丝眼神的模样,他忍不住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了起来。   自从他将洛云书的那一份残魂吸收之后,纵然到现在还没完全的融合彼此的记忆,但是洛云书的记忆有时候也会不受控制地将他影响。   譬如说听到有人对白糖酥下情咒时,他心中下意识冒出的无数酸泡泡。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还未与洛云书融合时,当他看见洛云书与白糖酥在一起后心里的酸意也没好到哪去。   先他一步在前方御着剑的白糖酥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纠结的目光,只一心专注地向前飞行着。   可是这却让觉得自己被忽略的妖狐大人心内更为郁闷了。   陈娇是帝都本地人,白糖酥与苍戾很快就到了他们家里并隐匿好了身形,可方一见到陈家父母,苍戾的脸色便倏地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的阳寿出了点问题。”苍戾在心中仔细推算了一遍,冷着脸对白糖酥说道。   “什么问题,是拿不回来了吗!”白糖酥心中一紧,极为担忧地看向了陈家夫妇。   “可以拿回来,但是陈娇或许会出点事。”苍戾摸了摸下巴,不带丝毫怜悯地解释道,“那几个直接用自己阳寿的还好,但是这种用至亲之人寿命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就算我们把阳寿还给了这对夫妇,残害血亲的报应还是会落在陈娇身上。”   “你是担心陈娇?”白糖酥恍然大悟中又带了点戚戚然,“能让你都变了脸色,看来那个报应一定很可怕。”   至于对陈娇的同情,她是一点都冒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为了不相干之人担心。”苍戾皱了皱眉,冷眼看着屋内的两个人类,“我是被他们的愚蠢气的,他们两是自愿给的陈娇阳寿。所以就算我们用陈娇得到的东西换回了他们的寿命,他们的寿命也不会回到自己身上,反而会加到陈娇的阳寿里。”   “什么?”白糖酥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同样神情憔悴的陈家父母一眼。   她在来到陈家之前,本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一对与陈娇一模一样的娇纵到目中无人的夫妇,可是等她来到他们面前,她却发现陈家父母与她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而且与陈娇往日里穿戴在身上的各种奢侈品展示出来的家境完全相反,陈家的房子只不过是一套三十平米不到的一室一厅的小套间。   从房子中的布置可以观察到,陈家父母平时应该是睡在客厅中那个用布帘隔出的小木床上,而那间唯一的房间则被他们留给心爱的女儿陈娇。   即使那个房间很小,里面各种精心的布置也极尽奢华,与仅有一门之隔的破旧客厅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媳妇你要不去娇娇的房间休息一会儿,你的腰疼成这样,在木板床上怎么睡得着。”头发斑白的男子握着斜躺在床上的妻子的手,语气心疼到了极点。   “不行,要是让娇娇知道我私自进了她的房间,她一定又要气的吃不下饭了。”同样双鬓花白但是面容慈祥的陈娇母亲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反正我已经疼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没必要让娇娇闹心。”   “你看你,哎...”陈娇的父亲叹完气又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你病成这样她都不回家看你,这算个什么事,我这就去他们学校把她叫回来,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不许去!”陈娇的母亲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你去那读书人的地方干嘛,娇娇好不容易给咱家争气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我们这样过去不是给她丢脸吗。”   “有什么好丢人的,儿不嫌母丑,她还能不认我咋的。”可话是这么说着,陈爸爸还是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握着陈妈妈的手无言地沉默着,佝偻又苍老瘦小的身形中散发着一股失落难过的气息。   即使白糖酥不用读心术,也能明白陈爸爸的伤心与失望,可是他仍自欺欺人地骗着自己陈娇只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有回家看他们。   “她爸,你说娇娇前几天说的拿寿命换东西的事,是不是真的。”陈妈妈将视线移到窗外,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口问道。   “你咋想到这个事了,这不就是娇娇电视剧看太多,自己随便扯出来的东西吗。”正在发着愣的陈爸爸回过神拍了拍陈妈妈的手,眼神飘忽地说道,然而想着心事的陈妈妈却没有发觉任何不对。   “还不是你因为你小时候总带她看一些神神叨叨的电视,我怎么说你们都不听。”陈妈妈说着咳嗽了几声,陈爸爸忙将水给她递了过去。   “这不是娇娇喜欢吗,而且你当时不也跟着陪我们一起看。媳妇你没事,这也没到换季的时候,你咳嗽的毛病怎么又犯了,是不是最近太累?”陈爸爸担心地拍着陈妈妈的背,“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爸,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签娇娇给你的那个换寿命的文件。”陈妈妈握紧了陈爸爸的手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那时候忙着呢,没空理娇娇。”陈爸爸愣了一瞬,心中莫名的划过了几分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媳妇,难道你签了?”   “没呢。”陈妈妈又换回了那副轻松的笑容,“我就是觉得娇娇都快嫁人的年纪还跟小孩子一样单纯,心里有点怀念。”   “这样。”陈爸爸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对着陈妈妈傻笑着。   “他们两个一定都签了契约。”白糖酥的语气十分肯定,“而且陈妈妈的寿命不多了”   “虽然我不懂你们人界的事物,但是也能感觉到你那个叫陈娇的同学,她房间里随便拿个东西卖掉都可以让她的父母过上好日子了。”苍戾目露嘲讽地看着仍在唉声叹气着的陈家父母。   “你说得对,摊上这么个女儿也太可怜了。”白糖酥抿了抿唇,“不知道陈娇心里有没有过愧疚。”   “还是那句话,自己没教好怨不得别人。”苍戾发现他非常不喜欢看到小幼崽脸上没有笑容的模样,“倒是你摆出这幅模样干嘛,陈娇又不是你女儿,快给我笑。”   “我就不,笑不笑你都要管。”白糖酥狐疑地上下扫视了神情不太自在的苍戾一遍,“我真的觉得你这几天好奇怪,你别是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是天使吗!!!   睡的昏昏沉沉看到留言,我又热血沸腾了!!   这是一更!   说实话这几天一直没看评论   就是因为怕看到让人难过的留言   现在我!   热血沸腾!   为了前几天的颓废道个歉!!!   真的好感谢你们!   第59章 带你回家   说不定还是脑子有病, 白糖酥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可是即使她没有说出口, 微微鼓起的脸颊也出卖了她内心的波动。   “脾气还真大。”苍戾摸了摸鼻子继续看向了陈家父母,“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是不是只要陈娇同意, 他们的寿命就可以回到自己身上。”白糖酥为难地说道。   她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苍戾发现自己的指尖又有点微微的发烫,差点就没忍住抚上了她的眉间。   “苍戾?”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同伴的回答, 白糖酥眨眨眼冲着他一挥手,“你真的没事吗。”   他怎么又开始发起了呆?   “没、没事。”苍戾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假咳了一声, “你刚刚是问我能不能让陈娇把寿命还回来?”   人类小幼崽木着脸点了点头, 看在他还有听自己说话的份上, 就暂时不继续吐槽他了。   “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陈娇主动归还,一个是陈家夫妇自己后悔, 用极为强大的求生的意念将自己的寿命夺回。”苍戾本就颜色偏深的双眸愈发的深沉, “可是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会为自己着想的吗。”   怕是陈娇一开口, 他们就恨不得把自己剩下的寿命也双手奉上了,老狐狸在心中索然无味地想着。   “你说得对, 陈娇的母亲肯定已经猜出来自己的病与陈娇的交易有关, 如果她稍微有想过把自己的寿命拿回,也不会病成这样。”白糖酥感受到了陈妈妈心中放弃求生的心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心酸才好。   “不过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男人身上入手。”不想再看见小幼崽伤神的模样,苍戾下意识的柔软了声音劝慰道。   若是平时别说替陈家夫妇想办法, 他根本连这件事都不会插手。可当他刚从古画中出来,收到了白鸣夏的传讯说白糖酥向他们求助后,他完全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赶往了他们与那个七尾狐妖所在的地方。   虽然他为自己找好了解释,这一切都是因为洛云书记忆的原因,但是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并不想去抗拒来自洛云书的情感,或许说洛云书加深了他原本就有点微微萌芽的情感。   “陈爸爸吗,你有什么办法!”苍戾话音刚落,白糖酥便双眸一亮急忙追问着,她眼中装满了期翼地看着他不放,眼神专注到似乎只能容得下他的身影。   再次被自己的脑补狠狠烫了一下心尖尖的苍戾强装着镇定开了口:“你看他们两个的模样,明显是都不知道对方为陈娇签了契约,而且陈娇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时日无多。”   “你是说?”白糖酥微微瞪大了眼睛,她本就不笨,现在在苍戾的提示下更是一点就通,“就算他们各自都愿意为了女儿牺牲,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愿意看着对方牺牲。”   “小崽子还挺聪明。”苍戾挑眉一笑,“只要让他们知道对方都为女儿折了寿命,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陈娇把对方的寿命归还。也许他们不在意自己,但他们肯定不愿意看见对方出事,这就是你们人类奇怪的英雄情节。”   白糖酥没有在意苍戾褒贬难分的后半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陈家父母:“可是怎么才能够让他们知道,你会那种让他们情不自禁说出心里话的术法吗?”   连糖球山鸡他们都会,那作为据说是很厉害的妖界传说级别的苍戾也一定会。   “那样太刻意了。”苍戾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而且按照他们的性子,说不定没见到陈娇就打了退堂鼓,还是要在他们最为激动的时候刺激一下才好。”   “怎么刺激?”白糖酥见到他自信的表情好奇地问道,心中倒是没对他的能力产生什么质疑。   不得不说小幼崽充满信赖的眼神极大的满足了不自觉想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老妖怪的虚荣心。   “我可以入他们梦,直接让他们一家三口在梦中团聚。”苍戾说完,一双狐狸似的狭长双眼中闪过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光芒,“而且还能让陈娇只能说出心里话。”   .   “这是……”陈娇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竟然梦到了那个狭小到几乎无法站人的许久未回的家。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梦境,因为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中,她都极力避免着自己与这个破旧房子的联系,一直在外表现出一副来自优渥家庭白富美的形象。   “是娇娇回来了吗?”陈妈妈一边在围裙上抹着手一边从门外进来,因为家里空间太少的原因,她和几个邻居们商量着一起在楼梯的拐角处搭了一个小小的灶台,大家按着时间表轮着用,就不会把家里弄得太脏。   “妈,你怎么又穿着这么脏的围裙做饭,一点都不讲卫生。”虽然是在梦中,但陈娇还是下意识地用着一种教训的语气对陈妈妈说着话,本该是娇美的脸庞上还带着毫不遮掩的嫌弃厌恶。   “对不起娇娇,妈一时忘记了。”来自女儿的轻视而心痛至极让陈妈妈心中一痛,但她仍然没有任何气愤,反而好声好气地道着歉,略微驼着的瘦弱身躯有着说不出的卑微。   “行了,我进房睡会,你和爸等会不要说话,免得吵到我。”陈娇不耐地皱了皱眉,迈开脚步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真希望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她那个精致的公寓中,这种破房子怎么配得上她的身份,她满心厌恶地想着。   可当她走到房门口想要将门锁打开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地穿透了门锁,触碰不到墙上的一切。   差点忘了她是在梦里,陈娇吓了一跳后又马上反应了过来。   “娇娇你怎么了?”陈妈妈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贪婪地注视着女儿,一直关注着女儿的她瞬间发现了陈娇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先走了。”陈娇摆摆手没给陈妈妈一个眼神就走到了家门,可是她再次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离不开这个屋子。   这个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醒来,总不能让自己一直待在着破屋里出不去。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急躁,生气地跺了跺脚便坐到了家里特地为她买的单人沙发上。   “娇娇你是不走了吗,那能不能留在家里陪爸妈吃顿饭?”陈妈妈忐忑地问道,脸上的笑容是极其不正常的不应该出现在母女之间的讨好小心。   “行,我爸呢,你记得我的碗一定要用那套白瓷的,你们没有偷偷用。”陈娇随意地答应了一声,又很快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担忧的问道。   “没呢,妈妈知道你不愿意和别人公用餐具,等会妈妈再用热水替你烫一遍碗好吗?”听到女儿愿意留在家里吃饭,陈妈妈简直激动地不知将手脚往哪放才好。   “嗯。”陈娇敷衍地一点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唠叨,还不快把饭给我端过来。”   “好,妈妈这就去,对不起娇娇。”陈妈妈的眼角泛出了些许泪光,可她却不是因为女儿的态度,反正这么多年来她已经麻木了,让她忍不住鼻酸的是将要离别前的悲痛。   都说人死之前会有所感知,她在女儿给的文件上签下名字的第二天便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就仿佛这幅病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一般。   她脑海中隐约发现了这或许就是女儿那份文件的原因,女儿是真的狠下心用她的寿命去换取了什么东西。   可是她依然没有后悔和恨意,没有给女儿一个富足的生活已经让她内疚了二十年,现在女儿只是要了她十年寿命又怎样。   若只因为没了十年寿命她就撑不下去的话,那只能说明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长寿之人。   只是在她走之前,她还想好好地再看女儿一眼,替她亲手做一顿饭。可惜女儿除了要钱的时候从来不接他们电话,她也不想为了自己这个对女儿来说可有可无的愿望而去学校打扰她。   还好老天有眼,让她这次在梦中见到了女儿,并且女儿的一切话语神态都与现实中一模一样,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安慰。   “诶媳妇,你怎么在这哭了。”陈爸爸带着几分纳闷的神情从楼梯上走上来,却见到了妻子在用手背擦着眼泪。   “没什么,被油烟呛到了。”陈妈妈笑了笑继续将饭菜装好了盘,还不忘为陈娇的碗筷用热水一烫。   他爸还真是梦里梦外一样的关心她,陈妈妈心间一暖。   梦里也有会油烟?陈爸爸不解地挠了挠头,但随即他又给自己想好了解释。这是他的梦,又不是他媳妇的梦,他梦到的自然是她媳妇平时的样子。   “娇娇回来了?我得去看看她。”下一秒他注意到了陈妈妈手中烫碗筷的动作,陈爸爸眼睛一亮,快步地走进了屋里。   “闺女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跟爸爸打个招呼,爸爸好去接你。”哪怕明知道是在梦里,陈爸爸脸上的笑容也止不住的越来越大,除了上次签文件的短暂几分钟,他可是好久没见到他的宝贝闺女了。   “跟你说干嘛,骑着你那个小破三轮车接我吗。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陈娇白了陈爸爸一眼,语气不悦地说道。   陈爸爸的眼神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是爸爸没考虑周到,对不起娇娇,爸爸先去替你妈端菜。”   陈娇像是打发下人般的挥了挥手便继续摸着自己在梦中也显得十分娇嫩的指尖,心不在焉地对着墙壁发呆。   陈家父母很快便将饭菜摆满了一桌,虽然客厅内他们的床就占了一半的空间,但他们仍在陈娇的坚持下买了一张不小的桌子,只为了她能吃的舒服。   “娇娇你爱吃这个,快多吃点。”陈妈妈满脸慈爱地看着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手上不停地替她夹着菜。   “你别烦了,我自己会夹。”陈娇撇了撇嘴,“你就不能闭嘴吗,好好的吃饭兴致都被你破坏了。”   “对不起。”陈妈妈一愣,反射性地先向陈娇道了歉,随后又想起了这是她自己的梦境,若是这次不能把想要说的话说完,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家与她见面。   于是她没忍住又开了口:“娇娇你别嫌妈妈烦,妈妈只是知道自己没剩下多少日子了,才想好好地看看你。”   陈爸爸脸色一变:“好端端的说这些晦气话干嘛。”   “她爸。”陈妈妈神情苦涩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些年来多亏你撑起了这个家,我身体不好,一直都靠你一个人在外打拼,真的对不起。我不敢当面和你说,怕你难过,只能在梦里找个机会告诉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你丈夫,娇娇的父亲,这是我的责任!”陈爸爸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为什么孩子她妈的话听起来十分古怪。   分明是在梦里,可他却莫名觉得妻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妻子真的要不久于人世。   陈妈妈苦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回了毫无反应甚至有些不耐烦的陈娇身上:“娇娇,我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是因为什么,但我不怪你。十年寿命如果能换来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妈心甘情愿。可是你一定要记着,这种歪魔邪道的事你记得少干,至少不要对自己和你爸爸下手。人要是太过于贪心,肯定会遭报应。”   “你什么意思!”陈娇一直冷冷淡淡的神色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她语气恼怒地开口道,“你这是把自己的病怪到我头上?我爸他也给了我十年寿命,他怎么还是健健康康的。”   她怎么做了个这么闹心的梦,陈娇在心里咬牙想着,她本来就因为苏老师的失踪与在秦氏的丢脸而心情不悦,没想到睡个觉这对一直给她拖后腿的父母还要给她找不痛快。   “她爸,你也签了合同?”陈妈妈方寸大乱地站起了身细细打量着陈爸爸的身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到一半她又顿了一顿:“不对,我这不是在梦里吗,梦里都是相反的,她爸一定没有出事。”   陈爸爸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也是在梦里?”   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妻子进入了同一个梦,方才他听到的一切都是妻子本身的内心想法,他的妻子真的时日无多了吗?   陈爸爸心中倏然浮现出了这几天妻子总是咳嗽的模样,还有她说看病也没有用时的带着自嘲的语气。   正当他为了这个猜测惊疑不定之时,他的大脑忽的像被什么袭击了一般空白了一秒,接着脑海里便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段意识。   意识告诉了他所有陈娇拿他们的阳寿做的交易,还告诉了他取回阳寿的所有办法。   陈爸爸与陈妈妈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明白了对方也收到了这段意识。   可随即陈妈妈便摇了摇头,有了几十年默契的陈爸爸马上明白了她不愿拿回寿命的想法。   “你不拿,我拿!”向来沉默寡言的陈爸爸第一次在面对妻女时用着明显的愤怒口吻,“陈娇,你把你妈妈的寿命还给她,我把我的给你。”   “不行!”陈娇不假思索地便拒绝了陈爸爸,“还给了她我怎么办,谁知道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十年寿命。”   虽然那段意识告诉了她苏老师的交易已经被破坏,她不能再从中得到什么。可是既然能够多个几十年寿命,谁会嫌自己活得太长,她才不会同意把这十年还给她的妈妈,她的人生价值可比她这个小市民妈妈高多了,她的存在才对这个世界有意义。   “你这个孽障!”陈爸爸气的浑身发抖,“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们没有尽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自私又虚荣,还在别人面前说我和你妈是你的保姆管家,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介意,但是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妈。”   陈娇被陈爸爸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刺的满脸通红:“你这个老东西少不要脸了,什么满足我的要求,你们真的有做到过吗。别人家的孩子用的名牌书包名牌钢笔,我却只能背着你们摆地摊时几块钱一个进货来的破书包,你们知不知道我每次上学都不敢抬头,生怕别人对我指指点点,骂我是个穷鬼的女儿。”   “她爸你别骂娇娇,本来就是我们没能力给她好的环境,才会让她变成这样。”陈妈妈在一旁泣不成声地安慰着陈爸爸。   “我知道,是我太没用了才会给不了你们好的生活。”陈爸爸安抚般的握紧了妻子颤抖着的双手。坚毅又带着岁月沧桑的黑瘦脸上浮现出几分自责心痛,“但是我和你妈妈对你的爱从来不比别人家的少,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你妈妈去死?”   “我倒是不忍心,但是你自己问问她,愿不愿意剥夺我的命来给她续命?”陈娇暗自转换了概念看向了陈妈妈,果然如她预料中的一般,陈妈妈迅速变了脸色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爸,你别逼娇娇了,难道你不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只要娇娇能够快乐的生活,我们少活几年又有什么事呢。”陈妈妈含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陈爸爸见到妻子怎么都听不进劝的模样,咬牙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陈娇:“既然你这么狠心,那么这十年寿命就当做我们父女之间最后的情分,命给你,但是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是死是活都不要回这个家。”   陈娇嗤笑一声:“我干嘛要回这个家,可笑。”   她在外面随便找个男朋友睡一晚上,拿到的零花钱都可以够她买好几个名牌包包,怎么可能会向这一对穷的可怜的夫妇求助。   不过她放在这个家里的那几个过时包包还是得找时间拿回来,绝对不能便宜给他们,陈娇气恼地想着。   一直隐身在旁边看着的苍戾打了个哈欠,似乎是觉得面前的戏码十分无趣:“他们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可他说完却没有得到身边人的任何回应,于是他转过头看向了一旁闷闷不乐的小幼崽:“嗯?怎么了,难道你还在为了这对愚蠢的人类可惜?”   白糖酥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惜的,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但是你也不能说他们愚蠢,其实他们心里看的很透彻,知道陈娇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他们甘愿为了她牺牲罢了。”   “为了不值得的人牺牲还不算愚蠢?”苍戾满目不赞同地往白糖酥白净的额头上轻轻一弹,“你还真是被这群人类教傻了。”   “我本来就是人类,你要是这么看不起人类,那以后也不要理我好了。”白糖酥赌气般地鼓起了脸颊,怒瞪了苍戾一眼便离开了这个梦境。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老是误会我!”自觉说错了话的老妖怪忙一边结束了梦境一边跟了上去,又是赔罪又是保证再也不这么说话,才把炸毛的小幼崽给哄好。   “所以你之前说的陈娇会遭到的报应是什么。”终于被顺好毛的白糖酥一边往别人家赶去,一边愤愤地说着,“可能这么说有点狠心,但是我实在不想看到她这样的人还能活得好好的。”   好人折寿,坏人却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放心,她即将遭遇的一切肯定是对她这种人极为可怕的惩罚,尤其是她比别人还要多活二十年。”苍戾轻笑一声,冷然的眸光中没有一丝情感,“这种从别人身上得来的命数,可不是她自己能够擅自结束的。”   “所以究竟是什么?”白糖酥追问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苍戾唇角的弧度透着分莫测的恶意,“别想这么多,我们还有很多人的寿命没有处理,先把他们的事解决好。”   “好。”深知眼前有着奇怪恶趣味的同事肯定不会愿意提前告诉自己,白糖酥压下心中的好奇接着按名单上的名字找着那些被夺了寿命的人。   ·   苍戾说的不错,白糖酥并没有等多久便知道了答案。   仅在短短一周之内,吴悦就因为脸上起了怎么都治不好的疹子,只能暂时休学。   按照苍戾的说法,她的脸这辈子是别想好了。   白糖酥只庆幸吴悦的父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契约,没再出现陈娇父母的那种情况他们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寿数还了回去。   而陈娇则是在学校彻底没有了消息,有人说他们曾在陈娇消失的那一天见到过一个与她长得十分相像的老人家,想来那个应该是陈娇从未出现在学校过的一直在国外工作的母亲,或许是他们将她接走了也不一定。   毕竟她在秦氏闹事的视频已经穿的全网皆知,除了出国以外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国内生活。   然而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陈娇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进行了整容手术。   “不,不可能,为什么手术会失败!”拆掉了绷带的陈娇崩溃地冲着面前的整容医生哭喊着。   自从她离开了那个让她从小深恶痛绝的家,她的脸便不知为何一天天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才一周不到,她已经变得与七八十岁的老妪别无二致。   还好她以前从各种男朋友手中攒了不少的积蓄,又变卖了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才凑足了这家全华夏最好的整形医院的手术费,可是等她做好手术并熬过了恢复期,且发现自己的脸毫无变化,并且愈发的苍老不堪。   “这位、小姐。”医生艰难地对面前看着足以当他祖母的陈娇喊出了这个称呼,“我早就提醒过了,您身上皮肤的这种不知名异变光靠整容拉皮和玻尿酸填充是无法改变的,您最好还是去专业的医院看看。”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的技术不行,我要去高丽,去扶桑,他们一定能与办法治好我的!”陈娇发狂地跑了出去,可她却忘了自己的积蓄早就在这场手术中花费掉了所有,她的身上除了几个钢镚已经分文不剩。   她连温饱问题都尚且没有办法解决,更何况出国去做手术?   又过了好几天,身上已是一团脏乱,头发也开始打起了结的陈娇艰难的瘸着腿走到了她曾经最不屑一顾的破旧楼房底下。   因为交不起房租,她已经被那套豪华公寓的房东赶了出去,无家可归又回不了学校的她只能够沿着大街一路乞讨。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流浪受冻,她受够了被当成乞丐时别人的眼神,肚子里更是饿了好几天饥肠辘辘,绝境之下,她只能向自己看不起的父母低头。   爸爸妈妈那么爱她,一定不会在意她现在的样子,会好好照顾好她的。虽然爸爸曾经放下了狠话说要与她断绝关系,但是她太了解他们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对她真正的生气,陈娇在心里满怀希望的想着。   可她刚艰难地走到小区门口,便看见一堆似乎是他们家周围的那些穷困邻居们在围着她爸爸说着话。   “哎,老陈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媳妇一定也想你继续好好的生活着。”   “是啊老陈,你媳妇的葬礼什么时候办,我们知道你家条件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刚才商量着凑了一点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老陈你家娇娇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不回来。”   “娇娇啊。”从方才起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陈爸爸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她也早就死了。”   “什么?老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是啊老陈,难怪我从来没见过娇娇回家,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都怪我,你难受就骂我。”   “我没死!”听到陈爸爸否认了自己的存在,陈娇扑到他面前嘶哑的怒吼着,眼中满是怨毒,“爸爸你怎么可以咒我,难道你还在记恨我没有救妈妈吗,你怎么这么自私。”   “这是哪来的疯婆子,快把她赶走,别影响老陈的心情,他本来就更难受了。”   “快滚开死老婆子,见谁都喊爸爸,你这不是成心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吗。”   几个街坊邻居忙上前抓住了陈娇将她拖到了小区外。   “爸爸你说话啊,我是你的娇娇,你不能不要我!”陈娇绝望地冲着陈爸爸喊着,她想再次跑到陈爸爸身边,却被几个愤怒的邻居放出来的家犬凶恶的目光下一动都不敢动。   “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老陈你没事。”邻居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先上楼了,改天再好好谢谢你们。”陈爸爸勉强地道了谢,踏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楼上那个装满了他大半辈子回忆的破旧房屋里。   “哎,造孽啊。”邻居目送着陈爸爸上楼,站在原地同情地叹了口气。   踏进了早在前几天被陈娇搬得空空荡荡的房间,陈爸爸安静地走到了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面前。   “媳妇,我知道你疼娇娇,但是这次就让我狠心一次,你在天有灵不要怨我,人的心一旦冷掉就再也暖不起来了。”他对着灵位上陈妈妈有着温暖笑意的照片喃喃道。   哪有父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狼狈潦倒的老太太就是他的娇娇,可是下一秒她眸中的怨恨便将他心中最后的一丁点温情给彻底磨灭,让他怎么都无法再对她生出温情。   “等办好你的葬礼,我就带着你回南方怎么样。当初说要来这里赚钱,好让娇娇过上好日子,可到头来我们还是一事无成。”陈爸爸轻抚着陈妈妈的相片哽咽地说道。   照片上的陈妈妈依旧用着包容的眼神注视着他,似乎在附和着他的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陈爸爸笑着抹掉眼角的眼泪,“帝都太冷了,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好久的二更   不过终于少了三分之二的债   一万二变成了四千五   感恩   虽然还要加上晚上原本就要更新的六千字   但是受到了鼓励的我热血沸腾灵感爆棚   趁着我还没开始码   你们要不要俏咪咪的告诉我下个单元想看地上走的还是海里游的   第60章 幽灵海峡   “接下来把糯米皮放到这个蛋挞模里, 小若喜欢什么馅, 是要芒果还是芋泥?”白糖酥眉眼弯弯地看着身旁踩在板凳上与她一起做着雪媚娘的小狐狸苏若,耐心地为他手把手讲解着每一个步骤。   “唔...”看着才十一二岁左右模样的红发小男孩眸中闪过几分纠结,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眨巴着眼睛看向白糖酥, “我可以两个都放吗?”   “当然可以。”白糖酥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若不是手上正做着吃的,她真想捏一捏苏若可爱稚气的小肉脸,“然后像包包子一样捏起来就好。”   “包子是什么?”苏若困惑地一歪头, 举着手中软糯香甜的糯米团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都怪我,差点忘了你们没有吃过这些食物了。”白糖酥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自己的粗心, 又往苏若身边贴近了一点教着他包裹馅料的动作。   折腾了许久,解决了一堆类似于破皮馅料漏出来之类的小麻烦之后, 她和苏若终于弯成了这一个小点心。   “糖酥真好。”苏若看着自己手中白白胖胖的雪媚娘完成品开心地在板凳上一蹦,又贴近了白糖酥想要亲一亲她白嫩的脸。   可他还没碰到白糖酥,一只有力又修长的手便抓住了他脖子后的衣领, 毫不犹豫地将他从板凳上拎起扔出了厨房外。   “小若?”白糖酥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才还与她笑闹着的小孩瞬间在空中变成了一只叼着雪媚娘的红毛六尾小狐狸。   即使已经不下数十次的见到过许多次同事们的原形,可是每一次看着他们变身, 她都忍不住想要像看到魔术表演一样为他们鼓掌,怎么也做不到见怪不怪的境界。   “糖酥我先去晒会太阳,等会再来找你玩。”苏若迅速吞下了方才与白糖酥一起联手做好的糯米点心, 鼓着毛茸茸的脸颊急声说完这句话后便一溜烟儿地冲着院子窜去, 背影着急地仿佛他身后有人在拿着火把烧他尾巴一样。   “瞪我干嘛,我这可不算欺负他,妖族的崽子哪有你们人类那么娇气。”在人类小幼崽满是不赞同与责备的目光下, 方才将苏若甩到了门外的苍戾眼神飘忽地摸了摸鼻子。   “行,我娇气,可以吗。”听了苍戾火上浇油般的挑衅话语,白糖酥再次瞪了他一眼便转回身子继续揉起了糯米团,任凭老妖怪怎么解释自己的有口无心也没抬头理他一下。   .   “怎么,又被赶出来了?”正在院子里与白泽下着棋的白鸣夏眸中划过几分了然,话中有话的问着从前厅一路急急蹿过来的小狐狸。   “白虎大人好,白泽大人好。”苏若伏下身子冲面前的两位大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语气中满是恭敬与感激。   若不是事务所的大人与糖酥将他救下,他恐怕早就怨气缠身,被逼彻底入魔再也回不了头。因此他除了血脉中与生俱来的臣服以外,更是发自内心地尊敬着眼前守护着妖界安危的大人们。   “起来。”白鸣夏对他温和一笑,接着又将目光放回了眼前的棋局之上,一边下棋一边如同闲聊般随口说道,“你身上的魔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会让狐族的长老来带你回去。”   “大人们的大恩大德,苏若没齿难忘。”苏若妍丽白嫩的小脸崩的紧紧的,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人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白鸣夏轻笑一声,又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还有一事。”   “大人请说!”本因为即将离开事务所而满心不舍的苏若急忙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苏若去办,苏若自当万死不辞。”   “还不至于到这份上。”白鸣夏目露得意地看了白泽一眼,利落地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子,封住了白泽下一步的退路,“我只是想让你以神魂起誓,不要泄露糖酥能够祛除魔气的事。”   虽然现在妖界大部分妖族都知道了事务所内有人类可以做出灵食的事,但是他们还不清楚糖酥的具体长相与姓名,况且在他们几个的威慑之下,也没有妖会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而选择与他们为敌对糖酥下手。   可若是他们知道糖酥的食物能够帮助妖族进阶并消除魔气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到时不仅会有急于增强实力的妖族前来事务所纠缠,更可能会有担心糖酥对魔族不利的魔物们在暗中对糖酥不利。   魔族在他们的打压下本就为数不多,若是再有了可以祛除魔气的方法,指不定魔族之中那些迫于无奈才与他们联和的妖魔们就会再次回到妖界,这对那些一心想要重建魔界的魔物们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白鸣夏本就有着想要将他们召回的想法就是了。   不然除了那几个擅长躲藏的,他又怎么会将他们的命留到现在,只不过是念在曾经同族,有心放他们一马罢了而已。   现在有了将他们恢复妖身的办法,一心为了妖族考虑的白虎君自然要把握机会。   但这些都可以以后再议,因为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更为严峻的糖酥的安全问题。   哪怕他们自信有绝对的实力将糖酥保护好,也免不了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在他们没有顾及到的时候让糖酥出了什么事,所以解决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一切发生前将源头全都掐灭。   要知道即使是糖酥信任的周婉玉与糖球的那些鬼怪朋友,都早被他们暗中下了禁制不能在他人面前提起这些事。   苏若听了白鸣夏的话微微一怔,虽然他看着还是个在人界才读小学年纪的小男孩,即使是在事务所内最小的成员星又面前也只能被称为一声幼崽,但事实上他已经是一只五百多将近六百岁的六尾狐妖,内心是与外表全然不同的成熟。   再加上他的跟脚是向来以狡猾多思闻名的狐族,苏若略一思考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毫不犹豫地当着白鸣夏与白泽的面发了誓。   至于为什么他如此聪慧还会被苏如所害,他只能苦笑着说一句自己太过于相信血缘带来的羁绊罢了。   见到眼前小辈如此干脆利落的举动,白鸣夏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满意,因此对待外人时永远带着疏离的亲和假象中免不得多了些许真切的关心:“还有你那胞姐苏如,你可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期待起了面前小辈的回答,难得看见了一个天资不错的可塑之才,若是只一心纠结于这些儿女情长便太可惜了。   苏若一听便知道了白虎神君是在问他要不要替苏如求情,这回他仍是没有任何迟疑地便开口答道:“任凭大人处置,罪妖苏如既然连亲弟都能下手,日后也肯定会为了别的利益对同族拔刀相向,妖族不需要这样的存在。”   他是在意苏如不错,妖族对于感情的表达向来纯粹又偏执,一旦认定了一个亲友或伴侣,便会不计代价的对她好,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于此同时,一旦他们发现了这份感情的不纯粹,便会十分果断地立刻收回自己的情感,从此只当对方是个陌路者。   “不错,这才是我妖族该有的洒脱。”白鸣夏微微颔首赞许地看着苏若,“在你回到狐族之前,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   “谢谢大人!”在面对大人们时一直努力保持着沉稳神色的苏若瞬间双眼放光,能够得到上古神兽的指点,即使他的资质只有现今的百分之一,他也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早上好几百年修出九尾。   一旁沉默着未发一语的白泽看了眼在小辈崇拜目光中分外自得的白鸣夏一眼,继续用着他那副永远像一个旁观者般的泰然神情落下了最后一子。   顷刻间,原本怎么看都是白鸣夏占优势,而白泽没有一丝生机的颓败局势一转,低调寡言的白泽君瞬时扮猪吃老虎地将白鸣夏的棋子吞噬殆尽。   “怎么可能!”白鸣夏倏地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面前仍旧一副无辜神情,但身上开始冒出了一股欢快气息的白泽一眼,“你阴我?”   ‘轰!’   一声巨物重重砸在院子中的声响传来。   “鸣夏又和泽哥打起来了吗?”手里一直在做着各种口味雪媚娘的白糖酥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他们两个平时看着是脾气最好的,怎么一凑在一起就整天打斗。”   “瞎叫什么,白泽是白泽,名词,懂?”苍戾极为不快地开口道,“他又不是姓白名泽,叫什么泽哥,真肉麻。”   “我不想理杠精。”白糖酥继续将剩下的糯米皮和奶油水果做成了一个个适合糖球她们孩子吃的小丸子,连个眼神都没有最近天天吃错药的老狐狸一眼,“先是欺负阿若这样的小孩,又来找我茬,我看你们妖怪也有更年期,想想你的年纪是该到了。”   虽然不明白更年期的意思,但苍戾也能从小幼崽的口气中听懂那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他心情更为不悦地开了口:“你有没有搞错,竟然嫌弃正当壮年的我老?那苏若已经快六百岁了,你为什么还把他当小孩。”   “?”白糖酥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苍戾,“六百岁?”   “对,所以你以后少和苏若凑在一块,不是说人类都很注重男女七岁不同席吗,你也不怕别人看了误会。”苍戾没好气地上下打量着白糖酥,却发现她用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眼神在盯着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觉得难得见到一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新时代妖怪,心里有点惊奇罢了。”白糖酥终于做好了所有糯米丸子,转过身将大部分的雪媚娘都放入了冰箱中冷藏一会儿,这样口感才会更加爽口。   接着她又端着剩下的一盘甜点向外走去,打算着先给她的吃货同事们解解馋,期间竟是再没看过苍戾一眼。   “又无视我。”苍戾被白糖酥的冷处理一噎,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该说些其他的话来引起小幼崽的注意力,只能阴沉着脸跟在她右面走了出去。   “糖酥你弄好了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白糖球一听到动静就转过头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你快过来看,小蝙蝠上电视了!”   “凯西?”白糖酥一听忙饶有兴致的坐了过去,“是什么歪果友人的汉语比赛节目,或者是什么针对他们的街头采访?这还是我除了惜姐和秦哥以外第一次有朋友上电视——”   “这是什么?”小幼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走进法制生活,揭露渣男内心?”   “短短一周内对着十个姑娘真情告白并坚称自己是真爱,这一切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苍戾摸着下巴读完了字幕上的下一句话,“狐族都不敢这么浪,果然他们西方妖就是开放。”   “不会是苏如那个咒术害的。”白糖酥吓得赶紧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糯米团子压压惊,“我记得上次替她们拿回寿命时,是不是有一半以上的名单都和凯西有关系?不过能让那么多个妹子为了他着迷成这样,他还真是渣的有本事。”   虽然神情中看着有些被吓到,但口是心非的小幼崽依然两眼放光的盯着电视机不放。   电视机上容貌方正气质凛然的中年男主持正在义愤填膺地说着:【希望电视机前的广大女性观众朋友们恋爱前一定要擦亮眼,现在社会这么复杂,谁知道前一秒还和你浓情蜜意的男友下一刻会不会搂着别的姑娘说着同样的话,下面我们来看看现场记者对民警与渣、那位男当事人的采访。】   虽然主持人迅速的改了口,但白糖酥还是听出了他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渣男二字。   【其实我们一开始接到报警的时候以为是恶作剧。】长相坚毅朴实的民警大叔紧锁着眉对着镜头说道,【所里并不是没有接到过群众发生了一些小争执,然后打起来需要我们调节的案例。但是这种因为胆大到在同一家餐厅同时约会十个女友,而造成女友们在餐厅里打起了群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同一家餐厅?请问同志您可以详细说说这个事吗,另外这位歪果友人会不会因此被拘留呢?】记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似是被凯西的艺高人胆大惊到,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忘本职工作继续敬业地采访着。   【详细的你们等会去问那个男当事人就行,他一定会告诉你们的。】民警大叔的表情似乎有点一言难尽,让电视内的记者与电视机前的白糖酥她们都情不自禁地好奇起了凯西究竟还做了什么,才让这位按理说经历了许多奇葩事,应该对此早就波澜不惊的民警大叔露出了这般牙疼的表情。   【至于拘留,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聚众闹事的其实是那几位可怜的女孩子,男当事人并没有犯任何法律上的错误。但是出于道德方面,我们应该会对他进行一些口头上的教育。】民警说完叹了口气,似乎一副很心累的模样,【我能再唠叨一句吗,小姑娘们找对象千万不要光看脸,男朋友还是找老实点的好。】   记者感谢了民警大叔后便走进了屋内开始采访被众警察虎视眈眈围着的凯西。   【你好先生,请问一下我能不能采访你关于同时交往这么多女友的心态,你在同一个餐厅约会难道就不会害怕被揭穿吗?】记者举着话筒伸到了凯西面前。   【还能什么心态,我对着上帝发誓我对她们都是真心的,不然我怎么会耗费那么多精力不停地去卫生间换衣服轮流陪着她们,还不是怕拒绝了约会让她们伤心?】脸上打着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变音处理的凯西义正言辞的说着。   白糖酥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她早就看穿了凯西的真面目,每次他想说瞎话,就会对着上帝起誓,天知道为什么一个血族会信奉上帝。   凯西说完后,又顿了几秒继续开口道:【你们这是华夏的电视台?节目会播吗。】   【额,事实上我们正在直播。】记者犹豫了一秒老实的回答道。   【那就好。】即使通过了变声的处理,凯西的兴奋之情也透过屏幕毫不遮掩地传递到了观众心里。   白糖酥与糖球对视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浓厚的不祥预感。   【丽丽,小秀,珍珍!你们一定要原谅我,我对你们真的是真爱,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我一个同时爱上了很多女孩的男人吗?】凯西出其不意地扑到了镜头前大声叫喊着,【还有小云,馨馨,玲——】   直播镜头忽的一片雪花,等到电视机中的画面重新恢复正常,那位采访记者已经到了室外:【相信各位观众朋友们都已经看到了那位渣男令人发指的发言,还请各位女性朋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人的花言巧语。】   竟然已经毫不避讳地直接称呼起了凯西渣男吗,白糖酥心情复杂的撇了撇嘴,不再关注凯西的自作自受,开始拿出手机给糖球看起了儿童泳衣。   过几天就是五一假期,她和烁烁约好了带着糖球一起去海边度假,本来海蓝也说要一起去,毕竟论起游泳,别说她和烁烁了,整个学校都不一定能有与海蓝并肩的。   可惜海蓝的父亲临时把她带去了国外,说是要一起探望他们长久没回过国的长辈们,因此只能可惜地爽约。   “糖球喜欢这个小鸭子的还是这个粉的?”白糖酥将糖球艰难地抱在怀里问道。   小姑娘最近越来越胖,她都快抱不动了。   “宝宝都喜欢!”糖球眨巴着湿润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白糖酥,果然见到她家糖酥宠溺地点了点头。   “那就都买,反正我们要在那待好几天呢,轮着穿也好。”没有了经济压力的白糖酥豪迈的下了单子,却见一旁的苍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苍戾你怎么了?”   “你们要去哪,会离开多久?”苍戾皱眉问道,“要不要我陪着你们去,不然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们几个女孩子出去玩,你跟着干嘛,事务所最近不是很忙吗?”白糖酥奇怪地看了苍戾一眼,又若有所思道,“说起来阿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自从那天她和苍戾办完事回来之后,她就再没见到过星又与陶浊,据鸣夏说是凌光将他们派到了别的地方处理些事,所以才暂时不能回来。   然而白鸣夏却心知肚明凌光只是想让他们两个冷静一下罢了,只是这句话他是万不能与还什么都没发现的小幼崽说的,免得让她觉得尴尬。   “不知道。”听到幼崽开口就是关心别的男妖,苍戾再一次莫名其妙地冷下了脸,直直地站起了身就往楼上走去。   “多老了还这么幼稚,动不动就乱发脾气。”白糖酥暗暗腹诽了一句,没多在意他的反常便继续与糖球挑起了其他旅游中会用到的东西。   ……   “I’m the king of the world!”周烁烁张开双臂站在甲板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又兴奋地回过头看向了白糖酥,“白杰克你快来,快来抱住你的周肉丝!”   “好,周肉丝小姐,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找支乐队来伴奏我心永恒?”白糖酥忍俊不禁地笑道,烁烁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乱给影视人物和小物件起外号,譬如说她到现在还在喊着当初她们在餐厅抽奖抽中的那盆小仙人球为绿帽子。   “乐队就不用了,但是我想要一条海洋之心。”周烁烁双手交叉握拳放在胸前,满脸憧憬地说道,“那条蓝钻项链简直承包了我所有少女时期的梦。”   “你现在也是少女啊。”白糖酥紧紧牵着正在探头探脑的糖球走了过去,她是一点都不敢松开小姑娘的手,生怕她一个不注意,第一次见到海洋的糖球就兴奋的扎进了海里。   “不敢不敢,一起少女。”周烁烁蹲下身子用力地亲了一口小胖球,发出了声极其响亮的‘啵’,“小球球,今晚我们三个穿姐妹装去参加晚宴好不好。”   她和糖酥本来只想在海边度个普通的假期,却没想在她们入住酒店的那一天幸运地又遇到了抽奖活动,而白糖酥也没有丝毫辜负她期望地抽到了一等奖——   豪华游轮双周游。   完全不像她的破手气,竟然抽了个长得像绿帽的仙人球。   酒店方不仅给了她们视线最好的海景房套间,并且这十四天内除了购物以外的开销全部由他们负责。   虽然她和糖酥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但是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谁会拒绝呢?   糖球听到周烁烁的话开心地在原地蹦着转起了圈圈:“我想戴昨天糖酥给我买的那个小皇冠!”   “好,一定把你打扮成整个游轮上最耀眼的小公主。”白糖酥也跟着蹲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   她们所在的游轮庞大的就像一座小型城市一般,不仅有着数不清的客房,甚至还有着专门的商业街提供乘客们购物。   向来是个购物狂的周烁烁自然一收拾好行李就去疯狂刷起了卡,就连平时不爱逛街的白糖酥也新奇地买了一堆东西,尤其是给糖球买的钻石小皇冠,更是让小姑娘乐的笑了一晚上。   “晚宴六点开始,现在已经快五点了,糖酥要不我们先回房间换个衣服?”周烁烁看了看手表提议道,“化妆也要花不少时间呢。”   “好。”白糖酥笑着站起身和好友一起往回走去,却在离开甲板的一瞬间听到了不知从哪传过来的笑闹声,让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要有新朋友来陪我了吗,我喜欢他们的船,比我们现在住的大好多。】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边说边嘻嘻笑着。   【天哪,他们船上珠宝店里的花样可真好看,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我的新首饰了。】这个带着浮夸语气的女人声线中便透着一股骄矜与柔媚。   【朱太太你不要急,过了今晚我会把一切都捧到你面前。】听着油腻中又带了些阴狠的男声响起,【就像往常无数次一样,我从没让你失望过不是吗,只要等他们到了无名海峡。】   【冤家,别动手动脚的。】那位朱太太说着拒绝的话语,语气中却没与任何不满。   再接着便是一堆令白糖酥有点听不下去的靡靡之音。   “糖酥你怎么突然发起了呆?”周烁烁拉着白糖酥的手晃了晃,“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你差点就不看路地踏空楼梯了。”   “啊?”白糖酥回过神对着好友歉意的一笑,“抱歉,我刚刚在想晚上穿什么衣服好。”   “不是说了我们三个穿一样的嘛,你可不许拒绝。”周烁烁嘟着嘴撒娇道。   “好,那就穿一样的。”白糖酥面色如常的弯了弯唇角,在好友没注意到的时候给了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糖球一个眼神。   无名海峡位于华夏海域最边际的地方,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景色看着都与其他海峡没什么不同。可是就是这个平平无奇毫无特的海峡,却向来都是冒险者们最爱探索的地方。   因为自从上世纪初,一艘驶往花旗国的带着无数华夏顶级贵妇与富商巨贾的奢华游轮‘星光’在此沉没后,无名海峡中每隔十几年便会再次有游轮出事。   而最让探险者们兴奋的是,无论是那艘号称装满了华夏建国前流失的大部分国宝的星光,还是后来接二连三出事的游轮,目前为止都没有被成功打捞过。   就算专家们上一秒探测出了这几艘游轮的沉没位置,下一刻它们也会直接从打捞人员们的眼前消失。   久而久之,无名海峡的沉船怪事流传的越来越诡异,除了那些以为自己会成为幸运儿的想要发财到不要命的寻宝者,几乎再没有任何打捞队愿意接受来无名海峡的委托。   与糖球一起看完了无名海峡的资料,白糖酥又细细核对了这次游轮旅行的路线图,却发现他们早已偏离了原来的航线。   按照游轮手册上标着红线的路线标注,她可以很明了地看见自己现在乘坐的这艘游轮原来是绕开无名海峡行驶,从扶桑岛国的右侧拐个弯再驶向罗斯国。   可是她方才用手机上聊天软件的gps一定位,却发现这艘游轮直接从扶桑岛国的左侧行驶了过去,没有任何想要避开无名海峡的意思。   并且她们大概只差三四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无名海峡的区域。   “难怪那些厉鬼说只等着我们去无名海峡。”白糖球咬着一口小银牙气呼呼的拍着床,“像他们这种死于非命的厉鬼,除了他们死亡时待着的那一小片海域外哪都去不了,就算修为深了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他们的法力也会收到限制,所以我们只要绕过无名海峡就不会出事。”   糖球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要是在他们出事时的海里待着,那么他们的法力便会发挥地远超过他们应有的实力,连我都不一定又办法,而且那艘船上肯定有很多厉鬼,就算他们实力不行,我也应付不了车轮战。”   “照你说的这样,要是我们真的任由游轮开到无名海峡,那这艘船上的人们岂不是都在劫难逃?”白糖酥心中一惊,额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们所在的游轮上可是有将近两千条人命!   “快通知大人们,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糖球慌张地说道,“我的法力在海上只能使出平时的十分之一不到,很大可能会救不了他们。”   “好——”白糖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乱地发现自己分明还有着满格信号的手机却怎么都无法在群里发送消息,无论试了几次都会出现红色的感叹号。   “一定是被这片海屏蔽了,糖酥你还听到了什么吗,能不能推断出他们大概有多少年的修为?”糖球着急地问道,“我算算要是我拼命一搏能不能在游轮经过海峡时将他们封印住。”   她虽然已经成了鬼怪,心性里有了鬼魂特有的冷血,但从小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她也不忍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命在她面前出事。   如果是在陆地上还好,她平时也没少用法力地悄悄将出租车或者公交车之类的加快速度或者改变行驶方向,从而让他们避免一场车祸。   但现在她是在海里。   不仅是人类讲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鬼怪们也是。   她是在陆上死去的婴灵,即使不至于像无名海峡的那些厉鬼们一般被束缚着在同一个地方无法离开,她在大海中也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还有些隐约被压制着自己的能力。   海洋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也没有像人类与妖族那般清晰的有着各种情感的灵智,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有着自己的意识。   就像九州的土地本能般地庇佑着在其之上生活着的华夏人与各种生灵一般,海也会极其护短地保护着自己的子民,并相当排外地克制着来自陆地上的势力,以免外来者伤害海里的其他生命。   就算本来是陆地上的人类,因为溺水而死在了海里成了水鬼,也会被大海归类于是他的孩子,享受着来自大海的守护。   所以那些厉鬼在海中的力量才会成倍增长。   也正因此,白糖酥与同事们用灵力交流的聊天群才会被这片海无意识的扰乱,身上带着修行气息的白糖酥与糖球,已经在海的意识里自动归入了会对这片海域生灵造成威胁的分类。   “不许胡说!”听到小孩像是在说着什么遗言般的决绝口气,白糖酥第一次冷着脸厉声打断了糖球的话,“无论他们的修为多高深都好,这都是大人们该担心的事,不需要你这样的小孩插手。”   “可是我、”糖球委屈地红了眼眶,怎么都想不明白糖酥为什么要生自己气。自己愿意为了人类牺牲,糖酥不应该是高兴的吗,她不是一直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善良的孩子吗。   “没有可是。”白糖酥双手握着糖球瘦小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有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但是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再说一次,或许是我太自私冷漠,但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受伤,哪怕理由有多么的无私伟大也不行。我只想让我的妹妹做一个小公主,不想让你做一个救世主。”   “哇——”糖球愣在原地反应了许久,才哭着扑进了白糖酥的怀里,“我最喜欢糖酥了,全世界最喜欢。”   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不安,害怕自己一旦对糖酥没有帮助之后就会被丢掉的忐忑,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她第一次那么直接地感受到自己对糖酥的重要性。   白糖球敏感的发现了自己心境的突破,原来这就是她的心魔。害怕没有人选择自己,害怕被抛弃而产生的心魔。   “乖,我也最爱你,但是小哭包要是再哭下去,我们可就赶不上晚宴了。”白糖酥轻柔地拍着小姑娘没有任何温度的背,心中却觉得无比温暖。   她敏锐的觉察了糖球在那一瞬气息的改变,希望她家小孩可以彻底放下往事才好,和陶浊商量过糖球心魔起因的她在心里祈祷着。   “嗝——”白糖球满脸不好意思地蹭了蹭白糖酥的肩膀,又抬起头捂着嘴打了个哭嗝。   “我们还要去晚宴玩吗?”满脸泪水的小姑娘歪着头困惑地问道,“可是仅剩四个小时不到就要出事了,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船长会在晚宴上出现的。”白糖酥捏了捏糖球还挂着泪痕的小肉脸解释道,“既然你在海上用不了法力,那我们就人为干扰。”   白糖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哦,我都忘了可以让船长改变方向了。”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白糖酥忧虑地叹了口气。   能够当上一艘巨轮的船长,那么这个人一定至少有了数十年的航海经验,这样的他绝不可能没有听说过无名海峡的传闻。   可是他却依然改变了游轮的航行路线,而一艘船上,船长的命令高于一切,所以除了他自己想要这么做,根本不会有人可以命令他改变航向。   这一切的推断只能说明一件事,游轮的船长不是另有什么目的就是不相信那些可怕的传说,无论哪一种,她都有预感自己可能不能轻易地说动他。   从小到大,白糖酥的直觉就没有出过错,包括这一次,她面前固执的来自大洋彼岸的红胡子船长雷欧也同样印证了这个结论。   “女士,我明白你们东方人的谨慎及女性天生的敏感多思。”雷欧毫不在意的举着红酒杯对面前的华夏女孩笑道,“但这是在海上,我可以自信的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可以超越我对海洋的了解。大海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知道该怎么安全地度过在海上的日日夜夜。”   “可是那是无名海峡!”感受到了雷欧心中对她所说之话的不屑一顾,白糖酥着急地上前一步继续试图改变雷欧的想法,“你知道自从上世纪初的星光号沉没以后,有多少人在这里牺牲了吗?”   “我当然知道。”雷欧的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但他从小养成的尊重女性的习惯还是让他耐下性子继续向白糖酥解释着,当然也有一部分面前女孩的容貌过于精致的原因,爱美总是不分国度的所有人的天性,“事实上这片温柔又无情的海洋每一天都会吞噬掉数十条由着愚蠢又自大的掌舵者们胡乱航行的轮船,”   “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海域的古怪传闻不是吗?”雷欧抿了口手中的红酒,“只要是在海上,无论是不是无名海峡都会充满了危险,而无名海峡之所以出名,只不过是刚好有人将它的事故记载了下来而已。”   “您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我——”白糖酥差点被雷欧气红了眼眶,他自己不就是自己口中的那种自大又愚蠢的掌舵者吗?   “别担心,美丽的小姑娘。你知道我和那些出事船只的船长不一样的地方吗?”雷欧自负地一笑,“我和他们的差别并不是有没有航行到无名海峡,而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但我有。”   “雷欧船长,我实话和您说。”白糖酥咬了咬牙,干脆狠下心说出了自己想要拦住他的真正理由,“其实我是个通灵者,我在下午的时候听到了无名海峡的鬼魂们说的话,他们打算着将这艘船上的人们一网打尽!”   雷欧有些浑浊的棕色眼睛终于带了几分惊讶的微微瞪大了,可是他开口说的话仍让白糖酥失望不已:“小姑娘,我承认你编的故事让我感受到了几分新奇,但是这依旧不是我们随意改变行驶方向的理由。”   “您不是已经随意改变航线了吗,我看了游轮发的手册,这艘船本来是要绕过无名海峡行驶的。”白糖酥拦住了雷欧想要转身离开结束话题的脚步,“雷欧船长,您不能拿着两千条人命开玩笑。”   “女士,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要不顾绅士风度为你的失礼而生气了。”雷欧冷凝了神色,“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乘客而已,没有资格对一个有着资深航海经验的船长指手画脚。我见多了你们这样浪漫电影看多了的小姑娘,你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是按照电影里的海洋之心做的。”   白糖酥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胸口的蓝钻项链,这是她在旅游之前,白泽特地用了海蓝当初给她的那片银蓝色鳞片炼制的项链。他说带着人鱼的鳞片便可以在海里自由呼吸,方便她们去海边旅游,而且这条项链还可以根据主人的想法幻化着样子。   因为下午与烁烁提到海蓝之心并且要参加晚宴,白糖酥下意识地就将项链变成了这副模样,并用自己刚学的炼制之法,将凌光他们塞给她的宝石也炼成了除了有海蓝的鳞片外看着一模一样的项链送给了烁烁。   “这和我说的一切没有关系。”白糖酥为自己辩解着,“我脖子上的只是一条单纯的项链罢了。”   “好,那就当做它只是一条单纯的项链,而不是你被电影迷晕了头脑的证据。”雷欧敷衍地扯了扯领带将红酒放在了一边的台上,“不管怎样,请你记住我的警告,女士。第一,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影,所以不要和我说一些你是通灵者之类的不切实际的可笑话语。第二,这里是我的游轮‘希望’,而不是那条愚蠢的泰坦尼克号。”   “你觉得我担心这两千多条人命的话语很可笑吗,船长先生。”白糖酥沉下了脸色看着雷欧,“若是您一意孤行,迟早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或许我该把这句话还给你,因为你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雷欧像是彻底被白糖酥的无礼言论激怒了,“这里是我的船,还轮不到你这样放肆捣乱。这次晚会过后,我就会派其他船员驾驶着救生艇将你送回陆上,希望号绝不欢迎任何没有礼貌又无知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海洋之心   哭了   第61章 与他共舞   “虽然很遗憾, 但是再见了女士。”雷欧说到这又挑了挑眉,冷笑着继续说道, “不过还请您放心,为了您的颜面, 我只会告诉他们您是发了疾病需要去陆地治疗。而游轮上的所有费用我会尽数退回,包括您手里的这杯果汁,我也不会向您索取一分钱的费用。”   雷欧说完, 便带着一脸怒气昂首阔步地离开了这个角落。   “糖酥你刚刚找船长聊了些什么, 怎么脸色不是很好,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周烁烁远远地看到了白糖酥抿起唇角回到舞池边上的忧郁模样, 她和临时搭的舞伴打了声招呼便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过来。   “没什么, 我只不过被夜风吹得难受, 你跳舞跳得开心吗?”白糖酥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勉强扯起了一抹微笑。   “开心到爆炸!周围的人都在夸我的项链好看,谢谢你糖酥!”周烁烁黑亮的双眸愈发的神采飞扬, “难怪我下午提到海洋之心的时候你在发呆,原来是我不经意间差点戳穿了你要给我的惊喜,你怎么这么好啊糖酥。”   “你喜欢就好。”白糖酥放柔了目光看着眼前有着天真笑容的烁烁。   至少要让烁烁与糖球安全地离开,她在心里暗自决定着,就算糖球也是鬼魂,可是鬼魂之间互相吞噬的事也不是没有,糖球落入无名海峡那群厉鬼手中的下场不一定会比其他人类好多少。   虽然下午才怒斥了糖球想要牺牲自己救船上人们的想法,但事实上白糖酥自己也有着同样的念头。   无所谓自己的牺牲,却不愿意亲近的人与自己受同样的伤,或许这就是苍戾曾经嘲笑过的人类可笑的英雄主义, 她的心中莫名弥漫上了些许感慨。   “对了,糖球呢?”周烁烁四处张望着,却没见到总爱粘着白糖酥的小姑娘。   “她好像是在走廊上,烁烁你乖乖在这里带着,我去找找她。”白糖酥说着便往外走去。   实际上糖球是趁着她与船长谈话的时候在外面布置着结界,至少可以做个双重准备,好让那些厉鬼来到希望号上时知道这艘船是有其他修行者护着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对那群厉鬼起到震慑的作用,但怎么说都是聊胜于无。   可没等白糖酥走到外面的栏杆上,一道熟悉的幼小身影便身形慌乱地往晚宴的方向冲了过来,又在见到白糖酥时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糖球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白糖酥忙轻声安抚着明显被吓到的小姑娘。   “糖酥我们完蛋了,他们比我想的还要可怕!”糖球两只雪白的小手紧紧地抓着白糖酥衣前的流苏,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他们、他们开着船过来了,你快看!”   “什么!”白糖酥倏然抬头,果真看见了在幽暗深沉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又有着诡异绿色灯光的船型黑影在向着他们越逼越近。   “他们好像已经修炼到可以离开无名海峡了,但是他们应该没有别的攻击性法力。糖酥,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上船!”白糖球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肉脸现在更是一片惨白,“要是被他们接触到活人,就算他们没有别的术法也可以吸走人类的精气。”   “不要慌,不要怕。”白糖酥不自觉地急促了呼吸,抱紧了糖球就回到了晚宴的场地里不停地寻找着雷欧船长,想要让他马上掉头离开这片海域。   就算他再次拒绝也没关系,她当着大家的面告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哪怕被当成神经异常的病人叶皓,总会有惜命的人愿意跟着她乘坐救生艇离开。   但她无论怎么找都看不见雷欧船长方才还在舞池中的身影。   “不好意思,请问雷欧船长在哪。”白糖酥着急地拉住了一个侍者连声问道。   “船长先生吗,好像是副船长将他叫走了,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侍者礼貌性的一笑,“请问您找船长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替您去联系船长。”   然而侍者话音刚落,他便不解地看到眼前的东方女孩苍白着一张秀丽的小脸,呆呆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于是他也跟着看向了舞厅的大门。   “哦天哪,多么美丽的华夏服装,我仿佛回到了纪录片中你们华夏上个世纪的旧海城时光。”棕发碧眼的侍者满眼惊艳地看着他们雷欧船长身后的穿着复古西装与华美旗袍的华夏人们。   “来不及了。”白糖酥没有理会侍者的话,握紧了满是冷汗的双手喃喃自语道,哪怕她现在劝着其他人离开船上也来不及了。   仅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他们就已经光明正大地上了船,并且还是雷欧船长亲自将这群随时会夺走大家生命的恶鬼带了过来。   白糖球黑沉的双眸中隐约有血色划过,她的结界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他们是何时打破的结界。   看着雷欧船长身后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厉鬼们,她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厉鬼们有着高深修为的原因。   她原本以为从星光号开始,这将近两百年来丧命的数千人要么已经投胎,要么在无名海峡徘徊着,并且鬼魂的数量一定不少。   但是现在在她眼前的厉鬼们却只寥寥的不到十个,并且一个个都至少有着千年修为。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无名海峡上仅剩的这几个厉鬼绝对吞噬了其他所有的,或许是成千上万的鬼魂。   “大家听我说。”雷欧船长爽朗大笑着拍了拍手,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来自附近一个私人游轮上的客人们,他们远远地听见了我们船上几乎可以冲破云霄的欢声笑语,便主动给我们发了想要加入的讯号。还好当时我们的副船长先生正放心不下地在驾驶室里进行着最后一遍检查,不然我们怕是会错过这几个可爱的客人。”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糖球的一双小肉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雷欧船长与其他破坏她结界的厉鬼们。   似乎感觉到了白糖酥他们的目光,厉鬼中的那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大概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突然冲着白糖球甜甜地一笑,然而白糖酥却清晰地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在看向自家小姑娘时眼中流露出的食欲。   而小女孩身旁穿着绣有精致玫瑰图样的血红色旗袍的,挽着一位大腹便便中年男子手臂的娇艳美人则冲着白糖酥妖娆地抛了个媚眼,眼角眉梢中透露出来的风情万种瞬间勾走了几乎所有的在场男士的心神。   一瞬间场内无数的带着污言秽语的肮脏心音顿时全都一股脑儿的涌进了白糖酥的大脑。   这不对劲。   白糖酥咬着下唇按了按因接受了太多负面情感而突突作疼的太阳穴。   虽然不可能存在人类会永远没有负面情感,他们总会有自己阴暗的一面。但是像现在这样,大家都跟发了疯似的对着红衣女人着迷,还同时为了她在心里思量着各种可怕的想法,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   “糖酥不要看她,她会迷人心智。”糖球小声地在白糖酥耳边提醒道,又不肯认输地绷紧了神经对着那个公主裙小女孩刺了呲牙。   白糖酥紧了紧抱着怀抱着糖球的双手,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的话。   “接下来就让我们与这几位命运指引着相遇的客人们一起欢度这个美好的夜晚,干杯!”雷欧船长高高地举起了酒杯,又豪迈地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白糖酥身边的所有人都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站在他们之中抱着孩子一动不动的她就仿佛是个异类。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还有个周烁烁也是异类。   “糖酥,你觉不觉得他们几个很奇怪啊。”本来在舞池另一侧的周烁烁快步地蹭到了白糖酥她们身边,“而且我怎么觉得舞厅里突然凉飕飕的。”   “没事的,可能是刚才门打开时吹进的冷风。”白糖酥握紧了周烁烁的手,原本的计划全都被打破,她现在只寄希望于凌光他们在自己身上下的禁制能起作用。   只要他们向她动手,那么她身上的禁制就会将他们反噬的灰飞烟灭,而凌光他们也能够感应到她出了事。   可是她该怎么逼他们出手,又在彼此撕破脸面后撑到凌光他们赶到呢?   她不是不可以出动出击,但她又怕冒然的行动会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可若她不出手,身上的禁制便无法触动。   如果这次可以侥幸逃脱,她一定要逼着他们好好改良这几个禁制,白糖酥在心中苦中作乐地想到。   “美丽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舞一曲。”正当她头疼着究竟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厉鬼中的其中一个打扮地十分像上世纪贵公子的白西装青年向她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白皙又有着明显的养尊处优下才能养出的手,若不是知道眼前青年是个厉鬼,她几乎都要被他矜贵斯文的表现蒙骗。   “你确定?”白糖酥对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不是什么人都有与我跳舞的资格,尤其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总会为自己的莽撞吃到苦头。”   青年闻言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随即他唇角噙起了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继续坚定地向着眼前带着狡黠眸光的人类少女伸出了手。   真是没想到竟然有鬼给她瞌睡时送了个枕头,白糖酥心中一喜。   按照她身上禁制的规则,如果是不带丁点恶意的鬼怪接近她时,便不会起任何作用,免得伤及无辜。   若是其他有恶意却没想伤她的恶鬼接近,那么他们接触到她的瞬间便会受伤。   而那些想要对她下手的,则会直接魂飞魄散。   不然当初她去奥兰多手下救海蓝时,奥兰多绝对不会光看着她放嘴炮却不冲她下手,他无非就是怕身受重伤损失法力。   虽然她是在知道凌光他们身份的许久之后才想明白奥兰多当初的异常。   不过既然连血族亲王那个级别的奥兰多都如此忌惮她身上的禁制,那么面前的这些鬼怪应该也不会比奥兰多厉害到哪去,白糖酥暗自思量着。   反正不管怎样,这群厉鬼身上的怨气浓厚的几乎都要将身边的空气都扭曲了,她才不相信有着这般怨气的恶鬼会对她没有恶意。   只要他们身体接触,她身上的禁制就会启动,那样凌光他们就可以发现她的出事。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青年是会受伤还是直接灰飞烟灭,白糖酥毫无内疚感的想着,毕竟无论是哪个下场,都是他自找的苦果,要是他真的出乎意料地对她没有恶意,那么他就不会出事。   她只担心在青年受伤后,那群厉鬼会不会直接愤怒地露出原型滥杀无辜,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然而令白糖酥诧然的是,当她将手放入青年冰凉又宽厚的掌心时,青年的脸色竟丝毫未变,手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灼伤的痕迹。   难道他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这个青年。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道,青年轻声一笑,“是因为我没有触动你身上的禁制吗,糖酥。”   “墨灯!”白糖酥反射性地就要推开面前正环着她腰的忽然变了容貌的老熟人,却被他紧紧的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我的确是心怀不轨,就是不知糖酥你想给我的是什么苦头,为什么我现在还没尝到。”墨灯听到怀中人对他的称呼,眸中闪过了几分微妙的神色,但却没有出口反驳什么。   “求你闭嘴。”白糖酥咬着牙在墨灯过于强势的动作下跟着做出了舞蹈的动作,内心却为了自己方才装比的话语后悔不已。   简直就是公开处刑,她又羞又恼地想着,看向墨灯的眼神中再次加重了愤愤之色。   她恼怒的模样似乎将墨灯逗得笑眯了双眼,眉宇间透露出的戏谑逗弄让白糖酥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瞬,总觉得眼前青年似曾相识。   但下一瞬她又嗤笑了一声自己无聊的想法,她和墨灯本就是认识许久,虽然一直都是敌对的关系,但怎么也不能说是似曾相识这个成语。   “你这次又想干嘛,还有你身边那个女人和那几个厉鬼,你别想对这艘船下手。”白糖酥双眸警惕地看着墨灯,在脑海中不停回忆着白泽教她的各种杀伤力强大的术法。   “如若我就是要对这群人类下手,你又要用什么来阻止我。”墨灯挑眉抱着白糖酥在舞池中间动作流畅又优雅地一转,少女在空中化成了一个圈的飞扬裙角瞬间俘获了一堆来自他人的掌声。   然而收到赞扬的白糖酥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用你现在这样连我的手都挣不开的弱小吗?”墨灯看着她不带分毫笑意的神情再次开口,虽然说的是嘲笑的话语,但是语气中意外的没有一丝讥讽。   只是白糖酥仍感觉到了难堪自责,她咬了咬唇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墨灯说的不错,她的确太过于弱小,才会没用到一离开凌光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救这艘船,她甚至都说服不了雷欧改变航向。   “干嘛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这可不像你。”墨灯忽的靠近了白糖酥的脸,他们两本就因为跳舞而凑得极近,现在在墨灯的动作后,别人眼里的他们更是亲密地几乎要融为一体。   身边甚至已经有开放的外国乘客在吹着口哨起哄。   “真不愧是糖酥啊,这都能遇见大帅哥搭讪。”周烁烁瞠目结舌地看着舞池中似乎关系亲近到密不可分的两人,“这个男生可比欧霖那个大猪蹄子帅多了!”   “糖酥才不会喜欢他!”白糖球嘟着嘴生气地跺了跺脚,怎么又是这个坏人,上次差点被他抢走了糖酥的肉身,现在他又来帮着那群厉鬼捣乱,他是不是一天不给她们找不痛快就不开心。   这么想着,糖球气呼呼的鼓起了肉肉的脸颊就想往舞池中走去,大不了就和他打一顿,反正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和这群厉鬼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就算她不动手,这群厉鬼也迟早会行动。   可她刚想动作,舞池中又环抱着白糖酥转了个圈的墨灯便斜斜地瞥了她一眼,黑眸中一闪而过的鲜红写满了警告与冰冷。   “你对糖球做了什么!”白糖酥注意到了墨灯的眼神与糖球忽然僵直的身体,挣扎着就想要抽回自己在他掌心中的手跑回糖球身边,可是却依然怎么都无法重归自由。   “放心,只不过是下了个定身术防止这个小鬼乱跑罢了。”墨灯重新贴近了白糖酥方才刻意拉远了距离的面庞,“你这么在意她,一定不想看着她被这群恶鬼吞噬。”   白糖酥的脸色倏然一变:“你想对她做什么。”   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糖球,就像当初的奥兰多一般。   回忆起当时小姑娘在奥兰多手里奄奄一息的模样,白糖酥的心底无端地多了几股似乎要蓬勃而出的杀意。。   感受到了怀中女孩即将突破封印而流露出来的几分危险气息,墨灯在心里懊恼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又把她逼急了,于是他连忙开口抚慰道,“我不会伤害她,我向你保证,可以吗。”   在那瞬间似乎空白了一片大脑的白糖酥这才回过了神,语气中似乎有着刺骨的冰寒:“那样最好,不然你一定记得要连我也一起杀死,因为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看着白糖酥为了别人对他说出这样伤人的言语,墨灯的心脏一痛,苦笑着附和了她的话,“你总是为了别人这样对我。”   “那你想我怎么对你,你出现的哪一次不是害我。”白糖酥抿起唇角佯装作面无表情地说着。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墨灯这幅难过的模样,她脑海中又莫名浮现了几个模糊的画面,总觉得很久以前,也有人对着她说过类似的话。   “那要是我这次帮了你,你会不会对我态度好一点。”墨灯握紧了手中柔软又足足比他小了一圈的女孩的手,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道。   他本来差点就脱口而出明明之前有好几次都不是他,可他转念一想,就算那个‘墨灯’不是他,也的确是他派来接近白糖酥的,于是心虚的他默默地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你会?”白糖酥抬眼凉凉地瞟了他一眼,神色中尽是怀疑与防备。   “我当然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墨灯温柔了眼神,“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白糖酥暗自戒备,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不会太让你为难。”墨灯的眸中仿佛有着万千星光般闪亮,他第一次在白糖酥面前流露出了类似于忐忑与期待的情绪。   看着墨灯的这幅表情,白糖酥的心尖莫名传来了一股连她自己不敢相信的酸涩心疼。   一定是他的计谋,她在心内这么想着,于是她愈发的绷紧了脸,想让自己看着更加坚定一些。   “棠棠。”墨灯的气息是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过的柔软,他比谁都了解面前的女孩,自然看穿了她那一瞬间的闪躲与软化。   因为这个惊喜的发现,他原本揪痛的心脏上的伤口又瞬间愈合,甚至还在心底冒出了一溜串咕噜噜的甜泡:“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啦太感人了   周五的   周六的   之前欠下的!   我终于不是拖更罐了!   感恩   第62章 鲛人的新娘   “...叫我一声哥哥, 可好。”   墨灯唇角含笑,但他有些过于直挺的脊背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就这样?   白糖酥因为他过于简单的要求而一下愣在了原地,理智在不停地劝说着她墨灯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阴谋, 可是她的脑海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一道稚嫩的男孩声音——   ‘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带白糖酥。’   虽然那个男孩稚气又天真的嗓音与面前墨灯妖异邪肆的面容毫不相搭, 但白糖酥却莫名地将眼前的墨灯与另一个无端出现在脑内的陌生孩童脸庞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我是哥哥, 你是妹妹,君上说了哥哥就要保护妹妹。’   ‘人间的小吃有什么好的, 白糖酥能有我给你摘得灵果好吃?’   ‘好,谁让你是妹妹,我给你带。’   “你是、羲……”零零碎碎的话语与画面不停地刺入她的脑中,她下意识地想要喊出一个在她记忆中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可她才说了一个字,脑袋里便忽的传来了阵阵刺痛,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另一半名字。   “棠棠!”墨灯惊慌地接住了女孩因脑内剧烈的疼痛而撑不住向下瘫倒的身子,原本因为白糖酥似乎想起了他是谁而生出的欣喜也在下一秒迅速冷却。   棠棠的这个反应并不是像是因为轮回才失去的记忆, 他在心中惊怒交加地想着,伸出手便想探查一番她的体内是不是被下了封印。   可他刚还没动作,身边方才还在欢声笑语着的人们便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阵阵充满了恐惧的尖叫, 而他怀中面色苍白的白糖酥也瞬时重新睁开了双眼。   “棠棠你还疼吗?”墨灯着急地想要继续检查白糖酥身上还有什么问题, 可白糖酥却在看清他是谁后立刻挣开了他的怀抱。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眼神中是不下于他们那次在白家密室中他毁了她养父遗物时透出的冰冷。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墨灯的心里早在见到白糖酥重归陌生的目光时便有了答案, 但他仍不死心地想要亲耳听见她的回答。   然而白糖酥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投向了被厉鬼原形们吓到的人们:“是你加快了游轮的速度把我们送到无名海峡的。”   虽是问句, 但她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我没有,这次真的不是我。”墨灯上前一步想要抓住白糖酥的手解释,可白糖酥却身形敏捷地一躲, 并三两下跑到了正在与众鬼们对抗着的白糖球身边。   “糖酥你快走,快和他们坐救生艇离开。”糖球不停在空中画着符咒打断厉鬼们对人类下手的动作,可是她前几分钟才被定身术压制过法力,而且面前厉鬼们的修为都远超过她太多,哪怕她是被凌光陶浊等大妖亲自教导出来的鬼修,也最多再支撑个五六分钟。   身边已经有明白了现在什么状况的人们在雷欧船长的指挥下跌跌撞撞地冲着大厅的另一个门跑去,那边有着数十条救生艇。   虽然留下一个看似才两三岁左右大的小孩抵挡着这些厉鬼有点卑劣,但是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故意地去忽视了这个问题。   更有甚者还觉得这本就是那个看起来会什么神奇能力的小孩应该做的,谁让她有这种超能力,而他们都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   再说了,说不定这些鬼怪就是这个小女孩招惹过来的,他们可都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类,怎么可能会和这些事沾上边。   听到了众人心音的白糖酥咬牙握了握拳,但此时的她没有功夫去责备什么,而是在手中默默召唤出了用梼杌牙炼制的那一把剑,又默念着白泽交给她的口诀将之向前方狠狠挥去。   或许是情急之下的超常发挥,她第一次挥出了在白泽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剑气。   那一瞬间爆发的凌厉剑意不止让方才的那个旗袍女鬼身形涣散了许多,更让原本想出手相助的墨灯停住了脚步。   或许让她自己成长才是更好,他在心里犹豫地想着。   “糖球糖酥!”周烁烁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一哄而散,而是焦急地在原地望着白糖酥与糖球越来越迟缓的动作。   白糖酥的动作顿了一瞬,迅速地在周烁烁周围施了个防护结界。   “糖球,回到我的手链里。”处理好烁烁的安危后,她又不等糖球拒绝的话语出口,便强行将她的魂体塞入了当初陶浊送她的桃木手链中。   接着她单手放在胸前掐了个法诀,试图以此激起厉鬼们身上的戾气,可她身前的厉鬼却只是停顿了一秒变继续对她发起了攻击。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家伙,竟然妄想超度我们。”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讽刺的一笑,神态中是说不出的老练成熟。   小女孩话音方落,她原本白嫩还带点肉嘟嘟模样的小手便倏然长出了漆黑的长爪,并猛地向着白糖酥扑来并在她的脖子上毫不留情地一划。   禁制瞬间启动。   “筱筱!”旗袍美人朱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相伴了数百年的伙伴在刹那间化为了灰烬。   而在此同时,远方的陶浊与凌光也神情一凛,立时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撕开了空间裂缝。   “不是超度。”白糖酥咽下喉口涌上的一股血气,抬头对着面前满目恨意但又忌惮着她身上的不知名力量而止步不前的厉鬼们,“你们配吗。”   身旁的墨灯看着她手中熟悉的法诀瞳孔倏地一缩,这是——   就在他也慌乱地掐着法诀想要制止白糖酥的那一刻,白糖酥已然在心中完成了整个咒术。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游轮外一片漆黑的无名海峡倏然被无数雷电照亮,整片海域顿时亮如白昼。   已经跑到室外争先恐后着想要爬上救生艇的人们讶然地看着天上像是凭空出现的望不到边际的雷云。   只见无数夹杂着雷光的乌云渐渐地都汇聚到了整条游轮的上方,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一道像是条巨龙般的粗壮闪电用着种似是要吞尽山河般的磅礴气势重重地落在了游轮中央舞厅的位置。   那条震慑了所有人心神的闪电一直在他们眼前存在了近乎五六秒才完全消失。   外面的人们甚至还听到了几道带着怒恨的痛苦嚎叫,然而理论上来说会被波及到的他们身上却毫发无伤,连这条游轮上的外部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站在一旁指挥着游客们上船逃生的雷欧咬咬牙,一抹额上的冷汗便大步向舞厅里迈去。   “船长你要去做什么,那里面有会害人的幽灵!”副船长连忙拉住了雷欧,“我们现在谁也不确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等白天救援队来了再去检查。”   “不,欧文。”雷欧抿紧嘴唇,长满红色络腮胡子的坚毅脸上有着令副船长不解的沉重悔恨,“是我的自大造成了这一切,我必须去看看那位小姐有没有出事。”   “什么小姐?”副船长一愣,“是那位会超能力的小姐吗。”   但心中焦虑不已的雷欧没有再回答任何一个字便挣开了他的手向着舞厅跑去。   副船长眸中闪过几分挣扎,最终还是迈开了脚跟上了雷欧的步伐。   先前抛下那位游客挡着那群厉鬼已让他良心十分不安,哪怕她看起来像是他们西方电影中强悍的异能者也一样。   可他虽然想拉着那位小姐一块逃跑,但在另外接近两千人的安危下,他也只能做出了将利益最大化的取舍。   然而等雷欧与欧文快步到了舞厅,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个昏迷着的华夏女孩以外再无任何一人。   无论是那群跳着舞时忽然现形的鬼魂,还是那个帮助他们离开的小女孩,又或者是提醒过雷欧无名海峡古怪的白糖酥,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经过了各种电影熏陶的想象力丰富的大脑中顿时闪过了各种类似的场景。   譬如花旗国某部著名的科幻电影中,那位少年英雄化为灰烬的画面,又或是华夏电影中那些美艳的妖物在救了人类后自己灵魂消亡的场景。   “都是我的错。”以为白糖酥也同样消失在了这个世间的雷欧跪倒在地,满心悲怆地捂着脸嚎啕大哭道,“她早就提醒过我无名海峡不安全,但是我仍固执地没有听她的话,甚至还威胁她要赶她下船,可是她现在却为了保护我们牺牲了。”   欧文拿出身上的通讯器叫了其他水手和医生过来为这个女生做着检查,此时听到雷欧的话,他才明白为什么雷欧会这么的悔恨。   “对不起船长。”欧文跟着跪在了雷欧身旁,并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不是我向您提议与那群幽灵一起狂欢,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雷欧摇了摇头:“是我要来无名海峡的,欧文,你替我查查那位小姐和那孩子的资料,我会亲自去和她们的家人谢罪。”   无论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谅解,他都会从此离开自己热爱了一生的海洋,结束自己的航海生涯以向那个东方女孩赔罪。   欧文沉默着点了点头,指挥着他人先去外面安排那些受惊的游客后便离开了舞厅,好给雷欧一个安静独处的时间。   虽然欧文不知道雷欧已在打算着结束自己最为自豪的事业,但也从这位与自己共事了几十年的伙伴脸上看出了他的悲痛。   .   然而与他们想象的白糖酥与幽灵们同归于尽到尸骨无存完全不同的是,此时的白糖酥不仅活着,而且还有无数的海洋生物环绕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甚至有几条调皮的小鱼用着一种人类无法察觉的害羞神情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直到一位有着浅金色鱼尾的男性鲛人听到他们的传唤赶了过来,并伸出手将白糖酥接了过去。   “这是?”鲛人的金色双眸中划过几分恍然大悟,随即了然地一笑,“原来是西方海族的气息,难怪你们这次竟然对一个人类这么友好。”   虽然他们是东方海域的海族,但是与西方海族的关系向来和睦。   而且这位人类女孩身上的逆鳞是独属于西方人鱼王族的气息,如不是人鱼心甘情愿的奉献,逆鳞上不会有这么浓厚的守护之意,反而会沾满了无法祛除的诅咒。   再加上他们对于同伴的眼光向来信任,能够得到人鱼逆鳞的人类一定有着无比纯粹的灵魂,所以能够得到西方海族承认的人类自然在他们当中也会收到欢迎。   “她是你们从哪救回来的?”男鲛人又开口问道,“我们得快点将她送到附近的海岸上,不然她的家人一定会很着急。”   包围在他们身边的长相凶恶的鮟鱇鱼与看起来乖巧软萌的木瓜鱼同时神情无辜地吐了个泡泡,又有一条黑白相间的长得十分像巨型蝙蝠的蝠鲼撒娇似的蹭了蹭鲛人的侧脸,又用软软的胸鳍冲着鲛人比划了几下。   “凭空出现的吗……”鲛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可就麻烦了,我先带她回到族里,你们替我去找点人类能吃的海草可以吗?”   一只行动有些缓慢的小海龟点了点头,又奋力地往上方游去,直到将自己停留在了鲛人上方的一条巨大的食人鲨看着十分凶残的脑袋上,才慢悠悠地停下了自己有些笨拙的前进动作。   “小宝你不能老是欺负大虎,就是因为你老是赖在大虎头上不爱自己动,所以才会游这么几米路就没有力气。”鲛人恨铁不成钢地说着,接着又看向了目光纯良到可以称得上是憨厚的食人鲨,“你下次可不能这么任由小宝任性了,那些人类不都说你是最凶的鲨鱼吗,你得拿出点气势来。”   食人鲨大虎张开布满了密密麻麻利齿的大嘴吐出了一个巨型泡泡,或许在人类和其他没有灵智的鱼类眼里十分的可惧,但是鲛人却明白他是在为了自己一点都不好听的人类安在他身上的外号委屈。   “谁让你那些没有灵智的同族太凶残,竟然吃了那么多落入海里的人类呢。”鲛人叹了口气安慰道,“其实这个名字也挺名副其实的。”   大虎再次吐了个大泡泡,并且他这次吐完泡泡后不仅没有闭上嘴,反而将脑袋探了下去,用力地咬住了鲛人的上半身不放。   “我错了我错了,大虎你快放开我。”鲛人在大虎嘴外的金色鱼尾慌乱的甩动着,“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地在约束着他们不吃人类了,可那群人类还要这么叫你,都是是非不分的他们的错,我们大虎最善良最可爱!”   听了鲛人这句求生欲十分强烈的奉承讨好的话,大虎才勉为其难地松开了嘴,并得意得用鱼鳍在海底晃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鲛人无奈地重新抱住了方才因为大虎的动作而落到巨鳐鱼背上的白糖酥:“让你拿出气势,你就只拿这个气势来对付我,一点都不舍得对小宝用,真是偏心偏到西方海域去了。”   小宝趴在大虎的脑袋上蓝蓝的伸出爪子拍了拍大虎的脑袋,没理会鲛人一副‘孩子们伤透我心’的表情便指挥着它向别的方向游去,他知道哪里的海草最嫩最好吃,也知道哪里藏着最美丽的珍珠与珊瑚,刚好可以送给这个气息十分甜美的小人类。   原本苦着一张脸的鲛人看着小宝他们离去的身影宠溺一笑,横抱着白糖酥游向了他的族群之中。   “启泽殿下您刚刚去哪了,红姝找了您好久。”鲛人方到自己的宫殿门口,一个长相与人类无异,头上装饰着珊瑚首饰又身着红色纱裙的少女便急急忙忙地上前拦住了他,随后又被他怀里的人类女孩吸引了注意力,“殿下您都做了什么,难道你饥不择食到去陆地上抢新娘了吗,你还打晕了她!”   气愤之下,她竟是连尊称都忘记了使用。   “……”启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钝痛,“红姝,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鱼。”   “谁让您黑历史太多,到处招蜂引蝶,我今天可是又替您打发了好几个找上门来的其他族群的姑娘们。”虽然用回了尊称,但是红姝的语气也没好到哪去,“没想到您现在竟然丧心病狂到连人类都下手,小心王知道了又关您禁闭。”   天知道她们家殿下一年内可以为了调戏小姑娘而被王责罚几次。   “红姝你相信我,这位姑娘是遇到了意外才落入的海里,又被小宝他们救起才叫我过去帮忙的,不信你来看她身上西方海族的信物。”启泽说着大步踏进了宫殿之内,将白糖酥放入了一个用大概三米直径泛着美丽珠光的贝壳做成的床中,“我方才检查过了,她身上没受什么伤,应该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行。”   “原来如此。”红姝上前细细打量着床上容貌精致的人类少女,忽的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殿下是因为不知道她从那个岛上漂到我们这,才把她带回来的。”   “就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越轨的事!”启泽连连点头。   “那就再好不过。”红姝的神情愈发透着满意,“既然落到了我们鲛人一族的手里,那她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   “你在打着什么主意,你刚才不是还指责我将她掳来吗。”启泽莫名觉得红姝的笑容有点诡异的可怕,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一般。   “殿下不觉得这位姑娘很好看吗?”红姝蹲在一旁戳了戳白糖酥柔嫩的脸颊,“天哪摸起来也好舒服,比那些鲛人绣娘织的纱还滑!”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启泽的眼神却也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人类少女娇美的脸庞上,好像真的很好摸的样子……   “王不是说要替殿下您招亲选妃?只要您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王就不会逼您和那几个做作的小姐成亲了。”红姝皱了皱鼻子,“我才不想自己以后的女主人是条嚣张跋扈的鱼。”   “那你怎么肯定这位姑娘就愿意嫁给我。”启泽也将鱼尾化成了双腿,跟着蹲在了床边上一起盯着白糖酥不放,“要是她醒来也很嚣张跋扈怎么办?”   “不会的,我喜欢她的味道,再怎么嚣张我都愿意。”红姝单手托腮继续出着馊主意,“况且就算这位姑娘审美正常不愿意看上您,那也是人之常情。”   启泽听了这话满心不服气,鼓起眼睛就要反驳:“我——”   “我还没说完呢!”红姝毫不在意主子受伤的心情,“要是她拒绝了您,您就可以和王说自己为情所伤,百年内不想考虑成亲的事。不管怎样,这位姑娘就是上天赐给我们解决这次危机的!”   “行啊红姝,真没想到你这珊瑚脑子里鬼主意这么多。”启泽赞赏地拍拍手,面上还透露出了几分有些单蠢的孩子气,“对了,你刚刚急着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予泽殿下他又暴动了而已。”红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在下一秒瞬间反应了过来,与听到这话的启泽不约而同地瞬间站起了身往外跑去。   “红姝你是疯了吗,这么大的消息到现在才告诉我!”启泽一边加快速度往关押着他哥哥的深渊之狱里游去,一边大声吐槽着。   身边跟着一起快速游动的红姝心虚地没有说话,她这不是看她向来只撩不娶,除了嘴皮子功夫以外啥都不敢做的殿下第一次带了女孩回来震惊过度了嘛。   启泽与红姝到达深渊之狱后被鲛人王如何教训的事暂且不提。   就在白糖酥仍在昏迷着的同时,陶浊等妖也正铁青着脸浮在无名海峡上方。   “如果我没看错刚才的异动,糖酥应该是使用了我曾给她看过的古籍上的咒术。”白泽不停地演算着白糖酥的方位,却怎么都得不出答案。   “什么咒术。”星又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以自己所有修为献祭,请来天雷惩戒恶人。”白泽越是推演,心中便越是急切,“只要对方身上的业障足够深厚,天雷便会将对方直接神魂俱灭。”   “但是这个咒术已经隐约触碰到了天道中因果轮回的规则。”凌光沉着脸接话,“一个生灵是否需要惩罚,又何时惩罚,天道冥冥之中自有定义。若是有谁想要提前惩治他人,便是越俎代庖挑衅了天道的公正性。所以糖酥在施展咒术的时候,也同时会受到天雷的惩罚。”   “即使君上消失许久,天地间也有着他留下来的默认规则管束着这一切。”凌光继续说道,“可是刚才似乎有谁帮了糖酥,替她瞒过了规则的意识,让规则相信了这群厉鬼的确到了该惩治的时候。”   “糖酥会不会就是被那人带走。”星又神色焦急地追问道,“既然能瞒过规则,那他也肯定能瞒过我们的推算,所以我们才会找不到糖酥在哪。”   “不管她在哪,我都会带她回来。”苍戾的语气格外平静,但他血色的眸中却仿佛藏了足以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   他和白泽他们几乎是在发现禁制被触动的一瞬便赶到了无名海峡,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道带着浩然正气的万钧雷霆和一艘已不见了白糖酥踪影的游轮。   他们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糖酥施展的咒术,但还没等他们一起替糖酥抵挡着天雷的惩罚,糖酥的气息便倏然消失在了这片海域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小天使记得予泽吗otz   很久很久很久之前那个   第63章 鲛人予泽   陶浊与苍戾相似却更为多情的狭长桃花眼中闪过几分微妙的眸光,他轻轻地瞥了一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苍戾, 又收回了眼神提议道:“陆地之上的生灵都会替我们关注着糖酥的消息, 但是糖酥既然是在海上消失的, 我们还是让海族帮忙找人更快。”   怎么都算不出徒弟下落的白泽沉着脸点了点头。   感受到四周压抑的气氛, 白鸣夏叹了口气, 开口安慰道:“先不要着急,我想大概是那位帮了糖酥的人不放心,所以又顺带替她遮掩了天机躲过这几天, 我们才会算不出她在哪。但是这样也能保证她的安全,不是吗。”   “鸣夏说的是。”凌光听闻此言脸色缓和了许多,可他的心中却越发忧虑。   这个世上除了他们几个,究竟是谁还有着遮掩天机的本事。   他下意识地便觉得这次帮了糖酥的人会与之前想要破坏人界气运的是同一人, 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又为何要帮糖酥。   而且更让他心神不安的是, 无论他们几个怎么追查, 都差不出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如同苍戾一般, 怀疑起了那个一直在试图毁掉三界的就是君上。   但他内心对君上的尊敬又让他不住地在心里否认着这个可能性。   “凌光, 我和苍戾先去鲛人一族, 你呢。”察觉了凌光的走神,白鸣夏率先开口决定了自己与苍戾的组合, 不然剩下三个无论谁与苍戾一起,他都害怕他们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我们也去。”凌光抿唇看向了他们身下一片祥和的海面, “总比干坐在事务所里好。”   他话刚说完,便直接瞬移到了海底,与接着跟上来的苍戾他们一起向着鲛人族的结界走去。   .   “殿下, 您不是说这位姑娘没有受伤,休息一会儿就好吗,怎么我们都挨完一顿骂回来了,她还没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她应该早就醒来了。”   “我看肯定是您判断错误,说不定她有着吗您看不出来的伤也不一定,我还是去找医师大人过来看看。”   “也行,难道真是我学艺不精,所以看不出来?可是医师叔叔说过我的医书已经超过他了,怎么还会有我看不出的病。”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男一女在商量着什么的对话,白糖酥在睡梦中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因为受不了这吵闹,强撑着自己睁开了双眼。   “你们...是谁?”白糖酥看清眼前明显不是人类的两人模样吓了一跳,但好在她早就跟着白泽补习过现在三界中的基本常识,再加上与她本身有一个人鱼朋友海蓝,所以她只稍稍愣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你们是东方海族吗?”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份才不会吓到面前人类的启泽与红姝一听这话,立马跟得救了似的连连点头。   “姑娘你知道我们的存在?太好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红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了口气。   “都怪我这脑子。”启泽也跟着一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你是西方海族的挚友,那肯定也知道我们的身份。”   “西方海族?”白糖酥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项链,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了海蓝将鳞片给她时,对她说的那句话——   ‘无论何时,只要你在西方海域拿着这片鳞片,所有海族都会为你服务。’   “原来在东方海域也可以。”她有些纳闷地喃喃自语道,心中却涌出了几股暖流。   回去一定得好好谢谢海蓝,她握紧了项链想着。   启泽一听便明白了她在不解什么,笑着解释道:“我们东西方两界的海族一直关系和睦,他们西方的一个小公主以前还救过我哥。”   白糖酥觉察到他的表情似乎在说到他哥哥的时候有一瞬不自然与若隐若现的悲伤,但他像是马上在心里安慰好了自己,又恢复了那副有些泛着傻气的笑容继续说道:“反正就是很好的关系,他们的朋友就是我们东方海族的朋友,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就是,过几天你身体养好点我再送你上岸。”   “谢谢你。”白糖酥体贴地没有追问什么,而是轻蹙着眉间拂了拂腕上的手链,将被她封印在内保护着的白糖球放了出来。   小姑娘似乎在手链里刚哭了一场,一下子被措不及防地放出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才忽的爆发出了一阵或许比几小时前的天雷还要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哇!糖酥大坏蛋,关我小黑屋!”她一边哭一边死死抱着眼前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家人,仿佛在怕她一旦松了手,面前这个她唯一的家人就会消失了似的。   “乖,宝宝不哭。”白糖酥站起身,像是抱小孩一般托着糖球的小屁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渡着步,手里还不停地轻轻拍打着糖球的背部,“是我错了,我不该没和你商量就把你关进去,宝宝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白糖酥万万没想到向来听话的糖球竟然大声地反驳了她的话,并在她怀里抬起头,再次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不好,我讨厌糖酥这个样子。”   白糖酥第一次听到糖球开口对她说讨厌,但她却生不起任何怒气,反而更加心疼地哄起了小姑娘:“对不起球球,我知道你那时很想陪着我,很怕我出事。但是同样的,我也不愿意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你知道我在意你的,是不是。”   “我知道你,可是你不知道我。”糖球吸了吸鼻子轻声说着,葡萄似的黑亮双眸中又滚落了豆大的泪水,“要是你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的。”   小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可是话语中透露出的坚定让白糖酥的心都被扯疼了,只能沉默着继续抱紧了她来回渡着步。   “那个...”总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的启泽与红姝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啊?”回过神来的白糖酥忙开口道歉,“抱歉,我刚本来是想要介绍你们认识的,结果一下子情绪激动。”   “没事,我们感觉到了。”启泽摸了摸头发,眸中带了几分试探地问道,“这个小姑娘是?”   身上有着西方王族的逆鳞,还养着一个已半脚踏入鬼修边缘的婴灵,小宝他们还真是捡回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类。   “她是我的妹妹白糖球,我是白糖酥。”白糖酥说着亲了亲糖球肉呼呼的侧脸,“宝宝还生气吗,要不要和哥哥姐姐打个招呼。”   白糖球虽然还在闹着小别扭,但也向来都是个讲礼貌的乖宝宝。   因此她伸出小肉手抹了抹还沾着泪痕的脸,便冲着启泽他们软绵绵地开了口:“哥哥姐姐好。”   “小妹妹好!我是红姝,你叫我红姝姐姐就行。”红姝双眼放光地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崽崽,虽然她一眼就看出了白糖球是个鬼婴,但是小孩的模样实在是太无害软萌,一下子就将几百年没见过新生儿的她勾去了所有心神。   “我是启泽,是鲛人族的二殿下。”一旁的启泽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差点以为这是你女儿。”   不然他和红姝的拒婚计划怕是还没开始就要夭折在摇篮里。   白糖酥失笑出声,她刚想跟着说两句玩笑话,就想起了海蓝曾经拜托过她的那件事。   于是她在开口求助刚认识的朋友与完成好友的愿望之间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红着脸逼自己厚下脸皮向启泽问道:“启泽,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个事。”   “你说。”启泽扬了扬下巴,“只要是海里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事,但是陆地上的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就是海里的。”白糖酥点点头看着启泽,满是期待的问道,“听说整个东方海域只有一个鲛人族群,那你认识一个叫做予泽的鲛人吗?”   她怀里的糖球听到这话,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白糖酥一起双眸闪亮地看向了予泽。   她本来就很喜欢那个能够看得见她,还总是给她梳头发的海蓝姐姐,因此她在看到童话书上小人鱼化为泡沫的原版故事时,差点气的冲到西德尼那再把奥兰多揍一遍。   不过还好故事只记载了一半,她的海蓝姐姐还好好地活着,而且据说是一个叫予泽的东方鲛人救的。不只是白糖酥,糖球也一直在记挂着这个事。   但她们两都没想到,就在白糖酥话音刚落的瞬间,眼前原本笑眯眯的红姝与启泽便倏地脸色一变。   “糖酥你认识我哥?还是你从哪听说过的。”