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满级大佬只走事业线》 作者：李温酒 　　作品简评： 　　商界大佬赵曜一朝病死重生回到二十三岁，面对赵家人的争锋相对，他选择了与上辈子截然相反的道路。放弃赵氏集团的权利，放弃触手可得的利益，赵曜一心沉浸在养生谈恋爱的新人生计划中，只是旗下公司业绩攀升，而他谈恋爱的计划龟速进展，这时候他身边的好友裴明瞻果断递出恋爱教学的邀请……该作品行文轻松平和，以感情线及事业线徐徐推进的方式讲述故事，既写出赵曜恋爱进展中啼笑皆非的举动，又写出他冷静果断的行事风格。故事以简单的笔触写出赵曜从心狠手辣的掌权人到心态平和咸鱼养老的娱乐圈大佬心态的变化，也在这样的心态变化中治愈心病，收获美满爱情。文章轻缓有序的叙事风格向我们展现了温暖简单的重生故事，有笑有泪，值得一读。 ===============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前排雷： 　　1.故事背景架空，商战都是作者胡扯的，勿究逻辑，问就是私设。 　　2.赵曜受x裴明瞻攻，竹马。 　　3.甜宠爽文，主角爽就完事了。 　　4.不是正经事业流，轻松，可能有点沙雕。 　　5.拒绝写作指导！！！ 　　6.不喜文案设定勿入！！！！ 　　疗养院的摆设渐渐远去，带着浑身病痛消散而去，光怪陆离的场景渐渐成形。 　　赵曜睁开了眼，疗养院的白色荡然散去，虚影重叠呈现出驾驶座的椅座。正在行驶的车内冷气刚好，他正坐在车厢后座，前面挡风屏上的雨刷正在运作着，车里安安静静。 　　“这雨怎么突然就变大了。”左侧传来声音。 　　赵曜稍稍偏头，与他平行的车座上正坐着一个顶着稍显稚嫩的发型以及厚重的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刚才的声音明显是这年轻人发出的。 　　他没死？ 　　赵曜沉默地打量着年轻人的侧脸，看起来有点眼熟，体态不像是练家子。 　　车里只有两人，一个是坐在他旁边的年轻人，还有一位正在开车。 　　绑架吗？ 　　赵曜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坐在身边的人。他雇用的保镖可都不简单，单凭这两人是怎么把他从疗养院带出来？而且他都快死了，竟然还有人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 　　年轻人的目光正停在外边刷刷过去的车流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抱怨：“曜哥，前面的车慢下来了，看起来好像是堵车了？”他转过头来看赵曜，正巧与赵曜深沉的目光对上。 　　姚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曜，不发一言的赵曜身上带着生人勿进的疏远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而下一瞬赵曜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姚白的手在赵曜面前挥了挥，“曜哥还气呢？生气憋屈又伤身，别太给赵齐真那小子面子，咱们不想那事了。生气太给他脸了。” 　　赵曜看着这有点熟悉的正脸，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姚白？” 　　“咋了哥？”姚白不明所以：“你脸色看起来有点白，要不让王叔……” 　　赵曜目光移向前座开车的中年人，声音一顿：“王叔？” 　　被称作王叔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车流，没注意到赵曜跟姚白的对话，以为赵曜问路程的事，便道：“少爷，应该十分钟就能到。” 　　十分钟就能到？ 　　“要去哪？” 　　赵曜不解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他不是因为重病晚期住在郊区疗养院吗？而且王叔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候，他记得王叔早在他三十岁那年因为癌症晚期不治而亡，怎么会在这时候给他开车？还有姚白，是他的曾经的朋友也是刚开始进入赵氏时给他打手的助理，后来因为出国选择辞职…… 　　王叔闻声有点意外：“您不是要去公司参加会议吗？” 　　他继而又道：“少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会议？公司的事他早就放权交给其他心腹了，如果有会议也不会让他亲自去公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做梦了吗？梦到十几年前的故人？ 　　赵曜心里想着事，手不知觉地放在腿上。 　　姚白见到赵曜脸色苍白，不免担心道：“曜哥你是不是腿疼了？” 　　腿？不对！赵曜定下神来，左腿传来隐隐的疼痛，他伸手摸向左腿，果不其然摸到宽松裤子底下打好的石膏。 　　石膏，左腿受伤，姚白跟王叔…… 　　赵曜人生三十多年人生，唯一左腿打石膏的经历只有在他二十三岁那年遭遇车祸，左腿骨折休息了三个多月才有好转……他稍稍咬了下唇，唇间的疼痛顿时散开，不是梦？ 　　姚白见赵曜不发一言，以为他是在忍痛，赶忙从另一边的箱子里翻翻找找，“曜哥你等一会啊，刚出来的时候医生给了我些特效止痛药，咱们要是撑不住了就回医院，天大的会议也没你腿重要。” 　　箱子里瓶瓶罐罐被翻动，赵曜的目光随着姚白的动作移动，随后问：“启辰项目？” 　　姚白总算翻到止疼药，拧开矿泉水又倒了片止疼药，“是啊。赵总给你发的消息，说是今天启辰项目的会议要开了，让你尽可能到现场去一趟。”他把药片跟水递给赵曜，“要不是哥你出了车祸，这项目哪会轮到赵齐真那小子来耀武扬威，这个机会本来就是哥你的……” 　　赵曜微微垂目看着自己的掌心，细腻白嫩的手完全不是他三十多岁时该有的模样。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他死了，而是回到了二十三岁的人生节点，他这是重新来过了……？ 　　三十五岁时的身体破败不堪，免疫系统近乎崩溃，在疗养院住了一年有余不见好转，甚至在前不久他还听到医生的最终诊断。他太习惯自己的身体了，疼痛缠身夜里难眠，怎么可能会有如今轻松自如的身体？ 　　重新来过，他从千疮百孔的三十五岁，回到了年轻健康的二十三岁。 　　赵曜顿时觉得这一切莫名好笑，他回到二十三岁，回到了一切刚刚开始的二十三岁，这时候他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赵曜，也还没背上赵家这个无底洞家业，身边更也不是举目无亲。 　　赵氏是家族产业，二十三岁这年，他刚接触赵家的产业不久就面临父亲即赵家掌权人重病，就此引发一场家产争夺。而启辰项目就是拉开这场家产争夺序幕的重要节点，一个被称为继承人考核的项目。 　　赵曜没有接药片。 　　姚白一愣：“哥？”他怎么感觉他哥有点奇怪，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上车就问些奇怪的问题，脸色也不太对劲。 　　赵曜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打了石膏的左腿。 　　“不疼。”赵曜看了姚白一眼，“把水给我。” 　　姚白愣愣地把矿泉水递过去，“哥你是生气了吗？听说这个项目要到处出差，要是咱们这次没机会了也不用气馁。”他说完又觉得多嘴，小心翼翼道：“我不是说哥你没机会，只是你腿伤不便……” 　　赵曜喝了口水，脑子快速回想这个时期的事情。 　　二十三岁时的记忆太久远了，赵曜记不清其他事情，但却忘不了启辰计划的诸多细节。启辰项目是个撕破脸的项目，以前的他想要，而赵家其他人也想要。上辈子因为车祸导致行动不便，他在与赵家人的争夺中落了下风，差点错过参与启晨项目的机会，还受到赵齐真的冷嘲热讽。 　　现在这个时候正巧就是他得知启辰项目会议即将举行，从而不顾车祸后需要静养的劝阻从医院赶往会议现场，为的就是参加那场所谓继承人考核的项目推选。 　　开车的人是从小到大照顾他的管家王叔，坐在身边的人是他的助理姚白。 　　而他再过十分钟就会抵达会议现场…… 　　王叔通过后视镜看到赵曜阴沉的脸色，斟酌后道：“少爷应该多休息几天才出院，之前医生说这个情况最好静养。” 　　赵曜闻言却笑了一声：“那前面路口转了吧，回医院。” 　　此话一出，车里两人皆是愣住。 　　姚白不知道赵曜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那回医院还是，需不需要跟赵总说一声咱们不去了？”他拿出手机。 　　王叔看到前方路口，“那我在前面改路回医院。” 　　“开玩笑而已。”赵曜合眼休息，“继续开吧。” 　　姚白没弄明白，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操作，傻愣愣地反问了声：“啊？那去还不去？” 　　王叔心里有了主意，并没有在路口处转弯，他对姚白道：“少爷很看重这次的会议。” 　　赵曜闭目凝神，漫不经心道：“很重要吗？” 　　对他来说没什么重要，倒是他缺席可能某些人的期望就要落空了。 　　-* 　　车很快就拐到商业大厦楼下。坐在另一边的姚白开门下车，撑开伞从另一边把轮椅放好，连同王叔合力把赵曜扶到轮椅上。 　　姚白推着轮椅到没雨的地方，“这雨跟咱们作对是不是，刚出医院就开始下，这会还越下越大了。” 　　赵曜目光平视前方，看着这栋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厦，“雨天也没什么不好。” 　　姚白点头，“那也是，凉快些。” 　　王叔需要去停车，他道：“时间超了不少，让小白先送您上去。” 　　赵曜侧目看着周围，温声道：“不急。” 　　这边的人并不着急，而楼上得知三少的车行至大厦，早已派人背地里盯紧。赵曜刚刚到了大楼内部，就看到从电梯里匆忙走来的西装男人。 　　接到通知的秘书匆匆下楼，见到赵曜时面露喜色，走上前来：“三少过来了？会议刚开始，赵总让我下来接你。” 　　启辰项目会议拖了有些时间，唯独这关键人物之一赵家三少赵曜迟迟未来，以至于会议室里边拖延甚久才开。 　　赵曜笑了笑，神情自若道：“赵致凯吗？” 　　赵致凯的秘书显然没想到赵曜会这么直言称呼赵总，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复，转移话题道：“大少他们也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赵曜，之前听说这赵家三少聪明是聪明，不过还有点刚入社会的天真，但现在见到三少本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半点不敢小觑。 　　赵曜一脸乏趣，“走吧。” 　　身侧的姚白推着轮椅往前走。 　　姚白刚走两步，注意到秘书的目光，“怎么？” 　　赵致凯的秘书干咳一声道：“这位先生到休息室暂候，会议估计有段时间才结束，我送三少上去就行。” 　　意思是姚白不用跟了，上面的会议不适合他在场。 　　姚白哦了一声，对秘书的话并不意外。在外人眼里他是赵曜的助理，但其实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助理。他低头正打算跟他哥说一声，就听到赵曜先说道—— 　　“姚白跟上，王叔一会到休息室等我。” 　　姚白一愣。 　　而赵曜目光淡淡，他抬头看了秘书一眼，“有问题吗？” 　　秘书顿时尴尬起来，只好道：“没问题，我给您引路。” 　　王叔道：“少爷万事小心。” 　　电梯很快就到了二十层。姚白推着他路过一众办公室，工作区域的员工纷纷抬头看他们，直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的门大开，会议桌边坐着的人纷纷投来目光，各式各样的目光从赵曜身上走了一遍，有着好奇、猜忌甚至疑惑。赵曜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有着启辰项目的分支组长，也有着他家集团的董事。 　　除此之外正前方坐着的几人，则是这次会议的重头戏。 　　赵曜的目光往周围扫了扫，熟面孔有，生面孔也不少。 　　电子投屏上已经演示了一部分，很显然会议已经开始。 　　西装革履的瘦高的主讲人站在演讲台上，目光时不时看投向底下的中年男人。而他所看的中年男人正是特意让秘书下去接人的赵总赵致凯，也是这场会议的关键人物。他看到赵曜进入会议室，脸上不觉带上几分喜色，“来了？” 　　赵曜的目光停在赵致凯身上，还未开口说话，另一边却有人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三哥来了，先坐，等你好久了。”穿着随意的年轻人面带笑容地站起来，他看到赵曜坐着轮椅的样子，于是吩咐道：“椅子也太麻烦了，先挪开吧。” 　　姚白看到年轻人，小声嘀咕了句：“假好心。” 　　赵曜偏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赵齐真。 　　赵齐真大大方方地对上赵曜的目光，还挑衅地往他受伤的左腿看看。 　　姚白气上心头，嘀咕道：“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他低头附耳道：“哥你别给他脸色，那太看得起他了。” 　　赵曜：“……” 　　姚白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以前姚白辞职以后，他身边来过好几任助理，但都是有心人安插的眼线，应对他的时候小心翼翼，从来没有一位像姚白这样直言直语。姚白的性格并不适合陪他出席各种场合，像这样的情况还只有他早年刚开始在赵家工作时有过一两回，后来姚白就没跟他了。 　　赵齐真兀自吩咐着工作人员把赵曜的位置安排好，见到赵曜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顿时有种被无视的怒意，他朝着工作人员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第2章 　　工作人员将原先的会议桌的椅子拿开，给赵曜的轮椅空出一块空位来。会议桌面跟轮椅的高度有点距离，虽然不妨碍视野，但总显低人一等。 　　赵曜意味深长地看了赵齐真一眼，而后对姚白道：“走吧。” 　　姚白把轮椅推到空出来的位置，他没推太前，在会议桌前停住。 　　他低声问：“哥，你要换椅子吗？” 　　“就这样吧。”赵曜懒得挪位。 　　赵齐真见状，声音稍扬：“三哥你这腿还没好全，怎么还大老远跑过来，万一这腿伤没养好，回头弄了个后遗症……”他眼底带着几分嘲色。 　　会议室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赵齐真跟赵曜的关系不太好，现在正看着两人的热闹。 　　“说完了吗？”赵曜看向赵齐真，“几天没见，没见其他本事，人聒噪不少。” 　　“你！”赵齐真闻言怒气骤升，刚想跟赵曜对上几句就被身边的人拉了下衣袖。 　　他想到今天场合特殊，将怒气忍下，算了，跟个瘸子较劲什么？ 　　赵齐真冷笑一声，没想到赵曜出个车祸回来还敢跟他作对，不过等今天这件事结束，看他赵曜还有什么本事耀武扬威。 　　赵曜看了赵齐真一眼，但懒得搭理他。赵齐真就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实际上蠢起来无可救药。 　　“好了。”坐在正前方的赵致凯适时出来打圆场，他吩咐工作人员：“路上辛苦了，给三少拿个软垫。” 　　他随后看向赵曜，目光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赵曜见状兴然抬眼，看了下稍显年轻的赵致凯，这人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工作人员把软垫拿了过来，赵致凯才继续道：“既然小曜过来了，那么会议继续。” 　　电子投屏上展示着启辰项目的各项指标，沉稳有序的讲解声通过麦克风扩音到会议室里各个地方。这会议虽然不是机密会议，但也挺重要。姚白本来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赵曜以助理为由将他留下，能留在这个场合里的人要么是大佬要么就是大佬的心腹秘书，而现在他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心里砰砰直跳。 　　他曜哥没问题吧，这场合怎么有点瘆得慌。 　　姚白站直了腰，给自己壮了壮胆。 　　赵曜并没有睁开眼，他听着主讲人的声音，逐渐回想起上辈子启辰项目原委。 　　赵家产业广大，旗下同时运作多个项目，而启辰项目只是其一。它的意义不在于它在赵家产业中的地位，而是它出现的时机。赵家掌权人病重，无力再掌管赵家各个产业，目前临时统筹赵家产业的人是赵曜的二叔赵致凯以及他大哥赵长烁，但临时只是临时，最终能继承赵家的主权的人只有一个。 　　启辰就是出现在这个阶段的项目，赵董事长定下来的项目，被赵家内外一致认为是赵家掌继承人的考核。谁有能力接手这个项目，意味着他有最大的可能会成为赵家产业的继承人。 　　在外界看来，启辰项目的负责人只会是目前暂代职位的赵家大少赵长烁，但实际上有不少旁系的人不想让赵长烁发展太快，想法设法想要压制住他，所以才有这个所谓确定负责人的会议。 　　既然是董事长钦定的考核项目，人选自然只能从赵董事长的儿子们里边选。除了长子赵长烁，剩下的人就是赵曜跟赵齐真。赵齐真以为赵曜车祸他便有了更大的机会，但实际上他后台并不强硬，根本翻不起浪，所以跟赵长烁唯一存在竞争的人其实只有赵曜。 　　上辈子赵曜便是在这个会议上以一票之差赢过赵长烁，继而接手了启辰这个项目。但上辈子是上辈子，上辈子赵曜因为这件事到处奔波，以至于左腿没能静养，后来每逢下雨天都要饱受疼痛。 　　赵曜的目光移到远处一身西装沉默认真的男人身上，不得不说他大哥赵长烁从年轻开始就是这副模样，一丝不苟过分严谨，但比起花架子赵齐真，他大哥是有真心实意在为赵家卖命，本事也不比他差。 　　如果不是他捷足先登当，或许赵家在赵长烁的手里会变成另一番模样。 　　赵曜微微皱眉，所以他重生回到这个节点意义是什么？重新争权？ 　　他想到以后即将重复的人生，顿时提不起半分兴趣。 　　现在赵曜压根不想在这个项目上浪费时间，赵家这份家业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底子里早就烂透，这个继承人说来好听，但实则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会议的内容顿时变得枯燥无味起来，这时候身上的手机震了震，赵曜的注意力顿时放到了手机上。 　　他拿出型号老旧的手机，这时候的科技还没未来好用，手机里app呈现出不成熟的设计。刚刚的震动来自于一则app的固定推送，现在这时候的手机怎么开来着？ 　　密码识别还是指纹识别？ 　　会议室里只有主讲人沉稳有序的说话声，其他人各怀心思，而当目光扫到赵曜这边的时候，忽地发现赵家这位伤腿的少爷微低着头，手里划动着什么，看起来像是在玩手机……？ 　　赵曜稍显生疏地打开了手机，刚打开app的时候突然弹出来各种各样的新闻标题，他操作不当地点到娱乐分类，随即就弹出来某明星的娱乐报道。 　　台上主讲人把内容讲完，随后退到另一边位置。 　　赵致凯颔首致意，终于进入正题：“那么现在我们推选出……” 　　“据知情人士透露，年轻影帝裴明瞻近期……” 　　与此同时，突兀的娱乐新闻的声音顿时打断了赵致凯的话，原先暗自打量的众人直接朝着赵曜看去，只见他不慌不乱地操作着手机，只是眉头微皱，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困扰了。 　　赵曜太久没用现在的手机app，一不小心按到视频播放。 　　他注意到周围的沉默，按灭手机屏幕，“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姚白站在赵曜身后吓出一身汗，他怎么感觉曜哥好像不在状态！ 　　赵齐真本来就看赵曜不爽，这会见他开会玩手机，而且还当着这么多董事的面扬声播放，他嗤笑一声：“三哥，进来开会总要把手机开静音吧？” 　　会议室其他人小声议论。 　　另一边沉默的赵家大哥赵长烁开口道：“禁声。” 　　赵齐真翻了下白眼，不情不愿地歇了声。 　　赵长烁却看向赵曜，目光里带着几分疑惑，他这个三弟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在会议上犯这种小差错，更何况这场会议对赵曜而言可以说是非常重要，而现在看来赵曜的表现不是很在意。 　　现在手机的功能没未来简化，一不小心就碰到就播放。 　　赵曜关了手机后就把它放到一边，打算等会议结束后回去再研究下现在的智能设备的水平到哪个程度。 　　片刻的打断让周围的人陷入短暂的窃语，而会议仍在继续。 　　赵致凯意外地看了赵曜一眼，但还是把话继续下去：“那么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各位可有推荐的人选？” 　　前面这么久的铺垫终于进入主题，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项目其实就是给赵家人练手用的，推选负责人也只会从赵家人里出。他们面面相觑，纷纷发言表达自己的意见。 　　“启辰确实是个好项目，如果能成功实施后期的效益只会越来越高。” 　　“这创新点的切入可能会比较重要。” 　　“原先接手这个项目的部门也十分成熟，整体运作下来问题不会很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负责人……” 　　赵致凯巡视一眼：“不知道大家看法如何，如果各有意见，我们不妨投票决定。” 　　“那不如这个项目就给大少负责吧，大少接触的年轻团队多，有很多项目经验。”有人开口道：“启辰的项目更适合年轻一点的团队，大少如果来接手的话也容易沟通。” 　　“赵总。”一个中年人出声道：“既然启辰项目是年轻的团队，整体运作也算成熟，不如把机会交给年轻人试试手。大少手底下也还有其他项目吧。” 　　他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赵齐真，“四少这段时间也在接触公司业务，之前也有不错的项目经验。年轻人的想法大胆创新，可以让四少试着接触一下。” 　　赵齐真昂首挺胸地看了那中年人一眼，而后把目光放到首座的赵致凯身上。 　　“大少手里有其他项目，而四少太年轻了。” 　　有人不赞同道：“如果真交给年轻人试手，那还不如给三少呢。” 　　赵曜？ 　　赵齐真面露不耐，他给了对面年轻组长一个眼神，后者接受到目光便开口道：“三少这刚刚出院，不太适合吧。” 　　赵家三少出车祸住院的事不是小事，小道消息各有传闻，在场又是明眼人。他们纷纷看向坐在另一边的赵曜，只见他平静坐在轮椅上，目光淡淡好似全然没有参与。 　　话题顿时就聚集到赵曜的身上，想要看看赵曜是什么想法。 　　赵曜挪了挪软垫的位置，这张临时调用的轮椅实在不舒服。周围这些人说着毫无意义的话，赵曜心里清楚得很，其实就是为了这场会议无限拖时间而已。 　　讨论如何并无意义，投票才是最终结果。 　　他对这场闹剧没有任何兴趣：“启辰项目我没兴趣，你们随意。” 　　这话一出让众人十分意外，连着赵致凯都不敢置信地出声问道：“小曜，你从医院特意赶过来不是对这个启辰这个项目有兴趣吗？” 　　“二叔这话说错了。”赵曜抬眼看向赵致凯，“我不是来参选，而是来投票。” 第3章 　　投票？ 　　赵曜这句话说出来时，在场所有人纷纷投来意外的目光，尤其是赵致凯跟赵齐真。赵齐真闻言简直喜上眉头，赵曜这出个车祸还把脑子给撞歪了？之前为启辰项目四处奔走，现在到这时候说不想竞选负责人的位置？ 　　赵齐真嘲道：“三哥的身体确实还是静养好。” 　　姚白更是听得一脸懵逼，怎么回事？他哥不是来这当负责人的吗？ 　　在场的人不少是赵致凯提前打点过的人，知道这次会议最后需要投票来表决项目负责人，而这会赵曜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们不明所以，纷纷看向了赵致凯。 　　赵致凯皱眉，再三询问：“小曜，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曜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他上辈子为了赵家这份所谓家产忙前顾后最后落得一身病痛的下场，这辈子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健康身体重头再来，他怎么还会跟上辈子一样去争夺赵家这份家产？闲着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吗？ 　　且不说赵家家业千疮百孔，就单说这场所谓考核，说到底就是在场所有人站队的一次会议，之后就是腥风血雨，尔虞我诈。他是真没兴趣，也不想再卷入纷争当中，这些人爱怎么斗就怎么斗。 　　“没什么意思。”赵曜平静道：“启辰这个项目如果真要在赵家人里选出，从各个条件中择优选择，我自认不如我大哥赵长烁，而齐真经验不足，综合各项条件看来，人选不是很明朗吗？” 　　场上其他人互相看了眼，有人提出异议：“可大少身上还有其他项目，身兼数职恐怕难以承担重任。” 　　不远处一直缄默少语的赵长烁闻言认真地看了赵曜一眼，眼底带着几分谨慎与疑惑。 　　赵曜则是习惯性的摸了摸食指，然而指节上并无他上辈子习惯的玉扳指，面对其他人的目光他坦然说道：“那你说说他身上兼任了哪些项目？而这些项目现今运作的情况又如何？” 　　“这……”站起来那人面露难色，而后看向其他人。 　　站在赵长烁身后的秘书可没放过这个机会，他把提前整理好的项目资料传阅给其他人，并且道：“这是赵长烁先生目前的项目，各位可以看看。” 　　赵曜看到赵长烁秘书的动作便知道接下来的局势应该会开始向赵长烁偏转，而他已经没什么兴趣在这边耽误时间，这次他在这边直接表态，这次会议要么推赵长烁，要么就没结果。 　　“姚白。”赵曜偏头看了姚白一眼。 　　姚白赶忙上前来推轮椅。 　　赵曜面带微笑看着众人，“剩下的人交由各位商量，我还约了医生，就不多留了。” 　　这就走了！？会议上的人纷纷看向赵曜，这不重头戏刚到吗？就说了一句来投票，再表明立场说支持赵长烁，接着就要走人了？这赵曜出个车祸撞坏脑子了。 　　“等等，三少。”有人出声阻止。 　　赵曜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问，难不成当着所有人的面询问赵曜为什么不抢负责人了吗？明明之前赵曜对这个位置十分心动，而且还私下联系他们不少，怎么这时候就突然改了主意？？ 　　赵曜见人没说话，便示意姚白可以走了。 　　姚白身体僵硬地推着轮椅出了会议室，赵曜没瞒他事情，而他也知道今天来这里他曜哥就是来抢负责人的，怎么就开个会的功夫他曜哥连负责人都不要直接投票给赵大少，要知道前段时间他曜哥天天为这件事忙前顾后，现在这么弄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他憋了大半话没说出口，等到两人进了电梯，他才问道：“不是啊哥，你什么时候约了医生？我怎么不知道？” 　　赵曜目光平静，“一会就约。” 　　姚白一头雾水：“你赶过来不就是为了个负责人吗？怎么支持上大少了？” 　　赵曜又答：“这不简单？我不想争了。” 　　“可是现在开会，你这样一走了之会不会给其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投票也还没结束，你不等结果出来再走吗？”姚白弄不明白赵曜这个操作，“而且还有赵齐真在，要是他当上负责人……” 　　电梯匀速下降。 　　“这个会议结束了。”赵曜解释道：“我表态之后其实已经有结果，赵齐真翻不起浪，而支持赵长烁的人还会继续支持他，只是原先站在我这阵营想推我上去跟赵长烁争权的人现在没有人选可以选择，赵齐真没用，而我又退出竞争。这个会议要么推赵长烁，要么就无疾而终。” 　　电梯门开了，姚白推赵曜走出去。 　　姚白：“啊？可哥你不是……？” 　　“留不留好印象也没什么区别，以后应该也不会打交道。”赵曜知道他背后站着的人，除了他母亲的旧友看在情面上站在他这边，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选择把他推上去跟赵长烁斗。但这都无所谓了，上辈子该算的账基本算完，这辈子他又不想搅这趟浑水，跟这些人保持距离最好。 　　姚白半懂不懂，正想再问两句的时候，忽然轮椅前方窜出来一人，很没礼貌地拦在两人面前。 　　“你这人……” 　　“三少！”匆匆赶来的秘书拦住了他们，“赵总希望你留在办公室等他一会，说是有事跟你商量。” 　　赵曜并不意外，他道：“不了，我赶着去见医生。” 　　秘书面露难色，“三少，你这样会让赵总很难做。” 　　姚白上前来：“哎哎哎让一让，三少腿本来就难受，你还拦着人不让看医生是吗？要是三少的腿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得了责任吗？” 　　秘书犹豫半会，最后还是让开了路。 　　姚白大摇大摆地推着赵曜从秘书面前走过去。 　　赵曜一顿，评价道：“这套说辞学得不错。” 　　“这不是嘛？我平时没少看公众号小作文，怎么煽情怎么来。里边男主角的跟班一般都是这么吓唬人的。”姚白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事，“坏事了，我忘记跟王叔说我们先走了。” 　　一楼大厅里的空调风安静地流动着，赵曜没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玻璃旋转门外的雨天里。 　　王叔还在休息室里待着等人，姚白赶忙给王叔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到楼下来接人。 　　等打完电话，姚白道：“哥，我们在这等会，王叔很快就过来。” 　　姚白正打算将赵曜推到一楼的休息区，却听见赵曜道：“先出去吧。” 　　“啊？”姚白一愣，“可外面正下着雨呢。” 　　赵曜：“我们在外面等他。” 　　“那好吧。”姚白只好推着他出去，站在大楼门口沿下，“这避雨。” 　　他站在赵曜轮椅边，嘀咕道：“这外面的雨真的大，天气预报还说是晴天来着。” 　　赵曜感受到迎面来的雨风，满身的疲惫似乎被吹去不少。他看着远处的景况，终于此刻心中才确认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他没真正死去，而是重生到年轻的时候。 　　他开口：“往前走点。” 　　而姚白却没听见他说话，脸上有几分急色，一路上赶来这边开会没来得及上个厕所，刚刚又在那么严肃的场合里紧张很久，这会感觉上来可不好受。他回过神来，注意到赵曜正看着他，“哥？” 　　姚白的脚时不时动几下，赵曜移开目光，“你有事先去解决吧。” 　　姚白有点犹豫：“可哥你不太方便，我还是在这里等王叔过来吧。” 　　赵曜道：“你去吧，回来差不多王叔就过来了。” 　　姚白没再推辞，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 　　大厦门口来往几人，裴明瞻一身便装跟在经纪人身后，刚下车就注意到大楼门口坐着轮椅的人。那人看起来很年轻，正独自推着轮椅往前沿雨棚外走，而他的前方是下陷三层小台阶。 　　经纪人边走边交代着事：“他们那边还想跟我们续，一会可能还会提些条件，你别理就行。哎你去哪啊？” 　　裴明瞻快步走去，在那轮椅将近台阶处的时候成功拉住，他看着到轮椅上沉默的青年，温声提醒：“前面台阶，小心点。” 　　青年的手微微张着，上边有几点散开的雨水。 　　裴明瞻微微皱眉，把轮椅往后拉到安全位置。 　　这时候大楼里匆匆跑出来一人赶过来。 　　姚白上完厕所就看到他曜哥的轮椅没在原先的位置，一路心急跑过来就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拉着轮椅往后退。 　　“曜哥，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他说完朝着裴明瞻道谢：“多谢了兄弟。” 　　赵曜没说话，只是张手又合手，似乎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经纪人走了过来，裴明瞻颇为在意地看了轮椅上年轻人一眼，而后道：“注意安全。” 　　“好，谢谢啊。”姚白说完忽地觉得裴明瞻看起来有点眼熟，“兄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赵曜回过神来，偏头仔细观察身边这个年轻人，而后道：“多谢。” 　　裴明瞻礼貌地笑了笑。 　　“我们得快走了，要不错过约定时间。”经纪人过来催促。 　　裴明瞻朝着姚白点头致意，转身随着经纪人离开。 　　王叔的车这时候开了过来，姚白还在琢磨着哪里见过那人，而王叔已经撑着伞来帮忙扶人。 　　裴明瞻两人走进大楼，经纪人才问道：“你认识三少吗？” 　　“三少？”裴明瞻闻言蹙眉。 　　“我上次来签合同遇到过他一次，那人是赵家三少赵曜，听说上周出了车祸一直在医院里待着。”经纪人说完又问：“你不认识他？” 　　裴明瞻笑了笑，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 　　赵曜，原来他长这样了。 第4章 　　赵曜在市中心有处复式双层公寓，推开门进入玄关，他看着这熟悉的摆设，不免有些怀念。 　　年轻的时候从老宅搬出来后就一直在这边居住，直到三十岁的时候才换了地方。照顾他的人是王叔，家里还有个定期过来打扫的阿姨。王叔早年是他母亲的管家，后来他母亲去世后，王叔就跟着他从老宅出来住在市中心这边。赵曜跟父亲的关系并不亲近，而现在赵家的当家主母又是赵齐真的母亲，家里一般只有王叔在，偶尔会有朋友过来玩。 　　“曜哥，你喝可乐还是橙汁？”姚白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出来，他正站在冰箱前拿饮料。 　　赵曜则是道：“王叔，麻烦你帮我倒杯温开水。” 　　上辈子他身体不好，很多饮食习惯都改了，喝水也只喝温开水，不能过烫也不能放凉。 　　王叔有点意外，很快就去了。 　　姚白拿着几瓶饮料过来。 　　他在赵曜身边坐下，“哥你手机在会议上响的时候把我紧张死了，后边看见赵齐真得意的样子就来气，不过我们最后走的时候赵齐真那小子的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参加这个会议，这不明摆着你跟大少争吗？” 　　赵曜翻着手机app，正看着这段时间的新闻了解下现在时代的情况，有些东西一看就能想起来，有些却十分陌生。王叔把白开水端过来，顺便把递给赵曜药片，“少爷，中午赶的急，药还没吃。” 　　赵曜接过药片，就着水服用，偶尔理姚白几句。 　　姚白看着赵曜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哥，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不争了？之前你不是不喜欢赵家人吗，退出竞争另说，你临走前还站队大少，这样做赵总恐怕会有意见。” 　　“就突然想明白了，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赵曜目不转睛，稍稍一顿又嘱咐了句：“你也别太信赵致凯。” 　　赵氏产业其实就分两拨人，一方支持赵长烁，一方听着赵致凯的吩咐。他的资本不如赵长烁，上辈子能赢过赵长烁，只不过是赵致凯的阵营站在他这边而已。 　　姚白听到现在总算明白，他哥忽然就改了性，不仅打算跟一向交好的赵致凯闹翻，而且还帮起了赵长烁。这放弃大好机会还在会议上落人面子，这简直就是自毁前路，看起来是真的不想争了，“那以后我们做些什么，前阵子你还让我整理那么多东西，还有公司那边上班的事。” 　　“辞职。”赵曜微微皱眉，“以后的事再说。” 　　“启程项目虽然重要，但是少爷的身体更重要。”王叔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才知道会议上发生的事情，赵曜为启辰项目奔走很久，甚至跟二叔赵致凯合作打算在这次会议上跟赵长烁一争高下。这突然间就改了主意，姚白想不明白，他其实也不太懂少爷的想法。 　　上周的车祸十分危险，好在只是骨折轻伤，王叔心想，或许少爷在车祸后有了其他的想法。 　　赵曜闻言一顿，他想到上辈子王叔重病之际也是一直在交代他要保重身体，如今再听到这样的嘱咐，心里另有一番滋味。他道：“过几天去医院复查，王叔顺便也检查下身体吧。您每年定期体检都有做吗？” 　　王叔道：“有的，就不用麻烦了。” 　　“顺便做了，身体重要。”赵曜不信他的说辞，上辈子就是因为没有定期体检，查出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王叔就是这个性格，有时候觉得身体没问题就不会花费心思。 　　姚白没待多久，赵曜让他去公司把部分文件拿回来，很快就离开了。时间也快到傍晚，王叔去准备晚餐，赵曜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里，上网看这段时间的新闻。 　　手机里已经被各种消息轰炸，有的人急着询问会议的结果，也有的人对他在会议上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他只简单扫了几眼，然后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拉黑删除，世界才一片清净。 　　上辈子他刚进赵氏集团，为了开拓人脉忙前顾后，姚白跟王叔没说错，他确实为了启辰项目付出了很多，但那些远不及他后来为赵氏工作的那十年。赵家内斗，商场蚕食以及他父亲在任期间留下的烂摊子，这辈子刚刚开始，再走这样的路，真的没意思。 　　赵家人爱斗就让他们斗去，只要别跑到他这来弄小动作。 　　赵曜翻到列表中的一人，而后看了看手机里留存的聊天记录，确定这人是他要找到的人。 　　他仔细琢磨了会，直接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赵齐真的东西过几天再放，等其他人动作。】 　　那边收到消息后回了个ok的表情。 　　-* 　　晚上的时候姚白送来文件，赵曜挑了几份出来，然后把其他文件直接放入书房的保险柜里。 　　夜晚一下子安静下来，十点过后王叔就没来打扰。房间里没有疗养院消毒水的味道，窗户紧闭着，室内的空调正缓缓地散着冷气。 　　下过雨的天没那么闷热，室内的温度也恰好合适，赵曜的身体很疲惫，却躺在床上睁着眼。他患有严重的失眠症，这是在赵氏打拼的那十年熬出来的毛病，一开始药物还能控制，后来各种药物都没了效果，他基本没有深眠的机会。 　　原本以为是上辈子身体熬坏了，但是重生到年轻的身体上，他依旧失眠。家里的医药箱放在楼下，他年轻的时候没这个毛病，家里应该没备合适的药物。 　　此时正值凌晨一点。 　　赵曜看着床边放着的轮椅以及倚靠在墙壁的拐杖，他伸手拿过拐杖，离开了房间。二楼只亮着楼梯口的灯，赵曜把小客厅的灯打开，而后坐在小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以前的他时时刻刻地想着事情，即便睡不着觉也有大把的事情可想。 　　可重生之后，他脑子空白一片，没有事情需要他去决定，也没有事情需要他考虑。 　　赵曜背靠着沙发，捞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网络电视。一打开就是花里胡哨的页面，各种各样的电视剧电影推荐，有些他看过，有些他半点印象也没。 　　光标停在了纪录片的频道，赵曜想了想没打开，而是选择了另一边的综艺频道。他年轻的时候还会跟着看几期综艺，后来工作忙了，很少有闲暇的时间，即便空下来时间也只是挑几部电影看，或者看看纪录片。 　　仔细回想起来，这个时候似乎是娱乐综艺半边天的时代。 　　他边想着边选着里边的综艺，最后停在一个稍显粉嫩的封面上。 　　唔？ 　　王叔半夜的时候起来倒水，走到大厅看到楼梯拐角处传来不一样的灯光。楼梯口只会开个小灯方便夜里走动，但是现在上边的灯光比其他的时候还要亮。 　　这大半夜的，楼上怎么还开着灯？ 　　难道他家少爷遇到什么事了吗？ 　　王叔心有疑惑，他放下杯子，直接上楼。 　　楼梯过度明亮的光来自于二楼的小会客厅，他刚走过楼梯口，就看到小会客厅里坐着人。他家少爷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会客厅里看电视。 　　王叔开口问了声：“少爷？” 　　他话音刚落，电视里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这欢呼声在深夜里尤其惊悚，王叔心头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就放在正在播放的综艺上边。 　　宽屏电视正在播放着某热播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声音激动地宣布着结果，男嘉宾与女嘉宾站在一起，面带笑容互相对视着。 　　这不是相亲节目吗？？ 　　王叔移开目光，看着沙发上一脸认真的赵曜。 　　“……” 　　为什么他家少爷大半夜不睡觉熬夜看相亲节目？？？ 第5章 　　赵曜想着天亮后约个医生开点助眠药，本来是打算找两个综艺看看解解闷，却注意到综艺频道里某粉嫩封面的综艺名称，名字叫‘命中注定是你’，似乎是个相亲节目。 　　看到这个字眼，他顿时想到上辈子心理医生给他提的几个建议。医生说他的失眠有一定的心理因素，有可能是过度繁忙的工作引发的焦虑，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但在深入治疗几个疗程后医生却意外给他提出新的建议。 　　心理医生说：“赵总，也许你可以考虑谈个恋爱。” 　　赵曜可以说是已经单身一辈子，大学时期没谈过恋爱，大学出来后一头扎进了赵氏集团更没空谈恋爱。可能是家庭的原因，他很少信任别人，交好的朋友也仅仅几人，但也没深入到谈心的地步。 　　商场的生意人都是狐狸，表面奉承背地里耍阴刀的人不少，赵曜信不过其他人，也很难跟其他人建立稳定的信任关系。马马虎虎算得上信任大概也就两个人，一个王叔，一个姚白，前者病死，后者出国。 　　上辈子那样的环境里他很难交到朋友，更何况要跟其他人建立信任关系。谈恋爱不比朋友，伴侣是时刻在他身边的人，赵曜没把心理医生的建议放在心上。 　　封面上的男女嘉宾笑得灿烂，赵曜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一看就看到凌晨三点，直到王叔发现奇怪上楼来看情况。 　　客厅里播放的相亲综艺在夜晚的气氛中十分诡异。 　　“少爷。”王叔的目光时不时往电视屏幕上扫，“你刚出院更需要休息静养，医生说过最好不要熬夜，怎么起来看节目了？” 　　赵曜点头，却转移话题道：“王叔，这里有份书单，麻烦你这两日走一趟。” 　　他把手机调到备忘录页面，然后递给了王叔。 　　书单？王叔道：“是比较难找的书籍吗？” 　　现在实体书店的种类还不如上网购买来得多，既然是要他收集的书，应该是某些出版书的典藏版。 　　《恋爱攻略》 　　《恋爱心理人群分析》 　　《交往的108个方法》 　　…… 　　王叔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问道：“少爷，你确定要购买这些吗？” 　　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书啊！ 　　“我刚刚上x宝看的时候没找到这些书，还有几家店下架了，只能麻烦你找找别的渠道。”赵曜拿回手机，然后打开某宝店铺页面，“或者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下店主，我给客服发消息没回。” 　　看到相亲节目的时候，赵曜像是突然找到事情做了，有些上辈子没能实践的建议放在这辈子也不是不行。现在还年轻，他也没有需要忙碌拼搏的工作，调养身体，保持健康确实是首要之举。 　　王叔再次接过手机，然后看到页面上客服聊天没有后文。他正打算把链接分享自己一份，却注意到店铺的评价，一排下来好几个差评。 　　【#垃圾#实验一个月来给差评，不仅没讨好我女朋友，女朋友还因为我太油腻跟我分手。】 　　【按照书里的方法跟喜欢三年的女孩告白了，现在她拉黑了我。】 　　【作者是母胎单身还敢自诩恋爱大神，老套路油腻，土味情话尬到死，还学偶像剧表白，你当读者都是小学鸡吗？】 　　【建议大家不要买。】 　　…… 　　王叔沉默了会，“少爷，确定这家店吗？” 　　赵曜道：“我搜到的资料里有推荐这些书，似乎很少买到了。” 　　上网搜相关书籍太零散，他只能用一些情感类的关键词才找到相关的参考书，这家店还是他在其他人的回复中找到的购买地址。 　　王叔：“这家店的评价貌似不太好……这还要买吗？” 　　赵曜并没有看店铺评价，他按着遥控器调到节目的下一期，“店不好，那换个渠道。找不到纸质版换电子版也行。” 　　王叔：“……” 　　可关键是这差评是书的问题，跟店铺好像没多大关系…… 　　-- 　　姚白这两天都忙着给赵曜收拾文件跟整理东西，好多个电话都打到他这来问他曜哥的情况，从头忙尾，压根没什么休息的时间。而启辰会议也跟他曜哥说得一样，会议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负责人的事暂且搁置。但是从公司里其他流言看来，好像是赵大少赵长烁得了上风，不出意外这个项目应该会落在他的头上。 　　而这几天赵致凯也忙着收拾残局，倒是秘书来找过赵曜几次，而他曜哥谁也不见，除了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这几天都宅在家里。 　　等到姚白终于有时间上赵曜家的时候，已经是启辰会议的三天后。他开车到了市中心某富人区，等他到了赵曜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推着推车的送货人员。 　　姚白来过这小区很多次，知道这种送货人员是小区固定快递站的送货人，他看着那小推车一件件快递，心想着他哥也没可能没这些东西，可能是王叔购买的日用品吧？ 　　王叔过来开门，看到姚白跟在送货小哥身后，惊讶道：“小白过来了？” 　　姚白拿着文件，“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落下几份文件，给我哥送过来。”他看着正在签单的王叔，问道：“王叔你买这么多东西是打算做什么？” 　　“帮忙一下。”王叔让送货小哥把快递搬进屋，同姚白解释道：“这不是我买的，是少爷买的书，今天正好都到了。” 　　“书？”姚白惊讶道：“我哥买这么多书干什么？” 　　快递统一放在玄关，送货小哥走后。姚白纳闷地看着那些快递，老实说他这几天处理工作，真的有点搞不清他哥是什么想法。他看到王叔正在拆快递，看着这么多件也拿了个剪刀过来，“王叔我帮下你，我哥这是买的啥书，一下子买这么多。” 　　快递袋很快拆开，露出里边泡沫夹层。 　　姚白减掉之后看到了底下崭新的书籍，上边正印着显目的字体——《恋爱攻略》 　　“我去。”姚白拎着书仔细念道：“恋爱攻略？这店家发错货了吧，哪家店这么不小心？” 　　王叔没说话。 　　姚白把这本书放到另一边而后拆着其他的快递包，《交往108要则》《恋爱话术》等一系书籍出来的时候，他不敢置信地翻了翻。 　　一本书错还能说发错货，但是一连拆出这么些书来……他呆滞地看向王叔：“这都是我哥买的？没发错货？” 　　“没错。” 　　王叔点头，这两天他陆陆续续收快递，甚至还出门到实体店买了不少。 　　？？？ 　　姚白听到这话以为他哥脑子发抽，拿着文件就直接上楼找人，“我上楼找我哥去。” 　　他一路走到书房，敲门的时候得到里边的回应：“进来。” 　　书房里安安静静，书桌两边放着不少文件跟其他资料，赵曜正认真地翻阅着什么。 　　姚白手里拿着文件，进门就道：“哥，你上次让我找到文件我发现漏了一份就顺路帮你拿过来，这几天赵总秘书联系我好几次，我都帮你拒绝了。” 　　赵曜正看着书，回道：“放着吧，辛苦了。” 　　姚白把文件放在桌上，“我刚刚在楼下帮王叔拆快递……” 　　赵曜顺手把姚白拿来的文件放到另一边堆叠的文件上，姚白注意到他曜哥触手可及的地方正叠一本本崭新的纸质书，花花绿绿黑黑白白，封面花里胡哨，最顶上的那本印着花白的字体——《浅谈伴侣关系》。 　　姚白到口的话生生咽下。 　　不是吧？那些书真是他哥买的？？而且他哥居然看得这么认真？？ 　　姚白：“哥你看这些恋爱沙雕…情感参考书干什么”他临时换了个委婉的称呼。 　　赵曜简短道：“随便看看。” 　　姚白仔细捋了捋，他哥出院之后就有点不太对劲，先是会议上站队其他人，再者是跟赵致凯撇开关系，甚至后续工作都安排好打算辞职不干，这些事情下来跟车祸前那个工作狂魔赵曜完全不一样。 　　最匪夷所思的居然开始看起这幺蛾子恋爱攻略来？ 　　从相处的情况看来，他哥的情商也没这么低啊！ 　　姚白后背一凉，拿起手机就开始翻联系人列表，小心翼翼地问：“哥，我上次认识个大师，要不我找人来家里看看？” 　　赵曜：“不用。” 　　姚白看着赵曜那认真的目光，好像正在翻阅的那本书是重要的资料文件而非不务正业的情感教科书，心中顿时有了个新的想法：“是有什么的新的项目吗？” 　　他不免想到：赵氏旗下有不少小公司，也许他哥是另有打算也说不定，只是涉及到这方面的公司好像都偏文娱那边，难不成是什么秘密项目？ 　　“没有。”赵曜抬头看着姚白，“赵致凯秘书联系你几次？” 　　姚白被这突然一问没反应过来，“三四次吧，都是说约你见一面。我都照你的吩咐给拒绝了，哥你是先想见赵总吗？” 　　赵曜道：“不见，如果赵长烁的秘书联系你，你就跟他们约个时间。” 　　姚白点头，忽然想起事来，“对了哥，前两天还收到老宅来的电话，似乎是让你有空回去一趟。” 　　“回去？”赵曜仔细想了想，上辈子好像没这件事，“谁打来的？” 　　“老宅的管家，好像是白夫人要求的。” 　　姚白道：“你之前让我别理他们，我就给糊弄过去了。” 　　白夫人是赵齐真的母亲，也是目前赵家的主母。 　　赵曜淡淡回道：“哦，那不管她。” 　　姚白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书实在是想不明白，没有项目那看这些参考书难不成想谈恋爱？ 　　“哥这些书都不太靠谱，与其看参考书，其实你还不如自己谈个恋爱试试。” 　　“参考书确实不可全信，但既然有受众颇广的读者，那它里边多少也有些道理。不同阶段的伴侣观念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在做之前你得明确这到底是荷尔蒙还是其他的因素。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也不想跟不合适的人浪费时间。” 　　赵曜看着姚白，“但你说得没错，实践是需要的。” 　　姚白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看这些书不就是为了恋爱前研究研究下攻略吗？不过他哥这样的条件，不用这些攻略照样也能风生水起。那为什么还要看这些？他想不明白，只好问：“那你是打算谈恋爱吗？” 　　“目前不谈。”赵曜稍稍一顿，“但可以看别人谈。” 　　姚白懵逼，看别人谈恋爱，那不是赶上去吃狗粮吗？ 　　赵曜看向姚白：“你目前有女朋友吗？” 　　姚白：“我怎么可能有。” 　　赵曜一顿，“男朋友我也不介意。” 　　“没有没有。”姚白疯狂摇头。 　　“哦。”赵曜有点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曜哥：我不谈，我先看别人谈。 　　老裴：[ok] 第6章 　　余光晃过，车水马龙。 　　赵长烁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路上接了个电话，得知跟赵曜约定的时间定下来后眉头久久未松。赵曜在会议上放下话后就再也没插手启辰相关的事情，甚至连着旷工好几天，最后让助理姚白递了个辞职信，把赵致凯气得脸色都红了。 　　他听说赵致凯多次想约赵曜详谈事情，但赵曜都避而不见，甚至不顾情面直接回绝。这样的做法放在赵曜身上简直匪夷所思，可事实上赵曜当众甩赵致凯脸色也做了，说退出竞争便退得干干净净。 　　“大少，是最近太累了吗？”司机透过后视镜注意到赵长烁频频捏着眉心，以为他是工作繁忙。 　　赵长烁沉默了一会，问道：“老李，你以前接送过赵曜一段时间吧？” 　　“对，之前三少就读高中的时候我接送过一段时间。”司机老李问道：“怎么了吗？” 　　赵长烁：“你觉得赵曜是个怎样的人？” 　　“三少有时候看着沉默，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司机道：“大少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在想些事情。”赵长烁道：“我跟他交流不多，小时候也不经常接触。” 　　司机道：“外边传着您跟三少不合，但我觉得三少其实也没外边说的那么怪。前阵子还听公司的员工们说三少为了个项目加班了三周，每天都是凌晨才出公司门，要是再晚点就直接在公司睡了。” 　　赵长烁略有耳闻，就是因为赵曜曾经这么拼，现在直接放弃才让人想不明白。 　　-* 　　赵曜正跟着姚白在厅里看电视。他最近的兴趣多半来自于各种各样的恋爱综艺，除了最开始深夜看到的相亲综艺，姚白又相继给他推了几部年轻人谈恋爱的综艺，一对一搭配，主讲日常。 　　电视上的情节正到小情侣出去逛街，男明星趁着女明星试衣服的时候离开了小会，姚白立马吐槽：“这男的就不对了，那有丢下女朋友跑去买别的东西？一会女的出来准跟他急了。” 　　赵曜怀中放着本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认真的目光正注意着越走越远的男嘉宾，“这对不是真情侣吧？” 　　“啊是吗？他们没来参加这个综艺有过绯闻，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的呢。”姚白伸手捞着桌上的薯片，解释道：“这种恋爱综艺有的是娱乐圈的情侣，也有的假扮情侣。不过哥你别担心，这恋爱情节都是大部分小情侣日常生活中遇到过的，你要吃狗粮看这个管够，真真假假就不用在意了。” 　　姚白：“不过哥你咋确定他们是假的？” 　　赵曜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道：“微表情跟动作，镜头给正脸的时候他们举动会亲密，但是远视角镜头就会保持距离。我看不出来两人互相喜欢。” 　　姚白一听，惊讶道：“哥你这么厉害还看什么参考书啊？” 　　赵曜微微皱眉：“这两个领域不一样，看人识面自然而就，但是谈恋爱这种事情不是简单的事。我情商也没低到照着参考书来办事，但是了解还是要有的，我个人认为的观点与大众观点不一样。” 　　这么些年下来，他下意识地不信任任何人，说是谈恋爱，其实是想了解恋爱关系中那彼此依赖的信任关系到底是怎么来的。 　　- 　　赵长烁来拜访的时候只带了秘书一人。 　　在他眼里，赵曜在会议上的举动确实令他意外。赵曜还在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进企业谋划自己的前途，这几年来两人的摩擦大大小小，关系也十分疏远。赵长烁虽没跟赵曜撕破脸，但也知道两人的关系没到赵曜会抛开前程直接站队他。 　　开门的人是王叔，这人是赵曜母亲的朋友，也是赵曜现今的管家。赵曜很早就从老宅搬出来，跟管家住在市中心这处公寓里，赵长烁来过几次，后来赵曜开始工作之后就很少上门来。 　　“大少。”王叔帮开了门，赵曜交代过，说赵长烁今天会过来拜访。 　　“少爷在厅里。” 　　赵长烁绕过玄关走到玄关就看到客厅了宽大的显示屏上正播放着某热播的恋爱综艺，而赵曜正坐在沙发上与助理姚白交谈，受伤的腿正架在拉长的移动软垫上。这样的场景十分闲适也过分诡异，他停住脚步看着赵曜，后者正巧投来目光，于是道：“大哥来了？” 　　姚白刚在跟赵曜解释娱乐圈情侣间的真情实感，这会见到赵长烁过来马上停止话题。 　　赵曜道：“王叔，我书房桌上有份封好的文件，你去拿过来。” 　　王叔点头，顺便招呼走了姚白。 　　赵长烁在沙发上落座，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前方的综艺上，“最近很闲吗？” 　　赵曜淡淡回道：“还好，既然过来了，那我们有话直说吧。” 　　他拿遥控器按了暂停，电视机的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是来道谢的。”赵长烁直言道：“上次的事多谢你帮忙。” 　　赵曜并不意外，“这也不用谢我，本来这个项目就是你的。你既然有空过来，那赵致凯那边也有动作了？” 　　“第二次会议会在两天后开，启辰项目负责人也会确定下来。主持会议的还是赵致凯，不过短时间内他应该没办法有其他的动作。”赵长烁道：“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还是要谢你让手。” 　　被赵长烁这么一提，赵曜倒是想起一件往事来。启辰这个项目争端很多，原先应该也是让赵长烁负责，后来赵致凯跟他插手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上辈子他在接受启辰项目后也接手过其他项目，才知道启辰立项的时候，跟赵长烁负责的几个项目有联动。 　　赵曜问：“你觉得这个项目会落到你手里吗？” 　　赵长烁道：“赵齐真不行，赵致凯没有人选了。” 　　“你知道负责人也可以只是个头衔，只要赵致凯想，他也能帮赵齐真。” 　　赵曜以前跟赵致凯一起推赵长烁下台，赵致凯一开始美言说是他更有能力接手，信誓旦旦与他一起，但实际上只是拿他来当挡箭牌，最后还想推他下台自己上位，不过没能得逞。 　　赵曜在赵致凯手里吃过不少亏。 　　他知道赵致凯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人不会轻易让赵长烁得意，所以应该留了不少后手。 　　赵长烁：“两天时间太短，他没可能筹谋太多。” 　　这时候王叔把文件那过来了，赵曜顺手把它递给了赵长烁，“你不是最佳人选的原因是你手下的项目太多，虽然你能拿出资料证明现在各个项目良好运转，但只要赵致凯在你这些项目中做手脚，找几个项目组的人来泼脏水，再弄几个提前布置好的假证据，然后推赵齐真上位。” 　　赵长烁翻着文件，居然是他项目组的一些漏洞文件。 　　“这东西有些是我自己查出来的，有些是赵致凯提前给我的。如果不出意外，早在前几天那场会议里就会拿出来，不过我临场倒戈，赵致凯暂时没跟其他人商量对策，就没拿出来反驳你。” 　　赵曜看着赵长烁紧皱的眉头，继续道：“如果当时拿出这份东西，你也很难临场应对。赵致凯只是没了人选，第二次会议再开，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份东西让你难堪，再背后推手，推赵齐真当他的傀儡也不是不可能。” 　　赵长烁面色凝重：“你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我？” 　　他认真地看着赵曜，现在的赵曜跟之前的赵曜相比差别太大，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想法。而且还一声不响地辞职，放弃这两年的所有的积累，这完全不像是赵曜会做的事情。 　　难不成真如其他人所说，车祸一场顿悟改性？ 　　“赵致凯比你麻烦，与其让他得逞，还不如帮你一手。”赵曜直白道：“这些东西信不信由你。” 　　赵长烁：“为什么辞职？” 　　赵曜：“我想我说的很明白，因为觉得没意思，这个理由可以吗？” 　　赵长烁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事。 　　赵曜也不主动开口，把目光放在怀中的参考书上。这是一本恋爱进阶参考书，他看到的这一章正在普及当代年轻人恋爱心理。纸质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详细的内容，赵曜的目光忽地落在其中黑框重点部分——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成为一个有钱人。】 　　看到这一内容时，赵曜微微皱眉，“这么简单？” 　　赵长烁闻言偏头看他，“你在看什么书？” 　　赵曜简单道：“参考书。” 　　其实有钱人这个概念很难界定，不同阶层对有钱的概念不一样。如果换做大众视角，成为有钱人并不是难事，但如果要谈恋爱，不同金钱观念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他未来的恋爱对象应该是会跟他有等同的金钱观念。同观念相处其实会比不同观念的人更舒服些。 　　现在他的资产远远不及上辈子，如果是这样，那他目前还不算是个有钱人。赵曜本来不想搭理这些事，因为他现在手里的钱足够他养老，但是如果想做更多事情，现在的资产还不算够。 　　赵曜心中想到，看来还是需要做些投资，仅靠这些还不够。 　　以赵长烁的视角去看，只能看这本‘参考书’的封面似乎有一点花。赵长烁深思过后问道：“这次的人情我会记住，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可以找我。” 　　他说完又看向赵曜的腿，“我认识一个骨科医生，回头我让秘书把电话给你助理。” 　　赵曜马马虎虎地应：“那多谢了。” 　　赵长烁没留多久起身告别，临走前他问了王叔一句，“他最近很爱看书？” 　　王叔想了想，委婉回道：“少爷最近在研究一套特殊的理论。” 　　赵长烁把秘书的电话留给了王叔，“如果需要一些冷门的典籍可以找他。” 　　王叔目光复杂地接过名片，“好的。” 　　-- 　　姚白临时被王叔支使去楼下买点东西，等他过来的时候赵长烁已经走了，而他曜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综艺。他给赵曜续了杯温开水，而后看到原先在赵曜手里的参考书已经放在桌面上。 　　刚刚他没注意，现在看到这本书的书名，顿时回想起来。 　　等等……这本书不是前阵子微博上热议的沙雕书吗，他哥怎么连这种都看？ 第7章 　　赵长烁拿了赵曜给的文件后逐一排查，赶在会议开始前把一些隐患给提前清除，面对文件上所说的风险也提前有了预备方案。果不其然在第二次会议时，有部分人照着文件上提到的漏洞来反驳他的观点，好在赵长烁提前有了防备，面对其他人的质疑也能保持镇定从容应对。 　　一切就跟赵曜所说的那样，赵致凯在意识到赵曜不适合当合作伙伴后，想要直接推赵齐真上位。 　　会议上双方阵营吵得不可开交，正要快到投票的关键时候，会议室外却忽然传来消息，赵齐真跟人深夜开趴奢靡混乱的照片曝光出来，照片角度刁钻，被营销号转发后更是引发高潮，在微博上引起热议。 　　赵长烁看着赵致凯的助理附耳小声说着话，而他的手机里也应时传来了这则照片事情原委，他下意思地觉得这件事是赵曜提前准备的。 　　启辰会议本来就是集团内部多人知道的事情，互联网信息传播速度极快，各方董事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一听说赵齐真这件事出来，便立马派人来打听启辰会议的结果。 　　赵致凯气得脸都黑了。 　　而在场的赵齐真看到照片的时候矢口否认：“这不过是我跟朋友开的派对，营销号说的话你们也信吗？营销号说的话都是恶意捏造！”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确实十分意外，这个关键时期他也知道不能过度招摇，一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或者行为不检点都会影响启辰项目负责人的选择，但是这张照片却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张照片真假并不重要，而出现在这时期便意味着赵齐真短期内接手启辰项目会引起其他董事的猜忌。启辰会议中断第一次还可以说是事出有因，但是中断第二次就会引起其他人质疑。 　　赵长烁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心中不免深思，都说赵曜本来是赵致凯的傀儡，但如今看来赵致凯何不是被赵曜反利用了一手。 　　这张照片就跟有人幕后推了一把似的，很快就在集团内部转播开来。赵致凯的助理在会议上频频接到外边打来的询问的电话，赵齐真一开始还辩驳，到后边已经无话可说。 　　“二叔。”赵长烁道：“既然还有其他事情着急处理，不如先把负责人确定下来？” 　　-- 　　启辰会议闹得不可开交时，赵曜坐在小会客厅里正在与医生交谈。 　　这时候手机弹出来一条vx消息，是来自几天前他联系的某个圈子里舆论好手，这会已经发来了工作进度。 　　【你让我做的事情的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会撤手，价格照旧。】 　　赵曜微微垂眸，原先这一手是用来防备赵齐真，不过想到赵齐真这段时间多次找事嘲讽，他不如送赵长烁一个顺水人情。 　　“赵先生看起来心情不错？”约好的医生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赵曜。 　　“一般。”赵曜按灭了手机，“您继续说。” 　　他前几日跟王叔去医院的时候也拿了一些助眠的药物，但王叔听说赵曜最近有失眠的毛病，马不停蹄就联系了医生上门看诊。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目前体质跟身体状况来看，还是建议你根据药物疗程来观察情况。不过药物只是辅助，要想根治失眠还是需要找到原因。”医生声音缓缓：“可以注意下最近某些突变的因素是否对自己造成影响，外界的环境因素也是个原因，最近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吗？” 　　赵曜其实知道原因，这个原因可以说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环境原因又养成多疑的毛病，事情想太多了。上辈子他也找了很多医生治疗，基本上大多数医生都建议他多与外界交流放松身心。但好在这辈子身体的抗药性还没那么高，助眠药还算有用，但是长期失眠肯定不行。 　　他简单说了下情况，医生让他先调理作息等一些身体因素，之后再看看情况如何。 　　王叔送走医生后，赵曜推着轮椅到客厅，姚白正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客厅里的综艺被按了暂停，姚白手机里声音尤其大声。 　　“唉圈子真乱。”姚白感慨一声，忽地注意到赵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边，他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不喊我一声？” 　　赵曜则是看着他的手机，“你在看什么？” 　　“看微博老营销号讲八卦呢。”姚白想起事来，“哥，我仔细想了想。按照现在男女感情这么多样化发展，你光看那些男人女人的情感参考书其实也没啥用。”不得不说仔细一想，他哥这种行为跟最近朋友圈长辈转发的那些没营养的公众号软文没啥两样，他真担心哪一天就从他哥手机里听到‘男人应该做的十件事情’‘男人最让女人欣赏的五个地方’这些没营养的短视频。 　　“现在年轻人谈恋爱这些要么就是上那种恋爱论坛取经，要么就是发树洞，网上在线途径有的是，哥你看的那些参考书都是几年前出版的老书了。”姚白没敢说他哥落伍，只好委婉道：“这时代变得多快啊，要研究不如看看网上一些粉丝活跃度高的大v跟树洞博主。” 　　他边说边给赵曜搭把手，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赵曜道：“你继续说。” 　　姚白拿起另一只手机，“我刚刚给你申请了个小号，里边也帮你关注好了博主。”他打开手机微博，点进首页就看到他关注的博主们好几个都在发狂哭的表情，带着#裴明瞻#的tag，首页一眼下来没看到树洞截图也没看到情感长文。 　　姚白：…… 　　“哥你等一下，我帮你找找词条。” 　　“裴明瞻？”赵曜念着这个名字，念出口感觉有点熟悉。 　　“哥你不知道裴明瞻吗？国内正热红的影帝，现在人气正盛呢。哦对了，前几天开会的时候我还在公司楼底下遇到他，就帮你拉轮椅的那个。当时没想起来人是谁，后来看到广告图才想起来裴明瞻。”姚白不是裴明瞻的粉丝，但也听过不少他的传闻。 　　赵曜有点意外：“他是演员？” 　　会议结束那天他原本打算凑近点吹吹雨风，一不小心就走到阶梯边，后来被那个年轻人拉了一把。裴明瞻当时着正装，他以为是过来跟赵氏谈合作的人，没想到是个演员。 　　而且裴明瞻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有点熟悉…… 　　姚白：“他那长相当演员可上镜了，我上次闲着没事看了他的电影。” 　　他拿起手机搜了下裴明瞻照片，入目就是粉丝的安利九宫图。他拿给赵曜看，“他粉丝说的盛世美颜，你瞧瞧。” 　　照片上的裴明瞻身着稍显奢华的戏服，抓拍的角度正巧突出他完美的侧颜。 　　“还好。”赵曜看了一会，评价道：“他本人比照片里好看点。”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始于颜值。 第8章 　　“差不多吧。”姚白看到赵曜对裴明瞻有点兴趣，于是继续道：“他在热搜上挂着，粉丝们都着急死了。” 　　“黑热搜？”赵曜疑惑问道。 　　“哎哥你也懂这个啊？”姚白意外，“不是黑热搜，他现在要是被人黑，粉丝大军一口唾沫都能把黑子喷死。” 　　“那是什么？” 　　赵氏的公关部门时刻关注着网上各种舆论倾向，微博也是一个重要的平台，热搜更是曝光度极高的排行榜。