启泽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他哥哥予泽本是鲛人族的大殿下,也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哥哥与他完全都不一样,他自幼顽劣无心练习术法,而他哥哥却天资卓越,小小年纪就修为高深,从小就被族里寄予厚望,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不愧是未来的鲛人王。   可同样的,在这般优秀的兄长衬托下,喜欢玩闹又不懂事的启泽便显得更加不懂事,没有一丝王族风范。   若不是鲛人王与王后只生下了予泽与启泽两个孩子,那些族人们说不定还想启泽继承王位的第二顺位再往后挪一点。   但是启泽从未对此有过不满或妒忌,他反而更为了自己有这样完美的哥哥而骄傲。更何况他从未想过要继承王位,他只想和他的父母还有哥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他们的宠爱纵容下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注重血缘与爱护亲人是他们鲛人一族与生俱来的天性,亲人之间的羁绊在他们心里远比王位重要。即使按照人类的说法,他们这些永远冰冷着身体的鲛人得被归类于冷血动物,而人类一般都用冷血动物来形容那些冷漠无情的存在。   不过他们平静而快乐的生活不会一直像启泽期待的那般继续下去。   就在他一如既往地在远离族群的一片海域中追逐着那些小鱼,与小宝大虎他们偷偷去吓唬那些大肆猎杀鱼类的人类时,总是在他面前板着脸从未露出过其他神情的大长老前来找到了他,脸上是想要极力克制也止不住的悲痛欲绝。   他听见大长老才几刻没见便苍老了许多的熟悉嗓音说道:“二殿下,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大殿下已经出了事,从此鲛人族的责任只能由你承担。”   当时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大长老的其他话语,他的脑海中彻底被那句‘大殿下出事了’占据。   直到他拼尽了所有力气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族群,看到了他哥哥不停流逝着生机的身体,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向来强大的哥哥竟然就这么倒下了。   他在那瞬间恨极了自己的无力和以往不学无术的态度,不然他不至于在面对哥哥的奄奄一息时,只能在旁边看着父母轮流消耗着千年修为替哥哥保住最后一丝元神,可他却因为修为不高而被禁止上前帮忙,免得他稍有不慎也出了事。   虽然予泽的身体和最后一抹元神得以存活,但是大部分魂魄的他彻底陷入了痴傻。深渊之狱本是鲛人一族关押犯人的地方,可现在却被用来关押他的哥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失去了理智是不是发狂的予泽不会再次伤害到其他族人。   从此鲛人族少了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小殿下,多了个唯一的继承人启泽。   他在这千百年来,除了学习继承人该学的一切术法与知识,还用所有的闲暇时间与他们族里的医师大人学习了医术,看遍了所有可以治疗妖族与海族的古方。   可是无论他寻来了多少天灵地宝,他哥哥的元神都没有任何修复的迹象,就连他哥哥的身体在近几年也越发的虚弱,现在甚至连曾经可以将整个海底搅得天翻地覆的发狂都极为少见,每日只是在深渊之狱的宫殿里沉睡着。   若不是他和父母一直轮流着去照看他哥哥,他真怕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哥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他们而去。   但与此同时,有一个疑惑一直深深地埋藏在他和父母的心底。   他的哥哥究竟是为何受了如此重伤,又是为什么哪怕在理智全无下,也死死地咬住了那个人的身份不告诉他们,就像在保护着那个害他的人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族里大部分的年青一代都已忘记了他哥哥的存在,就连长老们也因为怕伤心而一直避讳着不去提到他哥哥的名字。   可现在一个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几岁的普通人类却说出了他哥哥的名字,这让他莫名地有了种预感,或许当年之事的真相会在白糖酥身上找到关键点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他又忽的想到了哥哥他这几十年来的第一次发狂,似乎就在他救了白糖酥的那一天。   启泽激动的神色让白糖酥有些轻微的紧张:“我是替我朋友问的,就是送我鳞片的这个女孩。她曾经和我说过,若是我有机会遇见鲛人,让我帮她打听一下予泽的下落,他是我朋友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启泽若有所思,他怎么没有听说过他哥救过西方王族的事,倒是西方的小公主救过他哥。   可能是糖酥记错了先后顺序,他有点失落地想着。这是他刚出生不久后的事,跟他哥出事的时间整整相差了一千多年,看来之前的预感有误,他还是找不到他哥受伤的真相,也没法替他报仇。   “启泽你没事。”白糖酥目露担忧地看着面前瞬间沮丧了许多的启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也察觉了予泽这个名字在启泽与红姝心中造成的震动。   “没事的糖酥。”红姝安慰般地拍了拍启泽的肩,“殿下一会儿就好。”   “对,没事的。”启泽跟着勾了勾唇角,他早就习惯了这漫长时光里的无数次失望。再说比起帮他哥哥报仇,稳定着他哥哥的元神不继续消散才是最重要的。   正当启泽与红姝为了缓和气氛,让面前明显感到了些许愧疚的白糖酥好过点时,一条有着墨绿色尾巴的男鲛人敲了敲启泽寝殿的门框。   “殿下,族里来了几个尊贵的大人们,王让您现在就去正殿与他一起迎接。”   墨绿色的男鲛人再看到启泽的寝殿里有个人类也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瞬,随即训练有素的他又马上恢复了神色站在一旁,似是在等着启泽与他一起前往正殿。   “尊贵的大人?不会又是其他族未出嫁的姑娘。”启泽苦了一张脸,在红姝幸灾乐祸的眼神下认命般的向着正殿游去。   .   “大人们放心,若是我得到了那位姑娘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事务所。”鲛人族王宫的正殿内,鲛人王神色严肃地对着凌光他们说道。   “不用。”自从来到鲛人族管辖的区域后,凌光与同伴们的脸色就好了许多,“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类女孩就在你们这。”   虽然他们无法勘测天机从而推断糖酥的下落,但是他们却能够感受到在鲛人族之中那股隐约的糖酥的气息。   “我们这?”鲛人王听闻此言一愣,“可是我的族人近日都没有救回什么人类,也很少去人类出没的海域,不过……”   不过就在大人们来之前,他和启泽在深渊之狱为予泽平复元神暴动的时候,他是不是说了句什么救了个人?   可是当时正满心担忧的他也没怎么注意具体内容。   但鲛人王没有纠结多久,因为就在下一刻,他那个自从大儿子出事之后便稳重了许多的小儿子就又如小时候那般,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   并且他还还一边冲一边大声吼着:“父王我不要相亲我有喜欢的女孩了她叫白糖酥——”   “启泽见过大人们。”一进正殿就看见了几个黑着脸的他只在小时候见过的大人们,以为自己父亲又安排了一堆妹子在正殿等他的启泽瞬时闭上了嘴乖巧地问着好。   然而以他面前的凌光大人为首,哪怕是向来温和的白虎大人,脸色也十分阴沉地瞪视着他。   果然自己刚才太失礼了,简直丢尽鲛人族的颜面,启泽的脸色红了又白,甚至都不敢将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他用自己的尾巴想想都知道父王他现在心情有多差。   “启泽方才失礼了,还请各位大人们海涵。”启泽内心叫苦不迭,再次僵着身子施了个礼。   “你刚才说,你的心上人是谁?”陶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的鲛人小幼崽。   “我、那个我...”面对陶浊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犀利眼神,启泽怎么也无法再用白糖酥的名字来当挡箭牌,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的逼婚危机再次解除,于是他僵笑了几声决定实话实说,“大人们对不起,我刚才以为父王又让我相亲,就临时用了我朋友的名义找了个借口。”   听了这话,几个老妖怪们才把虎视眈眈的视线收了回去。   一旁的鲛人王大概从他们的话语中明白了那个人类应该就是被自家儿子给救了回去,因此连忙开口道:“启泽你救的那位姑娘在哪,她也是事务所的大人,你快带这几位大人们去见她。”   “糖酥也是?”启泽不可置信的惊呼道,“我想起来了,难道糖酥就是三界论坛上那个会做灵食的人类?”   听到这话的星又再次在心里骂了一句他那坏事的傻侄子。   “糖酥有没有受伤?”即使一会儿就可以见到他们事务所最娇弱的小幼崽确认安全,白鸣夏还是忍不住再三追问着。   “没有。”启泽在前面为他们引着路,“糖酥身上没有任何伤,我的侍女红姝正在寝宫里陪着她。”   “鲛人族这次的恩情,我们日后必当重谢。”凌光颔首说道,耳尖的他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用各类珊瑚与贝壳搭建的宫殿内糖酥与糖球笑闹的声音。   其他妖们自然也听到了小幼崽的笑声,于是还有点紧绷着的心神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糖酥,事务所的大人们来接你了。”走到了自己的寝殿,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启泽也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大大咧咧地推开了寝殿的门。   接着眼前的一切就让他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只见在几分钟他离开前还有些空旷的寝殿,现在却漂满了各种各样的海中小精怪,都在叽叽喳喳地冲着白糖酥说话,还有只八爪鱼极会讨好人的在用触手卷着白糖球玩丢高高的游戏。   “我们听说殿下宫里来了个能在水里说话的人类,就过来看看。”粉身大眼的八爪鱼说着又将白糖球往上一扔再接住,把小姑娘逗得哈哈直笑。   “你们几个快下来,大人们面前不得无礼。”予泽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小伙伴们,开始反省起了自己以往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们,才养成他们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无事。”凌光摘下眼镜揉了揉一直紧锁着的眉宇,接着又一把接住了终于反应过来扑向了他们的小幼崽。   “凌光凌光!”白糖酥兴奋地叠声叫着凌光的名字,“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我有好多事想和你们说。”   说到下半句话的时候,白糖酥又想起了在游轮上发生的事,才过了一天左右,但是那时候的惊险害怕却遥远的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小幼崽的声音委屈极了。   在糖球和启泽的面前,她还可以勉强维持着镇静。但是一见到可以依靠的一起经历了许多的同事,她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后怕惊慌。   “我知道,是我们来的太晚。”凌光柔声安慰着受惊的幼崽,   作者有话要说:  太卡卡卡卡卡卡卡卡文了   可能是快接近结局了otz   完结预警   大概还有十万字不到就结局了   也可能是七八万字oyz   第64章 身世   “你们不知道, 我一发现那些厉鬼就想联系你们, 可是这片海的意识屏蔽了我们的聊天群。”白糖酥说着又红了眼眶,“而且我还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凌光心疼地摸了摸小人类的头发,却在下一秒看见原本神情十分自然的白糖酥忽的惨白了脸色。   “我遇到了...”白糖酥双手紧紧捂着脑袋,脑中不住传来的眩晕让她差点瘫软在地,“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直在旁沉默不言的苍戾赶在凌光之前一把扶住了白糖酥,并伸出手轻柔地放在了她的头顶输送着妖力,试图以此让她能够变得好受些。   还好他的妖力起了效果,白糖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糖酥身上没有什么可以锁住记忆的封印。”苍戾与白泽轮流检查了一遍,却仍旧无法解释白糖酥失去记忆的原因。   “而且你们还记得昆仑龙魂曾抹去过糖酥的记忆吗, 但是他的术法却糖酥没有任何作用。”白鸣夏紧皱着眉间说道, “为什么他的术法对糖酥没作用,可这次抹去糖酥记忆之人下的术法却起了效果。”   “糖酥你没事。”星又趁着他们商量事时蹭到了她的床边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白糖酥虚弱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仍在绷着脸色讨论着的伙伴们, “你们不用担心我, 我想这种事情在我身上应该发生了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凌光的神色愈发严肃。   “当初在蓬莱血阵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了破解血阵的方法, 可是醒来后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还有我刚搬家的时候, 明明上一秒还想着什么事, 下一秒我就在家里的地下室里发呆。”白糖酥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星又忙在一边扶着她靠到了床头。   “直到这次。”白糖酥继续说着, “如果不是凌光重复了一遍我遇到了谁,估计我又要连自己说过这句话都忘记。”   “糖酥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的亲生父母难道没有给你留任何东西?”凌光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没有。”白糖酥垂眸抿了抿唇, “我从有记忆起就是养父带大的我,可是他在我九岁的时候消失了。”   “你养父叫什么,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白鸣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手指轻扣着桌面。   “我养父叫白阙景。”白糖酥的神色中流露出了几分怀念伤感,“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可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连祭拜都做不到。”   “白阙景……”陶浊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这名字怎么那么像玄武的徒弟。”星又挠了挠头,“白阙景,景阙白?!”   “那不是景家的卜卦天才吗。”白鸣夏跟着开口道,“他当初因为体弱无法修行,但却对卜卦之术十分有天分,所以景家人特地带着他求到了玄武那,让他跟着玄武修行。”   “可惜我不怎么关注人修的消息,不知道他和糖酥的养父是不是同一人。”陶浊说着做下了决定,“等糖酥身体好一点,我们带她去玄武那找景阙白。”   “可要是他不是我爸爸怎么办。”白糖酥的眸中带着几分期望,又有着几分害怕。   她真的很想再见到她爸爸一面,如果她爸爸真的是鸣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修真者的话,那他会不会并没有死,只不过是在那个地方闭关忘记了时间,才让那个来通知他死讯的朋友误会?   可是白糖酥又不敢让自己抱太多希望,她害怕这一切美好的期待都只是个误会,她的父亲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并且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失去了生命。   “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他是不是伯父了。”苍戾鼓励般地拍了拍人类少女瘦弱的肩膀。   察觉到了他对白糖酥父亲的称呼,其他几个妖的眼神都在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苍戾看着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同事们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怎么看都怎么挑衅。   “糖酥你点了吗、额。”拿着一堆东西过来的启泽看着眼前有些诡异的气氛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大人们可是在商量要事,启泽打扰了。”   “没事,你进来。”从刚开始便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看戏不参与任何话题的白泽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启泽向身后挥了挥手,同样也拿着一堆东西的红姝立马停止了探头探脑的动作,跟着启泽一起走进了鲛人王为白糖酥安排的寝殿。   “给大人们请安,这是父王让我和红姝给糖酥大人送来的小小心意。”启泽打开了手中用珊瑚和贝壳雕刻装饰的宝盒,里面流光四溢的数十颗孩童拳头般大小的明珠立刻晃花了白糖酥的眼。   “你这没出息的样。”苍戾拎起情不自禁走到了启泽面前看着珍珠的白糖酥衣领把她扔回了床上,“这么喜欢珠宝,等我回单狐山把私库里的珍宝都拿回来给你,你先给我躺回床上好好休息。”   “不用,凌光和阿浊他们给了我很多。”白糖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似是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有点没出息,“我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珍珠,还是一堆。”而凌光他们给她的大部分都是宝石翡翠之类。   白糖酥话音方落,苍戾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差:“我想给就给,说这么干嘛。”   “那也得看糖酥想不想要才是。”陶浊轻笑着看向了白糖酥,“上次给你的那些也没见你怎么带,是不是不喜欢?下次我带你回不周山再挑些其他的。”   “真的不用,我没事要那么多宝石干嘛吗,阿浊你还不如带我去摘一些妖界的果子吃呢。”白糖酥摆了摆手,真心实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好,一定带你走遍妖界。”陶浊眸中的温柔更深了几分,简直与苍戾阴沉的脸色成了反比。   一旁的启泽僵直着身子站在那,总觉得屋内的气氛又恢复了他刚过来时的压抑,倒是红姝天不怕地不怕的,在眼中闪动着兴奋八卦的光芒。   白鸣夏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地上前接过了启泽与红姝手里的东西缓解尴尬:“我们先在这谢过鲛人王了,启泽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吗。”   “我...”启泽看了眼身旁的红姝,又想起了那天暴走后愈发虚弱的哥哥,心一横咬牙跪倒在了凌光他们面前。   “启泽?!”白糖酥一愣,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了也同样面露惊讶的同事们。   “启泽殿下是为了予泽殿下的事吗。”白泽开口问道,同时启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他重新站了起来。   “是的大人。”启泽有些内疚地看了白糖酥一眼,又面向凌光说道,“大人曾应过我,回以一个要求来回报我救了糖酥大人的恩情,所以启泽想用这个要求恳求大人去救救我的哥哥予泽。”   可与他期待中不同的是,凌光却只微微迟疑了几秒便摇头拒绝了他:“鲛人王早就向事务所法国求助信,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哥哥的元神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即使我们再费上万年修为也无力回天。”   “是启泽失礼了。”启泽失望地低下了头,安静地再次向凌光他们行了个礼就退出了寝殿外。   “原来予泽还活着。”白糖酥喃喃自语道。   她之前提起予泽时,启泽的脸色太过悲痛,她还以为予泽已经出了什么事,所以便没有再次提起,免得又戳到了启泽的伤心事。   可既然予泽还活着,而且他既是自家好友的救命恩人,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哥哥,她便怎么都无法让自己什么都不做地眼看着他出事。   “糖酥你认识鲛人族的大殿下?”星又好奇地问道。   “他以前救过我朋友,我答应了她要是有机会的话,就替她打听一下予泽的下落。”糖酥说着看向了凌光,“凌光,你说我能不能用食物试着去修补予泽的元神?”   既然她可以进化苏若的魔气,还可以修复邹婉玉的魂魄,那么予泽的元神应该也可以。   “不能。”凌光无奈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他一下就听出了糖酥的话中之意,“苏若的元神本就是完整的,你的那个鬼修朋友原来是人类,可予泽的魂魄是神魂。”   “但我想试试。”白糖酥握紧了被角看着凌光,“总不能还没有试就这么放弃。”   “那我替你去岸上拿点食材回来。”白泽没等到凌光同意便开了口,“这地方都是水草和鱼,我想你也不会很顺手。”   “好。”白糖酥弯着眉眼谢过了白泽。   “糖酥你再休息一会儿,等醒来就能看见白泽回来了。”凌光无奈地开口道,上前替白糖酥捻好被子后便与其他同伴离开了房间。   走出了宫殿以外的凌光瞬时冷下脸色,站在他随手布下的隔音结界里满是怒意地看着白泽。   “凌光,予泽他只是个小辈,而且他当时也不算犯下了多大的错。”白泽上前劝解着神色不虞的凌光,“再说你不也同样不忍心看到他出事吗,不然当初怎么会帮他稳定神魂。”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又是我不知道的事。”星又纳闷地挠挠头,接着在凌光愈发冷凝的神色中讪讪的闭上了嘴。   “为了救一个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的外族人鱼,不顾自己的父母与肩上的责任任性的散尽修为,这不是我妖族男儿该干的事。”凌光铁青着脸冷声说道,“鲛人王与王后为了他差点散尽修为,他清醒时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我帮忙照顾那条小人鱼,别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的父母。”   “予泽他是有点任性,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难道你真要看着他神魂俱灭吗。”白泽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只知道予泽当初救人的事,却不知道予泽与凌光后来发生的事。现下听到了凌光的话,他也忍不住对予泽生出了几分不满。但是予泽再怎么说也是妖族小辈,他不能在有办法救予泽的时候放任着他自生自灭。   “我当然不可能会这么想。”凌光皱着眉否认道,“但是就这么将他治好,要是他又为了那个人鱼做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鲛人王和鲛人王后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鲛人族也不能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王。”   “你看你这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陶浊也跟着劝起了凌光,“不管怎样先让糖酥试着将他治好再说,而且那位人鱼族的小公主也是糖酥的好朋友,你别迁怒到人家身上。”   “是啊店长,虽然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要是那个予泽醒来后还是那么恋爱脑,你就把他狠狠地揍一顿不就好了。”星又趴在白鸣夏身上摇着尾巴说道,“而且现在鲛人族的继承人不是启泽吗,我觉得启泽挺靠谱的,那么予泽不靠谱点也没事。”   听了星又这话,凌光的脸色才勉强缓和了一些,转身往鲛人王给他安排的寝殿走去。   同意归同意,但是仍别妄想他会去替那个鲛人幼崽拿食材。   .   “星又你试试,味道怎么样!”白糖酥趴在桌子上双眸兴奋地看着星又满是赞叹的神情。   “好吃!”星又向她伸出了大拇指连连点头,“连药丸都做得这么好吃,真不愧是我们糖酥。”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药丸呀。”白糖酥将剩下的药丸形状的小糖果放到了瓷瓶里,“凌光说被太多人知道我的能力不好,所以让我做成药丸的形状,说是他炼制出的灵药。”   “我不管它是不是药丸,糖酥我们回去之后你也做给我吃好不好。”星又撒娇似的左右摇晃着尾巴,直把白糖酥的心萌地一颤一颤的。   “上赶着吃药,我看你是真得吃药。”走进了房间的陶浊嗤笑一声并接过了白糖酥手中的瓷瓶,又变化了口气看着白糖酥温和地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白糖酥弯了弯眉眼,“我们是把东西给予泽就去幽冥之地,还是等他好了再去。”   随即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完蛋,我差点忘了我们还要上课,阿浊现在岸上是什么时间,海里面每天没日没夜的,我们肯定已经开学了。”   “放心,我们找了个小妖怪变成你的样子去上课了。”陶浊眸光里满是宠溺,“至于幽冥之地,说不定我们不用去了。”   “为什么?”白糖酥着急地问道,“是已经确定那个人不是我爸爸了吗?”   虽然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当她确定了这个结果时,她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  欠下的一大堆一大堆一大堆字数这几天都补不上了   这几天更新的虫子也要过几天才能抓T^T   至少等后天放假otz   我们明天上完课就要放元旦假期啦   所以现在正在生死时速写最后一篇论文   明天上课得交   哭了   放假我就在家天天三倍速码字   然后给小天使们发红包道歉_(:з」∠)_   说起来今天在bs看到一个帖子说追的作者老是拖更   吓得我赶紧关掉论文打开小黑屋码了一章   ↑好像又暴露了我不好好写论文却去逛论坛的事   最后美滋滋地说一句,我们元旦假期有两周   嗨鸭!   第65章 凯瑟琳   “别担心,他的确是你爸爸。”陶浊揉了揉白糖酥的头发, “我们刚才接到消息, 景家人联系了事务所。”   “景家?”白糖酥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难道是云崖?   “你还记得景云崖吗, 他给事务所递上了拜帖,说是想要见见他从小就离开了家族的小堂妹。”果然如白糖酥猜想的一般, 陶浊输出了她熟悉的名字。   将手中之物递给了她:“这是他给你的信,祸斗刚刚从事务所带过来的。我和他约好了十天之后在事务所见面, 到时候你就可以知道更多你爸爸的消息了。”   “云崖...”白糖酥微颤着手接过了陶浊手上的信打开仔细地读着。   她这才知道原来景云崖在告别时对她说的那句‘通知家人’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时的他正在云游接受历练任务,却在途中意外发现了她身上有景家祖传的匕首, 并且她还能听到只有接受过景家传承的人才能感受到的笛音。   他当时就确定了面前的白糖酥一定就是他那个失踪已久小叔叔的孩子,可是事关重大,他不敢随意地就将白糖酥带回去。   因为他的爷爷奶奶已经找他的小叔叔找了近二十年,他们为此耗费了太多心力。若是他将白糖酥带回,最后却又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那种希望被泯灭的感觉对两位老人家来说实在太过残忍,所以他与家人从白糖酥入手,一直查到了白糖酥养父的资料,才终于确定白糖酥就是他们家失踪的小叔叔景阙白的孩子。   只是与他们想象中不同的是,白糖酥虽然的确是景阙白的女儿,但她只是一个养女,并没有任何景阙白的血脉,可景家的两位老人家考虑了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将白糖酥接回家里。   虽然他们这样古老又传统的家族十分注重血脉间的传承,只是白糖酥毕竟是景阙白留下的唯一牵挂,那么她在他们心里就和景阙白的亲生孩子别无二致。   景家上下从此会将白糖酥当成真正的亲人一般纳入羽翼保护着,不会再让她过上以往那般颠沛流离的生活。   “可是糖酥本来就已经不用颠沛流离了呀。”白糖球咬着拇指飘到了白糖酥的身边,“糖酥有大人们,还有老秦和惜姐姐,还有我和山鸡哥哥他们。”   “小杠精,人家一封情真意切的信怎么被你说成这样。”陶浊没好气的敲了敲糖球的小脑袋,又敛起了笑容看向了白糖酥,“糖酥,我还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陶浊忽然严肃着的神情让白糖酥心里一慌,莫名地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们昨天就联系了玄武,告诉他我们想见见他的徒弟,可是他却告诉我们景阙白已经消失了二十年,与景家一样不知道你爸爸的下落。”陶浊顿了顿,“但是好消息是他也肯定地告诉了我们你爸爸没死,因为他在收你爸爸为徒时曾为他点了一盏魂灯放在幽冥之地,只要魂灯不灭,就代表他依然存活在这个世上。”   “既然爸爸还活着,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也不回景家。”白糖酥低声喃喃道。   “别多想,我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陶浊神色温柔,平时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意的脸上此时却收去了那些随意,眼神中带了几分让她心慌的陌生情感,“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糖酥。”   一直...陪着她?   陶浊过于认真的话语让白糖酥倏然一愣,等她再回过神来,陶浊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来别无二致的神采,就仿佛方才他脸上的那一瞬缱绻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浊哥?”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了几股慌乱。   “怎么,是不是很感动?”陶浊目光微闪,随即轻笑着贴近了白糖酥的脸,口中是如同往常一般的逗弄语气,“你浊哥就是这么一个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有没有魅力不一定,但你又不是人,哪来的人格。”陶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情让白糖酥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与陶浊之间的距离。   “怎么,我就这么吓人?”陶浊挑了挑眉想要伸手再去揉一揉面前小幼崽的头发,可没想到从未拒绝过他的幼崽这次竟然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只本应该落在面前女孩头发上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我……”白糖酥显然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原本就带了点微妙的尴尬情绪现在更重了几分。   “浊哥你不是还要给予泽送药,你先过去,别耽误了正事。”正当两人因为白糖酥闪躲的动作而相顾无言时,一旁星又不知何时已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她的身边,并似是无意间挡在了她面前隔开了她与陶浊。   陶浊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可随后却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星又,“阿又还真是长大了。”   他这时才发现一直被他们护在身后当成孩子一般的阿又已经在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与他一般高的即将完全度过成年期的妖族。   “是大家一直在把我当孩子。”星又一动不动地挡在白糖酥的身前,眼中的倔强更深了几分。   陶浊深深地看了一眼星又,又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满目不安的人类少女,终究还是勾了勾唇角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简直僵直成了两座雕像的白糖酥与星又直到陶浊的背影消失才动了动身子。   “糖酥...”星又转回身张了张口,他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要告诉她,却忐忑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他更怕再不及时的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面前的小幼崽,她就会被别人抢走。   尤其是...对方是从小将他带大的兄长般的陶浊。   而白糖酥也是同样的无措,本来以为她与浊哥方才的氛围已经够尴尬了,可没想到星又与浊哥之间的气愤还能够更尴尬一点。   而这一切的原因似乎都是因为……   她?   白糖酥从来都不是什么迟钝的人,甚至因为读心术的原因从小便对他人的情感变化更为敏感一些,但她真的没感觉到浊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心思。   最令她头疼的是一直被她当成弟弟般疼着的星又似乎也起了与陶浊一样的想法,难道她的人生剧本继贫民灰姑娘逆袭路剧情之后,又要变成霸道大妖们爱上我的玛丽苏剧情了吗。   “星又我突然有点累了,想要再休息一会儿。”看着星又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白糖酥赶紧将他推到了门外并关上门,免得他说出什么令大家以后都无法自然相处的话。   她突然好想快点回到岸上去见她的朋友们,虽然烁烁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但至少比起毫无经验的她好多了。   “糖酥你完了,这肯定就是烁烁姐姐教过我的修罗场。”发现不对劲后便马上道旁边拿着颗明珠假装在玩球的白糖球十分八卦的凑到了白糖酥的耳边。   “什么修罗场,阿泽师父让你练的书法练了吗。”被小姑娘稚嫩天真的话语狠狠击中心脏的白糖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弹了弹糖球的小脑袋,“整天净不学点好的,下次阿泽再给你加功课我也不管了。”   “什么?不要啊!”糖球瞬间皱起了小脸扑到了白糖酥的身上,可却没有获得她家大人的一丝心软。   .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周。   虽然凌光在之前是因为对予泽心生不满才阻拦着白糖酥将他治好,可是那也是限于他知道予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事的前提下。   因此在予泽在服下白糖酥做成丹药外表的糖果而渐渐康复时,凌光嘴上不说,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果然还是比婉玉她们的速度慢了好多。”白糖酥撑着脸看着正在和他们说着予泽身体状况的白鸣夏说道。   周婉玉当初可是只吃了一顿饭就稳固了魂魄,然而予泽连着吃了七天的糖果都才只恢复了一半不到的神魂。   “比我们想象中的快多了。”白鸣夏目光宠溺地摇摇头,“你啊,修复神魂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当初鲛人王与王后几乎散尽修为才勉强将予泽的神魂稳固不散,更别说是修复融合。”   “散尽修为?”当时凌光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白糖酥并不在场,所以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她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白泽的教导下,她已经知道修为对于一个妖族来说究竟有多重要,更何况予泽的父母还是鲛人族的统治者。   若是他们没有足够的修为时恰好有敌族来犯,再或者是他们统治的部下中有其他鲛人想将他们取而代之,那么他们的后果便只有死路一条。   白糖酥能够想到的事,自然其他老妖怪们也能想到。   于是从一开始便将仇恨值全部锁定在予泽身上的凌光又忽的突然黑了脸,在白糖酥不解的目光中喃喃开口:“差点忘了子不教父之过,慈母多败儿。”   “诶?”白糖酥不明觉厉地眨眨眼。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你还想将他们都训一遍不成?”白鸣夏有些头疼地无奈笑道,“再说他们都不仅是鲛人族的首领,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你总不能还将他们当成小孩子训。”   “就算他们当上了祖父母在我眼里也还是崽子。”凌光不屑地冷哼道。   “予泽被关了近千年,阿泽师父说过妖族生子困难,那么鲛人王夫妇也肯定至少几千岁的时候才生下了予泽。”店长大人不经意间的话让白糖酥灵光一动,“那就姑且算他们三千岁好了,三千岁在凌光的眼里还是崽子,你们究竟多大,我得在曾爷爷的前面再加上多少个曾?”   从未仔细想过辈分问题的几个老妖怪们身形猛地一僵。   凌光他们忽的想起了当初西德尼对待他们时一副见长辈的语气。   自觉最年轻最不需要心虚的星又抢先开了口:“糖酥你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反正我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应该是十七八岁,刚好在成年的时候。不过店长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我的好几倍。”   “星又!”被后辈突如其来的插刀公开处刑的老妖怪们异口同声地冲着他吼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让我说实话了。”刚做了亏心事的星又缩了缩肩膀嘴硬着。   “哎呀星又说得对,别那么在意这些小细节嘛。”已经从同伴们的神色中发现了异常的白糖酥在心里偷笑着阻止了他们的打闹,又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苍戾和浊、浊哥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去哪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敏锐地发现了白糖酥在提到陶浊时顿住的一秒,白鸣夏与凌光白泽微不可查地对视了一眼,随即白鸣夏又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道:“怎么,是等不及想回岸上了吗。”   “嗯!”白糖酥用力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星夜上课上的怎么样,总觉得我在这里度假,却让他给我做作业上课不太好。”   “那小子有什么好担心的。”星又鼓起了他消退了几分婴儿肥,正界于少年与青年转换之间的清秀脸颊,“他巴不得多在你们学校待一会儿,好在三界论坛上直播呢。”   “他的账号解禁了?”白糖酥忍俊不禁地看向了凌光。   自从她被祸斗翎玖抓到蓬莱上出事之后,凌光便第一次登上了他三界论坛管理员的账号将星夜的直播间锁了,当时并不知道星夜他们真实身份的她还为了小猫星夜莫名的低落担心了许久。   凌光点了点头:“堵不如疏,等他玩腻了自然会收心。”   “真不愧是凌光,教孩子就是有经验。”白糖酥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却没想让她夸赞的对象听到这话在心里差点咬碎了牙。   糖酥这是什么意思,说得他好像年纪都可以当她家长一样,都怪星又这个大嘴巴,不服老的朱雀大人用他格外冰冷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目光飘忽的星又。   若不是陶浊与苍戾的及时赶回,越想越气的他指不定又要将星又变回原形揪他后颈皮。   “我们回来了。”陶浊走进房间,又递给了神色不太自在的白糖酥一个东西。   “这是我的手机?”白糖酥双眸一亮,惊喜地都要忘了这几天与陶浊之间的尴尬,几乎是在接过手机的瞬间便站起了身向他表示着感谢。   “知道你一直想和朋友联络,就去店里给你拿了一个备用的。”时隔多天之后,陶浊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小幼崽一往如初没有逃避的笑容。   “谢谢浊哥。”白糖酥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角,两粒甜美的小梨涡顿时深深地陷了下去。   可她刚将手机接通灵力打开,便忽的想起了别的事:“可是我现在有手机也用不了呀,这片海里会屏蔽我的消息。”   “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是去干嘛了。”苍戾上前一步用食指在白糖酥的脑袋上轻轻一敲,“你放心,现在再没有谁敢屏蔽你了,也不会再有谁压制你和糖球的法力。”   “什么意思。”白糖酥疑惑地抬起了头。   “我们把那个意识教训了一顿。”苍戾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可直到许久之后,白糖酥才明白为什么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要她一来东方海域,这片海的意识便会花式地躲着她的行迹。   一切只是因为这几天都各自有着自己不痛快的陶浊与苍戾在怒气之下,差点把这个刚成型万年不到的意识给打散。   白糖酥将信将疑地打开了手机,果然如苍戾所说,她的手机里没有再出现那副明明有信号却无法联系他人的现象。   甚至恰恰相反,哪怕她在这个处于海洋最深处,根本没有信号的地方,她也可以用灵力与外界沟通。   ‘烁烁一定又给她刷屏了。’白糖酥这么想着,做好了等会要迎接一大堆来自好友各种八卦与树洞的消息。   可当她真的打开微信时,却发现信息框里没有任何来自烁烁的消息,有的只有一条来自海蓝的刺眼的‘救我。’和来自凯西的‘奥兰多逃走了,你让你朋友一定要小心。’   “糖酥?”察觉到了小幼崽瞬间难看的脸色,凌光微微皱眉,站起身与她一起看向了手机屏幕,随即掐指一算,“不要担心,你的朋友目前没出什么事。”   “凌光你能算出她在哪?!”白糖酥握紧了手机,猛然抬头满怀希望地看向了凌光。   “可以推断出大致方位。”凌光放柔了声音安抚着面前神色紧张的人类少女,“逃狱可不是小事,西方血族应该也在追捕着奥兰多,我现在就带你去他们的聚集地。”   “好!只要找到奥兰多,就一定可以找到海蓝。”白糖酥连忙点头。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盯着予泽,我先带糖酥去找她朋友。”凌光冲着另外几个同事们说完,没等他们拒绝就撕开了空间裂缝带着白糖酥踏了进去。   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了西方血族聚集地——圣伽洛。   若是平时白糖酥一定会为了凌光这个神奇的技能而感到新奇讶异,但此时满心都系在了好友身上的她实在无力去关心这些事。   海蓝一定是被奥兰多抓走了,她现在是不是在忍受着脚尖上锥心的疼痛,又或是被奥兰多逼着承认她就是海莲娜?   想着各种好友可能正在经历的折磨,白糖酥的脸色怎么无法平静。   突然出现的白糖酥与凌光很快就引起了周围血族们的好奇,虽然按照和平条令,他们不能够随意地去人类居住的城市伤害人类,只能够自己去高价收购血液或者在法则的见证下与一个心甘情愿的人类达成契约,但若是主动出现在血族聚集地街头的人类就不一样了。   一时间周围血族们汹涌而起的食欲与贪念全都涌到了白糖酥脑海里,若不是白泽曾教过她平静大脑的术法,她一定又要将以前的十几年一般头痛欲裂。   “凯瑟琳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救那两个无辜的人类。”隐藏在无数正将贪婪渴望的目光投向白糖酥的血族中的维克多着急地看向了身边的金发女子用嘴型说道。   凯瑟琳紧了紧双拳,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但她却在心底进行了极大的纠结。   她不能放着无辜的人类不管,那是她作为猎人的职责所在,可是她和维克多好不容易才混入了圣伽洛,即将探听到奥兰多的消息,她实在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弃。   可当她看到在白糖酥的身后已经有血族的眼中隐约划过血色时,她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下内心的仇恨,以暴露身份的代价去将白糖酥与凌光带离圣伽洛。   她冲着维克多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与搭档一起绷紧了身子准备冲到白糖酥他们身边将之带走。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她便看见那两个人类中的男子抬眼轻轻地瞥了周围一眼,随即无论是他们周围的血族还是自己身边的血族都像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压一般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维克多与她也急忙伪装成惊惧颤抖的模样与大家一起低下了头,免得被其他血族发现他们感受不到任何压力,从而察觉到他们吸血鬼猎人的身份。   凌光造成的轰动不止在这一片街头,几乎是在凌光散发出威压的一瞬间,远在圣廷中的西德尼便察觉到了整个圣伽洛上空忽然多了一层无形的气场在笼罩着他们。   这个气息...   是华夏的朱雀大人!   正在圣廷中与几个固执的长老们为了奥兰多的事而争辩不下的西德尼瞬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又在同样察觉到了凌□□息的长老们警觉的眼神下拿起外套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往外冲去。   “真是太狂妄了,能将整个圣伽洛都布下结界的对手哪是他这种四代血族能够对付的。”   “就是,看来我们又得重新换一个新王,希望下一个往可不要像拉萨博姆这样固执又不虚心听取他人意见才好。”   “都给我闭嘴!”大长老不耐地一拍桌子,向来喜欢与西德尼唱反调的他却在西德尼走后第一个开口维护,“一个个说的比谁都好听,可你们几个怎么不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威胁着圣伽洛,只要西德尼这份毫不迟疑保护血族的心不变,我们的王就永远是他。”   几个方才还在对西德尼表达着不满的长老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虽然对血族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血族的权力一分为二,一半在他们的王手里,另一半在他们这些长老组成的长老会手里。   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长老会每次明面上与西德尼的争锋相对,实际上只是大长老与西德尼之间的博弈罢了。   整个长老会唯一有实权的只有大长老,因此当大长老都为了西德尼说话时,他们几个更是再也不敢发表任何不忿。   .   “朱雀大人,糖酥!”西德尼匆匆忙忙的朝着那股威亚中心赶去,果然看见了被一堆血族小辈包围着脸色极其不满的凌光和许久未见的白糖酥。   “我们来帮你找奥兰多。”抬手阻止了西德尼想要行礼的动作,凌光简单明了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西德尼微楞了一下,但很久明白了缘由:“大人与糖酥是为了人鱼族的那位小公主过来的吗,我们在前几天也接待了人鱼族的来使,现在正在与他们一起全力搜寻奥兰多的下落。”   “你们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白糖酥急切地问道,她亲眼见识过奥兰多的偏激,也知道好友内心的倔强,她真怕在奥兰多的逼迫之下,海蓝会极端地想一些玉石俱焚的主意。   “抱歉,我们目前只能得到奥兰多还未离开本国的消息。”西德尼歉意地摇摇头,他看了眼周围仍在匍匐着的小辈们,又重新开了口提议道,“大人,您和糖酥旅途劳累,不知是否愿意前往圣廷休息一番,也好和我们一起等待奥兰多的消息。”   凌光面色如常的颔首答应了西德尼的建议,可已经十分了解自家小伙伴的白糖酥却莫名地感觉到了凌光的气息在西德尼说完话后有一瞬的不自然。   对哦,为什么凌光不直接将她带到圣廷,而是出现在街头造成了这么大的轰动,别是因为他其实不认识去圣廷的路,所以弄错了方位?白糖酥在心中暗暗猜测着。   但和凌光相处已久的她自然也了解友人另一个致命点,那就是要面子,所以即使她内心早已看穿了一切,也依然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上了西德尼身后随后跟来的车。   真不明白为什么圣伽洛里都是血族,但却有着这么多来自人类世界的科技产物,白糖酥与不远处的凯瑟琳同时在心里吐槽着。   骤然听到了与她一模一样的想法,白糖酥下意识地冲着心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意外地在一堆血族之中见到了张她曾在幻境中看了好几年的脸。   是凯瑟琳!   作者有话要说:  幸福的还债生活要正式开始了   奥兰多注定会被爱人杀死   可是他前世有两个爱人   为凯瑟琳小姐姐打call   冲鸭!   第66章 奥兰多的下落   “糖酥, 怎么了吗?”凌光注意到了白糖酥的愣神, 关切地问道, “你是不是...”   因为他知道糖酥的特殊能力, 所以下意识地便想到了她是否又听到了别人的心音察觉到了倪端。   白糖酥微微地一点头,凌光马上在自己与她之间隔了一个结界防止前面的司机听到他们谈话。   “我看到了凯瑟琳, 那个被奥兰多灭国之后自杀的公主。”白糖酥简单明了地向凌光解释了奥兰多与凯瑟琳之间的前因后果,可说着她又带了几分疑惑,“我记得奥兰多是在她的诅咒之下才变成的血族,可她怎么把自己也弄成了这样。”   她并不是觉得血族不好, 只是按照凯瑟琳诅咒奥兰多时的描述,那么至少凯瑟琳是觉得变成血族会是一件令人痛苦万分的事, 可是她怎么会将自己也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一定是血族。”在听到白糖酥的描述后便第一时间将神识外放的凌光说道。   “不是血族?”白糖酥倏地直起了身子,“那她是怎么混迹在圣伽洛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放心。”凌光唇角的弧度莫名添上了几分玩味, “糖酥,奥兰多注定会被爱人杀死是吗。”   “按照凯瑟琳的诅咒,的确是这样没错。”白糖酥疑惑地看着凌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是想说让我不要担心海蓝,她有办法对付奥兰多吗?”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其他可能性。”凌光向来本想卖个关子, 可看见眼前幼崽瞬间紧张的模样,他还是放弃了逗她的念头,直接将心头的答案说出,“或许会在将来杀死奥兰多的, 不一定是海蓝,凯瑟琳也是他妻子不是吗?”   “这——”白糖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可凌光却仿佛觉得她收到的冲击还不够大似的,继续开口道:“九百年前,为了阻止血族在人类间的肆意虐杀,西方教会潜心研究,终于研究出了可以与血族又一击之力的术法,从此解决了人类只能够被动地被他们当成食物的命运。   也是从那之后,西方训练出了一批专门捕杀血族的异能人士,他们被称为猎人,专门维护血族与人类之间的平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凯瑟琳她就是一名猎人。”   “那她这次来圣伽洛难道是为了奥兰多?”白糖酥一点就通地想到了凯瑟琳的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肯定还有着前世的记忆。”   “只可惜血族的长老会怕在教会面前丢面子,一直将自己看丢了奥兰多的消息瞒地死死的,凯瑟琳应该应该还不知道奥兰多不在圣伽洛。”凌光话才说完,脑海中便忽的冒出了一个他自认为绝佳的主意。   他眼中闪动着的恶趣味光芒更甚了:“糖酥,我们把奥兰多的消息透露给凯瑟琳。”   “诶?”白糖酥眨眨眼,“可要是凯瑟琳出事怎么办。”   “总比待在圣伽洛被发现身份好。”凌光摸了摸下巴,“而且我刚刚有留一抹神识在她身上,只要她在我们之前先找到了奥兰多,我就能马上知道消息。”   白糖酥狐疑地看了凌光一眼:“还能这样?那你们以前怎么不在我身上留一道。”   不然怎么会每次在她解决完所有事情后才出现。   总觉得明白了幼崽言下之意的凌光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其实是有留的,那是你那时候不是和我们说总觉得回家路上有人在盯着你,怀疑有变态嘛。”   白糖酥恍然大悟,那是她刚与凌光他们认识不久时的事。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凌光他们的身份,甚至都没有认识糖球,没有接触到这些非自然的存在。所以在接连好几天察觉到了窥视的视线后,她第一反应就是遇到了偷窥狂或者跟踪狂之类的人,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凌光他们留下的神识。   “然后你们就将神识收回去了?”她哑然失笑道,“不过凯瑟琳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发现你的存在。”   “不会的,你是唯一的例外。”凌光像是因为幼崽对他实力的质疑而有些挫败,平时总是清冷淡漠的面庞忽的像星又往日不开心时那般鼓起了一瞬,但又很快被他掩了下去。   “我看见了!”白糖酥双眼放光地上手交叉放在胸前,“凌光你鼓起脸的样子超可爱,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   “不要,你看错了。”凌光别扭地将视线移到了窗外,若不是他耳根悄然爬上的红晕背叛了主人的心情,白糖酥怕是真要被他正经的模样给糊弄过去。   想通了凌光在害羞的她狡黠地一笑,干脆将单手靠在了车窗上,弯了眉眼托腮直勾勾地看着一直不肯将目光转回来的凌光。   谁能把他当初那个怕羞又乖巧的小幼崽还回来!耳垂越来越烫的朱雀大人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大人,糖酥,圣廷到了。”坐在副座的西德尼在车子停稳了之后对白糖酥他们说道。   自从他们上车之后,他就没有听到过糖酥与凌光的谈话声,虽然他按着礼节没有将脑袋转过去看他们,但也能猜到他们应该再说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事。   西德尼倒是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满,只是这种被白糖酥排除在外的感觉无端地让他有些难受。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吗!”白糖酥一下车就看见了眼前似乎一眼望不到边爬满蔷薇的城堡群,在阳光下装着无数彩绘玻璃的古老建筑更是显得熠熠发光。   “喜欢吗。”西德尼看到人类少女惊艳赞叹的眼神与有荣焉地一笑,“等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带你好好地逛一逛圣廷。”   “好!”白糖酥立马兴奋地点点头。   “不周山也很好看。”凌光冷不丁地在白糖酥耳边说道。   “什么?”正像个小土包子一般在西德尼的带领下东张西望着的白糖酥一时没有回过神,也不能怪她这么没见过世面,她除了在图片上还从未亲眼见到过这么雄伟的西式建筑。   奥兰多梦境里的不算,当时的她根本离不开奥兰多身边,一直到她离开都没有好好逛过那座华美的宫殿。   想到那个许久之前的幻境,白糖酥又想起了当初海蓝在奥兰多的婚礼上流泪的模样,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一大半。   “没什么。”凌□□闷地回答道,目不斜视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西德尼听清了凌光方才的话,他带着几分微妙的神情看了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的凌光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在坐到了凌光对面的沙发上。   “西德尼,我们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得到海蓝的消息。”白糖酥的拇指摩挲着手机上停留在海蓝那一句‘救我’的画面,虽然凌光说海蓝不会出事,但是她还是免不了担心海蓝会吃什么亏。   “抱歉,我也——”西德尼的话才说到一半,一只比普通蝙蝠大上许多的血红色蝙蝠便从门外飞了进来,又在白糖酥他们面前化为了人形。   “见过两位尊贵的客人。”血红色蝙蝠变幻成的棕发男子向着白糖酥他们行了个礼,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西德尼,“阁下,我们调查到奥兰多亲王的消息了。”   白糖酥立刻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西德尼手中的信。   西德尼大致地略了一遍信中内容,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他将信递回到管家手里对他们说道:   “我的手下目前已经锁定了两个区域,一个是奥兰多曾经的领土,现在是一个旅游胜地的法莱城,另一个是海莲娜殿下与奥兰多初次见面的海域,但是鉴于海莲娜殿下一到海里就可以召唤她的族人,我想奥兰多应该会前往法莱。我的手下现在正在那里搜查着奥兰多的下落,最多不超过两天就可以得到他的确切方位。”   接着管家又递给西德尼一份古老又微微泛黄的羊皮地图,他将之打开用手指着上面流传到现在依旧清晰可见的纹路对着白糖酥介绍着法莱与西方海域的距离。   “那凯瑟琳的国家在哪里。”白糖酥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是将奥兰多诅咒成这模样的那个人族公主吗?”西德尼指向了在法莱北侧,隔着一道海峡与其遥遥相望的一个半岛,“在这里,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它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渔村。”   白糖酥点了点头看向了凌光征求他的意见:“凌光你觉得呢,我们是等他们确定了奥兰多的位置再直接去救下海蓝,还是现在就起身和西德尼的手下一起去法莱找他们。”   话是这么说着,可是她眸中的急切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凌光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往法莱。   凌光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回话,西德尼见状开口道:“虽然法莱现在只是一个旅游城市,可它曾经毕竟是一个王国,面积比一般的城市大上许多,所以我们才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奥兰多,糖酥你们现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不如先等他们的消息。”   “可是就算只能快几分钟也是快。”白糖酥求助般的再次看向了凌光,希望自家的小伙伴可以支持自己的决定,可她却没想到凌光竟轻轻地摇了摇头。   “凌光?”她虽然有些不解与焦躁,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忧虑想听听同伴的看法。   “我们不去法莱。”凌光手指在茶几上轻扣了几声,“我们去凯瑟琳的那个渔村。”   “渔村?”白糖酥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凌光的话,“奥兰多会在那吗,他明明那么憎恨凯瑟琳,为什么还要去那个充满着他与凯瑟琳回忆的地方。”   “我方才在心中推演了一卦,卦象显示他会在北方,而这个渔村正在法莱北部。”凌光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同样满眼好奇的西德尼,“至于为什么,我没当过渣男,也不是很了解他们血族的心理。”   西德尼:“???”   等等,渣男就渣男,为什么要扯上整个血族,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血族在初拥之前都是纯粹的人类好不好,他为什么不干脆将整个人族都吐槽进去。   “那我们...”白糖酥站起了身充满了期待地看着凌光。   既然凌光确定了方位,那他们应该可以出发去找海蓝了?   第67章 凯瑟琳与奥兰多的会面   “再等等。”凌光制止了白糖酥的动作, “等凯瑟琳过来。”   “凯瑟琳?”白糖酥一愣, “她这么快就发现奥兰多的踪迹了吗。”   “没有。”凌光回答的很坦荡,“我性子急, 在西德尼收到消息后直接传音给她了。”   “?”白糖酥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凌光一般上下打量着他,“我以为你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也...”   也不会喜欢看八卦。   但是凌光刚刚那个表情, 他那双向来淡然的凤眼里除了对海蓝的担忧, 的确划过了几道幸灾乐祸?   “我只是因为突然想到,就算我们几个过去将海蓝救回来,如果海蓝她不是诅咒中指的那个人的话,我们也无法彻底消除这个隐患, 所以不如让他的两个爱人都跟他见个面。”凌光虽是在掩盖着自己想要看戏的恶趣味,但这也不失于是他的真心话。   他的眸光中又蓦地多了几分冰冷嘲弄,“也好让他临死之前与她们好好道个别。”   这还是凌光第一次在白糖酥面前展露出他身为大妖的冷漠无情,他话方说完便开始后悔起了自己的一时嘴快,怕吓到自己眼前总被他当做易碎品看待的小幼崽, 哪怕这个幼崽已经在他们面前表现过无数次的强大的心理素质及面对邪物时比他们还想要消灭他们的冲劲。   但好在他们家小幼崽向来都会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包括这次也是一样。   白糖酥对他甚至称得上是冷血的话并没有表达出任何不适,反而一双湿润乌黑大盐中的光芒愈发闪亮:“凌光最棒!”   “你说得对。”凌光挑眉接受了小崽子的夸奖, 又看向了西德尼,“凯瑟琳过来的时候记得让你的手下放行。”   虽然凯瑟琳与维克多的伪装在方才街头那些普通血族中几乎是毫无破绽, 但是在住着西德尼与长老会的布满血族精英的圣廷,她估计连大门还没进便被发现了。   关于这一点凯瑟琳也很清楚,所以她在突然听到那道莫名出现在她耳边男声时的第一反应便是警惕, 生怕他是在故意引自己去圣廷送死。   但随即她又马上说服了自己,能在重重血族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她对话,且又在刚才仅靠气势就压制了所有血族的人,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害她。   若是他真有什么想要害她的念头,或许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将她碾压,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心中想要报仇的执念已经超乎了对生死的恐惧,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这一丝希望。   凯瑟琳来的很快,经过教会改造训练的她与维克多,除了寿命与常人无异以外,身体素质与异能都可以与普通血族一战高下,只要将教会研制的针对血族的武器运用得当,她甚至还可以越级消灭一个血族中的精英。   只是即便如此,让她去与已是亲王级别的奥兰多对抗还是有些勉强,而且她也清楚自己对奥兰多下的诅咒,奥兰多只有海莲娜能够杀死,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自己能成为奥兰多的爱人。   在她看来,哪怕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得奥兰多重伤百年,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每当这时,凯瑟琳便会怒骂一句前世的自己,明明是个诅咒罢了,现在却成为了奥兰多变相保命的护身符。   “初次见面,我是凯瑟琳,这是我的队友维克多。”金发的猎人在白糖酥与凌光面前站定,现在的她与梦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几乎像是成为了两个人,眼中的坚毅沧桑沉重的像一个历经百年的老人。   “你好,这是凌光,就是他让你过来的,我是白糖酥。”白糖酥见凌光没有起身自我介绍的意思,于是主动站起身问好着。   她友好的笑容让凯瑟琳心底的紧张稍稍缓和了些许,原本绷紧的脸色也放松了许多。   从踏入圣廷范围的那一刻起,凯瑟琳便在心中有了答案,原本凌光戏耍她与帮助她各占一半的可能性,现在戏耍她这个选项已经在她心里降为了最小。   能让整个圣廷包括西德尼都听命于他的存在,不可能会为了她这种无名小卒浪费时间,除非他是真的与自己有着共同的敌人——奥兰多。   只是这样强大的存在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就算没有别人的帮忙,她也相信面前这个东方男人会有办法将奥兰多永世封印,完全与死亡无异。   难道是因为他真的恨奥兰多入骨,只是封印的话消除不了他的仇恨,且他又误以为她是奥兰多的爱人,所以想要让她杀死奥兰多?   这样想着,她不禁带着几分犹豫开了口:“神秘的大人,若您是因为奥兰多身上的诅咒才帮助我的话,我必须先向您承认一件事,我想我并不是奥兰多的爱人,也没有可以杀害他的能力。”   “没有关系,你和海莲娜,总会中一个的。”凌光抬眼看向了凯瑟琳,十分随意地说着。   “海莲娜还活着!”凯瑟琳忍不住惊呼道,她从一开始便没有什么表情起伏的脸上倏然出现了堪称是五味陈杂的复杂情绪。   悔恨,惊喜,释然……   凯瑟琳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绽出了一抹笑容,眸中隐约还有着泪光闪动:“海莲娜她在哪,她还好吗,我能不能见见她!”   前世无力阻止海莲娜死亡之事一直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一道伤口,现在她乍一听到海莲娜还活着的消息,甚至连站在血族统治者面前的紧张忐忑都抛到了一边,只一心想得到友人的消息。   不管海莲娜是如何的想她,可在她心里,海莲娜这个单纯到让她心疼也恨不起来的小人鱼早就被她当成了这辈子重生以来最放不下的好友。   “她被奥兰多掳走了。”白糖酥看了眼凌光,将实情告诉了凯瑟琳,“因为我们无法确定你和海莲娜谁才是诅咒里的那个人,所以才想和你一起去救海莲娜。”   “她现在在哪,我们现在可不可以马上出发。”凯瑟琳咬紧了牙关,整个身子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的颤抖着,“他已经害死了海莲娜一次,难道还要再害死她第二次吗。”   “凯瑟琳...”维克多担忧地揽住了心上人的肩膀。   他从第一眼见到凯瑟琳时就爱上了这个眸中像是藏着万千心事与哀愁的女孩,可是她却总是将自己的心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每当他看见凯瑟琳要强地逼自己完成比同组其他男性猎人还要多出好几倍的训练量时,他心中除了满满的心疼还有数不尽的疑惑。   这个才十五岁不到的女孩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对猎杀血族有这么强的执念,可他却找不到任何二十年内有任何违禁的血族屠杀过人类的记录。   直到现在十年过去了,他除了与凯瑟琳成为了亲密的同伴以外,也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哪怕到现在听见了凯瑟琳与白糖酥的谈话,他也仍是一知半解,只能猜测出凯瑟琳心中的仇恨或许与血族亲王奥兰多和那个叫做海莲娜的女孩子有关。   “我没事。”平复了情绪的凯瑟琳很快反应过来拉远了自己与维克多的距离,她不是不清楚同伴对她的感情,可她从恢复前世记忆起,就一直抱着必死的决心以报仇为目标而努力着,没有想过任何关于关注儿女情长的可能性,所以她只能辜负维克多。   “抱歉。”维克多一如既往地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或者受伤,只是包容地对着她一笑,便沉默地站在她身后守护着她的后背。   他们有着可以托付给对方后背的信任,这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   “凌光,那我们?”白糖酥心中的急切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凌光点了点头,直接撕开了一道去往渔村的空间裂缝。   .   而在凌光他们到达渔村开始搜寻着奥兰多踪迹的时候,奥兰多也正与海莲娜爆发了第不知几次的争吵。   “我说了很多次,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海莲娜。”奥兰多单手紧紧箍住海莲娜的手腕,自从来到这渔村,他的心情就一直徘徊在怀念与厌恶之间,好几次海莲娜都看见了他独自前去海岸边那个凯瑟琳与他初遇的礁石边。   尽管千年过去,当初的哪块礁石早已风化成了海砂,但奥兰多却仿佛像有了执念一般,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块与当初的礁石一模一样的石头放在了海岸边。   她不是不想趁着奥兰多前往海边的时候偷偷逃跑,可奥兰多太了解她想要逃离的心思,每次出门前都会在房间里布下禁制。   “你放了我奥兰多,你难道没发现你爱的人其实是凯瑟琳吗,你强留我在身边只会增加两个人的痛苦而已。”海莲娜因为手腕上剧烈的疼痛而忍不住脸色苍白,但她仍倔强地抬头直视着奥兰多血色的双眸不肯示弱。   然而奥兰多却因为她的话笑了,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你还在吃醋吗海莲娜,我就知道你依然爱着我,所以才会到现在仍耿耿于怀着我和凯瑟琳之间的婚事。”   “我没有!”海莲娜用力挣开了奥兰多的禁锢,“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如果不是忘不了凯瑟琳,为什么会每天夜晚去你们相遇的海湾,又为什么要回到这个渔村,难道不是因为你和凯瑟琳在这里度过了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吗。”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当她提到凯瑟琳时奥兰多眼中爱恨交加的情绪,可奥兰多他自己却毫无所察。   “我和她之间没有快乐,只有猜忌。”奥兰多阴沉了眸色,“我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将是我收复整个西欧大陆的助力,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工具。而且若不是她,你我之间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变成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那你又因何爱我。”海莲娜嗤笑了一声,“你在害怕些什么奥兰多,你不是对凯瑟琳毫无感觉对吗,只不过你害怕你的阴谋被发现,你知道凯瑟琳迟早会憎恨你,所以你才不敢承认自己对凯瑟琳的在意。正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无法忍受她不再爱你。”   “而我。”海莲娜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因为我是一个海族,与你不会有任何利益相关的争执,所以你才可以放心地说自己是喜欢我的,也不会因为我对你的憎恨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情绪。”   “够了!”奥兰多终于彻底被海莲娜激怒,“我再说最后一次,凯瑟琳只是我收复西欧的工具,至于我带你回到这里,只是想向她证明,哪怕她千方百计的阻挠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也不会放弃对你的爱。”   “为什么你会恨我呢海莲娜。”奥兰多的疑问没有一丝作伪,“你该恨的不应该是凯瑟琳吗,如果不是她,我们之间不会经历这么多波折。”   海莲娜气极反笑:“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顽固,你难道从未反省过自己的错,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我的错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王国放弃了你。”奥兰多依旧偏执的不肯改变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我绝不承认。”   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能够改变奥兰多的想法,海莲娜干脆放弃了继续与他进行无意义的争执,开始在心里祈祷起了族人或者血族能够快点找到他们,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   只是不知道糖酥究竟出了什么事,她知道糖酥的性子,如果看见了她的消息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糖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自己的安危以外,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那个老是遇到各种奇怪事件体质的好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很了解白糖酥了。   但好在白糖酥从来不会让友人失望,正当海莲娜焦急着族人何时才能找到自己,她想要快点去确认白糖酥的安全时,她忽的感觉到了自己送给白糖酥的那片逆鳞的气息在靠近。   是糖酥来救自己了!   海莲娜惊喜地在心中想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即将得救,更是因为确认了好友并没有出事。   可是鳞片的气息忽远忽近,海莲娜很快便明白了白糖酥他们或许还未完全确定他们的方位,仍在附近搜寻着她的下落。于是她看了眼与她争吵之后站在窗边平静心情的奥兰多,暗自催动了自己本体与鳞片之间的感应。   “海莲娜就在这附近!”白糖酥才与凌光到达渔村,还没来得及让凌光再次为海莲娜卜上一卦,胸前便传来了海莲娜逆鳞的忽然发烫的温度,她赶紧解下了项链,“一定是海莲娜知道我们来了,在指引我们。”   逆鳞刚被白糖酥解下,便直直地冲着她右手边的方向飞去,白糖酥追着它的方向带着凯瑟琳御剑而去,而维克多责备西德尼拎在了手里。   虽然理解凯瑟琳他们急切的心情,若是现在还慢慢地按着步骤买机票赶过来指不定在路上海莲娜会出了什么意外,但这并不代表维克多在半空中吹着冷风时心里会好过一点。   “海莲娜!”白糖酥几乎是在到达这个废弃的城堡时便瞬间挥剑砍破了奥兰多布下的禁制,还引得一旁的凌光惊讶地看了她好几眼。   果然平时怎么教都记不住剑招的小幼崽,一旦着急的时候天赋就特别惊人,他在内心暗暗赞叹着。   “凯瑟琳!”与海莲娜瞬间惊呼出声的是下意识想要对白糖酥出手的奥兰多,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糖酥身后那个身形相貌都十分熟悉的金发女子,又在下一刻内心充满了怒意。   “放开她!”奥兰多满目杀意地看着因担心凯瑟琳的情绪而走到了她身边握住她手的维克多,“她不是你能肖想的女人。”   正想挣开维克多避免给他不必要误会的凯瑟琳心中一怔,立马毫不迟疑地反握住了维克多的手。   “你竟敢背叛我,凯瑟琳。”奥兰多死死瞪着凯瑟琳与维克多交握的双手,脑海中迅速成倍增长着的怒意让他甚至忽略了海莲娜趁机跑到了白糖酥身边的动作。   看,她就说奥兰多在意的其实是凯瑟琳,海莲娜毫无任何在意地在心中想着,不过看着奥兰多伊利安悲痛欲绝醋意滔天的模样,她还是止不住有点反胃。   倒不是因为拈酸吃醋,而是被奥兰多脚踏两条船还自以为世上第一情圣的想法恶心坏了。   “你看他那个样子,是不是特别气急败坏特别好玩。”海莲娜悄咪咪地趴在白糖酥的耳边吐槽,终于见到了好友的她再不是在奥兰多面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甚至还小女生般不合时宜地说起了悄悄话。   当然也和她看见了凌光有关系,有这位华夏的大人在,奥兰多肯定翻不出什么浪花,她发自内心地相信着华夏这几位大人的实力,这是她曾在予泽的记忆中听到过的事迹。   “奥兰多,好久不见。”凯瑟琳神色平静地和奥兰多打着招呼,但只有握紧了她手的维克多知道,凯瑟琳的内心究竟有多么紧张,连手心里都布满了冷汗。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奥兰多紧盯着凯瑟琳与维克多亲昵的样子不肯移开视线,内心滔天的怒火让他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嫉妒着这个能与凯瑟琳握着手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在作祟,天底下哪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给自己戴绿帽子?   “你是得到了海莲娜与我重修旧好的消息,又想来破坏我们的感情吗。”奥兰多话是如此说着,可他的注意力仍未放在海莲娜身上一丝一毫。   “……”被套上重修旧好帽子的海莲娜心中越发气闷,“生气,上辈子渣了我就算了,这辈子还要那我当借口和前妻撕比,我上辈子究竟到了几辈子霉才看上的他。”   因为气急的关系,海莲娜的声音一下子忘记了放低,一下子奥兰多与凯瑟琳的脸色都倏地一变。   奥兰多原本就是铁青着的脸愈发的阴翳,可凯瑟琳本是带着愤怒的神情现在却沾了点忍俊不禁。   “你现在比以前活泼多了,海莲娜。”凯瑟琳看向海莲娜的眼神温柔中又带了点欣慰与内疚,“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我也对你造成了伤害,对不起。”海莲娜柔柔地笑着,“上辈子在我化为泡沫之前,如果不是你好心收留了我,或许我只能死在一个肮脏的破旧小巷口。”   前世曾是情敌的两人在今世,竟能如此和谐的相处,从小听着小美人鱼童话的白糖酥莫名的有些感慨,谁能想到看似简单的童话下,竟然埋藏着这么多的爱恨情仇。   凯瑟琳自从与维克多相识后便一直像是被冰冻着没有情感的双眸终于融化了些许,露出了让维克多为之欣喜的暖意。   不论怎么看,相貌娇美眉宇间又带了几分楚楚的海莲娜与英姿飒爽笑容明媚的凯瑟琳相视一笑的画面都十分的充满美感,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一切。   可惜在场的除了白糖酥与维克多,并没有谁是纯粹的人类。   于是奥兰多愈发愤怒的开了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叙旧?”   “是啊,你看不出来吗。”海莲娜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反正有糖酥和大人护着她,她底气足,“难道你还指望着我们两会为了你这种渣男吵架?”   凯瑟琳看着海莲娜孩子气的模样再次失笑出声,又忽然升起了几分对海莲娜如此洒脱的羡慕。   从前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人鱼现在变成了这幅调皮胆大的模样,有了股一看就是被亲人和朋友小心呵护着长大才能养成的骄矜,就和从前的自己一模一样。想来海莲娜她这辈子一定过得非常快乐,所以才能摆脱掉前世的仇恨与阴影。   可是她却每晚都依旧被噩梦惊醒,心中除了报仇再也容不下其他。即使这辈子的父母对她关怀备至,甚至流着泪求她不要去参加猎人选拔,她也坚持过上了这种随时走在刀尖上的生活。   后来遇到了维克多,她也一直在无视着他的心意,这次还偏执地一心去往了对于他们来说危险重重的圣伽洛,只为了重伤一个不可能被她杀死的人。   或许真的是她太执着于上辈子的仇恨,所以才在这辈子失去了这么多快乐。但还好她醒悟的早,如果这次可以侥幸在凌光的庇护下活下来,那她就按着爸妈的意思退出猎人公会,从此做他们乖巧懂事的女儿,不让他们担心。   而且……   凯瑟琳又侧过头看了自己身旁的维克多一眼,如果不是为了她,维克多早在两年便可以退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   感受到了手中女孩忽然握紧的力道,维克多不敢相信地回过了头,终于在凯瑟琳眸中看到了他期待了好多年的松动。   “放开我的王后。”凯瑟琳与维克多温情对视的模样刺的奥兰多的心里生疼,他再也顾不得对凌光的忌惮,发狂般地冲维克多袭去,却被早有防备的凌光迅速挡住了攻击并打伤在地。   “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后了奥兰多。”凯瑟琳本以为她看到奥兰多狼狈的模样会产生无比的快意,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她现在的心里只有平静无波。   或许这也和她在几分钟前终于想明白了一切有关。   “你是!”奥兰多的面色在愤恨之下愈发的惨白如纸,唇角泛着冰冷光芒的獠牙也格外的渗人,“你会是我唯一的王后,你忘了吗,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那海莲娜呢。”凯瑟琳余光瞥到了海莲娜看着她偷笑的模样,在心底暗搓搓的咬了咬牙,立刻毫无义气地祸水东引。   “我承认,我是仍然爱着海莲娜。”奥兰多迟疑了一秒,“但是看到你重新站在我面前的这一瞬间,我才发现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凯瑟琳,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所以我愿意用我余生来陪伴你,海莲娜她会理解我们的。”   这是奥兰多的真心话,当他看见凯瑟琳身边有了别的男人时,他才发现自己对凯瑟琳的在意,凯瑟琳可以死,可以消失,但他不能容忍凯瑟琳属于别人。   而且相对于寿命接近永恒的人鱼来说,凯瑟琳作为人类的寿命更短,他完全可以在陪凯瑟琳过完这一世后再去重新追求海莲娜,也算是对得起凯瑟琳上辈子的一片真心。   可能是因为奥兰多重伤虚弱的原因,白糖酥明明白白地听见了他心中所有的想法,一张清丽的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一副牙被酸倒的模样。   “糖酥怎么了?”海莲娜知道糖酥的能力,因此迅速凑到了糖酥的耳边轻声问道。   “简单来说,他说他只能允许丧偶,不允许离婚,并且他还要等丧偶之后重新追求你这个白月光初恋。”白糖酥简单明了地总结了奥兰多的心声,顿时海莲娜的脸也皱成了一团。   “你住嘴,我没有你这个下贱的平民想的这么卑劣!”奥兰多乍然间被说中了心事,立马恼羞成怒地冲着白糖酥大喊着。   然而下一秒他便再次重重地吐了一口血,原本一直带着看好戏般神情的凌光终于露出了完完全全的杀意。   “下贱?”凌光上前用剑尖指着奥兰多的脸,“天下苍生皆平等,若是你非要得个三六九等,那你在我面前也只是一只卑微的蝼蚁罢了。”   凌光的唇角紧紧抿起,因为背对着白糖酥的关系,白糖酥并不能发现凌光的额间的火焰印记正在若隐若现。   这是他动了震怒时的征兆。   “你是真的不怕死对吗。”凌光轻笑着弯下腰直视奥兰多有恃无恐的眼神,“你是觉得我碍于规则杀不了你,还是觉得那两个被你伤过心的可怜女子会不忍杀你,亦或是都有?”   奥兰多冷笑一声,虽然他的五脏六腑都传来了似是钻心剜骨的疼痛,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着眼前的东方男子求饶,他甚至还想要开口嘲讽凌光。   凌光说对了,他就是仗着规则的束缚有恃无恐,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使凌光再强大,也无法跨越规则将他杀死。   可他还未出口,他便惊惧的发现自己虽然没有温度,但仍是属于一个青年男子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正一点一点的爬上皱纹,又逐渐地往他的手背与手臂上蔓延开,或许过不了多久,他的整个身子和脸都会变成老翁的模样。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力量在瞬间被抽了个干净,与重伤后的虚弱感不同,他这完全是变成了将行就木的普通人类老人的感觉。   “不、这不是真的!”奥兰多崩溃地看着自己苍老的双手,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憎恨凯瑟琳的诅咒让他变成了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但是当他真的失去了血族的力量与永葆青春的能力,他却比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把我的力量还给我,还给我!”   可凌光却没有任何怜悯地走回到了白糖酥的身边,又转头对着海莲娜与凯瑟琳说道:“所以你们决定好了吗,谁给他最后一击,还是两个一起上?”   “我……”海莲娜突然有点不忍,“我恐怕下不了手,并不是旧情难忘还是什么,可是对着一个老人家下手我会有心理阴影。”   如果奥兰多还是那副渣而不自知的模样,别说捅他一刀,再来十刀她也不带手软的,可是现在的奥兰多看着真的有点惨。主要是他前后相貌相差太大,她一时间没有适应,总觉得面前的老人家是个陌生人,她实在下不了手去杀害一个陌生人。   “我突然不想杀他了。”看着奥兰多痛不欲生的模样,凯瑟琳也忽的开了口。   白糖酥与凌光同时一愣,若是性子一向柔软的海莲娜下不了手白糖酥还可以理解,可是凯瑟琳为什么也?   而凌光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尴尬委屈,难道这就是人类说的好心办坏事?   要知道在他们妖怪眼里,无论是人是妖,都没有老少美丑之分,这人鱼族的小公主怎么偏生和他们不一样,难怪会把同样细化纠结于儿女情长的予泽给迷的死死的,凌光不带任何褒义地在心中生气的想着。   “凯瑟琳,你为什么下不了手。”白糖酥咬了咬下唇十分不解。   因为海莲娜的前世是自愿死亡,所以她愿意放过奥兰多也可以称得上是心胸豁达。可凯瑟琳却不一样,她的父王和百万子民都死在了奥兰多的手下,为什么凯瑟琳会不愿意杀他。   虽然这是凯瑟琳自己的私事,但是亲眼见证了他们前世战争时,凯瑟琳的王国血流成河模样的白糖酥怎么都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死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凯瑟琳的双眸中闪动着残忍冷酷的光芒,“像他这样的人,只有失去了地位与力量,永生对于他来说才是一种折磨。”   所以前世的她究竟是多么的脑残,才会附加了不老不死的条件给奥兰多平白享受了这么多年,凯瑟琳再次在心里唾弃起了上辈子的自己。   “……”   凌光与一直安静着的西德尼同时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女人狠起来是真的可怕,他们怎么就想不出这么折磨人的方法,只想着直截了当的解决掉奥兰多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给大家发红包呀   第68章 废弃车站   “海莲娜,你不介意。”无视了凌光与西德尼震惊复杂的眼神, 凯瑟琳向海莲娜轻轻一挑眉询问着意见。   “你开心就好。”很显然海莲娜也被凯瑟琳的话震惊了,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凯瑟琳的意见。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各回各家, 不用管他了。”凯瑟琳抬头征询着凌光的意见,“大人,这个渣滓的力量还会回来吗。”   “不会。”凌光冷着脸点了点头。   凯瑟琳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为什么这位大人的脸色这么奇怪,难道是觉得她的主意太毒辣了?   凌光倒是没觉得毒辣, 但他的确是有点被吓到就是了。   习惯了折磨人也要直来直去的老妖怪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原来还能有这种操作,于是只能板着脸假装镇定。   “那我们、回家?”白糖酥摸了摸脑袋试探般地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容易解决的事,全程围观上辈子的三角恋男女主们打打打嘴炮然后吐槽几句,接着凌光这个满级大号直接就将奥兰多一招秒杀, 完全没有什么波荡起伏和绝地反转,简单到把所有情节拍成电影也只能是为华夏电影业增加一块垫底的板砖。   凌光依然还是冷着脸点了点头,未发一言便拉着白糖酥踏进了空间裂缝中。反正海莲娜可以自己游回去,西德尼可以自己飞回去。   至于凯瑟琳和维克多...事情都解决了,难道不会自己买机票?   因为这次的事情解决的太快, 且距离陶浊与景家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白糖酥与凌光并没有马上回华夏,而是受西德尼的邀请在圣廷住了一天。   虽然凌光一点都不想在这待着,但是他又找不出什么好借口来阻止西德尼接近自家崽子,只能赌气般的蹲在房间里修练。   “对了,我这次来怎么没见到凯西?”在西德尼带领着参观圣廷的时候, 白糖酥好奇地问道,她还想当面感谢他一番对自己的提醒呢。   却没想西德尼总是带着矜贵微笑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他被三长老关了禁闭,因为上次七尾狐的咒术。”   “是因为他同时交往了太多女孩吗?”白糖酥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我以前还听说过血族的生活一般都很糜乱,看来谣言都不可信,原来你们还挺保守正经的。”   会因为小辈乱搞男女关系而关禁闭的种族,实在是让人太容易升起好感了。   “血族的确没有谣言中的那般糜乱,但也不至于保守到这个地步。”西德尼的笑容里颇有些幸灾乐祸,“他被关禁闭的主要理由是因为上了你们人类的新闻报道,丢了他们家族的脸面。”   “诶?”白糖酥极力克制着自己不住想要上翘的唇角,强忍着笑意开口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丢人,他的采访不是已经给脸打了码,而且声音也做了处理吗。”   “可要是他们的敌对家族将凯西的无码高清截图传到了西方非人类联盟论坛呢,就连你们东方的三界论坛他们都传了一份。”西德尼毫不掩饰他语气中的嘲笑,“那天夜晚,三长老的咆哮声几乎穿透了整个圣廷。”   “你以为打码就没事了吗,只有上帝知道为什么东西方的妖界论坛都流传着你的无码照片,丢了我们家族的脸就罢了,你现在毁掉的是整个西方血族的脸面。”西德尼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三长老的怒吼,“这是三长老的原话,不过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三长老有点太敏感了。”   对于他来说,因为一些风流小事被仇家嘲讽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若是因为实力不够被嘲讽才是他该关心的头等大事。   白糖酥再也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笑意,一边暗自对凯西说着抱歉一边笑出了声。   圣廷很大,并不是白糖酥她一天之内就可以逛完全部的,再加上她从得到海蓝的消息后便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只在西德尼的介绍下参观了几个主要的场地便回房间沉沉地睡了一晚,又在第二天起床不久后便与凌光回到了事务所。   这时距离白糖酥与景家人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天,可她却没想到景家人竟然提前了一天就来到了事务所等着她与凌光。   “您好,我是白糖酥。”站在面前这个明显就习惯了处于上位,身上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气息的老者面前,白糖酥情不自禁地有些拘谨。   “是景糖酥。”老者吹了吹胡子不满地更正到。   “抱歉。”白糖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偷偷地将求助的视线望向了身边双眸含笑的景云崖身上。   “看这臭小子干嘛,还不赶快叫爷爷。”景老爷子的语气愈发不耐了。   “爷、爷爷好。”白糖酥连忙收回了目光向着老爷子扯了扯唇角,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当她叫完爷爷后,景老爷子身上的气息就变得柔和多了。   “嗯,这才像样。”景老爷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云崖,把我给我乖孙的礼物拿上来。”   “是。”景云崖恭恭敬敬地冲着老爷子一弯腰,然后他的掌心中便忽的出现了一个木盒,“这是爷爷千挑万选给终于选定的给你的礼物,糖酥你快打开看看,爷爷他在路上已经念叨了很久你会不会喜欢了。”   “真是多嘴。”本想一直绷着脸装作沉稳可靠模样的景老爷子气的拿起手边的拐杖就往景云崖身上一挥。   “云崖你没事!”正想拿过木盒的白糖酥被景老爷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拉过景云崖上上下下自己检查着。   “没事,爷爷没用多大力道,他只是害羞了而已。”景云崖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就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木盒打了开来,里面的东西却和白糖酥想象的各种修真异宝完全不一样,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平安锁。   “这是...”白糖酥拿起木盒中略显陈旧的银质小锁疑惑地看向了面上带了几分恼羞的景老爷子,她总觉得这个普通的小银锁给了她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就像是爸爸的气息一般。   “这是阙白小时候带的平安锁。”老爷子站起身子走到了白糖酥面前,“我听说你现在在事务所里工作,想来想去无论送什么东西给你,大人们也肯定会给你更好的,所以干脆将阙白小时候的物件送给你,也好让你有个念想。”   白糖酥愣了一瞬,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爷爷谢谢你。”   “哎,乖孙女。”景老爷子感慨的喊着白糖酥的名字,“虽然阙白现在生死不明,但是你不要怕,从此你就是我景家的孙女。”   白糖酥再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本她听说景家为了她的事考虑了许久,还以为他们并不是很愿意接纳她,只不过是因为爸爸的份上所以才来联系。   但是她面前的景老爷子,无论是眼中的慈爱还是这份礼物的用心,都实实在在地将她感动到了。   “爷爷,我听说糖酥刚从西方血族那边回来,还没有怎么休息就来见你了,身体一定很累,要不我们先让糖酥去休息一会儿?”景云崖看着白糖酥与景老爷子相顾无言的模样,心知这对刚相认的祖孙彼此都还有点生疏,虽然景老爷子和白糖酥似乎都对彼此有很大的好感,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有那么的熟稔。   “好好好。”景老爷子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太心急了,忘记糖酥还没有休息,糖酥你快去休息,爷爷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没多久,景老爷子和景云崖就离开了事务所。   “怎么样糖酥,遇见亲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被凌光特地嘱咐不能来打扰白糖酥与景老爷子他们相认的星又,在景老爷子离开事务所的瞬间就变成原形,扑到了白糖酥的怀里。   “是挺高兴的,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尴尬。”白糖酥微微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哪怕是亲人之间,也是需要时间的相处才可以变得熟识的。”陶浊进来笑着安慰道,“时间久了就行了。”   “嗯!”白糖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不过景老爷子是不是说明天还要过来?”凌光突然开口道,“他之前和我说了想把糖酥带回景家,但是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白糖酥不解的问道,她虽然也舍不得离开小伙伴们,但是凌光不像是会拒绝这种小要求的人。   “虽然景老爷子和景云崖对你抱有善意,但是我还得到别的消息,最近人界的修真世家会有一些大动作,我怕你现在贸然的回到景家会波及到你。”凌光皱着眉头解释道。   “修真世家?”白糖酥歪了歪脑袋,“白泽师父好像没有和我说过人间的事。”   “因为之前没觉得我们会和人间这些修真世家扯上关系。”白泽颔首开口道,“却没想到你竟然是景家的孙女。”   “不过人界的修真家族,能称得上是大家族的也只有景家和云家而已。”白泽继续解释着,“云家就是你哥哥景云崖母亲的家族,但是他们在人界的名声不怎么好,就连你哥哥的母亲,在嫁入景家之后也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所以糖酥。”凌光点了点头同意了白泽的话,“要是明天你爷爷邀请你回景家,你最多只能答应他们小住几天,若是超过一个月没有回来,我们会亲自去接你。”   “听你们说的好像很危险的样子。”白糖酥突然有点不想回景家了。   “倒也不是危险,就是怕你这小笨蛋应付不过来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白鸣夏温柔的摸了摸白糖酥的小脑袋。   “说起人际关系,明明就是你们更不擅长处理才对。”白糖酥不服气的嘟囔道。   “可是我们不需要处理人际关系,我们有实力就够了。”一直在旁安静着不说话的苍戾挑了挑眉,张狂的笑道。   “还是到时候再说,我觉得就算我答应爷爷要回去小住,那也至少是暑假的事儿了,我总不能一直让星夜替我上课。”说起这个,白糖酥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愧疚感与心虚。   不知道星夜最近在学校里待的怎么样,她太了解他们那些专业课的老师了,作业多的要命,她倒是不怕星夜作业做砸了,她只怕星夜会被那一堆作业给逼疯。   “放心,不用担心那臭小子。”星又毫不在意的撇撇嘴,“指不定他现在直播做作业直播的多开心呢。”   “星夜还真是什么都能直播。”白糖酥哑然失笑。   不过话是如此说着,白糖酥还是坚持在第二天见过景老爷子之后,就回到了学校去上课。   她和景老爷子约定好了,等到暑假再回到景家,虽然景老爷子对此有些不满,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与她约定好了暑假再来接她。   既然白糖酥回到了学校上课,那么星夜这个替身学生自然可以下岗,可不知道为什么,白糖酥总觉得星夜对他的学校有些不舍,或者说他好像对周烁烁有些不舍。   “糖酥我和你说,那个于林轩简直不是个男人,竟然对烁烁百般纠缠,还以死相逼让她跟他和好。”星夜喋喋不休的在白糖酥耳边吐槽着于林轩,“我真是想不通烁烁以前怎么会喜欢这种人,还好有我在旁边帮她挡着,不然她肯定得被于林轩欺负,就你们人类说的那什么来着,道德绑架!对,就是道德绑架!”   “你这么在意人家的私事干嘛。”白糖酥似笑非笑的看着星夜说道,“这可不对劲呀,要换你以前,指不定就来一个直播渣男节目,而且还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更好。”   “我怎么会是那种妖!”星夜不自在的飘忽了眼神,“我这不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下意识的多关心了她一点。”   “哦,这样的呀。”白糖酥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没关系的,我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要不改天我正式介绍烁烁与你认识,怎么样。”   “这不太好。”星夜的神态有些扭捏,却又在下一秒马上着急的问道,“什么时候,明天还是今天,算了还是下周六,我得好好准备准备。”   白糖酥再也克制不住的失笑出声,没再搭理红着耳根言语却十分诚实的星夜,背起书包就向着学校出发。   “糖酥!”周烁烁一如既往的在位置上冲着她摇了摇手,脸上满是快乐的神采。   “烁烁下午好。”见到许久未见的好友,白糖酥脚步欢快的就冲着她走了过去。   “诶?”周烁烁眨了眨眼睛,“今天是真的糖酥,太好了!”   白糖酥微微一愣:“什么叫真的糖酥,烁烁你……”   难道烁烁一直都知道这几天和她在一起的‘白糖酥’是别人吗。   “我又不傻。”周烁烁撅了撅嘴,“你和他的差别也太大了,至少你可不会想试图站着上厕所。”   “!”白糖酥在心底暗自咬了咬牙,难道这就是星夜前几天在微信上和她吹嘘的完美无瑕的演技?   “可是烁烁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都和糖球在我面前大战妖魔鬼怪了,找个人变成你的样子上课有什么大不了的。”周烁烁无所谓的说道。   而且她也不是那么的毫无所察,之前之前糖酥的发布会上,何影后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有每次身边出现怪事时,糖酥总会凑巧的消失几天,并且等她回来时,那些诡异的事儿都会被处理的好好的,她要是这都察觉不出好友的异样,也太枉为白糖酥的好友了。   “不过糖酥。”周烁烁说有些纠结的蹭了蹭白糖酥的肩膀,“那个替你来上课的人究竟是谁呀,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呢,要不是他这几天陪在我身边,我一定被于林轩给烦死了。”   “他是我同事的侄子。”白糖酥惊讶的发现周烁烁依然没有丝毫意外。   “难怪他这几天总给我一种他是个男人婆的违和感,原来他就是个男的。”周烁烁说着又对着白糖酥保证道,“不过我都有尽力的在提醒他,绝对没有让他在别人面前给你丢人。”   “好,谢谢我们的小侦探。”白糖酥弯了弯眉眼,点了点一脸骄傲的周烁烁的鼻子。   “对了,我还有事没有告诉你。”周烁烁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往白糖酥的方向凑近了一点,“欧霖前几天又来找我了,说是要和我打听你的消息,不过也被你朋友骂了回去。”   白糖酥却没有在意欧霖的消息,只撇了撇嘴便继续说道:“我朋友的名字叫做星夜,你看你,和我才说了几句话,每一句话里面都是他,要不改天我介绍你们见一面,你还没见过他本来的样子呢。”   “好!”周烁烁兴奋的点了点头,“不如就在下周六怎么样,正好我们那天都没什么课。”   “还真是默契地不像话了。”白糖酥喃喃自语道。   虽然周烁烁说了她有在尽力的盯着星夜不让他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可她毕竟也不能无时无刻地盯着星夜的行动,所以星夜在帝大待着的这几天里仍然给白糖酥带来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后遗症。   譬如说站在白糖酥面前的这个帝大探险协会的会长汪洋。   “白同学,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探险协会,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来当我们的会长!”穿着格子衬衫与黑框眼镜,脸色一看就是许久未见阳光的苍白的宅男同学汪洋双眼放光地在教室门口拦住了刚下课的白糖酥与周烁烁。   “额...”白糖酥悄咪咪地退后一步趴在周烁烁耳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上次‘你’当着他们的面徒手爬到了三楼的消防管道上救下了一只小猫,然后他们就开始缠着你不放了。”周烁烁也同样小声地提醒道。   “呵呵,‘我’还真是威武啊。”白糖酥皮笑肉不笑地感叹了一声,又看向了仍在晶亮着眼睛看她的汪洋,“抱歉汪同学,我最近私人事情比较多,可能没时间参加什么社团了。”   “这样啊...”汪洋失望地垂下了头,但随即似乎是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什么,有很快振奋了心情,“没事的白同学,我们可以先为你留着名额!”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白糖酥听到了他内心无比真诚的想法,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只能干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拉着周烁烁赶紧离开了这里。   “糖酥你要不就干脆答应他们好了。”周烁烁笑得一脸奸诈,“反正你现在什么社团也没参加,而且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弃你的,他们缠着老师们批社团经费时都没这么执着呢。”   “你这个笑容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真指望着我和星夜一样再去徒手爬一次三楼?”明白了好友在想什么的白糖酥没好气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   “虽然是有点期待啦,毕竟你现在在我心里就和武林高手一个地位。”周烁烁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不过还是得看糖酥你自己的意愿嘛。”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不是很了解他们探险协会究竟是干嘛的。”白糖酥一边走着一边疑惑道,“是类似于攀岩蹦极那种吗。”   “好像不止,我就记得他们社团挺神秘的。”周烁烁果然没有辜负她帝大小喇叭的外号,马上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白糖酥,“除了极限运动之类,他们好像还特别喜欢挑战那种灵异场所和游戏。”   “之前他们还在帝大直播过去郊外一个废弃很久的鬼屋探险呢,还好没出什么事。”周烁烁说着又突然拍了拍手掌,“糖酥我懂了,他们肯定不止因为你身手敏捷才想招募你,肯定还有因为你在论坛上那些玄玄乎乎的传闻。”   “身手敏捷的是星夜。”白糖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这个梗是怎么都过不去了。   “没关系啦,反正在他们眼里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嘛。”就在周烁烁与白糖酥聊着天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下一节课教室的位置上坐下,周烁烁又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帝大论坛,“我可真是个天才,我才想着他们最近会不会是有什么新活动,就真的看见了他们在论坛上发的帖子。”   “这是什么。”白糖酥也好奇地凑了过去,“探索高校新十大传说之百慕大车站?这个名字会不会太山寨了一点。”   “这你就不懂了。”周烁烁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帖子,“这个车站是我们姐妹校华大附近的一个废弃车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里就流传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诡异传说。”   “譬如学校的巴士明明是按着正常路线行驶,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的时候变成了这个废弃的车站,再还有几个乘客觉得奇怪,不听司机的劝阻执意下了车,结果他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下车的瞬间忽然被一片白雾吞噬,就算是天亮了之后警察过来,也找不到任何他们的下落。   但最可怕的是,就在一个月后人们都快淡忘这件事时,那些失踪的人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而且身上的衣服都还是失踪时穿的样子,对于那个车站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我突然觉得身上有点毛毛的。”白糖酥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说实话,我也突然有点。”周烁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对着我们脖子吹气一样。”   周烁烁这么一说,白糖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她马上猛地一回头往身后看去,却发现糖球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们的身后,正在对着她们的脖子轻轻地吹着气。   “糖球!”白糖酥又气又啼笑皆非地趁着周围人没注意将糖球从空中拉了下来。   “是糖球吗?”周烁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已经察觉到了白糖球的异常,但是糖酥和糖球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不加掩饰地展现出了自己的特殊,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白糖球一听烁烁这话,就大概明白了她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此也没多加掩饰,直接在周烁烁面前也现出了身形。   “天!”周烁烁忍不住惊呼出声,白糖酥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往周围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周烁烁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糖球软绵绵的小脸,“难怪我说糖球的身子一直都是冰冰的,我之前还以为她是僵尸呢。”   糖球气呼呼地鼓起了脸:“僵尸哪有我这么软。”   “是啦,你最软。”白糖酥将糖球以一个不引人瞩目的姿势抱回了怀里,继续与烁烁一起看着帝大论坛,“糖球你有听朋友们说过这个车站吗,是不是真的。”   “没有诶。”糖球咬着手指摇了摇头,“烁烁姐姐这个传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她几个月前你跟着那鬼友们把帝都都市传说里的灵异地点都踩了个遍,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是大家以讹传讹闹出来的乌龙事件,和灵异根本扯不上边。   如果这个车站的传说已经流传了很久的话,那她和鬼友们一定会听说过,并且去这个车站踩过点。   “也就这几个月。”周烁烁却想岔了糖球的意思,“难道这个传说也是假的吗,看来探险协会这次又要失望了。”   “假的不应该高兴吗,至少他们能平安无事。”白糖酥有些想不明白探险协会那些人的脑回路。   “不知道真假,也有可能是外来的鬼魂来帝都作怪了。”糖球一脸老练地拍了拍周烁烁与白糖酥的肩膀,“反正到时候我找几个朋友盯着那个车站就行,你们不用担心。”   既然糖球都这么说了,白糖酥也放下了心,接着重新看向了帖子找他们行动的时间:“下周六?还真巧,那留拜托糖球你了。”   “包在我身上!”糖球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胸膛。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周的周六,因为周烁烁莫名其妙的紧张,白糖酥在前一天就被叫到了她们家陪周烁烁选了好久的衣服,于是也顺理成章的在周家住了下来,第二天刚好可以和她一起前往与星夜约好的地点。   “糖酥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即使已经坐在了车上向着目的地驶去,周烁烁还是有点坐立不安,颇有一种只要白糖酥否决她就马上掉头回家换衣服的冲动。   “没问题,很好看。”白糖酥极为敷衍地回答着这个好友已经问了不下数百遍的问题。   她就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烁烁和星夜肯定还出了什么其他的事,不然怎么会整的和相亲一样。   就在周烁烁仍在对着镜子给自己的妆容挑毛病,白糖酥一脸咸鱼地刷着帝大论坛探险协会的直播时,她们身下的车子忽的来了个急刹车。   “林叔怎么了?”周烁烁吓了一大跳,赶紧打开窗户往外看去,“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可是她却没有在窗外看见任何东西。   ↑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任何东西。   “糖、糖酥快把糖球叫出来。”周烁烁欲哭无泪地看着窗外的一片白雾,“我们好像也被带到华大的那个废弃车站了。”   “什么?”白糖酥此时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探险协会那几个人一惊一乍的耍宝,因此乍一听到周烁烁的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快看窗外。”周烁烁怂怂地将自己往白糖酥怀里一缩,恰好把刚从手链里出来的糖球给挤出了白糖酥的怀里。   “这——”白糖酥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不管怎么说,她在某种方面也算是身经百战,因此在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在身前打了一个法诀。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仅她眼前的的这些雾气没有消失,她想象中的那些魑魅魍魉也没有出现,而且在她施了法诀之后,那些本游离在窗外的雾气竟然开始向着车内钻了进来,并且它们的目标似乎是白糖酥的体内。   第69章 混沌的出现   “糖酥, 我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白糖球趴在车窗上有不解地说道, “而且这些雾气给我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   “是混沌之气。”白糖酥在这股雾气接触到她的瞬间便察觉了它对自己的善意, 因此原本忐忑的心情也好受了许多。   “就是白泽师父说的那种吗?”糖球一直记挂着白糖酥不能吸收灵力的事,因此乍一听到身边这些都是混沌之气瞬间亮了双眼,“那糖酥你快修炼, 把这些混沌之气都吸光光!”   “这些先放一边, 糖球你先联系凌光他们,不知道汪洋同学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白糖酥拍了拍自己怀里的周烁烁, 示意她直起了身子, 又拿出手机打开汪洋他们的直播, 心里担心他们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雾气而惊慌失措。   至于糖球的建议,任谁也不能在自己身处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能心大的修炼,而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汪洋他们怎么样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本应该在华大车站探险的汪洋他们竟然在她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又打车去了别的地方。   “各位同学们好,我们刚刚在这个车站转了一圈,发现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看来之前那些谣言应该都是以讹传讹而已。”汪洋在直播里的模样与他在白糖酥面前的腼腆模样完全不同,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现在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连他的黑框眼镜都挡不住眼底激动的光芒。   他和协会的其他同学们似乎在一亮出租车上, 他还将镜头往身后的同学们身上晃了一下:“但是我们就这么回去也未免太浪费帝大探险协会的名号,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 决定临时把目的地改成老帝都游乐场,请大家稍等,我们很快就到目的地!”   汪洋的话音才落,白糖球的脸色便倏地脸色一变:“糖酥完蛋了, 那个游乐场是真的有鬼,而且都是不讲道理的恶鬼,就连我和山鸡他们平时也只是和那群恶鬼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而已。”   “那怎么办,凌光他回消息了吗!”白糖酥听闻此言也不由得心下一紧,又看向了周烁烁连声说道,“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烁烁你有汪洋的联系方式吗,我们得快点通知他离开游乐园。”   “有的,我这就联系他!”周烁烁点点头,她心里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因此没多问什么便马上打给了汪洋电话。   好在这片雾气并没有屏蔽信号的传播,汪洋很快便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我现在有点事,能不能等会再说。”汪洋的声音里还透露着一些迫不及待。   白糖酥拿过了周烁烁手上的电话:“汪同学,我是白糖酥,你听我说,你们现在去玩的那个游乐场里面很危险,趁你们还没到那,你们先快点回去。”   却不想汪洋听到白糖酥的话竟然高兴的朝着周围的社员们大声嚷嚷着:“是白糖酥,就是论坛传说中有通灵能力的那个白糖酥,连她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们这次探险肯定能成。”   汪洋不走寻常路的回答让白糖酥又气又急:“汪同学我不是开玩笑,你们快点离开那个地方!”   汪洋依旧是那幅不以为然的态度:“白同学,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们已经准备充足了。”   他说着又向身后的同学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打开了背包:“你看我们带的,朱砂,黑狗血,还有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肯定能够平安无事。”   “就是。”另一个男同学也凑了上来,“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难道白同学你还打算放着我们不管吗。”   这个男生隐约带着道德绑架的话语让白糖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先不说她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了这白雾,就算是她出去了,她又有什么义务去救他们。   她已经尽到了提醒的责任,那么之后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抱歉,我现在这里也出了一点事,至于提醒的话我已经和你们说了,如果你们还要坚持去游乐场的话,那我也只能言尽于此。”白糖酥皱着眉头将电话挂断,冲着一脸担忧的周烁烁摇了摇头。   因为正在直播的关系,几个同学与手机中人的谈话就这样播了出去,弹幕上开始有不是本校的人在问着这位白同学是何方神圣,很快就有人给了他们当初发布会那些诡异传闻的帖子地址。   譬如说发布会上刘燕子脚上的那只半透明的手,还有何惜默认当初的锦鲤事件是白糖酥救了她,甚至还有人说出了当初有人找白糖酥的麻烦,结果那些人很快就相继出事。   白糖酥心知他们说的应该是邹婉玉的那一次事件,毕竟当时在食堂,有挺多人看见了她和李琦的争执。   但他们对于白糖酥通灵能力的证明似乎让这些观众变得更激动了,他们不仅没有帮着全汪洋他们回去,甚至还在屏幕上不停地催促着汪洋乘坐的出租车快点赶往游乐场,直把在关注着弹幕内容的白糖酥气得不行。   这些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劝着汪洋他们往死路上走,她在心里暗骂着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   虽然说了不会去管汪洋他们的自讨苦吃,但是白糖酥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为他们的安全焦躁着。糖球知道她的嘴硬心软,因此在通知凌光他们之后,她也在想办法去联系自己的那些朋友们。   却不想这片白雾虽然没有屏蔽他们与事务所之间的联系,但却隔绝了她与其他鬼怪之间的传话术法。   “要是当初给山鸡他们配了个手机就好了,我哪能知道竟然有这种术法用不了只能用手机的地方。”白糖球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不要慌,冷静一点,看来我们只有早点想办法出去找汪洋他们了。”白糖酥压下心中焦虑安慰了一番糖球与周烁烁,朱家的司机林叔早在白糖球出现的一瞬间便吓晕了过去。   “我们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你们两个先在车上等着,我先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她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不行!”白糖球在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她的提议,“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我说了要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傻球球。”白糖酥捏了捏糖球鼓起来的小脸蛋,“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吗,白泽师父不也说了我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你,而且我能感到这片白雾对我没有恶意,但是你和烁烁就不一定了。”   “那、那好。”白糖球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她的确感觉到了这片白雾对她的威压,虽然没有到威胁性命的程度,但也透露着几分不欢迎。   “乖。”白糖酥摸了摸糖球的小脑袋,“你好好照顾烁烁姐姐,顺便盯着汪洋他们的行动,要是看见他们有什么做得太过分的,就让烁烁给他们发短信,让他们停下来。”   “好。”糖球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担忧白糖酥一个人的行动,但她还是听话的在车里看着直播,盯着汪洋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糖酥才下车,围绕着她的那些白雾就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动在她面前开出了一条小道,还有几撮比较顽皮的白雾在她脸上亲昵的蹭了蹭。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下车,所以她现在依然按照自己的直觉向前走去,可是她走了好久,这条路也一直没有走到尽头,就仿佛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凌光他们时,在不周山石上走了许久一般。   “你们究竟想让我去哪儿,这条路究竟有没有尽头。”即使白糖酥再好脾气,在走了这么久以后,也不免得有些不耐烦。   “抱歉,不是我们,是我。”一道雄厚的男声传来,听起来似乎有些尴尬与憨厚,“对不起,我看你一直没有问,还以为你挺喜欢在这里散步的。   不,她不喜欢。   或许是这个男声总给她一种很亲近很熟悉的感觉,她的胆子也下意识的放肆了些。   “你是谁,你是特地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白糖酥主动戳了戳身边的雾气,却发现她不知道碰到了这团雾气的哪里,那一道男声竟然小声惊呼了一下,吓得她马上缩起了自己的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就是我最近辣的吃太多长了个痘痘,你刚刚碰到我痘痘有点疼。”那道男声听起来很是宽宏大量。   白糖酥狐疑的望着刚刚碰到的地方,怎么都看不出来那一撮白雾和痘痘什么相似的地方。   鉴于细究下去肯定会有什么雷人的结果,她还是默默的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你还没告诉我,你把我带过来有什么事。”白糖酥打量着周围急声说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可以先放我走吗。”   即使她说了汪洋他们的生死她不负责,可是放着几条人命不管还是会让她心里有个疙瘩,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仗着年轻有些肆意妄为而已。   “不行,玄武说让我盯着你把混沌之气吸收完才能放你走,对了我是混沌,你应该听说过我。”混沌呵呵的笑着,笑声中还有着几丝内疚,“对不起啊,我答应过玄武会完成任务的。”   白糖酥心中大概明白了是为什么,白泽曾经说过,她不能吸收天地灵气,却意外的可以吸收混沌之气,而面前的混沌似乎就是由混沌之气组成的。   同为四大凶兽,可混沌的画风却与饕餮穷其他们截然不同,不仅没有那么的凶恶,还莫名的泛着傻气,他好声好气地安慰道:“你放心,修炼不就是一眨眼的事嘛,我看你的根骨不错,应该几百年就可出去以。”   “别说几百年了,我连几个小时都不能等。”白糖酥的语气更急切了,“我的同学们现在生死不知,你等我去处理好了再回来找你好不好。”   第70章 探险游乐场   混沌的声音仍带着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凌光的声音终于像着白糖酥期待地那般响起。   “凌光!”白糖酥惊喜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抬头一看, 却什么都没发现, “凌光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在外面。”凌光语带安抚地对白糖酥说完,语气又倏地一变,明显就是在对着混沌训话,“混沌你还不快点把糖酥她们吐出来,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误吞了人类之后,我和陶浊费了多少精力才替你一个个清除掉他们的记忆。”   “吐出来?”白糖酥瞪得圆溜溜的双眸呆呆地一眨巴,“凌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凌光的语气十分无奈, “你们现在都被混沌吞到了肚子里,只要他不愿意张口,我们也无法进来。”   凌光话音方落,又一道白糖酥十分熟悉的不羁声音响起:“混沌你究竟放不放人, 别逼我拿剑给你肚子开个口。”   “苍戾怎么也来了?”她惊讶地开口道。   可不知是不是白糖酥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苍戾的口吻中马上染上了些不悦:“我怎么不能来,难道在你眼里就只有凌光有能力救你?”   “我不是这意思。”白糖酥仗着苍戾现在看不见自己,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赌气般地做了个鬼脸。   也不知道苍戾是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喜欢挑她话里的刺, 一点都不像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简直就是个幼稚鬼。   “不许对我做鬼脸。”可还没白糖酥收回鬼脸,老狐狸带着莫名威胁的声音便从外头凉凉地传来, 吓得白糖酥忙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周围,难道混沌的肚子是透明的,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做鬼脸?   “你是不是在想我能不能看见混沌的肚子?不用看我就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了。”苍戾双手抱拳, 站在外面对着眼前庞大到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混沌挑了挑眉,“小崽子可别吓得哭鼻子。”   “嘴里没一句好话。”白糖酥皱了皱鼻子,没再理会苍戾逗小孩般的话语。   接着她又试探般地再次戳了戳周围的白雾,这回她小心注意着没戳到混沌说的那个长了痘痘的地方,“混沌你就放我出去,我很快就回来找你,你先去事务所等我可以吗?”   没想到她似乎戳到了混沌类似于痒痒肉的地方,因为她身下原本被混沌幻化出来的与外界无异的平稳道路倏然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并且整个混沌肚子内部都开始像是小型地震般的微微晃荡着,白糖酥一个不稳就差点往地上栽了跟头。   “噗哈哈!小幼崽你别乱碰!”混沌一边笑着一边努力克制着身形,免得将肚子里面的人类崽子和她的朋友晃晕了。   站在外面看着混沌的苍戾和凌光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一定是白糖酥在混沌体内做了什么。   “还真是胡闹。”凌光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却只有宠溺没有责怪。   “凌光你快管管你们家崽子,她把我挠得痒的不行。”混沌在地上打着滚狂笑着说道,若不是凌光与苍戾布下了结界,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影响不到外界,说不定帝都就要迎来百年来的第一场地震了。   “抱歉,我们事务所糖酥最大,我可管不了她。”凌光的凤眸中填满了笑意,面不改色地拒绝了混沌的求助。   混沌体内的白糖酥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珠一转,不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变本加厉地挠着混沌的痒痒肉:“混沌你放不放我走,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一直挠你。”   “好好好,是我输了,我这就把你们吐出去。”混沌的肚子里难受的不行,这个看起来小小软软的人类幼崽可把他折腾地不轻。   要知道他千万年来吞噬过不知道多少残暴的敌人和凶兽,可从来没有谁能够在他的肚子里这般作怪过。哪怕曾有人在他的肚子里划拉了一大条口子将他重伤,他也没有皱过一次眉头。   他这才发现比起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痒,而且肚子里头和身体外部的瘙痒不一样,要是身体哪个部位痒了他还可以挠一挠,肚子里面他可没有办法将手伸进去。   不过白糖酥能这么轻易地抓住他弱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为了确保这个小人类不像其他被他吞食的敌人一样一进他肚子就化为灰烬或者神魂受创,他特地在肚子中隔开了一个除了混沌之气以外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到她的力量的空间,不然被他吞进肚肚敌人要是光凭挠痒就能自救的话,混沌就枉称是四大凶兽之一了。   白糖酥虽然不知道他的贴心,但也知道按照混沌在妖界与人类传说中的恶名,他绝对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就示弱,除非是他有意让着自己。   所以她在自己与烁烁他们被吐出来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包随身携带的小饼干,犹疑地对着面前向上看时完全望不到边际的毛绒绒的墙再次轻轻的戳了戳。   “混沌你的脑袋和手在哪里呀。”白糖酥犯难地问道,“我得先和他们赶去救我的同学了,你拿着这包饼干去事务所等我好不好。”   “我和你一起去!不然没法和玄武交代!”混沌一听这话忙缩小了身子,而且他变小之余还不忘一口叼住了白糖酥给的食物,他可是听说过事务所小人类本事的,当然不可能放着送上门的口福不要。   白糖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本来身形庞大到看不清具体模样的巨兽在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单手就可以拎起的小毛球,并且这个毛球嘴里还叼着一个有他半个身子大的纸袋,这画面简直要把她萌化了。   虽然小毛球这个称呼和混沌的残暴名声明显不搭,但是白糖酥她实在是找不出与之相似的动物来形容混沌变小后的长相。   ‘真的好软!’白糖酥故作不经意地揉了揉手里的混沌,明明看着毛茸茸的,可是抱在怀里时却是一大坨软乎乎的肉球。要不是混沌的凶兽之名实在太深入人心,她都想把他带回家当抱枕了。   “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吗。”白糖酥掂了掂手中的毛球混沌。   鉴于混沌现在是一个圆乎乎的球形,分不清四肢和脑袋,所以他在白糖酥的手上颤了颤身子代替了点头:“我——”   “你去干嘛,添乱吗。”还没等混沌说出肯定的回复,苍戾一脸不耐地将混沌从白糖酥的怀里扯开,“年纪一大把就别装可爱了。”   白糖酥下意识地就想抢回混沌并为他说几句话,可她话未出口又想到了混沌的年纪的确是她的数万倍,于是又将之默默地咽了回去。   “糖酥,还是我陪你去,不过你也不需要着急。”凌光在刚刚糖球给他发信息时便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他也有心想让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幼崽们吃些苦头,因此在心中稍稍算了一下他们暂时不会出事后便放心地过来和混沌磨蹭着瞬间。   白糖酥已经十分了解凌光,几乎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想法,因此马上便想通了他如此说的原因:“凌光你是不是已经算出了他们不会出事。”   凌光神色淡然地点点头,眸中却满是求表扬的得色。   “既然这样,那我们去稍微提醒那边的鬼怪一句别闹的太大,然后就回事务所。”白糖酥也有着与凌光一样的念头,“竟然拿鬼神之事玩笑,如果他们自己不吃点亏是不会长记性的。”   说是提醒,可那个游乐场的恶鬼们毕竟是连白糖球都肯定了他们的难缠与凶恶的存在,所以白糖酥在轻声细语地和那些恶鬼说完请求,但是他们却没当回事后,便直接冷笑着唤出梼杌送她的剑将他们收拾了一顿。   “我才踏入修炼之门不久,正是需要勤修术法的时候,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克制不住本性伤害了无辜之人,我不介意让你们来陪我试试新学的剑法。”白糖酥眉眼间盈满了温柔,弯下腰摸了摸趴在她面前满脸血泪的小女孩头发,“虽然你鬼龄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无论年纪大小,只要熊就得挨揍,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与小女孩稚嫩外表格格不入的苍老声音中满是惊恐,“我一定会好好行善积德,再也不害人不吓人了。”   “不吓人可不行。”白糖酥满意的一笑,接着拿过了糖球在一旁递来的手机,将屏幕对准了这几个恶鬼,“看见这几个人了吗,他们现在正在游乐场的另一边探险,估计很快就会走到你们的地盘,你们记得全给我拿出看家本领好好吓他们一顿,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你们怎么玩。”   “可、可要是被我们吓疯了呢。”小女孩缩了缩脖子,神色忐忑地问道。   自从在游乐场出事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几乎就没有人类敢从这个游乐场经过,就算是住在附近的,经过这也会远远地绕道走,直把他们一个个饿的直发愁。   还没等他们日常发完牢骚说最近都没有爱作死的人类过来主动将自己投喂给他们,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十分香甜可口的气息,接着他们就一拥而上,完全没有了平时伪装出的和谐友爱,只想着如何赶在对方之前先将这个无知又可怜的灵魂先抢了吃掉——   于是他们就一起被揍了个爽,尤其是暗搓搓刷了阴招拖了其他鬼怪后腿的明明一百多岁了还爱变成小女孩模样的游乐场一霸吴老太。   他们几个是造了什么孽,虽然他们曾经的确是害过不少人,也吞噬过不少弱小的魂魄,但是他们也十分懂得审时度势,从来不招惹那些其他地盘的厉鬼和有点道行的人类,可是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鬼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疯了没事,你们只要注意别弄残弄死就行。”白糖酥在得到凌光肯定的眼神后自信地挑了挑眉。   人类疯了的情况无非有两种,一个是古书上常有记载的离魂症,到时候她和凌光把那个被吓出去魂魄抓回来就行,另一个就是被什么事刺激到精神失常,这个更容易,只要她拜托凌光将那个人类最为惊惧的记忆洗去,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呵。”一旁的苍戾见到白糖酥与凌光默契的模样不爽的冷哼了一声,身上本就没怎么收敛的威压愈发的凌厉,吓得本就被白糖酥怒揍了一顿不敢说话的鬼怪们现在更是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早知道有这一天,他们还做什么恶鬼害什么人,要是他们早点行善积德洗清身上的业障投胎,哪还会遇到这几个比鬼还要可怕的大人们。   “行了,我们回事务所去。”白糖酥将剑往空中一扔,抱起一旁的白糖球就踏了上去,因为临时出了混沌与汪洋的事,烁烁与星夜的约会算是彻底泡汤了,只能等待着下一次再约。   周烁烁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在听了她想要让汪洋长个记性之后迫不及待地叫醒司机回了家看直播。   可星夜却在事务所的小群里哭天喊地,一连刷了99+的消息,让不停收到消息提醒的凌光在一怒之下直接将他踢出了群。   就在白糖酥踏剑而去的瞬间,苍戾与凌光同时向后漫不经心地一瞥,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暗暗在这群恶鬼身上施下了几个禁制。   糖酥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不知道若是没有足够的威胁,这群已经彻底抛弃了人类情感的恶鬼们随时都有可能反水不顾她的命令。若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就只能将他们的生死握在手中。   不过已经迅速回到事务所的白糖酥并没有他们想的这么傻白甜,她只不过是因为能够听到恶鬼们的心音,知道他们的确没有类似的想法才放下的心而已。   “什么嘛,这就是让烁烁兴奋的都顾不上和我见面的人类主播?”在事务所内,星夜愤愤不平地环抱着抱枕瞪着液晶屏幕上的汪洋和他的同伴们。   【我们可以看到,随着天色越来越黑,这个老帝都游乐场也变得愈发诡异阴森。】汪洋与同学们故意用着一种幽幽的语气说着话,本就昏暗不明的光线下,他苍白的脸色配上手机幽暗的光芒愈发显得可怕。   而弹幕也不负他众望的刷过了一堆‘主播没事别吓人’‘卧槽我还以为真见鬼了’之类的话。   “幼稚。”星夜再次锤了锤抱枕。   【我们今天白天的时候已经逛完了游乐场大部分废弃的设施,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下面我们探险协会的成员们将一起进入这个游乐场】   第71章 未知的新物种   【会长你这就说错了, 这里的鬼屋怎么能叫荒废呢,明明一直在被那些幽灵使用着啊。】一个短发的女生适时地凑了上来开了个玩笑,可她刚说完话, 颈后便莫名地一阵发寒, 还有些濡湿的触感,像是有人在舔着她脖子一般。   “李雪你怎么了。”汪洋奇怪地看着本来和他一起笑着对镜头打招呼的李雪忽然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是太冷了吗?”   “没、没什么。”李雪僵笑了一声, 收回了正在摸着自己脖子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手。   应该只是自己太紧张了,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是刚才的那个触感实在是太真实了,让她怎么都无法忽略。   难道这个地方真的有鬼?李雪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在来之前查到的这个游乐场的资料, 又想起了方才在车上那个神神叨叨小学妹给汪洋的来电。   但看着面前同伴们写满了迫不及待的神情, 她还是咽下了心底或许会让他们扫兴的话,打消掉了自己的退堂鼓。   “那我们现在出发。”汪洋本就只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声,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等会的鬼屋探险上面, 哪还有别的工夫去主意同伴的异常, 因此在得到李雪的回答后便兴致勃勃地率先转头进了身后的鬼屋。   “咳咳咳。”探险社团的几个人才踏进鬼屋, 便措不及防地被空气中的灰尘给扑了满面,他们连忙从包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口罩带上。   “我就说这地方这么破,肯定得准备个口罩。”社团里的智囊赵旭得意地一挑眉,与身边的好友何冬冬击了个掌。   “行了,我们快进去。”汪洋对着赵旭比了个大拇指,打着手电筒继续向前走着。   “这个鬼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嘛。”何冬冬撇了撇嘴。   他说的的确不错,旧帝都游乐场废弃了许多年, 里面的设施大都是二十几年前进购的了,就连他们身处的这个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鬼屋,也是游乐场的负责人在其倒闭前作出的最后努力。   可惜因为资金的原因,鬼屋里的布置都简陋的要命,所以不仅没能救活这个接连亏损了好几年资金的游乐场,反而还加速了它的停业。   里面那些哪怕在当年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可怕的害怕与道具,现在看着更显得可笑幼稚。   但不知怎的,在李雪与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掉漆褪色的面具对视的时候,她竟然有种不敢直视它的感觉,还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小雪你真的没事吗?”汪洋带着几分担忧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晚上一直心不在焉。”   “抱歉,我有点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李雪连忙向着同时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同伴们道了个歉。   “有什么好吓到的。”赵旭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李雪的肩膀,“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子小。”   “话可不能这么说。”何冬冬嬉皮笑脸地对着镜头一挥手,“我们直播室里还是有不少女粉丝在等着我们探险的,你这样说小心得罪我们的女粉丝们。”   “瞧我这张嘴。”赵旭听了赶紧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是我说错了,还请各位萌妹手下留情别生我气。”   “看你们吓得,我们的粉丝都既温柔又善解人意,不会在意你们这些口误的。”汪洋笑着化解了赵旭的尴尬,可在他仔细地看了一眼留言数量后,他却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们的粉丝留言数量怎么好几分钟没变化了,可是直播间的观众明明一直在涨啊。”   “是啊,都四千四百四——”何冬冬也带着打趣口吻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赵旭的肩膀,“旭子,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不太吉利,四个四。”   赵旭也被这巧合吓了一跳,若是平时他肯定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是今天他们毕竟是在传言闹鬼的鬼屋里探险,所以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心虚,但他仍强撑着脸色给同伴们打气:“这有什么好慌的,你们看,现在不就少了个四了吗。”   他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退出了直播室,原本观众数的4444立马变成了4443。   这时在旁边听着赵旭强行解释的汪洋跟着一起开了口:“就是,冬冬你名字像女生就算了,怎么胆子比小雪还小。”   “但是这个人数和留言数量的确有点奇怪。”李雪听了汪洋的话也不生气,而是也跟着何冬冬一起缩了缩脖子,“会长你忘了白学妹的话吗,要不我们就回去。”   “不行。”汪洋立马沉下了脸色,“我们才进了这,别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了,就连这个鬼屋都没完全看一遍,这么出去也太丢人了。”   “再说了谁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赵旭看着何冬冬与李雪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虽然论坛上的确把她说的挺玄乎,但是谁知道这些谣言是真是假。而且冬冬你自己在车上不也说了,要是真有鬼你更开心,还可以长长见识。”   “你说得对。”何冬冬重新坚定了眼神,“我进我们社团就是为了练胆子,要是就这么被自己的想象打倒然后放弃,那我这胆子就一辈子练不起来了。”   “就是,小雪你呢。”赵旭又看向了李雪。   “我...”李雪犹疑地看了眼何冬冬,最终心底怕引起同伴不悦的忐忑还是压过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咬咬牙就点头继续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放心,不会有事的。”汪洋对着他两宽慰道,“你们看,现在直播间的人数不是又在变化了吗。”   李雪看了一眼直播间上角的粉丝数量,果然已经从最初的4444变成了7280,又很快变成了7284、7288,几乎每一秒都有着新的观众进入直播间。   这还是他们成立协会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人关注他们!   至此,李雪完全放下了内心的害怕,被众人关注的感觉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不仅脸上绽出了欣喜的笑容,甚至还反过来催促起了汪洋他们快点继续前进,又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直播间的粉丝数量都是以四个四个的数量向上增加着,直到粉丝终于变成了44444,这个直播间也没有再增加一条弹幕消息。   不过他们也没有时间去发现这些,因为当他们终于鼓起胆子往鬼屋深处走去的时候,他们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阵小女孩的哭声。   “社长,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方才还雄心壮志说要练胆子的何冬冬吓得一下子粘到了赵旭的身边。   “你怕什么。”汪洋胸有成竹的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符纸分发给其他三人,“我早就从庙里求来了四张平安符,这可是大师开过光的,别说一个小鬼,再来十个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赵旭点点头,“那个白学妹大家只是说她有阴阳眼,哪比得上我们这货真价实能驱鬼的大师。”   “既然如此,要不我们干脆去那个哭声的方向看看?”汪洋再次提议道,“万一是附近的小孩子迷路了呢,总比我们在这里瞎猜好,而且如果她是鬼,就算我不去她也会找上门的。”   “这个人类说的话倒不错。”屏幕前的星夜咔嚓咔嚓的啃着薯片评价道。   可白糖酥却莫名的叹了口气:“可我怎么觉得不够恐怖,难道这就是那几个恶鬼的实力吗。而且明明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就已经打了退堂鼓又互相说服了一次,这不应该是故事中后段才会发生的事?”   星夜不明白白糖酥的意思,但他听懂了白糖酥口中的失望:“不要急,再等等,看他们究竟还有些什么花招。如果他们真的就只有这些手段的话,我亲自去帮你吓这群人类,一定让他们再也不敢乱探险。”   “如果是你的话,你又准备怎么吓他们。”白糖酥一听,饶有兴致的向星夜问道。   “我想想。”星夜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许久说道,“譬如说把房间突然变成血红色,用血淹了他们,然后再变出十几个白衣女鬼围着他们跳舞。”   “还真是听着就很可怕呢。”不忍心伤害到小孩子的积极性,白糖酥强撑着微笑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声,然后继续将视线放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此时的王洋他们已经在向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会长,是一个小女孩。”李雪看着前方抱着洋娃娃哭泣的小女孩松了口气,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分的正常,应该是附近误入的居民。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小女孩甜美的面容让他们放下了戒心,胆子最小的何冬冬竟然都敢第一个上前去询问着小女孩。   “我,我和家人吵架了,就迷路到了这里。”小女孩垂头低声说道,嗓音中还带着隐约的伤心。   “要不我们先把他送出去?”何冬冬询问着汪洋。   “不用。”汪洋摇摇头,“反正这里距离入口和出口都差不多近,我们直接把他带在身边一起走出去就行。”   而且这样不也能够好好彰显他们几个人的爱心,好让粉丝知道他们除了爱探险之外,平时也十分的乐于助人,对他们的形象很有帮助。   “也好。”赵旭同意道,他和汪洋是多年的好友,只要汪洋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也十分赞同这个主意。   “那小妹妹,我们很快就能把你带出去了,你不要怕。”李雪牵过小女孩的手温柔的笑道,又是不经意的让自己站在了镜头的面前,露出了她觉得自己最好看的侧脸。   “谢谢姐姐。”小女孩点点头,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恶意。   白糖酥走之前还有过其他的吩咐,说让他们自己看着情况来,如果他们觉得这几个人类人品不错的话,可以不用恐吓的太过分。   然而这几个人类虽然人不坏,却也不是真正的想要帮助她,可是这比不帮助她还要让她生气。   “小妹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李雪捏了捏小女孩的手,疑惑的问道。   这个温度冰的简直就已经不像个正常人了,但是女孩的表情实在太过无辜,这让她又忍不住收回了心里的怀里,告诉自己也许只是这小孩穿太少的原因,不过虽然在心里为她找好了理由,李雪还是不敢再继续握着她的手。   “小妹妹,姐姐看一下手机,你记得跟着姐姐不要乱走。”李雪慌乱的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松开了小女孩的手,接着又拿出手机看了眼直播间有没有新留言。   但好像是网络延迟的原因,他们的留言榜上依然没有新的留言,但是李雪也没在意,她本来就是为了松开小女孩的手而找的借口,于是将手机放回口袋后,她便重新抬起了头,可是上一秒还走在她面前的赵旭与汪洋已然消失不见。   “奇了怪了,我怎么觉得我们走了很久还没有走到出口。”赵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汪洋你看看时间,还是说我们迷路了。可是这么小的鬼屋,不应该?”   但是赵旭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汪洋的回答。   “汪洋?”赵旭疑惑的上前拍了拍汪洋的肩膀,“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可他刚将手放到汪洋的肩膀上,他就察觉到了汪洋的不对劲,或者说是他手心触感的不对劲,因为在他的手心下,这件与汪洋身上衣物一模一样的T恤下,却是空无一物的。   赵旭瞬间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他这才发现本应该跟在他身后的何冬冬与李雪不知何时已不见踪迹。   “这样才够劲嘛。”事务所内,盯着屏幕不放的白糖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顺手撸了一把刚从手链中睡醒爬出来的糖球乱糟糟的头发。   “你们两怎么这么无聊,还特地浪费灵力看这几个小鬼捉弄人。”苍戾走过来将白糖酥身边的星夜拎到一旁,自己径直地坐下。   “还不是因为凌光说怕引起人类的恐慌,掐断了汪洋他们的直播,我们只能用咒术看了。”白糖酥说着又指了指自己正在录制着电视屏幕给周烁烁转播的手机,“是我们三怎么这么无聊。”   “行了,先别看他们了。”苍戾好笑地戳了戳白糖酥脸颊边上的小梨涡,“混沌在院子里等你。”   “混沌?”白糖酥眨了眨眼,连忙起身向着院子外跑去,她差点忘了自己答应过混沌一回事务所就修炼的事了。   或许这就和她小时候总是忘记做作业一样是学生的天性。   “混沌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白糖酥一跑到院子外就连声道着歉。   “没事,我也才吃完饼干。”混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而且白虎君说了,他会替我向玄武解释的,你慢慢来就好。”   “诶?解释什么。”白糖酥困惑地看向了白鸣夏。   “当然是让你每天固定时间到混沌肚子里修炼,不然你要是真像他说的那般不吸收完混沌之气不许出来,你怕是等到海枯石烂都无法见到我们了。”白鸣夏笑着点了点小幼崽的鼻子,“混沌肚子里的混沌之气是源源不绝的,你怎么修炼都无法全部吸收完。”   “那就好。”白糖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之前不知道自己在混沌肚子里的时候,还以为那些白雾就是他呢,总觉得自己吸收掉那些白雾就像是在欺负混沌一样。”   “但是玄武的吩咐还是要听,你先去修炼个一个时辰再出来。”白鸣夏说着叹了口气,“不然他要是卜出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指不定就要气的跑到事务所里把我们都训一顿。”   “好。”白糖酥乖巧的点了点头,就闭上眼让混沌将自己吞了进去。   原谅她实在不敢直视自己被巨兽吞食的画面。   不得不说白糖酥虽然不能吸收灵气,但在白泽另辟蹊径为她想出的新的修炼方法下,进步也比一般的修者强上许多,仅仅是一个时辰内,她就隐约察觉到了自己似是要突破的境界。   在混沌来到事务所之前,她身边的混沌之气极少,因此她修炼的速度于今天相比慢上许多。可是现在,在混沌强有力的外援下,她终于突破了第一层境界,正式踏入了修真的门槛内,从此就可以脱离轮回。   这样的修炼进度,即使白鸣夏他们早就习惯了白糖酥身上诸多的神奇之处,也不免得再一次地为之咋舌。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白鸣夏若有所思地看着重新回到院中的白糖酥。   “还能什么身份,反正肯定是个人类就是了。”白糖酥摸了摸脑袋,“而且凌光不是用我的血算了好多次吗,既不是妖族也不是鬼修。”   “但也不该是个人类才对。”白泽也赞同的看了一眼白鸣夏,“难道是什么神奇的新物种?”   “啊?”白糖酥的表情瞬间有些微妙,“泽哥你最近是不是走近科学看多了,你们妖怪之间应该没有这种说法。”   “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并不是没有过你这种情况,不过他还是有一半妖族血统的。”白泽上下打量着白糖酥沉思道,“再者你们人类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我也该多学习一些你们的科学知识,免得愧对我能知天下事的名号。”   “他是谁?”白糖酥好奇地问道。   白泽的眸中划过几分莫测:“就是——”   “以后你就知道了,小崽子别问这么多。”白鸣夏状似不经意间打断了白泽的话语,他轻轻地捏了捏小幼崽瞬间鼓起的脸颊,随性的笑道,“回去继续看电视。”   “好,年纪小就是没人权。”白糖酥看出了鸣夏有什么想要瞒着自己,但她懂事地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撇了撇嘴便转身回到了店内。   “白泽。”等到小幼崽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白鸣夏才沉下脸色看向了自家好友,“苍戾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件事,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你还是不要告诉别人为好。而且你平时行事稳重,今天怎么……”   “我像是那种会乱说话的妖吗。”白泽抿了抿唇角解释道,“是苍戾拜托我透露的。”   “苍戾?”白鸣夏难得地在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震惊的情绪,“他怎么会——”   苍戾明明那么忌讳当初的那些事,他也能看出苍戾对糖酥的好感,又怎会让白泽将他那段可以说是屈辱的过去告诉白糖酥。   “或许就是因为在意才不想隐瞒。”白泽说着,总是冷漠古板的神情倏地出现了一抹局促的笑意,“至于为什么想要告诉我徒弟,你说呢。”   可惜白糖酥已经转身向着室内走去,无法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然她一定可以欣赏到白鸣夏像是吃了一百只酸橘子般紧紧皱成一团的脸。   “糖酥你快过来!都快大结局了!”星夜与糖球在沙发上对着重新回到屋里的白糖酥挥了挥手,“你不知道刚刚的剧情有多么精彩,那个叫汪洋的,竟然连身边的同学换了个鬼都不知道。”   “对的,还有那个李雪,竟然在发现身边人不见之后直接把那个小女孩丢下逃了,她那时候还不知道那个女鬼不是人呢。”白糖球也趴在沙发的靠背上,背对着屏幕对白糖酥说道。   “我还以为早就结束了呢,他们怎么还在折腾。”白糖酥笑着抬起了头,却在屏幕中乍然看到了一个已经将近大半年未见到过的熟悉身影,“糖球你快看!”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   我装比装大发了   被漫长假期冲晕头脑的我万万没想到我们假期竟然要自费去当义工,而且还要一堆同学一起住大通铺合宿_(:з」∠)_   不然期末成绩不能拿优   直到昨天晚上才回的家,然后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otz←这个跪的姿势还满意吗   我的小天使是不是都跑光了啊啊啊啊啊   请问我可以用红包买爱情吗   我给大家闭上眼睛发红包   因为我不敢看评论了   第72章 好久不见的白衣   .  “没事没事, 才一会儿呢。”白糖酥忙摆了摆手, 眼神却情不自禁的往凌光手里的那张纸飘去。   商量了一个多小时的结果就是这么一张纸, 而且好像只有几句话?会不会太简洁了点。而且为什么突然改了称呼直接叫起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店这么容易混熟的吗……   凌光像是听到了白糖酥的心声般, 忽的在白糖酥身旁坐下, 直视着她的双眸柔声问道:“糖酥,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 您怎么称呼我都行。”白糖酥被凌光突然放柔的嗓音酥了一下,耳根悄咪咪的漫上了带着热意的红晕, 一时连凌光的前后矛盾都忽略了。   “那...我们现在来看看你的合同。”凌光颔首说道。   不知是不是白糖酥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这个外表淡漠的店长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迫不及待。   星又一伙被凌光再三提醒要克制后, 都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亢奋。但是眼中的期待毫不遮掩, 让白糖酥颇有些受宠若惊。尽管方才他们的反应有点奇怪,但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欢迎自己的?   凌光将合同递到了白糖酥面前:“糖酥, 我研究了现在外界对于一个高级甜点师的薪水, 但是我们一致认为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你,所以我们会直接给你一张黑卡, 你随便刷。”   “啊?”白糖酥腼腆的笑容一僵。   凌光注意到白糖酥似乎很惊喜的表情,心中得意的笑了, 果然没有人类可以拒绝这样的条件。他自信的扬了扬眉继续说道:“另外,如果你对自己现在住处的安全性不满意, 我们还可以为你配置别墅和司机保镖。”   “除此之外,你每年有四个月的带薪休假,若是你愿意加班, 我们也很乐意付出加倍的薪水。”   “只是有个条件。”凌光的银边眼镜忽的闪过了一道亮光,遮住了他眼底意味不明的深沉算计。   白糖酥的心尖一抖,有种突如其来的不妙预感。   “你必须在这里待满一百年。”   一百年?!白糖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显然是在认真商量的俊美男子,他脸上的真挚完全不似作伪。   “店长等等!”她急忙制止了凌光打开笔盖就伸过笔想要让她签名的动作。   这都是什么奇怪到让她头皮发麻的玛丽苏剧情,果然在她听到第一条满是雷点的合约后就该及时打断的,而不是傻愣着不动。   现在这个看似靠谱的店长越说越离谱,先不提前面两条里常有的霸总条约,单单最后一条,不用等到一百年后,说不定她七八十年后就要回归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了好不好。   “糖酥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马上改!”凌光听到白糖酥的拒绝,写满了冷静自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俊美面庞上竟然带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对,我们一定改!”身后的三个人也惊慌的异口同声喊道,满脸写着求不抛弃,可怜巴巴的一起看着白糖酥。   “我……”白糖酥干笑着,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在脑中迅速思考着离开的方法,“那个、我家里还有事先走——”   “不要!”凌光忙站起身挡在了店门前,他原本因为第一次吃到蛋糕而产生的兴奋之情在白糖酥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乱下稍稍冷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吓到了白糖酥。   虽然他们迅速查了一下现在人类最好的餐厅中主厨们的待遇,并且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些都不足以表达出他们对白糖酥的重视,但是看白糖酥这副模样,好像应该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独特性。   但是区区圆场这件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他这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神兽大人。   下一秒,凌光清冷如月的俊秀脸庞上隐约泛出了一分失落,“糖酥,实不相瞒,你的蛋糕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味道。钱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问题,只有这份回忆才是无价之宝,你懂吗?”   身后的三妖也默契地换上了一副伤感的神色。   “懂,但是我不能拿。”白糖酥一愣,难怪他们的表现这么奇怪,随即她又局促的咬了咬下唇,“可我只是做个蛋糕罢了,你不需要为此支付多余的报酬,那不是我的能力该得的。”   “好。”凌光眼神微闪,略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带着无奈的弧度,“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呢?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们愿意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两、两千可以吗?而且我们的工作时间还没商量好。”白糖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凌光的神情,红着脸问道,她在之前的城市兼职时就是两千五的工资。   “两千……”凌光沉思了片刻,别说两千了,两千万他都觉得有点少。   更别说他私库里随便扔个小石头出来都可以在人界卖出比这多好几倍的价,可是这时再反驳说要加工资,小糖酥真的吓跑了怎么办。   白糖酥看到凌光似是在思考些什么的样子,心下有些坐立不安。   是自己的拒绝让他不高兴了吗?听说这些有钱人想法都挺奇怪的,自己不要他的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侮辱他……   “这样糖酥,我有个主意。”凌光神色一凛,严肃的看向了白糖酥。   “您说。”白糖酥也紧绷着身子,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凌光,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自己惊吓不已或是因为被扫了面子所以反悔录用的话。   “既然你执意只要两千工资,那我就答应你。但是如若甜点卖的好的话,我也会给你相应的分红,到时候你一定不能拒绝。”   “好、好的!我一定会努力做出让大家都喜欢的甜点的!”白糖酥欣喜的说道,她之前担忧的两件事都没发生。   店长这次的话很正常,没有说出什么雷人之语,并且还处处为了她着想,白糖酥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动。   “至于上班时间,糖酥你什么时候方便呢?”凌光看清了白糖酥眸底隐藏着的感激,微微一愣,唇角的弧度愈发柔软的问道。   “我现在一周三天课,上课时五点前可以到店里,四五六日什么时间都行。”确定了凌光的确是要录用自己之后,白糖酥从进店起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白嫩的双颊上若隐若无的现出了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那糖酥你四五六日下午五点过来怎么样,每天上班时间是三个半小时。至于工作内容,你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做就好了。”凌光语气轻缓的说道。   “诶?就三个半小时吗?”白糖酥有些意外,这样的话也太轻松了点,她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工资。“那我可以提前来店里吗,因为五点才开始做甜点的话,等我做好就已经太晚了,到时候影响店里生意。”   听到面前女孩不似玩笑的话语,凌光的眼底闪过几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别的人或妖都是恨不得能多偷点懒,怎么放在她身上就完全反过来了,他莫名的期待起了眼前的少女究竟还可以带给他多少惊喜。   “可以,到时候我给你加奖金。”凌光看着白糖酥有些着急的想要继续开口,像是又要拒绝的样子,微微俯身靠近了白糖酥,伸出食指抵在了少女轻启的粉嫩双唇上,一向冷淡的凤眼里无端的多了几分勾人:“乖,不要再拒绝我了。”   ……   【糖酥宝宝,店长说他今天想吃苹果派,你会做吗!】——星又   白糖酥还没来得及回复,消息框中就又多了一条信息。   【我没说,我是凌光,但是我不介意你做苹果派。】——星又   在白糖酥发送了肯定答案的瞬间,对面又传过来了一段语音条,白糖酥看了一眼台上正在讲着各种新生注意事项的老师,偷偷的弯下腰将手机靠在了耳边。   ‘啊啊啊!店长干嘛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打的就是你,几万岁了还撒娇,还对着一个人类幼——’   白糖酥还没听完陶浊幸灾乐祸的话,那条语音就措不及防的撤了回去。   【抱歉糖酥,这几天星又他们看电视剧入迷了。】——星又   嗯?白糖酥不解的眨了眨眼,这个语气一看就是店长发的。可是为什么要特地解释呢,几万岁这种话,谁都不会当真的呀,难道是自己长得太正经了,是属于一看就开不起玩笑的类型?   白糖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犯傻,于是无语的放下了手。   说起来的话,好像第一天面试的时候他们几个就有点怪怪的,似乎在沉迷于某种角色扮演中一般。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留在那个奇怪的店里……   只怪当时的自己太缺钱,而且他们的苦肉计太成功了。   白糖酥叹了口气,收拾好书包就往教室外走着,准备去店里上班。   “白同学!你等等!”白糖酥还没走几步,身后便追上来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笑容爽朗的男孩子。   “你好,顾同学?”白糖酥回忆了一下前几天上课时大家各自的自我介绍,她对他的印象比别人稍微深些,因为他的介绍语竟然是‘不能忍受任何瑕疵’,简直个性十足。   “叫我顾航就好。”顾航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红着脸问道,“白同学,我和其他几个班委建了个微信群,你要不要加一下。”   “好的,你也叫我糖酥就行。”白糖酥弯了弯眉眼答应了,白嫩的脸颊上还出现了两个隐隐的小梨涡。   “糖酥啊……”顾航小声的重复了一遍白糖酥的名字,眼中闪过几分喜意。   “嗯?还有什么事吗。”白糖酥加完群,看着顾航待在原地傻笑着不说话的模样,带着几分关切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没、没什么了。”眼前容貌精致的女孩稍稍歪着头,水润黑亮的双眸就这么印着自己的身影,顾航从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好的,那我——”白糖酥还没说完告辞的话,顾航就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开了口。   “糖酥我们过几天可能会组织一次新生联谊,你要来吗。”顾航满脸期待的看着白糖酥说道,“大家都是新同学,可以增进一下友谊。”   白糖酥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如常的笑着答应了。   “顾航同学,我还赶着去上班,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白糖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好意思的和顾航说道。   虽然顾航一副阳光外向的模样,但是却一直传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并不是什么负面的恶意之类,而是仿佛他心中有着一根紧绷着的弦,让能够感应到别人内心的她也情不自禁的绷紧了神经,想要找个借口离开他身边。   “好的,是我打扰你了,上班加油不要累着!”顾航一口气说完后,又愣愣的对着白糖酥转身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阿航,你在看着谁。”就在白糖酥走后没多久,一个有着黑色长发,长相妍丽,只是看着脸色有些病态般苍白的女孩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顾航身边问道,甜美的嗓音中却带着些许几不可察的阴冷。   她搂紧了女童轻声安慰着,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养父失踪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当时的她感受到了养父不舍中又带着决绝的情绪,却还是假装不知道他要扔下自己般笑着送他离开,懂事的没有多加挽留,不愿意再去做他的拖累。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又或许是女童的懂事让她心酸,她心中对女童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防备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是充满了怜惜。   “姐姐,我要离开了。”怀中的女童轻轻的动了一下,白糖酥慌乱的看见女童小小的身躯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宝宝!”白糖酥试着将她抱紧,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那个游戏是我用灵魂和规则换来的,虽然妈妈还是没能活下来,但是可以认识姐姐宝宝就很高兴啦。”女童眉眼弯弯,面上没有一丝自己即将魂飞魄散的恐惧,“第一次有人抱了宝宝呢,姐姐的怀抱好温暖……”   说完这句话,她彻底的消失在了白糖酥的面前。   “宝宝!”白糖酥哭喊着醒了过来,却发现那个孩子正紧紧握着她的衣角睡得香甜。   “宝宝……”失而复得,只凭惊喜两字实在不足以形容白糖酥的现在的心情,她轻抚着孩子稚嫩的小脸,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一滴滴的从眼眶中滚落。   “唔”女童疑惑的从睡梦中醒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猛的扑进了白糖酥的怀抱。   “姐姐我没被吃掉!”她号啕大哭着释放自己的害怕,尽管方才她因为怕白糖酥伤心,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当她发现自己依然存在于这个世上,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门外的陶浊听着屋内大小两个女孩抑制不住的欣喜哭声,轻轻的勾了勾唇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   “糖球,你别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偷吃,等会会被发现的!”白糖酥紧张的对着趴在一旁的冰柜上啃着蛋糕的白糖球说道。   毕竟在旁人眼里,根本看不见白糖球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蛋糕漂浮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变小。   