赵曜关注过这些，自然也懂一二，明星经常在热搜上挂着是因为这是个优秀的曝光位置，但曝光也分好坏。 　　“就不是上次网传裴明瞻要退圈吗？粉丝一直不相信，以为是小道消息。”姚白翻了热搜给赵曜看，“然后裴明瞻之前代言的产品解约，粉丝才注意他真打算退圈了。” 　　赵曜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然后拿着姚白给的手机开始翻那些博主的微博。而姚白被赵曜拉起了兴趣，有一句没一句开始讲娱乐圈里的八卦。 　　姚白刚毕业就来给赵曜帮忙打手，当赵曜的助理至今还没一年，两人算是朋友，平时工作的时候很少提这些事。但是最近他发现赵曜对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起了兴趣，不仅开始研究幺蛾子恋爱两性关系，还开始关注一些娱乐新闻，就大着胆子跟他说起这些事来。 　　“我还看了个文章，就你前几天看的相亲节目里的嘉宾。”姚白道：“有狗仔拍到他疑似婚内出轨，我刚刚就看那爆料视频呢。” 　　赵曜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眼睛却放在手机上。 　　不得不说姚白推荐这些博主有几条微博角度还不错，跟他看的参考书截然不同，但观点却不失几分道理。 　　“那男的估计也起不来了，听说他原来的经济公司最近资金流转不过来，压着不播的项目有点多，都已经在联系接盘的人了。”姚白怀念道：“想当初我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听我追星的朋友说晖华也是个娱乐圈大头公司，没想到现在到这个地步，可惜了。” 　　晖华？ 　　赵曜听到这突然想起来事情，“你说得是陈系的晖华文化吗？” 　　“哎是啊，哥你知道陈系啊？”姚白问道。 　　赵曜知道陈系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接手赵氏集团后底下也有娱乐公司，但是发展起来不如那些老牌公司。晖华的陈系则是圈内有名的娱乐大腕，赵曜曾因为业务上的事情见过他两次面。 　　那时候业界晖华已经发展成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他听说过晖华原先遇到过危机，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个玩票的富二代扶了一手。 　　之后陈系力挽狂澜，原先被压着的剧也一个个播出，濒临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生，一跃成为国内知名的大公司。 　　赵曜心里想到，原来晖华遇到的危机原来是这个…… 　　姚白唠叨着：“晖华的事我上次也听人说，好像是公司高层决策失误才导致的局面……” 　　赵曜却道：“那晖华的事有人接手吗？” 　　“谁接手这个事啊，那不是拿钱打水漂吗？”姚白解释道：“晖华高层也不咋地，除了个陈系还行。公司的艺人解约走的走，有几个一线的明星直接被挖走，墙倒众人推，指望晖华倒下分一杯羹的人只多不少。” 　　“那联系下团队做个评估报告吧。” 　　赵曜点开树洞底下评论，边看边道：“我手头还有些钱，做个投资。” 　　姚白一愣：“啊？啥团队，我们有团队吗？” 　　赵曜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上辈子的赵曜，现在身边能用的上的人也就姚白一人，而姚白多半都是做着普通助理的工作，评估这项工作完全在姚白的专业范围之外，“算了，你收集好资料汇总后找个外边的专业团队评估。” 　　姚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啊哥，你想投资晖华？” 　　赵曜道：“有这个意愿，但具体要看看情况。” 　　虽然他从赵氏辞职，但自己身上也有些集团的股份，再加上卡里的钱，完全有资金来投资晖华。 　　赵长烁来的那天的他也想了些事，只靠股份分红过下半辈子没问题，但是钱再生钱才是硬道理，晖华是个不错的底子，虽然现在看起来落魄，但是未来发展的潜力不容小觑，与其说是投资晖华，不如说他是想投资陈系。 　　“这晖华……”姚白并不赞同，但是见他的心意已决，只好联系人直接去调查情况。 　　-* 　　赵齐真在得知启辰负责人确定是赵长烁时气翻了天，他最近几天就跟倒了霉运似的，本以为赵曜退出竞争能有更多的机会，然而他以前跟朋友胡乱玩的那些事一件件扎堆冒了出来，甚至还有人寄匿名信到公司来。 　　赵致凯本来有在跟他接触，但发生了这些事情后理都不理他。赵齐真不比赵曜人脉广，他进公司还没几个月，全靠其他人推着上位，现在错失了最容易拿到的启辰项目，想要跟赵长烁争也就更难了。 　　赵家现在的掌权人重病住院，不出意外，他父亲估计也撑不了太长时间。要不是听他父亲的秘书说董事长打算把启辰项目作为参考项目来立遗嘱，他才不想花费这些幺蛾子精力在启辰上。 　　赵家四个人，二姐赵芮红却无心争夺，剩下的人就只有赵长烁以及赵曜两人在争。赵董事长还健康的时候就带着赵长烁熟悉公司业务，本来是想把公司交给赵长烁，但赵曜刚入公司就表现出来的能力胜过赵长烁。 　　赵董事长原本打算观察他们一阵子，却没想到突发重病，只好把原先压着的一个项目放出来考核，能者居之，表现优秀者就能在这份家产上获得更多的份额。而这个项目的起点公平，也是赵家其他人跟赵长烁抢争的最优机会。 　　赵齐真知道自己优势不如其他人，更别说胜过赵长烁。这次失去启辰项目，他想要在跟赵长烁的争夺家产中获得更多，只会越来越难。 　　“查不出来？”赵齐真冲着电话里的人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自己冒出来的？鬼信啊，全挤在我开会的时候冒出来？” 　　电话里的人道：“放出来的营销号跟大少那边的公关没多大关系，这些号都是拿钱办事，大少的人没跟他们接触过。” 　　赵齐真气急败坏挂了电话。 　　-* 　　赵曜在姚白走后跟人聊起天来，聊的是赵齐真的事。赵齐真知道在启辰会议放出消息的人必然是想要弄他，不过他心思用错了地方，找人也找错了人。 　　EV：我收到消息，最近赵四少一直在找赵长烁的茬，以为消息的事是赵长烁团队放出去的。我放的钩子都没用，他没查到你这边来，或者说根本没往你这边查。 　　EV：不过赵致凯怀疑过你，但是没查到这边来。总而言之，我也打听到消息，启辰项目的事应该已经确定是赵长烁。 　　赵曜回复：行，钱打你卡上，顺便帮我查一下有谁在搞晖华，还有陈系。 　　EV：晖华跟陈系？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 　　赵曜回复：做点投资。 　　EV：ok，这个就当朋友帮个忙，不收你钱。 　　赵曜看到朋友那两个字的时候稍稍一顿，只不过是看在大客户的份上吧。EV是他高中同学，家里人生病的时候赵曜帮过他忙，后来联系就没断过。 　　EV高中毕业出来就没读大学，直接跟着个工作室开始做起这种消息调查工作，也养了不少营销号当爆料博主，手上线路渠道很多。他工作的地方算是老团队，办事干净利落，后来老板撒手休息去了，EV就正式接手了这家工作室干到至今。 　　赵曜大学毕业后进赵氏工作两年，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找上他，然后一直跟他保持着合作关系。像这种拿钱办事又知根知底的人赵曜放心， 　　EV：哦对了，我们工作室最近搞了个办卡服务，自动给你升级成黑卡vip，以后办事能打9折。 　　赵曜：才9折？ 　　EV：看在咱们合作两年份上，给你自动升级就不错了，普通vip打9.9折，高级vip9.5折，黑卡vip9折。 　　这人脑子灵活，尤其喜欢钱，还特别抠门。 　　赵曜结束对话后陷入短暂的沉默中，对怀里的参考书忽地没了兴趣，他切到微博页面看了几条微博，顺着姚白帮他关注的博主一路看到裴明瞻的粉丝超话。不得不说裴明瞻这人的国民度确实高，他记得以前赵氏旗下推过一个产品还找过他代言…… 　　等到他看到粉丝发出来的九宫图剧照时，他骤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剧照。 　　照片上的裴明瞻穿着一身江湖浪客的戏服，抱剑坐在悬崖边，背景是高高的圆月。这是裴明瞻刚拍完的新戏剧照《江湖》的宣传剧照之一，预定在十月播放，粉丝还在尽心尽力地宣传着。 　　赵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怪不得裴明瞻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 　　他看过裴明瞻的戏，那时候他正因为某个项目出现问题而极度焦虑，不要命地加班赶进度而足足熬了一周。姚白看不下去了，说要带他去放松放松，于是在某天晚上拉着他去看了这部叫《江湖》的电影，主演就是裴明瞻。 　　当时电影院满座，电影剧情也十分精彩。 　　明明是大团圆的结局，却在结束放映时，电影院很多人都哭了起来。 　　赵曜记得他当时问过姚白，姚白具体怎么说他记不清。 　　大概意思是说，主演裴明瞻因意外去世，这部剧推迟了一年才播，来看的大部分都是裴明瞻的粉丝。 第9章 　　陈系挂掉电话，这是今天接到的第十个电话了，有的是以往竞争对手的落井下石，有的是特意来询问情况妄图压低价格从他手里收购股份。晖华因为决策失误陷入资金危机，若不是资金周转困难，他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陈总。”外边的秘书敲了敲门。 　　陈系道：“进来。” 　　秘书把一份文件递给陈系，“这是您之前吩咐我准备的资料。” 　　陈系接过看了一眼，脸色更愁了，难不成真要把晖华拱手让出吗？想到这些年付诸在它身上的心血，他越想越不甘心。 　　秘书见陈系满脸愁色，便知道自己老板估计是跟其他人谈不拢了，她想到早上接到的电话，小心翼翼道：“对了老板，刚刚开会前有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留言说是有事找您。” 　　陈系摆了摆手，“要是想来压价的，就不用管了。”最近这些电话他接了太多，他吩咐过秘书遇到那些来打听情况的电话一概不理。 　　“电话是本市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跟以往探听情况的电话不一样。”秘书把一张A4纸递给陈系，“他留了联系电话，希望跟您谈一下合作的事，他说他老板姓赵。” 　　陈系有点意外，“姓赵？”他看着纸上所写的电话号码。 　　秘书点头：“是的，他希望能跟您当面谈一谈。” 　　-* 　　某电视台后台化妆间。 　　独立化妆间里安安静静，这时候门突然推开，经纪人快步走向沙发上正休息的年轻男人，“老裴别睡了，有点事。” 　　裴明瞻睁开了眼，堪堪坐直：“这么着急？” 　　“也不是很着急，刚刚程导联系我了，说是下个月他的戏要开机，想请你帮个忙。”经纪人道：“我已经尽量把你之后的工作都拒了，但是程导拜托的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裴明瞻刚入娱乐圈的时候受过程导提拔，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程导虽然不是大导演，但是在圈子里人脉还行，刚开始的时候帮了裴明瞻不少忙，这几年不导戏，说是有个剧本一直在磨。而裴明瞻这段时间一直在减少工作准备淡出娱乐圈，该推的事情推得差不多了。 　　“戏份不是很多，网络悬疑剧。演员阵容有两个老戏骨，其他都是新演员，听说剧本质量不错，但是整体的团队不怎么样。”经纪人把剧本跟调查的资料拿给裴明瞻，劝道：“我知道你跟程导关系不错，虽然这些年没怎么联系。程导找到我这来，估计也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你怎么看？” 　　程导确实喜欢用新演员，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也不会发掘裴明瞻的天赋。 　　裴明瞻接过剧本看了两眼，“接吧。” 　　“这样的话，你下个月得空出半个月的时间来拍戏。”经纪人听到裴明瞻说接的时候并不意外，“你公司那边还忙得开吗？” 　　裴明瞻家庭背景不简单，进入娱乐圈演戏是爱好也是意外，如今该拿的荣誉拿得差不多，他本人也有意愿回归正常的生活，一方面在结束圈子里的工作，另一方面在接手家业的同时也在筹备自己的新公司，总之行程满满。 　　“还好，先把这边的事情忙完。”裴明瞻翻着剧本，“对了，前几天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样了？” 　　经纪人一顿，“你说赵曜的事吗？”他也不知道裴明瞻为何对赵家人开始起了兴趣，裴家跟赵家在生意上交流不多，而主要的产业并不在这边城市，但自从那天在赵氏大楼底下见了赵三少一面，就忽地对这人起了兴趣。 　　裴明瞻颔首：“他最近在干什么？” 　　经纪人：“之前外边不是都在传赵董事长快不行了吗，赵家人最近都在争家产，我打听了下，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那天咱们去谈解约的时候就在开着会呢。” 　　裴明瞻合上剧本，“他也想争？” 　　“赵曜？他不争。”经纪人说到这有点纳闷，把他打听来的事跟裴明瞻说：“本来这赵家产业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就赵家老大跟赵曜两人，外界说他们两个闹得不可开交。但听说上周那会议开的时候，赵曜突然不争了，直接把机会拱手让给了赵长烁，你说奇不奇怪？” 　　“他做什么都不奇怪。”裴明瞻莞尔，“然后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听说他已经辞职了，最近似乎是在家里待着养病。你上次也见了，他那腿是车祸的问题，估计得养一两个月。”经纪人问：“我挺好奇的，你又是让我打听他车祸细节，又问我赵氏情况，现在还关注人家的日常起居来，他又不是你竞争对手也不是合作对象……” 　　他想到裴明瞻的性向，顿时恍然：“不会吧老裴，难不成你要追人家？” 　　“想什么呢？”裴明瞻拿剧本往经纪人腿上一敲，“就是以前认识。” 　　“你们两人要是认识你直接问不就行吗？”经纪人瞥了他一眼，“弄得好像跟打听相亲对象似的。” 　　裴明瞻没搭理，漫不经心道：“他大概不记得我了。” 　　经纪人闻言有点好奇，刚想问几句就听到外边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喊人。裴明瞻把剧本丢给经纪人，接过助理拿过来的外套往外走。 　　-* 　　陈系最后还是打电话联系了那个人，起先接电话的男人并非姓赵而是助理，但听说他要找赵先生才把电话给了另外的人。接电话的人声音听起来年轻，陈系心有疑虑地跟他约好了见面时间跟地点，而现在正坐在约好的地方等人。 　　地点也是那个赵先生定下来的，是S市有名的会所。 　　陈系提前过来，时不时看着时间，等到距离约定时间前一分钟的时候，服务员才推开门了。 　　一个男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而轮椅上坐着一样貌出众的年轻人。 　　陈系赶忙站起来，目光看向轮椅上坐着的人。 　　他混娱乐圈也好些年了，怎样的帅哥美女没见过，对于这人均衣鲜亮丽的娱乐圈来说，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皮囊。然而眼前这人身上只穿了简单的休闲服，面容上带着几分病色，但一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陈系心中不免落了一拍。 　　出色的样貌以及不可复制的气质，这样的好苗子在娱乐圈可不少见。 　　打量之余，他恍然回过神，稍微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声：“赵先生？” 　　“陈总你好，我是赵曜。”年轻人颔首打了声招呼。 　　赵曜？陈系听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还是礼貌过来跟赵曜握了握手，“你好，陈系。” 　　交谈的地方换到了会谈室的沙发上，赵曜还没开口，陈系便有些着急地询问了事情，“您说当面洽谈，这是我们晖华资料情况。”他把文件递给了赵曜。 　　赵曜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晖华重要的地方并没有在文件上提及，但是上边写的东西跟赵曜先前让人调查的地方并没有太多出入，可见陈系这次过来诚意十足。 　　晖华遇到这个情况确实困难，首先它底下的资源并不少，圈子里还有其他公司虎视眈眈等着看晖华如何应对，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周转不过来，遇到的局面确实很难解决。而陈系不想走到最后一步，他的第一想法是合作。 　　姚白在旁边候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赵曜为什么突然对晖华这个公司感兴趣，但这段时间他曜哥异常的举动实在太多，这看项目搞投资算是一系举动中较为正常的。对面的陈系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晖华的情况，而姚白的脑子里却琢磨着怎么合适地请那位大师上门看风水才不被王叔扫出门。 　　场上的人各怀心思，赵曜平静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仔细听陈系的说法，大概能明白他是怎样的打算。注资合作正中赵曜的想法，晖华是个资源尚可且名声不错的公司，而且陈系是个有能力的人。如果换做以前，赵曜也许跟背地里其他虎视眈眈的人一样等候时机再直接下手，但以他现在的看法来选择，他更喜欢当甩手掌柜。 　　陈系讲得口干舌燥，而对面的赵曜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心里一下子有点失落。 　　确实现在的情况他属于求人的一方，放高的条件容易让其他人失去耐心，陈系最后道：“具体合作我们可以再商量。” 　　赵曜等到陈系讲完，才把一边的合同推给了陈系，“你说的情况大概了解，也能明白你的想法。这是我们提出的条件跟合作条款，陈总不妨先看看？” 　　陈系看到合同的时候一顿，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里边的条件跟他提出来的条件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说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他语气有点激动道：“赵先生，我需要跟律师商量一下。” 　　“这没问题。”赵曜道：“陈总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就再联系我。” 　　陈系闻言，将自己内心的疑问说出来：“我能问一下赵先生，为什么想投资晖华吗？” 　　晖华虽然是老牌公司，但跟现在圈内其他大公司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且现在公司内艺人走了不少，投资晖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优势，甚至有可能一场空。眼前的年轻人不像是莽撞的人，甚至有超越外表的成熟，陈系总觉得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递过来这份合同。 　　赵曜并不意外陈系的询问，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陈先生，与其说跟晖华合作，不如说我是想跟你合作。” 　　跟他合作？ 　　陈系拿着文件的手稍稍一顿，惊愕地看向赵曜。 　　“晖华值得我投资，而你是不错的合作对象。”赵曜莞尔，“这是我的诚意。” 第10章 　　赵曜跟陈系谈完之后就回到了家中，姚白一路上念念叨叨说要准备请个大师来家里看看，说是赵曜这个月水逆，需要看看是不是被啥奇怪东西给冲了。赵曜没理姚白，反倒王叔听了这件事后考虑了半天，最后屈服于姚白的建议，两人立马商量起请大师来。 　　玄乎的事情赵曜向来不信，但是自己重生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都发生了，也说不准还有其他东西，总之也就随两人折腾去了。 　　“哥，那你接下来的行程有啥打算不？”姚白没忘了自己还是赵曜的助理，但是他哥自从赵氏辞职以后，最近一次正经出门就是跟陈系见个面，谈了一个看起来随时翻车的合作。 　　赵曜正窝在沙发上看书，他最近尤其爱在客厅这种热闹的地方听王叔念叨，偶尔加上个姚白，两人就能在他面前唠叨上半天。他大多时候没去注意两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但好在是热闹，处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也觉得有些真实感。 　　姚白见他看书认真，又问了句。 　　赵曜这会才听见，于是道：“在家看书吧。” 　　姚白一听整个心都累了，“哥你这样不行，我当你助理完全没成就感，白拿你工资我都觉得良心不安。” 　　赵曜翻了翻书，“闲着没事就帮我留意下晖华的情况，顺便网上那几个博主的微博整理个纸质版给我，手机看久了眼睛疼。” 　　姚白听到这离奇的要求眼睛瞪大：“不是吧哥，打印纸质版哪还有刷微博的仪式感。” 　　赵曜眼睛抬都没抬，“你不是闲着无聊吗？” 　　意思是说给他找点事干。 　　姚白往后一仰，“我梦想的日子是在意气风发地走在赵氏的大楼里，顺便跟秘书处的漂亮妹妹谈谈心。”而不是工作日陪着赵曜咸鱼躺在沙发里看恋爱节目或者偶像剧。起初他哥还一本正经说着要研究爱情，看相亲节目跟阅读情感鸡汤就有点惊悚了，但最近几天他哥不知道从哪翻出来青春偶像剧，还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每当姚白提出质疑，赵曜就能用平淡的口吻来解释，讲起来非常有道理，以至于他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这已经不是惊悚的地步了，他哥认真的模样仿佛这些恋爱攻略就是个上亿的项目，这完全没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 　　姚白：“哥，我怀疑你真的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赵曜看着书，“上我身的东西知道你屁股右边长了个痣，小时候被领居家的狗追了三条街，大学的时候被自动贩卖机吞了二十块钱……” 　　姚白恍惚：“这个东西还真厉害，这噶几角落的事情都知道。” 　　王叔正巧听到两人对话，乐呵呵道：“上次遇到小白的妈妈说小白最近没回家，这几天工作歇下来，也该回家看看。” 　　姚白闻言头都大了，“我妈都找上你了吗？我最近都躲着她走，一回家就开始给我讲哪家的姑娘好，哪家的姑娘找对象，前两天还给我发我们小区相亲角大妈办的相亲大会，还硬是要我去……”他说到一半顿时收住，身体僵硬转头看向一边的赵曜。 　　他曜哥的目光已经没那本情感鸡汤书上，此时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用正经不失态度的语气询问了一声：“相亲角？” 　　王叔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家里也有不少热衷于拉红线的亲戚朋友，听到相亲角这个词并不陌生，于是给赵曜解释道：“普通小区偶尔会办一些小区活动，相亲角一般是做媒的，给同小区的住户拉拉红线，偶尔还会办相亲大会，就小区的人一起谈谈感情，看顺眼就处一段时间。” 　　姚白身体僵硬，“曜哥，相亲可不是好东西。” 　　他刚大学毕业那会就听到了家里无数个亲戚的说媒发言，逢年过节都要说上一说，即便他硬撑着男人三十一枝花的理论，也抵不过三姑六婆说早婚早育早抱孙的奇怪歪理。 　　赵曜闻言不解，于是道：“跟姑娘提早处感情不好吗？相亲不等于结婚，有合适的机会去看看也是不错。” 　　姚白：“哥啊！相亲只是开始，婚姻是坟墓，使不得啊！” 　　赵曜：“确实有这个说法。” 　　姚白松了口气，他就怕他哥一时兴起想要去看什么相亲大会，到时候苦的就是他姚白，惨的也是他姚白。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赵曜看了会书，突然又杀了回来，“小白，那个相亲会是什么时间？” 　　姚白：“……？” 　　-* 　　裴明瞻最近都在跑活动，尤其是跟各个项目的合约到了后期，他这个月的工作量完全压在了一起。才八月中旬，他已经把下半月的工作安排得满满，除了圈子里的项目，他还要去接手裴家落在S市的公司。 　　经纪人最近除了帮他忙这些事，也渐渐也在帮他处理其他工作上的事情。这会他们刚结束一个商业活动，裴明瞻便坐着房车马不停蹄地往新公司赶。 　　经纪人看着这一状况都担心这些行程会不会太满，但裴明瞻却乐在其中，这样的行程下来未见疲态，坐在房车上还有空处理文件。 　　经纪人叹气道：“真不知道你这身体是什么构成的，要是换那些年轻艺人遇到这情况早就哭爹喊娘跟粉丝哭惨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不算年轻艺人吗？”裴明瞻目不转睛，却还有时间跟经纪人开玩笑：“二十七确实比不上小鲜肉了。” 　　经纪人：“这几年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他说完又道：“对了老裴，你上次不是关注过晖华那边吗？我听说陈系最近跟个富二代有交集，似乎谈好了合同就差签字了。” 　　裴明瞻这才转头看他，“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这几天的事？” 　　“就这几天的事，晖华的事圈子里的人都盯着呢，陈系有点小动作还瞒不过其他人啊。这刚跟人谈合同从会所里出来，隔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他跟那人谈完之后就没再接其他人合作提议了，应该是确定下来就差签字了。” 　　经纪人叹气道：“你先前不是想挖陈系吗？看来这次没多大机会了。” 　　裴家的产业大半与娱乐占点边，晖华的事裴明瞻多多少少有在关注，其他人想着怎么瓜分晖华的资源，裴明瞻却想着挖晖华老总陈系到自己手下干活。不过这提议还没跟陈系谈，晖华就已经找到金主了。 　　裴明瞻听完没甚反应，“晖华撑不住第二次，陈系这次如果找错合作对象，他再想救起晖华就难了。而且晖华难处理的是内部那些高层，这人得狠下心做一次洗牌。” 　　经纪人听完缩了缩肩膀，“我觉得你这人还是当艺人容易相处点。晖华能好当然最好了，你上次接程导那部悬疑剧里边可是签了不少晖华的艺人，晖华要是一蹶不振，后期宣传可就难了。” 　　说完这事，他才想起正事来：“对了，明天综艺别忘了，年前签的飞行嘉宾，正巧就在S市。” 　　-* 　　赵曜跟姚白打听了xx小区的相亲角的事，后者闭口不谈直到王叔准备把姚妈妈的vx推给赵曜的时候，姚白终于折了腰。 　　xx小区的相亲大会定在周末，王叔没跟来。地点在姚妈妈所居住的小区外的文化公园小剧场，姚白开着车送赵曜到小区后停了车，扶着赵曜坐在轮椅上后又递给他一个口罩。 　　姚白已经全副武装，就怕在这个场合遇到他妈，“哥，你可答应我了，要是遇到姚女士，我们扭头就走。” 　　赵曜点头，这事本来就不是他能主意了，毕竟推轮椅的人是姚白。 　　相亲大会果然热闹，做媒的大妈们早早就把座椅摆好，一桌两椅还配朵玫瑰花，早就把小区外的遮阳文化小剧场占得满满。文化小剧场周围树木林立，高大的树林配上遮阳棚，把高处的日光遮了大半。姚白本来以为这种场合来得年轻人应该很少，却没想到跟赵曜两人刚进剧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不少年轻人坐在里边。 　　听说担心这次来的年轻人不多，这次相亲大会还联合了附近几个小区的热心市民，这一眼望去小剧场里摆了至少三十来桌。 　　“叫你来你不来，等你二十七八了还想嫁出去？”中年女人的声音并不小，还伴随着她女儿的抗议声。 　　大闺女欲哭无泪：“妈，自由恋爱懂吗？我刚大学毕业真不急。” 　　中年女人中气十足：“你不急我急，咱们就来看看，要是遇到好的就上去聊聊知道吗？” 　　“现在年轻人真难，自由恋爱经济独立就是天方夜谭，还没展望未来就要被逼着面对坟墓。”姚白在赵曜身边无声叹息，“太惨了，我要是回家住，估计也被我妈这样拉出来。”他妈可是小区相亲角的常驻管理员，别的不行，就对这事十分热衷。 　　中年女人经过剧场门口看到姚白跟赵曜顿时收住了声，而后小声跟自家闺女道：“瞧见没，那年轻小伙瘸着腿都来，你瞧你相个亲都要你妈带你出门。” 　　姚白：“……” 　　赵曜：“……” 　　作者有话要说：　　老裴：相亲吗？ 　　曜哥：相亲？想看看。 　　姚白：？？？ 第11章 　　S市文化底蕴颇深，‘文旅’是草莓台最近热播的国内旅游综艺，每期都会邀请几个明星和素人搭配旅游，新一期的录制就定在了S市。这个工作是签了有点一段时间，当时为了配合《江湖》定档宣传，裴明瞻便签了这个热门慢综。 　　“今天的行程基本在S市几个有名景点走走，导演组那边也给了个大概流程，应该会做几个小游戏。”经纪人在化妆间跟裴明瞻闲谈着，“录制行程应该在下午结束，下班后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家休息？” 　　化妆师已经化完妆，外边的导演组的人来催了几声。 　　裴明瞻睁开眼：“结束早的话，就去公司。” 　　经纪人点头：“毕竟是在外边录制，今天几个景点估计也有粉丝跟着，注意安全。” 　　‘文旅’中除了固定的四个常驻嘉宾以及素人，其他都是飞行嘉宾。这一期的嘉宾主要是裴明瞻跟江湖剧组的男配角，两人刚到录制现场就受到其他热烈欢迎。 　　裴明瞻今年的工作行程越来越少，在公众面前的曝光也少。这次听说他要来录文旅，不少粉丝早早就在录制现场候着，连着导演组不得不加大了安保力度。 　　开场是例行询问，裴明瞻配合主持人回答了几个问题，导演组连带着录制团队就要开始转移地方录制。第一个地点是S市南区的文化公园，跟裴明瞻组队的素人是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看起来安静温和，裴明瞻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总要过一会才回答。 　　文旅的导演组提前到场地布置，刚到地方不久就有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导演，跟文化剧场那边的活动联系过了。” 　　“ok。”导演翻着台本，“一会嘉宾组搞活动的时候注意那边的情况，取材跟配合都跟那边活动商量好了吧？” 　　“商量好了，主办方听说上电视做宣传十分乐意。”工作人员道：“就是那边相亲会人流量比我们预想的要大一些。” 　　导演想了想：“那安保要注意点，别出岔子。跟嘉宾透下气，一会玩游戏到那边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节目组在文化公园这边也设置了个小游戏，圈定范围的捉迷藏，也设置了不少素人NPC。正巧碰上文化公园这边办相亲活动，于是节目组就跟剧场上举办的相亲会商量了下，负责相亲会线索的是主办方的一位管理员。 　　工作人员：“好的。” 　　-* 　　姚白推着赵曜到剧场一边的小凉棚底下乘凉，目光时不时往剧场中间那主办方的地方望了望，生怕姚妈妈突然冒出来。 　　赵曜的目光则停留在最近的一桌上，男方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上班族，来相亲还带着公文包，大热天穿着一身正装，光亮的脑门上正流着汗。过了一会有个女孩过来落座，正巧就是刚刚在门口大声吆喝的中年大妈的女儿。 　　“我就说老王家的儿子不错，年薪二十万，有房有车。”中年大妈绕到赵曜旁边的长椅落座，看着女儿相亲的那桌，边看还边嘀咕道：“就是长相差了点。” 　　姚白：“……” 　　中年女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热情地搭话道：“哎呦这不刚才的小伙子吗？怎么来了不去看看情况？剧场上漂亮姑娘多着呢。”她的目光放在赵曜身上。 　　而赵曜完全没搭理她，而是看着不远处的那桌，看着男女双方开始尴尬地搭话，脸上神色各异。他理智地判断着双方的面部表情，这时候周围的声音顿时热闹起来，使他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姚白正撸着袖子在跟大妈理论年轻人正常恋爱的需求，“你闺女看起来刚毕业吧，这么着急找老公？” 　　大妈道：“我不催她找，她都跟我闹独身主义，这看都看了，万一遇上喜欢的呢？你们年轻人不懂，年轻的时候对另一半的要求太高，等到三十的时候想找个好的老公老婆就不容易了。” 　　姚白：“你这不行啊……我们这时代怎么能跟你们那会比？” 　　大妈：“怎么不能比？” 　　两人争辩的声音实在影响到赵曜观察其他人，他时不时被大妈的说话声吸引，最后只能听着两人吵着各自的理论。 　　姚白说到最后压根吵不过，节节败退被大妈的理论侵占，这时候大妈终于注意到另一边安静的赵曜，于是道：“小伙子的腿怎样了？” 　　大妈看着赵曜，觉得这年轻小伙长得挺俊，就是腿这扣了点分，“现在女孩的眼光不一样了，也不用在这边杵着，上剧场看看其他闺女，这条件不是问题，万一遇到真爱呢？”她的目光看着赵曜的腿。 　　赵曜平静道：“您误会了，我只是车祸骨折，并不是残疾。” 　　大妈喜出望外：“那这不还愣这干嘛，阿姨给你推荐两个？” 　　“我有几件事请教您。”赵曜抬头看着中年女人，语气诚恳道：“刚刚您说三十岁是个重要节点……” 　　大妈看着这年轻小伙越看越顺眼，从一边的长凳子挪到赵曜身边坐下，掐着手指就给他细细数起来，“我看你也年轻，阿姨跟你说啊……” 　　姚白一看不对：“哎不是，你们怎么……” 　　大妈：“这男人到三十就累积了资本，女孩子嘛年纪大了结婚生孩子都不容易，这中晚婚遇到的问题多得是……” 　　赵曜点头，“您继续说。” 　　“……”哥，你怎么这也点头！ 　　姚白始料未及，没想到他退出战场，反倒换了他曜哥跟大妈讨论起来。两人有来有回，一个宛如加特林突突地说着洗脑言论，一个安安静静时不时点头表示应和。 　　明明有遮阳棚挡着太阳，日光也没照到这边来，姚白却后边湿了大半。到后半段他已经无力阻止这场对话，坐在另一边撑着头，纸巾一块块擦着脑门的汗。 　　没救了，请大师上门驱邪也救不了他曜哥。 　　姚白一脸惋惜，明明是优秀的有志青年，却要来这相亲广场饱受传统观念的毒害。 　　这说好相亲广场外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还伴随着尖叫声，使得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降广场的入口。姚白走到宽敞的地方看情况，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着过来，还有不少拿着摄像装备的工作人员在外围走着。 　　“啥情况啊这是？”姚白问了旁边的小伙。 　　“你看文旅吗？听说他们节目组来这边取景了。”旁边小伙踮着脚往外看，“哟好像是挺大的明星，那粉丝牌上写着啥来着？” 　　姚白顺着他目光往外看，只看到安保人员出来把粉丝隔开，然后几个明星从人群走出来，走上小路往他们这个方向来。而粉丝的举着的牌子上写着好几个名字，他唯独看出了个裴明瞻。 　　还真稀奇，录个节目怎么跑人家相亲现场来了？ 　　“曜哥，下边录节目的上来了，我们要不要避一避。”姚白走了过去。 　　赵曜还没说话，反倒大妈起劲了：“啥？有明星来了？谁来了呀？”她站起来就要往外看。 　　姚白道：“裴明瞻呗。” 　　“哎哟，我女儿超爱看他的戏。”大妈不跟赵曜说了，转身就要到那边看明星。 　　姚白见状：“现在追星还不分男女老少。”他注意到赵曜的脸色一般，于是道：“哥你没听那阿姨说啥吧，她那些道理你可别搬到女孩子面前讲。” 　　“听人讲话保持倾听是基本礼貌。”赵曜平静道：“虽然她的话里带着些固有的偏见，但也是她这个年龄段对于婚姻的看法，是可以听听。你刚说谁来了？” 　　“哦。”姚白知道赵曜没听进去就放心了，“裴明瞻。” 　　裴明瞻？赵曜发现自己最近听到这个名字的次数有点高……他忽地又想到裴明瞻的事上，如果十月的《江湖》没有顺利上映，也就是说裴明瞻发生意外的时间应该是在这个阶段到九月的这段时间，再考虑到院线的上映安排…… 　　“卧槽？”姚白突然看见走过来的节目队伍里有个身穿相亲角工作服的女士，脑门的冷汗顿时流得更凶，那不是姚女士吗！ 　　“哥，战略性撤退了！”姚白推着赵曜的轮椅就往里走，然而往里走是通往广场后边的小路，卵石路不好推轮椅。他想也没想就推着他哥走进了相亲广场，一路狂奔直接跑到一个空桌坐下。 　　而这时候裴明瞻跟着节目组的队伍走到了广场旁边的小道上，正巧看到不远前一辆轮椅快速移动过去。 　　裴明瞻微微皱眉，赵曜？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12章 　　文旅节目组在文化公园这边安排了游戏环节，裴明瞻本来是因为捉迷藏游戏才走到这边来看情况。先前导演组透过气，但他却没想到这地方竟然在举办相亲会，而赵曜居然也在这个地方。 　　“裴哥，这地方应该有线索。”搭档的素人姑娘小徐看了看周围设置的摄像头，“这里有不少节目组的摄像头在。” 　　“应该是有线索在。”裴明瞻看到赵曜被人推着转移到摆满相亲桌的剧场广场上，他目光放到另一边，“这里人多，一会应该会被找过来。” 　　被安保拦着的粉丝太多了，这极容易暴露他们躲藏的位置，而且他们的游戏规则中藏方需要找到NPC线索才能给捉方设置障碍，或者淘汰捉方。 　　“那我们放弃这个地方吗？”小徐问。 　　裴明瞻招手招来了摄像，“一会人过来，你就对着那边小路的方向拍，必要时往前走知道吗？” 　　他指了文化广场另一边的鹅卵石小路。 　　摄像点了点头。 　　“老裴！”人群中的粉丝喊了一声，“我们帮你！” 　　裴明瞻闻言失笑，朝他们招了招手，“那麻烦你们了，人过来知道怎么办吧？” 　　“我们往那边走！” 　　“绝不会暴露你！” 　　裴明瞻交代完后便跟小徐说道：“我们进剧场。” 　　小徐意外道：“这边人太多了，太容易被发现了吧？” 　　“没事。”裴明瞻扫了扫场内的空桌，最后抬步先走了过去，“跟我来。” 　　-* 　　姚白发挥大学时期跑短途的强悍实力，带着赵曜的轮椅脚下生风闯进了相亲广场，他左右看了看，最后找了个空桌子坐下休息。 　　“怪不得这边人这么多，怎么没人跟我说这边还录节目的？”姚白擦了擦汗，姚女士说相亲的时候说得神秘兮兮，原来还有明星过来弄节目。 　　赵曜则是往人群那边扫了扫，没什么兴趣就收回目光，他看向周围的情况，发觉他们这边好几个空桌，想要观察其他人的话距离有些远，他提醒道：“小白，我们往里再走走。” 　　这边不怎么能观察到人，得再往里看看。 　　姚白坚决反对，“哥，往那边走就是主办方休息的地方了。我们往那去是自寻死路。”上了相亲广场想要找个地方就难了，左边是明星的粉丝团们，右边又是主办方的大本营，他推着轮椅穿梭在相亲桌间目标太大，现在是找个空桌子休息为上策。 　　赵曜观察了下四周，平淡道：“我们现在也很明显。” 　　因为他坐着轮椅，周围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 　　“我仔细观察过了，这个地方是死角，左右两边都很难注意到。”姚白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哥我扶你到椅子上坐，我们把轮椅收一收。” 　　他推赵曜到就近的一桌，“就这了，绝佳地理位置既能躲又能看。” 　　“……”赵曜被姚白扶着坐好，而后姚白坐在对面的位置，两人中间隔了个玫瑰花瓶。 　　“这天气真的热，哥你要不要喝水，我去买两瓶水。”姚白站起来张望了下，正打算走出去的时候发现那边热闹的粉丝团里走出来一男一女，目的明确直接往他们这边走来。 　　“？？？”姚白不敢动了，屁股稳稳地扎在椅子上，“啥情况。” 　　赵曜目光扫了下，“往我们这边来了。” 　　姚白：“哥，我也看到了。” 　　一阵骚乱声，裴明瞻不愧是现今实力与流量并存的演员，一身简单低调的休闲服在他身上也能展现出不同的奢华感，从广场上行列排序的相亲桌经过时，引起了不少女士的回望，甚至有不少人停下谈论纷纷拿起手机来。 　　裴明瞻这是第二次见赵曜，与上一次大楼底下差点滑下阶梯的青年不同，今天的赵曜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他走到两人面前，“抱歉，能否帮个忙？” 　　赵曜没说话。 　　姚白的目光时不时往姚女士方向看。 　　“兄弟，你们这是录节目吧？我们在躲人，实在不方便……”姚白提心吊胆，而姚女士跟跟拍的摄像都留在了粉丝团那边，他看了下姚女士似乎在维持秩序。 　　“正好，我们也在躲人。”裴明瞻指了指外边的团队，“捉迷藏，我跟我的搭档需要找个地方躲一下。但是我们两人的目标太大，你们正巧两人，要不我们互相帮下忙？” 　　裴明瞻的目光一直留在赵曜身上，而这时候赵曜也终于开口：“可以。” 　　赵曜记得当时大楼下裴明瞻拉了他轮椅一手，虽然是顺手之劳，但当时他确实有点魂不守舍，如果没他拉一手，估计也会出问题。既然裴明瞻有事相求，帮个忙也不是问题。 　　见赵曜点头，姚白也只好问：“怎么帮？” 　　“我们两人的目标太大，坐在一起容易被发现。”裴明瞻指了下小徐，“隔壁有空桌，麻烦你跟我的搭档假装下相亲的人。” 　　赵曜看着面前这个顺理成章坐着的人，不禁打量着他的样貌。他对裴明瞻影响最深的应该是他上辈子看的《江湖》，电影里是古装造型，而现在的裴明瞻穿着低调的休闲服，身上的气质更是浑然天成。 　　裴明瞻的气质很特别，即便上前来要求帮忙是很突兀的行为，但是赵曜内心讨厌不起来这个人，甚至还有点欣赏。 　　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从哪来的。 　　“我们见过一面。”裴明瞻把桌中间的玫瑰花瓶移开，顺便把领上的收声器也摘了，“裴明瞻。” 　　赵曜礼貌回复：“赵曜。” 　　姚白跟小徐坐在两人旁边的小桌，小徐见到裴明瞻跟赵曜说话，不禁好奇地问姚白：“你们认识裴哥吗？” 　　“哪认识？”姚白心思全在人群里的姚女士身上，“就见过一面，说来也是，你们干嘛往这边来？” 　　另外一边还有不少空位置，怎么就看上他们这地方了？ 　　小徐：“裴哥带我过来这边躲的，说是这边的角落不明显。” 　　姚白哦了一声，这里可是他找的风水宝地，怪不得被人看上。 　　小徐好奇地看着裴明瞻跟赵曜，两人明明没怎么说话，她却总觉得裴明瞻对待赵曜的态度有点不太一样。 　　过了会，剧场另一边果然有其他明星过来。 　　赵曜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隔壁桌的人吸引了去，姚白找的这个地方较偏，隔两桌现在正有一男一女相谈甚欢。他没听见两人说话内容，但是目光时不时在两人的脸上停留，似乎想从两人的神色中判断出他们谈话的内容融不融洽。 　　裴明瞻有点意外赵曜会在这种地方，而且赵曜现在的表现似乎对邻桌的人十分有兴趣，“是认识的人？” 　　“不认识。”赵曜简短回答：“他们看起来对彼此很满意。” 　　裴明瞻微微侧目，目光也随着赵曜时不时往那相亲桌的人那看，对彼此很满意？ 　　粉丝团的人果然没暴露裴明瞻的位置，新过来的明星嘉宾只是稍微看了下相亲广场，而后就被裴明瞻的跟拍摄像吸引，直接往广场另一边的鹅卵石小路找去。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赵曜才回过神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正显示着‘赵致凯’的名字。自从上周启辰会议到现在，赵致凯的秘书联系了他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他回绝不见。赵曜知道赵致凯这人的脾性，会议上他当众站队赵长烁，其实就是在打赵致凯的脸。 　　赵致凯以为他是可以把控的小白兔，却没想到被他反手摆了一道。像赵致凯这种人其实很自傲，一旦有事情超乎他的把控就极容易引起他的敌视与反感，让秘书来联系是他唯一的让步，他在等赵曜低头。然而赵曜完全不吃这一套，所以赵致凯等不及了，他只能亲自来问。 　　赵曜低头看着手机，神色若有所思。 　　“电话不接吗？”裴明瞻问。 　　赵曜按掉了电话顺便拉黑，“没必要。” 　　他看了裴明瞻一眼，而后道：“抱歉，能把你左手边的花瓶换个位置吗？挡住我视野了。” 　　裴明瞻照做，顺循着赵曜的目光往后看，发现他正看着后边另一桌相亲的人，于是问：“我很好奇，你在看什么？” 　　赵曜把手机倒扣在桌面，语气淡淡：“看他们相亲。” 　　裴明瞻一顿，看相亲？ 　　负责捉的明星嘉宾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一下子少了一些，等候在暗处节目组安排的NPC也不停往裴明瞻那边张望，在导演组的指引下停留在明星嘉宾必经的地方，正等着来一场情境触发的偶遇。 　　“裴哥，人走了。”小徐见到其他人走后赶忙过来找裴明瞻，“我们继续找线索，还是离开这个地方？” 　　赵曜听到小徐的声音时也注意到对面人群中好几个走动的人，包括姚白的母亲姚女士。他友情提醒道：“如果你们要找人的话，侧后方的人群里有你们的工作人员，也有这次活动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在。” 　　裴明瞻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多谢。” 　　赵曜解释道：“你帮过我。” 　　“只是顺手之劳。”裴明瞻见他时刻冷着张脸，不禁道：“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老裴今日疑惑：录节目的时候遇到竹马在相亲，该怎么办？ 　　曜哥：这明星看起来挺顺眼的，就是老挡住我视野。 　　姚白：为什么是他们两坐一桌？？？ 第13章 　　赵曜听到裴明瞻这熟稔的语气不免疑惑，而后注意到不远处的摄像头，心想着可能是镜头面前明星的人设包袱。 　　两人简单拼了个相亲桌，裴明瞻还有录制任务在身就没多留，带着搭档小徐直接往赵曜所说的侧后方方向走去。 　　等人走了，姚白过了一会才过来，“我妈一直往这边看，可吓死我了。” 　　他拉开赵曜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裴明瞻还挺好说话的，看起来没什么架子。” 　　“还好吧。”赵曜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即使这地方还算凉快，但是这热天太阳晒得他额角发痛。 　　姚白说完又道：“我刚刚在后边看着，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两人不认识，我还以为他跟你的关系很好。” 　　赵曜：“怎么说？” 　　“感觉吧。”姚白想到刚刚那个场面，“总觉得他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了。” 　　这也是录制现场吧，听说玩的是捉迷藏的游戏，正常嘉宾不应该时刻关注着广场另一边的动静吗？但是裴明瞻好像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而且还把他支开去跟人家小姑娘坐。 　　“他要是往那边看才奇怪，过度关注只会暴露自己，别忘了人家是个演员。”赵曜缓了下，“这边离得太远，我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光靠表情观察实在有点困难，讨论问题的关键没听到。 　　姚白大惊：“还要凑近吗？那岂不是直接加入群聊了？” 　　刚刚那边至少还隔着个小花坛容易听墙角，再加上还有大闺女的家长打掩护顺带解说，这边要是再近点直接拼桌来个三方会谈了。 　　赵曜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姚白的背后忽然有个快步走来的身影。 　　那人穿着相亲会工作人员的工作服，胸前还有块工作牌随着走动晃悠着，不是姚白担惊受怕的姚女士又是谁？只见她边走边撸着袖子，目光直冲这边看来。 　　“……”赵曜沉默了。 　　姚白正琢磨着怎么让他哥合理化加入群聊打探相亲秘诀，而这时候莫名感受到后背一股阴气，还没等他回过头，就听见姚女士极具特色的高昂嗓音，“姚小白！” 　　姚白：！！！ 　　赵曜好些年没见姚女士了，姚白担任他助理的时间很早，算起上辈子他已经快十年没见过姚女士。 　　这位女士还是如他印象里那般强悍，也不听姚白解释，直接按着人肩膀不容分说就把他带到文化小剧场的后台。 　　后台此时此刻有许多工作人员，除了相亲角的工作人员，还有几个文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姚女士见赵曜坐着轮椅还过来这边，赶忙让人在有空调的地方坐着休息，还送过来几瓶矿泉水，“小曜这边先坐着哈，阿姨去忙点别的事。” 　　“您先忙。”赵曜礼貌回道。 　　姚女士是个处事强硬但细腻温柔的女性，赵曜跟姚白是朋友，读大学的时候也去过姚白家里。姚女士知道赵曜跟管家住，读书的时候，只要在S市这边待着，她总会邀请他跟王叔到家里做客喝茶。 　　连带着王叔跟她的关系也十分不错，她说话的时候不会太顾忌赵曜的身份，就把他当做亲戚朋友家的小孩看，十分亲昵也非常温柔。 　　不过现在……赵曜看到另一边挨训的姚白，心里琢磨着怎么帮姚白解围。 　　剧场后台里还有不少其他人，赵曜忽地听到角落里传来轻缓的吉他声，隐约还听到有人轻声地哼唱着。他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剧场角落里正坐着个衣着简单的年轻人，戴着鸭舌帽，抱着吉他正在试音。 　　姚白正在跟姚女士争辩，“我真是来工作的，不然我跟曜哥来干嘛？我前几天不就跟你说这段时间工作忙吗？” 　　姚女士：“什么工作会来这边？你骗你妈呢？” 　　姚白：“路过不行吗？曜哥听说你这办相亲会，刚好路过就想来看看你。”他看向赵曜，正巧看到赵曜的轮椅往后台的角落里走，最里边似乎是个年轻人在弹唱吉他。 　　姚女士叉着腰，“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呢？”姚白心想他这陪老板来看人相亲也是属于工作的一种，也算不上撒谎，他看着里边的人：“妈，里边那弹吉他的人谁啊？” 　　“哦你说小季啊？”姚女士被转移了话题，“我跳舞的时候认识的，唱歌特别好听。听说之前是个酒吧驻场，不过好像这几天跟老板闹翻了。怪可怜的，一个人在S市过活还可能要丢工作，正巧这边需要几个人表演节目，我就请他来了。” 　　姚白：“哦。” 　　那他哥过去干啥？熟人吗？ 　　-* 　　外边广场热热闹闹，而剧场后台里稍显安静。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唯一算是有点争吵的还算是主办方姚女士跟一年轻人的争论。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季鹤宇缩在角落里，拿着自己的吉他准备试音。 　　来文化剧场演出是他最近刚接的临时工作，主办方姚女士是文化广场舞蹈团的人，也是晚上捧他演出的常客。季鹤宇以前有酒吧的工作，但他上的晚班，每天经过文化剧场的时候偶尔会在路边演出，赚不到几个钱，但图在轻松愉快。 　　这次工作是姚女士邀请他来出相亲大会的节目，给的薪酬还可以，他也就来了。等到相亲会中场的时候，主办方会办几个节目暖暖场，季鹤宇挑的是耳熟能详的情歌，闲来无事就坐在角落里试音开嗓。 　　这会他唱了一半，忽地就注意到面前出现了一辆轮椅，他微微抬头，看到一个模样好看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常年混迹酒吧晚场时听同事念叨过，他马上就注意到年轻人手腕上的表，那好像是几百万的货…… 　　“你好。”轮椅上的年轻人主动伸出手，“怎么称呼？” 　　季鹤宇一下子就坐直了，赶忙跟人握了下手，“你好，季鹤宇。” 　　“艺名？”年轻人问。 　　季鹤宇一顿，“不是，本名。” 　　年轻人道：“挺适合你。” 　　季鹤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对话，面对提问，只好问一句应一句。 　　年轻人：“吉他学得不错。” 　　季鹤宇：“学过几年。” 　　年轻人停顿了一会，又问：“唱歌是培训过吗？” 　　“没……”季鹤宇声音稍弱：“兴趣爱好…自己学的。” 　　他的唱歌技巧其实不太好，大多数情况都是自己跟着音乐哼着唱，有些技巧是跟着网上的视频学的，但实际上他自己觉得还很不成熟。 　　年轻人闻言沉默了会，目光时不时在季鹤宇身上打量。 　　季鹤宇有点不自在：“您找我有事吗？” 　　赵曜纯粹是被季鹤宇的声音吸引过来的，这人吉他技巧一般，但是声音条件非常占优。这种声音不像是成熟男性的醇厚低音，而是带着点阳光轻佻的青年音，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你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吗？”赵曜提问。 　　季鹤宇之前在酒吧驻场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类人物，经过同事提醒才知道这种广撒网捞鱼的娱乐圈套路多得是，先把人骗进公司签合同，然后压着合同不放人。 　　他自认为自己还有点自知之明，现在娱乐圈发展有多光鲜，新人想要上位就越难。像他这样的人跳舞不行，身材条件不行，纯粹嗓音有点特别，进娱乐圈无非就是成为娱乐公司大网下圈养的小鱼。 　　季鹤宇问了句：“您是星探吗？” 　　赵曜回道：“我不是。” 　　季鹤宇疑惑了，“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曜则是问道：“你有纸笔吗？” 　　“有。”季鹤宇闻言从一旁的随身背包里掏出便利贴跟圆珠笔然后递给了年轻人，“给你。” 　　赵曜接过后随手在便利贴上写一串号码，“我姓赵，如果你对我刚刚的话有兴趣，可以联系我助理。” 　　季鹤宇愣愣地接过便利贴跟笔。 　　这时候另一边有人走过来，正是刚刚跟姚女士争吵的人，他随手按住了轮椅转了个向，“哥，我一会没见你怎么跑这来了，后台里东西多，别绊着。” 　　“你跟你妈说好了？”赵曜问。 　　姚白脱离苦海，道：“我跟她说来这里是因为工作顺便路过来看她的，还好我跟你出门了，不然我咋说她都不会信。趁这个时候咱赶紧撤，待会她反应过来就走不了。”这半天功夫也太多事了，先是撞见明星拍综艺，又被姚女士抓了个正着，等大师上门给他哥看风水的时候也顺便问问这个月是不是犯冲。 　　赵曜朝着季鹤宇礼貌地点了下头，而后随着姚白推着他往外走。 　　姚白等走远了才问：“哥，刚刚那人你认识啊？” 　　“不认识，我觉得他唱歌挺不错的，问问他有没有兴趣继续发展。”赵曜解释道。 　　姚白听到这一愣，“继续发展？你想让他进娱乐圈吗？不是啊哥，你真心想搞娱乐行业啊？”他哥前几天才跟那个快要面临倒闭危机的晖华聊了个合同，现在路边见到个唱歌好听的就想问人进不进娱乐圈。 　　“晖华那事不是还没谈妥吗？”姚白想不明白，这也太快了吧。 　　“晖华不急，陈系如果不想合作我也不强求。”赵曜道：“他的声音条件很好，而且没经过正经训练，有点天赋底子在。外貌条件还不错，就是体型太瘦了。” 　　姚白懵逼：“您想转行当经纪人了？” 　　赵曜瞥了他一眼：“我不当，行业里优秀经纪人不少，挖几个过来就行了。” 　　晖华的陈系是赵曜的目标人物，但要是人家不愿意也不用强求。现在到未来都是文娱时代，以前他接任赵氏集团的时候也曾打算过进军娱乐业，不过当时项目立项还没真正实施，他就因为身体原因住进了疗养院。 　　既然要在这个行业投资，有些事情他还是懂的。 　　“你这问东问西，人家该不会把你当星探吧？”姚白还不知道他哥会看素人底子，“再说咱们不是专业的，这能看准吗？” 　　赵曜表情淡淡：“他的声音我挺喜欢的，提个门路而已。” 　　姚白嘀咕着：“这要是换电视剧拍，就直接砸钱了。”像他哥这样的人遇到个喜欢的不应该跟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甩个啥恋爱合约，然后跟小奶狗小狼狗快快乐乐来个愉快的HE吗？他哥一点都不懂套路。 　　离开后台后一股闷热迎面而来，姚白这还讲着前两天看的现代狗血剧，就听到赵曜突然发问：“小白，你觉得什么才算是有钱人？” 　　“有钱人？”姚白回过神来：“曜哥你不就是吗？” 　　赵曜：“我不算，再仔细点。” 　　姚白：“……？” 　　现在社会有钱人的门槛已经变高了吗？？？ 　　“人家中彩票暴富也算是突然成为有钱人，这个范围也太广了些。”姚白想了想继续道：“不同人的观点不一样吧，要有对比才知道，比如我们普通老百姓见到几百万家产就算是有钱人，但是对于富二代来说几百万只是辆跑车。” 　　赵曜笑了笑，“看来还是得先成为一个有钱人。” 　　娱乐行业是未来大头之一，赵氏集团下有个娱乐公司没怎么管，跟赵长烁商量一下要过来也不是问题。 　　以他手头的闲钱以及他母亲留下的资产用来筹办一个娱乐公司完全没问题，到时候聘请专业团队来做事，倒也不用他太过操心。这辈子刚刚开始，他也不想事事亲为，上辈子因为工作劳垮身体的事他还记着，但是钱还是得赚，看来离养老还有段时间。 　　姚白：“哥我有点搞不懂你想做什么？” 　　赵曜平静回答：“赚钱。” 　　姚白觉得他哥最近不仅变得奇奇怪怪，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难以琢磨的心思，就好像以前还算正常的对谈，换在现在已经快进入哲学领域了。 　　季鹤宇走到姚女士身边，看着轮椅越走远，不禁问道：“姚阿姨，刚刚那位先生是？” 　　“我儿子的老板，刚出差办事经过的。”姚女士注意到季鹤宇手里的便利贴，“刚刚我见他跟你搭话了，你们不认识吗？” 　　老板？也就是…… 　　季鹤宇一怔，艰难道：“他刚刚问我想不想继续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曜哥收小弟进度+1 　　姚白：永远想不到我哥到底想干啥。 第14章 　　-* 　　外界的压力越来越大，连着公司内部高层的人也开始冷嘲热讽说陈系找了个富二代来投资，说是他把晖华的未来当做儿戏。然而陈系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回去之后找律师把赵曜给了合作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发现这份协议中没有设下太多陷阱，对于晖华来说是个百益无一害的合作协议。 　　而且他还查了一下，这个赵曜是目前国内鼎鼎大名赵氏集团三少爷，背靠顶天大树，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大佬下凡来扶贫。 　　顶着高层的压力，陈系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的想法，最后他还是决定和赵曜合作。 　　约定的地方还是在之前的会所，陈系带着重新拟定的合同过来，见了赵曜跟他的律师。 　　赵曜以为是陈系是来提条件的，但是看到合同上内容的时候有些意外，“我看过其他人跟我商量让利的，却没见过有人把自己的利益往外推，你不想当老板了？” 　　原先利益可以说是合理范围内的分配，而现在陈系主动让利。 　　“我不适合当，有些时候当老板牵扯太多事情，做决定的时候顾虑太多。” 　　陈系道：“赵先生，你的许诺足够完全收购晖华，你既然信任我，那我也就直说了。” 　　“老板只是个头衔，晖华是我的心血，我希望它能够变得更好。”陈系道：“现在晖华的管理层需要完全整顿，不然投入再多的金钱，到后期也会被拖垮……” 　　赵曜对陈系的回答并不意外，上辈子那个富二代投资晖华后也是经过长时间的洗牌才让这个公司重现站起来，陈系也因此在业内闻名。 　　“我尊重你的意见，也将保有你本身的权利。” 　　赵曜平静道：“既然决定合作那便是自家人，管理层该拔的毒瘤就尽管拔了，想挖什么人也可以跟我商量，办不了的事我也可以充当个恶人。” 　　陈系十分感动，“赵先生，这真是太感谢了。” 　　“也别着急谢我。”赵曜漫不经心道：“只是我本质是个商人，投资也不等于扶贫。我现在不喜欢管事情，我与你的合作的说到底为了利益，能给我赚钱，什么都好说。” 　　姚白跟着赵曜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他哥就这么把钱给撒了进去。陈系到跟赵曜分开的时候还接连道谢，不过他哥的反应平平，好像投了这么大一笔钱就跟喝了杯白开水一样平平无奇。 　　要不是姚白见过上边的金额，他都怀疑他哥只是投了几万块。 　　“哥，外界对晖华的评价都不太好，虽说是个老公司吧，但是现在时代变迁这么快，好的资源底子也很容易被消磨光。”姚白推着轮椅边走边道：“我觉得你谈这么友善的合约有点便宜了陈系，你再敲诈他让点利，我觉得也成。” 　　“我并不缺公司，我想要的只是先存于晖华名下的作品以及陈系而已。”赵曜道：“陈系是个有脑子的人，从他不想当老板的想法开始，晖华的管理层不用我提醒他也会采取手段进行洗牌，他只是缺个合作的人而已。” 　　姚白：“这高层动荡……之前你就让我收购晖华的股票，现在又谈合作协议。其实早就有打算是吗？” 　　赵曜揉了揉手指头，“这几天你多注意些，等消息一出来，晖华的名气还会再跌。到时候低价抛售的股票陈系估计也会抢，所以我们这边也不能放手。” 　　“啊？不是合作吗？”姚白天真地想到。 　　赵曜瞥了他一眼：“我确实不想管晖华诸多事宜，我与陈系合作只是信任他的能力。小白，我本质是个商人，能完全控在手里的东西我就不会轻易地放出去。” 　　姚白：“那陈系会不会有其他想法？” 　　“这一点陈系也明白，所以他应该早有打算。”赵曜道：“只要我不管到他的事上，我们两就会一直合作下去。” 　　姚白刚想说什么，忽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跟赵曜说了声后接了电话，“你好，姚白。” 　　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姚白脸色顿然变得古怪起来，而后低头看着赵曜，应道：“好的，稍等一下。” 　　他把电话拿远了些，询问道：“哥，是个叫季鹤宇的人，说是有事找你。” 　　“季鹤宇？”赵曜闻言一顿，“那跟他约个时间吧。” 　　-* 　　文旅的官方微博放出了近期宣传物料，裴明瞻退圈的传闻正在热头上，录制综艺的消息早在粉丝群体中传开。现在文旅的微博物料放了一个短暂的花絮小视频，以工作人员的视角放出了小小的花絮，除此之外还有张宣传的综艺宣传图，照片中裴明瞻坐在圆桌前，手边放着个插着玫瑰花的花瓶，似乎与对面的人正在说着什么。 　　评论区的粉丝早就炸开—— 　　【这笑容？确定是裴明瞻吗？】 　　【我裴正经居然这么会笑？】 　　【呜呜呜，我哥还没退圈，我哥还在工作。】 　　【花絮笑死我了，没想到我哥还深谙综艺游戏的套路。】 　　【上条宣传图我死了，裴裴在跟谁说话啊，这笑容我死了。】 　　【文旅综艺不是有搭配素人吗？看场景好像是跟素人搭档聊天吧？】 　　【不是哦，似乎是个路人。】 　　【什么样的路人能收获裴魔王的笑容？？】 　　裴明瞻的助理乐乐看着文旅下边的评论区，又把宣传图的照片跟面前正在工作的裴明瞻对了对，确实不太像…… 　　追过裴明瞻多年的粉丝都知道裴明瞻的笑容就是营业笑容，标准有礼，看似跟任何人都亲近，实则上只是点头之交。乐乐看到这张宣传图的时候也十分意外，没想到文旅的摄像组还能捕捉到这样一个笑容，确实是意外之喜了。 　　经纪人把接下来的工作都简单说了一遍，裴明瞻手头的文件也快看完了。经纪人看了助理乐乐一眼，随后道：“文旅的反响不错，导演组很会宣传，正片还没上线但也转移了不少注意力，不过还是有一部分粉丝在关注你退圈的事，你怎么看？” 　　裴明瞻：“退圈的事迟早都要说，按照原先的计划来吧。” 　　“那行吧，你压着的作品估计还能撑个两三年。”经纪人想了想，不过到那个时候估计裴明瞻的事业走上正轨了，“对了，你在文旅里边遇到熟人了？” 　　裴明瞻偏头看他。 　　经纪人把刚刚乐乐在看的宣传图递给他看，“这张照片还挺真实的，老实讲前两年我还在想要不要帮你接点精英人设的剧本，毕竟你这人的底子太好演斯文那款了。” 　　裴明瞻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看到那张宣传照边角位置拍到了赵曜放置在一边的轮椅的一角，桌上的摆着的玫瑰花瓶挪在手边，他想到那个时候赵曜正在盯着隔壁桌的相亲男女看。 　　“乐乐，你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很想谈恋爱吗？”裴明瞻突然想到那天赵曜说相亲的事了。 　　乐乐一愣：“哪会？现在单身多好啊。就是家里人催得紧，刚毕业就总要你去找个女朋友什么的。” 　　裴明瞻闻言点头，“相亲？” 　　乐乐道：“对，不过相亲还算小事，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一旁的经纪人直接一手打在裴明瞻的腿上，“什么叫你们这个年纪的人，你也就比乐乐大三岁。乐乐这个年纪哪有功夫找女朋友，你要问比他小两岁的大学生，那才有功夫谈恋爱。你不知道老李手下那两个小鲜肉，刚爆出恋情来搞得他头大。” 　　“不过你就省心了，出道这么些年，愣是一点绯闻的水花都没冒出来。”经纪人一脸欣慰，“现在艺人花花心思多了去，等你以后不干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带新人了。” 　　经纪人心想道，裴明瞻这个人就是个专心搞事业的，外边花花草草跟他没啥关系。 　　刚开始确实有女艺人过来要炒绯闻还捆绑上热搜，然而裴影帝还是个太子爷，这些事还没等他动手就被裴家的公关按得死死。 　　裴明瞻：“来我公司做事不好吗？” 　　“我这是兴趣，给你干活当然有高工资，但是吧，挖掘新人培养新人的成就感真的没法比。”经纪人道：“不过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真很难看上新人，还不如给你打工。” 　　-* 　　赵致凯再次给赵曜打电话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已经被赵曜拉黑了，这段时间他原本还想晾着赵曜一段时间，等他灰头土脸找上门来求他帮忙。结果这边他还在跟赵长烁博弈，赵曜就已经辞职且从办公室搬走了。 　　赵致凯有野心，虽然赵家的家业是他大哥一手打下的江山，但他也想在这场争夺中分一杯羹。 　　在他大哥的打算中，他是没可能接手赵家这个家业，因为他大哥想把家业留给他的儿子，继承人只会在赵家三个儿子里边选。 　　赵致凯原先是看中了赵曜，跟赵曜的合作也十分愉快，一切筹谋本来就差临门一脚，结果赵曜在这时候突然说退出竞争，等同于他好几个月的布置功亏一篑。 　　赵家人除了赵长烁，他也不是非赵曜不可，本来是想推赵齐真上位，他万事俱备只等着会议上把赵长烁挤出竞争，却没想到他准备的方案都被识破，赵长烁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接连看透了他的陷阱，而赵齐真一堆破事也浮出水面，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不得已把启辰项目拱手让给了赵长烁。 　　赵致凯不相信赵长烁的本事那么大，如果赵长烁早有这些谋划，也不至于前段时间一直被他压着。他仔细排除之后，唯独想不明白的点出在了赵曜身上，他怀疑赵长烁这些计策的背后少不了赵曜的影子。 　　赵齐真是个蠢货，但是赵曜是个聪明人。 　　赵致凯不得已重新跟赵曜建立联系，可现在赵曜完全拒绝跟他联系，不仅秘书约不到他，甚至连他的电话都被赵曜拉黑。 　　“赵总，下午的会要推迟吗？”秘书问。 　　赵致凯把手机丢在桌上，脸色阴沉道：“推，把赵曜住址发我一份，通知司机在楼下等我。” 　　看来有些事，得当面说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纪人：别人家经纪人整天处理绯闻，我们家老裴就省心了。 　　后来—— 　　经纪人一脸沧桑：算了。 第15章 　　赵长烁自启辰会议之后，项目的事情也逐渐步上正轨。赵致凯也被其他事情拖住了身，最近的烦心事也少了些。 　　办公室的桌子上正放着两份秘书刚送进来的报告，赵长烁正翻阅着其中一份，颇为意外道：“你说三少最近在收购晖华的股份？” 　　秘书道：“是的，三少已经跟晖华的陈总合作，似乎有打算进娱乐圈。” 　　这说起来有点邪乎，赵家三少放着大好的赵氏集团不做，辞职出外搞事业，还一头扎进了跟赵氏集团不怎么沾边的娱乐圈。前些日子集团有不少关于三少的传闻，大多数都是对赵曜这放着家产不争的古怪举动表示难以理解，更有小部分说是赵三少是被大少挤出公司，无路可走才出去创业。 　　除了少部分人知道启辰会议上赵曜力挺赵长烁，其他人听到的都是魔幻版本，甚至拿去套那些电视剧狗血豪门剧情，传起来还跌宕起伏，颇有滋味。要不是被赵长烁意外撞见传谣现场，估计现在可能连载到大结局了。 　　秘书表面毫无波澜，内心里却也搞不太明白自家boss跟赵三少现在到底算不算是合作关系？ 　　赵长烁看着这份报告，他知道赵曜完全有这个资本出去外边创办自己的事业，只是没想到他是采取合作这样的手段。娱乐业这块赵氏没过多涉及，集团下似乎是有个小公司，但是因为业务不景气最近也关了不少部门。 　　前阵子开会的时候，他跟其他高管商议后也打算停止这一块的业务。但是赵曜这时候着手这一块，莫非是跟他离职的原因有关？ 　　赵长烁正想着，忽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屏幕上正显示着“赵曜”的名字。 　　他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秘书看着自家boss接通了电话，脸色从一开始的古怪到后来的平静。他听着boss似乎提到了集团下某个小公司，而后就见boss关了电话，并朝他吩咐道：“联系下星辰文化的负责人，之后跟赵曜的团队做下交接。” 　　星辰文化？那不是前阵子高层会议中说要关了的娱乐公司吗？ 　　等等？三少跟星辰？ 　　赵长烁还未等秘书离开又补了句：“这件事你全程跟着，赵曜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他，有事直接跟我报备。” 　　秘书满腔疑惑，即便三少辞职不再赵氏集团干了，要个别的公司也比接手星辰文化这个烂摊子好，而且boss什么时候跟三少的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要他全程跟着……？ 　　赵长烁又问：“有问题吗？” 　　秘书收好文件，马上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联系星辰文化。” 　　-* 　　季鹤宇从酒吧分配的宿舍出来的时候，还受到室友的阴阳怪气。前阵子他因为跟老板有点小冲突后就受到不少同事的排挤，这会重新找到落脚的地方，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他被星探挖走的消息，于是到他面前来嘲讽几句。 　　“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听说是去晖华文化了，在圈子里混的人都知道这个公司快倒闭了，最近高层都跑了不少。”同事瞥了季鹤宇一眼，而后继续跟旁人道：“也不知道人被骗去那边后还拿不拿得到底薪，说不定已经签了十年霸王条款……” 　　季鹤宇没理会这些人，拉着行李箱径直走出了宿舍。 　　同事则是嘁了一声，“没明星命，还犯明星病。” 　　等走出破旧的老城区公寓，才有人急匆匆赶来喊道，“小季小季。” 　　来人停下脚步：“这就搬走了吗？不好意思，我就跟其他人提了句，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 　　“没事。”季鹤宇道：“有什么事吗？” 　　同事尴尬道：“别意气用事，实在不行换个城市混也行，现在这些公司都是广撒网，你可别因为跟老板的事就赌气签了霸王合同。你真跟晖华签了？” 　　季鹤宇没回答。 　　“你要不上网查查晖华的情况吧，他们话说得过分了点，但是晖华好像真不行了……”同事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没敢说晖华快要倒闭，签了合同可能会被转手卖出去…… 　　季鹤宇谢过同事关心，“没事，谢谢你。” 　　同事没再挽留。 　　季鹤宇离开公寓后主动联系了赵曜的助理，之后拉着行李箱来到晖华文化所在的写字楼底下。之前他主动找赵曜的时候，赵曜就已经把晖华的情况跟他说，并且明确表示将来会签在晖华文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女士，他总是莫名信任当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位坐着轮椅的年轻人，明明只是说过几句话，他却有种跟着他豁出去的荒谬感。 　　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打听，酒吧不少来客都是各圈的人，偶尔也有业内人到酒吧玩。晖华文化最近的情况各界均不看好，首先是决策失误陷入危机，再者老板陈系跟行外人合作开始排挤公司内部高层，高管出走，员工离职……负面新闻就只差宣布晖华文化倒闭了。 　　季鹤宇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楼，晖华文化所在的地方只是占据了其中一个楼层。 　　他喃喃道：“我大概是真的疯了。” 　　季鹤宇在驻唱的时候收过不少星探的诱惑，早两年他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总以为进入娱乐圈便有一飞冲天的可能。但酒吧环境特殊，同事个个是人精，见他被星探纠缠的时候提点了两句，知道这些只是广撒网骗骗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而已。 　　最近因为跟老板闹翻的关系，他丢了工作，只能接一些小活干，但是长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到文化剧场热场算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接到报酬最好的工作了，季鹤宇知道如果要在S市生存下去，仅靠这些不太实际。 　　晖华最近走了不少员工，因为老板陈系的举动更是惹怒了不少高管，高管带着公司艺人直接跳槽去了对手公司，好几个部门都快撑不下去。 　　“唉也不知道陈总怎么想的……看来晖华快撑不下去了。” 　　“不是说有富二代投资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几个经纪都跑了，听说宣发那边的主管也跑了。” 　　“听说是新老板看我们这边高层不爽，才让陈总这么干的……” 　　“不是吧，那以后我们要是被不爽了，也只能被踢走吗？” 　　“谁知道呢，听说新老板今天来公司了，似乎在会议室那边。” 　　“完了完了，我觉得晖华也不好待了。” 　　“你想跳槽吗？” 　　这新老板说得是谁……？莫非是赵先生？ 　　季鹤宇刚到晖华文化就听到有两个女生在门口小声议论，他听到此处心里也有点忐忑，只是听外边的人传闻还能欺骗欺骗自己，但现在晖华内部的人都这么不自信，也许处境没他想象的那么好。 　　“请问……”季鹤宇问：“会议室怎么走？” 　　正在谈论的女生闻言偏过头来，“啊你好，登记了吗？是来找谁的？” 　　季鹤宇说明来历。 　　女生意外道：“新人签约？我们晖华已经好些年没签新人了。” 　　“可是赵先生让我来会议室见他。”季鹤宇有点犹豫。 　　女生闻言惊讶，她知道公司新来的老板姓赵，难不成这小帅哥是来找新老板的，她只好道：“我带你过去问问。” 　　晖华最近在整顿内部高层，人员流动十分正常。陈系在收到赵曜消息的时候十分意外，他还没想那么早签艺人，而赵曜已经给他物色好了新人。老实说晖华对待新人的合同还停在好些年前，这些年跟晖华签约的大多数是已经成名的艺人，对接新人的经纪又跑路了，临时找个人出来谈妥签约的事还有些难。 　　陈系的意思是说：晖华现在管理层还没搞定，有些主管更是带着员工跳槽了，现在公司内大部分的资源都倾向于稳住公司内的签约艺人，对接新人后续业务可能会更不上。说到底就是人手不够，有心无力。 　　陈系刚跟赵曜说把这事缓缓，结果隔天人家就带来了个团队，说是他人手不够，就给他挖了个团队过来搭把手。 　　他这一打听可不得了，这团队不就是赵氏集团名下那个星辰文化的经纪团队吗？神仙扶贫还把家里公司的团队给挖过来了？ 　　陈系神情恍惚地坐在会议室里，秘书正在跟新团队谈交接的事情，而赵曜则是坐在另一边的柔软的椅子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书。 　　“赵总，这是星辰的核心团队吧……”陈系欲言又止。 　　赵曜翻过一页书，“来给你帮把手的，既然晖华走了不少人，那也该填补空缺保证公司内部稳定运转。我们旗下不是有几个项目近段时间压着吗？还有艺人的行程安排资源对接，总不能因为处理管理层问题而把本职工作疏忽了。” 　　陈系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星辰文化在业内虽然说不是扬名的大公司，可它旗下团队就这么过来我们这边……” 　　赵氏集团当时要搞娱乐公司的时候轰轰烈烈，后来没弄出点波澜来，不过内部的部门运转起来还是十分不错，在业内也有不少好评，只可惜星辰文化没踩中好时机，负责人又是门外汉，折腾几年下来在业内也只是平平无奇的水平。可再怎样，这样的团队也是短时间内很难组建起来的……如今这成熟的团队就要进入晖华文化。 　　……好像天降神兵。 　　赵曜稍稍抬了下眼，“这你不用担心，赵氏正打算整合星辰文化，留着这个团队到时候也要解聘，我只不过提早把人要过来而已。”他本来以为跟赵长烁商量这事还要多费点口舌，没想到赵长烁没怎么说就答应下来，还派秘书全程跟着跑，事情变得十分顺利。 　　陈系：“这是简单的借过来吗……？” 　　他原本预计用好长时间来重新整顿，结果赵大佬这扶贫操作等同于往岌岌可危的晖华塞了个艺人经纪部门，而且还是随时可以投入工作那种，简直解决了大问题！ 　　“我说过的，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讲。” 　　赵曜看了陈系一眼，发觉这人好像没传说中那般沉得住气，想到上辈子娱乐业陈系威名远扬，怎么现在反倒有点憨。不过按时间算来，现在的陈系在业内只是小有名声，也许是因为晖华还没完全站起来。 　　陈系闻言，心中感动非常。 　　赵曜见他有点激动，于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放宽心。” 　　年轻人遇事浮躁很正常，平常心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 　　会议室的门忽地开了条缝，季鹤宇就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会议室诸多大佬的视野里，拉着他厚重的行李箱，背着吉他，一脸愣然地看着众人。 　　“你们好……我找赵曜赵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陈系：有种被带飞的感觉…… 　　误入狼群的小季：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第16章 　　赵曜目光往会议室门口看去，见到一身朴素的季鹤宇拉着行李箱，宛如进入狼群的小羔羊。 　　他合上书，朝着身边的陈系道：“我的人来了。” 　　陈系收起感动的心，偏头看向门口，难道还有什么神兵要登场吗？ 　　星辰团队正在跟晖华的经纪团队谈交接的事，这时候看到会议室门口来了个穿着简单拉着行李箱的男生，外貌条件算是可以，只不过穿着上带着些难以言喻的土气。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落在了季鹤宇身上，十来双眼睛盯着他看，似乎要把他看出洞来。 　　什么人啊？ 　　还拉着行李箱？ 　　领路的女生小声道：“这位先生说他是过来面试的。” 　　晖华的管理层们不由发问：“这人谁啊？” 　　星辰的团队则是细细打量着人：“不是最近进圈的新人，应该是素人。” 　　“不是？我们这边还签素人吗？” 　　“我们晖华近年好像不签新人了。” 　　“他刚刚说是来赵赵总的？” 　　“嗯？” 　　带着季鹤宇走到会议室的女生不觉心怯，小心问着季鹤宇：“你真的来找赵总的？” 　　季鹤宇看到这么多人也有点怀疑自己了，他以为自己走错地方，跟着身边带路的女生相视一眼，正犹豫要不要从这地方退开的时候—— 　　姚白从一系高大西装精英男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见到季鹤宇亲切道：“小季来了呀，进来进来，里边坐。” 　　会议室里的对接还在继续，季鹤宇被带到会议室角落，见到赵曜正在和一个穿着墨蓝色西装的男人说话。 　　跟赵先生坐在一起的人好像是晖华的前老板陈系……？ 　　季鹤宇上网查过资料，相对比网上的证件照，陈总比照片上更胖了点。 　　陈系打量着季鹤宇，不得不说这小土包长相还不错，而且脸小五官立体，属于越看越好看的耐看类型。这样的外形条件十分适合在镜头面前，特别是那种有质感的大片，这张脸完全撑得住，就是身高一般，体型也偏瘦了不好穿衣服。 　　等陈系打量完，赵曜才介绍道：“季鹤宇，我前阵子认识的素人。我记得晖华旗下也有音乐工作室，跟业内几家唱片公司也有合作。你见过没问题的话，就把人签了吧。” 　　他看到季鹤宇拉着行李箱，心里对这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小季因为酒吧营业的事跟老板闹翻，前阵子他才找律师帮小季把合同纠纷给搞定，看情况现在是已经从原来工作的地方搬出来…… 　　“歌手？”陈系有点惊讶，“我以为是演员。” 　　季鹤宇不知道流程要怎么做，只好把自己的简历拿出来递给了陈系，“陈总，这是我简历。” 　　陈系听到他说话的时候顿然一愣，“你声音条件很特别。” 　　原先他对赵曜带新人来签约的事有点不太乐意，毕竟晖华现在内部还没完全整顿好，无论是签艺人还是签明星都不是恰当时候。然而赵曜是晖华现在顶头的金主，而且也没怎么搭理晖华管理的事情，既然金主爸爸发话，陈系只能陪着。 　　陈系道：“能唱两句吗？” 　　赵曜也点头：“你就当是面试，陈总问你什么就直接说就行。” 　　另一边正在议论的双方团队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不少人的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面试上。 　　“那献丑了……”季鹤宇把背上的吉他拿了下来，简单调了下音。 　　初见季鹤宇，陈系以为是赵曜包养的什么小明星，毕竟赵曜在这么短时间连星辰的团队都挖过来统筹艺人这块，没点歪腻都说不过去。然而现在季鹤宇站在他面前，陈系不得不改变之前先前的观感，声音条件优秀，外貌条件优秀，为人腼腆还有点拘谨，看起来不像是会惹麻烦的人…… 　　而当季鹤宇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原先那声音条件被无限放大，天生带着阳光的嗓音哼唱起小调来仿佛天籁，稍一听疲惫的心都快要被治愈。 　　一曲结束，那边星辰团队里有个音乐制作人忍不住带头鼓掌。 　　赵曜称赞道：“比上次好听了很多，你很厉害。” 　　季鹤宇自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为了这次机会，他这几天把自己的嗓子状况调整到最好，但是听到赵曜的称赞时总忍不住心潮澎湃。赵曜听他唱歌时全神贯注，季鹤宇好几次目光扫到他那边，见到那双冷静认真的眼睛，总有一种自己被重视被珍视的感觉。 　　陈系看了赵曜一眼，“你这是哪里找到的素人，这是天然的璞玉啊。” 　　赵曜淡淡道：“相亲广场后台捡的。” 　　他看季鹤宇就像看自家小孩，腼腼腆腆又小有天赋，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陈系意外：“捡的？？？” 　　姚白附和道：“这真是捡的，我证明。” 　　这相亲广场还能捡个天赋新人回来，哪个单位办的相亲这么神奇？ 　　嗯？不对，赵曜去相亲广场？？？ 　　陈系干咳一声：“这人还没被星探挖走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娱乐圈颜值是入门第一坎，紧接着最重要的就是实力。虽然说靠脸吃饭不是不行，但是想要走得长远还是需要过硬的实力。陈系这些年也看过业内同行广撒网签约练习生，但真正能摆上台面的其实很少。像季鹤宇这样的人本身就是聚集成为流量的各种元素，再多些包装跟学习，完全可以在一众新人内脱颖而出…… 　　唱歌挺好的，还能更上一层。 　　演戏也不是不行，这张脸太适合镜头了。 　　短短一会的功夫，陈系心里对他早有多种培养方案，他面带慈爱地看着季鹤宇：“小季是吧，欢迎加入晖华大家庭。” 　　季鹤宇意外，这就过了吗？ 　　“气息很稳，声音条件太优秀了，不过唱歌的技巧还有待加强。”星辰的制作人道：“赵总，这是晖华要签的新人吗？” 　　赵曜点头：“我昨天让你们拟定的新人合同准备好了吗？” 　　星辰团队的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新人准备的，他道：“赵总，还需要跟晖华作最后一步确定。” 　　等简单商量过合同后，赵曜带着季鹤宇离开了闹哄哄的会议室，陈系还在跟星辰团队做最后交接，而季鹤宇只能等过两天来签合同顺便进员工宿舍。 　　“还得给小季找个住的地方。”姚白推着赵曜往外走，赵曜的司机已经在外边候着了。 　　司机是前两天赵曜聘请的，王叔身上的工作太多，他跟陈系合作后以后免不了经常出门，安排司机也是时间问题。司机退伍没几年，除了开车技术一流，身体条件也不错，还能充当个保镖用。 　　赵曜道：“也就两天时间，去我那住吧。” 　　“啊？”姚白刚打开租房软件，“这……？” 　　季鹤宇意外：“不用了赵先生，我外边找个旅馆应付两天就行。” 　　“小白最近事情多，去我那住正好陪我家里人说说话。”赵曜是想给王叔找个陪聊的，最近王叔变得唠叨很多，经常在他看电视的时候送水送水果，有点影响他看书，只有姚白过去的时候才消停。 　　-* 　　S市某新落成写字楼，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渐落。年轻男人微微仰靠着办公椅，西装外套随意地挂在椅背上，手里的剧本翻了半页。 　　“老裴，你上次不是好奇晖华什么情况吗？我全部给打听一遍，说起来这新老板还跟你有点关系。”经纪人推开门走进来，把几份报告放在裴明瞻的办公桌上，“最近晖华高层的人跑了不少，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新老板的手段。” 　　裴明瞻把剧本放桌上，提起精神问：“怎么说？” 　　“新老板还是你熟人。”经纪人道：“就赵家三少赵曜，你说巧不巧？” 　　“他跟陈系合作？”裴明瞻翻着经纪人给的报告，意外道：“如果是他的话，陈系应该是找到不错的合作对象了。” 　　只是赵曜为什么会开始把重心放到这个圈子上，裴明瞻知道赵曜的专业以及既往几年的工作经历，这个圈子跟赵氏搭不上边，不像是赵曜会选的路。 　　“赵曜是真的神奇，你前阵子刚说晖华想重新站起来就得内部洗牌，这赵曜刚跟陈系合作就开始洗牌了，搞不好以后还真能把晖华弄回以前的地位。” 　　经纪人道：“而且我今天经过晖华公司楼下的时候也看见赵曜了，好像是准备离开公司，身边还跟个背吉他的小年轻。” 　　“小年轻？”裴明瞻原本在看文件，听到这里的时候疑惑地看向经纪人。 　　“我不刚好去那边谈宣发吗？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他了。我知道你最近关注赵曜的事，就偷拍了两张照片给你看看。”经纪人拿着手机调到相册页面，“有点糊，你凑活着看吧，保不齐你认识。” 　　“这人跟赵曜什么关系？”裴明瞻接过手机后看了一眼，确实是个生面孔，而且是他见都没见过的人。 　　“只是顺路看见，我又不是专业狗仔。不过我跟朋友打听了下，晖华最近动作都不小……也许是签新人吧。” 　　经纪人说完一顿，觉得这个逻辑有点不对劲：“不对，这也奇怪啊，晖华好些年不签新人了。他们那些管理层傲得很，总想着挖其他公司的一二线然后发展，这新老板刚上台莫非就想整顿搞练习生那一套了？” 　　裴明瞻摘下眼镜，稍稍揉了下眉头：“晖华以前不签新人，陈系虽然跟管理层的意见相悖，但现在晖华情况特殊，并不是签新人的最佳时间。” 　　“那会不会是赵曜的主意？毕竟现在晖华有话语权就他跟陈系，你说陈系不会在这个时间签新人，那就只能是赵曜的主意了。”经纪人道：“那这个新人厉害啊，刚开始就傍上赵曜，而且还是在晖华这个关键时期，有点本事就能飞黄腾达了……你干嘛这么看我？” 　　他说到一半注意到裴明瞻略显冰冷的目光。 　　裴明瞻道：“收起你那发散的思想，赵曜并不是这种人。” 　　“怎么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文旅录制跟你坐一桌的是赵曜吧。”经纪人乐呵呵道：“听说赵三少从赵氏集团出来后一直无所事事，还跑到相亲大会那种场合上去……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喏，这东西给你。” 　　一张纸片放在桌上，经纪人好心道：“私人电话就在上头，就别偷偷摸摸打听人家的事了，这么感兴趣还不如加个vx两人认个亲。” 　　裴明瞻伸手把纸片盘到手里，“你怎么知道我没他vx？” 　　“你有他vx才奇了怪了。”经纪人一听被气笑，“你说你这几天让我打听这打听那，就不能主动主动告诉人家，哦你就是那个小时候跟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别的事你可直接了，怎么到这事上就扭扭捏捏也不主动一回？搞得像是对着初恋似的。” 　　裴明瞻把纸片放进钱包里，“你怎知道不是初恋？” 　　“靠！”经纪人吓得手机都要掉了：“真的？” 　　“假的。”裴明瞻收好钱包。 　　作者有话要说：　　经纪人：急死我了，这人好会吊我胃口！ 第17章 　　赵曜带人还没到家的时候，王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车里的气氛很安静，后座上只有季鹤宇跟赵曜两人。 　　赵曜接了电话，听完后平静道：“让他等会，我快到了。” 　　姚白探头问：“王叔打电话是来问晚上吃什么吗？我可不可以蹭饭？” 　　赵曜挂了电话，“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 　　季鹤宇偏头看了赵曜一眼，他总觉得赵总接完电话后的心情好像不怎样。 　　到了富人区了，姚白推着轮椅走在前面，后边还跟着个有点胆战心惊的季鹤宇。季鹤宇第一次来富人区，以前听说过S市这一代房价惊人，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上老板家蹭住两天。 　　很快就到了赵家，姚白这才推开门就注意到门口玄关处留下的皮鞋，他稍稍一愣：“家里这是来人了吗？” 　　赵曜面色平静：“赵致凯来了。” 　　！！！ 　　姚白：“哥你怎么不早说。” 　　赵曜简单换了鞋，“有区别吗？” 　　王叔打过来电话并非问晚上想要吃什么，而是赵致凯现在正在他的公寓里边。这件事并不意外，赵曜早有预料赵致凯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段亲自上门。 　　上辈子的时候他是在启辰项目后期才被赵致凯反手坑了一把，以前的他可以说是全心全意信着这位帮自己筹谋划策对付赵长烁的二叔，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就被赵致凯利用在内。他失眠的症状也是在那段时间渐渐加重，姚白出国，身边的心腹多是赵致凯提前布下的棋子，差点逼得他走投无路。 　　不过也幸亏他提前留了一手，上辈子赵家的家业才没被赵致凯夺去。他跟赵致凯的上辈子的仇恨其实也已经了结，至少他病重住疗养院的时候，赵致凯还在监狱里待着。 　　对付这种以前的敌人，赵曜忽地感觉没什么兴趣，手下败将的手段在他面前宛如毫无遮拦的稚童行为，自以为是的虚伪面孔一戳就破，只是他稍微有点好奇，这辈子赵致凯筹谋刚开始就被他坑了一把，现在他身边也没用可以利用的人，赵致凯还会怎么做？ 　　“小曜回来了？”赵致凯一身正装坐在客厅里，见到赵曜回来起身走去，“听王叔说今天出门去复检了，情况怎样？” 　　王叔并没有把他去晖华的事如实告诉赵致凯。 　　赵曜把外套递给一旁的王叔，“晚上添两副碗筷，小季会在家里住两天。” 　　王叔看向一旁大包小包的季鹤宇，应道：“好的，少爷。” 　　赵曜吩咐完事才看向赵致凯，“二叔过来有事谈吧？我们去楼上书房。” 　　季鹤宇胸口闷得慌，他看着刚刚那个和蔼的男人，心里总有个说不出来感觉。他小声询问道：“刚刚那是赵总的叔叔吗？” 　　姚白瞥了楼上一眼，“算是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上门来干嘛。”他之前还挺信任赵致凯的，后来经过赵曜提醒留了点心，才注意到赵致凯在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 　　之前想要推赵齐真上位时态度傲得很，现在赵齐真眼看没用了，就天天让秘书打电话来约时间，明知道他曜哥腿不好还尽是难为人，现在倒是屈尊上门来了。 　　-* 　　书房的窗帘合着，赵致凯顺便开了书房的灯，昏暗的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小曜，二叔也不拐弯抹角了，之前会议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不是说好我帮你对付赵长烁，然后把赵长烁弄下台吗？”赵致凯推着赵曜到红木桌那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记得你讨厌赵长烁，为什么会在会议上主动站队支持他？” 　　赵曜闻言微微一笑，十指交合放在腿上，目光却直直看向赵致凯，声音平淡道：“我不想争，那只能支持他了，难不成跟二叔一样想要推赵齐真那个草包上位？” 　　赵齐真经常针对赵曜，虽然跟挠痒痒似的，但是赵曜并不喜欢赵齐真。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赵曜目光坦然地看着赵致凯。 　　而后者神色阴鸷，声音微怒道：“赵家的家业不能落在赵长烁手上，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赵曜毫无波澜的眼看着赵致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直接：“那赵家的家业该落在谁身上？” 　　赵致凯闻言有一瞬惊愕，“你什么意思？若不是赵长烁，当初你母亲病死的时候你父亲就不会在外出差回不来，我为你筹谋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却在启辰会议说出支持他这种笑话。” 　　见赵曜毫无反应，赵致凯声音稍沉：“赵曜，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真想把这份家业让给赵长烁？你的本事完全不输给他，你父亲现在病重，你所有表现都有可能在最后反将一军，可现在你把这个机会毁了。” 　　赵曜道：“这是我的机会吗？” 　　赵致凯忽地想到某件事，“你是说第二次会议我让赵齐真顶你位置的事吗？在那种情况下，启辰计划落在赵齐真手里，我们到时候还能以他办事不利推他下台，但是落在赵长烁手里想要争回来就难了，你怎么就不懂二叔的良苦用心呢？” 　　赵曜平静地看着赵致凯解释，眼前人气急败坏却急于挽回，把自己的野心包装之后就变成为他着想的良苦用心。赵致凯还是上辈子的那个样，顶着一副虚伪的老好人模样，却暗自筹谋自己抢夺赵氏集团的庞大野心。 　　真是可笑…… 　　明明有很多的迹象，但是以前的自己还是被他欺骗到最后，最后陷入困局，差点把赵家的家业拱手让人。现在想想这份破家业也没什么好争的，但是他父亲的东西落到赵致凯这种人手里，他还不如成全赵长烁。 　　等到赵致凯把自己把自己的心血野心说出来之后，赵曜垂眸看着自己细腻白皙的手指，凉凉地问了句：“二叔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 　　“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赵致凯收敛住自己的神色，“简直不可理喻，你现在不争，就等着赵长烁一手遮天之后再来对付你吧。”他也不再跟赵曜理论，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赵曜拿起手机联系了EV：查一下赵致凯名下的资产动用情况。 　　EV很快就回：你不是跟你二叔关系挺好的吗？怎么突然想查他了？ 　　赵曜：钱不够？ 　　EV：嗨呀，当然够了。顺带服务帮你查下赵致凯养的情妇，上回我家小弟可拍到他不少好照片。 　　赵曜其实不想卷入赵家那些混账事里，但是听到刚刚赵致凯提到他母亲，便心想着这辈子放过赵致凯还是太便宜人了。也不知道赵长烁多久才会拔赵致凯这个毒瘤，但是他不介意再给他大哥递个顺手人情。 　　毕竟人家刚刚才送了个团队过来。 　　赵曜按灭了手机屏幕，自言自语道：“人重生一回，心也变得不一样了吗？” 　　-* 　　书房的讨论不欢而散，赵致凯气冲冲地从书房里出来后就离开了。季鹤宇在楼下客厅里坐着，见到赵先生的叔叔离开，“他不留下来吃饭吗？” 　　姚白正在看着手机文件，赵曜跟陈系合作后他的工作也变得多起来，“赵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我们这小地方吃饭。你没见我哥连他的碗筷都不留吗？” 　　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王叔才推着赵曜到楼下来。吃完晚饭后姚白跟季鹤宇谈了下以后的工作安排就离开了，半夜季鹤宇有点认床睡不着，忽地听到房间外传来的声音。他推开门一看，不远处的客厅里亮着光，电视播放的声音传来。 　　赵先生居然还没休息？ 　　季鹤宇走过去一看，发现沙发上果真坐着人。赵曜穿着件宽松的睡衣，脸上神色带着点倦意，腿上放着本厚重的纸质书。 　　赵曜注意到人来了，“是声音太大吵到你吗？” 　　他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 　　季鹤宇摇了摇头：“这么晚了，赵先生不休息吗？”这都快凌晨了，虽然说夜猫子熬夜很正常，但是赵曜不像是会主动熬夜的人。 　　“我睡眠质量不好，现在还睡不着。”赵曜边翻着网络电视里的栏目，上次的恋爱综艺都已经被他看完了，其他的综艺他又没什么兴趣，翻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解闷，“最近你们年轻人都爱看什么电影？” 　　“电影？”季鹤宇在赵曜身边坐下，“电影看得少，不过最近还挺多好看的电视剧。” 　　赵曜闻言偏头看他，然后点进了最近热播的栏目当中，入眼就是裴明瞻的大头。 　　遥控器的光标停在裴明瞻的头像上，赵曜前两天还没看到这个头像，“这是新剧？” 　　前两天还没有这个……《溺海》？ 　　季鹤宇听过这部剧，“不是新剧，是几个月前热播的剧，好像是裴明瞻难得的电视剧作品，我以前跟同事追过。” 　　赵曜以前空闲时间全搭在工作上，对于娱乐圈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更别说追剧。裴明瞻出现在赵曜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由想到，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甚至是综艺，似乎都有裴明瞻的身影。 　　这个人在国内娱乐圈的流量好像不是一般的大…… 　　“那看这个吧。” 　　赵曜直接点了进去，他对裴明瞻这人总有说不清的熟悉感，而且他也有点好奇裴明瞻演电视剧是什么样的。 　　季鹤宇被迫留下来陪看，干巴巴地回了句：“好。” 　　他其实想说没必要为难自己，睡不着觉也可以躺着玩手机。 　　深夜寂静，仅剩下《溺海》主题曲缓缓有序地播放着。赵曜脸上的倦色去了不少，就像是找到自己感兴趣的玩具的小孩，以往平静无澜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欣然。 　　季鹤宇担心气氛太尴尬，还时不时挑起几个话题稳当深夜陪聊。 　　赵曜偶有回应，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这主题曲是他唱的吗？还不错。” 　　“看起来年轻不少，应该拍了有两年。” 　　“电视剧的剧情节奏比电影慢了不少。” 　　季鹤宇渐渐有些困了，余光扫到放在旁边的好几本书上，忽地看到封面上花粉字体的《两性关系》、《恋爱攻略》…… 　　他打了个哆嗦，侧目看了眼正在认真看剧的赵曜，心里突然有种茫然感。 　　当老板的人兴趣都这么广泛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赵曜：裴明瞻戏演得不错。 　　深夜陪聊的小季：很困，但是不敢说。 第18章 　　赵家老宅位于郊区，赵齐真到家的时候，大厅里坐着他的母亲。 　　“回来了？”赵家主母白成雪问道：“今天公司的事怎样？” 　　赵齐真气急败坏将手里的钥匙丢在沙发上，“赵长烁根本不让我进启辰项目，我问这件事他就打发我去其他的项目组，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搞我，这启辰项目还有他的事？” 　　白成雪推了杯水到赵齐真面前，“你也别心急，虽然你父亲打算把启辰项目当做考核项目，但是现在赵曜退出竞争，你又没争上，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变动，你前阵子说赵致凯找你商量事情，现在情况怎样了？” 　　“赵长烁拿到项目后我们就没再交流了，也不知道他跟赵曜到底是怎回事，一条船上的人突然闹翻。”赵齐真其实也纳闷这件事，当时赵曜退出竞争后，隔日赵致凯就找上门来问他想不想拿下这个项目。 　　他自然是答应的，送上门的福利怎么不要？ 　　赵致凯可以说是赵曜争夺的强大助力，这样的人送上门来赵齐真自然不会拒绝。可等他那些丑闻爆出来的时候，赵致凯又冷淡下来，使得赵齐真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真心假意。 　　赵齐真冷笑：“我怀疑当时赵致凯说帮我，其实就是赵曜派过来搞我的，不然我那些事怎么会这么巧全爆出来？” 　　“你的事确实奇怪，妈也帮你查了，好像跟赵长烁那边没什么关系。”白成雪疑惑道：“只是赵致凯为什么要对付你？要是这件事是赵曜做的呢？” 　　“谁知道呢？”赵齐真想到赵曜就浑身难受，他这三哥不比大哥简单，赵长烁还有点正人君子的模样，赵曜是完全没有。在赵齐真的印象里，赵曜就是为达目的可以豁出去的人，他忽地想到启辰会议上赵曜看他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无是处的东西一样冰冷无情，“邪门，赵曜这个人真的邪门。”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你听我说。”白成雪道：“今天我收到消息，说赵致凯从赵曜的住所出来后在办公室砸了好些东西，我怀疑他是真的跟赵曜闹翻了才会找上你。他这一举动闹得公司人人皆知，赵曜现在想要回赵氏集团凭他妈留下的人脉也是难事，赵致凯不会让他好过。” 　　“妈，你的意思是？”赵齐真迟疑问道：“跟赵致凯合作？” 　　白成雪握着赵齐真的手，“我们先不管赵曜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他跟赵致凯闹翻就把自己作废了，只要赵长烁还没坐上那个位置之前，赵致凯就是赵氏集团里仅次于赵长烁的人，如果要争，你就要好好地跟赵致凯相处。” 　　“妈，你不知道上次启辰会议后他怎么对我的，不就是几条丑闻吗？我找他帮我压，他让我自己去处理。”赵齐真不喜欢赵致凯，“凭他的能力，一点小事都没帮我办，我跟他合作能成吗？” 　　白成雪目光温柔：“傻孩子，你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赵长烁。” 　　赵齐真：“赵曜是真的不争了？” 　　白成雪道：“你要真的担心，赵曜这边就放心交给妈。” 　　不就是个赵曜吗？还是跟赵致凯闹翻的赵曜，哪值得他们警惕。 　　-* 　　富人区的电梯内，秘书细数着手中的文件，目光时不时往旁边的赵长烁身上看。说来也奇怪，他家boss昨天看了一些文件后就突然起了心思让他找赵曜助理约个时间，说是今天上门来拜访。 　　赵氏集团最近发生了太多大事，传言赵曜跟赵致凯闹翻了，首先是风头正盛的赵家三少辞职，继而是赵致凯气冲冲地在办公室砸了不少东西。其次就是赵曜接手了赵氏旗下的星辰文化，听说是为了捧自己在外的包养的小明星，直接搞了个公司捧人的。 　　秘书把赵致凯跟赵曜的事说给自家boss听的时候，赵长烁一脸了然，似乎早知道赵曜要跟赵致凯闹翻，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说以后赵曜来赵氏办事的时候，直接交给他来负责。 　　秘书听这话马上就知道了，赵曜跟赵致凯闹翻不要紧，他家boss给赵曜行便利就行，原来赵曜跟赵致凯闹翻，转头站在了赵长烁这边。 　　既然大事都这么解决了，秘书也就将赵曜那些边角传闻给赵长烁简单说说，却没想到他家boss听别的事一脸淡定，但是听到赵曜包养小明星的时候，一向稳重的表情终于裂开。 　　于是有了上门拜访的后续。 　　叮—— 　　电梯到地方了。 　　来开门的人是赵曜的管家王叔，赵长烁长腿一迈直接进入赵曜的公寓，入眼就看到沙发上穿着简单的两人。赵曜背靠着沙发休息，旁边隔了两个身位还有另外一个陌生青年。 　　原来公司的传言是真的，赵曜真把包养的小明星带家里了？ 　　电视上正在播着裴明瞻演的《溺海》，剧情发展已经进展到裴明瞻跟女主角的感情戏上。赵曜这段时间对这些恋爱剧情尤其热衷，闲暇时间已经订阅观看了多部流行甜饼剧，《溺海》这部剧里感情戏并不多，甚至男女主角连打啵都没有。 　　季鹤宇道：“我之前同事老说这部剧虽然没什么感情戏，但一丁点甜也是满分糖分。” 　　赵曜微微皱眉，有点怀疑人生，“甜吗？” 　　季鹤宇闻言小声解释道：“我之前同事老说裴影帝把溺海里边唯一几场感情戏的暧昧尺度把握得刚好，溺海主线虽然不是谈恋爱，但男女主互动的小动作抓得人心痒痒。” 　　赵曜没看出来甜，之前他看小甜剧的时候还能理解所谓的青春荷尔蒙，但看这部剧的时候他觉得看裴明瞻搞事业就行了，感情戏可有可无。 　　裴明瞻演技一流，赵曜只能把这种感受归根于他见过裴明瞻几次，依照他对裴明瞻的既往印象来看感情戏，内心却会有种不太喜欢的感觉，应该是裴明瞻把事业线演的太好，以至于他看不惯感情戏吧？ 　　赵曜拿着遥控器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这部分剧情跳过去。而这时候赵长烁走了过来，“看电视呢？” 　　“嗯。”赵曜顺手按了暂停，而后看向赵长烁：“怎么过来找我？” 　　姚白跟赵长烁秘书约时间的时候，赵长烁并没有说因为什么原因过来，赵曜一想应该是关于赵致凯的事，否则赵长烁这个大忙人不会亲自上门。 　　季鹤宇见到西装男人进来便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于是小声跟赵曜说了声：“曜哥，我先回房间了。” 　　赵曜点了点头。 　　赵长烁等到季鹤宇离开了才问：“你公司签的新人？” 　　“挺可爱的小孩，也有点天赋。晖华以往的制度不可取，虽然说娱乐圈新人出头难，但是新人也是新鲜的血液。”赵曜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星辰的艺人经纪这块搞得不错，加入晖华虎上添翼，这点要谢谢你慷慨送个团队。” 　　“赵氏本来就打算关闭星辰文化，我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赵长烁把文件递给他，“这是星辰文化原先压着的项目，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直接拿去吧。” 　　赵曜这下真意外了，挖来个团队能说是提早聘请而已，但是现在赵长烁是把星辰压着的项目送过来给他挑，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赵致凯做了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好，项目资源都送我？” 　　他坐直了身子，拿着赵长烁给的项目文件一一翻阅，一看就惊讶了，这里边居然还有个过两年大爆的IP。 　　“启辰项目的事你等于同时给我解决了赵致凯跟赵齐真，这几个项目不算什么，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开口要星辰。”赵长烁微微迟疑，后道：“而且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僵，也是兄弟不是吗？” 　　赵曜听到这话稍稍一愣，后微微失笑：“是啊。” 　　上辈子有些事过了很长时间赵曜才明白，他母亲病故的时候，父亲因为赵长烁的事出差在外，以至于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年幼的他因为这件事，对本来就没什么交往的哥哥更加讨厌，再加上前些年赵致凯一直在添油加醋说赵长烁的坏话，后来他接手赵氏集团之后就没对赵长烁有过好脸色。 　　而赵长烁仿若不在意这些，即便外边传着两人的关系水火不容，赵长烁到最后也把他当兄弟。 　　后来他住疗养院的时候，赵长烁还来看过他几次。 　　这件事怪不了赵长烁，他父亲是多情人，在第一任妻子死后接连娶了两人，说到底是他母亲真心错付了人。 　　所以这辈子把启辰交给赵长烁，赵曜没觉得哪里不对，他不想争的东西总归要留给其他赵家人，目前最顺眼的也就赵长烁一人。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大概是最后在疗养院里，赵长烁是唯一一个经常来看他的人吧。 　　“你还是小心点赵致凯，最好查查他账目上的事。”赵曜拿人手短还是善良提醒了句，“也许能查出好东西来。” 　　赵长烁皱眉：“你知道赵致凯这么多底细，你要小心他对付你。” 　　“他不敢动，你跟他争权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再者说他阵营里不少人跟我交好，还有些是我母亲的朋友。”赵曜平淡道：“除非他要自割腿肉，不然不会在这关键时期动我，再说现在我站在你阵营，他更要稳住己方的帮手，找我麻烦也等于给他自己找麻烦。” 　　赵长烁：“我会让人多注意你公寓附近情况，出门最好还是带个保镖。” 　　赵曜有点意外：“那多谢了。” 　　他现在明面上站在赵长烁这边，也怪不得他要出手帮忙。 　　“身边人也要注意下，那个小明星底细查过了吗？”赵长烁没忍住问了句。 　　小明星？哦，说的是季鹤宇啊。 　　“没事，他什么都不知道。”赵曜刚刚看到赵长烁送过来的项目里有几个已经开始拍了，道：“对了，这里边还有几个在拍的项目吧，都给我了？” 　　“下个月赵氏内部会出公告，星辰也快关了，这些项目走我账上都给你了。” 　　赵长烁道：“不过里边有个刚开始拍的项目，投资还是赵氏。你如果真想要可以投资一手，导演找来了裴明瞻，不会亏本。” 　　怎么又是裴明瞻？赵曜看了眼里边的东西：“还有演员没定？” 　　赵长烁：“好像是，刚准备开拍，角色有两个还在试镜。” 　　“正好给我手下的新人混混脸。”赵曜马上就看中了里边一个角色，还挺适合季鹤宇的，搭上裴明瞻跟赵氏的顺风车混个眼熟也不错。 　　赵长烁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赵曜。 　　果然，同居是真的，开公司砸资源好像是也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工具人小季，曜哥项目进度+1 　　下章进老裴剧情啦~ 第19章 　　-* 　　裴明瞻昨夜一晚没睡，以至于到剧组的时候精神气还没缓过来。 　　程导这戏叫《迷影》，还是题材偏冷的悬疑剧。虽然说这几年悬疑剧的市场上来了，但是火不火还是看演员功底。制作班底还算不错，主投资是隶属赵氏集团的星辰文化，只是资方塞进来不少新人，也是这部剧唯一的隐患。 　　裴明瞻是来还人情，他在里边扮演一个主角的前辈，戏份不多但都挺重要，对主角的影响特别大，是个出彩的角色。 　　“裴哥，一会投资方推来的新人要走下面试的流程。”助理乐乐走进房车，“程导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面哪个角色？”裴明瞻额角发痛，提起精神问：“资方塞的人吗？” 　　乐乐道：“嗯嗯，听说投资商亲自领过来的，星辰那边给我们推荐了人，结果这几天不是晖华追加投资吗？结果晖华也推了这人，应该说是内定了，不过程导好像是要从面试里边的人再挑几个演别的角色。” 　　“晖华跟星辰推荐的人？”裴明瞻皱眉，“陈系推的？” 　　“好像不是，要不我去给你打听一下。”乐乐没探听到这点，“不过听说是晖华刚签的新人，我听别人说是晖华赵总的小情人，后台大得很。” 　　裴明瞻站了起来，“面试在哪个房间，还是说直接在片场？” 　　“在制作组那边的房间，哎哥你去哪儿？”乐乐赶忙跟上裴明瞻。 　　-* 　　赵曜还是第一次来剧组这种地方，星辰给季鹤宇分配的经纪人还没过来，但是程导这戏的面试时间又紧张，让季鹤宇一个人来他又是个路痴。正巧赵曜也想看看剧组拍戏是什么样的，就带着小季走了一趟。 　　这些天的脚好了很多，但是为了方便出门还是选了轮椅。 　　季鹤宇听说要来试镜演戏就有点发慌，“我没演过戏，万一演砸了怎么办？” 　　“剧本我看过了，你本色出演就行。”赵曜看着他那紧张样，“没必要紧张，只是露个脸的小角色，演砸的责任不会落你身上。” 　　姚白道：“小季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你站台上唱歌的时候怎么不见紧张，让你演个戏就直哆嗦。听说程导还挺严格的，到时候你还没演砸，万一给程导骂的心理崩溃，晖华还得给你安排心理医生。” 　　季鹤宇一听，心里更紧张了。 　　姚白推着赵曜往里边走，面试地点外有着好些人，有的带着助理，有的孤身一人。剧组的人听说赵曜亲自过来了，立马派了个副导演过来全程跟着，赵曜让姚白带着季鹤宇去排号等叫试镜，而自己任由副导演推着进入了试镜的房间。 　　作为投资方，他也有在场决定的权利，虽然说试镜这事稳拿，但是他在场也可以给季鹤宇那小子镇下胆子。 　　裴明瞻到的时候，就看到赵曜跟程导坐在一起说着什么。赵曜脸上没什么表情，而程导却眉开眼笑看起来很高兴。 　　“程导。”裴明瞻走过去。 　　程导赶忙起来引荐，“赵先生，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裴明瞻。” 　　赵曜颔首，带着礼貌的微笑：“程导，我认识裴影帝。” 　　“我们前段时间录综艺的时候见过。”裴明瞻坐在了赵曜左侧的位置，“我还不知道原来晖华也投资了这部剧。” 　　赵曜道：“我也很意外你会过来这边演配角，我这段时间还在看你的戏，溺海演得不错。” 　　溺海？那是他前两年拍的戏了，没想到赵曜居然还会翻他以前的戏看。 　　裴明瞻：“过段时间《江湖》上映，我再给你送几张票去。” 　　赵曜突然问：“你这段时间是在这里拍戏吗？”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程导补充了句：“明瞻最近工作忙，过来这边也是看我面子上帮点小忙，估计半月拍完就要结束了。”他跟裴明瞻的经纪人对过行程，刚好剧组在S市这边影视城拍戏才空出来半个月时间，而这段时间裴明瞻都在S市忙，所以才根据他的行程制定了拍摄时间。 　　“半个月基本都在。”裴明瞻新公司在这边，他每天除了拍戏，空闲时间都会到公司那边去。 　　赵曜听到这话一顿，如果按照他的记忆来，《江湖》不会在今年上映……目前看来，裴明瞻身边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最近作品少了，似乎是打算退圈。 　　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吗？ 　　但看裴明瞻的脸色，虽然有点不太精神，却也不像是生病…… 　　“你看起来休息不太好。”赵曜道。 　　裴明瞻回道：“昨天休息不太好。” 　　这年轻人怎么不爱护一下自己的身体？ 　　赵曜原本想提醒他最近出行注意安全，却突然想到另外的事，如果裴明瞻出事真如上辈子姚白所说是意外，那这场意外应该就发生在这半个月，剧组拍戏，难不成是在这边出的事？ 　　要不是赵长烁上门来送项目，他都不知道星辰文化投资过程导的剧组，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上辈子是听过星辰旗下有个项目出了问题，不知道跟裴明瞻的意外有没有关系。 　　赵曜皱着眉，裴明瞻会在这个剧组出意外吗？ 　　裴明瞻看到赵曜脸色变冷淡不少，他想到刚刚过来的路上乐乐跟其他人打听的事，似乎赵曜真的是带着他的小情人过来试镜的，而且还亲自坐镇给小情人撑腰。 　　赵曜没在意周围的情况，他这会刚投资了《迷影》，要是裴明瞻真在他剧组出事，他刚投进去的钱铁定会有损失。更何况这是晖华换了高层后第一个项目，如果遭受打击，后期对晖华的发展也有打击。 　　“现在年轻人猝死率上升，演员这行业有时候工作日夜颠倒，你们更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赵曜看向程导：“片场的拍摄表出来了吗？” 　　程导一愣，招手让助手把拍摄安排拿过来。 　　赵曜脸色不太好，这已经不是简单提醒裴明瞻注意作息注意出行安全这么简单了，如果真跟他投资的这个剧组有关，那他不能让裴明瞻出一点事来。 　　他看向裴明瞻，内心早已下了决定。 　　这个人，他得救。 　　作者有话要说：　　曜哥告诉老裴：你不要熬夜。 　　姚白告诉老裴：我哥老熬夜。 第20章 　　投资方过来看试镜现场，还开始询问起剧组的拍摄安排来，这让剧组的工作人员顿时紧张起来。助手赶忙把刚打印好的安排单子拿给金主大佬，就看到大佬看了眼上边的拍摄安排后眉头皱得死死。 　　一下子连着坐在旁边的程导也紧张起来。程导也合作不少资方，但跟星辰和晖华合作是第一次。投资方塞人进来试镜是业内常事，只要不是重要角色，程导向来是任着他们行事，但是如果干涉到剧组的拍摄安排上来，这就…… 　　程导听说过赵家三少的名号，但是跟赵曜打交道这还是第一次。业内对赵曜的评价很多，有人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也有人说他能力超人，在跟赵家大少的家产争夺中不落下风，甚至入赵氏集团两年，由他负责的项目业务蒸蒸日上，是个有能力且有野心的人。 　　赵氏集团涉及到娱乐项目偏少，连着星辰文化也只是旗下小小的公司，现在听说星辰文化那边的话语权全落在眼前这年轻人身上，再加上晖华文化临时追加的投资，赵曜这人就是支撑整个剧组运转的金主爸爸。 　　想到这里，程导的内心更忐忑了。 　　“安排的夜场怎么这么多？”赵曜看着里边的夜戏安排，可以说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夜戏安排，甚至有的已经推到凌晨三四点，长时间这么拍戏，演员吃得消吗？ 　　程导渐渐消声：“这经费有限，场地的钱一天一天烧，夜戏多也是常事。” 　　这拍戏拍夜戏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而且夜戏比他们多的剧组多得是，他们这安排也是妥善考虑后才排的表。 　　“夜戏太多了。” 　　程导跟旁边的工作人员一听直接愣住了。 　　裴明瞻看过拍摄安排，知道程导的剧组其实已经足够宽松，考虑天气等多种因素其实目前的拍摄安排非常合理，他道：“有些戏份是需要夜晚取景，不是挪到白天拍的问题。” 　　程导也解释了几句，场地一分一秒都在烧钱，再说了演员拍完夜戏后也有时间倒班休息…… 　　赵曜对片场的事不了解，但是密集的拍摄安排不仅影响到拍摄机器的高效能运转，而且也对演员的状态要求非常高，这其中存在不少安全隐患，“每周的夜戏控制一下，除非拍摄需要，其他的夜戏挪早。” 　　他把表递还给工作人员，“尽量不要拖到凌晨，场地需要的资金问题你直接让财务报给姚白，至少在迷影的剧组内，我不希望看到演员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因为拍戏过劳累倒。” 　　工作人员愣愣地接过东西，什么意思？就是时间安排他们不拍凌晨夜戏了？ 　　程导懵了，“赵总你的意思是？” 　　“钱不够找我要。”赵曜微微蹙眉，“有问题吗？” 　　程导乐了，“这当然没有，小李赶紧去重新排表，排完给赵总送一份。”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听心里也舒畅不少，夜戏少也就意味着他们跟着熬夜的时间也少。 　　裴明瞻眼中带着笑意，调侃道：“你当钱是烧来的？” 　　“主投资是晖华跟星辰，这点钱赵长烁不会不拨。”赵曜仔细扫了扫裴明瞻的脸色，“昨天熬夜？还是失眠？” 　　裴明瞻看着赵曜认真的神色，如实说道：“失眠。” 　　“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医生。”赵曜深知失眠的苦痛，作为一个多年失眠患者，他知道很多治疗失眠的办法，但最主要还是要跟着医生诊断来看。 　　裴明瞻一顿，“好。” 　　剧组又有钱进账，程导乐呵呵地让工作人员去忙活，而后才开始准备试镜。这次试镜的角色是迷影里两个重要的配角，还有其他的小角色，包括季鹤宇打算试试的小配角。 　　这个角色还没被资方定下来前程导原本已经发出消息招人试镜，然而半路杀出个赵曜来，这场面试虽说有内定角色，不过剧组的安排中也会多招几个配角演员。 　　裴明瞻跟赵曜加了vx，转头赵曜就给他推了个医生，并道：“陶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我近期疗程就在他那做的，失眠可以找他。” 　　裴明瞻看到vx号上的头像，“你失眠？” 　　“嗯。”赵曜简单应了声，“人进来了。” 　　裴明瞻顺手把医生的vx加了，余光打量了下赵曜的脸色。 　　赵曜的脸色一贯如此，裴明瞻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失眠症状，而且连医生的vx都加了，估计赵曜失眠的状况也没他表面出来这么简单。 　　可是，他为什么会失眠？ 　　第一个试镜的人来了。 　　季鹤宇面试的排号较后，轮到他的时候前面已经面了十来个人。他按照这两天在赵曜那琢磨的剧本演，正巧抽到的题目也在他先前准备的场景中。主考官的位置还坐着赵曜，他看到赵曜的时候就不紧张了，很快就顺着情况演完，然后到外边去等情况。 　　程导松了口气，觉得这个演员也没差到哪个程度，就是新人的痕迹明显，但贵在有点灵气，他看向其他人，“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过了吧。” 　　季鹤宇还算正常发挥，怯场并不明显。 　　赵曜问：“程导觉得季鹤宇怎样？” 　　程导一顿，想了想如实道：“小季还是新人吧，多磨两年应该有不错的出路。” 　　赵曜又看向裴明瞻，显然是想问他意见。 　　“戏感挺好的，但是表演稚嫩，多跟几次剧组就好了。” 　　裴明瞻对季鹤宇这人尤其关注，他过来试镜现场就是想看看赵曜特意塞进来的新人是怎样的。季鹤宇的表演他全程看在眼里，包括他跟赵曜的三次眼神交流，裴明瞻可一点也没错过。 　　演得好戏路宽，晖华确实签了个好苗子。 　　只不过…… 　　赵曜听到裴明瞻的答复心里有了几分底，季鹤宇这孩子不太喜欢演戏，但是却有着演戏的天赋，以后也可以考虑给他找找角色拍拍。 　　裴明瞻微微蹙眉，目光停在简历表季鹤宇的一寸照片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试镜时间偏长，赵曜闲着没事就跟着全程看，来试戏的人有已经出名的演员，奈何戏路受限或其他原因陷入资源的空缺期，不得已来这边试戏。 　　“如果没问题的话，其他角色我们可以跟演员商量下，不确定的就加戏试一场。”程导看向其他导演，“其他事交给其他人跟着。” 　　程导日理万机，试完重要配角就打算离开了，其他交给副导演跟着。 　　赵曜看了一圈演员试镜，对演员的微表情控制又有了新的认知。姚白进来接人，他也没停留多久，跟程导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裴哥，我们走吗？”乐乐问。 　　裴明瞻顺手点进了赵曜的朋友圈，发现上一条朋友圈还是好几月前，等他切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加上了医生的vx，想了想朝乐乐道：“明后天空个时间出来，我约个医生见面。” 　　“啊？”乐乐一听紧张起来，“哥你身体不好？” 　　“没。”裴明瞻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只是去看看失眠是什么情况。” 　　乐乐一听更奇怪了，他裴哥的睡眠质量一顶一的好，这样也要找医生治失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姚白：唉，我哥最近老失眠，治都治不好。 　　乐乐：我哥也是，让我空时间见医生了。 　　经纪人：？？？他治的是算啥幺蛾子失眠哦！ 　　赵总挥一挥手，剧组待遇up√ 第21章 　　-* 　　过两天季鹤宇的经纪人就来了，季鹤宇搬进了公司分配的的宿舍。赵家公寓一下子安静下来，季鹤宇这么一走，旁边顿时少了个煲剧的朋友，赵曜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裴明瞻其他电影上，刚看完裴明瞻的《溺海》，他发现裴影帝果然名不虚传，最后反转再反转那几场戏的转变让他差点被带入剧中情绪当中。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赵曜决定把裴明瞻的戏都看一遍。 　　姚白过来送资料，发现他哥最近恋爱综艺跟情感参考书看少了，反倒开始看起裴明瞻的剧来。姚白莫名欣慰，他哥看裴明瞻的剧总比看那些傻白甜青春偶像剧来得正常些，他也不用提心吊胆哪天相亲相着就把自己赔了。 　　“哥你这是在看什么剧？”姚白在赵曜身边坐下。 　　赵曜目不转睛：“《寻仙》。” 　　姚白看了电视一眼，身穿古装的男主角正在跟人干架。 　　“陈总让我把这个拿给你，他说虽然你不管事，但是偶尔也要去晖华那边看看吧？”他哥自投资晖华后把星辰团队带过去，就再也没过去那边看过，仿佛晖华跟他没多大关系似的。 　　赵曜漫不经心道：“有些事情你开始管了，后面就层出不穷冒出来。陈系有这个能力，不用我操心。” 　　姚白瞥了他哥一眼，嗯…… 　　确实不用操心，他哥的兴趣不在管公司上。 　　赵曜不管事，有些会议可以不出席，但是文件还是得看。姚白最近开始接触晖华的项目，陈系有什么小事通常都是直接找他，他把陈系要求的文件带给赵曜，然后道：“对了哥，外边有你的花边新闻，听吗？” 　　赵曜接过文件，顺手翻了翻，“说吧。” 　　“不止晖华内部在说，我之前在赵氏的同事也在说。”姚白笑道：“他们居然说小季是你包养的小明星，而你投资晖华就是在捧他。” 　　赵曜闻言蹙眉：“闲着没事，什么话都传出来了？” 　　“夸张的事太多了，要不要我给你念念？”姚白把外边传的花边小料跟赵曜简单说了说，赵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赵曜没想到这事上去，他对待季鹤宇就跟对待晚辈一样，上辈子在公司提携新员工的时候也没见传出什么谣言来。 　　“该澄清澄清，该压也压了，晖华的团队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哎哎哎，他经纪人接手之后马上就把这事告诉我拿主意，自然是压了。”姚白道：“这事情过两天就消停了，我只不过跟你说说情况。但是在娱乐圈混总会涉及些八卦艳闻之类的，哥你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小季老实人，改天换个女明星你就洗也洗不白了，人家刷通稿都能刷上天。” 　　姚白给赵曜科普了下娱乐圈刷通稿的套路，各种女明星豪门有染，各种金主层出不穷。 　　说完一通，姚白还耐心解释道：“像哥你这样的还年轻，过两年成了圈内知名钻石王老五，说不定去各种场合还有人跟着，住酒店有人爬床，派对上有人借位拍照，还有的跟你进同个小区来个同居传闻……” 　　赵曜问：“你最近小说又看多了？” 　　姚白抓狂：“文学创作都是有现实依据的好吗！要不你去问问大少他有没有被女人爬过床！” 　　“赵长烁？”赵曜皱眉：“他住老宅。” 　　女人要过老宅安保圈没那么容易。 　　姚白：“……”服了，解释不通。 　　“你跟晖华公关说一下，以后有这种传闻第一时间解决掉。”赵曜目光重回古装剧上，“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陈系也不用给他们发工资了。” 　　登登—— 　　赵曜回过神来，发现手机vx里弹出几条新消息来。他划开vx一看，发觉裴明瞻又给他发了几则失眠调理的科普文章。 　　前两天裴明瞻去了他推荐的医生就诊，没失眠的毛病，就是白日太忙有点焦虑。他看完医生回来有跟赵曜道谢，赵曜一听他的诊断结果，知道裴明瞻只是偶尔失眠，并非长期处于失眠的状态当中。 　　但焦虑向来跟失眠有关，赵曜失眠的毛病也是从焦虑开始，于是他就提醒了裴明瞻几句，结果这两天裴明瞻就偶尔给他发这种推荐的文章来。 　　赵曜拿起手机回复了句谢谢。 　　“裴明瞻演古装是真的不错，”姚白坐在旁边陪着赵曜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开始吐槽里边配角的弱智行为，刚说两句发现他哥没应和他，就看到他哥拿着手机在发呆，“哥你不看电视了吗？” 　　网上关于裴明瞻新电影的事宣传越来越广，赵曜心里却时不时想到《迷影》剧组的事，裴明瞻出事的节点越来越近，但是现在却一点风声也没出来。 　　到底是在剧组出的事，还是在剧组之外？ 　　这些都无从得知。 　　赵曜不免有点浮躁起来，虽然他刻意让自己不太去关注这些事情，然而这两夜睡眠质量下降，失眠的迹象也有些加重，他才发现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思虑，本来想改掉这种习惯，却越发地难以控制起来。他不希望自己这辈子又因为失眠而变得神经质起来，所以任何诱因他都不能忽略。 　　“明天去剧组一趟吧。”赵曜按灭了手机屏幕。 　　姚白懵着：“不是吧？在家里吹空调不好吗？片场那么热的地方。” 　　他说完又想到事：“哥你该不会要去看小季吧？别吧，我们这边刚压下来，你就去片场一趟，这传闻可是会越传越真的。” 　　金主到片场给小明星撑腰，霸道总裁文都是这么写的。 　　赵曜一顿：“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担心这个就挑个他没安排的日子去。” 　　季鹤宇演的是配角，有主角的戏份向来是跟着主角的安排走，也不是天天都在片场待着。 　　姚白应了一声，“那好吧，片场离咱们这有点远，明天我早点过来。” 　　这来回都要半天时间了，也不知道他哥心里怎么想的，剧组那地方又热又闷，也不知道有啥好去的。 　　“等等。”赵曜微微皱眉，“剧组的酒店离得近吗？” 　　姚白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哥你啥意思？” 　　“总归几天时间，来回也挺麻烦的。”赵曜若无其事道：“这两天住酒店吧。” 　　姚白：“？？？” 　　-* 　　赵曜说住酒店就住酒店，《江湖》上映前的宣传越来越密集，裴明瞻真要出事也就这几天时间，与其交代别人注意剧组的情况，还不如自己去现场盯着。正巧这段时间季鹤宇的戏都压在下周，他多待几天也没什么问题。 　　姚白担心剧组安排的酒店人多眼杂，而且偶尔还有演员的私生饭跟着，不怎么安全，便询问他哥意见。 　　“裴明瞻住剧组安排的地方吗？”赵曜问。 　　这倒是在姚白的知情范围外，他打电话问了下，“没，裴明瞻住的酒店远些，不过他只有拍夜戏的时候在，其他时候都住在市区自己的公寓里。” 　　裴影帝自己在S市有房子，离市区近些。 　　赵曜点头：“那就住在裴明瞻附近吧。” 　　“什么附近？？”姚白语塞，想了想问道：“不是吧哥，你开始追星了？？” 　　“跟裴明瞻同个酒店。”赵曜说完又问：“什么追星？” 　　姚白想到赵曜这两天一直在看裴明瞻的剧，现在又要求跟裴明瞻住同个酒店，难免想歪，“没，你开心就好。” 　　姚白隔天就收拾了行李带着赵曜跟王叔直接入住片场附近的高级酒店，离原先剧组安排的剧组工作人员远一些，不会碰到剧组附近演员下班，但好在安全系数高也更舒适一点。 　　留王叔在酒店安排，赵曜让姚白送他去片场看情况。 　　片场的工作人员听说赵总来了，赶忙派了个工作人员来跟着。 　　拍摄现场各种器材放着，赵曜没去打扰其他人拍戏，而是找了个凉快的地方看着不远处的拍摄情况。除了正在拍戏的演员，休息的地方还有不少坐着小马扎休息的演员们，有的正在看剧本，还有的正闭眼休息。 　　棚内温度较高，风扇呼呼地吹着。 　　赵曜上次过来这边的时候摄影棚还没完全搭好，而现在搭好的摄影棚里站着人，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地忙碌着。空气中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味道，细小的动作声，导演的声音，演员的声音…… 　　很热闹，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热闹。 　　赵曜很快就注意到其中与众不同的裴明瞻，他倚靠在器材附近，手里拿了瓶矿泉水，目光凝重看着拍摄场地内的情况。 　　场地内很安静，只有正在演戏的演员撕心裂肺的吼声。 　　赵曜的目光却不住停在了裴明瞻的身上，眼前这人的穿着与平时不一样，穿着随意宽松的戏服，妆容也偏向于中年化，脸上的胡子看起来也几天没刮。 　　演员真是神奇，只是服装跟妆容，裴明瞻就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裴哥，赵总过来了。”助理乐乐提醒道。 　　裴明瞻这次把目光从场上挪回，果不其然在另一边休息的地方看到赵曜。 　　他怎么过来了？ 　　裴明瞻问：“今天有季鹤宇的戏？” 　　“没。”助理翻了翻拍摄表，“他前两天拍完戏份了，跟主角的戏份好像都安排到下周了。” 　　那赵曜过来就不是为了季鹤宇。 　　乐乐疑惑地看了裴明瞻一眼，他发现裴哥最近好像有点过度关注赵总，听说两人以前认识，但看相处的状况也好像不是很熟。 　　“我过去看看。”裴明瞻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乐乐，抬步就往赵曜所在的地方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姚白写笔记：预防明星碰瓷的108个方法。 　　我为我哥操碎了心。 第22章 　　-* 　　姚白不太适应棚内这个温度，风扇跟空调仿佛是个摆设，站了一会后背就开始冒汗。然而他哥十分平静，仿佛这点温度对他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姚白提醒道：“哥，裴明瞻过来了。” 　　“赵先生。” 　　赵曜从裴明瞻走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他颔首致意，“今天都是你的戏份吗？” 　　“有两场。”裴明瞻余光瞥了场上正在对戏的演员，见到他又因为出问题挨程导说教，“下一场还有段时间。” 　　赵曜来的时候看过裴明瞻的拍摄安排，这几天基本都是他跟主角的对手戏，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留在剧场两三天的时间。考虑到裴明瞻私人行程原因，剧组会把一些特定的戏份统一在某个时间段拍摄。 　　可时间太巧了…… 　　“你怎么会过来这边，今天没有小季的戏吧？”裴明瞻在赵曜旁边坐下，顺便把一旁的风扇挪进点位置，“这几天气温高，棚内闷着容易中暑。” 　　“我过来不是为了季鹤宇。”赵曜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下这个问题，免得又传出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来，而且他看过时间表了，这周没季鹤宇的戏。 　　裴明瞻颔首，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送来的冰桶。 　　他把冰桶放在赵曜身边，凑近时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的药味，目光微沉看向他受伤的腿。 　　赵曜看了眼周围的道具器材，询问一旁的工作人员：“天气还没转凉，高密度的拍戏容易引起器材问题，你们这边有定期检修器材问题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道：“这是肯定的，我们道具组跟器材组每天都有检查。” 　　工作人员就没看到过这么关心剧组的投资人，这个问题赵总上次就强调过了，这次过来又强调了一遍。 　　赵曜注意到周围工作人员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偏头看向姚白：“你出去一趟买点东西回来给他们消暑。” 　　姚白应了声好，又嘱咐了几句：“那哥你在这里边小心点，别磕着什么。” 　　场内的忙碌还在继续，程导拉着主角到镜头面前，面色严肃地训斥几句。 　　“男主是个新人，演戏有灵性。”裴明瞻注意到赵曜的目光停在棚内，于是解释道：“但是偶尔会犯一些小错误。” 　　赵曜则是看向裴明瞻，“片场有些事我不太清楚，裴影帝陪我走走？” 　　“好。”裴明瞻笑了笑。 　　片场各处皆有忙碌。 　　“老吴老吴。”服化道的工作人员赶过来问情况，“那边让检查下器材的情况，你们道具组小心点，过两天的戏可别处岔子了。” 　　老吴正坐在地上，手里头的电线头还在接着，他摘下护目镜，“好的，放心吧。” 　　工作人员这才走了。 　　老吴旁边的同事感慨道：“我们都跟过多少剧组了，这点小事还得反复嘱咐。” 　　“哎，人剧组小心道具问题也是正常。”老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继续忙碌，“赶紧把这些检查完，下场戏要用呢。” 　　同事问道：“你昨晚又没睡了？” 　　“小孩闹腾，老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聊了半宿吧。”