那天本以为要就此消失的女童不知为何又活了下来,而女童口中那个要吃掉她灵魂的规则也莫名的不见踪影。   虽然原因未知,但白糖酥和女童都在为了这事而高兴着,也就不去深究了。   白糖酥在此之前并没有接触过相关的灵异之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超度女童。她上网了一堆似乎都不靠谱,干脆便胆大的将女童留在了身边,还取了个名字叫白糖球。   人小鬼大但实际上没啥文化的女童表示她十分欣赏白糖酥的取名水准。   “也不要仗着自己没有实体就躺到烤箱里!!”白糖酥瞄了一眼玻璃墙外被植株们隐约挡住,应该没有注意到烘焙间动静,在各自聊着天的两人,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烤箱边揪起了白糖球的耳朵。   即使清楚白糖球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看见一个两岁大的小孩躺到了正在运作着的烤箱中,还是给白糖酥的心脏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呜呜,姐姐凶。”白糖球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哭泣道。   “好好好,是姐姐的错,姐姐给你再做个草莓小蛋糕好不好。”白糖酥忙心疼的哄起了孩子,心中打算着等会将白糖球吃掉的蛋糕材料好好的计算出来,然后自己再花钱补上。   即使心知白糖球是在故作可怜,她也没办法不吃这套。   “好!”白糖球见状得逞的笑了笑,又卖乖道,“姐姐你真棒,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呢。”   “我也不知道啊。”白糖酥无奈的笑了一下,认命般的继续打发着手中绵软香甜的奶油,免得外面的两人等急了。   “我就说这种小崽子没有救的必要,真不知道陶浊怎么想的。”星又气呼呼的坐在藤椅上按着遥控器,“现在糖酥整天陪她玩,连我的蛋糕都喂给了她。”   “你现在的模样真像一只和兄弟们抢奶吃的幼崽。”白鸣夏调侃的看了星又一眼,又将目光转回了面前的电视屏幕上。   为了在白糖酥面前不掉马,他们前几天连夜再次将店里重新装修了下,包括面前这台人类了解各种时事八卦的电视机。   可惜他们并不清楚,一般人类的甜品店里也不会有电视,至少不会有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的超大电视屏。   好在白糖酥见了也只以为是他们这几个富二代闲着没事的恶趣味,并没有提出什么疑惑,不然怕是会打击到这几个自认为毫无破绽的老妖怪。   “店长去昆仑找陆吾,陶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房里弄些什么,我还以为咱们两可以独占糖酥的甜点了呢,哪知道半路杀出来这小孩。”星又郁闷的叹了口气。   “陶浊应该是在研究那个所谓的规则。”白鸣夏温润似水的眸光蓦地泛出了些许冰冷,“哪怕天道许久没有出现,也轮不到这些邪物来妄称自己是规则。”   他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中正在播报的新闻。   ——“顾氏继承人离奇死于某ktv包厢,身边还有一具腐烂已久的女尸,而在场的其他学生在清醒之后全都遗忘了当天的记忆。”   几天后。   正当群众为了顾航可怖的死状猜测纷纷之时,一名姓王的单亲母亲拿着女儿的遗书将顾家父母与顾航的昔日好友告上了法庭,揭穿了一桩埋藏了两年之久的丑恶行径。   “所以这两条线索可以分别用在男幽灵与女幽灵身上吗。”白糖酥看着林曼曼和顾航说道。   “可以。”林曼曼缓慢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顾航也有些异常,白糖酥感应到他心中的恨意一滞,又漫上了些许的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顾航内心混乱。他从认识林曼曼第一天起就明确的表达过拒绝,因为他一向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子,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两年前的那件事……   但是林曼曼又不是她,又何来他欺骗了林曼曼一说。   第73章 景家守护灵   .   白糖酥无视着身后咄咄的目光快步走到了石壁处,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着, 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可以直直的穿透过去。   白糖酥下定了决心, 回头深深的望了那只小兽一眼,若是她能成功的逃离这个地方, 她一定要回来将它带走。   接着她便闭上了双眼, 带着对于前路未知的忐忑与决绝踏入了石壁中。   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既不是她期待中的房间, 也不是更为危险的险境,而是是一幅巨大的壁画。   白糖酥一眼就看出了这幅壁画上画的正是她前几天才在电视中见过的昆仑山脉俯瞰图。   而在壁画上,还有人用红线顺着它巍峨而舒展的山脉勾勒出了一条巨龙的形状。   白糖酥很早之前就有听说过昆仑是华夏龙脉的传说,但她只当这是老人家哄小孩的无凭传说。   如今站在壁画前,她才亲眼感受到了整条昆仑山脉似是一条巨龙即将腾空而起般的气势磅礴。   只是……   她总觉得这条妖异的红线给了她一种莫名不详的预感。   明明在线条勾勒出的巨龙注视下,她有着一种身心都被安抚了的舒适, 但是巨龙身上的红线却让她格外的心神不宁。   白糖酥细细观察着整幅壁画,下一秒她的瞳孔一缩——   她巨龙的心脏处看见了一滴鲜红似血的红点, 而在红点四周的纹路十分眼熟, 就像是……   是她在第一个密室中石台上的纹路!   越来越多的细节在白糖酥脑中浮现,她闭上眼仔细回忆着梦境中那些凹槽的痕迹,虽然因为石室之大她只看到了凹槽的一部分纹路,但是仅此几条与石台上符合的纹路就可以让她确定,那些凹槽有九成的可能是按照这些纹路建造的。   白糖酥不由自主的轻抚上了巨龙的心脏处。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壁画的一瞬,她的脑中倏然响起了一道带着痛苦的悲鸣。   是龙吟声。   白糖酥只在神话传说中听说过九州有神龙,在经过林曼曼事件前也没有想过会相信世上真的有神魔鬼怪之类的超自然存在。   但是在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她便认定了那道哀鸣是龙吟声。   白糖酥再次看向巨龙的双眼,明明与几秒前毫无差别的线条却让她无端的看出了沉痛。   巨龙的沉痛却不是为了自己的消亡, 白糖酥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自责,还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歉疚。   没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更令人无助。   哪怕他在九州人们世世代代的信仰下已经凝聚了龙魂,也无法守护好自己的子民。   巨龙心中悲怆让白糖酥也在无形间感染了那份他对九州儿女的深沉爱意。   无关儿女情长,那是一份沉重深厚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感。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才能帮助你。”   白糖酥情不自禁的将侧脸贴近了巨龙的心脏喃喃道。   在她的眼泪划过脸狭滴落到心脏中央的刹那,巨龙身上的红线倏地暗淡了一瞬,随即一颗金黄璀璨的晶石出现在了白糖酥手心。   同时巨龙的记忆也变成无数画面传到了白糖酥的脑海里。   原来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密室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动物,还有周围的那些人类。   他们化成的骨血并不是被之前石台上的男人吸收,而是都流向了血池之中,流向了龙魂心脏之处。   无数来自九州儿女们冤魂的怨恨与痛苦从巨龙的心脏处向四面八方扩散,污染了整条龙脉,也让巨龙被自己的儿女诅咒,困在了这幅画中动弹不得。   只是不知道那个石台上男人的作用是为何,巨龙的记忆里也没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但是白糖酥手中仍在像心脏般跳动着的晶石让她无暇再继续思考下去。   她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研究幕后之人的阴谋,而是先将即将开始的祭祀打破,免得有更多无辜的生命牺牲。   “你……”少年惊讶的发现离开了密室的白糖酥竟然去而复返,心中无端的多了几分不知名的烦躁。   明明他知道白糖酥就算找到了结界点也离不开这个地方,结界之外是他们禁锢昆仑龙魂的另一个空间,可当他看到白糖酥真的依然被困在了这,他却没想象中的快意。   白糖酥没有多看还在池中动弹不得眼神复杂的少年一眼,她走到血池旁颤抖着手拿出了那颗晶石。   那颗流光四溢的金色晶石在白糖酥放开手时并没有往池底沉去,而是漂浮在了血池上空散发出了无比炫目的光芒。   哪怕眼睛在光茫的照射下刺的生痛,白糖酥也没有移开她的目光,她像是要见证着什么一般定定的望着它。   少年神色慌张,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池边的白糖酥。   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做得到这地步。   那条龙魂不是被他们封印了吗,又是怎么将魂晶交给的白糖酥?   少年咬咬牙,想要以自己的所有修为来一博生机,可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在光芒的照射下根本躲无可躲。   随着光芒中央的晶石逐渐消失不见,白糖酥眼中的希翼也一点一点的散去,直至双眸黯淡无光。   她绝望的感受到了从她离开壁画时就一直围绕着她的,那股似乎在守护着她的力量彻底消失。   空气中再次传来一声龙鸣,却没有了之前的哀恸,满满的都是对白糖酥的感谢及——   巨龙消失前对九州最后的怀念与眷恋。   “不——”白糖酥无力的瘫倒在地哽咽道,她在接过那颗晶石时便有了隐隐不妙的预感,巨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挽救密室中被困的人们。   可当她亲眼见证了巨龙的消散后,她心中的那一丝微小的侥幸彻底被掐灭,终于忍不住心中悲痛狼狈的放声哭泣。   空旷的密室中传来了女孩哭声的阵阵回音,交叠在一起后仿佛有无数人在为了巨龙的消散而哀泣。   过了许久,白糖酥才由大哭转为了小声抽泣,与少年的斗智斗勇和之前的噩梦除了让她紧张外并没有多少疲惫,可是巨龙的消散却让她丧失了所有力气。   没等她继续沉浸在悲痛中太久,密室倏地在刹那间轰然倒塌。   白糖酥来不及反应便直直的向下坠去,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若密室中关押着的人们出事,那么巨龙的牺牲岂不是白费,其次才是她在生死关头的慌乱害怕。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之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白色巨兽猛的扑到了她的身下接住了她,又带着她一跃而起向上飞去。   她这是又做梦了吗?   白糖酥紧紧的抱住了身下的巨兽呆愣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为什么这只没有翅膀的野兽会飞……   巨兽小心控制着角度免得将背上的女孩摔下去,又仰头向天长啸了一声,接到消息的凌光等人迅速的向着他的方向赶了过来。   “糖酥!”凌光在空中像是接过什么易碎品般小心翼翼的横抱起了白糖酥,他们已经不在意会不会暴露身份吓到白糖酥,只想着快点确定她的安全,可他们却发现白糖酥惨白着脸双目紧闭,脸上的泪迹刺眼极了。   凌光及陆吾等人眼中都冒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意。   “我绝对会将糖酥吃过的苦千百倍的还给他们。”白鸣夏轻抚着白糖酥在睡梦中仍带着不安的小脸,轻柔的语气中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其他几妖的眸色也蓦地深沉了许多。   自从白糖酥来到他们店里,他们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日夜看着,生怕她在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负,又何曾受过这种苦。   “抱歉。”白色巨兽化为人形站定,相貌冷峻又俊美非凡的他眼中闪过几分犹豫内疚,尴尬的开口说道:“她好像是被我的叫声震晕过去的。”   “……”   白糖酥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那张凌光为她布置的舒适柔软的床上。   空气中散发着的树木香气和温暖的被窝让白糖酥恍然间以为自己之前的惊险经历只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梦中梦。   “糖酥,你醒了。”陆吾推门进来,白糖酥敏感的发现了他与之前有了些许细微的不一样。   “陆吾大哥。”白糖酥双手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脑袋中传来的一阵阵眩晕让她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凌光他们呢?”   第74章 熟悉的陌生人   “大伯母好。”白糖酥再次乖巧地对面前看着就像个十八岁少女般的女子一笑。   “真乖。”云晚秋依旧是那副温婉大方的笑容, 她随手就摘下了手上的一个玉镯塞到了白糖酥的手里, “大伯母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镯子,原本是打算留给以后闺女或者儿媳妇的。不过既然糖酥你回到了景家,以后也跟我女儿差不多, 所以想着干脆将这镯子送给你。”   “谢谢伯母...”白糖酥羞涩地露出了她的小梨涡,可是心里却莫名地有点慌张。   或许是因为景家人都修真且修为不低的原因, 白糖酥在这里听不到任何心音,但好在她仍可以分辨出对方的真正情绪。   所以她也感觉到了云晚秋对她的善意...以及她看到自己时,那股被伪装在温柔笑容下的,和何惜每次拉着她试衣服时一样的兴奋之情。   果然下一秒白糖酥就印证了自己的预感。   “我们糖酥长的真是好看, 我看即使是我们相识的那些世家的小姐们,也没有糖酥长得这么好的。”云晚秋笑的既恬静又可亲, “所以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就得传一些漂漂亮亮的衣服给自己好好打扮才行,糖酥你这次有带什么行李吗,伯母可是给你准备了很多衣服,如果你不累的话我们要不要先去试一试合不合身?”   “母亲!”景云崖神色一慌, 连忙阻止了云晚秋看着像是要马上拉走白糖酥的动作,“我觉得糖酥挺累的, 你先让她回房休一休息。”   “是啊小秋,你要是真把糖酥拉走了, 你确定自己还能在晚饭前把糖酥还给我们吗。”相当了解自家儿媳妇的景老太太也跟着劝道。   这可是孙女回到家里的第一天, 她绝对不能让晚秋把糖酥给吓跑。   “好嘛,我又没想做什么,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云晚秋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即使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并且这个孩子的年岁也不小,可她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孩子气与娇气,白糖酥一看就知道了自己这位大伯母一定被大伯父他保护的很好。   “糖酥啊,景家主家就我和你奶奶,然后你大伯一家和你,剩下的那些分家的人明天再介绍给你认识。”景老爷子和蔼地看着眼前的孙女,“我想云崖已经和你大致说了一下分家那些人的态度,但是你不要怕,爷爷还没老呢,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放肆。”   才短短一天之内,白糖酥就相继从景云崖与老爷子口中听到了数遍不要害怕,这让她愈发地想要快点与那些分家的人见面,她真的很好奇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让景老爷子这么厌恶,却又碍于家族的原因不能轻易舍弃。   景老爷子说完又冲外头招了招手,很快一个穿着浅紫色罗裙的女人进了大堂,又冲着景老爷子与白糖酥她们行了个礼。   “这是阿鸢,爷爷特地为你找来的人。”老爷子对白糖酥介绍道,“以后她就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有什么喜欢的不习惯的都可以和她说。”   “阿鸢见过小姐。”阿鸢在老爷子介绍完之后便跪下身子对白糖酥行了个礼,她的语气温顺而平稳,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情绪有多激动。   若不是这么多年在羲元的身边练就出不暴露自己真实情感的功力,她说不定就要差点痛哭出声。   时隔多年,她终于见到了她真正的主子,她的小殿下。   “你、你好,你快起来,以后我就要承蒙你照顾了。”白糖酥有些无措。   虽然她一进入景家后,见到的来往的佣人与景老爷子他们都穿着古朴,像是回到了古时一般,而且凌光他们也提醒过人界的修者阶级分明,很多世家的佣人们都签了死契,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   但是当面前这位叫阿鸢的女子对她像电视中那般行礼之后,她还是感觉到了些许不自在。   景云崖稍一思考便明白了白糖酥的神色为何纠结:“放心,景家和其他世家不同,这里的下人签的都是活契,到了时间就可以自己选择留下或者离开。至于这些礼节,我们毕竟不能在世家之中太标新立异了。”   “嗯!我理解的。”白糖酥对着神色担忧的景老爷子他们一笑,“爷爷你们别担心,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没有想别的事。”   她察觉到了老爷子他们似乎是在怕她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因此连忙开口安抚了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景老爷子松了口气,“糖酥你别误会,其实爷爷年轻时也曾去外面学习过一段时间,思想很民主的。”   “恕我直言,父亲。”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景阙一忽然开口,“您年轻的时候,大明还没有亡。”   “???”被当场揭穿的景老爷子气的抬起手就给了景阙一一拐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狗嘴里净吐不出象牙。”   景阙一站在原地硬生生地挨了老爷子一下,身子不动如山,连眉头都没有皱。反正老爷子也不会用上真气打他,对他们修者来说,老爷子的力道就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也不疼。   他还想张口再说一句‘要是他是狗嘴,那生下他的老爷子又是什么’,可他还没开口,已经看出了他打算的云晚秋便狠狠地往他腰上带着真气一掐。   这回是真的疼。   景阙一比景云崖更要高冷数倍的黑眸中划过了几分委屈。   “糖酥啊,你别理你大伯,他看着稳重,说话还没你们懂事。”景老爷子说着又瞪了景阙一一眼,“你先让阿鸢带你去房里睡个午觉,这么一路过来你肯定累了,晚上我们再好好地一起吃顿饭。”   “好的爷爷。”白糖酥笑着应了老爷子的话,跟在阿鸢的身后向着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直到到了景家特地为她准备着的小院,她才终于好好看清楚了阿鸢的相貌。   但她才见到阿鸢完整面容的一瞬间,便情不自禁地愣在了当场。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阿鸢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激动情绪,才让自己的声线没有那么颤抖。   她看似平静地注视着白糖酥,可心底却早已将白糖酥的模样刻画了无数遍,就仿佛这次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又像是想把前面几年分离的时间全都给补回来。   “不好意思,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了,所以一下子没回过神。”白糖酥忙对着阿鸢充满歉意的一笑。   她肯定自己的记忆中绝对没有见到过阿鸢,可是当她看见阿鸢的这一刻,却有一种她们已经熟识了多年的感觉。   “能被小姐记住的人,一定很幸运。”阿鸢说完便迅速走到房内那张雕刻着精致图样的架子床边替白糖酥拉开了层层叠叠的绣花窗幔,因为她怕自己再继续直视着白糖酥的双眼,她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小姐您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时间我会来叫您起床的。”   “好,要是你一遍叫不醒我,你就拿块热毛巾敷在我眼睛上,这样我就会马上清醒了。”白糖酥腼腆地一笑,她似乎感觉到了阿鸢的心里一直在向她传来类似与欣喜与慈爱的情绪,这让她有点为之受宠若惊,但同时她也觉得阿鸢更加的亲切了。   “好,阿鸢知道的。”阿鸢在心中了然的一笑,她不说她知道了,却说她知道的,因为这是她曾经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她。   感受到了阿鸢心中越来越深的欣喜,白糖酥的白嫩耳根都红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喜欢她的人,难不成她其实是个隐藏的万人迷?不然阿鸢怎么会一见到她就欢喜成这样。   “那、午安?”被自己自恋的想象羞耻到不行的小幼崽在简单的洗漱后便爬到了床上把自己裹到了被窝里。   “午安,小姐。”阿鸢体贴地替白糖酥捻了捻被角,“记得不要踢被子。”   “嗯!”白糖酥傻笑着点了点头,她真的好喜欢阿鸢,像这样般全身上下被阿鸢的善意气息包围着实在太舒服了!   虽然阿鸢看着只比她大不了多少,却让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她有了一种被小心呵护着的感觉。   不过阿鸢也是修者,那么她应该和云崖他们一样,其实年纪也是她的好几倍了,白糖酥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果然感觉到了双眸上的一片温热。   “小姐,您该梳妆去见老家主他们了。”阿鸢满目宠溺地看着眼前蹭了蹭枕头后才打着哈欠坐起身的少女,小殿下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孩子气,终于能见到这熟悉的一幕,她的心里一片满足。   “好。”白糖酥下了床就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衣服想要穿上,却被阿鸢一把拦住了动作。   “小姐,夫人她已经为您准备好衣物了,就在衣柜里。”阿鸢说着走到了一旁的雕花木柜旁将其打开,又转过头对白糖酥笑道,“小姐穿这套月白色绣云纹的怎么样,您穿上一定很美。”   “你看着来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白糖酥在阿鸢的帮助下换上了与当初在古画中类似的襦裙,又坐在镜前乖乖地让阿鸢替她梳着发髻。   “还好我一直没剪头发,不敢现在不是很尴尬。”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庆幸的说道。   “小姐就算是短发也是最好看的。”阿鸢真心实意的夸赞话语让白糖酥的脸又一次地发起了烫。   不行了,爷爷都是从哪找来的阿鸢,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感受着脑袋上轻柔的动作,白糖酥的脑海中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初在洛府的事:“说起来以前也有个很温柔的女孩子替我梳过这样的头发。”   以前?阿鸢微微一愣,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难道小殿下她记起了曾经的事,可是她又为什么没有认出自己?   一时间她的心里不知道是该开心她的主人被洗清记忆后还记得她,还是该难过她的主人没有认出她。   然而白糖酥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发现了自己的纠结完全只是庸人自扰。   “那个女孩叫绿珠,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她。”白糖酥在苍戾从古画中出来后便问了他绿珠他们的情况,知道了他们在苍戾的帮助下稳定了残魂重新投胎,并有机会在接下去的一次次轮回中慢慢把魂魄修补完全,她是发自内心的为绿珠高兴。   可方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阿鸢她这次却一直没有重新开口,并且她还感觉到了阿鸢心中突然升起的怒意:“阿鸢你怎么不说话?”   阿鸢为什么突然生气了,白糖酥担忧地在心里想着,是她的哪句话让阿鸢联想到不好的事了吗。   “没事的小姐,我就是突然纠结该梳那个发髻,一下子有些情急而已。”阿鸢柔声说道,心里却早已把自家主人口中的那个‘绿珠’骂了个遍。   真是没想到啊,她才离开主子几年,就有不要脸的小妖精竟敢代替她替主子梳头发。说起来的话,要不是她这次逃下来顶替了原本那个要来投靠景家的女修的身份,她的主子是不是又要被那个女修这么服侍着?   想到这里,阿鸢心间的怒气再次成倍的加重。   “阿鸢你给我梳那种脑袋两边各有两个小髻的,我不知道名字,但我想你应该会懂我意思的。”原来阿鸢还是个选择困难症,白糖酥恍然大悟,接着弯了弯眉眼看着镜子中的阿鸢提出了意见,“绿珠以前就是给我梳的那种呢。”   然后她就发现依然笑的很是柔婉的阿鸢心中更不悦了。   第75章 养父的信   景家的晚餐依然就是白糖酥与景老爷子夫妇和景云崖一家三口, 因此他们除了问了几句白糖酥在景阙白消失后的生活状态以外,便只聊了些景云崖和景阙白小时候的趣事。   不过他们还是忌讳着怕说多了景阙白的事会引起白糖酥的伤心,所以也都注意着没提太多关于景阙白的事,将大半的火力都集中在了景云崖身上。   “云崖小时候特别的乖巧, 虽然还是像现在这样不怎么说话,但是他那时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云晚秋说着还不忘用双手比划着景云崖幼时的模样,“他那时候大概就这么小小的一个, 却整天跟他爹似的绷着脸,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别提有多可爱了。”   “女孩子的衣服?”白糖酥的双眸瞬间一亮。   “对。”云晚秋的笑容中忽的多了几分遗憾,“可惜那个年代还不流行相机什么的, 我都没给云崖留下什么照片。”   “这样啊。”感觉到了景云崖莫名庆幸的心情, 白糖酥悄悄地在心里笑了。   在景家的这短短几小时内, 白糖酥发现了自己的读心术原来在同一个人身上也会有变化。   就像是她与景云崖初见的时候,虽然当时的云崖对她也充满着善意,但她却丝毫不能感觉到云崖的心音与情绪。   然而现在她却可以感应到了,想来是因为在自己家的原因,所以云崖与爷爷他们才会如此放松地让她察觉到情绪。   如果说白糖酥是因为有了读心术这种外挂才能感觉到景云崖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的话,那么云晚秋就是完全依靠着自己对儿子的了解发现了他的心情。   于是她方才还满是惋惜的语气猛然一转:“不过还好我自幼学习丹青之术,虽不算精通, 但也能将幼时的云崖画的有七分神似,糖酥用完膳后要不要与我一同赏鉴赏鉴。”   “娘!”景云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瞬间崩塌,“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些画。”   “那不是因为以前没有可以陪我欣赏的人嘛。”云晚秋毫不在意自家儿子即将抓狂的目光,“现在好不容易糖酥回到了家里,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偷偷看了。”   “哥哥你别着急嘛,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哥哥小的时候一定特别可爱。”白糖酥笑得一脸狡黠,又夹了一筷子菜进了景云崖的碗中,“哥哥你快吃饭,别再瞪着我和大伯母了。”   却没想她才给景云崖夹完了菜,景云崖到还没什么反应,可景老爷子与老太太竟然不约而同地干咳了几声,并眼巴巴地看向了白糖酥面前的公筷。   “爷爷奶奶也快吃菜!”白糖酥秒懂了两个老小孩的心思,忙给他们两也布了菜,接着又顺手给云晚秋与景阙一也夹了不少。   “多谢侄女。”景阙一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冷硬表情,可他内心克制不住地慈爱与害羞却让白糖酥差点笑出了声。   “我的乖孙就是贴心,更阙白小时候一模一样。”老爷子看着白糖酥的双眸中流露出几分怀念,“糖酥,你等会儿吃完饭先别和小秋离开,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好。”白糖酥愣了一秒才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云崖说的那个爸爸留给她的东西,她在心里暗暗思索着,不知道爸爸他会给她留什么东西。   因为心里记挂着老爷子说的事,白糖酥很快就用完了餐,并在一旁眼巴巴地等着老爷子也吃完饭。   “看你急的。”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我就等你吃完饭再告诉你了,这样你也好多吃点东西,你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说着他就想从椅子上起身:“反正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干脆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不急我不急!”白糖酥迅速地摇了摇头拦住了景老爷子,“爷爷你先好好吃饭!”   “没事,现在就去。”老爷子起身离开了位置,话语中多了几分急切,“其实等不及的何止是你,我也一直在好奇着阙白留给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连我和阙一都无法打开。”   “好的爷爷。”白糖酥听到这话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冲着老爷子感激地点点头后便跟在他身后大步朝外走去。   景老爷子虽然被家里人尊称一声老太爷,在景家的辈分与年级都很高,但其实他看着也才是四十几岁的模样,脚步也格外的健朗,就连正当朝气的白糖酥都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   “抱歉糖酥,我一时有点激动。”注意到了孙女有些吃力的脚步,老爷子忙稍微放慢了速度内疚道。   “没事的爷爷,我也同样很激动。”白糖酥在这一路上已经在脑中想了许多的可能性,她猜来猜去,总觉得她爸爸留给她的东西很有可能与她的身世有关。   老爷子带着白糖酥七弯八拐,绕过了重重建筑,终于在一片梅林中停了下来。   分明是八月正当酷暑的时候,可是在这片梅林中的梅花却开的正好,当白糖酥踏进了梅林中的一瞬,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些梅花树上散发着的寒意。   “阙白从小修炼天分就不高,阙一是法修,云崖是剑修,唯独阙白他偏生喜欢鼓捣这些奇门异术,把精力都耗在了一些古怪的阵法上。甚至还想办法在他房子周围种了一圈梅树,又用术法让它们四季常开。”老爷子说起失踪多年的小儿子时,语气中虽有伤感,但更多的却是豁达。   修真之人本就看淡了生死,他对小儿子的不知所踪虽然焦急,却也没白糖酥这般的难过,毕竟玄武大人已经告知了他们景阙白的命灯未灭。   陶浊曾告诉白糖酥,景阙白的命灯未灭所以他一定还活着。可是他却隐瞒了一点,这个‘活着’并不是指景阙白的肉身,而是指景阙白的魂魄依旧安然无恙。   他担心白糖酥知道命灯的真相后会瞎想,所以没有讲话说全。可是景家人不一样,对于他们这些修者来说,肉身的存亡本就不是判断一个人生死的条件,只要景阙白的魂魄不散,哪怕他以后再投胎数次,他们也照旧将他当成自己的家人,景阙白在他们眼里也还是活着的。   梅林的中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屋,白糖酥打量了几眼,这个大小应该改好够一个人住。   “这间木屋就是你爸爸离家前的住处。”老爷子的脸上写满了怀念,“他就是这怪毛病,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自己建个木屋。”   接着老爷子又继续说道:“这间屋子在他离开后,我们便再也没有成功将他打开过。可就在我上次去事务所见到你回来之后,这间木屋周围许久没有动静的阵法竟然启动了,并且直接将阙白多年前留下的话传音给了我,说是要让他的女儿来打开屋子。”   “我?”白糖酥心中一怔,她还想着老爷子应该会递给她类似于钥匙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老爷子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站到了一旁,并用着饱含着欣慰与鼓励的眼神安静地看着她。   “就这么打开吗?”她不是很确定地看着老爷子问道。   “阙白的房间没有锁,全靠阵法拦着我们,不过我想他既然留下了这样的话,那么一定会让你进去的。”老爷子仔细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反正糖酥你尽管推就行,要是他让你来却不让你进去,我们再想想别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把房子拆了。”   突然有了一种绝对要保护好爸爸屋子的使命感在白糖酥心里油然而生,她再次看了眼面前的确没有锁和把手的门,小心翼翼地将手触了上去。   可却没想她才堪堪将手指触碰到门边,木门上便倏地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似是要从她的体内吸走什么似的。   “糖酥!”老爷子见到白糖酥陡然一变的脸色,急忙担忧地就要上前查看孙女的情况,可却没想原本除了打不开门以外从未组织过他接近的木屋这次竟然将他死死地拦在了距离木屋的一米外,任他施了什么咒术都无法解开禁制。   “这臭小子。”老爷子看着孙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愤怒地狠狠一拍面前与空气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出的结界,“竟然连我都敢拦在外面,要是我乖孙出事了,管他投胎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揪出来往死里揍一顿。”   结界外老爷在还在奋力地捶打着眼前看不见的空气墙,可结界内的白糖酥实际上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受。   那股吸力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在进入白糖酥的身体后非但没横冲直撞地破坏她的经脉丹田,反而由一开始的粗暴变成了轻柔,完全顺着她的经脉方向温和地朝着体内探查着,仿佛在找着什么东西。   白糖酥疑惑地试着往回收了收自己的手掌,却依然无法挣开这扇木门。   这股力量究竟在找什么?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脑中思考着,爷爷说这个屋子旁人无法进去,可当时的爸爸根本没有遇到她,又是通过什么来判断来的人是她呢?   还是说他算出了她有什么与成人不同的地方,可以让这个禁制分辨出她的身份?   不同的地方!   白糖酥心间似有灵光闪过,她不同于其他人的两点,一个是可以烧制带有特殊灵气的饭菜,一个是可以依靠混沌之气修炼。   现在这个情况让她当众来个料理表演是不可能了,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她的混沌之气。   思考清楚后,白糖酥沉下心给自己打了个气,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试探性的将自己体内的混沌之气也顺着经脉的方向朝着那股力量涌去。   万幸一切果然都如她所想,那股吸力在接触到她的力量后便如同确认了生命一般,瞬间在她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眼前的木门也瞬间消失,里面的东西在白糖酥面前一览无遗。   屋内空空荡荡,除了一个木桌与上面的蓝色书册外便再无其他。   这是...日记本?   白糖酥犹疑地拿起了桌上那本在封面写着‘卜卦手札’的本子。   她翻了几页,可是前面的内容都是一些记载着景阙白在卜卦时的见解与求卦者们的还愿之类的话,白糖酥没有发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可等她继续往下翻时,却发现了她爸爸的手札不知从何时期,里面的内容变成了几种奇怪的图案,就像是未完成品的阵法一般。   她又直接将书页翻到了最后几张的她觉得应该是景阙白离开景家前写的最后一点内容,这回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明明是该感慨万千的时候,她却忽然想起了白泽的那句‘未知新物种’,原来在某种方面来说,她的师父还真是个真相帝。   【至我未来的宝贝女儿:   总觉得自己还没成婚就给女儿写信有点奇怪,但是没关系,反正按照卦象上来看,我们两应该直到分开我都不会给你找个妈。】   爸爸以前的性格好像很活泼的样子,和她印象中的稳重模样完全不一样,白糖酥忍不住柔和了神情接着往下看去。   【让我想想该怎么组织语言,女儿啊,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所以我就直说了,你可一定要撑住,实在不行坐到桌子上再往下看。   爹的好女儿,其实你不是个人。   我该怎么形容这件事,这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了,你知道吗女儿,我从刚出生起的那一刻,就一直知道我是为了一个人而生的,那个人就是你。   虽然当时的我还是个孩子,但是我就是有了这个预感并且深信不疑,而且这个预感也在我成年的时候印证了。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我自己也不是个人,我竟然是一个有自己灵智的司南?难怪我从小的卜卦天分就这么高,原来我本体就该是干这行的。   我还梦到当时的我虽有灵智,但却还不能够化形,只能够陪在我的君上,也就是你亲爹的身边,为他勘测着天下大事。   当然在这里我必须和你抱怨,你亲生父亲他自己随便掐掐手指就能够算出一切,他制造出我就是为了偷懒!   我还梦到了你和君上,还有你哥哥一起在九重天之上生活着,可是有一天你哥突然到了叛逆期,把你亲爹暗算之后封印了,而且那小子丧心病狂竟然还想连你一起解决,因为只有融合了你身上的力量,他才能够成为新的天道。】   景阙白的信到这里忽的话锋一转,就连字迹看着都锋利了许多。   【君上从天地初开时便独自在九重天之上守护着世间万物,可即使是天道,也会在亿万年的无尽岁月里感到寂寞。   所以他将自身的天地之气与混沌之气一分为二,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般日夜为他们讲道。其中天地之气很快就有了灵智并化为人身,他是你哥哥羲元,另一个混沌之气就是你,可是你稍微弱上了那么一点,我在梦里直到看见自己被君上扔下界等你,也没见你成功化形。   但或许也是因为羲元他太聪明了,从有灵智起便一直顺风顺水的他绝不可能甘于人下。所以他很快就不能满足于自己只能被称为殿下,而不能主宰整个天地的身份,于是他利用了君上对他的信任,利用诡计将君上封印。   君上算出他与羲元间会有大劫,并且会波及到你,所以将我们两同时扔到了人界,想让我护着你躲开羲元的追杀。可是没想到女儿你不仅修炼时比那个小子慢一拍,往下界跳的时候也比我慢一拍。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谁让你本来就是一团气,在空中当然是慢悠悠地往下坠了。反正我们两兄妹变父女,吃亏的也是君上而已。   君上为了你的安全,将你的记忆也全都封在了神魂中,免得你愤愤之下自投罗网地去找羲元。可是我却在君上消失后重新给你起了一卦,女儿,或许能够在君上彻底虚弱到消散之前将他救下的关键点在于你身上,所以我才留下了这封信告诉你真相。   对了女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羲元在将来还毁了我别的信物?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算出了这个结果,未来的我应该会多准备几封信的,你总能看到其中一封。   话就说到这,我该出门去把小时候的你捡回家了,还有就是……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心羲元。】   白糖酥沉默地将信用术法烧毁,这不是能够轻易透露给别人知道的事,哪怕景老爷子他们是亲人也不行。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被背叛,而是担心自己会连累他们。   她看完信后却并没有在太为了心中的内容震惊,只是连自己都有些意外于自己的冷静,甚至还有些轻松。就仿佛是心里的所有未知事物终于被解开了谜底的松快感,尽管那个事物在揭开谜底后依然是危险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陷入沉思   或许我不是玛丽苏   我只是个单纯的中二病   第76章 老爷子的苦衷   “糖酥你怎么样,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白糖酥一走出木屋, 老爷子就赶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细细打量着身上有没有受伤,“这个臭小子,竟然连亲爹都不让进。”   白糖酥面色不改的像往常那般勾起了一抹微笑:“没事的爷爷,爸爸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了我自己的身世。”   “身世?哪有必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吗。”景老爷子微楞, 随即体贴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但是无论怎样,我都是你爷爷, 这里都是你的家。”   “我知道的爷爷。”白糖酥心中一热, 感动地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阙白这小子藏了这么久,让我纠结了几十年的东西竟然是一封信。”景老爷子无奈地看了一眼终于被他见到了屋内景象的木屋, “糖酥你是不知道, 别说我和阙一他们了,就连外人之前都在流传着阙白屋里藏着宝物的谣言,要不是景家势大,这间屋子还不一定能撑到你回景家。”   白糖酥一边挽着老爷子慢慢往回走去一边继续听着他说话。   “不知道大人们来之前有没有提醒过你要小心云家人,也就是小秋的娘家。”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其中尤其是云家人,盯着阙白的屋子盯得最紧。”   “爷爷, 凌光他们...”白糖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心里莫名的有那么一丁点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心虚感。   “没事,我知道大人他们是为了你好。”老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而且对于他们家, 我也向来看不上眼。”   “可是这样的话,大伯母不是很难做吗?”白糖酥疑惑地问道,她对于云晚秋的印象很好,所以哪怕明知道人家并不需要她的操心,也忍不住有些为她担忧。   “小秋早就和云家断绝关系了。”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她们害死了小秋的母亲和妹妹,还想要通过小秋从景家拿好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着不少的信息量,白糖酥安静着没有发表别的意见,毕竟于情于理这都不是她这个小辈该问的事。她之前的话已经算得上是逾越,要是还接着问下去,即使爷爷对她再亲昵,也不免会觉得她太过多事。   景老爷子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久,很快便重新开了口:“他们云家虽然与我们景家暗地里不对付,但表面上怎么说都是儿女亲家,所以明天举行家宴的时候,他们会和分家的人一起过来拜访,你记得到时候无论他们送什么东西,都马上转交给阿鸢,让阿鸢替你检查,吃的喝的更是不能碰了,你随便找个借口说放着以后吃就行。”   “怎么复杂的和我以前看的宫斗剧一样。”白糖酥鼓了鼓脸,“连吃的喝的都能做手脚吗?”   “修真界虽然处于人界,而且生活方式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古老,可他们害人的方式可不比普通人少,甚至花样还要多得多。”景老爷子安慰般的拍了拍白糖酥的手,“还有你的修为,虽然你不在家里长大,可是你的修炼进度却比那些分家的小辈要高的多,明天他们一定会问起你是哪来的修炼功法,你就告诉他们都是阙白留给你的。”   “好。”白糖酥将老爷子说的话一一应下,很快就走到了景家为她安排的小院前。   “我要提醒的也就这么多了。”景老爷子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内疚,“抱歉糖酥,好不容易把你接回家里,却不能让你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可是主家与分家之间的复杂关系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你以后就会懂了。”   “爷爷你不要这么说。”白糖酥忙打断了老爷子的话,“能够与你们相认,并且有你们陪在我身边,那么无论碰到什么事,我就什么都不怕。”   “好孩子,你快进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老爷子心中欣慰,语气也愈发的和缓了,“只要过了明天就好,以后没什么大事你们也不用见面了。”   “嗯!爷爷晚安。”白糖酥用力地点点头后便转身进了房间,阿鸢早已在屋里为她铺好了穿,并且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等着她。   “小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与老太爷聊得太开心了吗?”阿鸢话虽这么说着,但十分了解自家主人的她还是从白糖酥笑意吟吟的表面下看出了几分焦躁。   “哪有开心,我现在心里只剩下担心了。”白糖酥垂头丧气的洗漱好爬上了床,面对着阿鸢时,她就忍不住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阿鸢你知道云家和分家吗,为什么爷爷和哥哥都让我小心他们,而不是直接将他们解决。”   她在白泽他们的科普下十分清楚景家在人界修者中数一数二的地位,如果连如此强大的景家都要为了忌讳分家而做事缩手缩脚,那么就算修炼成强者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就是随口一问,虽然很想知道这一切古怪是为什么,但她也没期望着能从阿鸢口中得到答案。因为爷爷早就告诉过她,阿鸢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小女修,因着祖上曾有人在景家当过门客才投奔到了这里,按理说阿鸢也不会知道这些能够称得上是隐秘的事。   可没想阿鸢却眸光一闪:“小姐真的想知道?”   “想...”白糖酥看着阿鸢的表情有点犹疑,“难道阿鸢你知道吗?”   她是真的有点惊讶,阿鸢心底的笃定让她瞬间感应到了阿鸢她的确知道这其中关键,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这种连爷爷对她都不愿意细说的事。   “阿鸢虽是普通修者,但曾经为了生计四处流浪时,也曾在那些散修口中听过不少的奇闻异事,零零散散地也能将其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虽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也有四五分是肯定真实的。”阿鸢看出了白糖酥的疑惑,神色自若地笑着解释道,丝毫没有任何心虚忐忑。   “原来如此。”白糖酥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看着坐在床边的阿鸢,“那阿鸢你快和我说说好不好,就算是四五分也行呀。”   “好,小姐别急。”阿鸢捻了捻白糖酥的被角,替她盖到了背上,“我以前听一个散修说过,很久以前的人界修者,独大的并不是景家,而是其他几家现在已经没有留下任何后人的古老世家。”   “没有留下任何后人?”白糖酥皱了皱眉,“是被人害的吗。”   “是也不是。”阿鸢轻笑着抚了抚白糖酥的脑袋,“万年前妖界大劫,数万修者在一夜之间入魔,在三界内大肆残害生灵,无论是普通妖族还是人类,亦或是鬼修,他们都没有放过一个。”   “危难之下,人界修者与妖族神兽大人们和鬼修之首偃行舟联合着将魔族一举歼灭,可魔物的数量太多,不仅妖族有本是不老不死的神兽陨落,当时立于人类修者最顶端的大人们也为了守护好普通人与弱小修者们牺牲了自己。”   “可是这和景家他们有关系吗?”白糖酥越听越不懂这些往事与景家要不要教训云家有什么必然联系。   “景家就是其中被保护下来的弱小修者们之一。”阿鸢沉声说着,“因为那场浩劫后,活下来的修者所剩无几,因此那几位大人们弥留之际嘱咐了活下来的修者们,此后无论何种理由,他们都不得自相残杀。大人们甚至还为此立下了一个咒术,亲族之间的联系越紧密,彼此修为的速度便越快,这就是景老爷子怎么都不愿意与分家断绝来往的原因。”   “只有他们每隔一年便相聚一次,才能确保咒术的稳定,他们的修为才不会衰弱。”阿鸢几句话内便将所有事说得清清楚楚,她静静地在一旁等着正满脸沉思的自家主人思考完,准备着随时为她解答着困惑的地方,却没想白糖酥的重点完全偏到了别的地方。   “那些修者为什么会入魔,是不是有人在暗地了做了手脚?”白糖酥重新坐直了身子,阿鸢对她说的故事让她有一种无端的熟悉感与愤怒,若是以前她还会疑惑自己的反应,但现在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认定了,这一定与她被封印的记忆有关系。   阿鸢温婉的眉眼中迅速掩下了几分微妙神色:“的确是有人害了他们,但那人是谁就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修者可以知道的了。”   “这样啊。”白糖酥也同样隐藏了自己的真正情绪,看来阿鸢说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哥哥了。   可是真的从未见过面吗……   她的脑海中似乎又多了几道一闪而过又抓不住的记忆。   爸爸他只告诉了自己的记忆被封印,却没说她该如何解开封印,连凌光他们之前为她检查的时候也没发现不对劲。没有任何记忆,甚至修为也只是比同龄的人界修者好上一点的她该怎么才能像爸爸说的那般,将她的亲生父亲救回呢?   突然从人类的身份变成了这般玄之又玄的存在,白糖酥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像是做梦般的不真实感。她又忍不住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头顶雕刻着繁琐花纹的架子床顶,而不是她想象中的天空。   难怪她的爸爸小时候总让她跟着一起看天,原来那才是她真正的父亲。   而且爸爸还经常哄着小时候的她说,天空无处不在,所以她的亲生父亲一定也在天上默默地守护着她。   等等,无处不在!   白糖酥的心里陡然划过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   第77章 云家人   .   他面带内疚的看着白糖酥:“因为是店里第一次向外界招人, 我们商量的稍微久了些。”   “没事没事, 才一会儿呢。”白糖酥忙摆了摆手,眼神却情不自禁的往凌光手里的那张纸飘去。   商量了一个多小时的结果就是这么一张纸,而且好像只有几句话?会不会太简洁了点。而且为什么突然改了称呼直接叫起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店这么容易混熟的吗……   凌光像是听到了白糖酥的心声般, 忽的在白糖酥身旁坐下,直视着她的双眸柔声问道:“糖酥,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您怎么称呼我都行。”白糖酥被凌光突然放柔的嗓音酥了一下,耳根悄咪咪的漫上了带着热意的红晕,一时连凌光的前后矛盾都忽略了。   “那...我们现在来看看你的合同。”凌光颔首说道。   不知是不是白糖酥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这个外表淡漠的店长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迫不及待。   星又一伙被凌光再三提醒要克制后, 都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亢奋。但是眼中的期待毫不遮掩, 让白糖酥颇有些受宠若惊。尽管方才他们的反应有点奇怪,但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欢迎自己的?   凌光将合同递到了白糖酥面前:“糖酥,我研究了现在外界对于一个高级甜点师的薪水, 但是我们一致认为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你, 所以我们会直接给你一张黑卡,你随便刷。”   “啊?”白糖酥腼腆的笑容一僵。   凌光注意到白糖酥似乎很惊喜的表情, 心中得意的笑了, 果然没有人类可以拒绝这样的条件。他自信的扬了扬眉继续说道:“另外, 如果你对自己现在住处的安全性不满意,我们还可以为你配置别墅和司机保镖。”   “除此之外,你每年有四个月的带薪休假, 若是你愿意加班,我们也很乐意付出加倍的薪水。”   “只是有个条件。”凌光的银边眼镜忽的闪过了一道亮光,遮住了他眼底意味不明的深沉算计。   白糖酥的心尖一抖,有种突如其来的不妙预感。   “你必须在这里待满一百年。”   一百年?!白糖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显然是在认真商量的俊美男子,他脸上的真挚完全不似作伪。   “店长等等!”她急忙制止了凌光打开笔盖就伸过笔想要让她签名的动作。   这都是什么奇怪到让她头皮发麻的玛丽苏剧情,果然在她听到第一条满是雷点的合约后就该及时打断的,而不是傻愣着不动。   现在这个看似靠谱的店长越说越离谱,先不提前面两条里常有的霸总条约,单单最后一条,不用等到一百年后,说不定她七八十年后就要回归大地母亲温暖的怀抱了好不好。   “糖酥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马上改!”凌光听到白糖酥的拒绝,写满了冷静自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俊美面庞上竟然带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对,我们一定改!”身后的三个人也惊慌的异口同声喊道,满脸写着求不抛弃,可怜巴巴的一起看着白糖酥。   “我……”白糖酥干笑着,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在脑中迅速思考着离开的方法,“那个、我家里还有事先走——”   “不要!”凌光忙站起身挡在了店门前,他原本因为第一次吃到蛋糕而产生的兴奋之情在白糖酥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乱下稍稍冷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吓到了白糖酥。   虽然他们迅速查了一下现在人类最好的餐厅中主厨们的待遇,并且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些都不足以表达出他们对白糖酥的重视,但是看白糖酥这副模样,好像应该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独特性。   但是区区圆场这件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他这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神兽大人。   下一秒,凌光清冷如月的俊秀脸庞上隐约泛出了一分失落,“糖酥,实不相瞒,你的蛋糕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味道。钱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问题,只有这份回忆才是无价之宝,你懂吗?”   身后的三妖也默契地换上了一副伤感的神色。   “懂,但是我不能拿。”白糖酥一愣,难怪他们的表现这么奇怪,随即她又局促的咬了咬下唇,“可我只是做个蛋糕罢了,你不需要为此支付多余的报酬,那不是我的能力该得的。”   “好。”凌光眼神微闪,略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带着无奈的弧度,“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呢?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们愿意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两、两千可以吗?而且我们的工作时间还没商量好。”白糖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凌光的神情,红着脸问道,她在之前的城市兼职时就是两千五的工资。   “两千……”凌光沉思了片刻,别说两千了,两千万他都觉得有点少。   更别说他私库里随便扔个小石头出来都可以在人界卖出比这多好几倍的价,可是这时再反驳说要加工资,小糖酥真的吓跑了怎么办。   白糖酥看到凌光似是在思考些什么的样子,心下有些坐立不安。   是自己的拒绝让他不高兴了吗?听说这些有钱人想法都挺奇怪的,自己不要他的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侮辱他……   “这样糖酥,我有个主意。”凌光神色一凛,严肃的看向了白糖酥。   “您说。”白糖酥也紧绷着身子,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凌光,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让自己惊吓不已或是因为被扫了面子所以反悔录用的话。   “既然你执意只要两千工资,那我就答应你。但是如若甜点卖的好的话,我也会给你相应的分红,到时候你一定不能拒绝。”   “好、好的!我一定会努力做出让大家都喜欢的甜点的!”白糖酥欣喜的说道,她之前担忧的两件事都没发生。   店长这次的话很正常,没有说出什么雷人之语,并且还处处为了她着想,白糖酥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动。   “至于上班时间,糖酥你什么时候方便呢?”凌光看清了白糖酥眸底隐藏着的感激,微微一愣,唇角的弧度愈发柔软的问道。   “我现在一周三天课,上课时五点前可以到店里,四五六日什么时间都行。”确定了凌光的确是要录用自己之后,白糖酥从进店起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白嫩的双颊上若隐若无的现出了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那糖酥你四五六日下午五点过来怎么样,每天上班时间是三个半小时。至于工作内容,你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做就好了。”凌光语气轻缓的说道。   “诶?就三个半小时吗?”白糖酥有些意外,这样的话也太轻松了点,她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工资。“那我可以提前来店里吗,因为五点才开始做甜点的话,等我做好就已经太晚了,到时候影响店里生意。”   听到面前女孩不似玩笑的话语,凌光的眼底闪过几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别的人或妖都是恨不得能多偷点懒,怎么放在她身上就完全反过来了,他莫名的期待起了眼前的少女究竟还可以带给他多少惊喜。   “可以,到时候我给你加奖金。”凌光看着白糖酥有些着急的想要继续开口,像是又要拒绝的样子,微微俯身靠近了白糖酥,伸出食指抵在了少女轻启的粉嫩双唇上,一向冷淡的凤眼里无端的多了几分勾人:“乖,不要再拒绝我了。”   ……   【糖酥宝宝,店长说他今天想吃苹果派,你会做吗!】——星又   白糖酥还没来得及回复,消息框中就又多了一条信息。   【我没说,我是凌光,但是我不介意你做苹果派。】——星又   在白糖酥发送了肯定答案的瞬间,对面又传过来了一段语音条,白糖酥看了一眼台上正在讲着各种新生注意事项的老师,偷偷的弯下腰将手机靠在了耳边。   ‘啊啊啊!店长干嘛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打的就是你,几万岁了还撒娇,还对着一个人类幼——’   白糖酥还没听完陶浊幸灾乐祸的话,那条语音就措不及防的撤了回去。   【抱歉糖酥,这几天星又他们看电视剧入迷了。】——星又   嗯?白糖酥不解的眨了眨眼,这个语气一看就是店长发的。可是为什么要特地解释呢,几万岁这种话,谁都不会当真的呀,难道是自己长得太正经了,是属于一看就开不起玩笑的类型?   第78章 云家的天才修者   现下云威这般直白的挑衅, 丝毫不怕景家人动怒, 景老爷子心知事出寻常必有妖, 虽然面上仍带着几分被克制后的不虞, 像是不跟云威计较似的, 可他的心底已在暗暗推断着云威的真正目的。   他是故意想要激怒景家, 还是说他又得到了什么奇遇, 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老爷子在心里思量着云威目的的同时, 从早上开始便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梳妆打扮,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的景老太太与景阙一夫妇过来了, 还有景云崖一起在位置上一一落座。   虽然说各个分家之人与云家主要主事之人都来到了景家, 但其实认真算起来也只有十五六个人罢了, 景老爷子与老太太坐在主位,景阙白夫妇坐在他的左侧,而白糖酥则和景云崖一起坐在右侧。   他们与宾客的面前都各自摆上了一张长方形的小桌, 大家都各自跪坐在桌前等着下人们上菜。不过大家此番来景家, 也没有谁是打算着单纯的吃顿宴席就走。   想要看看景家的新孙女是什么情况,估量一下自己能否在她身上得到一些好处, 才是今天这群人的真正目的。   所以在老爷子介绍完白糖酥,并且白糖酥也给位置上的长辈们行了个礼之后,那些用表面的关怀伪装着的试探话语便一句句向着白糖酥接踵而来。   “听说侄女你从小是在普通人的孤儿院中长大的,可是我看你的修为不仅不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低,甚至与我都能有一拼之力,不知你是遇到了什么高人指导你,还是说有了什么奇遇?”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微胖, 但是脸上笑容十分和善的中年男子。   白糖酥已在刚才的相互介绍中知道了这是分家的二叔景天宝,也明白他在暗示着别人她白糖酥的修为高的不对劲,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人在指点她,而另寻他师向来都是修者世家中非常忌讳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很难查出自己拜的那个师父是不是心怀不轨,想要通过自己来接近家族。   虽然碍于先祖的遗言不得厮杀,但通过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盗取别的家族的绝学或者机缘,也不是几个家族间少干的事。   白糖酥知道自己一旦答得不好说不定就要被扣上一个与外人勾结的帽子,但好在她与云崖早就商量过大部分的问题,所以此时也只是从容一笑:“是父亲失踪前交给我的口诀,虽然只是最浅显的修炼功法,但在我年复一年的修炼下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   “只不过是一部基础功法,侄女就能练得如此修为?看来侄女的天分的确很高。”景天宝古怪地笑了一声,话语中不明不白的讥讽让景云崖一下子就点燃了怒意。   拉了拉自家看着冷淡实则一点就爆的哥哥的袖子,白糖酥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地应下了景天宝的夸奖:“谢谢二叔夸奖,糖酥只恨自己没有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不然若有了爷爷和伯伯们的教导,糖酥的修为说不定还能翻个十几倍。”   “……”景天宝万万没想到这个场上最为年幼的小侄女,竟然比他这个在各个家族中勾心斗角出的人脸皮还厚,不仅没有谦虚几句,还大言不惭地自夸了一顿。   但即使内心被白糖酥噎了一口气,碍于主家与分家表面上的情分,他还是不得不笑着夸白糖酥一句:“侄女这是什么话,能有现在的修为已经同龄人中难得的翘楚了,我相信阙白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的自豪。”   “二叔说得对,我也觉得。”白糖酥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又在下一秒终于将语气变成了景天宝期望着的谦逊,“不过学无止境,糖酥绝对不会满足于此,一定会加倍的努力,让爷爷和叔叔伯伯们也为我骄傲。”   “那就好。”景天宝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三个字,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后便将面前酒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决定将套话的事交给另一个分家的堂兄弟,他可不想被这个小丫头气出个好歹来。   景文德收到了景天宝的暗示,哈哈笑了一声后也跟着开了口:“不愧是阙白教养出来的孩子,哪怕只跟在阙白身边没几年,但这年少轻狂的模样也和他一模一样。”   “是啊。”景老太太笑着开了口,“阙白又何止年少时轻狂不懂事,即使是他成人之后,虽说他身法不好,但靠着他从玄武大人那从小学来的奇门八卦,也将你们欺负的不轻呢。”   说着老太太又看向了白糖酥:“我的乖孙,你可千万不能像你爸爸曾经仗着天分欺负叔叔伯伯们那般欺负你的哥哥。”   “糖酥知道哥哥疼我,我也会努力对哥哥好。”白糖酥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让景天宝他们差点以为之前发生的那几句口角是幻觉。   注意到了景灵玉眼巴巴的目光,白糖酥又冲着景灵玉一笑:“还有三堂哥也是,以后就要拜托你多关照了。”   “糖酥妹妹客气了,我作为哥哥自然会照顾你。”虽然还是有点失望面前这个新认回家的妹妹没有叫自己哥哥,但向来对女生总是有无尽包容心的景灵玉还是在心底为白糖酥找到了理由。   说不定是因为云崖堂兄先与糖酥妹妹相识,所以糖酥妹妹才会与他更为亲昵,只要自己多与妹妹相处几天,那么这个他一眼就十分喜欢的妹妹也一定会对他敞开心扉。   被景老太太一顿夹枪带棒讽刺他天分不高的话扎痛了心的景文德僵着脸极力保持着笑容,继续满面关切的看向了景老爷子:“不知道家主准备什么时候将侄女添进族谱,到时候侄女又是交给哪一枝分家抚养。”   “什么交给哪家抚养,糖酥自然是由我来亲自教导。”原本因为发现自家孙女战斗力不弱而放心地喝着小酒看戏的景老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皱着眉间不耐地回答着景文德。   “这么说家主是打算把侄女归入主家一脉,享受与云崖同等的待遇?”景天宝明白了景文德的意思,默契地开口帮着腔,“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总是安静着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景阙一忽而开口,“糖酥是阙白的女儿,阙白是主家的少爷,糖酥记入主家族谱有什么不对吗。”   景阙一一双黑沉又看不透任何感情的双眸直视着景天宝,他虽因天性使然,家族事务没有自己的父亲与儿子那么了解,但也知主家与分家向来的不睦,听懂了景天宝关切话语下藏着的的对侄女的恶意。   难道动怒的景阙一身上的威压像座山般死死压制住了景天宝与景文德,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入席之后便一直勾着莫测笑意看戏的云威却在景家人说家事的时候突然开了口:“这位小侄女入景家的主家还是分家我云威都不关心,不过我此番前来也是有事想借着老爷子设宴的光和大家说一件事。”   “云家主但说无妨。”景老爷子借着喝酒的动作掩下了心中的思绪。   今日跟在云威身边的少女他好像从未有过印象,之前他只以为这又是云威新换的侍妾,但没想云威自从入座以来,便从未像往常那般浪荡的和侍妾随意说笑,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错,甚至还时不时地为这个少女添菜,表现得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一般。   “是这样的。”云威爽朗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得,“在景家主找到自家孙女的时候,我也在外找到了云家流落在外多年的侄女,不过我这侄女可是嫡亲的,而且运气比糖酥侄女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她与家人失散后,意外掉入一个山崖,发现了远古修者留下来的功法,现在的修为已经是金丹了。”   “朵儿,快给叔叔们请安。”他骄傲又挑衅的一笑。   那位被叫做朵儿的女孩马上顺从的从位置上站起向着四周行了个礼,并在瞬间散发出了她一直隐藏着的修为等级。   朵儿身上的气息瞬间像一个落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般引起了一片哗然。   即使现在妖界与灵界的修者依然层出不穷的每隔几年就要出一个天分极高的高手,可对于人界修者来说,他们已经和末法时代几乎无异了。   在没有家族制成的修者间,筑基尚是屈指可数,金丹更是能称大能,就连景老爷子也只是元婴期而已,可这已经足以让他护着景家屹立于众人之上。   可是云威身边的这位少女才与糖酥一般大,甚至还没景云崖大,可是修为却只与景老爷子相差一个级别,任谁都敢肯定,只要不出岔子,等她成长到与景老爷子一个年级,她的修为绝对可以压过景老爷子。   更别说得了这么个天才侄女,云威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护她安稳。   到时候,修者间的第一世家还能不能是景家就不好说了。   一时间,除了还在傻傻笑着的景灵玉,各个分家家主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第79章 云家出事   .   如果说他插手人类失踪的事只是因为看不惯有邪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作祟的话, 那么背后之人对妖界的幼崽下手已经完全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白鸣夏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作为神兽的他们本就是集气运于一身者, 生来便是高高在上。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其中之一就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即便是普通妖族也一样,修为越高,繁衍子嗣越是艰难。   所以每一个妖族幼崽,无论天分高低,都是整个妖族捧在手心的宝贝。护短的妖族根本不可能放任他人去伤害自己的族人尤其是幼崽。   “那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竟然可以瞒过整个妖界带走幼崽。”白鸣夏的神色愈发冷凝。   在他的了解范围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妖能做到这一点,更别说人了,哪怕是人类中的修真者也不行。这种对敌人的未知感让性情温和的他也忍不住的烦躁着。   “还有件事, 我之前和凌光说了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陆吾沉思了半刻, “我是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受伤的。”   “突然受伤?”星又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是。”陆吾的脸色有些难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检查着昆仑山与昆仑虚的缝隙, 就在我走着的时候, 修为忽然就倒退了一大半,还出现了心魔将我打成了重伤。”   “怎么可能!”星又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怎么可能会有心魔, 会不会与你交手的人其实是那幕后之人?”   星又从未听说过神兽会长出心魔,更从未听说过修为会没有预兆的消失。   “我确定是自己的心魔。”陆吾语气肯定,“还有就是,我和开明作为昆仑的守护者, 无论是昆仑山还是昆仑虚出了事,我和开明都会有反应。”   “我之前以为是昆仑山被攻击才造成我的重伤,但是我和凌光检查了许久,都没发现昆仑山有什么问题。”陆吾眼中划过一道懊恼。   “开明有和你联系吗。”白鸣夏沉声问道,“那些在昆仑山消失的人类会不会去了昆仑虚。”   众人皆知人界有一个昆仑山脉,但事实上真正的昆仑山并不在那,而是在妖界,被称为昆仑虚。   而通往妖界昆仑虚的通道则正好在人界昆仑山内。   因此陆吾常年守护在人界,以防止有人误入通道,而昆仑虚则由开明兽守护着。   “我之前已经问过了,开明在昆仑虚内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但是他的修为也降了不少。”凌光凌厉的双眉紧锁着,一向清冷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焦躁,“等糖酥休息后,我们几个再分头去各个山脉检查一遍。”   他本就为了自己找不出任何线索而分外恼怒,现下又得了白糖酥的预言,心中更是难安。   才说完这句话,帮着白糖酥整理好行李的陶浊便心情不太好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还顺带狠狠瞪了陆吾一眼。   “你们刚刚说要去搜山?”陶浊走过来却没有坐下,“那我们现在就去,糖酥坐了一天的车太累,已经睡着了。”   “好。”凌光点了点头,“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昆仑的话,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残留着。”   ……   此时在楼上休息着的白糖酥却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但是梦里的她却清楚的知道这是她的梦境。   她梦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石室内,空旷到几乎望不到边。若不是她头顶的石壁告诉她这是个封闭的环境,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室外。   脚底下似乎用了一整块巨石打磨的地板上有着一道道向下凹的奇怪纹路,一直蔓延到石室中间的石台上。   纹路很深,足以可以躺下一个成年人。   “起——”   正在打量着周围的白糖酥耳边蓦地传来一道悠长的声音,这道声音仿若来自亘古般充满了沧桑与神秘。   等声音消失后没过几秒,白糖酥悚然发现自己脚下的石板在剧烈的蠕动着。   并不是像石板裂开那种震动,而是仿佛地下踩着的是泥土,而泥土下有什么生物在快速的爬行一般,让她止不住的内心发麻。   白糖酥忙退到石室一边,即使脚底下依然能够感觉到那份触感,可至少没有方才站着的位置那么明显。   她也不敢将身子贴近一旁的石壁,在这种诡秘的地方,她保不准石壁里会不会冒出个什么东西。   过了半响,整个石室的动静才慢慢停止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白糖酥刚松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她便又听到了第二道声音。   “祭——”   尾音刚落,无数的动物与人忽的凭空出现在了白糖酥身边。   虽然有些动物长相奇特,她并不了解是什么物种,但是他们和其他的人类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怪异的闭着眼睛僵硬的站着。   然而下一秒,分明是在昏迷着的他们却不约而同的一起走进了石室地板上的凹道,接着面无表情的躺了下去。   白糖酥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克制住差点出口的尖叫。   她看见眼前躺进凹道中的动物们和人们,在躺下的顷刻间化成了血水。   成千上百个人类与动物的骨血彼此交融,在凹道里缓慢的流动着,像是被什么指引着一般流向了石室中间。   因为方才狠狠的受到了惊吓,白糖酥这才注意到中间的石台不知何时变成了平地,而平地中间躺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的身影莫名的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   无数的鲜血在那个男人身下汇聚,像是都被男人吸收了似的在逐渐减少,可男人身上却滴血不沾。   白糖酥拼命的想要唤醒自己以结束这个可怕的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随着血液不停的进入着他的身体,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餍足。   ‘救我……’   ‘阿爹阿娘,我好害怕……’   ‘我不想死……’   当所有凹道内的血流全部消失的时候,白糖酥的耳边倏然出现了无数哀鸣与充满着痛苦的嘶喊。   白糖酥闭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不住地摇着头,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一座无法逃避开的大山般向她压来。   一时之间她的心中布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绝望与恨意。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你可以站在这里好好活着……’   ‘你也该死!’   当她感应到这句心音的刹那,白糖酥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石板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全在向着她的方向袭来。   白糖酥在石室内避无可避,她甚至找不到一个没有血手的可以落脚的地方,几经挣扎之下还是在其中几只血手的拉扯下硬生生的往地上倒去。   “不!”   她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血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就在她即将彻底被淹没之时,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石室中间的那个男子站起了身将视线投向了她。   没等白糖酥看清那位男子的确切长相,她的眼前倏地一黑,然后她终于醒了过来——   在刚刚梦到过的石室中。   周烁烁一听,忙关切的看着她:“那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要不等会你早点回去,我送你。”   白糖酥眉眼弯弯,心中为了新同学的关心熨帖极了:“没事的,我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心里高兴。”   她说的倒不是假话,因为从小能感觉到他人的情绪,白糖酥记事开始便被迫的接受了许多来自他人的负面情感。   这让她极少的在完全欢快的氛围中与他人一起活动,所以她才会总是呆在家里而不是像其他同龄人一般到处聚会玩闹。   但此时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都是刚成年不久,没怎么真正经历过挫折的少年,他们都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蓬勃朝气。   因此他们在刚进入作为人生新征程的大学时,都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没有任何颓废丧失信心的,只差在脸上写着‘意气风发’四个大字。   而白糖酥方才差点皱成一团的小脸,则是因为手中的果汁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喝,所以有些失望而已。   她本以为自己恢复了味觉之后,便可以敞开肚皮将前面十几年错过的美食全都补回来,可没想到她反而比之前更受不了外面食物的味道了。   不过说起吃的,店长他们自从那天吃了她心血来潮加了甜酒的水果捞后,竟然给她放了个带薪短假,说什么想起了家乡的味道,决定回家探亲一段时间。   她其实蛮好奇他们的家乡究竟是哪里,竟然能够生养出这么四个钟灵毓秀又脑回路清奇的大美男。   正当白糖酥与周烁烁说着各自的趣事时,一股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恶意倏地传到了白糖酥的心中。她下意识的一抬头,只看见一个相貌甜美的长发女孩正挽着顾航的手站在门口。   女孩对着白糖酥柔柔的一笑,友善的笑意加上她柔弱的身躯及略微苍白的脸庞,几乎可以激发起所有人的保护欲,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若不是她向白糖酥一直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敌意,白糖酥说不定也会和其他人一般被她单纯无辜的外表所欺骗。   但是让白糖酥情不自禁起了戒心的不仅仅是面前女孩的敌意,还有她前几天才见到过的顾航。   他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既不像之前那般紧绷着神经,也没有传来任何放松的情绪。白糖酥察觉不到顾航任何的内心波动。   可这么说也不太对,他的情况和凌光他们给她的感觉并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她和凌光他们在一起时就和正常人之间的交往一模一样,从未接收到过他们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这也是她决定留在店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她能够感应到顾航,只是传到她心中的顾航现在心情是一片虚无罢了,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丝毫其他。   白糖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凡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第80章 想见到你父亲吗   “既然是你的朋友, 就没什么好问的。”景老爷子对于自家人向来都是无条件信任, “而且你的话也解开了我的疑惑。”   “疑惑?”白糖酥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老爷子。   “我从得到消息后便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云朵儿可以接近云家却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看来这件事情大人们在其中也有参与。”老爷子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胡子, “看来大人们也对云家的所做所为有所耳闻, 并且为此不满。”   说到这时,老爷子历经沧桑的双眸中划过几分微不可查的期翼:“如果大人们可以帮我们——”   帮我们?   白糖酥心中一愣。   可话说到一半, 景老爷子又回过了神将剩下的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掩下了心中挣扎, 最终还是只吐出一句:“算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好的爷爷, 您也要注意休息。”白糖酥与景云崖对视了一眼, 和景阙一夫妇一起走出了书房,也好让明显陷入了困扰中的老爷子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道爷爷是有什么想让凌光他们帮忙的。”白糖酥轻蹙着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如果让她出面去请求他们, 说不定凌光他们会愿意过来帮忙。   “爷爷说的应该是先祖束缚了修真世家那件事。”景云崖淡淡的开口道。   “诶,束缚?”白糖酥睁圆了眼睛看着自家哥哥,这不就是阿鸢告诉她的那个故事吗?   可景云崖却误会了白糖酥的反应, 因为按照他的思维, 白糖酥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极有耐心地开了口:“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景家家主……”   景云崖说的故事与阿鸢口中所述的大同小异,白糖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只要有修为比那些先祖高深的人出面,就可以解开这些咒术是吗。”   “但是现在的修界已经几乎不可能出现千年前那般高深修为的大能。”景云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向往, 但更多的是惆怅,“破碎虚空,脱离轮回,那是只有最巅峰的修者才能够达到的境界。”   “哥哥也想要像他们一样吗?为什么现在不可能。”白糖酥拉紧了景云崖的袖子,担忧地看着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难过情绪的兄长。   “让自己不断的变得强大是每个修者的信念,我当然会憧憬祖辈们当时的风姿。可自从千年前的魔族劫难后,不仅人界的灵气已是寥寥无几,就连妖界也极少再出现像大人们那般强大的大妖。”景云崖安抚般摸了摸白糖酥的脑袋,“别担心我,我只是有些感慨,能有如今的修为,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人要知足方能常乐。”   “可若是人界能够恢复曾经的繁华,哥哥一定可以比那些大能还要厉害。”白糖酥是发自内心的说这话。   不单是她,陶浊他们也曾说过景云崖有着千年难得一遇的天分与悟性,只可惜碍于现在的修行环境,景云崖这颗明珠注定被蒙尘。   感受到了兄长淡然表象下黯然的心绪,白糖酥莫名地有了一种想要重振人间修界的冲动。   三界修者中,妖修为尊,鬼修稍次一等。   人界修者虽然自诩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可在妖修与鬼修面前,却一直低了他们一头,随便其他两界的修者,在人界修者面前都可以被尊称为大人。   这不该是三界间应有的关系,无论是哪一界的修者,甚至修者与普通人之间,都应当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尊贵。   在白糖酥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她的记忆中又恍然间忽的多出了几个画面,她似乎看见了千万年前人类与妖族一起载歌载舞放歌纵酒的日子,当时的三界并没有尊卑之分,也没有这般的三族之间泾渭分明的界线,妖修与人修煮茶论道,人修与鬼修肝胆相照是常有的景象。   可是自从人界大能相继牺牲,且人界的灵气也不足以让修者们修炼到与妖修鬼修相同实力时,他们之间的地位就便开始有了等级之分。   “糖酥你怎么了,我真的没事。”景云崖与白糖酥并肩走在前往小院的路上,却发现自家妹妹忽的停住了脚步,并一脸沉思的模样,以为妹妹是在担心他心情的景云崖心中蓦然一暖。   “哥哥...”白糖酥猛地回神看见了景云崖眼中的暖意,心下明白哥哥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此时心里有事的她没有多加解释什么,只笑了笑表示自己一切正常便继续往小院里走去。   在告别了景云崖后,她一如既往地在闲暇时候坐到了小院的秋千上晒着太阳,并且直接在群里艾特了全体成员。   【镇店之宝:@全体成员,谁能告诉我白衣现在在哪,是不是你们帮她混到的云家?】   一时间在这几天内本来除了例行早晚安问好外便再没其他消息的聊天顺瞬间跟水滴落入了油锅般轰然炸开。   【星又:糖酥这个语气...肯定是云依依惹祸了。   星又:我先声明是店长的主意,我还是个孩子。   白鸣夏:???这又不是你哭着喊着说自己已成年的时候了?不过的确是凌光自己的主意,我作证。   凌光:……   星又已被群主凌光移出本群   白鸣夏已被群主凌光移出本群   镇店之宝:……   凌光:糖酥我可以解释的,云依依她真的太惨了,而且她又是你朋友,所以我才帮了她一把。】   云依依应该就是白衣……   白糖酥在心里思索着,又在群里继续发着消息。   【镇店之宝:那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吗,我听爷爷说,她好像把云家人的修为都毁了。   凌光:???   凌光:毁了灵根?她怎么做到的。   陶浊:我还以为会是你们人类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宫斗剧挑拨离间啥的,原来她这么简单粗暴。   陶浊:抱歉糖酥,我忘了你现在不是人。   白泽:就说我徒弟是新物种了,你们还不信。   镇店之宝:所以白衣究竟在哪里。】   白糖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群平时看起来很靠谱的同伴怎么一到群聊的时候就各种放飞自我,难道妖怪们也兴‘网上现实两人格’这一套?   却没想等她再次重复这个问题后,刚才还在热闹着的群组又瞬间变回了之前的冷清。   她不解的又发了几条消息,可直到许久之后,凌光他们才再次出现。   【凌光:抱歉糖酥,我刚刚去确认了一些事,你朋友现在暂时没事,有人在保护着她。至于毁去云家人修为的方法,也是那个人教给云依依的。   镇店之宝:好的,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有没有什么可以恢复修为的方法可以和我说一声,要是白衣她有误伤的人也好挽回一些。   陶浊:放心,云家的人,就算是你大伯母,也不一定是完全无辜,我相信云依依她自己心里有数。   镇店之宝:大伯母?什么意思!   凌光:如果等到你回到帝都她还没亲自告诉你的话,我们再告诉你。】   说完这几个老妖怪又跟商量好了似的消失在了群聊中。   “又神神叨叨的不肯和我说明白。”白糖酥鼓了鼓脸,将手机塞回了口袋呆呆地看向了天空。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担心的无非就三件事,一是她的亲生父亲,二是白衣的安全,三是白衣有没有在愤怒之下误伤无辜。   后面两件事有凌光的确认她自然不再担心,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当她在心里顿悟三界平等的道理,并在脑海中闪过那些远古画面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鼓很温暖的气息在包围着她。   可是这种气息又不止是温暖,还隐约带了一种似是能够包容万物又漠视万物的矛盾感。   广爱众生,却又对众生漠然视之,这难道不就是白泽曾与她讲过的道,是她父亲的道,或者说她今天感应的道就是她父亲?   没有什么可以封印住天道,因为他无处不在。   白糖酥的心中陡然闪过了这句话,就像是有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轻贴着她的耳朵告诉了她一般。   可是爸爸明明说她那个哥哥封印住了天道,凌光他们也说天道已经消失了数百年未出现,那刚刚出现在她身边的一切又是什么,难道是她的幻觉?   “父亲,是你吗……”她忍不住对着面前虚无的上方天空伸出了手,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空气中无形的那个存在一般,然而她却没有再次得到回应。   “您会是怎样的存在呢,爸爸说您把我的记忆封印了,我连一点关于您的画面都无法记起,甚至连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情绪,也可以冷静地分析各种问题,可当白糖酥说完这些话后,却不得不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忍住自己鼻尖忽而蔓延上的酸意,“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该怎么找到你,我的那个哥哥也一直没来找我,我会有与你重逢的那天吗?”   她收回双手握紧了秋千两边的绳子,一双本就莹白纤细的手下情绪激动下更失了血色:“我真的很想见你,也很想爸爸。”   就算有了秦家新的养父,有了景家两位老人家与大伯他们的陪伴,可是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父亲永远都是生命中最无可替代的存在,无论那个孩子是否已经成人。   “小姐。”阿鸢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白糖酥的身边,“您是想您的父亲了吗。”   “阿、阿鸢,我没事的。”白糖酥忙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情绪有点失控。”   “没事的,无论小姐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阿鸢。”阿鸢眸光微闪,动作小心又饱含珍视地将坐在秋千上的白糖酥揽入怀中,语气轻柔地像是从空中飘过来的一般,“小殿下乖,好好的在阿鸢怀里睡一觉,等你醒来之时,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阿鸢?”白糖酥惊疑不定地思考着阿鸢话语中的真正意义,但阿鸢轻抚着她背的手上却不知有什么莫名的力量,让她的身子一下瘫软地动弹不得。   可即使如此,她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就仿佛信任阿鸢是她与生俱来的天性一般。即使她的理智一再地告诉自己应该挣脱,她的情感也没有对阿鸢有任何反抗。   “是我想岔了,不该拦着你。”阿鸢总是似水般的双眸逐渐地被坚决取代,随着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手中动作力道猛地加重,将她在羲元眼皮子底下冒着魂飞魄散危险藏了数百年的力量全都打入了白糖酥的体内。   第81章 离开的真相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向着白糖酥的脑中蜂拥而来。   初时她只是一团朦朦胧胧的混沌气, 单纯的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尤其是总喜欢在她面前嘀嘀咕咕的一大一小。   “羲为气, 元为始, 那哥哥就叫羲元。至于妹妹, 羲元你看她的本体像不像一朵凡间的海棠花?那妹妹就叫棠棠,等她正式化形了在重新取一个名字。”   “妹妹为什么还不化形,还傻乎乎的, 这么笨以后被欺负了怎么办。”   “所以羲元你才要勤加修炼,这样你才可以保护好妹妹。”   “君父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疼妹妹, 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再后来虽还不能化形, 她却已经有了人界七八岁孩童般的灵智,又因她是混沌之气凝成,所以世间万物最原始的味道都可以被她感知。   “傻妹妹,这人间的食物有什么好吃的,我和君父吃着都没味道,就你硬说它甜。我看你别叫棠棠,叫糖酥好了。”   “糖酥就糖酥,最好再姓白,白糖酥最好吃了。”   “没出息。”   “哥哥是浩然天地气, 那我呢,我是什么气。”   “你是贪吃的混沌气,还整天爱向我和羲元发脾气。”   “君父又欺负我, 哥哥你还笑!”   虽然诺大的九重天之上只有他们三个,还有一个总是安静着懒洋洋不爱动弹的司南君,但他们每日的欢笑声几乎可以让那一片望不到边的天际都沾染上快乐。   直到有一天她背着哥哥与父亲偷偷下界,知道了凡界寻常人家该是怎么相处,也知道了一个家里光有父亲与哥哥是不够的,还需要有‘母亲’的存在。   于是自从生出灵智后便从未了解过何为忧伤何为眼泪的混沌之气第一次将自己放逐到九重天边缘嚎啕大哭,虽然天道的干涉下没有对人界造成水患之类的影响,可那地上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众生灵也再没有见过太阳。   这场属于七岁女童却引起了人界极大惊慌的哭泣终止在天道从人界带回来的那朵紫色鸢尾花上。   修炼天分极高修出了灵智却碍于本体的弱点差点被人间术士打散元魂的阿鸢从沉睡中醒来,便看到了眼前一团像是棠花形状的雾气在不停的修补着她的元神,并在见到她睁眼时兴奋地扑到了她身上。   阿鸢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与主人正式见到的第一次面,这个连声线都透着纯净的主人对她的第一声称呼是‘娘亲’。   虽然在君上与羲元殿下的制止下,小主人她不情不愿地换了一个称呼,可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她初醒时小主人对她喊的那一句‘娘亲’,都让她从此甘愿为了守护好这个孩子不惜牺牲一切代价。   即使是以每分每秒元神都在不停受着灼烧之痛为代价,将天道被羲元重伤时泄露的那丝天地气藏在自己本体内。   天道将自己的一半一分为二,天地气为羲元,混沌气为白糖酥。   换个方面来说,天道的力量就是以天地气与混沌气为基础,且两者缺一不可,这就是羲元与白糖酥为何都不能代替天道的原因,因为他们彼此都少了对方的那一部分,这也是羲元为何执意要对白糖酥下手的原因。   “不过他最终还是心软了。”阿鸢轻抚着终于从回忆中清醒的白糖酥的脸,“虽然这次我是偷跑下界,但我知道如果没有他的默许,我根本逃不出九重天外。”   “哥哥他……”白糖酥苍白了脸色,“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除了昆仑龙脉与何惜出事的那两次,接下去的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墨灯’都不是‘墨灯’,而是羲元。   不对、就连在昆仑中那次,她在梦境中看到的躺在血阵中间的人,也是羲元。   而且无论是哪次,只要她一想起曾经的往事,她的记忆就会被瞬间清空,并且填补上连她自己都难辨真假的伪造记忆。   “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即使已经恢复了记忆,白糖酥也搞不明白羲元的真正想法。   若他是后悔了当初对君父做的事,为何到现在还不解开君父的封印,若是没有后悔仍然一意孤行,他又会和会放过自己。   她太了解他的实力了,若是他有心杀他,无论是养父还是凌光他们,都护不住她,她现在根本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并且还能得到君父留下的一丝力量。   即便只有一丝,也足以让她在对上羲元的时候有一击之力。   “羲元殿下的心思一直很难猜透。”阿鸢低声附和着。   就好像当初君上教小殿下与他九州大阵,他却只记住了与九州大阵作用完全相反的血阵,不过这也可以说是某种方面的天性使然。   “阿鸢你带我来的这是哪。”白糖酥从阿鸢怀里挣出打量着周围,“这股气息好熟悉。”   “是龙松蜡。”阿鸢拍了拍白糖酥的手拉着她上前,“小殿下应该还没忘记当初君上教导你的内容,以龙松蜡封住修者全身,不仅可以让他的气息不外泄不被人察觉,而且还可以让他肉身不腐,神志不散。”   “可若是修者在龙松蜡中被封印的时间太长,他便会失去此前所有的记忆与情感,将清醒后见到的第一人视为主人。”随着白糖酥离中间那个玉石棺材模样的距离越近,她的声音便越颤抖。   阿鸢说等她醒来便可以如她所愿,她当时的愿望是见到父亲与爸爸。龙松蜡自然封不住她父亲,那么阿鸢带她来看的就只能是——   “爸爸!”时隔十几年,白糖酥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她几乎在见到棺材中人的第一眼便克制不住地向前扑去,并瘫倒在棺材之上情绪激动的无法动弹,“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殿下先不要激动。”阿鸢蹲下身子擦干净了白糖酥脸上的泪水,“我们还没有解决司南大人身上的龙松蜡。”   “对、龙、龙松蜡。”白糖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下一秒又不由自主地因内心愤怒握紧了双拳,“是谁做的。”   如果是羲元的话,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只需动动手就可以将景阙白的记忆洗清,从此只能听命他一个人。需要以外界助力来达到让景阙白听命于他的效果的人,修为实力也不会太深,至少连与现在的她都不能相比。   阿鸢又气又心疼地掰开了白糖酥握拳的双手,果然在自家主人细嫩的掌心看到了几道血痕:“你这么大孩子了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好歹听完我的回答再生气啊。”   白糖酥抿了抿唇,任由阿鸢在自己的手上上药。   “这般暗害司南大人的人,其中之一就是云家。”阿鸢的神色中多了几分狠意,“司南大人与殿下不同,他是直接抛弃了本体重新投胎,而殿下是用原来的身体化了形。所以虽然司南大人的神魂依旧强大,可是他的肉身却无法抵抗与他成人后修为相差太大的力量。”   “可单单只有云家怎么伤的了爸爸,羲元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白糖酥仍然质疑着羲元是否于此事有关联。   而且她忘不了她与养父最后分开前,她养父向她传来的那股决绝的情感。   如若养父当初的敌人只有云家,他大可带着自己离开,或是向景家求助,怎么会有着那种被逼入绝路般的绝望感。   阿鸢沉默了一会儿:“羲元殿下的确参与到了其中,也的确是害了司南大人的间接原因。”   “当时羲元殿下推演到了殿下你的线索,司南大人为了重新掩住你们的踪迹,以自身气运修为与在人界的寿元为引重新蒙住了天机。”阿鸢看着景阙白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他离开你前,以为自己这次遮掩天机一定会将所有的寿元全部用作代价,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所以特地想办法通知了我,让我找个机会下界一趟将你未来的生活安排好。”   “当初那个将爸爸的财产留给我的神秘女人是你?”白糖酥很快就想起了当初在福利院时院长告诉她的事。   阿鸢点点头:“可幸运的是因为大人他神魂强大的原因,所以这次他并没有像预计中那般耗掉所有寿命,而且还留有一些足以让他看着你长大成年。但就在他松了口气准备回去找你的时候,云家的人意外遇到了正在虚弱中的大人,当时正耗尽了所有修为的大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   “卑鄙!”白糖酥咬着牙握住了棺内景阙白冰冷的手,她的手心中还能感觉到景阙白身上不停流动着的龙松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白衣虽已报复了云家,可那是她的那一份仇恨,她白糖酥与云家的仇还得算作另一份。   “殿下……”阿鸢将手轻轻覆在了白糖酥的肩膀上,“其实我与司南大人的想法一直是相反的,他想要告诉你真相,让你去与羲元对抗,而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在人界生活着,所以明明知道你很想大人,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的下落,对不起。”   “我知道你们都是想要我好。”白糖酥仍在红着眼眶看着景阙白沉睡的脸,似是要把这些年落下的都补回来一般,“而且你也在很努力的照顾好爸爸了不是吗。”   景阙白身上的龙松蜡,如果不是阿鸢一直用灵力压制,怕是早已渗进了身体一大半。阿鸢这些年来跟在羲元身边没有自由,还要偷摸着下界稳固景阙白的肉身,这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第82章 重逢   “不过羲元究竟想做什么。”白糖酥抬头看向了也透着疑惑的阿鸢, “他不是会放弃自己目标的人, 所以我不会自作多情到他是因为感念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才放过我。”   阿鸢的眸中闪过几分微不可查的暗光:“小殿下就如此厌恶羲元殿下吗。”   “不是厌恶。”白糖酥垂眸低声对阿鸢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般,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他了, 在他背叛君父之前, 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也会一直对我好。”   “可惜他还是注定会辜负你。”阿鸢放在白糖酥肩上的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也恰好地将白糖酥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鸢?”白糖酥抬头注意到了阿鸢晦涩不明的神情,心里蓦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那一瞬的她差点以为阿鸢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抱歉小殿下。”阿鸢回过了神, 脸上重新挂起了与往常无异的笑容, “你接下去想要怎么办,是把司南带回景家还是?”   “让我想想。”白糖酥定定地看着景阙白沉睡的脸, 心中迅速思考着曾经学到过的各种可以解开龙松蜡的方法。   既然龙松蜡可以让一个人界世家得到,那么它也不会是太珍贵难寻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它就很好解开。不然阿鸢这般修为足以与凌光他们都有一击之力的修者不会这么多年来都只能将其缓解, 而不能彻底解决。   在阿鸢把她父亲留下的那一丝天地之气打到她体内时,她便隐约感觉到了世间万物生命流动间的规则,她体内的力量几乎每一秒都在成倍的增长, 就连父亲在她身上烙下的记忆封印都在瞬间消失。   这是一种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觉, 这不是修者们修炼时需要时间积攒的修为,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源源不绝地涌入到了她的体内,甚至只要天地未灭,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所以现在的她完全可以看清龙松蜡在景阙白身上的每一次流动,这些旁人难以用双眼铺捉到的变化,在她眼中就如同慢动作一般简单。   白糖酥仔细观察着景阙白身上与龙松蜡之间近乎于无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混沌之气输入到了其中,或许在旁人眼里,景阙白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可在白糖酥与阿鸢的眼里,却能看到那一层薄薄的龙松蜡在正在慢慢地从景阙白身上剥离,并且很快在空中重新凝结成一滴水珠大小的颗粒。   阿鸢适时地递上了一个瓷瓶将蜡滴装入:“接下去只要等司南调养好身子就可以醒过来了是吗。”   “对,爸爸他的神魂与肉身还有点虚弱,等过几天龙松蜡在他身上的影响全部消退后,他就可以完全恢复以前的修为。”白糖酥说着又叹了口气,“不知道爸爸的本体有没有被羲元毁掉,如果能够回到自己的本体里,爸爸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他人所害了。”   “小殿下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怎么还是叫司南爸爸。”阿鸢似是不经意地笑道,语气没有任何在意。   “就算恢复了记忆,在人界生活的这些年对我的影响也不是能够就这么轻易抹去的。”白糖酥眼神柔和,笑着将景阙白从玉棺中扶起,“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父亲是景阙白和秦叔叔,哥哥是云崖与秦哥,没必要因为恢复了记忆就否决我在人界发生的一切。”   “小殿下能够这么想真是太好了。”阿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尤其是在白糖酥说到自己有两个哥哥时神色格外微妙。   景阙白的回归除了引起了景家的轩然大波以外并没有被外人所知,因为景阙白目前还是昏迷不清的状态,景老爷子即使再想要与云家好好算账,也不能只因为孙女的话就找上门去,虽然他白糖酥所说的深信不疑,所以只能等日后景阙白恢复了神智再与云家好好论个对错。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老祖宗的这个规矩是害了我们还是在保护我们。”老爷子走出景阙白的房间,在白糖酥的搀扶下沉默地走了许久才终于开了口。   “爷爷别难过,过几天凌光来了我就让他们替你把咒术解开好不好。”白糖酥轻声安慰着老爷子。   不过话是这么说,其实现在的她也已经有了解开咒术的能力,只不过一时还不能暴露在他人面前,所以才要到时候借着凌光的名义为云家解开咒术。   “什么咒术。”老爷子摇了摇头勾起一抹苦笑,“这简直就像一个诅咒,只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就要被迫每天与自己厌恶之人相处,哪怕将其恨之入骨也无法亲手报仇。”   “但是这个咒术还是有漏洞的。”白糖酥也跟着皱了皱眉,“好像不是明面上的交恶以及不危及到性命,这个咒术就不会起效。”   不然云家人也不会利用小人手段将景阙白害成这副模样。   “现在只希望大人能够将咒术解除。”老爷子说着又似想到了什么,“不过如果这是这样的话,到时候那些彼此之间积怨已久的世家肯定要借机爆发,人界修者间怕是要大乱。”   “那也比长时间的压抑好。”白糖酥虽然明白老爷子的担忧,但还是觉得解开咒术的后果益大于弊。   “你这孩子。”老爷子欣慰地拍了拍白糖酥的手,总觉得自家孙女似乎在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像是突然经历了许多事一般。   在景家最后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快,在景家人不停地重复着替景阙白煎药喂药的日子中,凌光他们很快就到了景家,他们几乎是在见到白糖酥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身上普通修者们无法察觉的变化。   “几日不见,以后我们几个就得改口叫你大人了。”白鸣夏宠溺地揉了揉扑到自己跟前的小幼崽的脑袋。   不对、好像已经不是小幼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糖酥的具体年纪现在是几岁。   “鸣夏你又开我玩笑。”白糖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和其他同事们一一问了好。   “看来糖酥在景家还有奇遇。”白泽的话语亲昵中还带着几分敬畏,白糖酥身上隐约流转着的规则之力让他下意识地想起了他只见到过几次的那位君上。   “师父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总觉得好奇怪啊。”白糖酥不自在地往白鸣夏身后缩了缩,白泽那副像是见到了偶像般的迷弟神色让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君上。”白泽冷硬的面上上划过几道可疑的红晕。   白糖酥:“……”   总觉得听了解释后更奇怪了。   “糖酥你养父怎么样。”凌光上前一步打断了白糖酥看向白泽时微妙的视线,“需要我们帮忙吗,我从妖界带了一些丹药。”   “需要的!”白糖酥双眸一亮,虽然景阙白的身体可以自己慢慢恢复,可要是有了凌光带来的东西,他就能更快的清醒了。   “那你快去把东西交给你爷爷,然后把你的行李拿过来,我们直接就出发去找玄武。”却没想凌光把药往她手上一塞后,连景家大门都没踏入,直接就在门口一副‘我等你出来,你快去快回’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着急。”白糖酥有点不解,他们几个刚才不还是满脸写着悠哉吗?   “玄武想见你。”白鸣夏开口解释道,“这也是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的事。”   “玄武?”白糖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应了声之后便马上往景家大堂里跑去。   景老爷子早就听说了凌光他们要来,因此一大早就醒来穿上了正装,还想要亲自去景家大门等候着他们过来,还好白糖酥千劝万劝的,总算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即便早已知道了老爷子在凌光他们的眼里说不定也只是个幼崽,可是让自家长辈去门口迎接自己一直以平辈相处的朋友,白糖酥心里不免得有些别扭。   “糖酥你跑慢点!”景老爷子远远地看到自家孙女心急火燎地往大堂跑来,忙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迎到了她面前,“怎么跑的这么急,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说着他又往白糖酥身后看了看,“大人们没有过来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他们在门口等我呢,说是让我把这些为爸爸准备的丹药交给你们之后就快点和他们去一个地方。”白糖酥含糊地说道,她知道按照老爷子对于凌光他们的信任程度,就算她没有详细说这些事,他也不会多问。   老爷子果然如她所料般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什么:“那糖酥你替我谢谢大人们,你跟在大人他们身边,千万不要给他们惹麻烦,但也不用太委屈自己。”   按照他的观察,事务所的大人们对他孙女固然不错,可是这几个大人们毕竟习惯了在高位上被人捧着的生活,性格肯定大都阴晴不定,糖酥这孩子可千万不要没大没小惹怒了他们才好。   因为力量增强而可以完全听到老爷子心音的白糖酥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她那群脱线又爱撒娇的同事们才没有爷爷想象的那么阴晴不定又暴虐。   “好了,你快去整理东西。”老爷子叮嘱完后又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挣扎之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白糖酥心中一动,明白了老爷子想要说的话:“爷爷是想问那个咒术吗,已经解开了。”   说着话的同时,她藏在大袖下的纤细手掌悄悄地掐了一个法诀,自此世家之间再也不需要每年的相聚来维持修为的长进。   因为熟知了规则的套路,这个为难了世家们数百年的咒术在她眼里也简单地如同小儿科一般。   “就这么解开了?”老爷子内心讶异,在他的认知看来,先祖们的术法必当是要摆下各种阵法,经过许多复杂的方法才能够完全解开,却没想那几位大人才来到景家,甚至连门都没进,就解决了一切,他在惊讶之下,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大人们的修为之高深果然是吾等所不能想象。”   老爷子崇敬的话语中更多的是憧憬与失落,白糖酥感觉到了老爷子的涩意,知道他是又想起了人类修者曾经的辉煌,心里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难过。   “爷爷你放心,修真界一定可以恢复往日的辉煌。”她认真地看着老爷子说道。   无论是她作为人类的这些年对与人界的眷恋也好,还是她心底隐约的对于苍生的责任感也好。   三界之间的地位不该有高下之分,人界被羲元夺取的灵气与气运也该重新归还于人类。   可老人家只当她是在安慰着自己,并没有多在意便挥了挥手:“不说这些了,大人们还在等着你呢,”   “好,爷爷记得要好好保重。”白糖酥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多加解释,再次向老太太与景云崖一家人一一拜别后便快步走向了小院。   不过说是整理行李,但她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带回去的,只要将身上的衣物换回平时在帝都的常服便可以。   “阿鸢去哪儿了。”白糖酥收拾好东西疑惑地走出了房门,好像从她早上说要去门口等凌光之后,一向喜欢跟在她身边半步不离的阿鸢就借口有事不知去了哪里。   明明在爷爷那也没看见她,她实在想不出阿鸢还会去哪儿,要不是阿鸢的气息一直忽远忽近,她都要怀疑阿鸢是被羲元给带走了。   但如果羲元真来了,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应该是她。   白糖酥这么想着,却在下一秒就看见了从院外走近的阿鸢。   “小殿下是要回去了?老爷子不是说要好好招待大人们?”阿鸢看着穿着便装的白糖酥,眸中闪过几分复杂。   “对,凌光他们都在等我呢。”白糖酥笑着走近了阿鸢,“我刚刚还在想你去哪了,阿鸢你和我一起回事务所。我想羲元一定很快就会知道我恢复记忆的事,我们留在这里或许会牵连到景家。”   她一边说着又一边重新检查了自己的着装:“总觉得好久没穿这些衣服,有点不太习惯了,阿鸢你要不要也去换一套普通的衣服。”   可白糖酥却一直没有等到阿鸢的回答。   “阿鸢?”白糖酥不解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阿鸢,却在下一秒看见阿鸢的身形陡然一变,原本熟悉的气息也在瞬间彻底转为了另外一个她更加熟悉的、比谁都要了解的青年。   “放开她!”苍戾带着蓬勃怒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杀意的凌厉剑气却在对方轻轻一抬手间便被彻底化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考场了!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考完试我就解放了!也是真的真的要结局了   第83章 往事   “好久不见, 棠棠。”羲元挑眉对着面前的白糖酥一笑,神色中没有丝毫不自然的地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内心的紧张无以言表。   白糖酥的心情也并没有多平静,她看了一眼因被羲元隔在不远处无法靠近而脸色阴沉的苍戾,咬牙聚气打开了羲元的阻隔并跑到了苍戾身边。   羲元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拦着她,只是站立在原地,神色莫测地看着白糖酥跑到了他人身边,并对他露出了防备的神情。   “多年不见,你我之间竟然生疏至此吗。”他扯了扯嘴角, 看似平静的双眸却像是隐藏了无波无澜海面下的危险漩涡,直直地与满目敌意的苍戾对上。   “你把阿鸢弄到哪去了!”白糖酥下意识地将身子挡在了苍戾面前, 似是怕羲元会对苍戾做出什么事。   她的这个举动无疑让羲元与苍戾都同时黑了脸。   “躲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苍戾上前一步将白糖酥扯到了自己身后, “打架这种事, 放着我们来就好。”   “口气倒不小。”羲元没有回答白糖酥的问题,而是对着苍戾嗤笑一声, “就凭你那弱小的修为吗?”   他不加遮掩的轻蔑彻底激怒了苍戾,就在羲元即将动作将白糖酥捉回时, 苍戾原本修长的身形倏地在瞬间变回了原形, 并向着羲元狠狠袭去。   “真不愧是七彦与那个狐族的孩子。”羲元眯起双眸看着面前赤红瞳色的墨色九尾狐, “多神奇的存在,魔族与瑞兽的结合,难怪你父亲说你是他最完美的实验品。”   “闭嘴, 我和那个肮脏的魔物没有任何关系。”苍戾本就绷紧的身子愈发地僵直,喉间还发出了几道带着警告意味的嘶吼。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你的身上也留着你最为厌恶的,我这个魔物的血液不是吗?”羲元的身边忽的出现了一团黑色不详的雾气,语调沙哑且诡异。   “这是——”白糖酥气红了双眼,“你还留着他,你难道又想让三界再次沦陷?”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万年前造成三界大乱的那个天魔之首,当初君父花了无数心力,才将三界恢复如初。若不是因为在那次浩劫中君父他损伤太多,后来也不会被羲元趁虚而入。   可她直到逃亡到人界前才发现,原来那次动乱,当时和她与君父还十分融洽的羲元也有参与其中。   “怎么,我的好妹妹?”羲元的笑容中多出了几分嘲讽,“你难道也想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天道一般指责我?”   “君父是为了你好!”白糖酥气得浑身发抖,“你怎可以用这种不敬的语气提到君父。”   “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羲元敛去唇角玩世不恭的笑意,带着些许恨意与微不可查的受伤注视着白糖酥,“我们两个同根同源,彼此是对方的另一部分,我们才应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存在不是吗,为什么你总是向着那个男人?”   “我们的确同根同源,但我们的根源是君父啊!”白糖酥因愤怒而失去了血色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破,可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如果不是君父,我们两个根本不能降临到这世上。”   可羲元听了白糖酥的话,眸中的仇恨与反感却更深了:“你真以为他是把我们两个创造出来是没有任何私欲的,真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他?”   “你什么意思。”就像羲元所说的那般,白糖酥与羲元向来亲密,因此她在羲元开口的那一瞬间便迅速察觉了他的仇恨与不甘绝非作伪。   “你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羲元恢复了那般温柔的神色,“陪我去个地方,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   “不可能。”此时发现不对,前来寻找白糖酥与苍戾的凌光他们也赶到了白糖酥院中,虽然没有听见所有的起因经过,但他们也在苍戾难看的脸色与羲元的威压中猜测出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羲元轻轻抬眼扫视了面前散发着凛然战意,随时准备着与他一战的大妖们。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有一半的规则之力,力量远超过面前的这些妖族们,可若是他们同时向他袭来,他也无法完全保证自己可以将白糖酥带走。   虽然心中如此思量着,但他面上却不显,照旧神色如常地开了口:“棠棠,你考虑好了吗,你知道若是我想强行带你走,根本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知道。”白糖酥轻声开了口,她也知道羲元是因为无法判断自己是否可以战胜凌光他们,才选择用言语对她使用心理战术,更知道羲元对她的不舍中还藏着无边的杀意。   但即使她的心里对一切都清楚,她还是想要答应羲元的话。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羲元做下这一切的真正原因,而且只有跟着羲元,她才可以趁机打探出君父的消息。   “抱歉。”白糖酥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紧紧绷着脸的同事们,哪怕是平时总是没个正形的星又,此时也冷凝着神色看着不远处的羲元,“凌光,我想和他走。”   “糖酥?!”凌光又气又急地拦在了她的身前,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现在满是焦躁,“不要胡闹了,难道你忘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暗中害过你多少次吗?”   “可是我每次都好好的不是吗?”白糖酥装作没发现羲元的杀意,对着他的方向弯了弯眉眼,“他是我的哥哥,我相信他。”   “糖酥...”白泽皱了皱眉也加入了反对她决定的一员中,“你无须担心我们,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将你从我们手中抢走。”   他不觉得以自己对糖酥长久以来的了解,糖酥她会是这么容易感情用事的一个人,那么促使她做下这个决定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因为糖酥她害怕会牵连到他们。   然而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如果连自己的同伴都无法保护,他们勤勤恳恳不间断修炼的这些年有什么用。   “阿泽你不要多想,我是真的想知道哥哥说的真相是什么。”白糖酥说完后,不等他们拒绝便迅速跑到了羲元身边,身形快的让还未见识过她如今实力的几个大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拦住她。   白糖酥不假思索的信任让羲元的心尖不自觉地蔓延上了点点暖意,可与此同时他内心的挣扎痛楚也更深了几分。   不仅仅是此刻,就算是之前还未与白糖酥重逢的那些年里,他也不止一次的反问过自己,做下的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以后会不会后悔。   可是只要他一想到天道制造出他与糖酥时的真正目的,他一再动摇的心便立马重新恢复坚定,他只是想拿回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他不停地对自己这么说着。   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牺牲身为他半身的白糖酥。   想到此,羲元定了定神色,挑衅般地看了眼对面沉着脸的大妖们,在身边撕开一条空间裂缝就要带着白糖酥进去。   可当他踏入之前,又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恶劣的微笑,将身边一脸兴奋也跟在他身后想要踏入裂缝的天魔一把向着苍戾方向扔了过去。   “这个天魔就当做你们这段时日照顾我妹妹的谢礼了。”说完这句话后,羲元与白糖酥的身影终于在凌光他们眼前彻底消失。   苍戾迅速困住了想要逃跑的天魔,但心心念念了近万年想要报仇的他此刻却无心对付面前这个害得他上半生受尽折磨的仇人,而是紧紧咬牙死盯着白糖酥消失的方向不放。   “又自作主张,真是蠢死了。”他恨极地低声呢喃着,随手将天魔关进了他收服灵兽的芥子空间后就再也未发一言,只转身也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苍戾你去哪!”白鸣夏连忙叫住半只脚已踏入裂缝中的苍戾。   “找玄武算账。”苍戾冷声回答道。   他不信依着玄武的能力,会算不到他们今天无法将白糖酥带回幽冥之地,唯一的解释就是玄武明明知道糖酥今天会出事,且他们几个都拿对方没办法,却依然在他们出发前没有提醒过一句。   白鸣夏自然也很快想通了苍戾话语中的意思,与凌光他们对视了一眼后也跟着踏入了裂缝中。   而此时的白糖酥,已经与羲元到了他想带她去的地方。   “这是?”白糖酥惊讶地看着面前与她离开九重天前别无二致的小屋。   “这间屋子我准备了很久。”羲元握紧了她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怀念,“为的就是等有一天你来到这里,可以没有任何不习惯。”   “可是我能在这里住多久呢。”既然凌光他们已经不在身边,白糖酥也不需要因为担心他们冲动而与羲元虚以委蛇。   羲元的呼吸猛地一窒:“原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那你又为何?”   一想到面前的少女或许是为了那几个妖族才甘愿牺牲自己,他的内心就仿佛被嫉恨酿成的毒液腐蚀的千疮百孔。   白糖酥比谁都了解羲元的思维方式,他最矛盾的就是这一点,明明比任何人,甚至比君父还要在乎她,却可以为了他的目的毫不留情地对她痛下杀手。   不过羲元的目的究竟是为何,这也是她唯一不懂他的地方。   “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想让羲元迁怒到凌光他们身上,白糖酥神态自若地解释着,“你带我来这个屋子和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难道只是为了和我叙叙旧情?”   旧情……   白糖酥格外生分的话再次让羲元心中一痛,但现在的他却没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她,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本就是他。   “你知道若是当初天道没有将我们一分为二,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吗。”沉沉地看了面无表情的白糖酥许久,羲元涩然开口。   第84章 自认为对你好的事   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白糖酥, 羲元继续说道:“他的力量本源是天地气与混沌气, 恰好是与你我相同的本源,也就是说, 如果当初我们两个没有被分开,那么我们就会将他取而代之成为天地间新的规则。”   白糖酥愕然抬头,羲元话语中埋藏着的意思让她心中有了更为不祥的预感:“那他为什么要将我们制造出来, 他……”   “因为他根本不是我们的父亲。”羲元轻托起白糖酥写满了不可置信神情的脸, “我们两个最初只是天地间自然诞生的一抹规则,就如同当初的他一般,所以他为了让我们不成长到足以威胁到他的地位, 就硬生生地将我们的本源剥离成了两份,一个是你, 一个是我。”   “棠棠,其实我比你和他曾经以为的生出灵智的时间还早一些。”羲元语调诡异, 紧紧捏着白糖酥的下巴不让她移开视线,“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哥哥……”白糖酥已经隐约猜出了什么, 他口中所说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但羲元情绪激动时便会与她相通的心绪却又让她不得不信。   “你知道神魂被强行剥离的痛楚吗, 知道本体被分割时的疼痛吗。”羲元唇角勾起,可眸中没有任何暖意, “他们都无法比拟我当时痛苦的万分之一。”   “可是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 因为你出现了。”他从回忆起过去时便无波无澜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这么觉得, 如果那些折磨是为了把你带到我的身边,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也会学着放下对他的仇恨,毕竟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事。”   “但是他并不这么想。”羲元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白糖酥的脸颊,“他发现了我有当初记忆的事,担心我会报复,所以设计让我堕落,想让我沾上无边因果后,再也无法得道。”   “所以万年前那一批坠魔的妖族是——”白糖酥语调颤抖,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的双腿都几乎发软到不能站稳,“是君父制造的吗。”   “天道不仁,不惜以生灵涂炭为代价,只为了铲除我这个会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羲元冷笑一声,“可惜他还是算错了,纵然他机关算尽,那无数生灵陨落时造成的滔天怨气还是平摊在了我和他身上,所以他才会这么容易被我封印在体内。”   “难怪我总觉得君父的气息忽远忽近,原来是在你的体内。”白糖酥轻颤着指尖将之放在了羲元的胸口,又深深呼了口气后,重新坚定了眼神,“所以你告诉我这些的原因是为什么呢,是想让我重新与你融合,想让我不恨你,让你自己少一些内疚?”   羲元目光微闪:“是,因为如果我再不将你融合,他就要挣开我的封印逃脱,到时候你我为鱼肉,他为刀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将他制住了。”   “你刚才还说为了我可以不计较那些磨难,现在却为了还未知的事想要让我消失。”白糖酥吸了吸鼻子,她先前放在羲元身上的手掌无力地垂了下去,“你们其实都一样,一个为了自己,舍弃自己养大的孩子,残害无数生命。另一个为了自己,舍弃自己口口声声要说保护一辈子的妹妹。”   “可能是我太没出息,一直觉得只要大家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就好,什么权力啊实力啊都可以无所谓。”她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眼眶中的泪珠,不想让它在羲元面前落下,显得自己太过狼狈,“就算我发现了你心中想要杀我的念头,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跟你来了,我总是觉得你会舍不得我的,就像我在人界时你总是放过我一样。”   “可是我还是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懂过你们,无论是君父也好,还是你也好。”白糖酥抬头看着面前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羲元,“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所以为了达成目标,什么代价都可以牺牲是吗,你不要我了是吗。”   “棠棠!”似是被白糖酥的最后一句话刺激到,羲元赤红着双眼,一把握紧了白糖酥的手腕,“我没有不要你!”   “可是你已经在这么做了。”白糖酥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终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我不介意生死,只要是为了你,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可是你不该这么设计我,不该那么贪心既想要权力,还想让我对你毫无怨恨。”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自己躺入这个阵法中,你又何必把我骗到这里。”她惨然一笑,“你到现在还想骗我?你不就是担心我不答应你,所以事先在这个屋子下已经布好了阵法?我愿不愿意重要吗,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地来征求我的意见,难道我说不愿意,你就会反过来牺牲你自己?”   正是因为她在踏入竹屋之时便察觉了屋内布下的陷阱,所以她才没有按照原来构想的那般先试探羲元一段时间,而是直接了当地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抱歉,但我只能这么做。”羲元听到她的话后脸色倏然惨白一片,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想勾起一抹笑容,可还是失败了,随即他又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带着几分自嘲开了口,“棠棠你要恨就恨,是我的错。”   “我怎么可能不恨你。”白糖酥握紧了双拳不去看他故作受伤的假象,毫不遮掩她对羲元的失望与冷漠,可情绪正当极度不稳定的她却完全没发现羲元眸中自相矛盾的轻松与苦涩,“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若得道,必须放了君父。”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你我融合,你就会成为新的天道,到时候已经失去大部分力量的君父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不需要赶尽杀绝。”她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就当作是我的遗愿,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能得道,一定会放了他。”羲元饱含了复杂语气的话音方落下,原本平静普通的小屋地面上便倏地浮现了一道血色法阵。   白糖酥毫不意外身边的异状,也毫不意外羲元沉下了脸色将她束缚住后便瞬间消失在了她面前。   她不是没有办法反抗,但不得不说羲元的确抓住了她的软肋,她看不得他消失。所以在他说完那番话后,她就熄灭了所有逃走的心思。   只是可以没来得及与凌光他们好好告别,白糖酥在心中遗憾地想着,不知道苍戾会不会又骂她蠢,说她耳根子软没原则。   可是那是她的哥哥啊,是她就算分开了十几年,被追杀了十几年,也能在恢复记忆时第一时间想起他的好的哥哥。   虽然在几息之前还对他说着恨与不原谅,可若是她真的恨了,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法阵中。   糖球有阿浊他们照顾着,应该能够平安长大。爷爷他们修真之人对于生死向来看淡,现在有了爸爸回到他们身边,应该也不会难过太久。放假前听说惜姐似乎怀孕了,现在该确诊了,还有烁烁……   白糖酥在心里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将所有认识的人与过去的画面都回忆了一遍,可渐渐地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有意识,而且本应该在运作后便马上开始打散她魂魄,并将她体内力量吸收的血阵,似乎不仅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还在源源不绝的将一股天地气传送到她体内?   天地气……   是羲元的天地之气!   突然想明白了羲元所有异常的白糖酥心内忽的传来了一阵阵揪痛,就如同有人正将她的心脏捏在手中,并试图将其用力碾碎一般。   可这并不是因为法阵在伤害她,而是因为她的半身正濒临消散。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个陷阱。   无论是在景家时他对自己看似极力隐藏却依然被她发现的杀气也好,还是来到九重天之后,他在自己面前故作的虚伪与自私也好,只是为了让她觉察不出他的真正目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同意他牺牲自己,所以才故意让她误会,让她以为自己的哥哥是个为达私欲不择手段的小人。   他们两个之间,原来真正辜负了对方的是她,虽然冠冕堂皇的说着羲元伤害了她的话,却从未真正的给过羲元一丝信任。   随着体内不断融合的来自羲元的力量,白糖酥在疼痛中进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就仿佛万物都尽在她掌握之中。   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这世上所有生物的一呼一吸,感觉到风轻轻吹过湖泊时微小的波澜,甚至能感觉到在羲元特地隔开的另一个空间内,他虚弱到连痛呼声都近乎于无的微弱气息。   不该这样的,白糖酥奋力挣扎想要打破这个竹屋的阻隔去打断羲元身下的阵法,却发现羲元早就料到了她会有的反应。   竹屋的束缚并非不可解,可前提是她能有着比现在强上数倍的力量,而那时羲元的力量已早已被它融合,就算出了竹屋也是于事无补。   如果不吸收羲元的力量,她就无法出竹屋,若是吸收了,羲元就会消失,无论哪一条路,羲元都已经设计好了自己必死无疑的结局。   白糖酥极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既然无法强行打破竹屋,那她就只能从阵法本身下手。羲元学过的东西,她小时候虽然贪玩,但也有跟着一起学,只要她静下心来,一定可以找到阵法的破解之处!   可没想就在她费劲心思终于要找到竹屋的破绽时,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又忽的加强了整个阵法,让她再也挣脱不得。   “玄武?!”白糖酥这世从未真正见过玄武,只从凌光他们口中听过他的名字,可她身上的规则之力却可以让她立马认出这股力量是来自于谁。   极阴极阳,却又矛盾的互相交融,除了玄武之外不可能会是别人。   就在即将解开阵法时忽然被打断,白糖酥惊怒交加,虽然她此时仍被困在竹屋内,可在屋外的凌光他们却马上感觉到了九重天之上的阵阵雷鸣,翻滚着的黑色雷云们肆无忌惮地表达着天地之主的愤怒,即使她现在只能称得上是半个。   “玄武,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凌光皱了皱眉,他了解白糖酥,知道她不会愿意以这种方式继承力量,即便他们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也不行。   他们几个在白糖酥被羲元带走时便第一时间去找了玄武,却在他那听到了万年前那场劫难的真相,和羲元的真正目的。   “你们和小殿下是不是在人界待太久了,也染上了那些优柔寡断和感情用事?”玄武阴阳莫辨的姣美面容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我们无法判断羲元与君上究竟谁对谁错,也无法知道我们在将他们其中一个救出后会不会后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知根知底的小殿下扶持,至少以她的品性,绝对做不出牺牲三界的事。”   “可是糖酥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哥哥消失。”星又也忍不住帮起了腔,“你这样做她该有多难过。”   “大道无情,她会难过是因为还没有彻底融合羲元的力量得道。”玄武丝毫不为星又的话所动,手上继续着加固竹屋阵法的动作,“等到她成圣,就不会再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浪费心神。”   说着他又望向了一旁已握紧灵剑,看着随时要与他一战的苍戾:“就算你不在乎妖族与他人,可你能保证若是我们这次放过羲元,他以后不会反悔重新对糖酥下手吗?”   玄武总是能轻易说出别人心底最深层的顾虑,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苍戾果然咬牙松开了手中的剑。   早在景阙白与白糖酥下世之时,玄武便同时卜出了天道消失的真正原因,所以他才会以神兽之尊去收一个外人眼中之中只是个普通修者的景阙白为徒。   卦象中显示的命数,从一开始到白糖酥十八岁前,走向一直都是白糖酥命陨,三界沉沦,唯一的一线生机却模糊不清,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对于这种关乎到万千生灵的卦,他不能多卜,也不能随意地告诉凌光他们,所以只能自己藏在心里,想尽办法去改变白糖酥的命运。   就比如在云家人暗害景阙白时为他护住神魂,又或是在白糖酥刚度过成年期之后,在暗地里指引她来到事务所。   后来等到昆仑出事,白虎找他再为白糖酥起了一卦时,他终于惊喜地发现一切的走向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景阙白的死劫被化解,白糖酥的命数中的一线生机也变得清晰,而且那线生机直指向她的至亲之人身上。   果然没过多久之后,羲元就主动找上了他,将一切前因后果都全盘托出。   他虽将信将疑羲元对白糖酥的态度,但来自他神兽的本能却告诉了他这就是白糖酥的那一抹生机,所以他答应了与羲元的合作,助她得道成圣。   至于他卦象中显示的君上当初做下那件祸事的真正原因,他终是选择了埋进肚里,反正羲元已经认定了君上的无情,他又何必多生事端。   再者君上为了羲元牺牲他妖族与其它二族生灵无数,他的内心不可能不怨愤。   由此看来,在人界长大,与妖族鬼族交好的白糖酥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按照他所了解到的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像君上与羲元一般随意牺牲他人性命。   天道固然需要无情,但是由情感细腻又能在关键时刻懂得取舍的白糖酥来继承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她不会用万物的生息去换自己亲近之人的安好。   就好像凌光他们虽然反感他的自作主张,但是碍于解开阵法后可能会造成的惨痛后果,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能比妖族的安危更重要。   羲元……   白糖酥在心里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   有了玄武的横插一脚后,她解开竹屋阵法的可能性彻底被掐灭,同时羲元的气息也快微弱的她已经很难觉察得到。   不仅是她在屋内煎熬着时间,玄武也在外面焦虑地等待着白糖酥与羲元的融合完成。   他们都各自觉得度日如年,像是已经过了许久一般,但事实上从阵法启动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罢了。   羲元的气息终于消失在了白糖酥的感知内,她脑海内原本就在一点一滴积压着的绝望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心神。   可玄武已几乎喜形于色,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天地间将会有新的秩序,三界那些曾被羲元掠去压制君上的气运与灵气也即将归还于天地。   但他与白糖酥预想中的最后融合没有到来,白糖酥讶然的睁开了红肿的泪眼,却不可置信地看到自己已经离开了竹屋,面前是她怎么都无法想象到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打滚求收藏啦:《通灵少女开挂指南》   第85章 大结局   一袭白衣的来人面容儒雅, 眸中的神色看似漠然, 却又仿佛可以包容万物, 就像一草一木一人, 在他眼中都没有什么不同一般。   “君父!”白糖酥猛地向前想要扑进父亲的怀里, 却发现自己竟直直地穿透了他的身体往地上摔去。   “棠棠!”天道心疼地伸出了手,可即将消散的他也无法凝出实体将她扶起。   “怎么会这样。”白糖酥含泪站起, 小心翼翼地将手向着天道的方向触碰,却只摸到了一片空气,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仅仅是在她心里向来强大到无人能及的天道现在虚弱的模样, 还有羲元走之前告诉她关于魔族的真相。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真的是天道所做下的事,他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公正且慈爱的。无论是对她和羲元,还是对待任何一个生命,在他眼中都该是不偏不坦一视同仁的存在。   所以究竟为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她那个高大无私的父亲与温柔和善的哥哥都变了个模样。   “抱歉。”天道眼中闪过一份黯然,随即又欣慰地笑了, “看来司南把你教得很好, 你长大了很多。”   “那君父和哥哥以前是一直把我当小孩, 所以才瞒着我做下了那么多事的吗?”白糖酥情绪不稳, 话出口后看见天道愈发苍白的脸色才后悔起了自己冲动之下的伤人话语。   “很多事情, 并不是你和羲元看到的那样子。”天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那事实上是什么样子, 君父你告诉我,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相信。”白糖酥不死心地追问道。   “我——”   可他才刚说了一个字,天道与白糖酥的脸色便瞬间一变。   “君父!”白糖酥惊慌地看见天道的身形愈发的涣散, 就如下一秒就要彻底消失一般。而在此同时,羲元原本微弱到近乎于无的气息也倏地稳定了下来,并且越发的充满生气。   她本以为天道只是打断了她与羲元的融合,救了羲元,才会被法阵反噬成重伤。但现在看来,天道似乎比她想象中的为羲元做了更多。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这么在乎哥哥,却从来不告诉他。”白糖酥一边哽咽着一边不停地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为天道巩固身形,却发现自己怎么做都无济于事,天道最终还是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面前,甚至没有再留下一个字。   且就在他不见的瞬间,白糖酥痛苦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天地气与混沌气终于平衡,只差她对于大道最后的顿悟,便可以成为天地间最新的主宰。   短短的几天内,她久别重逢的亲人们都无一例外的在她面前相继出事。就算她已经有了曾经数千年的记忆,可在那几千年里,她的心智也与孩童无异,对现在的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尤其是坚强面对亲人的离去这件事。   成为天地之主又如何,在本质上,她还是那个才成年不久的,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小姑娘。   “不、不能哭,哥哥还在等我。”白糖酥擦干净眼泪咬牙站起身子,她一定要去告诉羲元,君父为他所做的一切。   她的体内还有着羲元的大半部分力量,可他的气息却已经恢复到了接近受伤前的稳定,由此可以推断,天道一定是把他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都给了羲元,才让羲元稳定了神魂,也因此本该与天地同在的他才会灭亡。   因为即将突破的原因,白糖酥的脑中也忽的明白了无数世间冥冥之中的规则,如果天道不灭,那么以他所剩下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次主宰万物,羲元则会变成弱小到随意一个妖族或者鬼族都可以打败他的存在,而她也会因被打断的阵法不能得道。   这样的话,天地间唯三有资格成圣的存在都无法再进一步,除非再等个千万年,或许会有新的规则孕育,但是在他出现前的这些时间,天地间必然会秩序打乱,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因此天道才会选择了在羲元将天地气都给她之后,再将他自己的那一份力量给羲元,因为他无法接受三界再一次的动乱,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的消失。   “棠棠?”阵法完成,可羲元却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消亡,反倒是他在进入阵法前,犹豫着放了出去的天道再也无法被他感应到踪迹,最令他惊诧的是他面前的妹妹赫然已经完成了两股力量的交融。   这一切超乎常理的情况让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承认的事实——   “哥哥,君父他救了你。”白糖酥抽噎着扶住了看着下一秒就要震惊到瘫倒在地的羲元,“我不知道万年前那件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是他对你,对我们两个,已经付出了他能给的所有了,我不想要再看到你误解他。”   “不可能,这不可能!”羲元猛然甩开了白糖酥的搀扶,踉跄着走了两步后又忽然抬头看向了头顶环绕着他们的浩瀚宇宙,又或是什么都没看,因为他的双目在此时没有一丝光芒,白糖酥在他眼中完全找不到焦距。   “你骗了我是不是。”他捂着心口感受着体内那才由他相融的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他不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将我消灭,想让我们再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吗,为什么还要救我们。”   “哥哥……”白糖酥的手轻颤着向前伸了几次,最终还是将之放在了羲元的肩膀上。羲元濒临奔溃的神情让她总有一种她轻轻一碰,他就要完全破碎的错觉。   她对于君父的消失有着不下于羲元的难过,但平心而论,相对于她来说,一定是之前还误解过,甚至还折磨过君父的羲元内心更为痛苦。   羲元像是听不见他人的任何话语般,自顾自地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假的、都是假的,他还没有见到我和你将他取而代之的时刻,我还没打破他那副总是高高在上的虚伪模样,为什么他就这么消失了,为什么……”   白糖酥咬了咬下唇,还想要绞尽脑汁地安慰几句羲元,却在下一秒倏然冷下了神色并迅速转身,用着手中在同时间召出的灵剑毫不留情地一挥。   “是你。”她轻挑着眉看着眼前疼痛到蜷缩起身子的天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不应该是在苍戾的手中?   “区区小魔,竟然也有了进入九重天之上的本事。”白糖酥面无表情,纵使她还未进行最后的顿悟,但身上也已有了当初天道统治万物时的五分相似。   往日里总是双眸含笑的她冷下脸色,伏倒在地上的天魔竟不能找出他曾几面之缘时在她身上看见过的柔弱与心软,有的只有睥睨万物的高傲与冷漠。   天魔在心里不禁暗自懊恼,早知道面前这个少女修为如此高深,他就不冒着风险从苍戾身边逃脱,又费劲心思上了九重天找羲元报仇。本以为在他到达九重天之时,羲元会与他身上的主仆印记中感应到的那般虚弱,到时他便可以趁机将羲元一举歼灭,为他死去的那些魔族同伴报仇,却没想他才上了着九重天就被白糖酥狠狠一击。   “哥哥,他不是你叫上来的?”白糖酥偏头问了一句还沉浸于自己思维中的羲元,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又微眯着眼重新看向了天魔,“想来也知道你肯定使了什么诡计才从苍戾身边离开,即使如此,我也没必要放过你。”   她说着灵剑便消失在了她的手心中,接着一团银白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倏地燃起,天魔不需知道这是什么便可以感觉到它对于自己的危险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颤栗让他忍不住地将原本就五体投地的身子愈发的瘫软。   “不,你、你不能杀我!”天魔惊恐到极致,竟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如果你杀了我,君上为羲元殿下耗费的苦心就浪费了!”   “你说什么?”方才还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羲元猛地站起了身子,上前一步用力揪住了天魔的衣领,“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说话的同时,羲元等不及天魔开口,直接强硬地将灵力灌入了天魔的脑中,细细地搜寻着他的每一处记忆。   过了良久,就在白糖酥在心中踌躇着要不要拉开明显已面如死灰的羲元时,羲元终于颓唐地将被他废去了所有修为的天魔甩到了地上。   “……”她嗫喏着没有开口,只单单在一旁安静地等着羲元理好思绪平静下来。   “棠棠,原来真的是我的错。”不知经过多久,羲元终于重新抬头看向了白糖酥,并伸手握住了白糖酥的掌心。   一瞬间,无数他从天魔那掠夺来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想着白糖酥袭去。   等到他将整段记忆分享完毕,白糖酥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终于知道了君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与羲元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原来早在她与羲元刚懵懵懂懂出现在天地间时,还没等天道下手,他们两个便差点因为天地间的自然守则而消失。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规则存在,当时已经掌管了天地间漫长岁月的天道在众生灵日积月累的信仰下,力量自然比刚出生的她与羲元强大上不止数百倍。在这种情况下,羲元与白糖酥必定是会作为被守则舍弃的那一方消灭。   可是一直都未有过多余情感的天道却意外地产生了不忍这种情绪,他生来便掌管天地,本能中的天性告诉了他没有什么存在可以与他并肩。   所以当他第一次见到当时还是一体的羲元与白糖酥时,那种从未感受过的平等让他不忍心眼看着他们消失,于是他从守则的漏洞中下手,将那一抹新生的规则分成了白糖酥与羲元两份,从此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养育。   不过也正因此,才埋下了后来的隐患。   天道将众生视为平等,然而他却将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所以被他视为‘平等’的白糖酥与羲元,也理所当然地与其他生灵并不平等。   任何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或者妖鬼,面对自己亲近之人与陌生人的生死的选择时,都会选择自己的亲近之人活着,包括已经有了私欲的天道。   可想而知的,在放任羲元被守则发现泯灭与牺牲生灵换得羲元的存活之间,天道选择了羲元。   因为只有让羲元沾染上足够的因果,彻底没有了得道的希望,他才可以躲过守则的追杀,但天道没想到那份因果也同样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在意背负业障,反正他多的是办法让这些因果消失。可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之后,原先一直没有长成而被守则忽视的白糖酥竟然成功生出了灵智且化形,接着守则果然想要对白糖酥下手。   天道别无选择,只能放任着那些业障带来的怨气不停腐蚀着他,让那些亡魂的恨意侵蚀掉三界对他的信仰,好让守则知道他也失去了作为天地主宰的资格,那么守则除了守护好白糖酥等她长大以外,便再也别无他法。   也是因此,任由着自己被逐渐削弱的他才会轻易地被羲元所控制。   但被控制是真的,让司南带着白糖酥逃命却是假的。就算当初白糖酥没有成功逃下界,那时正陷入偏执的羲元也不可能将白糖酥杀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一直保护着白糖酥的守则反噬。   让白糖酥前往下界并隐藏踪迹,天道想要护着的不仅是白糖酥,更是羲元。   按照他原来的考虑,等白糖酥在人界经历多次轮回收集信仰,她便可以将这些信仰转换为天地气,那么便不需要与羲元融合便可以得道。   但没想后来的羲元不仅彻底消散了对白糖酥的杀意,反而还主动地牺牲了自己想要护着白糖酥提前融合。   若不是他临消散前一时心软将天道放出,放弃了与其同归于尽,天道真的是要被这个傻儿子活生生的气死。   原本三人都可以活下去的机会硬生生地被他折腾成了死局,最后还要他这个当爹的劳心劳力地去救这个将他恨之入骨的儿子。   不然别说是天道了,就连羲元也会离白糖酥而去。   而天魔之所以知道这些事,则是因为他是有天道从世间所有生物中提取的那一抹恶念凝成,其中也掺杂了他在面对羲元的生死时,对其他生灵的那一抹恶念。   若是没有来自天道的这一份恶意,他也不会有足以上九重天的力量。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羲元恨极了隐瞒他多年的天魔,但他更恨的还是那个愚昧自私的自己。   先是对着妹妹想要下杀手,虽然后来后悔了,可是又害死了将自己养大的父亲。   “我、我……”天魔的眼神飘忽不定,羲元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要是他真告诉了羲元真相,羲元与天道重归于好,他又怎么可以借羲元的手将制造出魔族又亲手消灭了魔族的天道铲除。   虽然这一切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父子三个,可羲元还是无法不去恨着面前的天魔。   “糖酥,你们怎么样!”此时被天魔摆了一道后也迅速追了上来的凌光他们着急又带着几分内疚地关心着呆愣在原地不说话的白糖酥。   才一天未见,他们印象中那个绵软柔弱的人类少女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神色中是与他们曾见过的君上别无二致的漠然与空无一物。   但好在她一秒就回过了神,眸中恢复了一往如初的柔软。   “我们没事。”白糖酥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浅的连颊边的梨涡都没有陷进去。   可她的内心却比外表轻松许多,就在她与羲元共享着天魔的记忆时,她突然顿悟了那一道灵光。   “我找到我的道了。”白糖酥喃喃自语道。   “糖酥?!”苍戾心中陡然一慌,少女话语中的含义他不会不清楚。如果她找到了她的道,那不就代表她从此要得到成圣,成为与君上那般无欲无求的存在?   可即使他因为心底除了面前女孩外众人皆知的心思不想让她成圣,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她,尤其是在他看懂了少女眸中的信念时。   只要她有一丝不愿,哪怕从此与凌光他们为敌,他也会马上带她离开,可若这是她的愿望……   苍戾看着面前阖上双目静静感悟着的白糖酥,在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我的道,是众生平等。”白糖酥在心里轻轻地对着天地万物说道。   这个‘说’不是像字面含义那般的诉说,而是通过她与三界生灵之间的感应,向他们昭示着新的天地之主的到来。   “三界之外,应当再加入一个魔界。”她的身体虽然还在九重天上站立着,可她的神识已来到了一个她从未到过的高处,甚至比九重天外更加遥远。   她看见自己身边云雾缭绕,面前有一条绸带般的透明条状物在不停流动着,上面还有着泛着金光的密密麻麻小字,白糖酥见到它的第一眼,便知道这就是天地间的守则。   他虽然在某些时候可以克制着天道,但事实上他却一直是天道用来管制天地的工具,两者相辅相成,谁也无法单独掌管天地,因为守则他只有本能,没有灵智。   不过白糖酥现在已经得道,那么她便有了重新制定守则的资格。想来如果君父当初没有因为她和哥哥而有了弱点,也不会处处受制于守则。   但她却不一样,守则只能负责筛选天道的备选人,其他事务皆要听从与她。可羲元现在已经不再是备选之一,那么守则便没有了理由对她在意的人下手,她自然不会有任何弱点。   “除了增加一个魔界之外,从此四界生灵没有高下之分。”白糖酥想到了那个天魔充满了仇恨的双眸,他的惩罚羲元自会定夺,可是作为君父的孩子,她必须替他向其他无辜的魔族负责。   想了想,她又在三界之外重新勾勒出了一片区域作为魔族的族地:“九州大地所有羲元布下的阵法废弃,四界灵气从此恢复如初。”   难怪君父曾说过,在绝对的力量前,这些血阵都不需害怕,原来只要成为了规则的她的一句话,那么血阵从此就不再会是血阵。   在守则上写下她想要添加上的规则之后,只差她对着守则许下最后的誓约,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新任天道。   白糖酥看着面前单纯又雀跃的守则弯起了唇角,她忘了告诉守则,她还有最后一条想要添加的,就包含在她即将许下的誓约中——   “吾成圣时,为我而死之生灵皆得永生,否则,吾不得成圣。”   誓约落下,天地间所有生灵,包括仍在九重天的苍戾他们都感觉到了来自神魂中的感应。   初任天地之主成圣时创造万物开辟三界,而他们的第二任,无论是是以妖族的年纪还是人类的年纪来看都十分年幼的天地之主成圣时,却又开辟了第四界。   “吾主……”天魔不敢置信地感受着九重天下万千曾经只能藏在阴暗处苟且偷生着的魔族的雀跃,赤红的双瞳中竟然流下了血泪。   凌光微妙地看了一眼天魔,虽然他曾经对苍戾和他母亲做下的事令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不得不说他作为魔族之首,对魔族的确鞠躬尽瘁。   不过那又如何,糖酥虽然规定了四界平等,可没说那些犯了事的魔族可以无罪。   天魔也迅速想通了其中关窍,可他这次却没有再次刷诡计逃脱,而是直直地看向了苍戾:“魔族振兴,我也没有什么非要活在这世上的理由,我知道你恨我,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次逃避我该有的惩罚。”   却没想一向恨他恨得牙痒痒的苍戾现下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手,而是待在原地皱了皱眉:“该给你惩罚的不是我,是灵姣,我没兴趣掺和你们的情情爱爱,有什么要解决的你自己去狐族找她。”   他早在当初血洗狐族从他母亲灵姣口中得知了所有真相,灵姣她根本不是被天魔强迫,而是真心实意地爱上了天魔,才甘愿为他剩下孩子。   当初她也并不是因为苍戾的墨色本体而恨他,她是因为天魔的抛弃才将怒气发泄到了苍戾的身上。   “你!”天魔震惊地抬起了头,“灵姣没死,她不是?”   不是早就在苍戾血洗狐族的时候死于他的剑下?   “放过你们两个一命,就当做是你们将我带到这世上遇见她的回礼,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苍戾淡淡地开口道。   那时的他虽然恨极了狐族与灵姣对他的残忍,却仍念着她将他带到世上的恩情放了她一命。   他这些年对天魔的追杀从未下过死手,就是为了将他生擒住送给灵姣,从此他与灵姣两不相欠,他才能斩断母子间的因果,真真正正的洒脱一妖浪荡天地间。   羲元在旁皱了皱眉,在心里不知想了什么,最终还是默许了苍戾将天魔放走。   他明白了白糖酥的想法,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他与君父还有许多债要还。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去将不知道重新复生在哪里的君父找到养大为好,就像当初他养育了自己一般。   被白糖酥偷偷传音了誓约内容的羲元唇角挑起了一抹恶劣的弧度。   “棠棠她刚刚接任我君父的位置,应当还有许多事要做,你们几个还是先回到妖界等着。”转身前往他家君父出现的地方前,羲元难得好心地对着身后的几个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妖族们提醒道。   苍戾一双似笑非笑的狭长狐狸眼挑衅般地看着同样神色莫测的陶浊与星又,与他们两个同时开了口。   “不,我们愿意等。”   所以当白糖酥终于处理好这些年来她家君父消失而积压的事务回到九重天后,见到的第一幕就是她的几个二货同事们盘腿在地干瞪着眼的模样。   “你们、吃错药了?”她犹疑地开口道。   “主人!”可没想白糖酥话音方落,苍戾便出其不意地变成了一只幼小的墨色毛球扑到了她的怀中,“你终于出来了,苍戾好想你!”   “?”白糖酥手忙脚乱地将小小只的苍戾举起放在面前,“你刚刚叫我什么?”   是她听错还是苍戾傻了?   “主人啊。”幼小的毛球体内,发出的却是与成人的苍戾别无二致的磁性嗓音,明明是该有些搞笑的场景,但或许是九尾狐天性中的魅惑使然,白糖酥竟然在其中听出了几分勾人,“就在糖酥你成为天地之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被你的英姿折服,决定从此认你为主,侍奉在你身边。”   苍戾说着还用他那圆溜了不少的狐狸眼得意地瞥了一眼身边一脸被他的骚操作震惊到的情敌二人组,这是他在糖酥刚悟道之时便想好的办法。   按着他对白糖酥的了解,想在短时间内让她开窍是不可能了,不如先抢在他人之前为自己定下一个名分,无论什么名分也好,只要近水楼台就行。   真不愧是狐狸精!   陶浊与星又同时恨恨地在心里想着。   不过是比九尾狐少了四条尾巴,怎么他就学不会苍戾的厚脸皮呢,星又委屈地又要哭出声了。   陶浊看着倒是不动声色,只是下定了决心等回到妖族就到自己的本体桃树边好好求一求桃花!   由于继承了完整的力量,白糖酥马上便发觉了苍戾果真不只是说说而已,来自她身上的主仆印记明确地告诉了她,苍戾的确是与她定下了主仆契约。   还好以她现在的力量将这个契约抹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看着怀中小狐狸湿漉漉的眼神,她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说起来的话,她距离上次看到类似的目光,还是离开事务所前,糖球眼泪汪汪地向她要了一个离别吻。   等等,糖球!   纵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天雷往她脑袋上打,可白糖酥却还是一副被五雷轰顶的模样。   “我们在九重天多久了?”白糖酥欲哭无泪地问着身边也满目迷茫的同事们。   “没多久,糖酥你处理事务很快,才两天。”鸣夏笑着开了口,却发现面前的少女神色愈发痛苦。   “加上之前的一天,也就是说人界过了三年,星夜在下面直接帮我上学上到毕业了?”白糖酥焦躁地跺了跺脚迅速回到了人界她的家中,就算成了天道又怎样,作为刚刚读完大一学年的她,还不是得为了那一纸文凭发愁。   万万没想到星夜比她想像的靠谱许多,不仅帮她混到了一个优秀毕业生的名号,还在毕业后恢复了原来的身份拐跑了周烁烁?   “糖酥你终于回来了!”周烁烁哭唧唧地扑到了白糖酥的怀里,虽然在白糖酥的观念中他们只是一个暑假未见,可在周烁烁的思维里,她们可是实打实地分开了三年。   如果不是星夜一直和她报着糖酥的平安,她一定倾家荡产也要请全华夏有名的大师回来替她招糖酥的魂。   仍能听到周烁烁心音的白糖酥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看来就算烁烁她比自己多长了三年,心理年纪也没多大变化。   再接着就是周烁烁与星夜的婚礼,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人界弄到了一个合理的人类身份,还成了一个网红探险主播,天天做着一些在普通人中简直不要命的危险事,却意外地吸了许多粉。   但是在婚礼时,白糖酥却疑惑地发现了白衣与云晚秋之间怪异的氛围。   “当初云晚秋为了逃离云家,抛下了自己刚生下妹妹不久还在坐月子的母亲,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司南坐到白糖酥的身边轻声说道,“等她收到云依依与她母亲在去帝都探亲的路上被暗害的消息之时,云依依已经成了白衣,所以她心中对白衣一直有愧。”   “那爸爸你是怎么与白衣认识的。”白糖酥困惑地歪头问道。   “那时候我算出你会降生在帝都,就三天两头往帝都跑。”司南温和地笑着,当初在九重天上数万年的时间也没有让他变得沉稳,可在人世中为人父的短短几年,却让他蜕变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结果意外发现了这个天桥下的小女鬼竟然与云晚秋是血亲,就多照顾了些。”   “不过看白衣的样子,似乎对大伯母并不怎么热络。”白糖酥叹了口气,收回了看着白衣的目光。   “这些都是她们自己的命数,改不了的。”司南说着狡黠地冲着白糖酥眨了眨眼睛,“闺女,要我说你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   “我?”白糖酥纳闷地指了指自己,“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这世上如今还有能够伤的到她的存在?   “担心一下你的姻缘,我的傻闺女。”司南没好气地捏了捏白糖酥白嫩的小脸,“我看你的红鸾星已经亮到连我都可以看出来了,要知道以你的存在,我本来是绝对不可能勘测出任何一丝命运的痕迹。”   “所以着代表什么!”白糖酥的心间瞬时就充满了紧张。   难道天地间又孕育了什么新的规则,她又要遭到什么挫折,才会气运黯淡到可以被人预测?   “代表着你的红鸾星太多,你要是再这么傻乎乎的,迟早陷入修罗场被吃干抹净。”司南无奈地一点白糖酥的额头,“长点心闺女。”   司南说完话的同时,那边的周烁烁也开始扔起了花球,白糖酥暂时无心情爱,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去抢。但司南可是看见了那几个妖族的小子,尤其是那个狐族的小混蛋,正满眼放光地盯着周烁烁的动作,看着就是不抢到花球决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冷不丁的,司南又忽而发声说道。   “爸爸又有什么感悟了。”白糖酥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不许再说什么奇怪的话了,不然我就上九重天找哥哥与君父告状。”   作为这大小两个男人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的惩罚,以后天地间的所有事务都由他们打理,她只负责在下界体验好这作为‘白糖酥’的普通人的一生就好。   如果百年之后她觉得自己休够假了,在考虑回去给他们帮忙。   “就是觉得大家都还在,真好。”司南的语气认真且轻柔。   白糖酥愣了半响,才笑靥如花地弯了眉眼:“是啊,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啦!是我喜欢的恶俗大团圆结局,谢谢陪罐子一直走到现在的大家!   第一次写了这么长的一个故事,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因为按照原来的打算,应该是只有二十五万字左右的,可是当我正式开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忍不住总是想写下更多,直到现在的接近四十三万字。   当然这其中不可能一直都很顺利,我想你们也发现了,从十二月底开始,我就一直短更甚至断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完结这个故事。   我犯了很多新手会有的错误,那就是不自量力地埋下太多以我的笔力根本无法撑起的伏笔,所以直到后来,我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圆之前的剧情。   又恰好碰到了考试月,我几乎每天都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写完这本书,我决定写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在这段时间内,我连你们的评论都不敢看,因为任何一条差评都会让原本就神经紧张的我崩溃,包括后期的那些红包,都是我拜托别人上号发的,因为我真的不敢看,   不过在这里我还要再次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温柔的你们。无论是我基友和我说的她文下的情况,还是我观察的其他人,发现我的小天使真的是比其他作者文下的小天使温柔许多,直到现在我收到的差评也没有超过个位数,而且那几条的言辞也很温柔,让我看了反而很开心你们能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我很早之前就听过一句特别老套的话,写作是一条只有自己孤军奋战的路,但我似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因为我有你们陪着,我很爱你们。   之前每天给我留言的,名字很文艺的沫若和曼珠沙华,超可爱的小啾啾和丸子,对我说了超喜欢,然后让我高兴了大半天的无羡,我挣扎了很久想暗搓搓拿来给阿鸢做名字的血蝶影←是的你没看错,还好我克制住了自己,id每次都会被jj和谐的小问号,还有会咬人却很温柔的兔子,读起来发音很俏皮的刘PP,还有只有一个字的欣,我收到的第一课手榴弹神宫紫月,还要感谢云倾和五味,在微博对我说加油的阿杂,还有很多很多我没有打出来的名字!和暗搓搓地爱着我的小天使!   真的很感谢你们,是你们支持着我给了白糖酥一个她的世界,这是我们大家一起构筑出来的世界,我真的除了谢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_(:з」∠)_我爱你们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知道吗嗷嗷嗷,我特么的好爱你们嗷嗷嗷!   不行了,不能再煽情了,我明明是一个沙雕,↓下面是新文安利!明天开文啦,无缝开新怕不怕,这次吸取教训的我一定要认真沙雕,把勤奋日更的罐子还给你们,如果你们还愿意继续陪着我的话,_(:з」∠)_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哭唧唧求你们陪我了,超爱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