老吴把护目镜戴好，“干活吧。” 　　-* 　　姚白一走，推轮椅的事就落在裴明瞻身上。 　　他看着赵曜的腿，询问道：“腿恢复怎么样了？” 　　赵曜车祸的事他托经纪人打听过，并不严重，腿也只是骨折，休养得当很快就能好。只是每次见面都看着赵曜坐在轮椅上，看在眼里难免有些担心。 　　“差不多了，这段时间能自己走了。”赵曜也养了好些日子，在家的时候基本也没用什么轮椅，拄着拐就能走。不过姚白担心来外边拄拐不舒服，让他在轮椅上多坐几天。“听说这段时间都留在S市，工作也减少了，有其他安排吗？” 　　“在忙自己事业。”裴明瞻道：“这应该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次进组了。” 　　赵曜一顿：“不演了吗？” 　　裴明瞻道：“暂时不演了，比较忙。” 　　赵曜才开始刷裴明瞻的剧，听到他说不演戏总觉得有点遗憾，“忙事业是好事，不过多注意身体。” 　　“我看起来像是身体不好的状态吗？”裴明瞻低头看着他，“每次见面你都要我多注意身体。” 　　赵曜捏了下拇指，简言道：“身体安康重要。”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裴明瞻给他介绍着剧组的情况。一路上工作人员看到裴影帝带着赵总四处逛着，既惊奇又意外，裴影帝进组好几天了，但经常拍完戏就忙事去了，没想到这会还在剧组逛着。 　　“剧组这个月拍完S市的戏份就要换地方了。”裴明瞻道。 　　赵曜问：“你也要去吗？” 　　“我不去，我的戏在S市就拍完了。主要集中在这几天，拍完就杀青了。”裴明瞻道：“赵先生S市本地人吧？” 　　“算是吧。”赵曜应，又问：“你说忙事业，你也是S市人？” 　　“不是，我是H市人。”裴明瞻。 　　H市？ 　　赵家在S市发家，但赵曜却不是在这边出生，他母亲是H市的人。当年他出生那段时间赵氏跟商业对手竞争摩擦颇大，他父亲考虑周到，等到他两岁的时候才回S市。 　　小时候还经常去H市外公家玩，但后来母亲去世，学业忙碌，也渐渐没回去H市了。 　　听裴明瞻提H市，赵曜难免有点亲切感，于是道：“H市是个好地方，我母亲是H市人。” 　　“是吗？”裴明瞻微微垂眸，赵曜头顶有个小发旋，小小一个，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时间久远，小孩稚嫩的声音询问他，哥哥头上为什么有两个圈圈？ 　　小孩趴在他的背上，揪着他头发，嘴边时常挂着十万个为什么。 　　裴明瞻收回目光，不过小孩长大，小时候的事估计也记不太清了。 　　-* 　　姚白买了一大堆冰奶茶跟冰镇水果回来，程导大手一挥给工作人员放了半小时休息时间，大家就坐着小马扎边吃东西边说这事。 　　赵曜手里头拿着杯冰奶茶，但也只是拿着没怎么喝。 　　裴明瞻看着他，“不喜欢奶茶？” 　　“不是，太冷了。”赵曜不喝冰饮料也不喝冰水，连着日常饮用的水都要控制在一定的温度，不能过热也不能过凉。 　　奶茶杯冰冷温度凉凉的，驱走了不少热气。 　　“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哥不喝冰饮，他养生。”姚白一敲脑门，“我去那边拿热的。” 　　他有准备部分热饮，不过都放在女生那边。 　　“不喝冰水？”裴明瞻算着年龄，赵曜小他五岁，这么小年纪就开始注意这些问题？ 　　赵曜换了只手拿冰奶茶，“凉的喝多对身体不好。” 　　裴明瞻问：“医生嘱咐的？” 　　赵曜：“不是。” 　　“你对养生的看法有点不一样，注意饮食确实是个不错的习惯，但把一切拒绝在外，那你生活少了很多乐趣。”裴明瞻拿着吸管一下戳破杯面，直接把奶茶递到赵曜的面前，“试试？” 　　赵曜微微一顿，接过了裴明瞻的奶茶。 　　三十岁开始他的身体就渐渐出现了问题，过劳，体质弱，胃病……等等隐患一下子全冒出来。主治医生告诉他，一方面是他身体出现问题，一方面也跟他年轻时期不规律的作息跟饮食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几周前检查结果表明，他跟王叔的身体状况都没多大问题。 　　可这些都是暂时性的，这辈子他还年轻，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他不想重蹈覆辙。 　　自那以后他开始注重自己的生活作息跟饮食习惯，不健康的食物基本没怎么碰，更别说奶茶饮料这些…… 　　裴明瞻见他拿着奶茶不说话，只好道：“冰奶茶跟热奶茶的口感不一样。” 　　赵曜微微皱眉，“我不是没喝过奶茶。” 　　仔细想想，上一次喝奶茶，应该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裴明瞻意外：“那不喜欢喝？” 　　赵曜一顿，解释道：“不是，以前经常喝。” 　　他看着手中的奶茶，顶着裴明瞻的目光，只好尝试地喝了两口。 　　入口一阵冰凉。 第23章 　　姚白拿着热奶茶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哥拿着冰奶茶喝起来，而一旁的裴明瞻则是笑眯眯地说着什么，还给他递了张纸巾。 　　裴明瞻顺手把赵曜手里另一杯奶茶拿走，给他空出手来。 　　奶茶的量过多，赵曜喝的时候习惯性倾斜，结果奶茶从吸管破开的杯面溢出来，溅到赵曜的身上。他接过裴明瞻给的纸巾，稍微擦了擦衣摆，“多谢。” 　　冰凉且特别的醇香从他唇齿间散开，那种清凉微甜的感觉顿时充满了赵曜的味蕾。 　　赵曜以前是很喜欢喝饮料的人，年轻的时候冰箱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啤酒汽水，后来身体刚出现问题，他为图喝水方便，冰箱里就换成了矿泉水，再后来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他的饮用水便换成了温度恰好的温水。 　　年轻时的放肆一去不复返，却没想到重生之后会在片场这种地方，被裴明瞻几句话蛊惑破了戒，赵曜想不明白，只能归咎于自己的自控力不太行，定力还不够好。 　　姚白看着自己手里温热的奶茶，亏他刚刚还拿水放温，结果他哥转头就喝起冰奶茶了。 　　男人心思难猜，特别是他曜哥，更难猜。 　　“哎呀，下雨了！”外边似乎有人大声喊了句，紧接着好几个工作人员赶忙跑出去搬道具。 　　赵曜闻言看向门口忙碌的工作人员，不由想到了在疗养院的日子，他既喜欢雨天，又讨厌雨天。 　　上辈子他处理了赵致凯后对待一众余党毫不客气，身边被安插的人一个个被他找出，他对待这些人从不顾及其他情感，该送监狱的送监狱，该辞退的辞退，以至于后来新招的秘书助理跟他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惹他不快丢了工作。 　　但是赵曜想着，这样也好，他希望所有人都怕他，这样就没人敢骗他。可后来他重病入院，护工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心腹报备工作时不敢多说其他话，他的病房每天都有人过来，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热闹。 　　心理医生没说错，他没法跟人建立信任关系，也没法交到一个知心朋友。 　　生病期间，听到的永远是如同机器复述的工作报告，他下不来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孤身一人。 　　后来赵曜开始喜欢热闹，他会让护工日夜播放着纪录片，会让秘书在病房里多待一会。可这样却让这些人没理由地害怕起来，甚至他咳嗽一声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赵曜也就没折腾了，随意他们去。 　　疗养院日复一日安静，唯独下雨打雷的时候，是意外的热闹。 　　雨水敲打着窗户，湿润的泥土气息…… 　　可他又不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天总会让他想起母亲病逝的那一天，黑沉沉的暴雨天。 　　一场暴雨来得突然，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收着道具器材，同样是雨天，确实不同的热闹。工作人员在他面前忙碌的身影与疗养院里心腹报备工作的身影渐渐重合，人总是不一样的，赵曜发现，原来人死过一次，就会喜欢上这种嘈杂的热闹。 　　“这雨真大啊！” 　　站在赵曜身边的工作人员叉着腰看外边的情况，大雨倾盆，雨水顺着屋檐成流落下。 　　“不过下得太及时了，能给棚里降降温，热都热死了。” 　　雨风吹走了不少暑气，裴明瞻注意到赵曜神色，“要不去门口吹吹风？” 　　姚白看着裴明瞻抢走了自己的工作，心里十分纳闷，怎么他总觉得他哥跟裴明瞻关系好像很近？他疑惑地问裴明瞻的助理乐乐：“兄弟，问你件事，我哥是不是追星成功了？” 　　乐乐一头雾水：“什么追星？” 　　姚白道：“追你裴哥啊，我哥最近可爱看他的戏了。” 　　乐乐意外：“真的假的？赵总看我哥的戏？” 　　姚白点头：“骗你干啥，不看你哥的戏大老远跑来剧组蒸桑拿啊？” 　　乐乐是真没想到，他以为赵总过来是为了季鹤宇，却没想到是为他裴哥。 　　日理万机的赵总竟然爱看他裴哥的戏，还大老远追星追到剧组？？？ 　　门口的位置没多大地方，裴明瞻推着赵曜到旁边纳凉的地方停着，面前的雨幕重重，外边不少群演撑着伞在走。 　　“下雨能降温，不过剧组的拍摄可能要耽搁会。”裴明瞻道。 　　赵曜感觉到迎面的风，问道：“耽搁就耽搁吧，正好休息一会。” 　　裴明瞻随意问：“你为什么投《迷影》这戏？晖华内部现在还没整顿好，这么着急投项目？是要带新人吗？” 　　赵曜阖目休息，“外界不知道你接了《迷影》，星辰把项目送到我那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在这剧组里，如果为了带新人，晖华完全可以把他塞进现在热门的综艺或者选秀，没必要花大钱来投资。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吧？因为有你，所以《迷影》才值得投资。” 　　裴明瞻是流量的保障，即便这部剧的其他演员是不怎么出名，但只要有裴明瞻，这剧就亏不了钱。 　　裴明瞻闻言，“这样？” 　　“不然呢？”赵曜问。 　　裴明瞻笑了笑，“没事。” 　　剧组拍花絮的小姑娘拿着摄像机正巧路过，看到裴明瞻站在门口，手随意地搭在赵总的轮椅上。 　　两人一站一坐地停在雨幕面前。 　　她鬼使神差就拿起手机朝着那一拍，而后又匆匆离开。 　　-* 　　晖华一切事务正在渐渐走上正轨，晖华高层总算稳定下来，人事变动也趋向于平衡。赵长烁送给赵曜的那些项目转手就送到了陈系的办公桌上，而连着晖华之前被卡着的好几个项目也接连过审，一切顺利过了头。外界上各种传闻都对晖华现状不看好，甚至好些人都打电话来跟陈系探听情况，询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赵氏集团内部复杂，赵曜从赵氏集团出来在外界眼中无非是扫地出门。陈系这些天听的奇奇怪怪传闻多得是，要不是他老板送来这么多项目，而且好几个还是之前被星辰拿下的IP，他都差点信了外边人的鬼话。 　　众老友纷纷劝陈系收手，趁现在晖华还有点名声赶紧转手卖掉。 　　然而陈系理都不理，遇到赵曜这样的老板是晖华赚了，这些人还想劝他回头？ 　　回什么头，回头是猪。 　　陈系这边安排完了工作，刚开完会出门，就看到秘书急匆匆地赶来—— 　　秘书道：“陈总，是这样的，赵总上电视了……” 　　文旅正片播放了，裴明瞻的粉丝早早就蹲了电视机前。 　　等到播放到相亲那一幕的时候，正在观看的粉丝的都笑抽了。 　　【看到老裴走向相亲桌那愉快的脚步，我就知道他心里有多兴奋。】 　　【原谅孩子，我裴出道快七年了，连个绯闻都没有，妈妈看着都担心。】 　　【笑死了，节目组还P个全网招亲。】 　　【我们小区相亲的时候怎么没撞上文旅录节目？】 　　等到裴明瞻走到相亲广场中跟一桌人搭伙的时候，粉丝们终于知道官博发出来那张迷死人的笑容是哪里来的。文旅导演组特别会设置悬念，还特意拉上一首应景的bgm，连同屏幕都开始粉嫩起来。 　　结果裴明瞻走到广场一桌人面前，然后跟其中一人说了情况，就两两分开坐了。 　　【为什么相亲大会上会有两个男的一桌？？】 　　【路人兄弟有故事。】 　　【老裴？？？你确定这能躲得过吗？两个男人这么明显！】 　　【这不是躲不躲得过的问题了……现在路人的颜值都这么高吗？】 　　【卧槽卧槽，跟老裴坐一起的小哥哥是谁！！】 　　【小哥哥旁边放着架轮椅，他是腿不好吗？】 　　【这颜值……是哪家公司新推的素人吗？】 　　【这笑容？？老裴原来是冲他笑的。】 　　【！！！五分钟我要这个小哥哥所有资料！】 　　网友们都熟知综艺推素人的套路，有些是真素人，有些是电视台的新人预备役，还有些是各大娱乐公司推过来混脸熟的。所以当看到与裴明瞻坐在一起的赵曜时，网友们就开始翻找这个小哥哥的微博，结果两天过去都没人翻出来微博，甚至也没娱乐公司出来认领。 　　正当颜粉们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网友po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某公司内部背景，其他员工正在吃外卖，而角落里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罐可乐，目光沉沉地看着手机。 　　【这小哥哥有点眼熟，很像以前我项目的组长。】 　　苦寻无果的网友纷纷赶来—— 　　【原来真的是素人？】 　　【内个，你们公司还招人吗？或者你们项目组缺人吗？】 　　【我死了，他穿衬衫好帅！】 　　【我的项目组长要是长这样，我愿意天天加班！】 　　【为什么他拿着可乐都能拿出一种牛逼的气场？】 　　网友的战斗力非凡，一下子就涌到了该网友微博，甚至有的人从博主发的照片看出公司内部logo。 　　发照片的博主原本只是想说自家前组长跟那个素人有点像，没想到引来这么多网友，赶紧回复：【不一定是我前组长，感觉我组长不像是会去凑综艺热闹的人，而且他已经离职了，不方便多说，求求大家别扒了！】 　　而这时候有人翻到了S市赵氏集团某次慈善活动宣传照，里边赫然就站着那位素人小哥哥。宣传照里他一身黑色西装，年轻的面孔自信又帅气，站在一众慈善家当中尤其出众。 　　网友们：？？？？！ 第24章 　　陈系知道自家新老板跟外边传的富二代不太一样，这位身家背景都异于常人的大佬兴趣爱好让人琢磨不透，所以在秘书把文旅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找上了文旅节目组了解情况。 　　晖华公关部门在注意到网上动向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姚白，姚白看着文旅的综艺就知道这件事，不过他没想到赵曜能凭一张脸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仔细询问才发现这里边有不少裴明瞻粉丝的功劳。 　　姚白询问了赵曜，赵曜表示这件事交给晖华处理就行。 　　他知道他哥向来不在意这些，而且当时节目录制的时候要是不想上镜，他哥早就让人通知节目组了，也不会放任节目播出。 　　既然没什么问题，他就让晖华的公关看着办。 　　“赵总这几天都在《迷影》剧组，听说他对剧组拍摄有点感兴趣，最近都跟着裴影帝取经。”秘书把姚白的话转达给陈系，“那现在这么出来这件事，直接压还是说？” 　　陈系转着笔，灵光一闪道：“不用直接压，你让公关这么做……” 　　感兴趣的网友已经爬到了赵氏集团的官方微博底下，一张张照片翻，果不其然看到了好几张赵曜的照片。而这时候晖华文化突然发了一条官微，里头放了张那日会议室的照片。 　　晖华文化： 　　前阵子新老板来公司开会，偷偷拍了一张[嘻嘻] 　　晖华文化最近可谓是在娱乐圈的风口浪尖，先是高层动荡又是富二代注资，各种各样的传闻骂声一片，说着前老板陈系决策不妥还赶走很多高管，公司越开越垃圾，总之离倒闭不远了。 　　这些话传着传着，部分晖华的明星粉丝纷纷来官博底下问情况，官博刚把这张会议室照片放出来就让网友给发现了。 　　【这就是那个砸钱给陈系的富二代？长得不错，可惜眼瞎了。】 　　【本来还为我哥有个帅哥老板开心，但是想到这个老板门外汉还乱决策，我又不开心了。】 　　【有脸放老板，先说说雪藏艺人是怎么回事？要倒闭先把我老婆的卖身契放出来！】 　　讨论热度高，很快其他网友就跑来吃瓜了。 　　【等等？这人不是那个文旅的路人小哥哥吗？】 　　【我知道，赵氏集团的赵三少赵曜，颜帅多金的大佬！】 　　【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的新老公，我们前阵子相亲认识的。】 　　【？？？我吃瓜吃到自己瓜田了，我男神居然投资了晖华？】 　　【晖华的新老板是赵曜？】 　　【沃日！我以为小哥哥是哪家的素人，结果居然是老板？】 　　【晖华新老板是热心市民小赵？？？】 　　S市影视城。 　　“是的，热心市民小赵。”助理乐乐刚把网上的评论念一遍给裴明瞻听，“粉丝取的称呼。” 　　裴明瞻闻言笑了几声：“挺好的，热心市民。” 　　经纪人坐在旁边看着这两人打哑谜，纳闷问道：“你说你这几天干嘛留在剧组这边，戏份不是没多少吗？还让我整天给你送文件过来。”以前的裴明瞻可不是这样，向来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而不是坐在剧组外的房车里边看文件边听八卦。 　　“晖华这个公关做得挺好的，陈系处理完内部的事情之后需要帮晖华打出名声，借赵曜的名头行事也是胆大。” 　　裴明瞻难得赞扬：“是个人才。” 　　经纪人问道：“所以你裴影帝浪费大把时间在剧组耽搁着，没看到旁边编剧已经打算给你加几场戏吗？” 　　裴明瞻漫不经心：“加就加吧，也没几天时间。” 　　经纪人头大：“你来这该不会是为了赵曜吧？听说他这几天在剧组里都是你当的导游，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裴影帝这么闲？” 　　裴明瞻淡淡道：“还行吧。” 　　这一句一回，经纪人说了半天的话都白说，裴明瞻就是在跟他打太极，稍微问点赵曜的事就马马虎虎应。经纪人之前就知道裴明瞻以前认识赵曜，说是小时候的玩伴，但仔细问又不给多说，真是急死个人。 　　看了半小时文件，时间渐渐转向十点，裴明瞻早上还有场戏，他化完妆后就准备去拍摄现场。 　　今天天气刚好，隐隐有转凉的趋势。 　　姚白推着赵曜过来剧组，避开片场凌乱的布置，边走边问道：“你不生气啊？” 　　“为什么要生气？陈系为了晖华办事，他考虑的第一位是如何把晖华从逆境中救出来。我既然授权他自己处理，只要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晖华，我就不会干涉。”赵曜的目光在场地内扫了扫，没看到裴明瞻，今天没他戏吗？ 　　姚白早上起来收到晖华公关的报备，上网一看他曜哥直接成了晖华文化的招牌吉祥物。原先晖华底下有很多艺人粉丝在骂公司不作为，结果颜粉过来那些骂人的评论全给沉到最底下，热评都是颜粉在问赵曜的私人微博，甚至还有的网友问赵曜还要不要相亲。 　　一堆赵夫人成群结队在评论底下喊老公，甚至头像都给换上了综艺同款。 　　姚白瞅了几眼，右键保存了几张他哥的帅照，然后把赵氏江山的后宫佳丽们告诉他哥。 　　本以为他哥的闷脾气会说几句什么，结果他哥没生气反倒夸了陈系几句，完全理解错了重点。 　　姚白看评论还挺乐，工作这两年帮赵曜处理过不少事，都没这几天处理的事有趣。他道：“不过没想到陈系会搞这么一手，我以为他遇到这个问题会选择直接压下去。” 　　一般涉及到老板的花边新闻都要妥善处理，处理不好不仅影响公司名誉，还容易惹老板生气。但陈系是个能人，还能想到这么一招来转移网友的注意力。 　　“嗯。”赵曜平淡地应了句，目光时不时往其他地方看。 　　“早上好像有裴明瞻的特效戏，上边威亚都调好了。”姚白知道他哥最近跟裴明瞻的关系挺好，于是给他解释道：“后期会给特效，不过他们现在都是无实物表演，好像是拍个挺大型的场景，还挺多演员的。” 　　赵曜提了点兴趣，“是吗？” 　　裴明瞻化好妆出来的时候，赵曜已经在另一边跟导演说话，旁边的工作人员还在检查器材。 　　过了一会姚白推着赵曜过来，十分熟稔地跟裴明瞻打招呼：“裴哥早上好。” 　　裴明瞻看向赵曜，“早上好。” 　　“嗯。”赵曜坐着轮椅，只能抬头看他：“让工作人员检查下器材。” 　　“不是检查过了吗？”裴明瞻问。 　　剧组一般都会把器材问题先解决了再喊演员过来。 　　赵曜余光瞥向其他人，一脸淡定：“多检查几遍。” 　　上辈子他跟姚白去看《江湖》的时候是电影推迟一年，推迟的原因是因为裴明瞻意外去世，现在《江湖》上映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而裴明瞻却没有一点出事的迹象。 　　赵曜都快怀疑上辈子姚白说的话是不是假的，裴明瞻真的是在江湖上映前出的事吗？ 　　很快工作人员就过来帮裴明瞻系威亚装备，姚白看赵曜跟裴明瞻聊天，就站到一边去跟其他工作人员闲聊。 　　赵曜看着裴明瞻任由其他人摆弄，手里却还拿着剧本在做最后的情绪调整，不觉讶异问道：“你的心很大。” 　　裴明瞻闻言疑惑看向赵曜：“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信任其他人。”赵曜没系过威亚，但也知道这些装备稍有不慎便十分危险，而裴明瞻对待这些装备就好像是随便穿件衣服出门一样，不在意工作人员怎么给他系，注意力全在剧本上。 　　裴明瞻笑了笑，“是吗？” 　　赵曜稍微放松靠着轮椅椅背，“挺好的。” 　　乐乐听了两人说话，心想裴哥真是遇到赵总就变个人，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么搭话，裴哥早就选择把天聊死了。 　　他当裴明瞻助理之前以为他裴哥就是个很认真的演员，相处之后发现这人对待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但是性格也没表面那么好相处，他与所有人都保持恰当的相处距离，温和有礼，会给人很大的好感，但实际上性格偏冷，心跟明镜似的，从不与人多说废话。 　　这还是第一次见裴哥这么跟人说话，怪稀奇的。 　　“有些事情自己过度关注还不如交给行内人，他们比我更熟悉各种装备器具。”裴明瞻系好之后就在这边等导演开工，“你之前也看过其他人上威亚吧，就一开始不适应，后面就好了。” 　　片场的隐患很大，堆积的道具器材，随处走动的工作人员…… 　　赵曜微微阖目：“所以我说你心大，如果有人想要害你，那再简单不过了。” 　　裴明瞻一顿，看向赵曜的目光带着几分认真，“那也是有人想害我为前提，赵曜，有警惕心是好事，但是事事都要提防，这样活起来会很累。” 　　工作人员系完装备就走一边去了，似乎那边另外有事。 　　戏还没开始拍，赵曜闲来无事就跟裴明瞻说着话：“也还好。” 　　“你过来剧组这几天很关注器材道具问题。有些事其他人只检查几遍就过了，你不放心就要多检查四五遍。”裴明瞻把自己的观察说出来，现在的赵曜跟他记忆里的赵曜相差甚远，年轻的躯壳上似乎压着很重的心事。 　　他简单道：“过于谨慎是在给自己施压。你说，世上哪有百分百的事情能完全掌握？” 　　赵曜一怔：“是吗？” 　　“裴哥准备好了吗？”远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 　　“不过谨慎是好事，我也没心大到不检查。”裴明瞻拉了拉威压装备，确认下装备的稳固程度，对赵曜道：“我先去拍戏了。” 　　“老吴老吴。”道具组的人走来走去，把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往外放。 　　摄影棚内临时搭着道具墙，现在拍的是场特效戏，大部分特效需要后期加上，但有些效果需要道具组的人事先做准备。 　　负责道具墙的老吴走了过来，同其他人把道具墙跟其他道具往后放，免得影响其他人拍戏。他瞧见赵曜坐在一边看着场上的情况，于是小声问：“赵总还在啊？” 　　同事道：“是吧，赵总这几天都在，好像对咱们这剧组挺上心的。” 　　老吴打了个哈欠，“我先去开车了。” 　　另一边，姚白帮忙赵曜把轮椅往后拉了拉，“哥你小心，他们这威亚飞来飞去，我们站远点看。” 　　赵曜看了旁边放着的道具，再瞧着裴明瞻的位置，“这些道具是下场戏要用的？” 　　“好像是，今天好几个镜头都要用道具。”姚白挪了个小风扇过来吹风，“泡沫墙什么的，东西还挺多的。” 　　场上的拍摄还在继续，吊威亚是因为动作戏，部分演员不习惯高空失重的感觉，但裴明瞻的平衡感非常好，单人镜头也特别好拍。赵曜之前看别的演员拍戏，一般需要好几条才能过，但裴明瞻总是能把握好镜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表现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风过带着一阵奇怪的声音，赵曜抬头见到远处垒放着的各种道具，拍摄的器材放在周围，演员跟工作人员交错站着。许是他坐着轮椅的缘故，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不规则的摆放总有种奇怪的压抑感。 　　赵曜心中莫名有点不安，他抬头看着周围的道具器材，心想着等这场戏结束，得让姚白跟剧组的人说下道具摆放的问题。他按下怪异的感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拍摄上。 　　拍摄晃眼半小时过去，不知不觉，裴明瞻的镜头拍得差不多了。导演跟编剧似乎在商量什么，裴明瞻暂时卸下装备，本来站一边给化妆师补妆，见到赵曜还在原先的地方，便跟化妆师说了一声，往赵曜的方向走去。 　　啪地一声，似乎是谁撞倒东西了。 　　临时垒起的道具堆轻微摇晃，吊机的声音嗡嗡响着，松开的钢线顿时甩了出去—— 　　哐当！一声巨响。 　　“快跑开！” 　　“怎么回事？” 　　“东西倒了！” 　　场上突变，道具墙忽地卸下倾倒，工作人员接连跑开。 　　提醒的声音被嘈杂的片场淹没，赵曜眼尖看到高处的吊钩晃了晃，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25章 　　一阵尖叫后—— 　　“赵总赵总！” 　　“吊钩掉下来！！” 　　“砸到人！” 　　“裴哥在哪里？！” 　　轰隆的声音结束后, 程导脸色都变了，他站在道具堆外，气急败坏地指挥着其他工作人员赶紧救人。坐在吊车里的老吴脸色苍白地从驾驶座里出来，连滚带爬跪在道具堆前, 随着其他工作人员拨开道具堆。 　　剧组工作人员一脸惊慌, 看着远处砸落的吊钩以及碎裂道具。 　　吊车的钢绳甩在道具堆上，垒起的泡沫墙全倒了, 更可怕的是吊车上的吊钩砸下来了, 而砸落的方向正是刚刚裴明瞻所在的位置！ 　　所有工作人员心都提到嗓子眼, 程导更是撕心裂肺喊着救人。 　　“这里这里！” 　　“裴哥！”“赵总！” 　　姚白整个人都懵了, 刚刚道具松落的时候他还在看那边情况, 结果他哥直接抓起一边的三脚架撑着往前冲, 拽着裴明瞻的手往前走两步，紧接着一阵巨响, 高处的吊钩就直接砸下来了。 　　“救护车叫了没！” 　　姚白抖着手拨了电话。 　　工作人员很快就把道具扫开, 化妆师受了点轻伤, 脸色苍白坐在地上, 对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而裴明瞻一手压着赵曜, 身侧砸落的吊钩一动未动, 被砸碎的三脚架露出尖锐断口。 　　“裴哥！”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扫开压在两人身上的泡沫块。 　　“没事。” 　　裴明瞻惊魂未定，他忍着痛推开压在身上道具，把臂弯下的赵曜扶了起来, 紧张问道：“没事吧？” 　　他原先打算过去赵曜那边，却没想到后边的道具松落, 高处的吊钩砸了下来。要不是赵曜拉了他一手，刚刚那吊钩就直接砸在他身上了。 　　裴明瞻小心翼翼地检查赵曜身上的伤势，发现他右腿有血冒出来, 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赵曜倒吸一口凉气，裤子被三脚架划破了，身上火辣辣地疼：“没事。” 　　他看向周围的工作人员，厉声道：“围在这干什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忍着点。”裴明瞻把断裂的三角架拿开，然后一下子撕开赵曜的裤子，把一些碎在伤口里的塑料片拿出来。 　　剧组的医生很快就来了，裴明瞻身上只有擦伤，反倒赵曜严重点，腿被三脚架划了一道。裴明瞻协助医生把赵曜受伤的腿做了个简单处理，看着赵曜的伤口不发一言。 　　赵曜整个人都站不起来，只能任由裴明瞻搀扶坐到一边的轮椅上。 　　事发突然，他发现吊钩不对后喊了裴明瞻一句，见人注意力都被道具那吸引了，只能抓着身边闲置的三脚架借力走过去拉人。可他刚拉裴明瞻走了两步，吊钩就砸下来了，紧要关头时还是裴明瞻反应过来扶了他一手，不然刚刚那三脚架就不是简单划伤腿，而是直接戳在里边了。 　　事发紧急，好在他跟裴明瞻都没受重伤。 　　片场除了离最近的化妆师受了点小伤，负责道具看守的工作人员被道具划破几道口子，其他人没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程导一脸苍白地送赵曜跟裴明瞻上救护车，转头就怒骂起负责吊车的工作人员。 　　“剧组出事的事别传出去，工作人员的情绪控制一下。”赵曜忍着痛跟姚白吩咐道：“该公关的地方公关，没出事是万幸，别让谣言传起来，让剧组出个公告说明。” 　　姚白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哥你别说了好吗？这点事算什么，赶紧医院检查。” 　　裴明瞻脸色微沉看着赵曜受伤的腿，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救护车走了，而网上很快就炸开了。 　　晖华跟星辰的人忙着公关，剧组官方微博马上出来辟谣证明。 　　赵曜刚检查完，被裴明瞻推着往病房的地方走。 　　裴明瞻没多大问题，身上有好些处擦伤。赵曜严重些，右腿被三脚架划破了，撑着三脚架走的时候没注意骨折的左腿，两腿都着了伤，总之得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负责吊车的工作人员仔细查。”赵曜脸色微沉，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道：“是意外还是其他原因，都给我查清楚。” 　　道具墙掉下来是小事，大多数是泡沫墙，砸下来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严重的是，吊钩这种东西居然会松落。这几天他在剧组不知道强调了多少遍器材问题，吊车这么危险的东西居然没仔细检查，好在这次他注意到高处的吊钩，不然裴明瞻可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 　　赵曜现在确定上辈子裴明瞻出事应该就是吊钩问题，吊钩掉落的位置就在裴明瞻跟化妆师位置附近，当时裴明瞻不知道为什么往他这个方向走了几步，化妆师也走了段距离，没在吊钩正落的位置，但也是在危险的范围内。如果他没及时拉开裴明瞻，以那高度跟吊钩的重量，砸中头部非死即伤。 　　“王叔很快就过来，麻烦你了。”赵曜进入病房后脸色也没缓过来，看着病房素白的装饰，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上辈子的疗养院，心情一下子更差了。 　　裴明瞻把轮椅推到病床旁边，而后伸手直接把赵曜抱了起来。 　　赵曜腾空的时候愕然抓住了裴明瞻的臂膀，还没说话就被裴明瞻放在床上坐好，他看向裴明瞻：“多谢，不过我自己能上来。” 　　裴明瞻把轮椅推到旁边，走过来把病床摇高了些，问道：“腿受伤怎么上去？” 　　赵曜觉得裴明瞻有点莫名其妙，“我手又没受伤。” 　　裴明瞻坐在了病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当时为什么要救我，你在安全的地方，没必要冒这个险。” 　　“道具问题是小事，我看到吊钩在晃的时候提醒过你，只是你注意力都在另一边没听到我说话。”赵曜挪着位置坐好，“那东西明显就要掉下来，我叫你没答应，难道要让我眼看着那吊钩砸到你吗？” 　　裴明瞻微抿着嘴，没说话。 　　赵曜一顿：“不好意思，话重了。” 　　“你没说错，是我的问题。”裴明瞻目光微沉，“但是赵曜，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冒险。” 　　所幸今天没出大事故，但是只要想到赵曜冒险来救他，他的内心总有种说不透的滋味。 　　赵曜总觉得裴明瞻有点奇怪，刚开始去剧组的时候裴明瞻是礼貌地称呼他为赵先生，后来两人稍微熟稔起来，他又顺理成章地直呼姓名。本来两人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裴明瞻实际大他几岁，直接喊名字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这么正式地喊他，还是第一次。 　　“还好你没出事，你要是出事，《迷影》这个项目也算是真砸了。”赵曜不习惯别人对他感恩戴德，“你也别多想，救你也只是为了救我自己的项目，我接手晖华后投的第一个项目，我可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 　　“钱比命重要吗？”裴明瞻听到眼前这人嘴硬的说法，在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哪还有时间思虑这些。 　　赵曜一顿。 　　裴明瞻问道：“赵曜，你说你母亲是H市人，你小时候经常去那边玩吗？” 　　赵曜觉得裴明瞻这个问题有点莫名，“这有什么问题吗？” 　　裴明瞻失笑：“没，就是问问。” 　　是他多想了。 　　这时候门外王叔走进来来了，带了些换洗衣服，赵曜需要住院几天。 　　裴明瞻见人来了，低声对赵曜道：“你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他起身朝王叔点了下头，就离开病房了。 　　王叔把东西放好，然后给赵曜倒了杯温开水，“刚才那人是裴明瞻吧？少爷经常看他的戏。” 　　赵曜：“嗯。” 　　他还在想着裴明瞻临走前说的话，怎么他总感觉裴明瞻这话意有所指。 　　王叔担心赵曜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心里后怕，就多唠叨几句：“少爷看起来跟他的关系很不错，很少看少爷跟人说这么多话了。” 　　赵曜蹙眉：“你来了很久？” 　　王叔如实道：“在门口等了会。” 　　赵曜知道王叔大概听见说话才没想打扰，所以才拖了一会才进来，“我跟他看起来关系很好？” 　　“少爷对他很有耐心。”王叔道：“挺好的，少爷多一个朋友也不错。” 　　赵曜听完王叔这番话才仔细回想起来，在剧组这些天的日子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跟裴明瞻在一起，起初是担心裴明瞻出事，后来两人交往也没刻意去在意这些，不知不觉中说了很多话。 　　他已经很久没跟人私下这么相处了。 　　重生以来，他跟很多人都交流过，但都是有目的或者必要的会谈。 　　可跟裴明瞻交流，向来不是那些工作或者业务上的事，仔细回想起来两人也没说过什么有意义的话题，却总是不知不觉中聊了很多事情。 　　赵曜问：“朋友吗？” 　　“少爷现在也不太管集团的事，多交几个朋友多出去玩也是好事。” 　　王叔其实早就想说这番话，他家少爷自大学时期就开始进入集团工作，这些年的人际交往不过是为了经营所谓的人脉，实际上除了姚白连个出门喝酒的朋友都没有，生活中到处都充满工作，过得既繁忙又疲惫。 　　赵曜笑了笑，“您说得也有些道理。” 　　王叔意外地看向赵曜。 　　赵曜却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有些累了，于是道：“住院这几天也无趣，您回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家里的书带过来。放书房那本我才看一半，还有些放在柜子上，带两三本过来吧。” 　　-* 　　下午的时候，剧组出事的消息就直接在网上炸开。 　　《迷影》剧组拍摄就在S市影视城，虽然消息第一时间压了下来，但出事那会除了剧组的人还有许多影视城的群演在附近，再加上一些营销号添油加醋，很快就上了热搜。 　　剧组第一时间出了公告，但是不少粉丝担心问题一直在官博评论下闹。后来更有营销号上了个视频，里边混乱的剧组现场，还有救护车停在片场外面。这下可好，各家粉丝都担心自家艺人出事。 　　裴明瞻进《迷影》剧组本来还没宣传出去，这下也被营销号捅了出去，网上更是闹翻天。 　　【我的天啊，我看到那个爆料的视频了，整个棚都塌了吧？】 　　【这要是没出事我肯定不信？没出事还停救护车？】 　　【我朋友刚好在影视城那边，听说剧组出事的时候投资人好像也在里边……事情闹的好像挺大的。】 　　【呜呜呜听说我哥哥也去迷影剧组了，第一次希望路透是假的。】 　　【说的裴明瞻吧？我听别人说他去那个剧组是因为导演是程导，裴进圈最开始就是程导提携的。】 　　裴明瞻离开医院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工作室让他们注意网上的动向，然后拍了张照片发上微博，避免谣言进一步扩散。等处理完这些事后，他直接联系了裴家的人，让他们彻底检查《迷影》剧组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人说：“现在好几拨人在查，除了我们还有赵家人。” 　　裴明瞻上了车，经纪人一脸担忧地坐在旁边。 　　“没事，我们按我们的方向查，吊车怎么来的，剧组里边有没有混进其他人，这些都查一下。”裴明瞻挂了电话，目光凝重。 　　“这次多亏了赵总才没出大事，你要是受点伤就难收场了。”经纪人心有余悸，顺便把事故调查的结果同裴明瞻道：“吊车的驾驶员是剧组的人，叫吴大陶，跟了不少剧组，为人老实忠厚。听剧组其他共事的人说，不像是会故意使坏的人。” 　　吴大陶是在今天上午才被临时要求去开吊车的，他个人有多个驾驶证，对这些工具车也比较了解。而且他从业好些年，跟了数个道具组，人的品性也是有目共睹，事故调查的时候剧组很多人都站出来为他作证。 　　裴明瞻问：“身后背景查了吗？” 　　经纪人道：“就是个普通人，他自己承认当时在驾驶吊车的时候有点迷糊，同事也说因为他家里小孩闹腾这几天都没睡好觉。可能是疲劳的缘故，才会误操作扫到一边的道具墙。” 　　吊钩掉下来之前，是原先的钢线扫到道具墙以至于倒塌引起骚乱。 　　道具墙是小事，那些道具垒起来也不是很高，而且大多都是泡沫。 　　如果驾驶员没问题，那问题就不是出在人的问题上，而是吊车。 　　“吊车哪里来的？”裴明瞻问。 　　经纪人一顿，“剧组租的，影视城那边有租赁的小店，车来的时候剧组的人测试过，却没想到会是在吊钩上出事。你说这件事是冲着你来的，还是说其他原因？” 　　“如果不是意外，大概是冲着我来的。”裴明瞻若有所思，“今天早上威亚戏主要在我身上，以吊钩松落的情况来看，大概率会在我拍戏过程中出事。” 　　经纪人一阵后怕：“这是算计好了的？” 　　“说不定，如果司机无辜，那动手的人没法确认吊钩是否会悬在我的位置上，或者说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要我的命，而是想让剧组出事。”裴明瞻道：“剧组出事会停工，再做点手脚，拖个一两月没问题。” 　　经纪人不理解：“可这样也没法指向是冲着你来的啊？或许是有人想找剧组麻烦。” 　　“找麻烦有很多种方式，闹出人命就成大事。吊钩跟威亚密切相关，上午又全是我的戏，要么是我受伤，要么是出现其他事故拖延剧组时间。”裴明瞻目光微沉：“单纯针对剧组没必要做这么狠，会下重手的，估计是那边的人。” 　　车内的气氛顿时安静，经纪人不发一言，脸色很难看。 　　裴明瞻淡淡道：“但这些成立的前提在于，这件事不是意外。” 　　-* 　　赵氏集团。 　　赵长烁开会结束后出来的时就受到秘书的消息，得知赵曜前段时间投的剧组出了事。他微微皱眉，“怎么会出事？” 　　秘书把事故调查的报告递给了赵长烁。 　　“好像是剧组租的吊车出了问题，我们这边已经派人去查。”秘书说完一顿，“只是事发时三少也在那边，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 　　赵长烁闻言整个脸色都沉下来，“他不是有留保镖在剧组附近吗？” 　　“是的，我们的人也在外边守着，但出事的时候三少本来不在危险的区域内，但是为了救人才被东西划伤。”秘书继续道：“我们也排查过了，这件事不是赵致凯出的手，有可能是个意外。” 　　赵长烁翻着事故调查报告，看到里边的现场照片，脸色更加不好，他沉声问：“没受重伤吧？” 　　秘书：“现场有工作人员受轻伤，倒是三少的伤重一些，划伤了腿。” 　　他又把赵曜救人的事跟赵长烁简单讲一遍。 　　赵长烁越听眉头越皱，赵曜去剧组的事他前几天就听说了，现在集团内部也是关键期，即便赵曜退出竞争，但难免有些争夺波及到赵曜。他前段时间就提醒了赵曜带保镖，自己也派了人跟着，却没想到赵曜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 　　秘书道：“三少在剧组的时候跟裴影帝的关系很好，或许两人是朋友。” 　　“他在哪家医院，晚上我们过去一趟。”赵长烁吩咐道：“事故原因彻查，网上舆论也控制一下，具体跟晖华那边协调，把事情的损害降到最小。” 　　秘书点头：“明白。” 　　“boss，二小姐晚点的飞机回国。”秘书提醒了另外一件事。 　　赵家赵芮红，跟赵长烁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前几年因为个人原因出国，已经有好几年没回来。这位二小姐性格古怪，也是个不好相处的主，这次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让人过去接机。”赵长烁微微皱眉，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 　　赵家跟裴家的资本下场后，网上的舆论很快就控制住，各大营销号删除发布的不实言论，《迷影》官方剧组也及时辟谣。好在事发时赵曜就嘱咐过要注意控制事情舆论，再加上裴明瞻工作室也应对及时，这场危机总算过去。 　　【呜呜呜裴裴没事就好。】 　　【很多明星都出来辟谣了，就是场地内泡沫道具倒了。】 　　【害，营销号害死人，倒几个道具就说是棚塌了，整得我担惊受怕。】 　　【不过剧组也是心大，这么些道具堆在一起？】 　　【听说是下场戏要用，大多数是泡沫道具，还好比较轻。】 　　【那就是小事故吗？我可不可以期待老裴新剧了？】 　　吊钩砸落的事被压了下来，对外宣称是道具倒了。剧组暂时停工，姚白忙完事情后才赶过去医院。刚到病房时就看到他哥正坐在床上看书，受伤的腿被吊起来，看起来十分淡定。 　　外边腥风血雨还没散，姚白心有余悸地坐在旁边，把事情处理的结果跟赵曜简单说说，“剧组至少会停工半个月，不少人还在外圈看着热闹，本来有晖华的对手公司趁机下场，不过被裴明瞻那边及时阻止了。” 　　“裴明瞻？”赵曜皱眉，他怎么掺和进其他事里了？ 　　“大少那边也有人过来调查，还有裴明瞻的人也很积极。”姚白除了在出事第一时间现场调查外，后续事情等他刚开始办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着想调查得差不多。赵氏那边还好说，没想到裴影帝的人也调查得挺快的，网上的舆论可以说是裴明瞻工作室最先压下来。 　　他纳闷道：“有件事哥你还不知道，裴明瞻居然是H市裴家的公子，因为兴趣爱好才进圈演戏。他工作室里有裴家的人，所以动手才这么快。” 　　H市裴家？赵曜知道裴家，但他没想到H市裴家竟然会让自家人进娱乐圈混，“你的意思是这次剧组的人跟裴家有关？” 　　姚白没想那么远，“没，就是他出事嘛，裴家人肯定会出手。” 　　王叔问：“H市裴家？” 　　赵曜看向他，“王叔知道裴家？” 　　王叔听到姚白说裴家的时候有点意外，“裴家跟您外家交好，夫人也时常跟我提起过裴家。” 　　两辈子下来，H市那边的事赵曜也记不太清了，当年他母亲病逝后，外公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很快就跟着去了。现在那边都是他舅舅主事，偶尔会有来往，但也没听舅舅提起过裴家的事，也许是长辈之间的交情。 　　“裴明瞻也是深藏不露，以前知道他背景深，没想到居然是裴家人。”姚白把打听来的事同赵曜说道：“而且前阵子我不是跟你说他想要退圈的事吗？裴家现在的家业是裴明瞻大哥在理，他家里人还是希望他能回裴家帮忙，不过他好像没这个志向，反倒自己捣鼓了个新公司出来。” 　　赵曜闻言沉默着，如果还有裴家在内，那这件事恐怕不止是意外这么简单了。 　　“总之这件事等着我这边调查清楚，哥你这段时间还是别去剧组晃悠了。”姚白想到他哥这次飞身救人越想越后怕，“咱们这几天检查完就回家待着，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晖华逛逛，再不济你平时爱看的那个恋爱综艺，我们也能到现场观察室看录制。” 　　有趣的事一大堆，像剧组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赵曜沉默了一会，同姚白道：“剧组调查的事就交给其他人去动手吧，也没我们的事了。” 　　这话一出，在场两人都十分意外。 　　王叔不解问道：“少爷，要是这件事里边有集团里人或者是其他针对剧组的竞争对手动手，我们不查恐怕会遗漏掉什么。” 　　“如果是针对我出的手，有更好的办法，没必要冒险。而且上午都是裴明瞻的戏份，接连钢线的吊钩大概率会在裴明瞻的上方。”赵曜知道这件意外在上辈子可没他这个因素在内，所以针对的人必定是裴明瞻，以前他以为只是令人遗憾的意外，可如今知道裴明瞻是裴家的人…… 　　那这个意外，可能就是来自裴家的意外。而且还挑在裴明瞻打算退圈的节骨眼上，不用猜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世家这些事总带着常人未见的龌龊，裴明瞻大概也明白。 　　这件事过后，裴明瞻自己也知道有人要他命，而裴家也会保护裴明瞻。 　　至于暗地里动手的人，那只能交给裴家自己去处理。 　　赵曜一开始只是想顺手救裴明瞻一命，没想去掺和其他事情，道：“别人家的家事少搀合，而且裴明瞻能在娱乐圈混这么些年，裴家那边注意他的人不会少。” 　　他只是想累积点资产，再赚点养老钱。 　　其他事情，也用不着他管。 　　叩叩——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还伴随着隐约的说话声。 　　王叔走过去开门，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貌美的妇人。妇人一脸贵气妆容，手上搭着全球限量的名贵包包，身后还跟着个拿着果篮的保镖。 　　王叔让开了路，“少爷，白夫人来了。” 　　赵曜微微抬头。 　　白成雪，赵齐真生母，赵董事长的第三任夫人。这人野心不小，只可惜智商跟赵齐真在同个水平，胆小怕事，总想着借着其他人的力量来办事，最后却被赵致凯利用透底，犯了事入狱。 　　上辈子在他接手启辰项目之后，白成雪时时刻刻都在给他找麻烦，但都是小打小闹，没闹出什么波澜。 　　“我听说小曜住院了。”白夫人一脸热情地挤开了姚白，让保镖把果篮放上，握着赵曜的手就开始说道：“原先腿就没好，这去剧组玩两天怎么把另一条腿也伤到了。” 　　她声音温柔，好似面前的人就是她宝贝儿子一样。 　　姚白猝不及防被人推开，看着白夫人那一脸假笑，捂着被香水刺激的鼻子，拎着椅子到另一边坐。 　　这女人怎么来了？消息这么快就传到老宅去了？ 　　赵曜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兴趣欣然看向白夫人，“白姨。” 　　“姨前些天叫你回老宅住，怎么没过来？”白夫人扫了赵曜的腿一眼，表面十分担忧，心里却有点遗憾，“你这腿要不回老宅养着，人多也能照顾周到些，我让老管家给你煲点汤养养腿。” 　　赵曜看向白夫人，“这倒不必了，您最近挺忙的吧？” 　　“能怎么忙啊，你这孩子也是，听说跟你二叔闹矛盾了？”白夫人一副笑脸。 　　姚白耳尖的很，一听白夫人这话，就知道人是来落井下石的。 　　赵曜若无其事：“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二叔闹矛盾了。” 　　白成雪看着赵曜，其实她并不喜欢赵曜这人。因为他表面看起来挺好相处，其实内地里心黑得很。她之前曾跟赵致凯见过一面，赵齐真现在搭上赵致凯，双方合作对付强敌赵长烁，该明确的地方还是得事先商量，然而赵致凯却劝她来找赵曜。 　　她不想让赵曜重新进入这个争夺圈，但赵致凯却说要让赵曜进来搅个浑水。 　　赵氏集团原先能跟赵长烁抗衡的人只有赵曜，但是现在赵曜退出竞争，也就是意味着赵长烁一家独大。如果她跟赵齐真想要上位，那只能把赵长烁挤下去，可现在赵长烁现在顺利接手启辰，赵致凯失去了赵曜一方部分人的支持，单凭赵齐真还不够。 　　白成雪知道赵致凯的意思，现在表面上赵曜跟赵长烁站队，即便赵曜退出竞争也不再涉及集团业务，可集团里还有些人支持着赵曜。如果要掰倒赵长烁，只能让赵曜从赵长烁的阵营中出来。 　　赵致凯说，别看现在赵曜跟赵长烁站在一起，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利益交涉，否则以赵曜原先讨厌赵长烁的性格，两人绝无可能和好相处。所以只要稍加用计策，让这两人内斗起来，他们才能坐享其成。 　　病房内的气氛一般，白成雪说着说着忽地没啥底气，尤其是看着赵曜那平淡的神色，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她这一听说赵曜出事，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办法能煽点风，可这一些话说下来，赵曜连个眉头都不皱。 　　她接着道：“最近齐真在你二叔那边做事，听说这件事后还跟我说了两句，这怎么好好地闹矛盾呢？” 　　“是吗？”赵曜语气淡淡：“齐真到二叔那做事了？那得收收性子，前阵子不是开趴被人拍照传出去了吗？” 　　白夫人脸色一僵，很快就缓过来：“外边的人就会乱传话，齐真这孩子老实。” 　　“赵氏这些年名声一贯不错，但赵齐真人也不小了，私底下闹是小事，要是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二叔怎么会放心把项目交给他呢？”赵曜翻着手里头的书，漫不经心道：“您也该劝劝他，听说还有女孩找上门了？” 　　“哪来的事，都是乱传的。”白夫人急于找回场子，直接道：“小曜啊，你这事也不行，跟你二叔闹僵还跑娱乐圈去闹，你要是碍于面子不想跟你二叔低头，我让齐真说说，你到齐真那边做事也行，出去娱乐圈哪里像话。” 　　赵曜笑了笑，“我觉得挺像话的。” 　　白夫人一时语塞：“你父亲要是知道这事，可该多伤心啊，这赵家的事交给你大哥一人也忙不过来，你要是有孝心就该帮你父亲忙，帮着处理些集团的事。” 　　赵曜道：“大哥做事挺稳的，用不着我。” 　　白成雪接着道：“可你大哥一人做事，集团里那么多声音哪能事事兼顾，而且他一意孤行，最近好些股东对他不太满意，你总得劝劝你哥吧？” 　　赵曜挑眉，这是上门来劝他跟赵长烁继续斗了？ 　　看来他站队赵长烁的事不仅让赵致凯急了，也让白夫人感觉到了危机。 　　白夫人意有所指道：“有时候兄弟的话，他总能听进去些。” 　　她见赵曜没回答，又开始说起这几天赵长烁在赵氏里做了些什么事，添油加醋地说起来，从赵长烁关闭某些项目说到股东大会上异议，总之把赵长烁从头到尾贬低了一遍。 　　赵曜听着白夫人喋喋不休说着，心里却十分了然。 　　赵齐真跟赵长烁没法斗的，即便现在搭上了赵致凯的顺风车，但想要跟赵长烁斗还差点火候。不过白成雪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当说客，这后边不止她一人的主意。以白夫人的本事，这些话绝不是她一人的主意，赵齐真是个蠢的，能给她说这些话也就只有赵致凯了。 　　白夫人见赵曜没反应，又问道：“小曜怎么想的？” 　　“您想法挺好的。”赵曜道：“既然兄弟的话赵长烁听得进去，那由赵齐真去说，我觉得也行。” 　　姚白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曜哥在跟白夫人打太极，顺手洗了白夫人送来的水果，还给他削好了个苹果送过去。 　　白成雪说得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赵曜听进去多少，最后说不下去了，也就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就说你上次车祸她都没看你一眼，这次居然主动上门了。”姚白啧啧两声，“果然不安好心，三句话里不离夸他儿子，顺便骂了大少几句，她可真是个人才。” 　　“主动上门多半是赵致凯让她来的。”赵曜继续看书，漫不经心道：“她来第一次还会来第二次，下一次赵长烁秘书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顺便把这事告诉他。赵长烁的麻烦，让他自己处理，别送上我门前来碍眼。” 　　姚白知道白夫人的德性：“不过她这样，也不怕被赵致凯利用到底？” 　　“她自以为搭上赵致凯就能跟赵长烁争，其实只是赵致凯的挡箭牌而已。我父亲只是重病，人还没死，到时候斗出事来，赵致凯转手就把这些事推到赵齐真身上。”赵曜平淡道：“我们就等到时候看窝里斗就行，白成雪有点小聪明，急了也会咬人。” 　　姚白点头：“可她现在毕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就不怕她找点什么事吗？比如给你找个什么姑娘联姻什么的，还有给你爸吹耳边风，或者说利用赵齐真的职权打压你的事业……” 　　赵曜闻言，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姚白：“昨晚又看小说了？” 　　姚白一愣，“没啊，我熬夜看小说都是上周的事了。” 　　“有空看小说，不如找陈系学点本事。”赵曜把注意力放在书上，“没营养的东西少看，趁着年轻多学点有用的本事。” 　　姚白则是瞥了赵曜手里的书一眼，心想不知道是谁在看没营养的东西。 　　而总裁文怎么了？怎么就没营养了！ 　　当不了总裁，还不能让人做个梦了？ 　　--- 　　飞机穿过云雾，最后稳稳地落在S市机场。 　　秘书带着保镖站在出机口等人，只见身穿红色皮衣戴着墨镜的女人拉着行李箱朝着他们走来，赶忙走上前去：“二小姐。” 　　“就你们来？”赵芮红摘下墨镜，露出精致的妆容，“赵长烁挺忙的？” 　　秘书一脸标准笑容：“boss最近手下项目较多，而且今天刚好三少那边出了点事情，临时走不开。” 　　“哦？”赵芮红闻言意外，“赵曜把自己作死了？” 　　她在国外这几年，可没少听说赵长烁跟赵曜在斗，现在出了事，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秘书解释道：“二小姐说笑了，三少最近来兴趣投了几个项目，正巧其中有个项目出了问题，boss就帮忙调查一下。” 　　赵家几人，除了赵齐真本事一般，其他这几个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主。尤其这二小姐赵芮红，三少进集团争家产的时候，她就甩甩手出了国，对赵家产业一点兴趣也没有，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实际上一旦有人惹到她面前，报复的手段则是加倍奉还。 　　前几年她还在国内的时候，赵齐真某个纨绔朋友嘴嗨了几句，当场就被她一脚送进了医院。 　　赵芮红美目一转，“赵长烁跟赵曜关系这么好了？烂摊子也帮忙收拾？” 　　“boss最近跟三少的关系有所缓解。”秘书自觉自己不能说太多，“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别啊。”赵芮红却来了兴趣，“我在国外就听说赵曜不跟赵长烁争了，现在你又告诉我赵长烁跟赵曜当起亲兄弟。我这出国几年的时间，赵家演的戏还换了一出，吃瓜总得让我吃个全吧？” 第26章 　　赵曜出事还没一天, 病房里就接连拜访了好些人。 　　白成雪走后不久，日理万机的赵长烁也过来了，而且还带来老宅管家特意煲的骨头汤。 　　这确实是让赵曜很稀奇，如果他没记错, 前阵子他出车祸的时候, 赵长烁是隔了两天才过来，白成雪更是头也没冒, 倒是假惺惺的赵致凯来过好几次。 　　而现在只是他只是受了点小伤, 一窝蜂的人都过来了。赵曜不免想到上辈子在疗养院的时候, 有些事正是有了对比才显得有趣,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些人还怀着不同的心思。 　　赵曜本来有些疲了, 只能提起精神来应对赵长烁：“我没记错的话, 启辰项目刚投入，你不盯着还有空跑我这来送汤？” 　　掀开的盖子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赵曜闻到那股味道不觉有些发腻, 可能是这段时间在家里被王叔投喂太多, 现在看到骨头汤就有点反胃。 　　“你人不在集团, 对启辰的事还挺了解的。”赵长烁面色如常。 　　赵曜看了他一眼：“这不用了解也能猜到, 而且我只是帮了你几次, 对于集团的事我是真没兴趣了，你也不用过来装成兄友弟恭的样，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盯着项目, 现在还有赵致凯在背后盯着你呢。” 　　赵长烁一顿：“我过来不是为了这些。” 　　“那来干什么？”赵曜挑眉：“难不成还真是给我送骨头汤来？” 　　赵长烁垂目看了下赵曜的腿一眼，道：“这次剧组的事我会遣人调查清楚, 如果是集团内的人动手，我会替你把这件事解决了。” 　　“这样？”赵曜目光变得认真，“我们的关系没好到这个程度吧？” 　　他确实送过赵长烁几个人情, 但之前他跟赵长烁也是对立面，赵长烁这多次上门拜访本来就很奇怪了，现在还百忙之中过来送一坛骨头汤。 　　赵长烁声音微沉道：“你很讨厌我吗？” 　　讨厌？其实这件事说不上来。 　　上辈子确实是讨厌，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也说不上到底讨不讨厌赵长烁。 　　“说不上。”赵曜笑笑：“至少你比赵致凯赵齐真两人顺眼。” 　　赵长烁听到这话并不意外，“赵曜，你即便没在集团工作，你也是赵家人。以前碍于立场原因，一些事情没能说清楚，但是希望一点你能明白，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所谓阵营或者是队友。” 　　赵曜看着他，没说话。 　　赵长烁坐了一会，道：“骨头汤趁热喝，我先走了。” 　　赵曜突然道：“剧组的事你也可以不用查了，跟集团没什么关系。” 　　赵长烁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 　　姚白跟王叔在病房门口跟赵长烁的秘书面对面互瞪着眼，谁也不知道里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听墙角的姚白似乎听到了赵长烁略大的声音，以为里边两人吵起架来，问赵长烁的秘书：“老哥，大少这次过来是为了吵架还是别的事啊？” 　　刚刚赵长烁过来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可不是很好。 　　之前赵长烁两次示好，姚白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仔细一想，他哥以前就不喜欢赵长烁，这些天关系缓和的时候他还纳闷为什么，现在想想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秘书也猜不透自己boss的心思，只好道：“我们是来探病的。” 　　姚白耳朵贴在门上，“这听起来不像是探病啊？” 　　秘书抿着嘴：“也许感情好，说话大了点声。” 　　王叔也有点担心。 　　姚白透过门前的玻璃小窗，只能看到赵长烁的背影以及他哥不怎么好的脸色，呐呐道：“这也不像是感情好的样子啊……” 　　裴明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三人站在门口，脸色各异，似乎病房里边出了什么事。早上他离开之后马上就着手处理剧组的事情，幸好有赵曜的吩咐，影响才没有进一步扩展。他亲自去现场询问了吴大陶，最后查出事故原因就在那吊车上。 　　出租吊车的影视城小店表示，他们的车都会定期请人上门来保养，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吊钩脱落的情况。裴明瞻这才仔细查下去，发现问题就出在这个上门保养的人身上。深入调查需要点时间，他忙了一个下午才有时间过来，然而赵曜这边好似出了点别的情况。 　　“裴影帝怎么过来了？”姚白看向裴明瞻。 　　裴明瞻道：“来看看他。” 　　姚白正想说里边有个赵长烁，结果赵长烁后脚就开门走了出来，见到裴明瞻的时候有点意外，伸手道：“裴二，久仰。” 　　“赵先生。”裴明瞻致意。 　　姚白看着赵长烁的脸色，发现这人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难道刚刚里边真的是兄弟两感情好说话激动才那么大声？？ 　　赵长烁跟裴明瞻寒暄几句就走了，赵曜说得没错，现在集团内一堆事需要他去处理，过来看赵曜也是抽着时间过来的。 　　一路走到停车场，赵长烁才问了秘书一句。 　　“是的，经调查跟现场还原，当时吊钩的位置就在裴明瞻身侧不远。”秘书说完又问：“boss，是他有问题吗？” 　　“那人是裴二，H市裴家老二。裴家在H市的地位等同于赵家在S市，这些年裴家老大持续扩张旗下业务，也跟S市这边有过对接。”赵长烁微微一笑：“怪不得赵曜自己不想查了，他估计是猜出这背后有裴家因素在内。” 　　赵曜不想查，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最大的原因出在裴家。 　　秘书犹豫：“如果跟裴家有关，那我们这边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怎么不查？”赵长烁道：“背后的人对裴家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迷影剧组背后还有我们赵家在内？” 　　-* 　　赵长烁走了，赵曜心情突然就不怎么好，说不上感觉，就是想到这辈子因为选了条不一样的路，连着身边人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有种不太真实的恍惚感。他余光瞥了下床头放着的骨头汤，拿着汤勺扫了下里边的骨头，看起来挺香的，却没什么胃口。 　　裴明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松手放下汤勺，勺碰到瓷壁时落得一声脆响，于是出声问道：“下午腿还疼吗？” 　　赵曜抬头，才注意到裴明瞻过来了，“你怎么来了？” 　　裴明瞻把手头的食盒放下，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开盖的骨头汤，“过来陪床。” 　　赵曜皱眉：“王叔他们在。” 　　“开玩笑，来看看你。顺便把剧组的调查结果跟你讲。”裴明瞻轻而易举就挑开了话题，把自己的调查结果简单跟赵曜说了一遍，“这件事应该是冲着我来，连累你了。” 　　赵曜耐心听完，“所以问题就落在吊车那边了？” 　　“目前是，不过还在调查。”裴明瞻目光停在赵曜手里边拿着的书上，“剧组也会停工半个月修整，这段时间你也好好休息。你在看什么书？” 　　赵曜顺手把书的封皮翻给裴明瞻看，“几本参考书。” 　　裴明瞻看到那灰白相间书皮上写着‘浅谈年轻人恋爱心理’几个大字，“最近在看新项目？” 　　“没，晖华的项目还没上线，还有几个在筹备。”赵曜问，“为什么这么问？” 　　“没。”裴明瞻若有所思，“我联系了医生过来帮你看看腿，伤筋动骨的事要谨慎点，你有合胃口的食物吗？” 　　赵曜注意到裴明瞻带来了食盒，“你还带东西来了？” 　　“听姚白说你中午那会没怎么吃东西，太腻的食物估计你吃不下，过来的时候顺路买了点清粥。”裴明瞻把食盒打开，把里边的清粥小菜都拿出来，“这家店在我公司附近，平时加班熬夜经纪人总给我带，味道还不错，尝尝？” 　　赵曜其实没什么胃口，“你先放着吧，我晚点吃。” 　　裴明瞻道：“既然不太想喝汤，趁热吃点粥暖胃，这家的开胃小菜不错。” 　　赵曜见裴明瞻把东西都摆好了，也只好坐正看他，“现在没什么胃口，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下。” 　　小桌上摆着好几碟小菜，一碗清粥冒着热气。 　　裴明瞻自顾自地把粥分成两份，尽量散散热气，他试了下碗壁，道：“温度刚好，试试吧。” 　　赵曜这会不好推辞了，只好浅尝吃了几口，稍稍一怔：“甜的？” 　　“我让老板加了点糖，味道刚好吧？”裴明瞻问。 　　粥并不浓稠，稍微有些稀了。粥水里那点甜味确是恰到好处，赵曜不觉想起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她经常亲自下厨做的清粥，也是爱加一小勺白糖。甜粥很多人都会做，但是又稀又清甜的粥水，一般的店家不会做。 　　赵曜认真地看了那碗粥，最后还是选择多舀了几勺，浅浅的一碗很快到了底。 　　这时候裴明瞻又把另一碗递过来，赵曜才停住了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那正好对上胃口了。”裴明瞻推着一碟小菜到赵曜面前，“生病的时候吃点甜口最好，试试这个，老板是H市的人，做的小菜都是家乡菜。” 　　“谢谢。”赵曜眉头松开，是他多想了。 　　吃完一碗粥后，裴明瞻又催着赵曜尝小菜，很快就把那些小菜都尝了遍。赵曜在裴明瞻轻缓有序的介绍声中试过一道接一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桌上的菜基本吃完了。 　　裴明瞻顺手把碟碗放进食盒中，“你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赵曜微皱着眉看裴明瞻收拾东西，他这才注意到裴明瞻准备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仅是一个人的饭量。而且每一样小菜虽说不是赵曜特别喜欢的口味，但也是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尤其是那一碗甜粥。 　　“裴二少挺忙的吧。”赵曜突然开口，“准备这些，用心了。” 　　裴明瞻把食盒放到一边，“还好，这几天的工作的往后推了。” 　　赵曜疑惑地看向他。 　　裴明瞻一脸理所当然，“出了这些事，我工作的事情暂时推后，你如果喜欢这些，我明天过来再给你带。” 　　-* 　　赵曜以为裴明瞻说归说，哪有那么多时间整天往医院跑，更何况裴明瞻的新公司刚上正轨。结果接下来几天，裴明瞻每逢饭点必定报道，一开始遇上赵曜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后来不知道他跟王叔商量了什么，接着几天王叔带来的饭菜都变了新花样，而裴明瞻还是准时会到。 　　赵曜一开始不太习惯，后来也随他们去了。 　　陈系来医院的时候，带着一堆文件轰轰烈烈进来，身后还跟着新招的小助理。他自从出事之后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赵曜情况，知道他只是小伤后就投入善后工作中，今天才有空来医院探望。 　　晖华的事情步上正轨，加上这次的事件反应及时，《迷影》的提前曝光让很多粉丝知道裴明瞻接了个新戏，虽然只是配角，但也引来了不少新流量。而且因为这个原因，晖华再次进入网友的视野，陈系也顺水推舟联系晖华刚过审的项目，准备做下一期的宣传。 　　病房内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着新一期的恋爱综艺，赵曜正坐着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天右腿的伤口其实已经差不多开始结痂了，车祸导致的骨折也没有因为剧组的事故而加重，过两天就能出院。 　　陈总一改先前疲态，容光焕发踏入了赵曜的病房，还给他带来了新项目的筹备计划。 　　“《离梦》这个项目是之前买下来的，原先晖华在筹备，但因为高层闹出的事暂且搁置了。”陈系把项目书递给赵曜，“项目具体细节都在上边，最近晖华有两个项目过审，应该能在十月份开播，《迷影》也推后到十月拍摄。今年的主要精力会放在《离梦》上，如果你看过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让开始联系演员。” 　　“离梦。”赵曜拿着手里的项目书，心想着这晖华压着的这个IP终于要放上来了。他记得这个IP，原来是网上极其有名的一本古代宫廷权谋小说，早年被晖华买了版权压箱底。上辈子晖华就是靠着这个IP打了场翻身仗，才逐渐走上正轨。 　　导演是陈系大学同学，编剧是业内著名的编剧，演员除了主演是流量小生，其他演员都是制片找的有实力但不出名的老演员，一个个老戏骨在《离梦》中焕发光彩，使得《离梦》成为当年年度大爆的IP，之后相继出了多个影视版本。这个项目无疑是赚钱的，是个让晖华起死回生的项目。 　　赵曜仔细回忆着相关的事情，问：“剧本是改过吗？” 　　“你看过原著？”陈系意外：“这个小说原主线中没爱情线，如果全拍权谋内容的话，在现在的市场内起步还是有点难，所以我跟导演商量了下，打算在不动大框架的情况下加个感情线。” 　　“不加爱情戏，后期宣传不够再砸钱。”赵曜知道这个剧吸引的主要观众并非是感情戏一类受众，建议道：“演员也不一定要找流量来演，贴合原著来找最合算，既然你要好好做这个IP，那你就要明白你这个IP到时候推出来的卖点是什么。” 　　《离梦》虽然是大爆的IP，却也不是一点缺点都没有。有人觉得感情线是赘余的支线，有人觉得改编后侧重点模糊，但这些都是部分人认为，整体上对整个剧的口碑没太大影响，而最大的败笔就是主演。 　　这个时期权谋剧不是市场主流，为了给剧引流以及后期宣传，加个流量小生当主角或者配角是正常的事。但陈系找的主演演技一般，以至于跟老戏骨对戏的时候立分高下，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离梦》的口碑。赵曜上辈子在准备娱乐圈试水筹划新项目的时候研究过晖华的例子，当时就有注意到《离梦》相关评价，有极大部分人觉得主演是其中唯一的败笔。 　　虽然瑕不遮瑜，但既然陈系想要做这个项目，那就有必要把这个项目做到最好，无论剧本设置还是演员选择，都要必要仔细把关。 　　“你说要符合主角的形象……”陈系看向赵曜，“我心里觉得裴影帝合适，不过现在知道他要退圈，估计对这个项目也没什么兴趣。演员的事我再琢磨，找到合适的人再给你答复。” 　　-* 　　网上这几天风平浪静，但也有部分网友还在关注着《迷影》的事，道具墙倾倒的原因官博已经解释过了，抓着这事的人也少。这几天官博底下都是在问剧的事，官博也在积极跟粉丝互动。 　　见着《迷影》的热度未减，有营销号不知从哪翻出来剧组的几张爆料照片，然后联合之前的事情来一场模糊的爆料—— 　　【看这个身影，像不像热心市民小赵？】 　　热心市民小赵是裴明瞻粉丝里流传的一个梗，因为当时录制文旅的时候赵曜帮了裴明瞻的忙，所以粉丝爱称他为热心市民小赵。《迷影》的消息这段时间都有人关注，而赵曜去剧组的事也没特意瞒着，那几天他出出入入好多次，也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大概是上次文旅之后的营销没见赵曜出来阻止，营销号也转发了几次文旅的网络梗，这次见迷影的热度好蹭，也发了两张模糊的照片出来试试水。 　　【卧槽，这一看好像有点像！】 　　【坐在轮椅上，《迷影》后边投资有晖华，估计就是赵曜了。】 　　【裴裴在给小赵推轮椅，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 　　【我感觉可能是认识，我男朋友在文旅上对我老公的态度就不太一样，我不相信他们两人不认识！】 　　【楼上姐妹，你的胆子也忒肥了，两个是吗？】 　　姚白最近晚上有空都在医院，然而他哥总是在看那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前阵子还在看裴明瞻的电视剧，但是这些天裴明瞻总上门，他哥大概是碍于面子问题就没怎么看，重新看起来那些粉粉嫩嫩的综艺电视剧，还学会了查找‘该演员其他作品’。 　　综艺还能陪着看看，青春偶像剧看着就容易犯困。姚白闲来没事就上网刷微博，正巧就看到《迷影》剧组的事，“哥你最近都成网络红人了，去个剧组还有人给偷拍。” 　　姚白扫到底下那些评论，又瞥了眼正在看剧的赵曜，心想着他哥用不着学习这些东西，外边就已经女友成群了，“我老公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了？这什么鬼？这些妹子说话也太那个了。” 　　评论底下还有其他卖安利的，姚白扫了眼就看老公x男朋友的同人文都出来，心想这都可以？马上就点进去想看看怎么写的同人。 　　赵曜不怎么在意，电视剧里正演到那女演员吻戏，拉长镜头还放个缓慢的背景音乐，以赵曜这几天的阅片史，淡淡道：“这两人没亲上。” 　　姚白刚顺着某个妹子发的链接进入了某篇同人文，入目就看到打啵的情节，乍一听到赵曜说话他有种心虚感，“怎么没亲上？” 　　赵曜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无聊，可以先回家去。” 　　“这不王叔回家拿东西去了吗？”姚白跟赵曜从不客气，暗搓搓地把那个同人文地址保存下来，打算晚上睡觉前再看看，“一会就走。”还好他意志坚定，听说小季在他哥那住的两个晚上，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裴明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一人在电视剧，姚白半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姚白一下子就注意到裴明瞻，刚想说话就看到裴明瞻的示意，只见裴明瞻拎着袋东西轻手轻脚到了赵曜身边。 　　赵曜原先以为是王叔过来了，直到宵夜放在柜子上，他才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就看到了裴明瞻。 　　“你怎么过来了？”赵曜意外，下午的时候裴明瞻说临时有事不过来，没想到这么晚还过来。 　　裴明瞻道：“工作忙完就过来了，顺路给你带了点夜宵。” 　　赵曜一顿：“我不吃夜宵。” 　　“都是些解馋的东西。”裴明瞻展开夜宵的袋子，里边都是些凉拌的小菜，“我过来的时候以为你在看书，这么晚还看电视剧？” 　　姚白的声音响起：“我哥没到三点不睡觉，这会还早着呢。” 　　裴明瞻这段时间有点忙，平时过来也是饭点的时候过来陪赵曜吃饭，“熬夜看剧？” 　　姚白把手机收起来，看着裴明瞻就想到刚刚微博妹子说男朋友跟老公在一起的事，想到眼前两人相处的模样，脑袋里不受控制就开始想歪，“我哥失眠。” 　　裴明瞻知道赵曜有失眠的毛病，上次去那个医生那本来打算问下赵曜失眠的事，不过医生提都没提几句，再加上平时见赵曜的状态还行，他也就没怎么特意去关注。 　　“失眠没调理吗？”裴明瞻问姚白，“药物调理是次要，主要是稳定个人的身体状况跟作息。” 　　姚白心想这失眠要是能治好，王叔每天就不会愁得掉头发了，“吃药就能睡，这都都换了好几个疗程的药。不过我哥有进步，刚开始的时候四点才睡，吃了药状态好一点多就能睡。” 　　打个平均，也就差不多三点能睡着了。 　　裴明瞻闻言若有所思看向赵曜，后者若无其事继续看他的电视剧，好似严重失眠的问题在他眼里无足轻重。 　　赵曜自然听到裴明瞻问姚白的事，但失眠这毛病从他上辈子带下来，这段时间其实好了很多，以前他基本是浅眠，现在偶尔睡眠质量还好，至少能深眠两个小时。 　　王叔很快就回来了，姚白功成身退回家睡觉，而裴明瞻却还没走。 　　时间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 　　赵曜看着某个还留在病房里的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不觉疑惑问：“挺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吗？” 　　“不了，今天留下来陪你。”裴明瞻拿出病房角落里放着的行军床，“你如果想养好腿，就不该怎么熬夜，熬夜引发的后患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多。” 　　电视剧已经播到尾声，片尾曲的歌声响起。 　　裴明瞻顺手把电视给关了，然后坐在赵曜床边看着他，“你躺着睡吧。” 　　赵曜感到莫名其妙，“我失眠不是一天两天的毛病了，如果躺着能睡着，我用得着去看医生吗？” 　　裴明瞻道：“你就躺着吧，我陪你说说话，也许说着说着就困了。” 　　赵曜问：“说什么？” 　　裴明瞻：“说你最近爱看的电视剧，三部里两部不离张晨光，你喜欢看她的戏吗？” 　　“张晨光？”赵曜恍然，是他刚刚看的电视剧的女主角，目前圈里流量小花。 　　赵曜想了想道：“她演的还行，唯一的缺点就是吻戏老借位。” 　　“借位？”裴明瞻微一皱眉，后又问道：“你喜欢看吻戏？” 　　赵曜听到这话觉得有点歧义，“我们看偶像剧难道不是看主角谈恋爱吗？” 　　他又补了一句：“姚白告诉我，在成年人谈恋爱里，亲吻是基本功。” 第27章 　　先前赵曜以为亲吻这一类亲密的动作应该是在两人的关系逐渐稳定之后才会采取的进一步动作, 结果姚白反过来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亲吻就等着下一步上垒，意义早就变不一样了。 　　“……”裴明瞻看着赵曜颇为认真的脸色，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电视剧里的事能当真吗？” 　　赵曜一顿, “我还看了书。” 　　裴明瞻：“什么书？” 　　赵曜如实回答：“当代年轻人恋爱心理, 你要看吗，我回头可以借给你。” 　　裴明瞻：“我不用。” 　　赵曜皱眉：“我看你感情戏演得含蓄, 不太行。” 　　他还记得裴明瞻在《溺海》中的表现, 事业线演得不错, 但是感情戏确实让人没看下去的欲望。 　　“怎么不行？”裴明瞻听到这话顿时失笑, 还第一次有人当他面说感情戏演得不行。他仔细回想了下自己演过的作品, 仔细想想里边有感情戏就没两部, 赵曜到底是看了他哪部作品才有这个错误的认知？ 　　“也不是不怎样，就是看起来我不太喜欢。”赵曜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 也许是人家表达方式不一样, 也不是说戏不好, “可能看这类型的剧, 我喜欢直接一点的。” 　　裴明瞻失笑：“你喜欢打直球？” 　　赵曜又问：“什么是打直球？” 　　裴明瞻给他解释了什么叫打直球。 　　赵曜恍然,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不过裴明瞻好像懂很多东西, 这些姚白从来都不给他说。 　　他又问：“你谈过恋爱？” 　　裴明瞻表情一瞬没崩住，“什么？” 　　像裴明瞻这个年纪，应该是谈过恋爱了吧？懂得还挺多的。 　　赵曜又问：“谈恋爱, 你有过女朋友或男朋友吗？” 　　裴明瞻这回听明白了，“没有。” 　　他注意着赵曜脸上的表情, 又试探性说了句：“不过有过初恋。” 　　赵曜意外，没想到裴明瞻这个年纪还没谈过恋爱，结果居然有初恋, 他问：“白月光吗？” 　　“……？” 　　裴明瞻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赵曜，“你不懂打直球，却懂白月光？” 　　“初恋不是白月光吗？”赵曜最近看了不少网上情感树洞，白月光是高频词汇，他也就了解了下。 　　裴明瞻更不明白了，他头一次怀疑他跟赵曜之间是不是有代沟。 　　两人一来一回说着话，为了避免话题出现代沟影响双方感情，裴明瞻只好转移话题跟赵曜讲着拍戏时遇到的事情，到后边赵曜就没怎么发问了，都是裴明瞻在说，他时不时应个两声。 　　夜渐深，时间刚好一点。 　　裴明瞻轻手将盖到赵曜腰侧的薄被拉好，后者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睡得浅还是深，只见眉头微微皱着。 　　这时裴明瞻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了两声，他把病房的灯关了，轻手轻脚出了门，才接了电话。 　　而在病房的门关掉的瞬间，原本‘熟睡’的赵曜睁开了眼，半合的眼瞥了眼病房门口的位置。 　　“喂？” 　　“你这什么声？”电话那头经纪人听着裴明瞻稍微沙哑的声，“感冒了？” 　　“没。”裴明瞻稍稍打了个哈欠，在病房外走廊的座椅上坐下休息，“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送文件到你家吗？”经纪人问：“我在你家门口按了好久门铃，还不快给我开个门。” 　　裴明瞻这才想起事来，“我还没回去，在医院。” 　　经纪人：“不是吧？真感冒了？” 　　“没，过来看赵曜待的时间久一点。”裴明瞻原本是忙完工作下班来看赵曜的，结果哄人睡觉就哄到刚刚，完全把交代经纪人的事给忘了，“文件明天拿来医院给我吧。” 　　“这大半夜你留在医院睡冷板凳啊？”经纪人不解问。 　　裴明瞻捏了下眉心，“对了，明天过来的时候顺路在我常吃的那家粥店带点粥过来，菜单我晚点发你。” 　　“？？？”经纪人一脸懵，“不是吧老裴，这哪里顺路了？” 　　医院的走廊有点阴冷，裴明瞻稍稍坐直靠着椅背，神情散漫道：“也就半小时路。” 　　“你上次跟我说是小时候玩伴我还不信，我发小生病住院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殷勤。”经纪人想着这几天裴明瞻动作，“那家老板估计都嫌你了，粥要下糖，还得煮稀，小菜要清淡的……” 　　裴明瞻安静听着。 　　“不是我说，赵曜本人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的胃口是这样的吧？”经纪人接连吐苦水，“还有推后工作要待在剧组，你管着这叫关注发小，我看你是初恋在身边整个人都飘了。” 　　“哦。”裴明瞻微微失笑，“那你对你发小还够残忍的，生病住院你都不送点吃吃喝喝过去？” 　　经纪人无能发怒：“裴明瞻！老裴同志，请你正视你自己的行为！不要转移话题……” 　　-* 　　姚白隔天到医院来的时候，发现他哥跟裴明瞻已经吃上饭了。他一脸懵逼看着裴明瞻，脑袋里充斥着昨晚熬夜填充的黄色废料，“裴影帝你来这么早？” 　　赵曜端着粥喝了口，解释道：“他昨晚就没回去。” 　　姚白浑身一哆嗦，脑海里圈圈叉叉的画面顿时冒了出来，渐渐消声：“是吗？那有够刺激的……” 　　赵曜听到姚白嘀咕了几句什么，却没放在心上。 　　粥的温度刚好，他喝粥伴着小菜，很快就吃完了。 　　“再来碗？”裴明瞻问。 　　赵曜：“饱了。” 　　王叔在另一边研究起小菜来，还拿着小本子记着笔记。姚白在王叔身边坐下，拿着筷子就试了口小菜，纳闷道：“为什么甜口的粥配这种清咸的小菜我哥能吃下去，又甜又咸……” 　　“他这小菜做得有学问……”王叔给姚白解释了这小菜流程，他前两天跟裴明瞻打听了店的位置，特意上门去找人家老板请教，打算等赵曜出院回家，再给他做这种菜式开胃。 　　吃完饭后，裴明瞻推着赵曜出去转转。 　　姚白一下子被抢了工作，只能坐在病房内跟王叔一起研究菜谱。 　　不是啊，这个时间段裴明瞻在医院走着，他是不怕路人认出来吗？？？ 　　医院人来人往，裴明瞻戴着口罩跟帽子，推着赵曜到住院部后边的小花园纳凉。九月将过，前几天又下了场小雨，天气渐渐凉了，早上的秋风十分舒坦。 　　“你的江湖要上映了吧？”赵曜突然想到，裴明瞻没有出事，这件事可能就要过去了。 　　裴明瞻这几天就是因为跑宣传所以才十分忙碌，“嗯，到时候首映礼来吗？” 　　《江湖》的情节赵曜记得一些，那部电影确实值得再看一遍，他回道：“去吧。” 　　两人没逗留太久，裴明瞻推着赵曜往回走，在进入住院部走廊的时候意外跟人肩膀相撞，那人手上的报告散落一地，赵曜顺手拿到一张。 　　医院的报告单上写着详细的数值，赵曜瞥了一眼，只看到性别写着‘女’。 　　男人埋头捡着报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裴明瞻也把捡到的几张递给他，“走廊人多，走路小心点。” 　　赵曜也把自己手里的报告纸递出去。 　　男人听到话的时候一愣，仔细看了裴明瞻一眼，越发觉得眼前这个戴口罩的男人有点眼熟，“裴明瞻？” 　　他认出裴明瞻了？ 　　赵曜一顿，余光瞥到走廊上其他人，发现其他人没往这边看才放下心来。他看向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疲倦。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腰背也站得挺直，给人一种莫名的好感。 　　裴明瞻意外，“齐哥？” 　　“是我。”齐哥笑了笑，然后看了赵曜一眼，“你们也在这医院住着？” 　　裴明瞻点头：“我朋友受了点伤，齐哥呢？” 　　齐哥看着一脸平静的赵曜，虽然只是匆匆看了眼，但他总觉得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正在打量着他。 　　“女儿住院，只能我来跑了。”齐哥跟裴明瞻解释了下，“那就不打扰了，我还有点事。” 　　等齐哥走后，裴明瞻才跟赵曜介绍道：“那人叫做张齐，我以前刚演电视剧的时候遇到他几次，是个演技不错的前辈。不过这段时间好像也遇到点麻烦。” 　　“麻烦？”赵曜有点好奇。 　　“听说是拍戏的时候得罪了资方，现在被公司雪藏。他妻子生他闺女的时候难产死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只能私下接点戏。”裴明瞻听说这件事后也有让经纪人问问情况，但是张齐拒绝了他的帮助。他道：“之前问他到不到我工作室来，他没答应，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里遇见他。” 　　见赵曜对张齐感兴趣，裴明瞻又多说了几句。 　　赵曜对刚刚那人的外貌有不错的观感，五官立体，整个人的精神气有种特别的风格，长相看起来很年轻，完全看不出是已经有女儿的人，“你说他演技很好吗？” 　　“早年他拿过提名，不过差了点运气没评上，后来遇到资方刁难就成现在这样了。”裴明瞻想了想：“他这人演戏是体验派，有自己的见解跟感触，通常剧本上写的跟他演出来是两种感觉，风格特别明显。” 　　赵曜若有所思，风格明显的演员？ 　　“有风格的演员戏路其实很容易受到限制，但是张齐是能把角色跟风格融合在一起的人。”裴明瞻道：“遇到他这样的演员其实很难，我进圈这么些年，像他这样的演员早就出名了。” 　　“你演戏也挺有风格的。”赵曜听到这话心里想到的是裴明瞻，他前段时间看过不少裴明瞻的戏，知道这个人就是能把角色演活，也能演出自己独特的风格，“你这么夸他，我有点想邀请他来试镜了。” 　　“试镜？”裴明瞻意外，“你有新项目？” 　　“嗯，《离梦》这个IP你听说过吗？前些年被晖华买了下来，这段时间陈系打算启动这个项目，原来想找个流量来演主角，被我拒绝了。”赵曜声音淡淡，“我本意想找个外形可以，演技好的演员。” 　　“这样的人圈子里有几个。”裴明瞻问：“我到时候让经纪人把联系方式给你。” 　　“多谢。”赵曜道：“不过档期难调，项目应该是年底开拍，陈系联系过的演员年底正好有档期。” 　　裴明瞻听说过《离梦》，“我记得原著是群像，出彩的配角并不少。” 　　《离梦》的故事是由几个年轻人展开，他们心怀抱负进入朝廷，在腐败的朝廷上运筹帷幄，内忧外患的局势下重振朝纲扶持新帝的故事。故事里有国仇家恨，不同人不同处境，人物形象鲜明立体，刻画得十分出彩。 　　“嗯，所以主演就变得很难找了。” 　　赵曜知道这个问题，《离梦》的男主其实就是个主要的视角，但故事的本身不是放在主角身上，而是由各个配角来展开。 　　上辈子很多剧评都是侧重放在配角身上，主角的着墨很少，一方面是原先找的流量小生演技不行，而更重要的方面则是在于男主这个角色本身的演绎难度。 　　赵曜道：“陈系本来是想找你演的，不过我看裴影帝最近的行程安排，想想还是算了。” 　　“离梦的原著我看过，也注意过这个IP。老实说还挺有兴趣的。”裴明瞻笑问：“既然陈系让你找我，你怎么不开口？说不定你找我就演了。” 　　赵曜偏头看他，知道裴明瞻在开玩笑，于是道：“裴二少平时挺忙，现在看起来还挺闲的？” 　　裴明瞻随意回道：“也还好。” 　　赵曜表面平静，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事。 　　他在医院也不是没有人陪，王叔跟姚白轮流都在，也用不到他亲自留下来过夜。赵曜自认跟裴明瞻的关系还没到姚白那个地步，而以裴家的资本，裴明瞻也没必要为了报恩做到这个程度。 　　而且昨晚两人说话的时候，到后半段裴明瞻有意地放缓了声音和说话的语速。裴明瞻不是正经科班出身的演员，但是台词功底非常不错，加上他刻意调整了语速跟声音，很容易就会让人萌生睡意。 　　但赵曜不是常人，如果他的失眠能听几句话就治好，上辈子也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只是他没想明白，裴明瞻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离病房越来越近，赵曜忽地开口问道：“既然挺忙的，就先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好，有时间在这里陪我耗，都能处理好不少工作了。” 　　裴明瞻道：“陪朋友散心不算耗时间吧？” 　　赵曜一顿，这是朋友吗？ 　　好像不太一样。 　　-* 　　驰宇影视是业内知名的公司，但是最近几天的势头却不太好。一开始准备用来营销推广新电影，结果被裴明瞻的文旅的综艺抢了热搜，等准备二次宣传的时候，《迷影》剧组就出了事。 　　驰宇老板坐在办公室内看新一季度的报表，脸色并不好，“他陈系怎么就碰上赵曜了？” 　　“老板，其实赵曜也不足为患。”驰宇的高层道：“听说他是跟赵致凯闹翻才灰头土脸从集团里出来的，凭着他妈的一点资产才投资的晖华文化。我们也不用顾忌赵氏，他赵曜也不过是个富二代，没多大本事。” 　　他知道自家老板原本是打算收购晖华文化，结果半路杀出个赵曜来，不仅半点油水没捞着，还赔进去不少钱。现在晖华文化凭着赵曜渐渐有了起色，有不少作品都在年底跟明年初上映，跟他们驰宇几部作品冲了档期。 　　“屁事，刚刚陈系又跟我们抢了个档期。”驰宇老板气不过，但想到赵氏集团的资本还是有点忌惮，“他赵曜再怎样也是赵氏的人，他老子还没嗝屁呢。” 　　而这时候秘书突然敲门进来，“老板，有位赵先生说是想见你。” 　　驰宇老板听到姓赵的就开始烦，“姓赵的？哪个？” 　　“是赵四少，赵齐真先生。” 第28章 　　-* 　　陈系收到赵曜的电话后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赵总是从哪里听来张齐，还指名《离梦》的主角让他去试试。原先他以为找个外形好看演技又好的演员只需要多砸点钱，但现在赵总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个项目恐怕又要伴随着腥风血雨。 　　“这是从哪听来的张齐……”陈系看着桌面上秘书送来的资料, 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听说过张齐, 是因为业内有人指名要封杀他。 　　早几年张齐可以说是正当红的演员，演电视剧出身, 因为演技好跟风格独特有不少迷妹, 人气直逼当年年度四大小鲜肉。像张齐这样既有外形条件, 实力不俗的演员, 只要资源跟得上, 爆红只是时间问题。 　　但不为人知的是, 张齐这人英年早婚，入圈前就已经结婚, 妻子是个素人。这件事一直被隐瞒着, 直至有一次资方看中了张齐, 人老板说要潜他, 张齐不应还反抗, 闹到剧组其他人人皆知。 　　后来资方施压, 剧组顶着压力跟他解约，他原公司只是个小公司，不堪圈内老板施压, 最后只能把他雪藏。雪藏之后，他结婚的消息也被营销号放了出去, 粉丝脱粉的脱粉，人气也渐渐低迷。 　　陈系让人去查了下张齐，发现外界的传言还算普通的。自张齐事业遭受打击之后, 妻子前两年因为难产去世，一个大老爷们带着女儿生存，生活越过越拮据起来。 　　像张齐这样有本事的其实离开娱乐圈也不难混，然而合约被原先的公司压着，又被业内封杀，这些年过的不怎样，只能偶尔接些不怎么露脸的配角或者是龙套，甚至还去当武术替身。 　　如果以演技跟外形的角度来看，这人演男主绝对不亏，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价来说可以说是省了大笔钱。 　　然而问题又来了，邀约张齐意味着就要跟他谈合约的事，说不定还得得罪业内某些人，从长远角度来看，是笔赔的买卖。 　　陈系一脸发愁，晖华这才刚刚回温，就要碰其他资本。 　　赵总可真的给他找了个大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这说不找小鲜肉，然后找了个过气老鲜肉。” 　　陈系打通内线吩咐秘书，准备去找张齐谈下违约金的事。 　　-* 　　赵曜把事情交给陈系之后就没再管了，演员的事本来就不是他操心的事，而邀约张齐去试镜其实是看在裴明瞻的面子上。圈子里像张齐这样的演员也不是没有，但是裴明瞻既然会给他提这两句，他帮一手也是顺手之劳。 　　“听说小季去了个新节目，哥你知道吗？”姚白边打着游戏，边跟看电视剧的赵曜搭话，“听说是国内刚开的音乐的节目，经纪人带他去海选，结果就顺顺利利过了，现在等着节目录制呢。” 　　“音乐节目吗？”赵曜目光淡淡，“那挺适合他的，那让小季好好干。” 　　“小季海选完出来还跟我说比他优秀的人很多，说他能过海选就是走了狗屎运。”姚白看向赵曜，“哥你咋一点波澜都没有，好歹小季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嗯。”赵曜淡淡应了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陈系那边跟我说已经去联系张齐了。”姚白翻着vx的聊天记录，“说是需要点时间才能搞定。” 　　“离梦的项目你可以跟着跑。”赵曜知道姚白这段时间待在医院也闷得慌，总归他的腿没啥问题，也不用他整天跟着，“剧本要是发给张齐的公司估计也会被拦下来，不用顾忌太多。” 　　姚白问：“那张齐要是不同意呢？” 　　“那裴明瞻就不会跟我提这件事了，张齐不想受裴明瞻的恩惠，不代表他不想离开这个困境。”赵曜淡淡道：“谈利益有时候比谈恩情简单多，他要没这个想法，这几年就不会在圈子里跑龙套了。” 　　姚白心想也是，有人上门帮忙解决麻烦，换谁应该也不会拒绝。 　　-* 　　赵曜出院的那天正好是十月前一天，姚女士听说他出院便邀请他去家里吃饭，结果路上就遇上堵车，到姚白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姚白推着轮椅进了屋，边走边说着话：“裴影帝好像跑完活动了，江湖定在十月八日首映，哥你去不去看？他经纪人送了我几张票。” 　　“你什么时候跟他经纪人关系这么好了？”赵曜拿着拐杖站了起来，让姚白把轮椅先收了。 　　姚白手忙脚乱把手机揣兜里，“上次剧组的事嘛，我跟他经纪人建立了革命友谊，当时为了压网上热搜就拉了个小群，刚刚他在群里问我说要送票的事。”不仅如此，裴明瞻经纪人还说以后可能还有合作的地方，群就没解散。 　　“哥你整天要不就是闷在家里，江湖这个题材挺有意思的，古装爱情，你不是最近喜欢看爱情片吗？”姚白把轮椅收好，“还是裴明瞻演的，锦上添花得嘞，不看后悔一辈子。” 　　话说到一半又蹦蹦跳跳跑去厨房，完全没个成年人样。 　　“妈！我来帮忙端。” 　　赵曜看着越走越远的姚白，不知道姚白今天晚上又是哪里抽风。 　　吃饭的时候姚妈妈忙着给赵曜添菜，姚爸爸则是跟王叔聊起饮食养生问题。赵曜偶尔应着两句，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上辈子他每天都很忙，哪怕有点闲暇时间也是花在跟人联络关系上，姚家爸妈也是邀请过很多次他到家里做客，但是都被他回绝。 　　仅有的几次还是姚白在国内，过年怕他一个人猝死在办公室里，连拉带拽把他带到家里来吃饭。 　　但是那时候他心里浮躁得很，吃饭时间总计量着剩下的工作，吃饭对他而言就是进食，别人的问候就是应付，却从来没去注意过原来饭桌上可以这么热闹。 　　谈到十月份一家去看电影的事—— 　　“我琢磨着给小白招呼相亲的姑娘，上次见两个姑娘不错。”姚女士道：“邻居老王家儿子都跟女朋友去看电影了，小白这看电影还得拖家带口。” 　　姚爸爸：“确实。” 　　王叔：“这一拖好几个人了。” 　　姚白无语：“你别提人家小王，他大我三岁好吧？妈你就天天愁着你儿子娶不到媳妇是吗？” 　　姚女士：“我真不觉得有女孩子能看上你。” 　　姚白跟姚女士拌着嘴，赵曜便吃着东西边吃边听，等到吃饭完后又跟着喝了会茶才准备回去。 　　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姚白扶着赵曜上了车。 　　这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赵曜提醒：“你手机响了。” 　　姚白这才接电话，发现是陈系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姚白就听到陈系的声音：“现在有时间吗？网上出问题了。” 　　“什么？出事了？”姚白惊愕。 　　赵曜伸手抓住姚白的手腕，把手机通话按了扬声，“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陈系焦急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事故现场的视频被放出来了。” 　　晚上十点多，正是网友们上网冲浪的高峰期，加上隔天就是十一黄金假期，微博上的热度讨论节节攀升。 　　而就在不久前，某个营销号突然爆出一个视频，是当时晖华投资的《迷影》剧组内一个视频。 　　视频内是《迷影》某场特效戏，男主吊着威亚与龙套交手，拍摄区域外还有围着不少工作人员。而再过半会视频里忽地传出尖叫声，拍摄者把角度调到倒塌的道具墙那边，正巧拍到吊车上吊钩落下来的瞬间。 　　视频内容正是《迷影》剧组出事当天棚内的情况，包括吊车威亚等一切器材都拍摄在内，也拍到了出事的关键画面。发出来的营销号粉丝并不多，直到裴明瞻的粉丝认出站在吊车底下的人是裴明瞻时才炸开。 　　【我的天……那东西要是砸中人怎么办？】 　　【出这个事为什么官方没爆出来？】 　　【虽然知道老裴没事，但是这个片段也太可怕了吧！！】 　　【我好像看到有个黑影扑我哥身上了。】 　　【现在工作人员这么多，真的跟官博说的一样没工作人员受伤吗？】 　　【这是简单的事故吗？@网剧迷影。】 　　晖华收到消息之后马上联系微博删视频，然而网上已经有不少动图传开。陈系第一时间通知公关部门工作，紧接着就给姚白打了电话。 　　姚白刷着陈系转发过来的视频，视频内容并不长，但是关键的事故现场都拍在里边。 　　他生气道：“哪个工作人员这么欠？还把这种视频发给营销号？” 　　这件事背后的浑水又不是那么清，后边的麻烦事一大堆，还把迷影剧组推到风口浪尖。 　　“这不一定是工作人员发出去的，当时现场处理的时候工作人员都交代过了。”赵曜看着视频的情况，“从拍摄角度看，这个角度应该偏向于在入口那个方向，影视城人流多，拍摄者一开始的角度是在拍主角，也就是后面的场景是意外拍摄。” 　　姚白疑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也就是他的拍摄目的不是看《迷影》剧组内部情况，而是拍摄主角演戏的片段。”赵曜简单解释：“说明这个人一开始偷拍不是冲着剧组来的，而应该是冲着当时演员中的某一人，所以视频开头的注意点才会落在导演镜头那边。” 　　姚白恍然：“你的意思是粉丝拍的？” 　　“抓住拍摄的人并不难，查下监控就能知道当时现场有哪个艺人粉丝混进来。” 　　赵曜微微蹙眉，“问题是在这件事背后指使的人是哪个势力？” 第29章 　　-* 　　赵家老宅。 　　赵齐真美滋滋地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赵芮红也在，确实十分意外，他看了坐在沙发处的赵芮红一眼，然后低声问了他妈一句：“赵芮红怎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 你大哥让她回家的。”白成雪看向赵齐真：“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不知道今天晚上家里吃饭吗？” 　　赵齐真摊手：“就我大哥那人古板, 还说什么假期要回家吃顿饭，赵曜不也没回来吗？” 　　他说完又附耳同白成雪道：“我给赵曜找了个麻烦, 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白成雪意外：“你干什么了？” 　　赵齐真冷笑道：“他不是出去自立门户吗？我就让他的门户立不起来。” 　　两人暗悄悄说着话, 赵齐真给赵曜找了麻烦后神清气爽, 说起自己的规划洋洋得意。正当他说得起劲的时候, 忽地注意到不远处沙发上的赵芮红朝他看了过来, 顿时冷汗背生。 　　而赵芮红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 转身上了楼。 　　等她走后，赵齐真才道：“我不喜欢赵芮红, 你说她好好的国外不待, 回来国内做什么？” 　　“你就别管这事了。”白成雪道：“她自己在国外搞了个什么时尚公司, 弄得还挺火的, 少一个人竞争少一份事, 你可别到她面前说话, 免得出什么差错。你刚刚说你给赵曜找什么麻烦了？” 　　她前阵子去医院找赵曜，本来是想让他跟赵长烁撕破脸，却没想到赵曜油盐不进, 完全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 　　而赵致凯也是，听说她去赵曜那没成功, 这几天更是用各种理由来搪塞她。 　　赵齐真拿起手机翻了翻，“喏，就这个呗。” 　　-* 　　晖华文化公关部马上开始处理这件事情, 裴明瞻等到飞机落地才知道这件事，来不及跟工作室联系，就先打电话给赵曜。 　　“剧组的事，让晖华跟我工作室做个联名澄清，其他剧组演员都通知一声。”裴明瞻走着VIP通道离开机场，上了房车才继续道：“这时候会出手的人，看起来很奇怪。” 　　赵曜没回家，而是让司机驱车去晖华公司。 　　“应该不是动手的人放出消息，这件事闹得越大对他越不利，而且裴家跟赵家都在盯着，这时候还犯蠢真少见。”赵曜大好心情扫空一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去招惹就能省事省麻烦，更多的是有的人觉得你好欺负，把你当做软柿子捏。 　　赵曜想了想道：“但这事也不全是坏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在搅混水。” 　　吊车的事确实还差点东西没能查清，赵曜说的办法也不失是个机会，只是…… 　　“吊车的事我会处理。”裴明瞻皱眉，“你现在在哪？” 　　“去公司路上。”赵曜手里拿着姚妈妈亲手煲的枸杞养生茶，保温瓶口还散着热气。 　　他声音微沉道：“没事，这件事好处理。” 　　裴明瞻听到他的声音镇静并未慌乱，松了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这件事不难。”赵曜忽地笑了下，“报警。” 　　-* 　　到公司的时候，晖华已经在网上公开声明，并表示会追究宣扬挑事、传播不实言论者的责任。 　　【有空发这些有用没用的，不如把事故现场的事情说清楚吧。】 　　【剧组的演员都声明没事，你们怎么还老挑着剧组的事？一个视频而已，这么模糊就能猜测出那么多东西，你们脑补也是很强。】 　　【这叫什么脑补？没看剧组压评降热搜做得挺顺溜吗？事故现场真的没人出事？我可不信。】 　　【都有影视城的群演出来说当天救护车上是有人的了，等剧组给个声明吧。】 　　陈系把网上的讨论重点跟赵曜说了，“总之现在我们发了澄清公告，部分网友还是觉得我们在有意捏造事实。” 　　“发视频的营销号联系过了吗？”赵曜皱眉。 　　陈系叹气：“联系过了，后边的人给钱不少，谈不妥，不想删。” 　　晖华现在的势力大不如前，比起圈内某些公司，他们其实还不够硬碰硬。这件事从舆论引导的方向来看，看得出这后边有不少人都是有水军痕迹在，也就是有人特意下水来搞晖华的。 　　会议室的气氛陷入冰点，公关部的人忙碌着。 　　赵曜把保温瓶放在桌上，拄着拐走到会议室讲台前，声音冷静地吩咐着：“不实言论晖华不会背锅，从剧组出事到现在，晖华并没有逃避任何责任。既然网友想要看真实的报道，那就出一份真实的报道，剧组拍摄那边也有现场的视频，凭借一个模糊的视频断章取义，与手握证据的我们相比，我们从不在劣势。” 　　其他人面面相觑，私下讨论起来。晖华的高层都知道这件事背后牵扯到的人不少，而且还关乎豪门，所以调查都是私底下来。 　　“可如实把事情报上去，那吊钩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但网上传着我们剧组因为这场意外死了好几人，这些污蔑的话我们也要背锅吗？” 　　“晖华这才刚起步，遇到这些事情处理不好，后期项目合作恐怕有点困难。” 　　…… 　　赵曜道：“我觉得你们可能忽视了重点，如实公开是剧组本身的责任，对剧组内的人员安全的负责。”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其他人看向赵曜，想要从他口中得到这个答案。 　　“如果这件事的始末原因是剧组造成的，那么剧组责无旁贷。”赵曜把桌上的文件放到一边，“但吊钩的事含有其他原因，剧组租用吊车时就跟商家确认过保养问题，既然这背后出了事，息事宁人已经无法解决的话……” 　　“那就直接一点。”赵曜平静道：“报警就行了。” 　　报警？？ 　　场上的人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报警之后牵扯的事情太多，万一处理不好，遇到的麻烦可能更大。出事之后现场也来过警方取证，但多是裴家的人在查，这背后涉及到其他方面，身为剧组也不敢纰漏太多东西，但是现在赵曜这么说…… 　　陈系听到赵曜这话，“本来就是容易解决的事情，结果我们因为这些有的没的事情陷入犹豫的困境，赵总说得对，我们公开都公开了，出事的原因我们也寻求过警方介入调查，该做都做到位了。” 　　“对啊……” 　　“害，我们之前都在想什么事。” 　　“也没办法，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还有其他势力的水军干涉。” 　　“这时候出来落井下石，不就是特意来搞我们晖华的吗？” 　　会议室的人醍醐灌顶，纷纷看向赵曜。姚白这时候已经狗腿地上前给他哥递枸杞茶，完事还拉着椅子过来让他哥先坐下。 　　“报警的事直接跟裴明瞻工作室对接，证据我们也有，这些天调查也不是白费时间。至于其他的……”赵曜没喝茶，眸光淡淡：“我们已经如实做出了公开澄清，网上不实的言论，或造谣或传谣，直接交给法律手段解决。” 　　“对啊，什么事呢。”姚白点了点头：“直接告吧，别说我们晖华的律师函都是吓人的，来一个告一个，我们晖华又不缺钱。” 　　陈系听到这，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是的，他们晖华现在坐着一尊财神爷，这点屁事算个什么。 　　-* 　　网剧迷影：声明如下[长图] 　　迷影剧组在舆论热潮的当天深夜就发了一则详细的公开声明。图文并茂地解释了当时现场的状况以及事故原因发生始末，包括道具墙的倒塌，包括吊车的租用证明，各种器材道具保养年限等等全部以文字形式放出。 　　至于网上传出来的视频跟部分不实谣言，迷影剧组也利用一一针对进行解释，顺便把这段时间蹦跶最厉害的营销号跟水军网友造谣传谣的证据存了下来，并发了律师函。 　　网剧迷影：以上证据以及未公开的证据已经提交警方处理，请期候调查结果。 　　演员白心取：请大家相信剧组[爱心]//网剧迷影：声明入下[长图] 　　《迷影》剧组的演员跟部分工作人员都自发出来转发，纷纷站队支持剧组。 　　【卧槽……】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剧组出这么长的声明。】 　　【网友真的闲着没事干，什么都要管。】 　　【这些证据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一看就是停工这段时间调查的吧，别说剧组不干事了，至少在调查上已经很尽职了。】 　　【其实迷影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出事的第一时间出声明，演员也出来报平安，本来就没什么事情。】 　　【业内人士，上面声明所贴出的器材年限都没问题，而且按照放出来的道具质地颜色，迷影剧组的道具跟器材都没问题，可以说这批东西都是刚投入使用。】 　　【裴明瞻工作室也出声明了！】 　　网上的舆论顿时颠倒过来，这次出来发声的人不止是《迷影》剧组的演员，还有部分迷影剧组的工作人员，纷纷贴出自己的工作证来证明自己，然后表示剧组说的话都说真的。 　　平平无奇小聪明：没想到剧组会被网上舆论逼成这样，我以职业道德证明剧组声明上的事情都是真的。剧组的待遇很好，资方担心我们跟演员老师拍夜戏太累还特意延缓了拍戏期限，你们知道影视城那地方棚特烧钱，可就是这样，资方大佬也说让我们多点时间休息，除了特定戏份得夜景，其他时候拍摄时间从来没超过11点。 　　帅哥大长腿：[打码照片]贴个工作证吧，免得有人说我是剧组请的水军。拍摄时间安排是真的让我很意外，我跟过好几个剧组了，头一回见到这么阔绰的资方，剧组的大家关系也很好，赵总好几天都在剧组里待着，每次拍摄前都会反复强调器材跟道具问题。事发现场那场戏是特效戏，当时我给裴哥上威亚的时候，赵总还强调要检查威亚（虽然我已经检查六七遍了……）[抱头.jpg] 　　小仙女从不长胖：[截图]x9，发个九宫格吧，资方大佬在剧组的时候，我们剧组的待遇真的upupup，每天都有冰镇水果跟冰奶茶。我当时还来姨妈，结果助理小哥哥还贴心地准备了热奶茶，简直救我一命。另外暗搓搓说个秘密，赵总特别爱养生，剧组买奶茶的时候助理小哥哥也给赵总准备温奶茶，说是赵总不喝太热不喝太冰…… 　　小朋友没有问号：看到这么多同事出来说话，那我也来吧。夜戏拍摄确实没超过11点，因为快11点的时候，赵总助理留在剧组的闹钟就响了……不得不说我那段时间的作息全靠助理小哥调整，头不晕脚不飘，走路带风精神上头，觉得年轻了几岁。 　　工作人员纷纷出来为剧组说话，部分网友也看出来自己被营销当刀使了。 　　【垃圾营销号，这是什么神仙剧组。】 　　【感觉剧组的氛围好好啊，这出的都是什么糟心事。】 　　【赵总才23就开始养生了，我27还天天熬夜喝冰可乐……】 　　【我看照片的时候以为赵总是个酷哥，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温柔可亲的小可爱，不愧是我老公。】 　　【他好低调啊……我都没翻到他微博。】 　　【我还看到有工作人员晒烧鸡的，听说有次小赵同志看他们吃饭晚了，还贴心让助理给他们准备了夜宵。】 　　【卧槽这是什么神奇资方，我跟组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 　　【听说盒饭也是……(咽口水)】 　　网上的言论很快就产生了倒向，而迷影剧组也没有欺瞒任何网友，但也有网友觉得有些细节没说清楚，纷纷在微博底下询问官博，官博也是有问必答，尽量地把网上迷离的谣言澄清了。不少营销号赶忙删微博，然而晖华文化已经保留证据提交警方跟律师。 　　小猪猪：有件事想不明白，剧组解释下当时现场救护车的事吧，有影视城的人说当时现场是有救护车的，而且救护车上好像也有人……@网剧迷影 　　网剧迷影：救护车上是赵总，为救人被道具划伤。//小猪猪：有件事想不明白…… 　　此话一出，原本在吃瓜的网友震惊了。 　　【我的妈。】 　　【？？？？？】 　　【等等？上救护车的人是赵总？？】 第30章 　　【我突然有点心疼小赵。】 　　【不愧是热心市民小赵……】 　　【我有点心疼却又觉得好笑……】 　　【你们剧组还好吗？受伤最重的人居然是赵总。】 　　有网友重新去翻开广传的GIF动图以及剧组出示的图片证据, 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哎等等，动图里老裴好像是被个人影拉了下，我刚一对比，发现这人看起来有点像是赵总……】 　　【？？？】 　　【沃日, 那官博说的救人, 该不会救的老裴吧？？？】 　　半夜，晖华澄清的事上了热搜。 　　网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H市某些人耳中。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没刮胡子, 脸色也是十分糟糕, 他正在打电话：“裴二的事被裴家查出来了, 现在股东不保我们, 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除了裴家还有赵家卷进来了, 裴赵两家没交流吧？这么这件事他们也掺和进来。”中年男人气急败坏：“你当时跟我说好了, 只要裴明瞻不回H市，裴总就不会动我们的项目。现在裴明瞻没死, 他要是回来接手裴家的业务, 我们做的事就瞒不住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中年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而这时候办公室外有人走了进来, 同跟他道：“郑总, 迷影剧组的事又上热搜了……” 　　被称为郑总的男人一听到这句话, 整个人差点昏过去，“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节骨眼还把事情放上去，不知现在赵家跟裴家的人都在查吗！” 　　秘书赶忙解释：“不是我们的人, 好像是迷影剧组资方的对手弄的。” 　　郑总眼前一阵发黑，“那你还在这干什么, 赶紧去把这件事处理了！” 　　他跟裴家集团里某个股东联合，听说裴明瞻要回H市继承裴家部分家业，这势必会动到他们部分蛋糕, 平时这些产业不受裴家直系看管，他们做点小动作没什么，但要是裴明瞻空降到他们头顶，有些事就瞒不住了…… 　　本来想对裴明瞻动手，奈何裴明瞻公开活动减少，行程又保密，一直找不到动手的时机。直到前阵子才知道裴明瞻连续几天在剧组拍戏，于是找人在吊车上动手脚，打算伪装成意外，但没想到动手那人做不干净，再加上有赵家势力在内，直接让裴家查到吊车上来，眼看就要查到他们这边…… 　　郑重咬牙切齿：“这个节骨眼还给我找麻烦，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这事……” 　　-* 　　赵家老宅。 　　赵长烁听到敲门声，抬头就看到赵芮红倚靠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按着什么。 　　“有事吗？”赵长烁把文件合上，看向赵芮红。 　　赵芮红手指飞快敲了什么发出去，听到赵长烁的问话漫不经心回道：“老四跟白姨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小动作，刚回来就交头接耳，你自己还是留点心吧。” 　　赵长烁淡淡道：“赵齐真最近在赵致凯手下做事。” 　　“赵致凯？”赵芮红闻言看向赵长烁，“他刚跟赵曜闹翻，老四就迫不及待凑上去的？” 　　“那也没办法，赵曜不争，也就剩下赵齐真了。”赵长烁垂目，“放心，他的手目前还不到我这来，至于赵齐真，也翻不起什么浪。” 　　“是吗？”赵芮红走进书房，把手机放在赵长烁面前，“我看到个有意思的东西，你最近不是在帮赵曜收拾烂摊子吗？要不看看这，他旗下公司剧组又上热搜了。” 　　赵长烁闻言一顿，拿过手机扫了几眼。 　　“不过事情应该已经结束了，几年没见，他处理事情的速度更快了。”赵芮红继续道：“这才两三个小时，剧组的公关就做出这么快的处理，赵曜手下的人还挺厉害的。” 　　热搜上现在热议的是迷影剧组的公开声明，应对算是及时，事情处理也差不多结束。 　　赵长烁皱眉，“这件事应该已经结束了。” 　　是谁在这个时候还把这件事捅出来。 　　他打了电话给秘书，“对，是我。之前迷影剧组的事……” 　　-* 　　赵曜没留在晖华，事情交给陈系之后就回家休息了。 　　回到家里之后，他就回到书房看书了。 　　姚白把家里带来的东西递给王叔，“我哥电视剧看完了吗？今天怎么不看了？” 　　“少爷不知怎的，最近又看起那些书了，说是理论基础还不够扎实。” 　　王叔也纳闷，“前两天又让我在网上买了不少书。” 　　姚白：“还是那些没营养的书？” 　　“这次换了检索关键词。”王叔也没看懂，多是些打直球白月光之类的关键词，应该是换了个思路专研。 　　姚白没待太久就走了，王叔给赵曜送温水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赵曜吃了药后还不觉困意，看了会书，EV就给他发来了消息。 　　EV：事情我查完了，网上水军跟营销号都是驰宇那边弄出来的，你们晖华是不是跟他有过节，怎么突然搞你们？ 　　驰宇？ 　　赵曜没听说过这个公司，难道是晖华的竞争对手？ 　　他打字问：还查到什么？ 　　EV：这事不难查，不过我查的时候注意到赵齐真好像跟驰宇老板见过一面。 　　赵曜皱眉，赵齐真？ 　　EV：哦还有，我在查驰宇的时候发现同时好几拨势力都在查，也不知道这驰宇得罪多少个人，一晚上这么多人在查它。 　　赵曜：还有谁在查？ 　　EV：我算是最先调查，接着是裴明瞻工作室，你大哥那边好像也有动静，还有一拨人是别的地方来着。 　　赵曜：你认识？ 　　EV：听说过，但是这不在一个区域平时也没什么交集。正好他们查事情的时候跟我小弟撞上了，我才知道有这伙人，好像是H市那边的。 　　赵曜：正好，你让你小弟盯着点。 　　果然，如果这件事是驰宇在推手在做就不奇怪了。驰宇并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是有人想对裴明瞻动手，意外卷入这样的局势中，只会成为背后设局人的眼中钉。 　　赵曜稍稍捏了下眉头，也正好，借着这一条线直接查出到底是谁想对裴明瞻动手。 　　想到这里他忽地一愣，他怎么又管到裴明瞻的事上了…… 　　手机登了一声，EV又发了新消息过来。 　　EV：不是吧哥，你这公司一件事，怎么这么多大佬在查，你可别干什么大事，到时候我工作室都给你赔进去。 　　赵曜忽地觉得有点困了，拿起一旁的拄拐打算回卧室，边走边给EV回消息：【是吗？】 　　EV也是老滑头了，见到这条消息立马顺藤爬了下来：哎呀也不全是，比如说你再加点钱，我们这个工作室就算砸了也能给你查个水落石出来，怎样？考虑再办个卡吗？ 　　赵曜：那不查了。 　　EV：哎别呀，好好的生意咋不做了？ 　　赵曜打开房间门，想了想还是给EV发了条消息：你查出来之后直接发给裴明瞻工作室，给你的钱不比我少。 　　屋内冷气刚好，赵曜稍稍躺在床上，闭上眼时突然想到那天夜里裴明瞻在他身边说话。 　　青年的声音平缓有序，讲的也不是特别有趣的事，却不知怎的，他总有耐心听完。 　　-- 　　赵齐真跟白成雪谈完针对赵曜的大计后欣然回到房间，隔天睡醒才看到了驰宇老板打来的电话，他接通后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急促，把网上的转向告诉赵齐真。 　　赵齐真这才知道半夜晖华已经出了公开声明，目前舆论已经完全颠倒，营销号删了视频，网友也渐渐看清局势，没被水军带着走，而且晖华直接报警，完全没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来走。 　　“不用慌张，他们搞调查也没那么快。要是真找上你就说不知情好了，反正营销号只是发视频，又没做其他事情。”赵齐真以为什么大事，但仔细一想按照赵曜的本事及时公关也是正常，“晖华会出来公关不是在我们意料之内吗？他发律师函你怕什么，就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驰宇老板看着面前的秘书，在打电话给赵齐真之前他已经收到好几个业内朋友的电话，纷纷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事，现在有人开始在查他。他这一看才知道网上的舆论出现转向，不仅如此，背后还有其他人已经查到他这边来。 　　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给对手泼脏水…… 　　赵齐真听到这里脸色才发生了变化，“什么意思？还有人给赵曜撑腰？” 　　这怎么可能？赵致凯跟赵曜闹翻，赵氏集团除了赵长烁，不会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去插手赵曜的事惹麻烦。 　　而且在他印象里，赵长烁跟赵曜的关系也就一般，以前两人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他也是听赵致凯说赵长烁跟赵曜只是表面站队才想这么动手，更何况赵长烁最近的注意力全在启辰项目上，哪有时间来管赵曜的事。 　　先前白成雪在医院受了气，这些天赵致凯又明里暗里说着他不如赵曜，他这股气早就在启辰会议那会憋到现在，如果不是白成雪要求他稳重，他早就给赵曜找麻烦了。 　　好不容易听说赵曜手下晖华出了点事，他可是算好时机打算给赵曜一个教训，一来可以出气，二来也不会老被赵致凯阴阳怪气，可是现在怎么还有人在这时候出手帮赵曜？ 　　“不是赵家人，是H市裴家。”驰宇老板看着各方好友发来的消息，“你说现在动晖华没人会插手，现在倒好了，我原来跟平台谈好的合同直接黄了，草莓台那边的档期也说空不出来。” 　　裴家？ 　　赵齐真恍然想起一个人的名字，咬牙道：“裴明瞻？他跟赵曜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件事他也管？” 　　驰宇老板道：“那现在怎么办？” 　　赵齐真：“你先把跟你有关的证据全部处理了，平台的事我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驰宇老板挂了电话，脸色惨白地坐在办公室里，不发一言。 　　驰宇的高层看到这个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好发问：“老板，赵四少怎么说，这件事能帮我们解决吗？” 　　“要不是你说赵四能帮我们解决掉晖华，我就不会在这关键时候去动迷影剧组。”驰宇老板抓起手边的文件就往高层身上丢去，“这下好了，草莓台的档期也丢了，还惹上裴家的人。” 　　高层一脸懵，“什么？哪个裴家？” 　　这时候门外有人叩叩敲了门，秘书慌张地走了进来，“不好了，老板，我们有个项目被退回来了。” 　　驰宇老板猛地站起来，“什么意思？” 　　秘书艰难道：“那边说我们的内容需要整改，现在不给我们过……” 　　一个主管匆匆走了进来，朝着驰宇老板说道：“老板，这边也出事了，网上突然出现我们艺人的黑料，现在好几个热搜都挂着，我们被人搞了。” 　　驰宇老板两眼一黑，“完了，这下真完了。” 第31章 　　赵曜起床的时候, 王叔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公寓里十分安静，赵曜的轮椅收起来，这两天都是用拐杖走路。 　　“少爷，今天睡得好吗？”王叔端上刚热的甜粥, 少爷今天起床的时间比往日晚了半小时, 这确实让他有点意外。 　　“是吗？”赵曜微微一顿，落座后习惯性地打开餐厅的电视看新闻, “姚白今天过来了吗？” 　　“小白早些时候给打过电话, 说是迷影剧组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 营销号跟水军也查出来是谁指使的。”王叔想了想道：“好像是叫驰宇, 他还让我让您醒了之后上网看看。” 　　上网看看？ 　　赵曜打开手机, 看到软件推送了不少新闻, 他输入关键词后搜索，才注意到今天早上的时候驰宇爆出多个丑闻, 连着跟电视台商量好的节目都撤档了。 　　赵曜微微皱眉, 陈系的动作有这么快吗？ 　　他打了电话过去, 姚白过了会才接电话。 　　“哎哥你睡醒啦？”姚白的声音有点急, 似乎是在走路。 　　赵曜问：“网上的事是晖华动手的？” 　　晖华一系的部门员工被迫假期加班, 公司里热热闹闹, 姚白刚到办公室，就有助理把文件给送过来，他道：“也不是, 我刚跟老陈打听过了。我们这边早上才查出来是驰宇动的手，本来打算给他们找点教训的, 结果就有人提前先下手了。” 　　赵曜疑惑：“有人提前下手了？” 　　姚白道：“对啊，也不知道哪方友军动手如此狠辣，你不知道他有多狠, 各种黑料都放出来，简直了，我看了都害怕，还好我们晖华光明正大没多少黑的地方。” 　　他又跟赵曜说了些剧组的情况，现在警方那边的证据给足，等着就是展开调查后剧组复工，危机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没说多久，姚白就去忙了。 　　赵曜看着网上的报道，里边有部分小道消息不像是正轨途径能扒出来，而且这娱乐圈业内也有潜规则在，一旦有竞争矛盾也不会动手做得这么绝，放在陈系身上，他也不会这么对付驰宇。 　　那么是谁动手做的？ 　　电话刚挂，有个电话就打了进来。赵曜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通后问：“裴明瞻。” 　　裴明瞻刚到公司，“早上好。” 　　赵曜目光未变，“你对驰宇动手了？” 　　“嗯，拦了他们两个项目。”裴明瞻语气淡淡，“而且你昨天说得没错，这件事背后除了我们动手，还有其他人也卷进来了。” 　　“找到人了吗？”赵曜了然。 　　裴明瞻昨晚才开始调查，裴家的人动手并不慢，很快就翻出这背后主使者是晖华文化的竞争对手驰宇文化，再加上驰宇老板之前跟陈系有过矛盾，这一原因激发后才选择在晖华起步的关键时候发难。 　　他查出来之后就动用人脉拦了驰宇两个项目，但是在他动手的同时也有一拨人开始在网上撒网曝光驰宇的丑闻，包括公司内部高层，也包括旗下项目的龌龊，甚至连着艺人也卷入风波。这拨人动手的方式与圈内手段不同，完全不留余地，一看就是行外人动手。 　　而且他今天早上刚醒，工作室就收到了匿名文件的投递，里边全是这伙人的情报，同样也索要了部分报酬。钱的事小，但知道他暗地里在调查幕后黑手的人并不多，加上这边是在S市，想也知道是谁出手帮忙。 　　“找到了。有个好心人上门送情报，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出来。”裴明瞻微微一笑，“多谢了。” 　　“哦那就好。”赵曜平静解释：“举手之劳，档期的事谢了。” 　　再说了，给EV付钱的人不是他，裴明瞻没必要说这句谢谢。 　　裴明瞻问：“赵曜，我们两之间要算这么清楚吗？每次见面都是说谢谢？” 　　赵曜：“哦，先开口的人不是我。” 　　新公司坐落在S市中心商区，这段时间已经陆续有员工入职工作，初期运转已经起来。这时候正是早上，玻璃门外有不少员工走动，新员工看着裴明瞻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往里瞄几眼。 　　“裴哥今天的心情好像挺不错的？” 　　“我一早上就被他的笑容秒杀了好几次。” 　　“他怎么又笑了，我怀疑我以后不能好好工作。” 　　“你们看微博了吗？” 　　…… 　　门外的迷弟迷妹们悄悄看着办公室里的情况，而事主还占用上班时间在煲电话粥。 　　“好吧，是我。”裴明瞻无奈：“吃早饭了吗？” 　　“嗯。”赵曜用勺子拌着粥，想了想道：“草莓台是不是档期空出来了？” 　　“不错。”裴明瞻意外，“你有项目要接吗？” 　　赵曜突然想到晖华之前压着的两个项目最近也在找平台商量档期的事，既然驰宇的事刚过，这空下来的档期也不是不能抢，“那要劳烦裴影帝引荐了。” 　　-* 　　赵齐真到了公司才知道这件事闹得有多大，如果说起床那会只是些小道新闻，到十点多的时候直接在网上炸开了热潮，驰宇文化那边始料未及，临时的公关完全应对不了铺天盖地来的丑闻。 　　等赵齐真的人查完事情，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好几拨人在动手，驰宇文化是完全没法救了。 　　办公室内，赵齐真甩了手机，面色凝重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铺天盖地的黑料，他刚刚也打电话给草莓台那边，结果电视台的负责人居然以临时有事为由拒绝了他的饭局邀请。 　　门外传来敲门声，赵齐真心口闷着气，不太客气地喊了声：“进来。” 　　赵致凯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碎屏的手机，他顺手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皱着眉问：“听说你给赵曜找麻烦了？” 　　“哪有的事，刚好我一朋友项目上跟晖华起了冲突，我就顺手帮了他个忙。”赵齐真脸上带笑，“谁知道他对手是我三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掺和这事了。” 　　赵致凯负手站着，过了会才道：“现在还不能跟赵曜交恶，集团内还有些人跟他有关系，我知道你跟赵曜不合，但成大事，你得耐得住气。” 　　赵齐真道：“我知道了。” 　　赵致凯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驰宇那边，你最好别掺和进这件事。迷影这个剧组说到底也有赵氏的投资在内，事情要是传到赵长烁那边，他不可能不管。” 　　“什么？赵氏也投了？”赵齐真意外，他知道的是后边主要资方是晖华，却不知道自家企业也在里边，“我们集团里这方面的项目不是都停了吗？” 　　“停是停了，但是《迷影》这个项目之前是属于集团属下星辰文化，前不久才被赵长烁送给赵曜。”赵致凯耐着脾气多解释几句，“但有裴明瞻在，这个项目不会亏钱，暂时不会撤资。” 　　赵齐真一愣，驰宇老板可没提到这个资方的事，他被摆了一道！ 　　这时候碎裂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紧接着铃声就响了起来，是驰宇老板打来的。 　　赵齐真见状马上把挂断了电话，“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再管了。” 　　而驰宇公司办公室里，驰宇老板看到赵齐真挂掉了电话，才知道他死抓住的这根救命稻草其实救不了他。 　　他颓然摇头：“这回真的完了……” 　　驰宇爆出来各种黑料丑闻的时候，不知情的网友正忙着瓜田摘瓜，这边艺人的房子塌了，那边某个项目延迟播放，一下子就占据热搜前十好几个位置，闹得沸沸扬扬。 　　【今天什么日子，塌了这么多房子？？？】 　　【贵圈真乱，这是得罪什么人直接被放出来了吧。】 　　【啊啊啊啊我疯了，我崽居然有女朋友。】 　　【奇了怪，今天什么日子，我刚刚看到在某平台大力宣传的《阳光》突然撤了广告位，微博也删光了。】 　　【真的好奇怪！】 　　【刚刚去查了下，好像都是驰宇文化的……（嘘）】 　　在热搜满屏黑料的情况下，国内某档音乐节目官宣，放出来不少选手的宣传照。吃瓜的网友吃腻了瓜，忽地看到瓜田之外的清流，于是点进去看情况。 　　【哇喔官宣了！】 　　【崽崽，妈妈来辽！！！】 　　【今年好多选手颜值都不错哎，有亿点点期待。】 　　《声》这档音乐节目定档在十月中旬，请的导师也是知名天王以及业内顶级音乐制作人，之前一直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这一官宣很快就引起广大网友的注意。首先这档节目已经做了好几季，导师也是实打实的实力派，兼顾流量跟实力，其次是官宣的选手阵容中有不少颜值高的小哥哥小姐姐，比往届选手相比颜值高了个档次，引来了广大的讨论度。 　　【？？？你们《声》换制作组？】 　　【差点以为我进了选秀官博。】 　　【之前对《声》不感兴趣，不过这次选手我太可了！！】 　　【不是吧，你们之前不是主打实力吗？现在搞起偶像那套了？】 　　【怎么现在网友脾气这么大，万一选手是实力与颜值并存吗？】 　　与外边喧嚣隔绝的赵曜正在家里看电视剧，回家之后他又重新拾起裴明瞻的作品。王叔担心屋里空调冷了，给赵曜送来了毛毯盖着腿，顺便给玻璃杯续上温水。 　　王叔问：“少爷晚上想吃什么？” 　　“还是粥吧。”赵曜目不转睛，说完突然又补了句：“上次裴明瞻带来的白菜饺子你会做吗？” 　　王叔：“会。” 　　赵曜：“那就它吧。” 　　这段时间赵曜的忌口好口，王叔都有一一记下。当他提到白菜饺子的时候，王叔已经翻到笔记上的对应做法，“好的。” 　　晚饭做甜粥跟饺子，再加点咸口小菜。 　　赵曜点了点头，继续看电视。 　　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赵曜一看发现是季鹤宇发来的vx。姚白记忆点永远在几年前的青春偶像剧上，推荐的电视剧大多已经过时。上次赵曜跟小季聊到青春剧的时候，小季对电视剧的了解程度远高于姚白，于是他加的小季vx好友并要来不少剧评推荐，这段时间收揽了不少好剧。 　　小季：曜哥！这段时间我要进组录制了。 　　赵曜：好，录制加油。 　　小季：谢谢曜哥提携，我会努力给你赚钱的！ 　　赵曜看到这，心想着季鹤宇这小孩还真有点天真。看中季鹤宇确实有性格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觉得这人的天赋和外形条件足以在娱乐圈混开，也就是有一定的投资理由。 　　还没等他回复季鹤宇，那边又发来几条消息。 　　小季：节目组要收手机，我先把这个月的指南发给你，[10月追剧指南][年度top10爱情片]…… 　　面对十分上道的小季，赵曜不得不思考这人到底是精明还是过于天真。 　　他默默地把季鹤宇发过来的几个链接收藏起来，打算等把裴明瞻的作品看完再补上。 　　赵曜刚切出跟小季的聊天框，就看到裴明瞻发来的消息。 　　王叔又送水果过来，“家里白菜好像不够了，一会我出去趟。” 　　“那正好。”赵曜看完消息，拇指一动发了条消息出去，“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停车场接下裴明瞻。” 　　-* 　　裴明瞻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额头已经带了点汗。 　　身边助理乐乐一边护着他上车，一边还要应对后边跟出来的粉丝。 　　他临时起意到超市来买菜，带了口罩帽子以为能避开粉丝，结果粉丝却认出他身边的乐乐。 　　等上了车，经纪人才吐槽道：“你又是何必呢？还要亲自到超市买菜，我怎么没见你给我做过几顿饭？” 　　大影帝闲着没事到超市买菜，这人完全就没当明星的自觉，先前去医院也是，也不怕被狗仔尾随闹出点事来。 　　“那大概是你忘了，上个月你才在我公寓吃了顿火锅。”裴明瞻摘掉帽子，刚刚被粉丝拉着合影签名耽搁了点时间，“事情办得怎样了？” 　　经纪人心想火锅跟亲自下厨这还能比，又划开手机页面给裴明瞻看，“你哥动作挺快的，本来你家那边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临时爆出来这件事，那人收拾驰宇的时候收尾没收好，现在露出马脚被你哥抓到了。” 　　这还多亏早上投递到工作室的邮件，里边给的线索省了大半功夫，不然也没这么快抓出来。 　　“这么容易查出来，也有可能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裴明瞻翻着袋子确认食材，“不过既然抓到把柄，后边也不难查了。” 　　“你哥也是这个想法，他已经找到线索，这件事应该很快能解决。不过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忍不住对你下手，剧组的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经纪人边说边看着裴明瞻，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有点难看，疑惑问：“怎么了？” 　　裴明瞻捏了捏眉头，“少买了样白菜。” 　　经纪人：“……” 　　到底是命重要还是白菜重要！？ 　　微博上十分热闹，驰宇也开始压热搜，不过效果并不太明显，还是有两个词条高高挂着。《声》节目的选手宣传也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占据热搜高位。而就在这样的腥风血雨中，经纪人所担忧的影帝买菜热搜热度还没上来，另一条关于裴影帝的词条就已经以极快的阅读量爬升。 　　词条首页挂着网友的微博，是迷影剧组负责拍花絮的工作人员。 　　今天也在努力搬砖：[照片]给剧组应援！ 　　照片里是下雨天，忙碌的背景不少工作人员正坐着吃水果，而正中央是一高一矮两个人，站着的人手搭在轮椅上，坐着的人微微偏头，两人目光相及正说着话。 　　该微博下面评论转发点赞迅速攀升，不少裴明瞻粉丝的注意力全被引到这边来。 　　【呜呜呜姐妹好会拍！】 　　【老裴的微博万年长草，我居然在网友的微博里找到这么唯美的图片。】 　　【我就说他们认识！文旅录制假装路人都是骗人的！】 　　【我那个了。】 　　【小姐姐多拍点！】 　　【啊啊啊啊我看出来了，是裴哥跟赵总！】 　　【这张照片在发光！】 　　【完了，沉寂二十多年磕cp的冲动又冒出来了……】 　　【急死我了，赵总怎么还不开微博，我都已经做好喊老公的准备了。】 　　【小赵的侧脸绝了！】 　　【天啊，我第一次粉霸总，姐妹们我入圈得用什么姿势？】 　　【求问赵氏集团的哪些产品好用，我已经忍不住给老公冲销量了……】 　　甚至有网友冲到晖华文化跟赵氏集团的微博底下，纷纷要求官博去催赵总开微博。晖华文化的官博小哥刚上微博的时候顿时卡住，等到他看到广大网友的要求后，只能跑去找上级领导。 　　电话转着转着就转到了陈系的办公室，当秘书把网上的事跟陈系一说，陈系有点茫然地看着桌面上签约艺人信息表，怎么自家的艺人还没火起来，老板先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裴哥要上门了！ 　　有小天使问感情线问题，这篇文的感情线有点不太一样，互撩期会比较长。 　　（非常小声：估计以赵总的心思，还没确认关系就可能先约会了。） 　　—————— 第32章 　　车一路开到市中心富人区的地下停车场, 经纪人目送着裴明瞻下车离开，才想起来事：“他之前说来干什么的？真去做菜？” 　　助理乐乐想了想道：“不是，裴哥好像是说过来送票的，《江湖》首映的时间要到, 可能是邀请赵总过去吧？” 　　“票不是给姚白了吗？”经纪人一脸懵, 他跟裴明瞻说过送票给赵总的事，连着票都送去晖华给赵总助理了, 怎么裴明瞻还得上门送票？？？ 　　-* 　　裴明瞻第一次来赵曜住所, 刚一进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电视声。 　　屋里的温度适宜, 赵曜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身前的茶几上放着水和水果。 　　“少爷, 裴先生到了。”王叔道。 　　“嗯。”赵曜轻飘飘应了句, 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视上。 　　裴明瞻把带来的菜递给王叔，与他交代几句后就走到赵曜那边。 　　王叔颇为在意地看了眼播放内容, 他记得之前播的是裴先生的电视剧, 怎么现在又换成其他剧了？难道是他记错了？ 　　“不是说这段时间跑活动吗？电影都快上映了, 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 　　赵曜按了暂停, 偏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裴明瞻。 　　裴明瞻把一个信封递给赵曜, “刚活动结束, 顺路过来给你送票。江湖过几天首映，你前阵子说要来看。” 　　赵曜这才注意到裴明瞻身上的衣服，他虽然穿着简单, 但整体看来还是颇为正式，他疑惑问：“之前不是让姚白拿了吗？” 　　“是吗？”裴明瞻道, “我不知道。” 　　赵曜微微侧目，看到走远的王叔手里拿着好几袋东西，“你还带其他东西来了？” 　　“想着上门不好空手, 你又喜欢吃H市家乡菜。”裴明瞻微微一顿，“就路过超市买了点东西，想试试吗？” 　　赵曜以为裴明瞻只是开玩笑，结果两人说话说了会，裴明瞻就过去厨房帮王叔的忙。以往姚白也会到家里还蹭饭，但像裴明瞻这样自带食材上门做饭的还是第一个。 　　赵曜有点新奇，随手按了播放，电视剧的声音重新响起，而他思绪却飘到更远的地方。 　　提到做饭，他总会想起以前早下班的母亲，回到家里给他做点合心意的小菜。她一点也不像是个豪门贵太太，不爱逛街爱刺绣，喜欢的东西总是特别简单。 　　以前他以为这些菜是母亲自己的手法做出来的味道，但因为裴明瞻，他才知道原来这是H市家乡菜的做法。 　　眼前的电视剧一下子失去了趣味，厨房那边传来的声响让赵曜产生了些兴趣，他拿过一旁的拄拐，打算去厨房看看情况。 　　“他最近的饮食怎样？”裴明瞻把外套脱了放在椅子上，挽起衬衫袖子就开始洗菜。 　　王叔道：“胃口好了些，多亏裴先生，少爷喜欢家乡小菜的味道。” 　　他之前也做过H市家乡菜，但都是大菜，像这样简单又开胃的小菜却很少做，没想到正合了赵曜的胃口。 　　“那就好。”裴明瞻道：“食量之类还行吗？” 　　王叔叹了一声：“偶尔会多吃，经常吃半碗米饭就歇了。” 　　裴明瞻微微皱眉，他知道赵曜失眠，但是在医院听王叔解释才知道赵曜的失眠比想象中严重。听王叔说是自赵氏集团出来后才有的毛病，但他却不这么想，短期失眠可以靠药物跟作息来调整，但是长期的失眠必定有根因，或者长期处于高压的状态。 　　这样的人心理健康会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是赵曜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情绪的控制甚至比其他人还要优秀。若是平时看来，绝对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处在长期的失眠状态当中，从外表看来，赵曜实在是太自律了。 　　他想弄明白这个原因，因为这样拖下去，赵曜的身体迟早会被拖垮。 　　留心之后，他开始注意赵曜的饮食习惯。 　　在医院同吃同住那几日，一开始赵曜确实对家乡菜感兴趣，但过了瘾之后，他的饮食习惯渐渐趋向一个固定指标。 　　赵曜对饮食的控制极其严苛。荤素的摄入平衡，喜欢的东西不多吃，不合心意的肉食也会保持一定的摄入量，汤和饮用水的温度……等等一些迹象表明，他保持着健康的饮食习惯。 　　正常人有偏好喜爱，饭量随着胃口变动，但是赵曜不会。他会在发现这个问题后极快地恢复到水平标准，就好像是为了健康，不喜欢吃的东西会逼着自己吃，喜欢吃的东西会选择少吃或戒口，活得完全不像是个年轻人。 　　即便是养生的年轻人，也不会为了身体健康做到这个苛刻的地步。 　　H市家乡菜荤素平衡，从营养价值方面来看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准，虽然有甜咸的口味，但整体上菜的味道比起S市这边还是偏淡。 　　裴明瞻心想着，也许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偏爱吃H市菜。 　　为了健康他可以严苛要求自己，却对失眠束手无策。 　　这样活着，其实很累。 　　王叔拿来了围裙，裴明瞻围上后准备开始备菜。 　　“需要我做些什么？”王叔看着裴明瞻娴熟的刀工十分意外，他以为像裴明瞻这样的人应该不擅长烹饪，没想到他姿态如此娴熟，一看就是经常下厨房的人。 　　“您帮我洗点菜吧，那边还有些没洗完。如果还有时间，再准备些葱姜蒜。”裴明瞻简单吩咐，收起心思着手准备晚饭。 　　赵曜拄着拐从厨房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裴明瞻站得挺直的姿态，以及砧板上飞快无形的刀。 　　他停住了脚步，心里却不住想到前几天看到的电视剧里男主角在女主角生病期间上门给她做饭的情节。他当时还在想，以男主这样的拙劣的厨艺给人做饭还不如直接叫外卖来得简单，也不明白为什么剧评会把那个场面立为全剧最甜的名场面。 　　但是现在他看到穿衬衫戴围裙在做饭的裴明瞻，心口忽然热起来。 　　赵曜恍然大悟，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会说甜了。 　　“怎么了？”王叔看到裴明瞻往后边望，转身去看却没看到什么。 　　裴明瞻收回目光，“没事，电视声好像停了。” 　　饭菜很快就做完了，王叔帮着裴明瞻把菜端到餐厅，两荤三素一汤，三人吃有点多。裴明瞻在饭桌上说着这几天外出跑活动的趣事，偶尔也会提及赵曜感兴趣的话题。赵曜一开始是默默听着，后边提到感兴趣的事也会答上两句。 　　吃饭的时候赵曜比平时多吃点菜，主要是在夹裴明瞻做的新菜。一旁的王叔见状暗自记了下来，打算过会找裴明瞻取取经。晚饭过后裴明瞻没有多留，跟赵曜说了些首映的事就离开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月八日当天晚上，姚白提前拿了票带着家人跟两邻居，总算把票给分完了。临出发前赵曜收到了EV发来的短信，原来是唆使他人在吊钩上做手脚的幕后主使找到了，裴家好像是报警处理走法律途径，同时裴家集团内部也正在经历洗牌，在当地的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 　　裴明瞻虽然没说这件事后续，但赵曜也知道这些大概是裴家那边在处理。这次裴明瞻所幸没有出事，但是这件事涉及到的人都别想逃开法律的制裁，剩下的只是警方处理的时间问题。 　　至于剧组这边，拍摄视频并将视频贩卖给他人的粉丝也找到了，包括剧组内检查不当的工作人员，晖华连同迷影剧组也将此事彻底收尾解决。 　　《江湖》在S市当地有首映礼，赵曜晚了些时间才过去，刚到地方的时候正看到裴明瞻跟导演在台上说话。电影院里人满为患，裴明瞻给的票都是中排绝佳的观影位置，王叔扶着赵曜找到地方，而姚白他们的位置往前几排，并没有临位。 　　王叔坐在赵曜的左边，而赵曜右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赵曜稍稍往前看，坐在前边的像是结伴一起来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哎总觉得裴裴最近又帅了。” 　　“呜呜呜抽到来首映的票简直耗尽我半生欧气。” 　　“可惜不给带手机进来，不然我得多拍几张照。” 　　原来是裴明瞻的粉丝。 　　赵曜收回目光，忽地注意到右前斜角坐着的两人，一男一女，似乎是对情侣。 　　电影还没开始，台上演职人员还在跟主持人互动，台下不少粉丝偶尔应和几声，显得有些嘈杂。 　　但赵曜觉得这样的氛围刚刚好，热热闹闹。 　　经纪人收到姚白几人过来的消息后跟助理对了下情况，发现赵总没到原先的前排贵宾位上，而是坐在中排的位置，意外问道：“怎么赵总坐后边去了？” 　　乐乐受过裴明瞻的交代，“裴哥说坐在前边总会被拍，所以选了偏后点的位置。” 　　“这拍了的照片压下来就好了，这么讲究？”经纪人疑惑，“他该不会也想到后排去吧？” 　　乐乐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赵总旁边还留了个位，给裴哥的。” 　　台上的互动环节很快结束，导演说了一番致辞后，电影院里很快就暗下来了。 　　观众们心情激动地等候着，而赵曜的注意力却落在右边的走道上，有个人伏低腰走了过来，最后坐在了赵曜的右边。 　　赵曜开口：“裴影帝不去前排坐着吗？” 　　“这边位置不容易被拍，坐前排不自在。”裴明瞻拉了拉帽子，为了方便戴帽子他今天换了个简单的发型，“你呢，这个位置还行吧。” 　　赵曜点了点头，确实比起姚白那边的贵宾位置，坐在这边更自在一些。 　　不过裴明瞻特意过来，也不怕周边的粉丝注意到。他微微偏头，看到裴明瞻把帽子往上抬了下，在昏暗的环境里确实很难注意到周边人的长相。 　　电影很快就开始了。赵曜上辈子看过江湖这部电影，如今再重新看起来也依旧觉得经典，无论是剧情的编排还是后期剪辑，都十分出色。 　　电影看了一半，赵曜的目光却转到右前方那对情侣身上，女孩子正靠在男孩子的肩膀上，而男孩时不时会偏头用脸蹭蹭女孩的头，两人的举止十分亲昵。 　　赵曜看过的参考书里有一本是详细列写了当代年轻人约会最爱去的几个场所，其中电影院排在第二位，原因有很多，但他记得其中一点，说是在电影院的环境下，男女之间的情绪会比平时要更高几个度，一方面能调动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情绪从而促进亲吻等亲密动作，同时也适合害羞或者内向的情侣更进一步发展。 　　他正这么想着，前面那个男孩似乎抬手捏了下女孩的脸，还低头做了些什么。 　　然而电影院座位的椅背挡住了大半动作，赵曜没能看得清楚，便稍稍前倾身体仔细观察。 　　裴明瞻是在赵曜往前探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动作，他原先以为赵曜是不小心弄掉了东西，所以没怎么在意。可当赵曜保持这个动作有一段时间时，裴明瞻的注意力终于从电影内容上转了回来，他发现赵曜正看着他斜前方的位置。 　　他在看什么？ 　　裴明瞻观察了会，循着赵曜的目光看去，发现前排观众里有两个人的动作偏为突出，应该是对情侣。 　　那两人是赵曜熟人？但好像又不是。 　　过了三四分钟的时间，赵曜还在看着那边，裴明瞻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赵曜收回目光，“有点好奇。” 　　裴明瞻：“我看你注意力没在电影上，还以为是我的电影不好看。” 　　“不会，你的电影很好看。”赵曜能记得《江湖》前后的细节，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江湖》这部电影的剧情足够精彩也足够经典。在他看过裴明瞻的作品中，排在第一位的作品依旧还是《江湖》。 　　“那你在看什么？”裴明瞻目光放在斜前方，“刚刚你一直盯着他们两个看，是你熟人吗？” 　　“他们是情侣。”赵曜眼里带着几分兴趣，“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电影院会是情侣约会的圣地，光线黑，电影的声音大，四周又都是人，这样的环境下说句话都要凑得很近……” 　　谈恋爱不是很不方便吗？ 　　裴明瞻没想到赵曜的关注点居然是在这件事上，“你好奇这个？” 　　“嗯。”赵曜稍微解释：“我最近对恋爱关系的确立有点兴趣，长久稳定的婚姻关系伴随着一定的信任基础，你说从一开始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是怎么从谈恋爱到结婚建立信任关系，财产共有……” 　　裴明瞻听着赵曜给他细数婚后细节，最后不禁问道：“上次你去相亲大会？” 　　赵曜疑惑：“我是去看别人是怎么相亲的，因为现在部分年轻人的婚姻关系并不是通过恋爱建立，而是从相亲开始。姚白跟我说过，看对眼是第一步。” 　　裴明瞻又问：“看书？理论基础吗？” 　　赵曜点了点头。 　　“看青春剧？” 　　赵曜解释：“他们都说里边谈恋爱很甜。” 　　裴明瞻终于把前阵子他没能想明白的事情全部想通，“你研究这些做什么？” 　　他并不觉得赵曜是个没有情商的人，赵曜在与人关系和待人处事上甚至可以说十分恰当，这样的人在实际处事会谨慎圆滑，那么这关于区区感情上的问题，用得着这么仔细去研究吗？ 　　“有值得研究的价值。”赵曜觉得这么说可能有点模糊，“或者说你能正确区分情侣、夫妻之间哪种信任关系是怎么来的吗？” 　　裴明瞻一顿，“这不是自然而然？” 　　“那怎么会自然而然？”赵曜找准了方向，继续解释：“我们都知道有些人信任很容易就建立起来，或是朋友，或是伴侣，可这样的关系到底是怎样建立起来却很难解释。” 　　他正因为无法理解信任关系的建立，所以才会选择看这些来看出由头。 　　裴明瞻微微皱眉：“你研究这些，是想谈恋爱吗？” 　　“也不全是，主要是想知道男女之间信任是怎么来的。”赵曜知道也不是所有夫妻都是彼此信任，各怀鬼胎的人并不少。 　　电影里已经演到正邪两方交战的情节高点，兵刃交锋的声音盖过大半的声音。 　　两人沉默了一会，裴明瞻突然问：“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赵曜一愣，想了想道：“这件事说不定，性别无关，应该说适合才重要。” 　　“是吗？”裴明瞻忽地笑出声。 　　赵曜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笑了？” 　　他不觉得这样的恋爱观有问题，难不成裴明瞻介意这些？ 　　裴明瞻的身体稍稍侧了过来，肩膀与赵曜碰在一起，低声询问：“你刚刚是在想为什么情侣都爱来电影院吗？” 　　他忽地凑近。 　　赵曜感到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确实好奇这个。 　　身边的男人忽地凑过来，赵曜能感受到裴明瞻的肩膀正碰着他，而人也在一步步接近。他闻到了裴明瞻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而下一瞬裴明瞻的声音就在极近的地方响了起来：“我这么跟你说话，是什么感觉？” 　　赵曜心跳落了一拍，他如实回答—— 　　“痒。” 　　“哎兄弟，看电影小点声。”坐在裴明瞻旁边的女生忽地拍了拍他肩膀，“你们两说了好久了，首映哎，能专心看电影吗？” 　　裴明瞻拉了拉帽子，低声道：“抱歉。” 　　女生这才满意地把目光放回大荧幕上。 　　赵曜若有所思低着头，手却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电影的后半场渐入高点，电影院甚至有人因为剧情高涨而忍不住拍手叫好，把电影院内的气氛也带到那个人间江湖的热闹当中，等到片尾曲响起，还有人意犹未尽地长叹一声。 　　姚白看完电影后就忍不住拉着姚女士说：“这场景处理真的绝了，老子的武侠梦突然又可以了。” 　　姚女士翻了个白眼：“你小时候买的玩具刀还在家里的储物室里放着，回去之后自己去翻。” 　　“害，我有武侠情怀又不是中二病，难不成跟我表侄子那样围着毛毯戴着头盔当超级英雄吧？”姚白感觉姚女士一点也不懂当代年轻人的浪漫，“早知道就去我哥那边坐着了，你一点情调也没有。” 　　姚女士呵呵两声：“要情调赶紧找个女朋友。” 　　姚白听也不听。 　　电影散场，观众席上的粉丝忽地注意到前排裴明瞻的位置是空的。 　　“哎，裴裴去哪了？” 　　“奇怪了，刚刚开场的时候我还注意到他在那边的，怎么电影看完就没人了？” 　　“一会剧组成员要上去，他肯定在，估计去后台干啥了吧。” 　　“电影里边的老裴太帅了，我突然希望他开始留长发呜呜呜。” 　　…… 　　粉丝们四边看着打算找裴明瞻的踪影，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全到中排的位置。只见两个粉丝激动地看着某个戴帽子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跟电影前的上台的裴明瞻如出一辙！ 　　“裴明瞻！” 　　“沃沃沃沃靠！老裴！你啥时候到后边去了？？？”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裴明瞻跟赵曜说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观众席。而刚刚坐在他旁边的女生却是一脸呆滞，她她她居然跟裴明瞻并坐这么久！而且她还让裴明瞻看电影不要吵？？？ 　　眼尖的粉丝认出了裴明瞻身边坐着的人是赵曜，“啊！赵总！” 　　赵曜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他听到有人在喊他，抬头一看发现是刚刚前排那对情侣之中的男生，他稍稍点头。男生更是激动地说道：“赵总，你什么时候开微博啊？” 　　男生问出口，周围的粉丝笑出了声。这段时间因为裴明瞻的事，大家都有在关注赵曜，开微博算是网友们的一个梗，大家都在等着热心市民小赵开个微博跟他们互动。 　　“不开微博。”赵曜简单回答：“大家如果对晖华有问题反馈，可以在晖华官博留言。” 　　有个女生忍不住问：“赵总，要是对老板有问题反馈吗？” 　　赵曜耐心回答：“问题比较很重要的话，可以邮箱投诉，晖华有专门的客服管理这些。” 　　姚白那边见赵曜已经被人围上，赶忙突破重围过来护驾，而电影院内的保安也开始维持秩序。电影播放过后剧组还有其他事情，观众散场之前，赵曜已经由姚白护着离开电影院。 　　“这跟裴影帝坐一起，差点也被他粉丝给围住，太危险了。”姚白扶着赵曜站着，而王叔过去开车。 　　赵曜没说话，明明离开了热闹的环境，他后半场的电影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看过一遍，他总是会不觉走神。 　　“不过一码归一码。”姚白感慨道：“这场电影看得不亏，我近几年看过最好的电影了。裴影帝可真是圈中瑰宝，只可惜快退圈了。哎哥你认真看了吗？最后打架那场戏绝了，谁不梦想飞檐走壁闯江湖呢。” 　　赵曜心不在焉：“挺好的。” 　　姚白又夸：“投资迷影剧组值了，冲着裴影帝的名头这部剧亏不到哪里去。” 　　赵曜点头：“嗯。” 　　姚白偏头看他，“哥你咋看完电影一点表情都没有？” 　　“有吗？”赵曜仔细回想着电影的情节，却发现回想起来的镜头都是上辈子看的，而关于今天这场的镜头，他唯独记得在交锋声中裴明瞻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一点也想不起当时电影其他内容。 　　“怎么没有？”姚白不明所以。 　　赵曜看了姚白一会，“你靠近点。” 　　“啥？”姚白老实走近。 　　赵曜稍稍偏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什么感觉？” 　　“啊？”姚白一脸懵逼，“声音比较大？” 　　赵曜一脸了然，“没事了。” 　　姚白：“是我漏看了什么梗吗？为什么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很有事好吗？大家都是看的同一场电影，怎么出来之后感觉都不一样。 　　等到电影院的活动结束后，离开电影院的观众纷纷上网。 　　《江湖》备受好评，在微博的热议直接冲上了热搜前排。 　　【啊啊啊啊啊我宣布我对武侠又可以了！我本来不看好武侠片的呜呜呜呜。】 　　【真的，推荐大家去电影院看，裴明瞻真不愧是影帝，简直把人物演活了！】 　　【我梦里见到裴裴身骑白马来娶我。】 　　【呜呜呜不要啊，想到裴裴以后不拍剧了，我就特别难过。】 　　【啊啊啊啊不要提伤心事，至少现在还没退圈！】 　　不少粉丝纷纷分享观影感受，直接把讨论度拉到最高点。还有粉丝在感慨电影的同时开始去裴明瞻工作室下哭诉，希望裴明瞻不要退圈。在这样的热闹盛景下，也有部分粉丝po上了赵总看首映的事。 　　由于赵总本人太过于神秘，所有消息都是从迷影剧组的工作人员或是晖华官博的只言片语中出现，连着最近的照片还是剧组的工作照，更久远的照片则是赵氏集团如同新闻稿似的宣传照。 　　墙缝里挖料，不少网友从中脑补出了赵总二十三年丰富人生，全靠那点小道消息过活。 　　【新连载来了姐妹们，赵总看电影！】 　　【沃日！！！我以为今天只有裴粉过年，没想到居然有惊喜！】 　　【啊啊啊啊啊入股不亏，老裴居然跟赵总坐在后边看电影！】 　　【晖华官博怎么回事？连着看电影这种大事也只能从网友路透吗？】 　　【@晖华文化，扣工资了，自家老板的行程都不跟！】 　　【太惨了，我想问问赵总会有机会开微博吗？发点日常也好啊，我想看豪门贵公子的日常生活。】 　　【楼上姐妹别想了，刚刚电影院有个兄弟问了微博的事，赵总说有事找官博。】 　　【这是真实的吗？我不信赵总没有微博，现在哪个年轻人没微博！！！】 　　假期过后的热搜热度还是未减，除了江湖的热搜，《声》的首发预告也上了热搜。作为十月档知名的音乐节目，除了《声》好几季累积下来的观众，不少新入坑的观众也对新的阵容十分好奇，尤其是前段时间《声》刚发的宣传照，吸引了大拨颜粉跟选秀粉。 　　今晚的预告视频刚发上微博，就有人加入了讨论。 　　【不是吧？这预告的形式？？你们《声》真打算搞选秀？】 　　【选手的阵容颜值太高，实力emmm感觉不咋地。】 　　【啊啊啊啊看看我们家白换哥哥吧，全能唱跳选手，入股不亏啊！】 　　【作为多年选秀粉，看到这个预告视频就大概知道节目要捧谁了。】 　　除了对节目做法不看好的网友，也有专注在选手上的磕颜网友。 　　【结尾那个高音谁唱的？还挺好听的。】 　　【hhhh颜值是我喜欢的类型，阳光小帅哥，那五官太上镜了。】 　　【翻了下，叫季鹤宇，好像是晖华的新人。】 　　【是我知道的那个晖华吗？不是前阵子说要倒闭了吗？】 　　【没倒闭，最近还经常上热搜，然而晖华的艺人不都是演员吗？现在开始转行捧歌手了？】 　　【2333说不定是个有后台的，据我所知，晖华不签新人。】 　　【咦，晖华不是换老板了吗？刚换老板就签新人？这信息量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　　老裴：他对我的电影不感兴趣。 第33章 　　陈系忙昏了头, 他原先正愁着考虑把手里一个项目推后档期播放，免得撞上其他公司的作品抢不到好档期，也容易影响作品宣传效果。 　　这件事刚起了个念头，公司正打算找人问问近期网络平台的近期流量情况, 隔天赵曜就给他推了个联系方式, 让他有项目可以联系这人问档期。陈系探听过情况，现在各个公司压着没播的项目不少, 这一有空余的档期都争破了头, 更何况近期各大卫视黄金档基本都满了, 哪还有空余的档期？ 　　结果他抱着随便问问的想法加了人家负责人, 负责人就说让他选个时间带项目到电视台, 说是下个月有空下来的档期。 　　？？？还真有！ 　　这一来, 本来还打算推迟时间的陈系瞬间加了个马达，连夜赶工奔去Y市商量档期的事了。 　　等到上飞机前, 他才想起来还没跟赵总说情况, 就临时给赵曜发了vx, 并询问赵大佬是怎么知道有空下来的档期的？ 　　赵大佬的解释普普通通, 说是之前驰宇被踢下来, 然后找裴影帝要的位置。 　　说得十分轻巧, 就好像是饭后喝水那么简单，完全不知道外边现在为了档期争破了头。 　　陈系长叹一声，感慨望天, 他本来想着接了赵总的投资，后边的业务得做得更好才能对得起赵总的宽待, 结果他铆足劲努力，还不如大佬挥挥手送来的资源。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总算体会到时时刻刻都能抱大腿的快乐。 　　“哎, 算命之前说我这几年大凶，有坎得迈，会走一段时间下坡路。”陈系感慨道：“结果我这走下坡遇到神仙，这下路都不用走，坎也不用迈，一路被带飞。”他打算一会就把算命先生的联系方式给删了，江湖骗子，尽骗他钱。 　　陈系的秘书也跟了他好几年，知道前段时间晖华有多不容易，他道：“确实多亏了赵总，要不然我们这个项目拖太久，跟之后的项目撞上也不好安排档期。” 　　“可不是吗？”陈系整理了下西装领带：“所以这到手的机会还是得抢下来，不然就白废赵总扶的这一手了。” 　　秘书点头，又疑惑问：“其实我想不明白赵总为什么突然想投娱乐圈，以赵总的资质足以在金融圈风生水起，比我们圈子更赚钱的地方不少，怎么就挑中了晖华？” 　　“这件事我也纳闷，不过他的心思一向很难猜。我问过缘由，好像是图我们这圈子比较轻松，不用管太多事。”陈系想了想道：“赵总这人，不太喜欢管事。” 　　确实不太管事，这段时间来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连着项目书都是陈系送上门去。 　　陈系觉得，可能公司里那些举足轻重的项目放在大佬面前，还不如明星演得青春剧来得有趣。 　　-* 　　《声》已经确认定档，各个选手的微博也被翻了出来。季鹤宇以前有个看沙雕微博的小号，后来经纪人给他申请了个新的账号，并让他定期在上边营业。 　　就当网友们热衷于挖掘宝藏男孩女孩的时候，季鹤宇这边出了点状况。 　　这问题就出在季鹤宇发的微博上边，他里边有张照片是弹吉他的照片，是在进入公司宿舍的前拍的。本来没什么问题，然而有的网友却发现图片背景中出现半张高达百万的名家画作，关于季鹤宇出身富二代或是后台很硬的传闻马上就传了出来。 　　然而季鹤宇并不是什么有钱人，那张高大百万的名家画作只是赵大佬公寓里挂着用来装饰的画，完全跟季鹤宇搭不上边，只能说是网友的眼睛太亮了，靠还没半张的画都能看出花样来，这也是季鹤宇经纪人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微博是经纪人把控，这段时间季鹤宇也忙着参加节目比赛，这张照片在发出来之前也是审核过，发的时间也在《声》的消息传出来之前。当时经纪人翻着季鹤宇手机相册打算找找能用的旧照，就看到这张拍得唯美的照片。 　　询问的时候，季鹤宇说是在赵曜家练吉他的时候，管家王叔随手拍的照片，后来发给了他，也就随手保存起来。 　　照片的构图很好，经纪人确认没问题后就发上微博，却没想到就是背景里半边挂画直接给人看出矛头来。 　　经纪人马上打电话给姚助理确认情况，结果那画真是百万真迹，是赵总母亲的私藏品。 　　谁能想到大佬家墙上看起来像是装饰的画，居然能搞出这么些事情来！ 　　本来这没什么事，因为半张画证明不了什么。 　　可关键在微博上有个搞画作鉴定的知名博主意外看到这条微博，转发后表示从照片里来看确实有点像是真迹，不过还是得看全图来确定。 　　这话一出，有的网友就去扒拍卖会的事，只查出这件画作被匿名收藏，神秘感顿时upupup就上来了，一下子引起了部分网友的注意，都开始猜测这个唱高音的小哥哥是不是富二代。 　　但有的人是好奇，有的人就是开始质疑季鹤宇是个花瓶。 　　《声》播出的第一期效果不错，节目组看到季鹤宇有红的趋势就给了不少镜头，然而正片轮到季鹤宇上台是在第二期，没想到正因为这个，网友们开始质疑季鹤宇有没有后台，甚至还有在晖华文化的官博底下直言发问季鹤宇是不是赵曜送进晖华的？ 　　晖华文化当机立断，经纪人也在评论中澄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针对此事做了回应。 　　然而网友对八卦一如既往好奇，看到个苗头就忍不住深扒，甚至营销号也下场了。 　　八卦小哥：关于最近某档热播综艺的素人小哥哥，据悉是晖华文化的签约艺人，原先是S市某酒吧的驻场歌手，听说还跟晖华高层有点关系。[图片][图片] 　　一张图片是昏暗的酒吧里，季鹤宇在台上弹吉他唱歌。 　　而另一张则是在晖华公司大楼楼下，季鹤宇上了某辆豪车。 　　【卧槽？jhy吗？】 　　【我看到不少妹子在吹捧他是富二代。】 　　【我纳闷了，实话实说，季鹤宇没炫过富吧？】 　　【有一说一，季鹤宇的微博确实没营销过有钱人设，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富二代。】 　　【不是说他拍的照片里有百万真迹吗？】 　　【就那半张图能说明啥啊，一张照片就能判断出百万真迹，你们的眼睛比专家还牛。】 　　【如果不是富二代，会在公司楼下坐豪车？？？】 　　【那不说富二代人设了，季鹤宇有后台是真的吧？我朋友圈内人，说晖华四五年没签新人，会签一个酒吧素人？】 　　【晖华不是换高层了？万一人家搞改革捧新人呢？人家艺人啥事也没做，上个节目被你们喷成什么样了？】 　　【有件事还真想多说一句，听说这个季鹤宇就是赵曜捧出来的，你说他跟赵曜什么关系？】 　　铺天盖地的通稿传来，《声》这次选手阵容中也有其他公司的要捧的新人，季鹤宇几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晖华及时发了澄清声明，但也压不住各种传言，甚至有人把晖华签约季鹤宇的按在了赵曜的头上，还开始传两人之间的不实绯闻。 　　晖华公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看到这头都炸了，他们公司的陈总除了体重不理想，外貌也算得上顶顶帅哥，传绯闻传谁不好，总要扯到他们的财神爷赵总身上？？？ 　　“压了，全都压了。”部门主管气到头昏，“营销号是哪家下场的，都给我查清楚。” 　　工作人员战战兢兢：“主管，我们可能被人搞了，这好像不止一家营销号下场……” 　　-* 　　S市私人医院。 　　主治医生正在给赵曜确认骨折的恢复情况，裴明瞻则是拿着检查报告在看，时不时与主治医生确定情况。今天赵曜是来医院拆石膏，前几天跟裴明瞻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事，今天裴明瞻早早就过来接他。 　　姚白低声问：“裴影帝最近咋这么积极？” 　　赵曜淡淡道：“他说我之前受伤的事有他的原因，后续治疗他想跟着，有问题好及时治疗。” 　　姚白不理解，那时看起来伤得重，其实只是划破了，并没有多大事。 　　怎么裴影帝比他还积极？ 　　跟医生说完话，裴明瞻紧皱的眉头松开，同赵曜道：“我去楼下拿药。” 　　赵曜点头。 　　裴明瞻就跟着护士出去了。 　　姚白本来是当司机来着，结果裴明瞻一来，他就跟个闲人似的只能陪他哥坐在一边说话，闲着没事就叽叽歪歪说起小季的黑料，说到了网上传季鹤宇富二代那件事。 　　赵曜有点意外，“之前不是把这件事压下去了吗？” 　　“是啊。”姚白自从开始在晖华上班后，连着娱乐圈内的八卦听了不少，“这件事怎么跟你解释呢，《声》这档节目也算是老节目了，近几年的收视率下降，新换的导演搞改革。” 　　“国内选秀这两年起来了，老节目想多弄点新花样，这次宣传就偏向于选秀那个风格。当然整体的比赛机制没变，不然小季也不会去。”姚白长叹一声：“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事情就来了。网友还是那一批，有的人不满新导演组改革，而选秀粉带来了选秀那一套，连着选手背后的公司也开始营销。” 　　赵曜明白了，“小季只是刚好碰上。” 　　姚白点头：“就是这样。” 　　“那这圈子挺排外的。”赵曜笑笑：“之前晖华快撑不下的时候，其他公司想趁机瓜分资源，而现在晖华有起来的趋势，他们就想抓住机会打压。” 　　“我也纳闷这点。”姚白看向赵曜，“你说之前驰宇搞我们的时候下场可不咋样，他们咋还有胆子来碰我们晖华的艺人吗？就不怕跟驰宇一样？” 　　“你弄错了一点。驰宇那件事主要的矛头在迷影剧组上，这里边牵扯到好几方人，可针对小季就不一样了。”赵曜看着医生给他拆石膏，继续道：“针对迷影剧组得罪好几拨人，针对小季只得罪晖华。而且在目前的局势来看，晖华不算是个有强硬后台的公司。” 　　姚白问：“可老板不是你吗？” 　　赵曜淡淡道：“我确实是晖华的老板，如果我还在赵氏集团工作的话，他们会考虑到赵氏的原因而选择避开晖华，但是现在我在赵氏集团无权无势，只要利益不会跟赵氏冲突，他们就不担心赵氏会找上他们。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赵曜道：“打压晖华不止一拨人吧，这么多人一起下手，你觉得我找人算账的时候该找谁算？” 　　姚白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是商量好一起下手的？” 　　“大概是这样吧。”赵曜笑笑：“但是手段还嫩了点，我确实难对所有人下手，但是觉得趁这机会打压就能扼制晖华发展的话，那还真是他们想多了。” 　　姚白听完赵曜这番话，心里不觉安定了不少，“之前陈系也这么说，他说这个打压只是小事。” 　　网上舆论最大的那个时期，陈系刚从Y市谈完项目回来，听说这件事后只是让公关部的人盯着热搜准备随时压黑料，而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等第二期《声》的播出。 　　不实言论可以澄清，但是季鹤宇的表现却事关重要，万一他在《声》的表现上一般，那也就坐实花瓶的传闻。这是多少通稿都难以洗回来的大众印象，所以节目的表现就事关重要。 　　艺人能站得住脚，能给公司带来更多的利益，才可以砸资源长期扶持。 　　“未播放的节目我们这边也只能了解个大概情况，我们认为的表现效果跟大众眼里的看法不一样。国内娱乐圈说到底也是个市场，有些事情光靠砸钱营销未必能捧起来，其实看得还是观众缘。” 　　赵曜简单道：“陈系说得没错，这只是个开头，晖华以后会有更多的艺人，资源的利用，公关的时机等这些都是要经过考量，心不能太软，开公司不是做慈善。” 　　“这娱乐圈艺人也太艰难了，任由其他人泼脏水啊？”姚白愤愤不平。 　　赵曜见过更多的场面，像这样被对手公司挖坑拉踩的情况并不少，陈系能在出事的时间果断处理等时间，那他的目光足够长远。他淡淡道：“其实你应该对小季有点信心，对晖华的管理层也是。人红看时运，这波舆论看似暴风，但实际上我们也可以乘风而起。” 　　但这一切还是要靠季鹤宇表现，晖华能做的也只有在他抓住机会的同时再推他一把。 　　说话的期间，医生帮赵曜拆完了石膏，嘱咐赵曜这段时间注意修养，切勿跑跳。 　　“多谢。”赵曜站起来走动几下，心中忽然感慨万千，这辈子正好好地走着，他也在骨折后这段时间耐心休养，像上辈子那样饱受腿伤后遗症的日子大概也不会来了。 　　他没忍住在房间里多走了几步，重生以来他要么坐着轮椅要么拄着拐杖，像这样自由地走动实在难得。 　　裴明瞻拿完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已经走起来了，他看了一会，然后走过去跟医生确认之后养护的问题。 　　姚白就跟在赵曜身边，担心他走不稳绊着什么，而赵曜走起来步子很稳，也没多大问题。 　　医生跟裴明瞻交代着后期恢复的注意点：“……嗯晚上睡前也可以做热敷，现在虽然拆石膏了，但是后期的养护还是重要，毕竟伤过的地方终究还有隐患在。但是养得好，这点伤痛可忽略不计，家属还是得多注意点。” 　　裴明瞻点了点头，余光看到赵曜已经走到窗边，心里不觉有些感慨，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见赵曜这么高兴。 　　医生：“药还是按时吃，其他问题注意就好。” 　　裴明瞻：“谢谢医生。” 　　回去的路上，赵曜走得比较慢，裴明瞻也就跟着他一起慢慢走。姚白负责去停车场开车，裴明瞻跟赵曜走的路相对少了点人，但两个出挑的男性还是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 　　裴明瞻戴着黑帽子跟口罩，脸遮了大半，连着衣着也选普通的穿，好在医院戴口罩帽子的病人不少，没多少人注意到裴明瞻。 　　赵曜问：“你最近不忙吗？总有空来我这。” 　　“还好，经纪人帮我推掉不少活动，现在主要的重心放在公司那边。” 　　裴明瞻简单道：“陪你来医院还是有时间的，虽然说是拆了石膏，但是平时走动还要注意些。” 　　“嗯。”赵曜知道这一点，有关于身体健康的事他会特别关注，这点不用裴明瞻提醒他也明白，不能因为年轻而忽视隐患。 　　“对了，之后怎么打算？《迷影》剧组最近也重新开工了，估计年底就会杀青。”裴明瞻问道：“上次你跟我说打算开启《离梦》项目，主演找到了吗？” 　　“嗯，应该找到了。”赵曜。 　　应该找到？ 　　裴明瞻道：“这个项目打算交给公司的人负责吗？晖华现在还不算完全站住脚，我以为你之后会去公司坐镇。” 　　“有陈系在，用不上我。”赵曜莞尔，“更何况这圈子的东西我不够熟，这些还是交给其他人合适。” 　　裴明瞻闻言一顿，他听说赵曜不理公司事务，却没想到他是全权放手，“那你打算做点什么？” 　　打算做点什么？以前赵曜经常考虑这个问题，大到公司短期或长期规划，小到每天每周的时间安排，他基本上都会把时间安排妥当，再按照计划一步步去执行。但重生以来，他不想自己陷入无休止的焦虑与设想，总会特意去避开这些。唯独想过的两件事那就是治病跟累积金钱资本。 　　裴明瞻的提问让赵曜陷入短暂的思考，赚钱的话短时间内投入的资金很难有所回报，这件事急不来…… 　　赵曜垂眸看到自己恢复健康的腿，突然道：“有个地方得去看看？” 　　裴明瞻闻言好奇问：“你想去哪？” 　　“之前因为腿伤没能过去，现在有时间的话还是得去看看情况。”赵曜偏头看向裴明瞻：“你去游乐园吗？” 　　-* 　　晖华文化走上正轨之后，各个项目也开始等候上映。原先晖华中不少签约艺人已经选择解约离开，但是还有部分成绩一般的艺人留在公司内。星辰文化过来的精英团队很快就将这些人安排妥当，但现在有个问题却有点难搞了。 　　“没有空余的经纪人了吗？”负责艺人经纪业务的主管问道：“上次不是挖来两个了吗？” 　　忙的焦头烂额的负责人道：“但还是空缺，新签过来的张齐还没分配经纪人。” 　　张齐是晖华陈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签过来的人，公司给他安排的头个资源就是大项目《离梦》的试镜，但是现在目前却没有空闲的经纪人来带。 　　主管问：“小刘呢，他不是只带了季鹤宇一个吗？让他再带个张齐。” 　　“小刘现在忙得要死，季鹤宇被其他公司搞针对，再带张齐可能没什么时间。”负责人长叹一声，看来得跟陈总建议下经纪人的事，公司现在的经纪人是真的不够。 　　“张齐现在还在医院陪小孩，工作安排估计也得等试镜通知出来。”主管道：“让小刘帮忙带几天，等公司招到人了再减轻工作。” 　　经纪人小刘接到通知的时候正愁眉苦脸，公关虽然及时做了，奈何对手水军请太多，这铺天盖地的脏水全往小季身上泼，简直成了《声》节目组的挡箭牌。 　　《声》第二期播放在即，网上的讨论如火朝天。 　　【老实说吧，这次选手阵容搞成这样，节目组跟资方没点关系我可不信。】 　　【晖华好像也投资了《声》。】 　　【哎，好好的综艺结果也要搞黑幕了吗？】 　　【我今天晚上就要看看这个季鹤宇预告片里修音到底修了多少。】 　　【小姐妹，说不定那个声音还不是季鹤宇，只是剪辑剪到了。】 　　【你们有毒吧，这几天就看见你们在黑季鹤宇，我看人家小哥哥什么话没说就被黑成这样。】 　　【什么话都不说就是默认啊，网友换一代人，还看不透这些事？】 　　【没必要这么过分吧，节目风格是节目组的事，又不是一个选手能左右的。】 　　【说一个选手不能左右，那资方可以吧？金主爸爸不行吗？】 　　【楼上说泼脏水的是不知道季鹤宇装b失败，听说他还是人晖华赵总的小宠儿，以赵总的关系塞进一个节目没问题吧？】 　　#赵曜 季鹤宇# 　　小刘看到这里差点落泪了，这网友不仅黑季鹤宇，还把赵总给扯进来了。他匆匆忙忙打电话给公关部，让他们多加几个词条继续压，总之得压到《声》第二期出来。 　　“哎对，小季那件事。”小刘眼看着赵总跟小季的热搜就要爬上去了，“你联系下平台压下去，这事不好带赵总。” 　　“嗯我看看，好像是在47位。”小刘翻着热搜的位置，忽地发现他刚刚看到的热搜不见了，“哎等等，我怎么看不到刚刚的热搜了？” 　　《声》第二期准时播放，公寓客厅里电视播放着，而赵曜站在衣帽间里，正在犹豫明天出行要穿什么衣服。 　　王叔给他准备了不少东西，过来询问道：“您明天真不需要我跟着吗？” 　　赵曜点头，选了件相较休闲的外套，“我约了裴明瞻，另外保镖的事也麻烦你跟其他人说一声，不用靠太近。” 　　王叔还是有点担心：“少爷的腿刚好，游乐园里小孩子又多，不小心冲撞到也是个麻烦。” 　　赵曜挑好了搭配，“这点不用担心。” 　　王叔见劝不过，只好放弃，听到外边的客厅声音，提醒道：“好像快轮到小季了。” 　　赵曜收回目光：“是吗，不用担心，他没多大问题。” 　　如果季鹤宇因为这点事就萎靡不振，那当初他也就不会抛出橄榄枝。论声音条件，季鹤宇有天生的优秀声线，赵曜后来也差其他人调查过，像季鹤宇这种独特嗓音在现今娱乐圈内十分少见。更何况季鹤宇的外形也符合当今的审美标准，又是典型的电影脸，在镜头前的表现不会比其他人差。 　　赵曜看向王叔：“小季的经纪人在晖华内部算是非常不错，你觉得陈系为什么会给尚是新人的小季这么多的优待？” 　　王叔想了想道：“我之前猜是您的原因。” 　　“那倒不是，当时季鹤宇在会议室里的表现其实已然展露出他的天赋，这个圈子里不乏有长得好看唱歌还行的新人，但是像他这样天赋跟条件俱佳的新人却是少见。”赵曜淡淡说道：“陈系跟晖华内部制作人都看出小季的天赋，《迷影》跟《声》其实只是给他适应的舞台，有了市场效应才能知道他本身的天赋该走怎样的路线。” 　　季鹤宇有好几年的酒吧驻场经历，也上过像相亲大会文艺汇演这样的舞台，他除了天赋俱佳，几年的演出经历也是先人一步的有利条件。 　　所以陈系在遇到大规模泼脏水的时候才会选择只压不反击，因为先有的条件确实不利于季鹤宇，全网的质疑会引来大量的关注点，只要这些人想要一探究竟必定会去看《声》的第二期，只要季鹤宇稳定发挥，这场舆论风波其实就是送他前进的最大助力。 　　“陈系胆子很大，也十分敢赌。”赵曜忍不住赞扬道：“这件事有一点差池，或者说小季发挥失误，那么就是断送前程的决策。” 　　王叔问：“那如果是少爷，你会这么做？” 　　“我吗？”赵曜把橱柜关上，“那我大概会比陈系赌得更大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老裴：他约我去游乐园。 　　经纪人：好了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第34章 　　在晖华公关部严阵以待的同时, 《声》第二期如期播放。 　　赵曜选定明天出行衣服后出来的时，正巧看到节目里身穿白衬黑裤的青年弹吉他唱歌的场面，他的唱功跟技巧比之前在会议室见到的时更加娴熟，连着站在舞台上的姿态也是自信持稳, 与平时那个会因为拍戏担忧的年轻人不同, 这样的音乐舞台仿佛是他天生主场。 　　王叔拿起手机拍了两张，“电视上的小季比平时自信多了。” 　　赵曜眸光淡淡：“这不唱的挺好吗？” 　　这几天节目组饱受争议, 终于在第二期优秀选手上场的时候扭转了局势, 选拔的形式选择全开麦形式, 能最大程度地反应选手的真实实力。而季鹤宇是中段出场的选手, 在千篇一律的声音中展露出他清爽阳光的声线, 高难度的高低音转换, 如同天籁一般声音赢得了所有导师的一致好评。 　　【卧槽我惊了，这声音比预告片里还震撼……】 　　【他好稳啊, 怎么会这么稳, 男生唱高音居然能这么稳。】 　　【我本来是想来看花瓶的, 没想到jhy居然有这么高的水准。】 　　【啊啊啊啊啊阳光青年音, 这么梦幻的声音真的存在吗！！】 　　【刚刚注意到一个死亡角度, 他居然还能这么帅？】 　　【其实季鹤宇这个脸型就是典型的电影脸啊, 天生吃镜头。】 　　【我脸啪啪啪地响，怪不得预告片里他压轴了。】 　　【唱得也就一般，应该是有后台吧。】 　　【后台你个屁, 前面有个唱得狗屎不如的还能获得三票我才觉得他有后台呢。】 　　季鹤宇上了热搜，节目组po出了他表演片段的剪辑, 吸引来了不少圈外粉丝，也吸引不少中老年粉丝。正如赵曜评价，季鹤宇这样的嗓音男女老少通吃, 选曲也不是选择流行的音乐形式，而是用最简单的表演形式演唱了高难度的歌曲。 　　黑粉更是像水军一样开始埋汰季鹤宇哪里唱的不对，说是全开麦估计也有官方后期修音……然后开始赞扬其他选手表现不错，比起季鹤宇好太多了，这后边应该是节目组黑幕。 　　直到有位音乐学院出来的知名博主发了张长图，并根据音频分析季鹤宇一整首唱下来的所有演唱难度，并表示—— 　　【我之前还以为人家小季就是后台进去的，直到我看到最新一期。至于某些营销号吹捧跟网友吹捧的新人，气息不稳乱用唱法也就算了，还有的连个音准都没有，这点你们也好意思吹？奉劝大家一句，别被带节奏，小季估计就被人搞了。】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炒作的人不乏有对家水军下场，但更多之前被蒙在鼓里的网友在看到季鹤宇的表现后才反应过来是被当枪使了。 　　【就算他有实力吧，但也改不了他有金主的事实啊？】 　　【呵呵我就笑了，人家也没营销过什么人设，低调到节目期间只发了一条宣传微博，晖华也没官宣这个新人。结果节目一播，所有人就开始踩他骂他，却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现在我真怀疑小季得罪人了，遭人黑。】 　　【之前上豪车的事怎么说？难不成那还是季鹤宇自己的车？】 　　豪车确实是无法洗的地方，照片上虽然没拍到车牌号码，但是有网友已经扒出曾经赵曜也有一辆相同车型的车。 　　深夜，季鹤宇的经纪人忽然发了一条微博。 　　【劳模小刘：有件事还是解释一下，关于我家艺人季鹤宇上某高档黑车的事情。车确实是赵总的车，但当时晖华内部整顿，还没给新员工准备宿舍。小季来公司面试的时候大包小包拉着行李箱，当时离开的时候就赵总就顺路捎带了一程，没想到被人拍照恶意揣测成这样，包养乃不实传闻，事情讲究证据，如果大家仔细看图片，车门旁边位置还有个行李箱。大家吃瓜的可以散了。】 　　【哦，你这样的解释我们就信了么？】 　　【我之前就在想车门那不是个行李箱吗，怎么一堆人说法那么奇怪。】 　　【笑死我了，难不成现在还有人带行李箱上人家老板的豪车的？要真是包养也太不上道了。】 　　而这时候，神出鬼没的赵曜粉丝爬到了经纪人的微博底下。 　　【怎么不信，你不知道我们小赵为人有多热心吗？】 　　【果然呜呜呜，我前阵子差点因为金主传闻脱粉了，现在想到开豪车送员工，感觉确实是赵总能办出来的事。】 　　【给大家列数下我们热心市民赵先生吧，录节目当路人给裴影帝当托，砸大钱投资了快要倒闭的晖华文化，迷影剧组出事救人全剧组受伤最重……】 　　【有新素材了，开豪车送大包小包拿行李的员工。】 　　【这，小刘啊，怎么不配张赵总的美图？你不上道啊。】 　　网上的舆论出现扭转的趋势，有人根据酒吧的线索扒出季鹤宇未出道前的照片。 　　【我记得季鹤宇，以前去酒吧的时候经常听他唱歌，是个腼腆的小孩，客人给小费的时候也不太愿意拿。】 　　【前几天我都不敢说话，就前几个月我们小区搞活动的时候有人介绍他来我们这唱歌，我们小区的阿姨们都很喜欢他，听说他上节目，还拉着我们全家人一起看。】 　　【我妈跟他比较熟，经常跳广场舞的时候遇到小哥哥在路边弹吉他唱歌，我听我妈说他是一个人生活的，偶尔打好几份工，过得挺苦的。后来好像跟老板闹矛盾被扫地出门了，遇到贵人相助才去晖华。】 　　…… 　　“嗯，既然这样的话就用不到我们出手了，剩下交给晖华。”裴明瞻站在S市游乐场入口的亭子底下，抬手看了下手表，“嗯放心吧，我会注意这个问题。”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欲哭无泪，先是让人撤了跟赵曜相关的热搜，又让工作室的人盯着赵曜的边角新闻，他都快搞不清楚自己是裴明瞻的经纪人还是人赵总的经纪人。而且这件事也用不着他出手，人赵总虽然离开集团，但背后还有个赵长烁站着呢。 　　撤热搜还算小事，关键这人撤完热搜还要跟赵总去游乐园？？？ 　　经纪人听到裴明瞻报备行程的时候心都快停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挑在周末跟赵总去游乐园，童心未泯的借口我可不信，要是到时候被人堵在游乐场就别喊我去救驾。” 　　他说完又耐不住好奇心，“你要不就直接跟我说了吧，你对人家赵总真有那意思？我以前还以为初恋只是开玩笑。你们两还是小屁孩的时候都看上了？” 　　裴明瞻微微侧身避开了来往的路人，接着说道：“那是小时候的事，如果你想要让我说个确切的答案……” 　　他看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后车门下来了个年轻人，他瞬间改口道：“先这样吧，挂了。” 　　经纪人的骂声断在了话筒里，裴明瞻抬步往前边走去。 　　今天赵曜穿着白T黑裤，外边还搭了件连帽外套，与他平时还穿的风格相比要更显得有活力一些。裴明瞻走近之后把随身携带的另一顶黑帽戴在了赵曜头上，“赵总，你现在也需要点名人的自觉性。” 　　赵曜被他按头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自己理了理帽子，“多谢。” 　　两人一路走进游乐园，检票过后裴明瞻才主动开口问：“所以你来这地方做什么？不投娱乐圈改投游乐建筑了？” 　　周末的游乐园格外多人，除了家庭出游，还有不少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 　　“你误会了，过来这边是私人原因，与工作无关。”赵曜四处扫了扫，而后简单道：“有些东西我想体验一遍。” 　　裴明瞻闻言一顿，赵曜居然对这些游乐设施感兴趣？ 　　上次电影院之后，赵曜发觉有些东西光靠理论完全不行，他以为能通过观察得出想要的答案，但是眼睛看到的事情跟亲身体会完全是两回事。就比如他不理解情侣在电影院里偷偷摸摸做小动作何来乐趣，但裴明瞻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他又感到了一丝奇怪的微妙感，简单说是耳朵很痒，但复杂点说是心跳很快。 　　心跳变快放在他看过书的理论中，这是对一个人心动的表现。 　　但赵曜并不赞同，因为人心跳变快有多个原因，比如看电影期间受到情绪的感染，亦或者说对某些未知事物产生好奇等等，综上原因，电影院的气氛难说明白，所以他对书上提到的另外一个情侣圣地产生了兴趣。 　　赵曜余光瞥了裴明瞻一眼，至于叫他一起过来，是因为裴明瞻懂的地方很多，而且比姚白靠谱。 　　进入游乐园后，裴明瞻顺手拿了张地图，他仔细看了下上边的游乐设施：“你想先去什么地方？” 　　赵曜扫了上边的地点，“旋转木马吧。” 　　与此同时，晖华内部展开会议讨论。《声》第二期播放后，网上对季鹤宇的搜索指数飞速上升，从一开始的跟风抹黑，到现在有部分粉丝投入对季鹤宇的维护当中。陈系看到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第二期播放之前，他就已经听说季鹤宇在现场的表现不错。 　　但光是表现不错还不够，需要的是跟同期选手的对比，最好是能一鸣惊人那种。而实际上的情况也正如陈系所愿，之前对手公司请水军抹黑的事不但已经压下去了，季鹤宇在广大网友的眼里还多了个美强惨的人设。 　　但豪车的事还是没法扩开来讲，毕竟季鹤宇是真的上赵曜那住了几天。但外边的营销号估计也很难拿到富人区那边的照片，而且当时赵总跟季鹤宇也没现在的名气，晖华的工作人员暗中跟了好几天，确定没有照片才放下心来。 　　“人气是一时的，其他部分配合下小刘，尽量在节目期间巩固下季鹤宇的人气。”陈系看向另一边的秘书，“赵总联系上了吗？” 　　秘书一脸尴尬：“电话打了没接通，但是姚助理已经过来了。” 　　陈系闻言有点犹豫，季鹤宇这件事他跟赵曜报备过，但赵曜是让他自己处理，不用有所顾虑，其次把这次背后泼脏水的对家公司全部找出来，是时候该处理问题了。 　　“总之把先前我们给小季澄清的公告顶起来，现在不用考虑太多，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证据都整理起来，哪个选手拉踩过我们的，还有背后是哪个公司，这些查清楚后我们就要进行反击了。”陈系叹气道，以往赵总回消息挺快的，怎么今天连个电话都没接。 　　高层为难道：“可是陈总，这对我们下手这么多个公司，我们回击要怎么回才合适？” 　　在业内互泼脏水的情况并不少见，但是像这样被多个公司围攻的机会还是头一次，这反击的手段也要好好想想。 　　陈系想着事，他确实有个想法，但是这么做也有点风险。 　　会议室胶着，网上的风向却因为一张意外的照片发生了转变。原本在《声》第二期播放之前，不少网友因为季鹤宇的事开始恶心揣测晖华文化的boss赵曜，甚至好几次把与赵曜相关的词条送上热搜，但都被人按了下来。 　　这么快速撤热搜，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就等于坐实了这件事，部分微博说话十分难听。本来圈地自萌的赵总粉丝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怒了，纷纷到微博底下辟谣并要求黑子出示证据。 　　她们以往都是靠着小道消息来磕赵总，却没想到有人把晖华的新人小明星跟赵总关联起来了，还恶心揣测。她们平时佛归佛，但也不是没有战斗力。 　　【放我们赵总独自美丽吧。】 　　【我笑死了，如果照你们这套逻辑，那每个娱乐公司的老总都跟旗下艺人都不清白，咋不看看晖华陈系，陈总不配传绯闻吗？】 　　【明明是多个人的电影，陈总却一个姓名都没有。】 　　【晖华换高层开始改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现在哪家公司没招新人的？只不过晖华顺应市场，就被你们说成了开后门？？】 　　【提携后辈这个解释你们不懂？】 　　【你们黑粉能不能给力一点？泼脏水好歹弄点证据来，最好是那种正面的美照，有证据我们好说话。】 　　季鹤宇的粉丝发现战斗团队中又加入另一拨人，而这波人的战斗力并不弱，怼人都是理论怼人，骂人完全不带脏字。很快对手公司发现搞不下去了，水军都撤了不少，然而还有少部分嫉恶如仇的网友还被蒙在鼓里。 　　而这时候还真有网友放出一张赵曜跟季鹤宇的照片来，凌乱的舞台后台里，年轻人缩在角落里弹吉他，而轮椅上男人正停在他前方倾听。 　　此照片一出，顿时增长了黑子们的气焰。 　　【[照片]你们要的照片来了，这难道不是证据？】 　　季鹤宇的粉丝慌张了，而赵总的粉丝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 　　【卧槽，是生图。】 　　【我没见过这张，啊啊啊侧脸的赵总绝了。】 　　【你们也不是一无是处，看在这张照片的份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黑子们一脸懵逼，这证据都到门前了，怎么她们的说法又变了。 　　赵总粉丝默默把这张图保存之后才继续跟黑子理论。 　　【大家都吃过娱乐圈这么多瓜，这照片一看就是某个后台，周围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你们的想法有够龌龊的，这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两人还能做什么？】 　　【我想你们受教育程度应该也不低，看图数人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小孩都会数，睁大眼睛看看这图片里有几个人？】 　　【我真他么笑死，这届黑粉的智商是真的不行，还是说你们是水军？】 　　【水军吗？拉我进伙吧，我不要佣金，给我点赵总的美照就行了。】 　　-* 　　姚白刚到公司的时候跟他哥刚打完电话，他收到陈系电话后只能跟王叔打电话确认，结果王叔告诉他，今天赵曜跟裴明瞻去游乐园了，让他多打几个电话试试。 　　游乐园？？？姚白不敢置信，他只不过几天没跟他哥进行思想上的交流，他哥的兴趣已经从偶像剧转移到游乐园了，而且还带着裴明瞻？？？ 　　姚白自认为自己在赵曜身边还是有一席之地，但是现在这个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而裴明瞻这个小妖精在不知不觉中已占据重要地位，连着固定陪玩的身份都被他抢了去。 　　走在前面的秘书边走着路边跟姚白解释现在的情况，“目前联系不上赵总，其他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姚白边走还边想着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前阵子在同人圈看的小说，而且游乐场这地方太让人容易想歪了，两个大老爷们组队去游乐场，玩啥？旋转木马吗？ 　　秘书见姚白一脸纠结，小心翼翼问道：“姚助，赵总是……？” 　　会议室眼看就到，姚白回过神来，挥挥手表示道：“哦没事，赵总去游乐园了。” 　　说完推开门走进会议室，留着秘书一脸懵逼，游游乐园？？ 　　陈系见到姚白来了，于是道：“你来得正好，季鹤宇的事基本摆平，但有些后续工作需要跟赵总确认，除此之外还有件事。” 　　姚白拉开椅子坐下：“哦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陈系想了想：“是这样的，网上有些言论指向赵总跟小季，还有人po出了相关照片。小季是走正轨手续进的公司，但是公关部想了解下赵总跟小季之前的事情，以免出现特殊情况难以收场。” 　　会议室里其他人纷纷点头，虽然公司里公事公办，但是小季毕竟是赵总领进来的，有些事还是得给老板一点面子。 　　“啥特殊情况？？”姚白觉得这些人有点小题大做：“之前不就跟你们说了小季那二货是我哥捡回来的吗？” 　　有高层出口问道：“这这……具体是个怎么捡法？” 　　“小季这人原来是我妈跳广场舞的时候认识的，见人日子过得难就拉到小区表演赚小钱。”姚白心想这事有什么好说的，“然后就被我哥邀请过来面试了。” 　　会议室里众人松了口气，陈系放下心来，“那这样就没事了，剩下的就是网上后续收尾的事了，不知赵总现在在何处，我们还是联系不上他。” 　　“哦，你们打不通正常的事，我刚刚也是打了好几个才通。”姚白翻开列表给赵曜打电话，边打边道：“游乐场那边吵得很，我哥没听到手机铃声……” 　　“原来是没听到铃声。”陈系刚说什么，忽地一愣：“你说赵总去哪了？” 　　“游乐场啊，就游乐场那啊啊啊啊的声。” 　　姚白一脸淡定，刚开始他也震惊，现在已经习惯他哥的神操作。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以为姚白在开玩笑。 　　结果没过一会，电话就接通了，那边果真传来沙沙的吵闹声。姚白按了扬声，赵曜冷静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小白？” 　　“哥，陈总有事找你，说有件事拿不了主意。”姚白说完把手机递给了陈系。 　　陈系有点恍惚地接过：“赵总，我是陈系。” 　　电话那头还是很吵，赵曜的声音清冽又平静：“嗯你说吧。” 　　陈系只好把刚刚犹豫的事情跟赵曜复述一遍，然后电话那头没回应，他又问了声：“赵总？” 　　有个小孩嘻嘻哈哈的声音过去了，赵曜的声音才响起：“按照你的计划来做，有些事情不需要有顾虑，从目前来看晖华已经是其他公司的眼中钉，这件事你要是立不下威，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还是首先拿你开刀。” 　　陈系点头：“我明白了，那这件事就……” 　　“我看了下地图，下个项目我们可以试试这个大摆锤，离我们这位置不远。”话筒里突然传出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系：“？” 　　这又是谁？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会议室众人以为是哪个路人的声音，那只下一秒赵总的声音就应和：“嗯也行，等这个过山车坐完吧。” 　　会议室其他人不敢出声：“……” 　　真去游乐园了，而且听情况还不止一个人。 　　“陈系。”赵曜又道。 　　陈系一个激灵，马上道：“在。” 　　“下次这种小事不用找我。”赵曜的声音就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一样，“挂了。” 　　嘟嘟嘟—— 　　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直至姚白打了个哈欠，才有人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那陈总，我们接下来是……” 　　“没听到赵总的话吗？这种小事还要问，赶紧去办！！” 　　会议室一散而空。 　　赵曜挂了电话之后，过山车也就轮到他们了。刚开始他说要去尝试旋转木马，结果裴明瞻以区域太远提议先玩别的设施，这会玩了好几个来到了过山车这边。 　　工作人员道：“不好意思先生，你们可以把帽子摘了。” 　　赵曜闻言就把帽子摘了，然后偏头看向裴明瞻。 　　裴明瞻犹豫了下，看向工作人员：“口罩不用吧？” 　　工作人员听到男人的声音心里一顿，又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她面上不显：“您也可以摘了。” 　　裴明瞻果断地把帽子摘了，递给工作人员之后就拉着赵曜往过山车那走。工作人员手里拿了两顶帽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刚刚走过去的人，有点眼熟。 　　嗯？？？那不是裴明瞻吗？？？ 　　裴明瞻的动作很快也还戴着口罩，以至于其他人还没注意到他的脸，他拉着赵曜坐在最末尾的位置，避开前边的游客。 　　赵曜见到他这狼狈样不由失笑：“来过山车之前你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答应跟你来游乐园前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裴明瞻帮赵曜确认了下安全装置，“戴个口罩还能挡一会，等会我们下来拿完帽子就走。” 　　赵曜手搭在前排的位置上，“我上次坐过山车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小时候吗？”裴明瞻问。 　　“嗯，那时候我妈还在，周末的时候偶尔会带我来玩。”赵曜想不清细节了，也记不得当时目前是怎么带着他玩，两辈子的记忆混在一起，追溯起来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不过想不清了。” 　　不远处工作人员正提醒游客注意随身物品。 　　“小时候的事情忘了吗？”裴明瞻假装不经意：“你说你以前在H市住，但这些天很少听你提起以前的事。” 　　“记不太清了。”赵曜听到裴明瞻这么问，仔细想了想小时候的事，“我也只有假期去H市住。” 　　过山车的开车铃声响了，机器开始缓慢地往前走。 　　“听你这么说，小时候的事你都不注意，就没几个玩得好的小朋友吗？”裴明瞻笑了笑，“我以前小时候院里邻居好些人，我们不住老宅，就跟着父母住在市区。你要说小时候我确实不太记得人，但是一起玩的人总会记得些。” 　　“小时候的玩伴？”赵曜闻言忽地一愣，记忆深处似乎有个半高不高的身影，拎着两袋零食站在外公的院子门外，高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陈总:不敢说话。 第35章 　　有些事情被裴明瞻这么一提, 似吹开的迷雾，模糊的印象渐渐浮现。 　　在S市这边，他确实没有玩伴，但是小时候放假到外公那玩的时候, 却有个邻家的哥哥偶尔会来。小时候的他到H市那边没有同龄的朋友相处, 外公就建议他去找隔壁的哥哥玩，说是哥哥其实也就是大三四岁的小学生, 但对于四五岁的赵曜来说, 对于比他大的哥哥总是充满憧憬。 　　然而大孩子们讨厌小孩子跟在身边, 他每次去都没怎么人带他玩, 好几次都只能坐在旁边看他们玩, 最后就气呼呼地跑回家找外公, 说是哥哥们不陪他玩。 　　当时那群孩子里有个孩子头，其他人管他叫“佩佩哥”, 所有孩子都听他的话, 本来大孩子们玩游戏就不带小孩玩, 磕着绊着都是一堆麻烦事, 玩起来也不过瘾。直到有一次赵曜哭着跑回家, 佩佩被家长叫回去训斥, 隔天只好乖乖地拎着零食上门道歉。 　　赵曜多是听母亲讲的儿时趣事，他自己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会哭着跑回家，只是提到玩伴的时候, 总会想起那个拎着两袋零食站在院子门口道歉的大孩子。 　　“怎么了？”裴明瞻见赵曜没说话，于是问道：“心不在焉的。” 　　赵曜回过神来：“想到点事。” 　　裴明瞻正欲问他想到什么事情, 过山车的速度却忽地加快起来，呼呼的风声掩盖了彼此的说话声，前边游客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赵曜的心绪很快就被急速运转的过山车吹走, 高空的失重感让他无从思考，等到过山车到达终点的时候，他才晃过神来。安全装置打开，赵曜扶着椅座脸色苍白地站着。 　　裴明瞻找工作人员拿回帽子后就看见他一副没缓过的模样，顿时担心地跑过来：“没事吧？” 　　赵曜搭着他的肩膀站好，“没事，就是不太习惯，没缓过来。” 　　是他大意了，上辈子坐过山车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年纪大了以后更是对这种高空设施怀有一定的戒畏心。他以为自己没问题，结果等到过山车飞快行驶时，身体上的反应却做不了假。 　　裴明瞻扶着他到另一边的地方坐下，随手把帽子给他戴上，“先缓一下，我们再走。” 　　刚刚提议来坐过山车的时候赵曜答应得太快，他完全没想到赵曜居然会畏高。 　　过山车旁边的休息区此时坐了好几个人，不少人下来后没缓过来，零零散散坐了四五人。有家长带着小孩来坐过山车，结果自己没缓过来直接拿着垃圾袋给吐上。两个人年轻小伙来到这休息区着实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有年长的带娃爸爸马上给裴明瞻建议：“小哥，你给你朋友拿个袋子，吐了就好了。” 　　好心的小少年哒哒地拿着个袋子跑过来，递给裴明瞻。 　　裴明瞻接过袋子，“谢谢小朋友。” 　　“不用客气，哥哥。”小朋友说完就跑了。 　　赵曜把帽子拉低，嘴硬道：“不用。” 　　裴明瞻半蹲在旁边，既心疼又好笑，只好等着他缓过来。 　　两人原本打算下过山车就跑路，现在也跑不成了，好在刚刚认出裴明瞻的工作人员没有声张，见赵曜情况不太好，默默走过来递了杯热水，“裴哥，你朋友还好吗？” 　　“谢谢。”裴明瞻接过热水，“我在这边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认真地点了点头。 　　裴明瞻坐在赵曜旁边跟他说话，“刚刚我说来过山车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啊？” 　　“太久没坐了，我没想到。”赵曜的声音有点闷，“等会就不去大摆锤。” 　　“不去了。”裴明瞻道：“等会我们去海洋馆看看吧，就当走着散散步。” 　　-* 　　赵家老宅。 　　赵芮红看着手机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八卦小料，顺手拿着旁侧的水果吃起来，“不是我说，这晖华文化还真带着热搜体质，艺人出事也要连着它一起骂。” 　　坐在沙发另一侧看文件的赵长烁闻言看她，“晖华又怎么了？” 　　他怎么没听其他人提起这事。 　　“哦没事，前两天晖华一个叫季鹤宇的小明星被黑上热搜。”赵芮红回国之后热衷于看国内各种八卦新闻，这几天吃瓜吃了不少，“似乎是有个综艺搞骚操作，然后网友就把脏水泼到那小明星身上，不过看样子也有其他公司在内运作。” 　　赵长烁若有所思：“季鹤宇？” 　　“你认识？”赵芮红来了兴趣，“不会吧，网上说他是赵曜养的小玩意，真的假的？” 　　赵长烁看着两眼发光的赵芮红，选择回避：“这你也信？” 　　但他确实在赵曜家里见过那小孩。 　　赵芮红见他没说，也就没缠着问，而是道：“不过赵曜手下的人挺不错的，够隐忍，做事也很果决。《声》这节目第二期刚播放就打了个翻身仗，而且还留着后招。” 　　赵长烁听到赵芮红这么说就知道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你对晖华这么感兴趣，回来之后怎么不去见赵曜？” 　　“我？”赵芮红美目一转：“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吧。” 　　赵长烁收回目光：“小时候你跟他关系很好。” 　　“小时候的事拿出来说就没意思了。”赵芮红勾了勾手：“再说了他现在不在集团里做事，跟我一样的闲散人，理应说我们两个是同个阵营。倒是你跟赵曜关系变这么好，倒是跟我说说原因呗？” 　　晖华文化很快就再重新发了个声明，把这两天网上各种舆论脏水的证据保存下来，并表示对艺人名誉产生的影响的不实传言将一一追究。贴出来的长图包括跳得最欢的几个营销号以及出口成脏的网络键盘侠，不少看清局势的粉丝纷纷赶来微博底下叫好。 　　【其实别的不说，晖华每次对艺人的维护都挺及时的。】 　　【那是换了新老板，你不知道晖华以前是个啥鬼样，整体只会装死。】 　　【为赵总疯狂打call，老实说几乎网上消息刚出来，官博就走在了辟谣的路上。】 　　【官博：我辟谣了，你们都不信。】 　　【乐了，看到好几个恶臭营销号的ID，希望晖华别只是口头律师函，有本事直接就把人告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前阵子迷影剧组的事你们忘了吗？晖华连同其他资方告了多少人。】 　　【别说，以前的晖华怎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晖华是说告就告。】 　　而被点名的营销号跟网友马上就删除了微博，然而网上还流传着不少截图，这些都被晖华法务部作为证据收揽起来，准备提交处理。 　　其中不乏有一些公司养的营销号，晖华差不多都知道这两天参与其中的对手公司，即便如此，他们不怕跟这些公司正面对抗，不光是把这次账给算上，还把以前晖华吃的亏一并拉出来论。 　　陈系坐在办公室里，这会刚挂完电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你好，李总啊。” 　　“你说网上那事？我家老板的主意，这事商量？”陈系停顿了一会，“要不这样吧李总，我这边有个会要开，等到时候我再联系您出来喝杯茶聊聊……” 　　陈系说完挂了电话，随口骂了句脏话。 　　今天一早上晖华开始翻旧账处理，营销号还是小事，以往跟这些公司有相关交集的项目也牵扯在内。赵曜的意思是全权交给他处理，其实也就是让他不用顾着其他公司的脸色，该算的账算清楚，太容易妥协只会让这些人觉得他们软弱可欺。 　　“以为一群人搞我们就能甩甩手走人？”陈系冷笑一声，“那也不看看现在的晖华还是之前人吗？” 　　赵曜投资，高层接连出走，但现在好在是这些人已经走了，不然哪有机会把以前管理留下来的烂摊子全都收拾掉。 　　秘书进来敲门：“陈总，张经理跟您预约见面时间，说是之前《离梦》项目的事。” 　　“就说我这段时间忙，《离梦》的事以后再说吧。”陈系摆了摆手，这张经理之前的态度有多傲，这一次泼脏水也有他背后的公司在内，这一切他陈系可都看在眼里，现在的《离梦》完全用不着他们掺和。 　　“还说《离梦》我们晖华拍不起来？”陈系看向秘书：“《离梦》剧组现在怎样，试镜准备了吗？” 　　秘书道：“准备了，剧组说是今天下午试镜。” 　　陈系想到某个人：“张齐也去了吗？” 　　“去了，刘哥带着去了。”秘书道。 　　陈系确认完，习惯性就拿起手机想给赵曜报备项目情况，又想到今天会议上赵总冷漠的声音，顿时犯怵，只好给他发了个vx。 　　-* 　　S市游乐场。 　　赵曜收到陈系项目报备的时候正在浏览《游乐园全解》电子书，他粗粗扫了下陈系发过来的报备文件，确认没问题后给他发了个[ok]的系统表情。 　　两人刚从海洋馆出来，路走多腿有点酸，这会裴明瞻去买饮料，他就坐在休息的地方翻着电子书打算把剩下的地点补全。 　　“鬼屋……？”赵曜看了下电子书里解释：适合营造亲密气氛，促进情侣之间的身体接触，从而催化感情发展。 　　鬼屋里的环境偏暗，确实有点电影院氛围。想到此处，赵曜又陷入沉思，难不成这种情侣圣地都图着往黑的地方走？ 　　他随手拿过来地图，游乐园鬼屋设施就在不远处的游乐区，并不远。 　　裴明瞻拿着热牛奶过来的时候，赵曜的目光还停留在地图上，他以为赵曜又在找旋转木马，于是道：“看什么呢？真打算去坐旋转木马？” 　　赵曜恍然：“差点忘了，旋转木马我们还没去。” 　　裴明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是不建议现在过去，旋转木马情侣跟小孩偏多，特别白天这会，那边基本都是小孩，过去也体验不了什么。” 　　“晚上情侣会多吗？”赵曜问。 　　裴明瞻一愣：“会吧。” 　　他忽然想到赵曜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参考书以及前段时间他在电影院里的怪异举动，“赵曜，你来这边该不会是想看其他情侣坐旋转木马吧？” 　　“这次不是观察，我打算自己体验一下。”赵曜经过电影院的事情后深谙实践的重要，凭观察这一点还不能了解什么，“当然我不要求你跟我一起，到时候你就站在旋转木马外边等我。” 　　赵曜看到书上的说法时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书上说当你坐在旋转木马上看着外边等候的另一半时，心里既甜蜜又温暖。这个说法有点玄乎且恋爱脑，但是他又很好奇当坐在上边往外看到底是什么感觉。 　　裴明瞻没明白赵曜什么意思，“那你是想现在过去？” 　　“旋转木马的距离远了点。”赵曜把地图推到裴明瞻面前：“我们先去鬼屋看看。” 　　裴明瞻之前以为赵曜就是童心未泯想来玩的，这下知道他又是因为奇葩的恋爱理论到这边来，便有些好奇：“这又是什么原因，鬼屋里气氛好吗？” 　　赵曜看了裴明瞻一眼，而后把手机推到裴明瞻面前，“简单来说是这个道理，就是不知道这个游乐场的鬼屋如何，得进去看一眼。” 　　裴明瞻点点头：“这个发一份给我？” 　　“你有兴趣吗？”赵曜笑了声：“我以为你会觉得我这样实践很奇怪。” 　　“那也还好，觉得奇怪可能是刻板印象。”裴明瞻划了划手机，“而且你这里边还有挺多地方没打卡的，发我一份下次也不用跟我解释，我随时配合就行。” 　　“你退圈不是为了公司吗？”赵曜听到这话疑惑问道：“怎么感觉你也不用去管公司？” 　　裴明瞻点了下分享给好友，然后道：“也还好，工作再忙周末也要休息。” 　　他分享完就把手机递给赵曜：“你了解这些是真打算为以后谈恋爱做准备吗？” 　　“如果我遇到恋爱对象的话。”赵曜拿起裴明瞻刚送过来的饮品，握在手里感觉到暖意。 　　热的？游乐园有供应饮料的地方，但大多数是常温或者冷饮，像热饮这样的东西要走远点去找。原来刚刚他走这么久，是跑去买这个了。 　　“谢谢。”赵曜道。 　　裴明瞻低头看着手机，乍没听到赵曜的话，抬头来问：“你刚刚说什么？” 　　赵曜不再提，“没事，我们现在过去吧。” 　　鬼屋的位置离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不远，稍稍走几分钟路就到。赵曜注意到裴明瞻走得并不快，似乎是在照料着他腿伤刚好。 　　“鬼屋的话这边是真人NPC。”裴明瞻有点严肃：“可能回到正面来吓你，黑暗的环境走动起来没那么方便，你腿伤刚好，要不我们不去了。” 　　赵曜：“没事，我不跑就行了。” 　　裴明瞻看赵曜心意已决，也不好再阻拦。到了鬼屋那边，裴明瞻细细看了外边的场景规则，又跟工作人员确认过npc不会袭击游客之后才放心带着赵曜买票进去。 　　这里排队的人不多，裴明瞻趁着时间交代道：“刚刚看了那边的缩略图，你到时候站在我右边，尽量往我身后站着。”吓人的东西多半都是在过道两边出来，站右侧至少左腿在内测免受其他道具的磕碰。 　　很快就排队到了两人。赵曜进门之后习惯性就开始观察周围的摆设，题材偏复古，连着里边的摆设都是一种诡异的祠堂风。他的目光很快就放在两侧的出风口处，为了营造出阴森的氛围，这里用了较低的冷气跟烟雾。 　　先他们几步走的游客已经遭遇到头次惊吓，尖叫声充斥在建筑物内部，赵曜微微皱眉，“这里边的隔音挺差的。” 　　“一方面也是为了游客制造恐惧感。”裴明瞻接触演戏，这里边好些道具在他们拍特效戏的时候都会用上，再加上知道NPC是人假扮，倒是不太害怕这些，还有耐心地跟赵曜解释起部分器材的用处。 　　两人很快就走到NPC躲藏的区域，正当他们聊到特效妆持妆时间时，忽地从右边桌子底下爬出来了个红衣女人，室内的灯光还给她打了光，顿时将她脸上苍白的妆容烘托出来。 　　赵曜一顿，问裴明瞻：“灯光效果也重要吗？” 　　“我们往后退一点。”裴明瞻看了眼冒出来的红衣女，确定她的长指甲没伸过来后才继续道：“特效妆有时候靠着灯光能出事半功倍的效果。” 　　红衣女又恐吓了两声。 　　赵曜朝她点了下头，“辛苦了。” 　　红衣女：？？？？ 　　两人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前走，完全不怕后边的NPC放在眼里。裴明瞻这才确信赵曜不怕这玩意，于是两人就是边走边说着事，还聊到了裴明瞻以前拍的一场科幻戏。 　　后边好几个NPC冒了出来，甚至有个直接出现在赵曜面前来了个贴脸杀，本以为能将旅客吓得连滚带爬，却没想到这位旅客只是愣了一下，而后像是领导视察一般点了个头。 　　NPC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步伐，又发出了几声恐吓。 　　赵曜见这个NPC没像之前那些直接走掉，而是站在他面前跟他杵上似的，于是问道：“你们这妆还挺逼真的，化多久？” 　　NPC：“……？” 　　他不信邪地问：“不是吧哥们，你这还跟我聊上了？被我老板知道要扣钱的。” 　　“没，就好奇。”赵曜道：“一路走过来就你脸上的妆复杂点。” 　　“哦。”NPC道：“我们化妆的兄弟熟练工了，挺快的。” 　　两人聊了没几句，后边又有旅客过来，NPC兄弟就跑到刚才的角落里猫着。 　　赵曜只好跟着裴明瞻把鬼屋走完，等到出去的时候满脑子兜着特效戏的事，连着半点书里所说那种鬼屋的刺激感都没体会到，而且更难理解的是书上说那个黑暗的环境里能营造出情侣之间相处的绝佳氛围，他心想着对着那些npc哪还有时间谈情说爱。 　　裴明瞻问：“我们接下来去哪个地方。” 　　“再排个队。”赵曜皱着眉道：“刚刚顾着跟你说话，我都没感受到书里说的鬼屋氛围。” 　　鬼屋的氛围？裴明瞻翻了下手机里的电子书，翻到了关于鬼屋的那一项解释，“那我有个主意，刚刚在里边看到个地方……” 　　赵曜疑惑地看着他。 　　两人又重新拍了次队，再入鬼屋遇到红衣女的时候，那姑娘吓人不成，仔细一看原来是熟人，心里纳闷这两人怎么又进来了？？？ 　　她干脆也不吓人了，直接缩回桌子底下。 　　赵曜：“……” 　　“你到这边来。”裴明瞻拉过赵曜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赵曜顺着裴明瞻走，两人很快就走到红色祠堂跟下一个场景的走道里，这是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再往前似乎是个没路的岔口。他随着裴明瞻走进岔口里，下一瞬就拉进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岔路口确实没路，却留着个挂着幕布的小空间，好像是NPC用来藏身的小空间。 　　赵曜被拉进那个空间里，下一瞬裴明瞻就贴着他站，高大的声音挡住了外边传来的红色灯光，只能隐约看到他如锋刻般的侧脸。 　　“嘘。” 　　外边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游客被NPC恐吓后惊慌失措的声音，桌子道具碰撞的声音，诡异的风铃声等等一切声音在这隔音不太好的空间里汇集而成，而赵曜内心涌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似兴奋似好奇，更多的是与人共处一间的感觉。 　　裴明瞻整个人站在他的外边呈包围之势，就好像书里说情侣在黑暗的氛围下遭遇惊吓，而一方在另一方的保护下产生一种安全感。 　　赵曜好像没感受到那种安全感，他稍稍抓着裴明瞻的外套，提出十分任性的要求：“你再贴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黑暗中， 　　老裴：小角落里多站一会。 　　曜哥：你再站近一点。（拉一手） 　　—————— 第36章 　　“你确定？” 　　黑暗的环境中, 裴明瞻的声音压得特别低，他离赵曜极近，声音又低又哑。 　　赵曜见他没用行动，直接揽着他的腰拉近了点距离, 还不知道危险地吩咐一句：“保持住。” 　　裴明瞻身体瞬间紧绷, 在赵曜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撑着手，免得自己控制不住。 　　被NPC吓跑的旅客从幕布外边跑过, 后边还跟着好几个奇装异服的NPC, 尖叫声还在继续着, 而小空间里的两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赵曜能闻到裴明瞻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肢体接触的地方传来暖意, 给人一种既清爽又温暖的感觉。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至幕布被人拉开，有个NPC想要进来躲着, 结果刚想挤进来就撞在两人身上, 直接把两人撞到紧紧碰在一起。 　　怎么挤不进去？ 　　NPC呆愣地回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爆发出尖叫声：“啊——！鬼啊！” 　　裴明瞻：“……” 　　赵曜：“……” 　　还没等两人出口解释, 那真人NPC连滚带爬就走了。 　　裴明瞻倒吸一口凉气, 退后两步退出了幕布后边的小空间, 然后顺手把赵曜拉了出来。 　　赵曜特意营造出来的感觉被NPC这一声尖叫全给叫没了，他皱着眉头看着NPC逃跑的方向，不太高兴地说了句：“挺扫兴的。” 　　裴明瞻没忍住笑出声：“你这都占了人家的位置, 还怪人家扫兴？” 　　两人也没在此地停留太久，也就顺着原来的路走了出去, 离开鬼屋的时候，门口站着两个工作人员哀怨地看了他们一眼：“兄弟，抢我们的活不合适吧？” 　　原来是那个被吓出来的NPC转头就去调监控看情况, 结果看到赵曜他们两人早些时候就躲在里边，他进去的时候直接撞两人身上了。 　　“抱歉。”裴明瞻还戴着帽子口罩，加上特意伪装了声音，工作人员并没有认出他来。 　　等两人走后，那工作人员才纳闷道：“地方那么小，亏得两个人挤进去。” 　　旁边一起的工作人员道：“有毒啊，两个大男人挤在那柜子里，跟上回那对在鬼屋打啵的狗情侣有的一拼。” 　　-* 　　《离梦》的试镜准时开始，试镜主角的人并不少，在场除了晖华的艺人，还有不少是业内其他公司来的演员。经纪人小刘把他送到这之后就嘱咐了几句，问他之前的助理还在吗？ 　　张齐说没有，小刘就说等回去后帮他招个助理。 　　张齐觉得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他这些年早就习惯没有助理的生活。早几年他还有那股傲气，觉得即便得罪资方，只要凭着他的能力还是可以在圈里混起来。然而这股傲气很快就磨没了，他被公司雪藏，没有戏拍，也不能私下接大单，之前合作过的导演见他落难，本想邀请他去剧组混个角色，但这样的帮忙很快就其他不知名的因素给拦截了。 　　他这才明白，原来他得罪的那个老板早在圈子里放了话。 　　谁帮了他，其实就是在跟老板作对。他也不敢接其他友人的好意，怕自己的问题牵连了他们。 　　直到某天他在医院遇到了晖华文化的陈总陈系，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他一开始是拒绝了陈系，因为他知道晖华文化前阵子刚遭受过高层出走的危机，现在的晖华跟业内的大公司还没法比，而他得罪的资方就是来自业内的大公司。 　　可陈系给他开的条件很优越，包括会为他解决违约金的问题，也承诺等他过来晖华后会有主角的资源。老实说，经过这些年的打压，张齐已经不敢奢望这些，而且以他这样的状况，陈系也没必要给他画大饼。 　　这些条件确实打动了他。 　　“我知道你犹豫，其实我也不赞同把你签到我们晖华这边，但这次是我们赵总极力推荐我，想让我把你签过来。”陈系知道张齐也是个明白，知道处于现状的张齐心中的顾虑，也就把事情说明白：“签你对于我们晖华来说是赔钱的买卖，但我这些天来之前看过你的作品，我觉得你值得我们冒险。” 　　看作品的事还是赵曜建议的，刚开始来跟张齐谈的人只是晖华文化里边的经理，很快就被张齐拒绝。陈系本来是想这事就这么算了，跟赵曜说人自己不愿意，结果赵曜却让他抽空去看看张齐既往的作品再下结论。 　　这一看，他就决定亲自上门来请。 　　张齐犹豫：“我得罪了人，晖华签我的话，也就是跟他们作对了。” 　　陈系闻言松了口气：“你要是担心这个问题，那就是小事了。至少目前来看，我们晖华已经得罪不少人了，不差多你一个。” 　　“而且我们赵总也说了，来到晖华就不用怕事，因为怕事就成不了大事。”陈系笑道：“我只是个跑腿的，提议签你的人是赵总，这件事你要感谢他。” 　　前段时间他正为女儿的治疗费各处奔走，晖华这一次出手是帮他解决了极大的困境，只是他到晖华有一段时间了，本以为能遇到赵总亲口说声谢谢，却没想到好几次去公司那边都没遇到赵总。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赵总是个甩手掌柜，除非公司天塌了，不然不会出现在公司里。他手机里还有管陈系要的赵总助理的vx，但是现在还没加上，他总觉得如果真的要给赵总说声道歉，至少他不能辜负赵总的期待。 　　《离梦》的导演姓唐，是陈系的大学同学。唐导入行多年拍的都是小成本的网剧，但好评如潮。《离梦》这个IP还没爆火的时候，是他跟陈系建议买下这个IP，果不其然，等到《离梦》原著爆红的时候，晖华已经抢先拿下了版权。 　　“这次来面试的人挺多，男主这个角色贯穿全剧，不少流量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来个转型。”副导演翻着试镜名单。 　　唐导天生长了张臭脸，不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随时会发飙的认知感，他道：“也不知道送人过来的公司是怎么想的，转型来试这种古装剧，就不怕到时候转型没转成，直接把戏路给断了。” 　　副导演笑道：“这些年都流行这一套，以为咱们这剧是古偶呢。特别是面瘫型男主角，在他们眼里就是摆着张脸就行了，观众买账。” 　　“在我剧组别想搞这些幺蛾子，这次晖华全权投资，还想往我这里边塞钱，也不看看资方是谁。”唐导臭这张脸，“下一个试镜谁？” 　　副导演看了下名单，咦了一声，“是晖华的张齐。” 　　-* 　　两人最终没能坐上旋转木马，因为赵曜刚排上队的时候，站在他前面的女生就一直盯着他跟裴明瞻看。裴明瞻几乎是全身伪装，帽子口罩一个不落，但是赵曜没有，他头上戴着的帽子还是裴明瞻带来的。 　　那女生看了好久终于确定下来，于是询问赵曜，是不是哪里见过？ 　　结果还是裴明瞻先反应过来了，他拉低帽子用伪声说了句：“没见过吧，你认错人了。” 　　女生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时不时回头确认。 　　赵曜也看出情况有点不对劲，为了避免裴明瞻被认出来，引起小范围的骚乱，他只好主动拉着裴明瞻的手离开。 　　而两人刚离开不久，那女生就拿着照片对着两人的背影拍了张，完事还对着身边的姐妹道：“你不觉得刚刚那个男生很像小赵同志吗？” 　　“小赵？”同伴顺着看她拍的照片，“不会吧。” 　　女生有点犹豫：“我刚刚不敢认，我觉得那个跟他一起的男人好像是裴影帝……” 　　天色也渐渐暗了，两人白天玩了不少项目，但太刺激的项目都选择排除。很快赵曜的司机就来游乐场门口接人，赵曜问裴明瞻需不需要捎带一程，裴明瞻说助理已经过来了，他临时得去公司一趟。 　　两人只好分开。 　　赵曜回去的路上收到了陈系发来的《离梦》试镜简录，意思是让赵曜看看主角的试镜。陈系知道赵曜对《离梦》这个项目很是关注，所以在导演犹豫选人的时候，他也就把今天的试镜录像发一份给了赵曜。 　　陈系：是这样的，导演看了两个人，一个是你推荐的张齐，另一个是个小鲜肉，颜值演技都在线，两人试镜的表现可以说势均力敌。 　　赵曜：导演怎么看？ 　　陈系：导演是想选小鲜肉，说是同样演技的情况下，比起藉藉无名的张齐，选流量更好。 　　赵曜也是这么想，因为在同等的情况下，至少选择流量能保持更好的话题度，既然这个小鲜肉演技在线，那选择他确实是最佳的选择。 　　他顺手点开了陈系发过来的两个试镜视频，先看的是小鲜肉的视频，他看了一会，眉头微微皱起。而后又看了张齐的视频，这才让他看出端倪来。 　　两人表演的片段不一样，但各有难度，只是相较于张齐的临场发挥，陆子石的表演片段显得简单。 　　赵曜直接打电话给了陈系，“这演员是不是叫陆子石？” 　　陈系没想到会收到赵总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这问题，他道：“是叫陆子石，您怎么知道？” 　　赵曜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子石，上辈子研究《离梦》这个IP的时候，陆子石的名字可是多次出现在他的视野。因为上辈子《离梦》的主角就是找的陆子石，他也就是后来被观众猛批演技差的男主角。 　　可是视频内的表现并不是这样，陆子石似乎对表演信手拈来，表现出来的从容正好贴合了主角的人设。这跟上辈子赵曜所看的表演片段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不是选择同样的片段表演？”赵曜又问，因为陈系发过来的试镜片段其实是两场不同的戏。 　　陈系道：“陆子石表演完有事就走了，后来也没机会让两人同个镜头再试一场。” 　　“通知导演加试一场。”赵曜脸色微沉，“表演片段不走导演，我来选。” 　　陈系一愣：“赵总，你的意思是试镜前透题了？” 　　“我不确定，所以要加试一场。”赵曜心里想着事，“稳妥为上，如果他真能在加试中赢过张齐，那就选他。” 　　但如果真是作弊赢来的机会，那他也不用留在剧组了。 　　-* 　　试镜加试就选在了两天后，表演的片段是赵曜临时找裴明瞻讨论选择的，他并没有质疑导演的意思，只是试镜的题目全靠抽签来表示公平，但抽签这种情况要瞒过唐导进行作弊也不是不行。 　　当时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如果陆子石一方买通工作人员进行透题，确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赵曜回去后又找了陆子石的表演片段，发现他演的剧也只有前两年拍的一部古偶，而且演技一般。他把表演片段发给裴明瞻看，后者的评价确实跟唐导差不多，说论起来两人的表演效果差不多。 　　裴明瞻又道：“如果提前知道题目，这样的镜头表演确实也能做到，因为陆子石的片段是可以通过揣摩人设来做到最简表演，这些只要有人给他参谋设定表演动作即可。而且张齐这个表演水平确实不如以前，如果是临场发挥不好另说，但是要是他演技退步，那我也不好跟你再推荐他。” 　　然后裴明瞻连夜看了剧本后，给他推荐了个片段作为加试表演，两人讨论后决定用这个片段试试。 　　试镜当天，赵曜过去的时候唐导已经在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唐导见面，这位导演真如陈系说法一样，整天摆着张臭脸。 　　“唐导，借一步说话。”赵曜朝着唐导点头致意，又吩咐姚白看着点人。 　　唐导本来就对赵曜越权干涉选角的事有点不耐，虽然说赵曜是最大的资方，但是试镜片段被否决，对于导演来说还是有种不被信任的愤怒感。 　　两人到了小房间后，赵曜才拿出平板，把陆子石跟张齐两人以往的表演片段对比放出来给唐导看，并将自己的跟裴明瞻的讨论结果告诉唐导。 　　“我知道决定试镜片段确实会落您的面子，但是我相信你跟我想法是一样的，如果有人靠作弊手段进入剧组，后期签订合同后遇到的麻烦会更多，而且作为主演也与《离梦》后期口碑息息相关。” 　　赵曜简单道：“如果说今天的表演他还能跟前两天表演那般出色，那跟张齐相比，他确实更适合当主演。作为资方，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赚钱，但我也讨厌投机取巧的人。” 　　唐导看完这些也有些沉默，“陈系昨天跟我说这件事里有隐情，说的就是你这件事吧。如果真是这样，表演片段由你来决定确实最好，因为放在我这边总会经过剧组，如果他陆子石真买通工作人员，那这个片段也留不住。” 　　“但其实说两天的时间，他即便知道表演内容，也很难准备好。”赵曜道：“所以这是个公平机会，也方便《离梦》剧组做最好打算，我不会干涉您的决定。” 　　唐导离开小房间，就看到副导演站在门口。 　　副导演问：“这资方怎么过来了，而且临时加片段，也太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这还干涉起主角的事，我们以后还怎么拍啊？” 　　唐导看了副导演一眼：“只是选个片段而已，再说我们本来就在两人之间犹豫，多一个加试机会看情况也闹不成大事。” 　　副导演刚刚明明看着唐导气冲冲进去，怎么进去出来就换个样了？ 　　赵曜到试镜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张齐，而刚看见他，张齐就走上前来。 　　他看起来有点拘谨，但腰背还是一如既往的挺直，好像这些年的资方的打压都压垮不了他的坚毅的身体。比之两个演员，赵曜更喜欢张齐，《离梦》的主角少时经历过不少磨难，家破人亡流落异国游历，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期间的种种体会没经过岁月打磨是很难演出那种真。 　　而张齐的身上就有这种气质，但赵曜终归不是导演，他是资方，在同等的竞争下他会选择更能为他带来收益的演员，而这点张齐不如陆子石。如果要选择张齐，那么张齐至少要拿出来值得赵曜投资的闪光点。 　　“赵总，多谢你。”张齐鞠了个躬。 　　赵曜伸手扶住他，“不用谢我，如果真要谢我，希望能拿出你的实力来。” 　　张齐是在被晖华签约后才知道赵曜是那天他在医院意外遇见的人，当时他只认出了裴明瞻，却没想到自己的机遇也在那时候开始。 　　张齐眼眶稍红，“真的非常感谢。” 　　赵曜微微一顿：“你女儿还好吗？” 　　“好多了，我请了护工照顾她的生活。”张齐认真道：“赵总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赵曜稍稍点头：“加油吧。” 　　等张齐离开，姚白才走了过来，“哥，唐导说试镜要开始了，问你进不进去看。” 　　“不看了。”赵曜忽然改了主意，“唐导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件事我不好再插手，而且我是偏心张齐的，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评委。” 　　“啊？”姚白意外问：“你也会偏心啊？” 　　赵曜一愣：“也不能说是偏心，只是偏袒程度会影响理性的判断。其实包括我在内晖华《离梦》项目组所有人，都明白选择张齐就是一场豪赌，而选择陆子石至少能保证一定的流量优势，稳重的商人会求稳，激进的会豪赌，各有选择而已。” 　　“表演的好坏关系到选择，同等水平则陆子石优，除非张齐能展现出让所有人愿意豪赌选他的演技。”赵曜淡淡道：“在演技方面，我还是个门外汉，所以做不出准确的判断。这里就交给唐导吧，他是个优秀的导演。” 　　-* 　　晖华文化的赵总最近在网上的搜索量可以说是高速攀升，原先因为文旅节目的事揽了不少颜粉，后边更因为在迷影剧组的表现吸引了大波粉丝。以至于现在事关赵曜的超话里都多了不少打卡签到的粉丝，有的博主还直接开起了图楼，开始给进小圈的新粉科普热心市民小赵的事迹。 　　这一波新粉还是来自之前的季鹤宇黑粉大战，水军跟营销号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po出了不少生图来，有些眼尖的粉丝一看就看出了生图里边有好些文旅节目的logo，猜也猜出了这些图片来自于文旅节目时期。 　　新粉大多是《声》选手的粉丝，结果在这场乱战中一眼看到了赵曜，纷纷好奇询问这是哪家的选手，怎么正片里没看到。 　　【那肯定看不到了，就不知道晖华有没有投资《声》。】 　　【前面那个问选手的，你把节目拉到最后，片尾投资商之一的晖华文化老总就是他。】 　　【卧槽，我都没发现赵总居然也投资了《声》。】 　　【这么帅的老板吗？他有没有微博啊？】 　　【新姐妹就是天真，微博就别想了，直接去晖华文化总部打卡还有机会偶遇。】 　　【屁事，别想偶遇了，我姐妹晖华工作人员，一个月都未必能看见赵总。】 　　【看明白了吗，我们小赵就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想要找他还只能靠营销号发黑图。】 　　赵曜的粉丝多半是佛系粉，但也有少部分粉丝是赵总事业粉。先前赵氏集团下已经有部分职员科普说赵总现在已经没在集团内就职，事业粉敏锐的嗅觉就察觉到晖华文化的重要性。 　　因为他们赵总说有事找官博，说的不是赵氏集团的官博，而是晖华的官博。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目前赵总的事业版图中晖华就是亲儿子。 　　粉丝们以往都是粉艺人，知道支持艺人就要支持代言产品销量，但是晖华底下的没有产品销量，难不成就支持晖华的艺人？？？ 　　【你们傻啊，晖华也出品了不少电视剧网剧，口碑好的就支持一下，充个会员贡献个播放量，这简单吧。】 　　【原来粉霸总这么轻松吗？只要个会员钱？？】 　　【我抱着我厚实的钱包无处施展。】 　　【[晖华片单]前段时间有姐妹总结了，补剧片单。不得不说以前晖华还是有不少精品的作品，后来也不知道为啥就没落了。】 　　【对了，也可以去支持隔壁小季的综艺，这小孩在节目表现不错，我们赵总真有眼光。】 　　【说的是《声》吧！！！我就是从小季那爬过来了，赵总太棒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超话里有个粉丝悄悄发了张照片—— 　　【之前有件事不敢太确定，但我好像在S市游乐场遇到赵总了！！！[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人员：见过情侣躲小角落打啵的，就没见过这样。 　　意犹未尽的赵总：哦。 第37章 　　照片里的还拍到一半旋转木马, 似乎是在旋转木马外的场景，照片里是两个背影，两人戴着同样颜色帽子，穿着也十分随意。而赵曜侧身往后看的时候, 正好被拍了下来。 　　照片里唯独露脸的地方也仅有其中一人的侧脸, 乍一看与赵曜十分相似。 　　至于另外一人比旁侧人稍高半个头，半边脸都没露, 身姿挺拔, 仅是背影就透出一股难以忽略的气场。 　　【卧槽卧槽！？姐妹这是游乐场偶遇吗？？】 　　【我惊了, 我刚刚反复用以前的正面照对比, 这张侧脸好像真是赵总啊啊啊啊！】 　　【卧槽另外那个的身高跟背影, 我宣布我可以了！！】 　　【这真的不是一对的吗？这CP感？简直可以代入绿JJ百万耽美文。】 　　【不用怀疑, 我半月铁粉告诉大家，这里边肯定是赵总！】 　　【而且赵总就是S市人……对上了。】 　　发照片的博主又出来了。 　　【我当时看的时候就很像, 然后我问的时候赵总没回答, 他身边那个帅哥告诉我说不是。他们原本好像排队坐旋转木马来着, 结果因为我打扰直接走了, 呜呜呜我有罪了！】 　　一张照片炸出不少潜水粉, 部分人觉得不像, 但有的人却觉得就是赵总。 　　【不会吧，赵总去游乐园？？还排队旋转木马？博主你逗我吗？】 　　【老实说真有可能，S市游乐园, 而且照片里有旋转木马的标志。】 　　【这图里要是赵总，我直播吃键盘。】 　　【我S市人, 图片里就是S市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而且照着这照片里的身高跟侧脸来看，还真有可能是赵总。】 　　【那个……站在赵总旁边的人, 该不会是裴影帝吧？？】 　　【楼上做什么春秋大梦，裴影帝跟赵总都是大忙人，有这个时间组队去游乐园？？】 　　一有裴明瞻的传闻，就有裴明瞻的粉丝过来认人。裴粉看到照片也觉得有点相像，但是没有正脸照很难确认是不是裴明瞻，那个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裴明瞻穿过的衣服，所以无从推论。 　　【大家可以散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他们两大忙人咋会去游乐园，而且还是两个男人同行？？？】 　　【卧槽卧槽楼上姐妹别说了，我磕上了，你住口！！】 　　【我有个在S市工作的姐妹好像说遇到过裴明瞻。】 　　【我有个朋友说，他们两个是真的。】 　　【我也有个朋友……】 　　【我想认识你们的朋友。】 　　经纪人担惊受怕看完了微博，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裴明瞻，叹气道：“还好你提前准备了其他衣服跟帽子，你不知道你的粉丝都快成福尔摩斯了。” 　　这都开始扒起裴明瞻的私服了。 　　“是吗？”裴明瞻目不转睛，“这不是没被他们认出来了吗？” 　　经纪人道：“可是拍了照片啊！你不还给那个过山车工作人员签名了吗？就不怕出事？” 　　裴明瞻淡淡道：“那等出事再说吧。” 　　“你的心可真大。”经纪人已经习惯裴明瞻遇到赵曜的事就脑子犯抽，“你真想追人？” 　　“这不已经在追了吗？”裴明瞻抬头看他，“他没那么好追。” 　　“你以前那小屁孩的初恋放到现在能当真？”经纪人想不明白，“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给你这么大影响。” 　　裴明瞻合上文件夹，漫不经心道：“以前的事确实不能当真，所以现在喜欢就要亲自去追。” 　　经纪人见裴明瞻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跟他上门做饭或去游乐园简直两种态度，这人在赵曜面前人模人样，遇到跟赵曜无关的其他事情就一副欠揍的模样，让人越看越气。 　　“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经纪人实在好奇得很，他不知道裴明瞻这种性格怎么会因为孩童时期的初恋就对人有感觉，这种东西就跟小朋友过家家似的，说出来谁会相信啊。 　　“你初恋是真的吗？不会吧，赵曜小时候对你影响这么大？” 　　裴明瞻道：“所以我说初恋是假的，你却不信。” 　　经纪人怒了：“你这个态度说初恋是假的，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吗？” 　　裴明瞻没再回答，而是低头继续处理工作。 　　“我搞不懂你了，要想追人你怎么不拿猛一点的行动？我觉得赵总不像是那种容易软化的性格，你得强硬一点。” 　　经纪人见他的嘴结实得很，只好给他提建议：“你懂追人吧？以前追过其他人吗？就送花送东西再说点情话那种总会吧，你现在就很被动，赵曜不约你，你就没有行动。” 　　裴明瞻听他聒噪地说了好久，然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单身，现在总算明白了。” 　　经纪人：“？” 　　裴明瞻收回目光，“你刚刚说游乐园有人拍照片了？” 　　经纪人点头：“是啊，不跟你说粉丝都是福尔摩斯吗？都能从你们背影里边看出十万字连续剧了！” 　　裴明瞻哦了一声，“那回头把照片发我。” 　　跟赵曜去游乐场，结果一天下来只有他偷拍赵曜的照片，两人的合照压根没有。 　　经纪人把照片转发给裴明瞻，刚发完突然想到事：“不对，你先把单身事说清楚。裴明瞻你刚刚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一定单身了，你把话说清楚。” 　　裴明瞻没理他，而是赶在经纪人撤回之前将收到的照片保存下来，“难不成你现在不是单身？” 　　经纪人：“……” 　　这人明明也是单身，到底是怎么站在制高点傲视他们这群单身狗，就凭一个初恋？ 　　经纪人在裴明瞻办公室里多喝了两杯茶压压怒火，见裴明瞻接着工作也就没打扰，说了两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裴明瞻停下了动作，把外套里的钱包拿出来。 　　这个钱包看起来有些旧了，外边的真皮掉了几块。 　　钱包里边放着好些照片，最上边的是前阵子经纪人找来赵曜私人电话的小纸条，而在小纸条下边，是一张已经泛旧的老照片。 　　裴明瞻刚认识赵曜的时候，小孩一个人坐在球场外边看着他们玩，他以为是哪家的弟弟乱跑，也就没当回事。后来那孩子每天差不多时间点就会蹲点在球场外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跟个只会点头的小雀似的，一双眼睛出奇的亮。 　　在当时的年纪里，大家都是刚上小学有点中二病的孩子，他的朋友性子冲，有一次见小孩闷不做声地坐在球场外，就叫着其他人过去吓唬小孩。刚一出声，那孩子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他朋友以为是吓着别人小孩，乐呵呵笑过就算了。 　　裴明瞻那天没去球场，坐在家里被妈妈拎起来送到门口，让他上门去给人家小朋友道歉。 　　他那天没掺和朋友的玩闹，但是附近的家长们都知道一群孩子就是他带着玩的，所以最后轮到他上门去道歉，顺带拎着两袋刚买的零食。结果刚到赵曜家的院子，就看到小孩站在家长的身后，一双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那不算是很好的见面，他的朋友欺负赵曜，他背锅上门去道歉。 　　后来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后来就带着赵曜一起玩，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好了。 　　裴明瞻把钱包里那张照片抽了出来，照片上是两个人。 　　剃着寸头的小孩手里拿着风筝，身边站着着穿着红色戏服的小孩。 　　裴明瞻至今对这一幕印象十分深刻，初恋的事也不是骗其他人的，而是小时候他初见穿红戏服的赵曜时，就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人。 　　赵曜的外婆十分爱看戏剧，经常会做些手工戏服。而赵曜有次跟准备外婆去看戏曲，就被家里人强迫着换了一身漂亮的红色小戏服。那时候裴明瞻刚放假回H市郊外，听说赵曜从S市过来了，急匆匆地跑去赵曜外公家的小院子找小朋友玩，结果就看见赵曜穿着小戏服在院子里哭。 　　一开始的时候，他没认出那小孩是赵曜。 　　穿戏服的小孩见到门口有人在偷看，就跑到大人的身后躲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而裴明瞻却害羞得不敢进院子去，扭头红着脸跑回家。 　　回到家后被自家大哥拎出来，他大哥以为弟弟是受了委屈，想上门去帮他找公道。 　　可他并不是因为被欺负，走到门口就不愿意进去了，最后还是被裴大哥一手拽进去。 　　等大人们解释，裴明瞻才知道原来他看到的漂亮小仙女，就是被外婆打扮的赵曜。 　　那时候五岁的赵曜已经有点自尊心了，穿戏服就跟穿小裙子似的，他知道裙子是女孩子穿的，总是不情愿，站在那委屈得很，眼眶直接都红了。 　　后来裴家大哥带他回家，在裴家父母的面前说这件事，就说隔壁的赵小弟迷倒了佩佩，全家人都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他妈妈就笑着说赵曜是佩佩初恋，见了都走不动路。 　　这本来是长辈之间的玩笑，小时候的裴明瞻却认真的记下，甚至为了点面子，还跟其他玩伴吹嘘他有个漂亮的初恋。 　　这个漂亮初恋就是赵曜。 　　钱包里这张照片就裴家大哥拎着他去隔壁院子里的时候，赵曜的外婆帮他们拍的，留了一张给他，一直珍藏到现在。 　　以前的小孩已经长成另一副模样了，但是裴明瞻看到赵曜板着脸的样子，总会想起他小时候穿着戏服委屈的脸。 　　周围的长辈的都在劝他穿戏服没事，男孩子也可以穿，多可爱啊，结果赵曜哭得更凶了。 　　现在的赵曜估计已经忘了这事，但裴明瞻却依旧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也把初恋那个玩笑记到现在。 　　-* 　　从剧组回来后过了两天，姚白又在赵家进入了咸鱼模式，正当他沉迷网上冲浪的时候忽地看到他关注的某个小号转发某个情感帖子，他看着这小号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就是当初他给他曜哥准备的逛情感树洞的小号。 　　他赶忙点进去，发现在他没注意的这段时间里，他哥的首页从空白干净变得乱七八糟。 　　一个小号：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下季度市场波动会持续一段时间……//@xx财经：刚刚股市发布重大财经新闻…… 　　【卧槽惊了，大佬说对头了。】 　　【前两天那个崩盘简直了，因为大佬的话我选择提前规避风险，救了一命。】 　　【感谢大佬，分析得很有道理。】 　　一个小号：我觉得评论说得有道理，电影院的气氛确实不适合谈恋爱。//@知心姐姐:投稿[男朋友带我去电影院，然后想要亲我……] 　　【不是吧兄弟，直男？】 　　【电影院哪里不适合谈恋爱了？你感受过吗？】 　　【一看就是没有女朋友的人，没跟女朋友去电影院还好意思说这？】 　　…… 　　上网的痕迹十分明显，看过财经报道，也看过情感树洞，转发过晖华的澄清声明。总之乱七八糟，他哥甚至跟人探讨起股票的事，偶尔回傻叉网友的留言，连着小号的微博粉丝都窜窜上升，都有还几千了。 　　除此之外，有些微博的评论底下有过来喊大佬的，也有顺路爬过来损人的网友。 　　姚白看到这里整个人都惊了，他顺手刷新了一下，发现他哥又转发了个新的微博。 　　一个小号：关于游乐场，上次跟朋友过去，鬼屋的气氛还挺好的。//@今天我想谈恋爱：求姐妹们推荐适合约会的地方！ 　　姚白小心翼翼地偏头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赵曜，心中惊骇万分，这段时间他哥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开始进阶到约会阶段了？他哥发生了什么。 　　电影院跟游乐场这关键词太容易想歪了，想想他哥也没谈女朋友，最近出门都还是跟裴影帝出去的…… 　　姚白打了个哆嗦，小心问：“哥，你最近小号上看什么呢？我看你转发了很多东西。” 　　“没事，就上网看看。”赵曜简短说。 　　姚白瞥到手机上的界面正停留在在某个博主的微博文章里，小心翼翼道：“那些评论你不用管，有些网友就闲着没事过来找存在感的，网上的事情真真假假，咱们不用当真。” 　　“是吗？”赵曜微微一顿：“我觉得他们有时候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姚白本来害怕他哥受到其他网友的打击，现在看看还是白担心了，“网上有些话你不用当真，他们说的没啥道理，要是遇到说脏话你就拉黑，看人不爽就删评论，还有……” 　　赵曜忽地看向他：“姚白。” 　　姚白变得紧张起来：“在！” 　　赵曜觉得姚白太聒噪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网上的东西又不是不明白。他继续道：“既然有空上网，《离梦》项目的事你跟了吗？如果想要独当一面，《离梦》是个好机会，跟着陈系学，你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跟了！”姚白虽然喜欢摸鱼，但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很尽职，他这上网冲浪还搜了不少关于《离梦》讨论，甚至做了个小范围的市场调查，“现在国内的权谋剧市场不太好，这个IP被晖华买了之后又压箱底好几年，热度已经不如当年小说火的时候，关注度也不是很高，但还是有部分原著粉关注着。” 　　“那差不多时候要做个宣传，你宣传准备都准备怎样了？”赵曜问。 　　姚白点头：“哥这你放心，该办的事情一定给你办妥。对了哥，忘了跟你说事，刚刚我收到通知，导演试镜的结果出来了。跟你猜测的一样，换了片段那陆子石就不行了，唐导最后选了张齐。” 　　赵曜对此并不意外，他怀疑陆子石的原因主要是上辈子看过《离梦》中陆子石的表演，跟陈系发给他的表演片段判若两人。 　　他也是后来跟裴明瞻反复看那片段的表演才注意到端倪，不得不说试镜选择到那个片段简直就是剧本情节中最适合陆子石演的片段，乍一感觉很难看出演技生疏，反倒会有种这人可以演的感觉。 　　因为陆子石表演片段的角色表现跟陆子石的本人性格有点贴合，但在剧本中这一部分是男主角逢场作戏，放在陆子石身上就是本色出演，所以导演跟裴明瞻初看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人演得还行。 　　赵曜又问：“导演怎么说？” 　　“这已经不是单纯泄露题目，而是剧组工作人员有意让陆子石抽到这个片段。那个帮助陆子石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剧组开了，陆子石当天表演完也灰头土脸走了。”姚白转达唐导的意思：“唐导说这一片段的表演难度主要在突出逢场作戏的真，大概是陆子石有点夸张的表演正巧对上那个做戏的夸张，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他演得好。” 　　“那场戏合陆子石的性格，再加上做戏需要点夸张化的表现，这两点正好弥补了他演技上的劣势。”赵曜继续道：“这点也不怪导演组，本来对流量明星的期待值就低，再加上他的表现不错，这两点中和确实会有种意外的感觉，自然而然就疏忽了他在演技上的投机取巧。” 　　话说到一半，赵曜的手机忽地响起来，是未备注的手机号码。 　　他看着电话上浮现的一连串手机号码，脸色忽地就沉了下来，他示意姚白禁声，而后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赵曜沉默了会：“我知道了。” 　　姚白见到他哥的表情严肃，不免紧张起来：“曜哥，怎么了？” 　　赵曜沉声道：“我留在疗养院眼线的电话，我爸准备出国治疗了。” 　　姚白惊讶道：“赵董事长吗？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赵曜垂眸，不仅严重，而且这次出国是有去无回。 　　赵氏集团董事长重病之后，公司全权交给了赵长烁跟赵致凯处理，连住的疗养院也是私人疗养院。他父亲疑心病重，身体渐渐不行之后除了重要心腹谁也不见，连着赵长烁也只能每月去见他一次。 　　这次选择出国是病情已经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赵曜知道他出国之后不到一年时间，就病重去世，最后把继承权留给了在启辰项目中表现最优秀的他。但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他没有接手启辰，只要赵致凯翻不起浪，这份继承权最后应该还是落在赵长烁手里。 　　赵曜并不喜欢他的父亲，他父亲在外界的传言是个多情人，但实际上在事情处理上近乎无情。为了事业，他可以把所有能利用的人或物利用到底，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不得不说赵氏江山有这么一天全靠的是他父亲年轻时打下来的。 　　可这样的人身边不少红颜知己，他第一任妻子是赵家早年发家时父母定下来的婚姻，门当户对甚至可以说高攀，第二任妻子是为了开拓H市生意版图时定下来联姻，第三任妻子则是在事业有成之后找了位年轻貌美的女性。 　　赵曜知道母亲深爱着父亲，她原先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却不知是被丈夫利用，连着接近与亲昵都是带着目的。他父亲哄得母亲着了道，哄得母亲的家族为他铺路。而这些事情全都是他在父亲死后获得继承权才知道的事，所以赵曜一点都不喜欢他的父亲，甚至说的上是厌恶。 　　赵曜微微合眼，沉默了会道：“赵家快要变天了。” 　　姚白意外地看着他曜哥，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但又不好明着去问，只好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赵董事长病情这么严重，却不想其他人去看看他。我妈之前生病的时候，虽然口上说着不喜欢，但是内心还是很希望我们作为儿女去她身边陪着。” 　　“姚白，你知道身处高位是什么感觉吗？”赵曜突然道：“或许只是一场普通的生病，但是曾经蛰伏的人便会露出利爪，迫不及待想要从你手里拿走所有东西。” 　　让权是必定会走的一条路，但是时间早晚应该由掌权人来决定。 　　-* 　　晖华文化准备上线的项目很多，连着官博也开始接连宣传各个项目的线连载的消息。这下就引起了不少网友的注意，晖华最近的势头很大，精品作品一部接一部，连着季度条目都变得十分好看。除了在播的项目，还有不少备案的项目也被网友扒了出来，其中《离梦》引起的关注度最大。 　　《离梦》可以说是某一年龄段网友们年轻时的情怀，当时《离梦》完本时有多爆火，就有多少个人心怀情怀。不少网友开始怀念读书期间躲在被窝里看小说的时期，甚至开始热烈讨论起《离梦》的重要情节。但这电视剧备案的消息一传出来，不少粉丝的心态直接炸了，有的担忧选角问题，有的担忧剧组乱选角毁了原著……各种各样的担忧都有，就在姚白担忧权谋剧市场的时候，这波原著粉的反弹快速席卷到晖华官博底下。 　　【在？我还不知道是你家买了《离梦》。】 　　【求求你们，不要选流量了，最近IP改编毁了我太多白月光了呜呜呜。】 　　【能不能不拍？】 　　【不是吧？？？真要拍？？你们确定这拍得出原著的感觉？】 　　【如果真的要拍，选角请好好选！别给我找新人了，请些老戏骨吧，这是权谋剧！】 　　【别给我拍成古偶，也不要加感情线，求你好好拍！】 　　…… 　　这些消息传到《离梦》剧组的时候，整个剧组的压力都大起来。这是个半新人半老演员的混搭班子，虽然有了更多预算，也请到了先前请不到的老戏骨，但是剧组还是保留部分原先策划的演员阵容，毕竟这些都是唐导跟陈总数年规划中预计的最佳人选。这里边最大的变数，就是启用了张齐作为主角。 　　剧组这边开始加紧筹划，而网上关于《离梦》的讨论忽地多起来。 　　在片方还没给出演员阵容之前，不少书粉开始推荐自己理想中的演员人选，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演员都有。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出了陆子石将要饰演《离梦》男主宿离光的消息，顿时两方粉丝陷入了争论。 　　一方是不愿意让流量演主角的原著粉，另一方是陆子石的粉丝。 　　真正的主演张齐已经签约进组，就等剧组开拍官宣。而这时候大规模的传闻让网友们误以为陆子石要演宿离光的事情是真的，舆论越演越大。赵曜刚到公司开会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于是问：“剧组没跟陆子石那边解释清楚吗？” 　　“解释了。”项目负责人道：“剧组跟陆子石工作室那边协商说出个澄清公告，毕竟这是没有的事情，要是不解释清楚，后边又有很多麻烦。可每当剧组找他经纪人的时候，他经纪人就找各种理由说陆子石最近活动较多，没时间处理。” 　　“还挺横的？”赵曜微微皱眉：“他就不怕得罪晖华？” 　　项目负责人对娱乐圈内这种炒作溜粉的事见多了：“他最近的风头正盛，是好几个资方的宠儿，都指望着他赚钱。之前他经纪人就给大粉透露说陆子石要演宿离光的消息，这在剧组被刷的消息传出去很落他面子，其实他们也有种逼我们换角的意思。” 　　这种事也很常见，艺人跟剧组之间互相利用，营销炒作增加彼此的话题度。 　　只是陆子石这个态度，简直没把晖华放在眼里。 　　“这样，就他作弊来的的演技吗？”赵曜听完漫不经心道：“他是其他资方的宠儿，但在我这不是。” 　　“既然年底都要开拍了，那就别让他蹭我们剧组热度了，容易招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这是我初恋（拿着照片跟其他小朋友吹牛） 第38章 　　赵曜这句话说出来, 其实已经表明态度对陆子石的不喜。 　　晖华高层见状心里纷纷有了底气，这个圈子里有些势头正旺的艺人傲起来完全没把其他人看在眼里。以前的晖华文化确实辉煌过，但因为近几年的没落，渐渐有些业内人士没把晖华放在眼里, 包括前阵子季鹤宇的事, 就全看他们晖华好欺负。 　　后来陈系态度强硬，直接把某些藕断丝连的联系全断了, 把之前其他公司的旧账都翻出来算, 那些公司从这段时间才开始重视晖华, 也不敢再触晖华的矛头。但是这些事情只有参与在内的公司知情, 这些公司知道针对晖华不成反被搞了一手这事容易丢脸面, 默契地没往外说, 以至于圈子里某些人至今都以为晖华文化还是那个好欺负的公司。 　　在场人纷纷想到，这陆子石估计要倒霉了, 竟然算计到晖华身上, 也不看看这晖华背后是哪尊大佛。 　　开会是例行开会, 在陈系的死缠烂打下, 赵曜答应每月来一次公司例会。赵曜听着其他人汇报公司近一月的工作详情, 包括旗下艺人的协调分配以及其他项目的顺利运行。晖华整顿之后的秩序原本原先要好, 各个项目的推进平稳有序，赵曜听完大概也知道剩下的事不用他操心。 　　公司在这段时间也有跟业内其他公司进行商务合作，有了部分资源来往, 但也存在部分问题。 　　比如晖华文化在时尚方面的资源就十分薄弱。 　　-* 　　会议结束后，陈系到赵曜的办公室去。 　　赵总的办公室一个月有29天是空着的, 不空的那天一般是开例会。 　　这会两人坐在沙发上商谈季度工作安排，陈系把计划安排跟赵曜简单讲了一遍，稍有犹豫道：“其他资源我们还可以跟部分交好的公司互相沟通, 但是时尚资源这块在我们公司一直是短板。” 　　赵曜刚刚在会议上也有听到陈系提这个问题，他问：“怎么说？” 　　“原先对接这一部分资源的主管在前阵子跑了，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讲究人脉，他这一走其实也带走了部分人脉。”陈系叹气道：“圈子里爆红的艺人会受到时尚资源的邀约，但有些时候遇到档期或者冲突问题时就考虑到人脉关系，而那些顶级的时尚资源全靠公司周旋来的，目前我们晖华在这方面是短板。” 　　“你有什么看法？”赵曜知道陈系既然把这件事说出来，必然有他自己的看法。 　　陈系把一部分文件递给赵曜：“其实这件事是开头难，只要搭上排头那些资源，后续的资源其实也就不用愁，但关键想要搭上这个关系并不容易。” 　　赵曜翻开文件看了下，“你是想搭上这一家？RH？” 　　“这个时间安排跟我们下个月项目发布会冲突了吧？” 　　赵曜看到里边的时间便想到陈系所问的关键点，“你手下没有擅长此类活动的人过去吗？” 　　“这家有点不太一样，他们的领头人刚刚回国，是个性格难猜的大魔王。”陈系想到业内很多公司都想跟这家攀上关系，可大多数都是失败而归，主要是他们领头人油盐不进，看人全看眼缘。 　　不得不说这家拥有资源在国内外都赫赫有名，即便领头人是硬骨头，但还是有很多人抱着希望过去。 　　“这个派对邀请的大多数是重要人物，但其实过去的人基本都是业内有名的人物。”陈系微微皱眉：“如果我们只是派个高层过去，都会显得我们不给对方面子。但你知道原先晖华的高层确实有一两个在业内站得住脚的人，但现在晖华重组高层，其实算半个新人班子，在其他大佬眼里，我们这边显得有点寒酸。” 　　“那这位的排场挺大的？”赵曜来了兴趣，“所以你想让我过去？” 　　陈系的意图被识破，尴尬地笑了笑：“跟那么些人竞争其实也很难，主要是过去给对方一个面子，听说这位的背景还挺大的，我们就争取争取？” 　　晖华下个月事情还挺多的，陈系难得收到这个邀约却不想错失机会，主要是工作全压在头上临时走不开，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赵总拒绝，那他只能让其他人顶替重要的发布会然后自己过去，可这样的话发布会需要交接的事情又会变动起来，剩下的时间也就十来天…… 　　实在不行，当然晖华目前的任务重要，资源这一块只能再想想办法。 　　赵曜目光停留在陈系脸上，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后淡淡道：“我说过的，小事你自己处理，如果需要帮忙直接开口就行。” 　　他把文件合上递还给陈系：“你把这人相关的资料给我，下个月我替你去一趟。” 　　陈系喜出望外：“那行，我一会就整理完发给你。” 　　这样的场合如果是其他人过去，赵曜也有点不放心，毕竟晖华说到底有能力且值得信任的人就陈系一个。 　　两人简单说了下月发布会的安排，陈系就出门去忙了。 　　赵曜也没在公司久留，见这边也没其他事情就准备离开回去。 　　刚出公司大楼赵曜就收到了裴明瞻发来的一堆攻略，像是某地旅游的攻略，仔细一看还挺详细的。前阵子在游乐园他把电子书发给裴明瞻后，这段时间经常收到他发来的批注，好像是他找了不少其他攻略，汇集而成做了个详细的版本。 　　他们两人自游乐园之后关系亲近不少，赵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避开裴明瞻，甚至上周两人还一同去打卡了其他地方。 　　司机问：“赵总，我们现在直接回吗？” 　　赵曜稍稍一顿，“等会。” 　　他给裴明瞻发了消息，之后道：“我们去趟书店。” 　　-* 　　陈系在赵曜走后赶忙投入工作当中，自从上次在会议室里被赵总训了那么一小句，他现在面对赵曜还有点犯怵的感觉，难得赵总答应下个月去大魔王的派对，那他这边也得给赵总弄点开心的事讨讨好。 　　刚进办公室他就想到事来，直接把《离梦》项目的负责人喊了进来，直接问：“陆子石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项目负责人刚刚回去起草了方案，现在就遇到领导提问，只好简单把自己的想法说一下。 　　陈系听完沉默了会，“你们也不用给他考虑太多，这人既然没把我们晖华放在眼里，也不用对他客气。态度这么傲，以后我们这边的项目也不用考虑他了，这件事趁早解决，赵总看着呢。” 　　项目负责人赶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 　　晖华这边也有不少事情，经纪人小刘最近一下子带了两个话题人物，季鹤宇可以说凭借着《声》这个节目火起来，不仅许多商务活动主动上门联系，也有其他资源主动来接轨。而另一边则是还没官宣就开始有点潜在话题度的张齐。 　　晖华高层开完会后不知道怎的就打了鸡血，连着项目负责人都开始挑选良辰吉日准备提前开机，这下项目原本预计年底开拍，估计这11月份就可能要准备官宣阵容了。小刘这边收到负责人的通知，说过两天要官宣阵容，让他跟张齐提前做好准备。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甚至陆子石的粉丝已经认定了《离梦》的男主就是陆子石，嘴上说着非官宣不约，其实已经暗自在超话或其他地方讨论庆祝。陆子石的颜在现在的小鲜肉中也算的上是清新脱俗，因着这一波热度，也圈了不少新粉丝。 　　“他们剧组前两天还来联系我说出个声明。”陆子石的经纪人边看着手机边道：“当初明明联系我们说问你要不要演主角，我还以为主角是我们的，结果还要走个试镜？” 　　陆子石满意地看着最近上涨的粉丝量，“要不是听说要请老戏骨，我又何必在他们那边浪费时间，找我演古装的剧组不少呢。” 　　“而且你都过了试镜，明显就比那个什么张齐好多了。”经纪人继续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张齐那人都被业内封杀这么久，晖华启用他当主角也不怕剧糊被打压，还得罪其他业内大佬。老实选择你来当主角不就好了吗，双赢的局面弄成现在这样？” 　　“我演的也不算差吧，当时试镜完导演都说我演得不错。不就是提前知道试题做了准备，这跟别人看剧本做准备也差不多，他们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陆子石一脸鄙夷：“还把剧组的人开了，这就是在下我们面子，他们要是再联系你，你就不用管了。” 　　经纪人：“我当然不管，到时候他们官宣阵容说男主角是张齐，我们还能引下舆论说他们溜粉，这下你的粉丝还不喷死他们。” 　　陆子石非常满意，只要他们拖着《离梦》剧组，拖得时间越久他们能获得的利益就更大，到时候澄清就说活动忙没来得及说明白，说不定还能拿个美强惨的人设，再吸一波粉。 　　虽然业内这种剧组跟演员间热度炒作很常见，但是《离梦》那边别想在他这讨好处，到时候只要他的澄清声明说得委婉一点，他的粉丝就会给他讨公道。 　　两人正说着话，经纪人就收到了电话。 　　他接了电话后脸色立马就变了，“什么？你说《离梦》剧组官宣了？” 　　陆子石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不是说等我们这边出声明吗，而且《离梦》年底开拍吧，这么早就出官宣，他们在搞什么鬼？” 　　经纪人挂了电话后赶忙上微博查看情况，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顶着‘电视剧离梦’ID的官博号发布了一条物料，虽然说是物料，但是跟官宣也差不多了。 　　因为这条物料无关其他消息，只放了男主角的剪影图片。 　　@电视剧离梦：剧组筹备中，我偷偷跑出来放点物料。听说大家都很在意我们宿离光男神是哪位演员老师饰演，这边就放个小剪影给大家猜一猜~[图片] 　　【哇~出男主角剪影了！】 　　【这人是谁啊？好像没看过类似的图，感觉不是最近流量。】 　　【这个剪影看起来不是很瘦，也许真的请了实力派演员！】 　　【咦~这张图有点像我哥哥前阵子的杂志图！！！是陆子石吗？】 　　【啊啊啊啊是我哥哥陆子石，感谢剧组官宣！】 　　【不是吧？真的请陆子石来演，就他那个演技？？？】 　　经纪人看到官博发出来的图片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这张照片确实跟陆子石前阵子的杂志图相似，他松了口气：“呵呵，这剧组可以啊，蹭热度就这么明目张胆了，连剪影都选了张跟你相似的图片发。” 　　陆子石乐以为《离梦》剧组真官宣了，要是现在这个阶段官宣，原先打算踩着《离梦》营销的策略也就泡汤了，他道：“他们剧组那么穷酸，有点热度蹭怎么可能那么快澄清，正好他们也发了剪影图，我们这边也可以借一下势。” 　　经纪人知道陆子石的心思，马上就道：“行，那我这边联系下公司再给你营销一波。” 　　陆子石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晖华文化的会议室里，现在不少人正盯着网上的情况，项目负责人额头挂着汗就盯着陆子石经纪公司旗下的营销号，果不其然他们的物料微博刚发，这些营销号紧跟着来了波宣传。 　　陆子石那边既然想蹭热度，必然会挑选合适的时机蹭热度。如果等两天再开始营销，就错过物料刚出的那波热度，所以晖华这边猜测他必定会在物料出的时候上来咬住诱饵，跟紧下一波宣传。 　　项目负责人道：“那边已经找营销号宣传了，再过半小时等他们通稿出来，官博再行动。” 　　这陆子石想拿他们项目刷热度，那也要看看晖华这边答不答应。 　　会议室的工作人员们都知道这次的安排，纷纷投入工作中，等候时机。 　　网上的舆论越演越盛，虽然还没出圈，但是不少原著粉已经到官博底下血书求换演员，而陆子石的粉丝已经默认这次男主角就是陆子石，还拿出杂志图片来跟官博发出来的图作对比。 　　晚上，《离梦》的官博上线开始翻牌评论，然后直接转发了其中一个书粉的评论。 　　@电视剧离梦：不是哦~大家可以再猜猜。//@一弯圆月：这是陆子石？？？？ 　　【不是陆子石？？？】 　　【病中垂死惊坐起，是不是还可以期望一下主角是演技派！！】 　　【真换演员了？我也看了那个杂志对比图，原来不是陆子石吗？】 　　【你们仔细看就知道了，某人的杂志图上衣服边角跟剪影完全不一样，就是头部位置有点相似能套上，粉丝就开始过年了，这太搞笑了。】 　　【爷爽了，这两天陆子石的粉丝烦死我了，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一边说等官宣另一边又在暗自庆祝，结果主角不是她们哥哥？嗨呀！】 　　【卧槽，这波脸打得也太爽了，陆子石那边的营销号都快认定主角就是他了。】 　　【陆粉不敢说话了？怎么不吱声了？】 　　【哈哈哈哈我的妈，我看到营销号开始删微博了，只可惜我已经截图了嘿嘿嘿。】 　　【官博官博，男主角到底是谁啊，我翻了好多个演员的图，好像都没找到这个。】 　　@电视剧离梦：是个出道好些年的演员老师，大家可以扩大范围猜。//@我只会哈哈哈：官博官博，男主角到底是…… 　　-* 　　网上的事闹得沸扬，赵曜的生活依旧很平淡。 　　姚白去到赵曜家里的时候，他曜哥面前摆着好几本书还没拆封，而王叔正在往家里搬快递。 　　他边走边看着这些快递盒，问道：“哥，你这又买了些什么东西？” 　　“买了些书。”赵曜拿着剪刀拆封包装，动作十分细致。 　　姚白瞧了瞧地上的包装，这些书看起来比之前他哥看的那些好了一丢丢，但是还是情侣情感向那类书，就好像他哥之前只是在看入门级的书，现在已经进阶到历练状态，这里边甚至还有旅游攻略。 　　他没搞明白，只好偷偷走去旁边问王叔。 　　王叔这才给他解释道，这里边有部分书是裴明瞻推荐的，还有一些是赵曜自己在网上搜到。 　　姚白怀疑人生：“裴影帝也跟我哥看这个？” 　　“我不知道。”王叔小声道：“少爷最近除了看这些，也在看一些关于朋友的书，他说朋友之间的信任关系也可以作为参考。” 　　“这……”姚白这几天都忙着搞《离梦》项目的事，有段时间没关注他哥的情感状况，他小心翼翼地问：“他最近跟裴影帝的关系很好吗？” 　　“少爷最近周末经常跟裴先生出去。”王叔说完又道：“他们后天约了去市海洋馆。” 　　后天是周末。 　　“我哥整天研究这些玩意，不找个女朋友还周末跟其他男人出去玩？”姚白越想越不对劲，好像某些事情正迎上他脑海里某个细思极恐的想法，这些天看过的黄色废料正在脑子里高速地旋转着，他问：“我哥跟裴明瞻关系咋这么好了？” 　　王叔觉得姚白这个问题有其他意思，但还是如实说道：“少爷说他跟裴先生是朋友。” 　　姚白：“……” 　　这叫朋友吗？一起去游乐园，周末约活动，还要去海洋馆……关键还是两个人去。 　　住脑住脑，他哥跟裴影帝清清白白。 　　客厅里网络电视跳转到花絮采访部分，王叔边拆着快递边看着花絮采访，“小季好像是火了。” 　　“嗯，他现在发展不错。” 　　赵曜把书放下，又拿起另一本拆泡沫外装。 　　赵曜最近的电视剧看得少了，更多的时间是用来上网查攻略。而王叔看电视的时间变多起来，他挺喜欢小季那孩子，每次节目更新他必定会看一遍，后来甚至连正片之外的花絮采访部分也一起追了。 　　赵曜身边也没什么人，他一直把王叔当亲人看，见他这么喜欢小季，顺带就陪他看过几期。 　　季鹤宇没让他失望，展现出来的潜力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这样的人不愁发展，只要他不做错事情，大红大紫只是时间问题。 　　“小季现在发展不错，我前两天听他的经纪人小刘说最近有很多资源在跟他对接，而且他在节目中表现得很好，这样发展下去等节目结束后人气应该能攀升起来，说不定还能成为新生流量。”姚白也上手帮王叔拆快递，这一拆才知道他哥买了多少东西。这里边书还算少的，更有什么帽子外套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哥你还买衣服啊？” 　　“嗯。”赵曜平静道。 　　裴明瞻的粉丝眼尖，上次差点被认出来，就买些平价的衣服备着。而且他每次出门都是裴明瞻给他送帽子，一共出去没几次，裴明瞻每次都给他换一顶帽子，以至于最近他衣帽间里的帽子忽地多了起来。 　　他没戴帽子的习惯，但也不好让裴明瞻每次都带，就想着添点出行的东西。 　　姚白看着这个阵仗，觉得他哥出门可能要一次换一件，甚至连围巾都买上了，“你这冬天围巾都买了？？” 　　这还是同个款式的？？ 　　赵曜简单道：“先买着吧。” 　　好不容易帮忙把东西都拆完了，王叔把书都送去书房，赵曜才问姚白过来有什么事。 　　姚白就是办完活过来报备陆子石的事，顺便想蹭蹭晚饭，“我妈最近又开始给我介绍女孩子了，上次回家直接把我给吓了，人家女孩就在客厅里坐着，搞得我太尴尬了，这段时间不敢回家。” 　　“你怎么不相处看看？”赵曜听到这个话题顿时来了兴趣，“你们小区这段时间没办相亲会了吗？” 　　姚白听到相亲就哆嗦，“哥你怎么老对这东西感兴趣，相亲不是好东西，开了个头就回不去了！” 　　赵曜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问，电视上的《声》花絮采访已经结束，他随手切换到综艺节目，重新又点开了那个恋爱综艺。 　　电视上播放着熟悉的片段。 　　姚白懵逼：“哥，这一期你不是看过了吗？” 　　赵曜点头：“之前没看仔细，这次多看会。” 　　这种综艺还能看几遍的？姚白实在对这些没啥兴趣，闲着没事就玩手机，结果刚开vx就看到之前跟裴明瞻经纪人拉的小群登登冒了好几个红点，他点开一看发现是裴明瞻经纪人发了好多句话。 　　今天不想相亲：@劳苦社畜，劳哥，你干啥呢。 　　劳苦社畜就是裴明瞻的经纪人，连续在群里发了好几条@姚白的消息，却不说什么事。 　　劳苦社畜：小白，周末有空没，陪哥走一趟呗。 　　今天不想相亲：去哪啊？ 　　姚白觉得有点稀奇，这裴影帝的经纪人怎么找上他了。 　　劳苦社畜：海洋馆，老裴说是不让人跟着，可上周差点被粉丝围住，他俩这周要是被粉丝拦了，我热搜也压不下去了。 　　姚白也觉得他曜哥周末就跟裴明瞻出去有点不妥，虽然说跟朋友出去没啥问题，甚至他哥愿意出门还是好事。只是这裴影帝是一般人吗？这要是露个脸，街上十个人得有一半的人认识他，这两人大摇大摆出去玩被粉丝拦住也是迟早的事。 　　这被粉丝拦住就免不了磕磕绊绊，他哥腿又刚好，这个问题确实还是点注意一点。 　　最主要吧，还是容易被误会。 　　今天不想相亲：说的也是，这两男人出去玩，要不是我哥铁直，我都以为他们两有点关系了。 　　劳苦社畜：？ 　　劳苦社畜：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俩没关系？ 　　今天不想相亲：我懂我懂，他们就是朋友。 　　劳苦社畜：你真的懂吗？ 　　姚白心说这还能哪里不懂，他都快懂到更深层的地方去了。 　　今天不想相亲：我们这也不太合适吧，这跟踪的事不太好吧？ 　　劳苦社畜：我是他裴明瞻的经纪人，你又是赵总助理，怎么不合适？ 　　姚白这一看，确实还有点道理。 　　劳苦社畜：再说了，我们不打扰他们。要是粉丝上去拦着，我们就冲上去亮亮存在感，粉丝就估计我们有啥活动，善后懂吗？ 　　今天不想相亲：懂了懂了[ok] 　　电视里的嘉宾的声音不小声，姚白打字的状态过于沉迷，手指跟屏幕接触发出不规则的声音。 　　赵曜两次余光都注意到姚白的状态，见到他忽而发笑忽而沉思的表情，心中不觉想到另一件事上。 　　等到王叔过来送水果的时候，他私下跟王叔说了一句：“您这几天有时间跟姚阿姨说说事，别把人逼太狠。” 　　姚女士给姚白找相亲对象的事众所周知，王叔前段时间也听姚女士说过不少哪家女孩好，哪家女孩跟姚白比较熟…… 　　他恍然大悟，又看了姚白一眼：“少爷你放心，这小白年纪也轻，确实是着急了。” 　　瞧把孩子逼成这样。 　　晚上吃得较早，姚白吃完晚饭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边玩手机边走路，差点给撞门上。 　　王叔忧心忡忡地看着姚白出门，心想这也没喝酒啊，怎么走路还带晃的？ 　　赵曜回到书房开电脑，登录邮箱后发现陈系已经给他发来好几份文件，有些只是定期的项目报告，而其中有一封是两天前发过来的邮件，里边包含了陈系正在接触的公司。 　　这个公司就是陈系之前给他提及的下月举办派对的业内巨头，RH。 　　赵曜之前看到这两个字母时觉得十分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他把附件下载下来，打开文件马上就看到RH的图表，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像。 　　作者有话要说：　　经纪人：我怎么觉得你不懂。 　　姚白：我懂我懂。 第39章 　　陆子石简直要被网上的评论气疯了, 自从知道被《离梦》剧组摆了一道，他就差经纪人去问问情况。原先那个对他们好声好气的项目负责人现在一个电话也不接，他们工作室就只能辗转找其他人问情况。 　　结果是因为他们原先不搭理《离梦》剧组的澄清要求，现在《离梦》就自己澄清了, 完全不想搞互利互惠的营销。 　　陆子石这些年的人气高涨, 现在算是圈里好几个品牌的宠儿，因为《离梦》这件事引起的冲击, 他粉丝的洋洋得意以及工作室买的通稿, 在网友的眼里就成了笑话。 　　【粉丝就别背锅了, 你没看最先发微博的营销号之前吹了你哥哥多少次吗？】 　　【这些营销号有的都是跟工作室绑定合作的, 你以为没你哥工作室点头, 他们会发这些微博？都是大v了, 没必要蹭你哥这个流量。】 　　【说剧组溜粉的？你没发现剧组从发剪影图到回应也没24小时的时间，你说这是溜粉, 那你是没见过那种一溜半年的。】 　　【最开始在网传《离梦》主角是陆子石的不就是陆子石家大粉吗？那时候《离梦》选角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吧？】 　　陆子石不得已让工作室发了条澄清声明, 但是没有参演《离梦》, 请网友不要误会。然而私底下粉丝又觉得委屈, 他只好让助理去给粉丝解释：参加过选角, 但是角色被人抢走了, 没办法参演了。 　　他的粉丝本来很生气，因为参演《离梦》的消息就是从大粉那传出来的，大粉又说是工作室说的, 但听到原来是参加过选角却没选上，心里顿时心疼起陆子石来。 　　“这剧组怎么回事？”陆子石看着网上的评论越看越气, 本来他想靠着跟《离梦》炒热度来吸一波颜粉，现在不仅掉了好多粉，还被人说是掉价搞营销。 　　“晖华换老板了, 老板好像是个富二代，挺有钱的，估计这剧组以为有点钱就涨了点底气。不过晖华旗下那么多项目，未必能管到《离梦》头上，晖华的老板忙得很，这点小事他未必能注意到，你不用怕得罪剧组。” 　　经纪人道：“但是没事，他们这么搞你也吃亏，到时候你给其他资方大佬说说话，他们《离梦》后期还得靠其他关系走过审呢。” 　　陆子石越想越气：“他们主演不就是之前跟我抢角色的张齐吗？既然剧组不给我面子，我们也不用给他们面子。直接把主演是张齐的消息放出去，张齐以前也有黑历史，我就不信书粉不喷死他们。” 　　“这件事是我们低估了剧组，本以为他们澄清也至少过一两周，没想到他们不想蹭你的流量，反倒直接澄清了事，我们这边营销的痕迹又来不及压下去。”经纪人沉默了会，“我问过副总了，他说这件事我们看着办就行，离梦主角的事情我们可以下点功夫，至少能给你出口气。还有件事……” 　　陆子石皱眉：“什么事？” 　　经纪人道：“下个月不是RH的大魔王开派对吗？之前王先生说要带你过去见见场面，你得想办法赢得大魔王的欢心，下半年你时尚资源就不用愁了。” 　　“大魔王？”陆子石知道这事，王先生让他做好准备，说是到时候出现在派对上的都是行业内的大佬，只要他能入大佬们的眼，基本就一帆风顺了。“就好多人在抢的那个资源？” 　　“可以这么说吧，RH合作看眼缘，他们不会根据圈内的热度来选人。”经纪人道：“但他们在国际有一席之地，只要搭上他们的船，你以后国内的大牌随便挑，品牌也会争着找你。” 　　“这一家这么厉害？”陆子石听到这有点心动，他知道行业内也有不少潜在规则，有些东西不是靠人红就能做好，更多的是需要人缘人脉。 　　经纪人冷笑道：“只要你傍上RH的大佬，像《离梦》这样的古装剧还愁没人斥巨资找你演？能上RH的资源，就注定有大红大紫的潜质，到时候他们不管你资质怎样，只要能捧，那你肯定顺风顺水。” 　　陆子石听到这心情好多了，“那我得好好准备，等会我就去问问王先生，RH的那位喜欢些什么。” 　　-* 　　公寓里，王叔给赵曜送温水的时候，发现赵曜正坐在书房里沙发上。 　　他轻手轻脚放下水杯，“少爷怎么了？” 　　赵曜的手机上正显示着刚刚转发到手机里的资料，“赵芮红回国多久了？” 　　“二小姐回国了？”王叔有些意外。 　　赵曜自退出赵氏集团后就没再管集团里的事，让人盯也只是盯着赵致凯跟赵齐真两人，却从来没想到赵芮红会回国。在他的印象里，上辈子赵芮红回国还是在他父亲葬礼的时候出现，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次，之后赵家闹得多天翻地覆，入狱的入狱，退位的退位，赵芮红也没回来看一眼。 　　赵曜记得跟赵芮红最后一次交谈是在他父亲的葬礼上，赵芮红走过来提前跟他道了一声恭喜，此后再无交谈。他上辈子上位之后派人去国外找过赵芮红，而她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对国内所有事情不屑于顾，跟了几年后，他也就没再派人去跟。 　　最后一次知道赵芮红的消息，是她正在跟国外娱乐圈内某个明星谈恋爱。 　　在赵家所有人里，属她最为明智，在这场夺权的漩涡早早脱了身，而她的结局也是最好。 　　如果不是陈系发过来的资料里RH的掌权人照片，赵曜也没想起来是赵芮红。赵芮红旗下确实有公司在运转，但那是她个人的资产，与赵氏集团并无关联。赵曜这才想起来上辈子他看赵芮红的调查资料内确实提及了RH这一产业，但当时他没有留心，如今才想起来。 　　赵曜道：“我派出去的人没说赵芮红的消息，说明她回国之后应该都在老宅里没怎么出来，而且赵长烁挺保护她的，估计消息也是他压了下来。” 　　王叔见赵曜的神色不对，边问道：“二小姐回国不是好事吗？” 　　他知道赵曜并不讨厌对赵芮红，甚至可以说赵家这辈四人里边，赵曜跟赵芮红的关系最为缓和。 　　赵芮红跟赵曜并无其他交集，甚至可以说跟赵家其他人都没有干系。赵曜却不是这么想，因为上辈子赵芮红并没有在这个关键时期回国，他不禁想到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关点，赵芮红才会突然选择回国。 　　“你要这么说，她回国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也算是件好事。”赵曜微微蹙眉：“可是她为什么回国，我想不明白。” 　　王叔觉得赵曜多虑了，“二小姐也许是想回国看看，或者说有其他原因。少爷会不会想多了？” 　　赵芮红对赵氏的权柄完全不感兴趣，甚至连踏入赵氏集团都觉得烦。 　　赵曜沉思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王叔注意到青年的指腹一直摩挲着拇指，他这些天发现少爷不知何时有了这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进行这微小的动作。 　　就当赵曜沉思之际，门铃却忽地响起来了。 　　有人过来拜访了。 　　王叔点头道：“我过去看看。” 　　赵曜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赵芮红回国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如果放在上辈子，他或许会很高兴。赵家这一代四人，赵长烁小时候基本都是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养，而赵芮红则是长时间留在老宅里。那时候赵曜的母亲还在，作为主母的她也肩负着照顾赵芮红的责任，所以小的时候，赵曜跟这位二姐的关系属最好。 　　在几乎没有玩伴的幼时，赵芮红是难得有心思带他这个小屁孩的人。后来随着长大，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疏远，赵芮红读书的时候都是寄宿学校，鲜少回老宅待着。赵曜听到最多的传闻就是她在学校肆意张扬的传闻，她活得像火，也轰轰烈烈。 　　所以当他夺得赵氏集团的时候，赵芮红在葬礼上对他说的那句冰冷的恭喜，让他觉得两人的关系是真正走远了。 　　王叔过了会才过来，“少爷，是大少来了。” 　　赵长烁来了？ 　　赵曜有点意外，“他来做什么？” 　　时间正是晚上八点半。 　　赵长烁刚刚加班结束，他没有让秘书跟赵曜的助理提前约时间，而是主动上门。他这段时间知道赵曜基本足不出户，派出去保护赵曜的保镖告诉他，赵曜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会出去，其他时候基本都待在家里。 　　所以赵曜一般的时候都在家里，赵长烁大致了解。他这位三弟是真的在退出赵氏集团后修身养性，以前两人在业务上有过争执，当时的赵曜意气风发甚至有点年轻人认真偏执，是个实打实的工作狂。 　　之前赵长烁以为他出来是打算自己重新建立事业，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他发现若是赵曜是为了事业，未免也太过于佛系。以赵长烁对赵曜的了解，这段时间赵曜应该已经有自己的计划跟打算，要么联络新圈子的人脉，要么设定版图开始规划事业。 　　然而这一些都没有，甚至之前晖华爆发的舆论危机，他大多数情况都是交由晖华的陈系去办。 　　“现在脚恢复得怎样？”赵长烁见赵曜出来了。 　　王叔很快过来沏茶，赵曜在另一边坐下，简言道：“差不多好了，这个时间点你怎么过来了？” 　　“父亲的事，你听说了吧？”赵长烁没有多说废话，而是直入正题。 　　“你直接说吧。”赵曜也猜到赵长烁过来必定跟赵家有所干系，而这段时间赵致凯跟赵齐真的动作也大了，那么赵长烁过来的原因也不难猜，他现在算是明面上的赵长烁阵营，那么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就不太平了。 　　“赵致凯最近的手已经伸到爸之前重金投入的项目，原先这个项目是爸信任的心腹在管，他这是想趁着父亲出国的时机动手了。”赵长烁道：“他本来的计划是打算推赵齐真来做傀儡，但是爸的病情恶坏太快，他忍不住了。” 　　“赵致凯从来没打算用赵齐真，他们母子两个不过是赵致凯利用的对象。”赵曜微微皱眉，想到之前拜托EV调查的结果，“他的手还伸不到父亲身边，所以这段时间他最后可能动手的人是你，最简单快捷的方法还是跟之前一样，从你手下的项目动手，甚至会给你挖坑。” 　　在这种关键时期，一点风吹草动能引起的效应远比之前要大，甚至说连同集团高层来反抗也有可能。赵曜记得上辈子赵致凯对付他的路数，那些路数转而用在赵长烁身上也不是不可能，“你最好还是小心点身边的人，包括跟了你很久的老人。这件事你必须了解清楚赵致凯的目标到底是在你的项目上还是从集团的根基上，如果是前者，那么还好处理，如果是后者，你以后面临的烂摊子会更多。” 　　赵长烁听到他这么说，迟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想多了，只是依照这几年我在赵致凯身边做事的经验给你点忠告，他那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赵曜声音淡淡：“你可别忘了，他比你先进集团多少年，甚至早在父亲还在集团里的时候他就开始筹谋，像他这样的人，难道没有提前给自己留下底牌吗？” 　　赵长烁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这确实也是他潜在的担心，但是现在赵曜把这些全给他点明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赵曜每次跟他说话的口吻不像是简单的交谈，而是循循善诱引他去思考更深层亦或者意料之外层面的问题，完全不像是个同辈人。 　　赵长烁：“我知道了。” 　　“赵氏这些年发展的速度远不如前，你可能需要提前思考这个问题。”赵曜言尽于此，赵家这个烂摊子等到后来才渐渐显形，上辈子殚精竭虑也有部分原因是赵家的问题发现太晚，如果这辈子赵长烁能早几年解决这些问题，那说不定赵氏在他手上起死回生。 　　赵长烁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我每次过来，你都能带给我惊喜。” 　　“哦，我这些话也不是白说的。”赵曜见赵长烁的目光太认真，转移话题道：“听说星辰文化关闭的事在集团内已经下了定锤，之前你送我几个项目多谢了，这次我想再跟你讨些人。” 　　赵长烁听到这话总算放下心来：“你说吧，人手不够我让秘书给你拨。” 　　赵曜想起前阵子陈系跟他吐槽经纪人的问题，先前星辰过去的团队也只是补上了原先的空缺，而且有些人已经换到其他岗位上工作，目前看来晖华最短缺的问题就是缺少能力卓越的经纪人，“听说星辰文化里有几个经纪人打算跳槽去其他公司，真不巧，晖华最近人手不够，想从你这走点小路，问问那些人愿不愿意改路来我晖华这边。” 　　“就这点小事？”赵长烁也知道这个问题，原先星辰的负责人也说过后期员工调配的问题，有的会调回集团工作，有的调回其他公司，也有人想去别处另谋高就。他以为给赵曜项目跟团队已经足够解决赵曜创业之初的麻烦，但是如今赵曜提出这个要求，可想而知晖华文化扩展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 　　赵长烁道：“没问题，我会让秘书提前联系他们，如果他们有意愿，我会让他们联系你助理。” 　　赵曜发现赵长烁最近变得十分好说话，“那多谢了。” 　　“星辰那边有几个导演也可能要走。”赵长烁觉得几个经纪人还算小事，赵曜说的这些东西给了他不少警醒，他顺便道：“你们晖华缺导演吗？” 　　赵曜意外地看向他：“缺。” 　　赵长烁点头：“好。” 　　赵曜听到这话突然意识到星辰的底蕴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上辈子他开始注意娱乐项目的时候，赵氏集团下的娱乐公司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现在还留着这么多人才。 　　于是他接着问道：“还有别的吗？” 　　“管理岗有两个打算调去其他子公司。”赵长烁说着便注意到赵曜认真的目光，只好改口道：“我也让秘书问问。” 　　赵曜还在看着他。 　　赵长烁稍稍沉默，过了会道：“还有公关……” 　　…… 　　赵曜跟赵长烁一问一应，几乎把星辰文化内底细摸个一清二楚，而赵长烁本来只是推荐几个经纪人，到后边连着把原先打算调配到其他公司的人才转口也推荐给赵曜。等到两人聊完天，赵长烁甚至都有种自己不知不觉间被赵曜套路的恍惚感。 　　临走前，赵长烁见到赵曜正打算开口，便投去一个稍显哀怨的目光。 　　赵曜却全然未觉，只是道：“二姐回国了吗？” 　　“嗯。”赵长烁一顿，“你这段时间没回老宅不清楚，她都在老宅里住着。” 　　赵曜稍稍思索着。 　　赵长烁又道：“现在这段时间特殊，所以她回国的消息我一直压着。她虽然对集团没什么兴趣，但回国的时间凑巧，要是有心人注意到她就麻烦了。” 　　“你也是，听说你周末经常出去，要多注意安全。”赵长烁说完又犹豫半会：“裴二身边也有不少能人，你们两人出行还是要多多注意，裴家虽然解决了人，但难免有漏网之鱼。他的身边也不一定安全，你还是留点心。” 　　赵曜点头，稍作犹豫还是问出自己在意的问题：“二姐有没有说她回国是因为什么？” 　　赵长烁有点诧异，因为赵曜显得有些在意赵芮红了，他回想了下赵芮红的措辞，只好道：“我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她回国是来吃瓜的。” 　　-* 　　裴明瞻近期本来没有综艺安排，但因为《江湖》的票房越来越高，网上粉丝的呼声也越来越大，经纪人不得不转达了粉丝的意愿。在他原先的计划里，《江湖》上映之后他的商业活动应该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未播作品的后续宣传，而这些跟他目前的计划并不冲突。 　　裴明瞻的粉丝大概也知道他已经在渐渐退出娱乐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粉丝说不难过都是假的。经纪人见他这几天工作时间都很晚，提议的时候也是带了几分商量的意味：“我之前答应过你不给你安排工作，但是你这退圈主要是为了新公司工作，先前你也说过等公司稳定后也有可能继续拍戏。” 　　“这退圈吧也没必要全退了，这段时间虽然没办法拍戏，但是接个飞行嘉宾的综艺也是可以的吧？”经纪人道：“就当回馈回馈粉丝，时间安排这点也可以商量。” 　　裴明瞻最近投入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多，再加上计划中已经空出周末的时间，他已经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安排，“下个月吧，都有什么邀约？” 　　经纪人一听有戏，马上道：“目前收到好多个，我排除了一些你没兴趣的，剩下就有两个演员培养向的综艺嘉宾，还有个旅游休闲向的综艺节目。这些都适合你，节目要求也不会很高，休闲生活向节目跟之前去过的文旅有点差别，节奏相对较慢，你就当下个月花几天时间去放松放松。”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裴明瞻工作态度太认真，真正休息的时间却没多少。 　　裴明瞻闻言微微一顿，“那把具体内容发我邮箱，我晚点再看看。” 　　时间已经渐渐晚了，经纪人说完打算离开：“对了你这段时间还是早点休息，你这个年纪也不比人家刚毕业的小伙子，学学人家赵总养养生，别等老了才后悔……”他话说一半，就看到裴明瞻已经在收拾文件，显然是打算下班了。 　　经纪人稀奇道：“赵总的名头也太好用了吧？” 　　裴明瞻把重要文件锁好，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打算出门，“你提醒了我。” 　　经纪人：“？” 　　裴明瞻一手拿着外套，另一手已经翻着列表快速找到了某个联系人，“今天忘打电话了。” 　　-* 　　送走赵长烁后，公寓里一下子安静了。 　　赵曜有点头疼，跟王叔说完之后就回卧室休息，他躺在床上睁着眼，脑子缺控制不住开始想事情。理智告诉他，现在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他去考虑，甚至说这些事情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赵曜控制不住自己的思考的毛病，越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他越会发疯似的往下想。 　　别想了，他告诉自己。 　　下一瞬，他又开始推算赵芮红回国的原因，考虑赵致凯在劣势的状态下会采取怎样极端的手段……思考从开始就难以停下来来，他的额头隐隐发痛，直接拉开床头柜拿出医生开的药，就着桌上早些时候冷水喝下。 　　而这时候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赵曜脸色不太好，但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时，却忽地有种在高度思考中脱离的恍惚感。 　　是裴明瞻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赵曜：还有吗？ 　　赵长烁：……有。 　　人在办公室的陈系：嗯？？ 第40章 　　裴明瞻给赵曜打电话的习惯还是游乐园后才开始的, 一开始是因为赵曜回复vx消息太慢，后来就顺理成章每天晚上打个电话。他跟王叔打听过情况，近段时间赵曜的睡眠质量尚可，像之前熬夜到三四点的情况已经很少见。 　　自从对这件事开始上心, 裴明瞻就有在跟医生了解失眠这件事的起因, 虽然没办法直接跟赵曜的心理医生询问情况，但是他大概了解到导致失眠的各个原因, 但是大部分原因套在赵曜身上都有点矛盾, 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没赵曜经常性失眠的原因。 　　赵曜这人看似好相处, 但其实心理防备比谁都重, 裴明瞻还没见过哪个小他几岁的年轻人有这种铜墙铁壁的心态, 就好似谁也不信任, 谁展露好意都要一问究竟。赵曜跟他之前关系渐好，但裴明瞻依旧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看不见的墙, 而他不能硬闯, 只能让赵曜自己从墙后走出来。 　　电话刚一接通, 裴明瞻就听到赵曜略显疲惫的声音, 而电话里边也没平时能听到的电视播放的声音, 十分安静。 　　“你已经睡了吗？”裴明瞻微微一顿, 余光扫过手表，时间刚过十一点半，比赵曜平时休息的时间早了一小时。 　　房间里安安静静, 甚至连着灯也未开一盏。 　　“没，怎么了？”赵曜睁着眼, 声音疲倦却十分平静。 　　裴明瞻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赵曜的心情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有点反常，“听你说话的声音好像挺困的, 感冒了吗？” 　　赵曜提起几分精神：“没。” 　　裴明瞻更觉得不对劲了，他最近打电话时赵曜偶尔会主动开口跟他说周末的安排，或者说某几本书上写的理论有所偏差，但今天的赵曜非但听起来疲倦，连着进行话题的兴趣都没有，“你听起来好像很困，要不早点休息吧？” 　　房间里太安静了，刚刚他接电话的时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也就是说自赵长烁离开后，他想事情已经过了接近一个小时。 　　对这样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裴明瞻这个电话，他估计今天晚上又会因为思考而陷入失眠的境地，渐渐跟上辈子某种习惯重叠起来。 　　这是他极力想要摆脱的困境。 　　赵曜沉默一会，“裴明瞻，你陪我说点话吧，什么都好。” 　　“好，你等会。”裴明瞻一顿，然后在经纪人的目光下转身回办公室。 　　公司内只剩下走道里声控灯，空荡荡的走道里回荡着皮鞋落地的声音。 　　经纪人一脸懵逼，见到裴明瞻神色紧张，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咋了老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这不都加班结束了吗？裴明瞻又回去干什么？ 　　裴明瞻回到办公室后马上开了电脑，他上回因为H市菜谱的事跟王叔加了vx，但现在他手头的手机正在通电话，只能回到办公室内用pc端询问情况，他这边刚登了vx，那边经纪人就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看情况：“你倒是说清楚啊，你这表情我差点以为你公司要倒闭。” 　　经纪人说完见裴明瞻没说话，“不会吧？” 　　裴明瞻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仿佛是在看智障，他简短道：“我有点事，你先走吧。” 　　经纪人看到他这略带鄙视的目光就来气，这才想起他刚刚好像是跟赵曜在通电话，瞪了裴明瞻一眼就转身走人。 　　人家追人闹点摩擦跟他这个单身狗有啥关系，白费感情！ 　　裴明瞻跟经纪人对话并没有避开赵曜，被话筒的收音收入。 　　“你还在公司？”赵曜知道裴明瞻近期偶尔会有加班，公司刚起步的阶段确实有点难，上辈子他在赵氏的时候也是时常加班，也能理解裴明瞻工作繁忙，“既然在忙的话，那我先挂了。” 　　裴明瞻道：“没事，就一点检查工作，跟你说会话。” 　　他打字给王叔发vx消息，打算让王叔确认赵曜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曜现在整个人都很疲倦，但是脑子却是十分清醒，就好像这副躯壳束缚住了他，拉着他渐渐往更深的地方沉去。这种感觉他上辈子重病的时候更加明显，就好像每一天都感觉自己一脚站在悬崖边，就差那紧绷的弦断了，往前一步直接下去。 　　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烈的状况，之前考虑晖华、赵氏集团的事情，也就最多让他多想点事睡不着觉而已，但这次赵芮红突然回国的走向跟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甚至他都开始考虑这件事里边会不会因为他过度干涉这辈子事情发展的原因在内，只要一开始进入这样思考的轮回，他就控制不住想到上辈子重病中那种无助的感觉。 　　电话那头并没有声音传来，裴明瞻主动问：“你在想事情吗？” 　　赵曜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裴明瞻想了想道：“你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却还没入睡，我猜你应该是在想事情引起部分焦虑。” 　　他拉出夹在文件中的失眠调查报告，翻到焦虑失眠那一页折了起来。 　　他想，焦虑可能是主要原因。 　　“如果觉得这件事很难解决，不如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裴明瞻斟酌了下，决定还是保持着这个态度试探试探赵曜。根据这段时间他的观察看来，极度自律的赵曜怎么可能会有失眠的毛病，这就像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不会容忍自己身上出现超乎控制的变数。 　　那就还有另外的可能，赵曜也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但是他没告诉任何人。 　　赵曜有点惊讶裴明瞻的洞察力，但也只是惊讶而已，不知怎的他对裴明瞻的感觉有点软化，甚至觉得这件事让他知道也没什么不可。 　　但这样的想法在脑中只是一瞬闪过，赵曜很快就恢复到以往的状态，只是问道：“如果有一件事，本不与你相干，但是每一天你突然发现它往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你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太模糊了，完全没法从中推测出赵曜到底在考虑什么事情。 　　裴明瞻发现赵曜对他还是有一定的戒备，但是有件事是好的，至少赵曜愿意把这件事跟他说。 　　裴明瞻还在等着王叔回复vx，稍作思索便回复道：“是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吗？” 　　赵曜一顿，“也不算是完全没关系，但是对我影响不是很大。” 　　“如果你考虑的事情是跟你影响不大的事情，那其实没必要在它上边浪费太多的时间。”裴明瞻解释道：“你仔细想想，如果这件事既定跟你没关系，你想明白后的收益方未必是你。如果以你常用的思维来考虑这件事，那么你付出时间跟精力与回报收益完全不对等，那么也就没必要想。” 　　赵曜微微沉默：“但它与你猜测的方向相反，即便现在没有太大的影响，那几天后，几个月后，甚至几年后乃至将来，它如果具备这样的潜在隐患，那么它的影响虽然不能带给我即时的收益，但是规避它的影响是上策。” 　　裴明瞻听到这里忽地失笑：“你的意思是说，你在考虑一件现在对你没影响，但是将来可能会对你有影响的事情？” 　　赵曜一顿，后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的想法是对的，有潜在隐患的情况下我会也会考虑将来的影响。”裴明瞻稍稍一顿，“但是吧赵曜，如果今天你会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情产生焦虑，那么明天一件，后天两件……随着时间越久，你面对的琐事越多，有些事情看起来也没有影响，但是对你未来可能会产生影响，这样的事你也要一件件想明白吗？” 　　赵曜忽地一愣，“那应该不会，视情况大小来判断。” 　　“但是你总归会想的，对吧？”裴明瞻道：“还记得我在剧组的时候跟你说过的事吗？我说谨慎是件好事，但是过于谨慎这辈子就会活得很累。” 　　谨慎会很累，赵曜向来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骨子里养成的思考模式已经改变不了。他重生之后做过努力，选择辞职离开高强度工作氛围的赵氏集团，投资晖华后退居幕后，他已经在减少工作焦虑的情况下进行失眠的调理，但总会有其他的事情冒出来。 　　根因不在工作上，而是在他已经无法扭转的人生上。 　　“人想做到放弃思考是件很难的事情，裴明瞻，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了的。”赵曜的声音渐渐冷了起来，甚至带有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或许你说得对，我没必要对未来的事情产生焦虑，但是我没法做到完全放弃思考。” 　　裴明瞻注意到赵曜语气中的无可奈何，他沉默了一会：“那给自己定个范围吧？” 　　赵曜一愣：“范围？” 　　“也可以说是期限。”裴明瞻道：“我们确实没办法完全规避对未来的恐慌，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就可以暂且放后。就比如三十岁的男人会考虑结婚，而刚毕业的年轻人只想着赚钱买房。” 　　“你可以考虑明天要吃什么，考虑周末去哪里玩，但是没必要考虑自己什么时候会面临工作危机，什么时候会面临生病，什么时候会面临死亡。”裴明瞻笑了笑：“赵曜，你说思考不可避免，但是从你的说法里我可以听出来，你的考虑不是现在年轻人需要考虑的事情。” 　　赵曜闻言一顿：“我该思考什么？”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茫然，忽地觉得重生以来的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 　　电脑登了一声，王叔给裴明瞻发回复了。 　　裴明瞻看了消息，王叔解释说是今天晚上有位客人到访，之后赵曜就回房间休息。 　　王叔并没有说这个拜访的客人是谁，但是裴明瞻下意识觉得赵曜的状态或许跟这个客人有关。 　　他打字：给他送杯热牛奶吧。 　　“你才二十三岁，再过段时间就二十四了。”裴明瞻刚发完消息，接着说道：“你考虑的事情比我这个大你几岁的人都多，说再远的事情，你觉得你的人生里哪件事情是最大的事情。” 　　赵曜几乎脱口而出：“死亡。” 　　裴明瞻失笑：“那还早着呢，所以别想了。” 　　“可是死亡的变数很大。”赵曜难得不赞同裴明瞻的说法，“我会生病，也会遇见其它意外，按照你的逻辑来说，我等到七八十岁在考虑这些事情……” 　　裴明瞻打断道：“可是赵曜，你考虑的这些事情每个人都会经历。是人都会生病，也会遇见意外，可这些是你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正如人无法预料自己的死亡，有些事情放在这个阶段就没必要考虑了。” 　　你没有办法预料自己的死亡。 　　赵曜一愣，是人都没办法预料自己的死亡，上辈子的他直至走到重病的末路也未曾料想到自己人生的短暂，所以回到这个尚且健康的年轻躯体上，他便想着逃离身体熬垮病死的命运。 　　没想到活了两辈子，在这个问题的思考上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通透，赵曜忽地有种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对某些问题也过于执拗。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赵曜回过神来，“进来。” 　　王叔端着热牛奶走进来，“少爷，睡前喝杯热牛奶吧。” 　　他把牛奶放在桌前的床头柜上，注意到放在柜上的药片。 　　“我去给您换温水。”王叔一顿，准备转身出去换温水。 　　赵曜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准备休息。” 　　王叔有点意外，他看着自家少爷正在通话的手机，意识到目前不是打扰的好时机，他放下牛奶就走出去了。 　　裴明瞻等到里边的声音变小了，才道：“要休息了吗？” 　　“你再陪我说会话吧。”赵曜忽地发现跟裴明瞻说话的时候，他不会去想其他事情，电话另一边的人总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裴明瞻闻言一顿，余光瞥到vx上王叔发的消息，而后简单道：“你这句话跟说哄你睡觉没甚区别，赵总，我时间很宝贵的。” 　　“哦。”赵曜一顿，正打算挂电话。 　　裴明瞻接着道：“开玩笑的，我准备下班了。” 　　赵曜问道：“你公司那边，需要我帮忙吗？” 　　裴明瞻从来没跟他开口说帮忙的事，裴家的根基在H市，裴明瞻想要在S市这边发展其实不如H市自由，但是他却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帮忙的事。 　　裴明瞻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目前不用，赵总难不成想砸钱包养我？” 　　赵曜这段时间麻烦裴明瞻很多，但裴明瞻从来都没跟他提出过要求，他简单道：“你我之前不用这么客气。” 　　裴明瞻翻着失眠焦虑那一页的报告，听到这里稍稍失笑：“如果包养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其他事，赵曜，就如你说得那样，我们之前不需要客气。” 　　房间里依旧很安静，赵曜的心境与之前全然不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放松下来。 　　裴明瞻总是能这样，把事情说得极其轻巧，但是事情真到他面前，确实也能变得简单。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赵曜知道包养是玩笑话，裴明瞻在婉拒他的帮忙，“我们算是朋友吗？” 　　“怎么不算？”裴明瞻边回复边翻着报告，他嘴上轻松，但是看着报告内容时眉头早就紧紧皱起，“那在你眼里怎样算是朋友？” 　　赵曜：“是我太认真了。” 　　裴明瞻忽地想到赵曜这些日子研究情侣谈恋爱的事，就如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对话，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你这不是认真，只是没完全放开。你如果真把一个人交朋友，就不会把每一样事情去利益化，就比如我愿意空出周末的时间陪朋友玩耍，但我不会要求我的朋友付出其他东西。” 　　裴明瞻心里想着事，但还是继续同赵曜道：“我们把利益交换说成点头之交，但把知心之交奉为一生知己，赵曜，这就是普通朋友跟好朋友的区别。” 　　赵曜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有了几分困倦，他忽地想到事：“海洋馆那天你穿什么衣服？” 　　裴明瞻翻着报告的手稍稍一顿，“灰色吧。” 　　“好。”赵曜心中了然，灰色衣服的话……黑色白色的帽子都还可以搭配。 　　话题跳转太快，裴明瞻没明白赵曜忽然问他这个问题干什么？但后边赵曜就没再说什么奇怪的话，轻松地跟他提起海洋馆的事，好似刚刚莫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谈。 　　赵曜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裴明瞻边跟他说着话，心里却因为先前的问题渐渐有些不安，失眠报告边角的地方已经被他揉到发皱，他心不在焉地说着话：“海洋馆游玩攻略我整理好了，仔细玩的话没办法全部走一遍，你明天调几个喜欢的地方……”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电话那边已经很久没出声了。 　　“赵曜？”裴明瞻问。 　　办公室电脑的右下角时间正显示着十二点多，裴明瞻晃过神来才发现他跟赵曜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通过最长的电话。电话那头没传来回应，裴明瞻默默合上失眠报告，重新拎起外套往外走。 　　公司的走廊安安静静，但电话那头传来了忽轻忽重的呼吸声。 　　电梯到站，在黑暗中亮起明亮的光。 　　他睡着了。 　　-* 　　周末海洋馆的时间来得特别快，由于约的时间较早，赵曜早早就做了准备出门。王叔在他临出门前准备了好些东西，包括赵曜时常备身的养生茶，也包括前两天网购买来的帽子。 　　裴明瞻开车来接人，刚到的时候就看到赵曜走了过来，他与平时简单出行不同，今天出门难得带了个背包。他下车帮开了车门，赵曜随手就递给他一顶帽子。 　　裴明瞻意外：“给我的？” 　　赵曜点头，“你试试？” 　　不远处，熬夜看小说的姚白正坐在裴明瞻经纪人劳哥的车上，打着哈欠观察着前面副驾驶边上站得很近的两个人。 　　劳哥一锤大腿：“这帽子都送上了？？” 　　姚白打着哈欠，“我哥上网买的，还选的平价产品，说是怕被裴影帝的粉丝认出来。” 　　劳哥心说裴明瞻前阵子不知道网购了多少帽子压箱，搞得每次出门都要跟赵总戴不同的情侣帽，他原本以为这是裴明瞻拙劣隐晦的追人手法，现在看来这法子也不是没有用…… 　　他啧啧两声：“套路啊，都是套路。” 　　姚白困得要死，没注意劳哥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了提神他就开始玩手机，结果刚打开手机vx就看到项目组的人转发的微博消息。 　　“不是吧，周末还要加班？”姚白一下子就精神了。 　　劳哥好奇问：“什么加班？” 　　姚白翻着《离梦》项目组的群组消息，因为他是赵总钦点下来跟项目的钦差大臣，所以这项目组组长一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他汇报拿主意，他很快就把聊天记录看完：“这陆子石怎么成天找事？” 　　劳哥对娱乐圈的事也十分了解，听到陆子石的名字便问道：“那不是最近势头正旺的流量吗？怎么你加班跟他有关？” 　　姚白最近看到陆子石就烦，他把陆子石工作室的骚操作简单说了说，“这人不知道脑子瓦特了还是啥，昨晚有水军下场把宿离光饰演者的事曝光出来了，一查是陆子石工作室干的。他就不懂资方爸爸就是爸爸吗，他得罪剧组就不怕得罪晖华吗？我就没见过这么不会看眼色的人。” 　　劳哥一听就明白是什么事，“这是常事了，别看陆子石这两年流量才起来，他还没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拉踩过多少小透明，这人就是营销上来的，去了几期综艺靠人设吸了不少粉。老裴工作室前两年有个新人也被他借着营销过，当时被我警告了就收着尾巴做人。最近他代言不少产品，带货也还成，所以资方就宠着他，连带着圈里的人给他几分面子，这就蹬鼻子上天了。” 　　姚白看完消息打算让项目组先准备好公关，免得被网上的舆论引导走势：“前阵子都这么打他脸了，这人怎么连点b数都没有，他能混得这么好我也是奇怪。” 　　“陆子石他背后公司也个奇葩，老板跟副总整天在斗，拿主意的人说不准，说不定这事后边还有其它浑水。这事就别担心了，你们前阵子那么做，过段时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晖华把陆子石列黑名单了。赵总这一手太果决了，圈子里有不少公司已经打算跟晖华交好，他就是能嘚瑟一时，过几天消息传开，这圈子谁愿意得罪晖华去捧他？” 　　劳哥看到前面两人已经上车准备出发，于是道：“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货，回头还不是教他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佩佩：包养考虑一下？（暗示） 　　曜哥：哦 　　疯狂记笔记的劳哥：套路，都是套路。 第41章 　　星辰文化解散在即, 公司内部已经出现部分人事调动，虽然外边还没传出这些消息，但星辰文化内部的人早已知道赵氏集团已经不打算在公司投入过多的金钱。 　　集团内部正常的人事调动是常事，但有的岗位可以调任到其他公司继续任职, 有的员工却面临辞职再就业的选择。最近因为内部交接的问题, 星辰文化处于加班状态。 　　“早上总公司那边似乎派人来了？” 　　“是啊，这几天都有, 好像我们副总要调去总公司了。” 　　“其实早知道就好了, 之前艺人经纪团队直接去了晖华, 早知道我也打听打听跳槽过去, 听说那边现在的福利都挺好的。” 　　“顶头上司是三少啊！这能不好吗？大少都直接把我们公司最好的经纪团队送过去了。” 　　“不知道呢, 我们公司不还有几个王牌经纪吗, 他们肯定也不用担心下家，估计已经找好了。” 　　“你们不知道吗？昨天咱们公司内部好像有个小考核, 我看副总都叫人过去谈话了。” 　　“听说晖华好像来我们公司挖人了！” 　　星辰内部人心惶惶, 时间回放到几天前。 　　身穿黑色西装的干练女秘书把文件放在桌上, “这是boss的意思, 之前提交给总部的名单已经送过去一份, 星辰文化在岗人员可以优选入职。此外这份名单也转发了一份给晖华, 星辰文化有优先推荐名额，除了选择去其他子公司，也可以等晖华那边来通知。” 　　副总有点意外：“晖华还缺人？” 　　他仔细翻了翻文件, 发现晖华不止是缺人，而且隐隐有扩大原先规模的迹象。 　　最近晖华文化势头越来越好, 星辰副总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久，也知道什么情况对什么人。先前赵三少从集团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他, 觉得他是在自毁前程，还投了一个眼看着就要倒闭的晖华公司。 　　结果这刚过几个月，晖华起死回生，不仅在播的项目收益可观，连着薄弱的艺人模块也得到发展。星辰副总便觉得星辰文化起来只是时间问题，重头戏还在寒假档期，总之重回辉煌是这两年的事情。 　　不仅如此，以赵三少在集团内两年的表现，只要这位有心扶持，晖华一跃而成业内大牌公司绝对没问题。老实说见到这个发展，副总也有点蠢蠢欲动，他前些年选择过来星辰文化，其实也有自己的抱负，只可惜星辰文化的运行模式与赵氏集团太过于相像，经不起规模改革，内部门外汉也是多，每次他想做巨大变动的时候都受到星辰部分高层的阻拦，以至于好几年下来都没什么起色。 　　“好，我知道了。”副总把在职员工名单找了出来，总公司虽然给了机会可以去其他子公司工作，但是留在星辰文化不少人还是有点情怀在，突然换公司换行业也有不适应的地方，他打算把有意愿在这行业工作下去的人推荐过去。 　　晖华现在名声不及业内大公司，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以这样的条件，晖华的前景不可估量。 　　秘书见副总已经开始看文件，于是补充了句：“晖华文化前段时间走了不少高层，现在临时搭起的管理层也有不妥的地方，三少那边是有意找管理人员。” 　　副总意外地看向秘书。 　　秘书道：“大少让我跟您说，如果您还有意愿在这个行业继续做下去，可以考虑去晖华文化发展。他那边是支持您的。” 　　副总听到这话心中十分复杂，他知道去总公司会有更好的发展，却奈何总有放不下的抱负，大少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让秘书过来特意嘱咐。 　　他看着摊开的文件，心中隐隐做了个决定。 　　去三少的手下做事吗？ 　　好像也不错。 　　他永远记得一年前去总公司开会的时候，恰逢公司会议决策讨论新项目运行，三少如何以一人之力舌辩群雄，给那个项目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事实上三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那个项目在后来一举跃起，成为赵氏集团各大项目中最具发展潜力的一个。 　　可若无三少争取的三个月，也就没有这个项目的未来。 　　三少总能自信果断地做选择，包括那个项目，也包括毅然决然离开集团。 　　-* 　　晖华文化《离梦》项目组的人周末正在加班，姚白周末临时有事没法过来公司，项目组负责人亚历山大地盯着各类数据的起伏。放出消息的营销号是跟陆子石工作室有关的营销号，晖华这边没费多少功夫就查了出来。 　　陆子石既然让自己熟悉的营销号来发这种带有引导性的爆料通稿，很明显就是冲着《离梦》剧组来的。 　　圈内八号：[图片]关于某剧组发的男主角爆料剪影，大家看看想不想这图片上的人？ 　　【卧槽，这个好像比之前陆子石那张杂志图更真了。】 　　【脸部的轮廓都对得上，圈里没第二个这样的男演员了吧？】 　　【这人谁啊？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卧槽这颜值比起陆子石也不差好吧，怎么圈里有这个颜的人我都没发现？】 　　【刚刚去搜索匹图，发现这演员的名字叫张齐，几年前演过不少电视剧，唯一演过的电影好像还获得了最佳男配的提名……】 　　【真的假的？我看这张脸我怎么觉得是花瓶。】 　　【颜值确实有点高了，而且演技这方面很难说吧，他要是真演技好这几年会默默无名？？】 　　【不是吧，我原先还以为赵总跟裴裴关系好，这个男主角可能会是裴裴来演。】 　　【别想了，裴影帝没可能来这种小成本剧，拍《迷影》网剧也只是还人家程导人情而已。】 　　【emmm我先去看看这张齐演的剧再说，要真是个花瓶，还不如请陆子石呢……】 　　张齐自从前几年被封杀后在娱乐圈的名气可谓一落千丈，几年前他还是炙手可热的男演员，换到现在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少，但也有部分粉丝还在，只是面对这种被关注的氛围下她们没敢出来说话。 　　【之前看到官博放剪影的时候，我就有在想齐哥……】 　　【我以为齐哥结婚后生活重心就转移到家庭上了，当年大家脱粉闹得沸沸扬扬，但我觉得这也没啥好脱粉的，齐哥又不是流量出身……演员就不能谈恋爱吗？】 　　【其实演《离梦》对齐哥来说不太合适，这个Ip这两年大爆，关注的书粉太多了。齐哥一复出就演这种档次的IP，我真害怕他被骂。】 　　【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安静一会，演什么角色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期待正片吧。】 　　张齐的粉丝安静如鸡，但是心有不服的陆子石粉丝马上就开始针对张齐的作品开始挑三拣四，表面披着书粉的皮关注《离梦》男主演，而背地里却拉踩张齐说他演技不如陆子石。 　　而这时候《离梦》小说的支持者大V见到这陆子石粉丝的骚操作—— 　　【别说，张齐几年前火的时候还没你们陆哥哥什么事，虽然他这些年没演戏了，但是论演技还是在陆子石之上，且不评判《离梦》剧组怎么打算，但你们别披着我们书粉的皮去黑人，这锅原著粉不背。】 　　【哈哈哈哈我笑死了，IP改这几年都有的事情，但是吧，我们也没嫉恶如仇到全面否定。】 　　【如果能演出原著的效果，我甘拜下风，就是不知道这张齐能不能演出我宿离光男神那种感觉。】 　　【原著宿离光本身就是个经过颠沛流离的人，这些没几年人生阅历跟打磨是很难演出来的。】 　　【选角是剧组的事，我就想问你们会改编吗？如果魔改，即便我是赵总粉丝也会提着刀上门决战。】 　　晖华公关部早就做好准备，IP改编这一项在国内这几年确实很常见，原先为了市场效果他们本来是想加一条暧昧线，后来这点被赵总跟陈总否决，甚至为了让原著的效果尽可能呈现，他们剧组还请来了小说作者来指导，所以当粉丝提及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预备的方案来解释。 　　项目负责人道：“下个月要准备开机了，演员阵容其实也定下来，张齐的预备宣传可以准备了。” 　　这张齐也是个定时炸弹，原先把他挖过来废了好大的心血，他得罪的那个资方现在还没发话，但随时都有可能找晖华的麻烦，所以他们现在得严阵以待，免得官宣时期出现大问题。 　　“主管，陆子石的事怎么处理？”其他工作人员问。 　　“那当然是不要放过他。”项目负责人最近因为陆子石不知加了多少次班，主要现在《离梦》开机在即，他们的状况很是被动，再加上又有外界压力大，选择的方案更是得小心再小心。“注意网上的舆论走向，问改编的事也可以挑几个点回答，前几天让你们收集的陆子石黑料先备着，过两天全招呼还他。” 　　“对了，姚助理的电话打通了没？”负责人问。 　　对外联络的工作人员有点尴尬道：“姚助说他在办事，让我们先看着办。” 　　-* 　　姚白确实在办事，他跟劳哥两个人尾随着人进了海洋馆。 　　S市海洋馆内有诸多分馆，不比之前去游乐场里的小小海洋分馆，它的规模相对比游乐场里的设施更显得全面。现在时间又在周末，海洋馆各分馆十分热闹，稍有不注意就容易跟丢人。 　　姚白一开始还有空上网聊天，结果一眨眼他曜哥连个人影都没了，这才心急开始找人。好在人没走远，他们两个就走到海豚馆后边座位那守着，看着前排的两顶黑帽子，姚白问道：“我感觉也没啥问题啊，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粉丝认出他们。” 　　劳哥托着腮琢磨着：“还早呢，他们两个就算穿着破烂走在路上回头率也是一顶一的，没瞧见左边好几个人都往他们两那看吗？” 　　他还瞧见有个男生拿起手机拍照，“好家伙，男女通吃啊。” 　　姚白问：“我们要上去拦着吗？” 　　劳哥身经百战，对这种情况那是见多了，“没事，这个角度顶多拍个背影。” 　　“说起来我有个事挺好奇的，赵总这去公司的时间也很少，他整天忙啥呢？”劳哥这段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事，虽然说裴明瞻态度有点气人，但是作为裴明瞻多年朋友，还是想给他支两个招，“就没点兴趣爱好之类的？” 　　姚白道：“有啊，怎么没有。” 　　他开始细数：“我哥最近特爱看那些恋爱综艺，还有偶像连续剧。” 　　劳哥听完总觉得有点不太靠谱，“真看这些？” 　　姚白就知道说出来没人信，“怎么不是？我哥还是理论派呢。” 　　海豚馆内今天正好有海豚科普介绍，裴明瞻跟赵曜坐的位置靠前，周围还有不少家长带着小朋友来看科普。在赵曜的攻略中，海洋馆这类展馆在情侣约会圣地中也排在前列，虽没法撼动游乐场跟电影院的顶端位置，但在情侣评价中广受好评。 　　“奇怪。”赵曜看着场下工作人员走动，疑惑道：“我看攻略上写海豚馆是培养关系的好地方，但是看不出来哪里合适……” 　　最近跟裴明瞻说多了这一类的话题，他有疑问也没藏着，就直接说了出来。 　　裴明瞻道：“怎么看不出来？” 　　赵曜回想了下电视剧里演到这类剧情的时候，男女主角的情绪都很雀跃，但他却没能感受到这种感情，“你们演员演感情戏之类的会遇到这种场景吗？你是怎么揣摩这种感情的？” 　　裴明瞻解释道：“像这样的情况其实是有感情基础在前，就比如男生对女生有喜欢的感情，那么带着她出门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开心。如果是演员面对这样的情境，那么也要考虑到情侣之间的感情进展。” 　　“感情进展？”赵曜有了点兴趣，这是他在攻略上没看到的解释，“怎么说？” 　　“如果还是暗恋阶段，那么海洋馆就是个不错的告白地点，心情就是既激动又胆怯。”裴明瞻继续道：“而进一步发展，两人已经是情侣关系，那么一起过来海洋馆这边玩耍，那么这份心情又不一样了。” 　　赵曜问：“是怎样的？” 　　裴明瞻故作思索：“有点期待，也有点兴奋，还很高兴。” 　　赵曜想了想道：“是因为喜欢吗？” 　　“那当然是因为喜欢。喜欢一个人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从开始的胆怯羞涩到后来期待兴奋，但其实说到底是很珍惜两人独处的时间。这种感觉跟简单的朋友不一样，就比如我像朋友这样勾着你——” 　　裴明瞻直接伸手勾住赵曜的脖子，半身靠在他的身上，“朋友会觉得这是简单的朋友间碰触，但是在情侣的角度这就是个亲密接触。” 　　赵曜微微偏头，他整个人被揽在裴明瞻的臂膀下，对方的左手搭在他的肩膀处，看起来随意又自然—— 　　他自认为很少跟人身体接触，包括姚白也不敢这么轻易上手搭他的肩膀。但如今裴明瞻这么接触他，他却没半点厌恶感，甚至还有种奇怪的感觉。 　　赵曜脑海里顿时想到前阵子看的某本书上的理论，里边也谈及到情侣之间的接触会起到一定的调情作用，或简单的动作，或不经意间的碰触，在另一方眼里都有不一样的意味。 　　书上怎么说来着？双方接触的时候会发现意外的闪光点，继而使双方之间的感情升温—— 　　闪光点的话……？他目光停留在裴明瞻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指甲修剪整齐，既圆润又…… 　　赵曜稍稍抬手直接捏住裴明瞻中指的指甲，指腹下传来温热的触感。 　　圆润又好捏。 　　“说到你感兴趣的信任关系，其实这关系的渐长还是有点时间原因在内，人总是越走越近，对彼此会越来越熟悉，有些感觉也会渐渐变得不一样，信任也就自然而然。” 　　裴明瞻正说着话，忽地感受到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偏头看到赵曜若无其事地捏着他的指甲玩，身体微僵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你会弹钢琴吗？”赵曜松开了手，突然道：“我还没看你演过弹钢琴的角色。” 　　裴明瞻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赵曜觉得这双手没有一个特写镜头怪可惜的。 　　“我拍过弹钢琴的广告。”裴明瞻的指尖还停留着刚刚冰凉的触感，赵曜的手并不温热，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冷，但刚刚那种触感简直勾得他差点没忍住，他忍不住问：“赵曜，我这么搭着你肩膀，你有什么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赵曜如实道：“你的手挺好看的。” 　　但他说完这句话忽地觉得有点不对，他为什么会格外在意另一个男性的手好不好看？ 　　-* 　　不远处，劳哥一手锤在大腿上，看着前边勾肩搭背的两个人，“裴明瞻还是牛，我认输了。” 　　姚白没搞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裴影帝做什么了？” 　　“没瞧见他们两都搭在一起了吗？”劳哥道。 　　姚白感到莫名其妙：“这有啥区别吗？男孩子勾肩搭背是常事啊。” 　　劳哥瞥了姚白一眼，决定放弃解释。 　　姚白往前面看了会，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海豚上，就低头开始看起手机来，这才发现项目组群聊里累积了好些消息没看。 　　劳哥刚往前看了会，偏头就看到姚白在玩手机，于是道：“兄弟你得帮我盯啊，下边这么多人，他们一会走了我们都跟不上。” 　　“不是啊劳哥，我这有正职工作在呢。”姚白边回复着vx消息，边道：“要是让我哥知道我没跟项目组跑来跟踪他跟裴影帝，回头我就惨了。” 　　他哥最近虽然挺好说话的，但姚白仍然记得他哥在赵氏集团工作时那严厉的态度，工作上的事情绝不能马虎。 　　底下海豚介绍已经接近尾声，在一众鼓掌声中，劳哥看到裴明瞻跟赵曜似乎有打算先离开的趋势，赶忙捞起手机来，“是不是还是陆子石那货？” 　　“陆子石那傻叉用不着我们浪费时间，主要是其他方案的事。”姚白第一次接手这样的项目，“《离梦》开拍在即，他们在讨论后续方案的事，包括宣传跟剧组准备，事情还挺多的。” 　　劳哥恍然道：“宣传啊？你把你项目组负责人的vx推给我，我让工作室的人帮忙去，这事我们熟。” 　　姚白一愣：“这不好吧，我们公司的事。” 　　“就赵总跟老裴的关系还客气啥？不涉及你们项目的事，就出出主意。”劳哥叹气道：“老裴最近没活动，工作室的人都快闲出毛病来了，正好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你赶紧发，老裴他们这都快走了，盯紧点。” 　　姚白边发名片边看下边的情况，果真看到赵曜和裴明瞻已经打算先走，“真要走了，劳哥我们从左边的那个门出去。” 　　晖华会议室里，工作人员看到姚助理好不容易回了几条消息，正想问问刚刚的提案可不可行，结果那边姚助理忽地又没支声了。 　　工作人员道：“主管，姚助没回。” 　　今天也算是临时加班，总是麻烦姚助也不太好，主管：“其他的工作先按照计划办，还没通过的方案就等姚助给最后意见，项目表送陈总工作室了没？” 　　会议室里兵荒马乱，过了一会项目主管突然收到一个电话—— 　　“你好。”主管接了电话，“好好，是姚助的意思吗？我们这边安排好了。” 　　工作人员看主管接完电话，“主管，姚助给回复了吗？” 　　主管目光复杂：“没给回复，但是给我们送来了个帮手。” 　　业内谁不知道裴明瞻工作室里牛人云集，且不说经纪人是业内王牌经纪人劳先生，连着底下的公关都不是小人物，结果这个团队居然打电话过来，说是姚助叫过来帮忙的。 　　-* 　　与陆子石工作室合作的经纪公司很快就收到业内传来的消息，最近晖华的大动作不少，不仅多个项目安排上好档期，旗下也有综艺录制跟剧组筹备，这段时间在业内可谓是名声不小。 　　不少公司手里都压着项目，以往这些项目资源都是业内影视公司资源来往的筹码，这段时间影视寒冬过审艰难，再加上档期竞争激烈，很多公司手里的资源几乎是烂在手里。这下听说晖华有好几个项目备案准备开拍，与晖华交好的公司已经开始协商合作跟推荐的问题，之前与晖华有过小矛盾的公司却直接被晖华拒之门外。 　　可见晖华的态度强硬，完全有自己的立足之本。 　　这下观望风向许久的其他公司纷纷有点心动，晖华文化现在名声刚刚起来，如果提前跟晖华交好，后边的资源也就不太用愁了。 　　“你说陆子石《离梦》的时候跟晖华交恶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脸沉色地看着秘书，“之前晖华送邀约过来不是说邀请陆子石去演主角吗？他没演成还跟晖华对着干？” 　　他们公司跟以前的晖华关系不错，后来也没跟晖华主动交恶，所以试镜那会晖华还是秉着友好交往送来了试镜邀约。 　　当时项目指明邀请陆子石，他们把邀约送过去后就没有过问。没想到这会打算跟晖华文化交好的时候，就被拒之门外，这一打听是在陆子石这边出的事。 　　“他哪来的本事跟晖华对着干？不知道晖华后边的人不简单吗？”中年男人气得差点骂人，“他没长脑子，经纪人也没脑子？” 　　秘书沉默了会：“听说是副总授意他们做的……副总之前跟晖华高层的人关系不错，这次也是想借机会替人出口恶气。” 　　中年男人气得直丢烟灰缸：“那个草包懂什么？就不会看看局势？？出恶气，他这是要把我们公司推到跟晖华交恶的地步啊！” 　　秘书继续道：“陆子石最近的资源都不错，不少资方都捧着他。而且跟王先生那边交好。” 　　中年男人：“王先生？那姓王的就是个暴发户，能拿钱捧他就嚣张起来了？晖华背后可是赵曜，虽然赵曜现在没在赵氏集团内工作，但是他妈留下的资产跟他在赵氏的股份，在这娱乐圈还不横着走？姓王的除了能砸钱，比起赵曜什么都不是……”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中年男人接了电话，听着电话里边的说话声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直接砸了电话，怒骂道：“他陆子石什么时候得罪了裴明瞻工作室？” 　　秘书意外道：“没听说他跟裴明瞻有关系啊？” 　　中年男人骂道：“没关系？没关系裴明瞻工作室的人还会特意打电话过来交代？” 　　他面色阴沉：“这陆子石可以啊，他经纪人也没把这件事通知公司一声，显然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前来联系的那个奢侈品牌也不用给陆子石了，他工作室既然这么能就全让他们自己干去，我们跟他的合约也差不多到期了，到时候直接放话出去，我们跟他没有关系。” 　　秘书点头：“好。” 　　中年男人点了烟，满脸愁色：“至于晖华那边，想办法联系下赵总或者陈总……这件事我们确实有不对，该道歉该上门的事别怠慢了，跟晖华交好是当务之急。” 　　另一边，张齐即将饰演《离梦》男主角宿离光的传闻很快传开，偶然关注这IP的鼎锋文化公关人员忽地注意到问题所在，赶紧把这件事上报给公司老板。 　　鼎锋就是原先张齐的经纪公司，前段时间晖华负了巨额违约金把张齐从公司解约签走，鼎锋老板还因为赚了笔钱沾沾自喜。张齐现在就是个废的，放在业内哪个项目敢用他？就不怕得罪那位资方大佬吗？也就是晖华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签人。 　　这会公关人员把消息通知到了老板这边，正在打高尔夫的鼎峰文化负责人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晖华还真敢用张齐？就不怕得罪那位？” 　　传话的人说：“应该是不怕的……男主的官宣应该是真的。” 　　-* 　　出了海豚馆后，裴明瞻跟赵曜避开人群往其他地方走，打算到远一点的北极熊馆看看。 　　裴明瞻路上走得心不在焉，赵曜却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里的电子书。 　　这时候裴明瞻的手机响了，他跟赵曜说了一下，然后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问了他比较重要的问题的，裴明瞻沉默地听对面讲完，最后才道：“这件事我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 　　赵曜见他挂了电话，“工作上的事？” 　　裴明瞻否认：“不是，就是以前合作过的朋友，最近跟我讨论投资平台的事。” 　　“平台？”赵曜想到最近国内视频平台的走向，“最近的市场条件不太好，主要的资源都被其他公司瓜分，现在准备搞网络平台很容易受到其他几方打压，不好出头。” 　　裴明瞻也道：“网络平台确实难出头，但是有个平台最近势头正旺，他想让我投资的是直播平台。” 　　直播平台？赵曜闻言一顿，上辈子他开始注意娱乐行业也是有直播平台的原因在内，文娱时代的到来意味着国内各项文娱行业的高速发展，新兴产业搭上互联网平台，发展的速度更是快速，直播就是极为显著的行业。 　　“直播平台现在虽然刚开始发展，但是未来的版图扩展成长性很大。”赵曜看向裴明瞻：“这件事你确实可以考虑。” 　　裴明瞻闻言看了眼赵曜：“你看起来对这行业还挺有兴趣的？” 　　赵曜没有否认：“它确实前景好。” 　　如果未来晖华发展足够稳定，他也会建议陈系跟直播平台接轨发展其他项目。 　　裴明瞻却道：“那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们合伙做直播平台？” 　　-* 　　陈系最近容光焕发，走在路上腰背都挺直不少，除了下个月发布会以及赵总要去大魔王派对这两件事有点愁人之外，最近正可谓是事事顺心，连带着晖华都更上一层楼。 　　周末晖华公司里除了部分项目组的人在加班，其他的地方空荡荡没人，陈系万年工作狂，经过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离梦》组的人正在卖力工作，于是满意地让秘书给他们加份下午茶。 　　他刚到办公室，被迫周末加班的秘书进来办公室，顺手还带来份文件。 　　陈系看着上边的文件，疑惑地看向秘书：“人事那边的？” 　　秘书面无表情道：“是这样的陈总，这些人的资料是星辰文化刚刚送来的。” 　　陈系翻了翻资料，前阵子他跟赵曜吐苦水说公司里现在缺经纪人，而这份资料里附着的内容除了星辰文化那两位王牌经纪人，还要星辰本要解聘调动的其他员工，这些人放在外边都是其他公司争破头的对象。 　　“……”陈系难得迷糊，“这……？赵总的意思？” 　　秘书点头：“赵总让您随便挑。” 第42章 　　海豚馆出来的路上, 姚白晚了一步差点没跟上人。馆内走道本就不好走，两人刚动身，那边的科普介绍刚结束，结果遇到人挤人的情况, 走出来的时候前边已经拉开了大半的距离。 　　“这周末人还真多。”劳哥垫着脚总算看到前头两顶黑帽子, “老实说亏他们打扮严实，不然咱这边也很难看清。” 　　姚白比劳哥高, 看的视野也就远一些, 他恰巧看到前边排队出口的位置有两个妹子拿着手机好像在拍什么, “劳哥, 你看看前面那两个, 好像是在拍裴影帝啊？” 　　劳哥一个激灵, “卧槽？不会吧？？” 　　赵曜跟裴明瞻边走边说着话，刚提到裴明瞻朋友打算办直播公司的事, 就临时打消主意不打算去北极熊馆了。这边话还没说一半, 后面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为了避开人群, 两人到附近的一歇脚的饮品店坐着休息。 　　裴明瞻过去买喝的, 赵曜闲着无事就玩起手机。 　　而这时候有一对情侣稍稍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生主动问道：“那个，请问是赵曜先生吗？” 　　赵曜抬头，与站在男生身后女生目光四目相对, 也看见站在他们后边还有其他几人，看起来像是组队过来玩的。他稍点头：“有事吗？” 　　女生激动道：“真是赵总吗？我是你粉丝！” 　　她在海豚馆里就注意到两人, 她常年追星，知道艺人们私下出行都是穿着严实，加上这段时间网上有偶遇赵总的传闻, 她也就多留了点心，刚出来的时候跟男朋友说这事，男朋友就说要不要上去问问。 　　没想到这一问，还真是赵总！ 　　赵曜自从电影院里被围过一波，面对这样的情况就不意外了，他给裴明瞻发了消息让他先别过来，而后道：“你好。” 　　女生后边还有其他同行的人，她稍稍犹豫道：“我们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赵曜道：“还好，你有什么问题吗？” 　　赵总对待粉丝一向如对待公事一般，连着说话都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气质，女生知道自己冒昧打扰也不太好意思，就道：“没有没有，就遇到你挺激动的，没想到赵总也来海洋馆玩！” 　　赵曜点头：“周末休息就过来看看。” 　　他说完又好奇地看着两人，“你们是情侣吗？” 　　女生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嗯对，他是我男朋友。” 　　男生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赵曜见女生的手很自然地圈着男生的手臂，于是问道：“你们看起来很好，相处几年了？” 　　女生偏头看了男生一眼。 　　男生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赵总这么平易近人，还问起他们谈恋爱的事，他有点自豪地介绍道：“我们两大学同学，在一起三年了，刚好今天跟社团的人一起出来玩。” 　　这两人相处的方式极为自然，但是从他们过来到现在，女生的手一直没离开男生，显然是很依赖对方。 　　关系很好，也很信任对方。 　　不远处刚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姚白两人就看到有粉丝已经上去跟赵曜打招呼了，护哥心切的姚白撸起袖子就打算上去干活，被劳哥一把拦了下来，“先别去，老裴没在呢。” 　　姚白一愣，“他们都跟我哥聊起来了。” 　　劳哥一脸淡定：“别急别急，这些粉丝就是找话题说话，就等着老裴出现抓个正着。” 　　姚白这才冷静下来，他缩在路边花坛后边，遮阴棚下那两人跟他有来有回地说着话，看起来不太像是对方主动找话题，等等……这两人…… 　　劳哥道：“老裴晚一点过来没事，等会他们人就走了。” 　　姚白咽了下口水：“劳哥，你看人准，你看看那两个像不像一对的？” 　　“肯定啊。”劳哥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没看见那妹子一直扒拉着男生的手吗？” 　　“……”姚白：“那完了。” 　　劳哥：“？” 　　姚白：“我哥可能会聊到天黑。” 　　-* 　　裴明瞻准备扫码的时候才注意到赵曜发的消息，他稍稍偏头往后看，就看到赵曜所在的地方正站着好几个人，而赵曜好像在跟为首的两人说话。 　　老板娘把二维码往前递了递。 　　裴明瞻余光在往那边看，没注意面前的二维码。 　　老板娘见人没反应：“小伙，扫码还是现金？” 　　裴明瞻回过神来：“扫码。” 　　等付完款后，裴明瞻就在附近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正前方不远处赵曜跟人说话。他稍稍张着左手，目光停留在之前被赵曜捏的指甲上，“到底是他没想明白，还是我没想明白？” 　　面前的热牛奶还散着热气，裴明瞻单手拨开冰咖啡罐口，不觉看向远处的赵曜。 　　经纪人劳哥选了个好位置观察，他看到裴明瞻选了其他的桌子坐下，并没有过去赵总那边，心想裴明瞻还好没被爱情冲昏头脑，他松了口气：“老裴没过去，没事了。” 　　他说完又道：“你刚刚说啥来着，赵总咋了？” 　　姚白道：“裴影帝真惨。” 　　“不是吧姚白，在这个圈混你这都不懂？”劳哥难得解释道：“老裴过去撞个正着，你今天晚上就得跟我通宵盯通稿了。” 　　姚白看着相谈甚欢的赵曜，叹了口气：“你不懂。” 　　劳哥无话可说：“我觉得是你不懂。” 　　赵曜没跟那两人聊多久，因为他看到裴明瞻远处坐着等他，他稍有点遗憾地结束与小情侣谈论恋爱史的会谈，“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了。” 　　男生本来自豪地说到两人纪念日的事，而赵总已经准备离开，他只好道：“哎哪里，是我们主动过来打扰你的，刚看到你还有个朋友，我们就不打扰了。” 　　女生抓了抓男生的袖子，目光却往其他地方看，她其实有点好奇跟赵总出行的那人是是谁，总觉得背影有点像是裴明瞻……她忽然想到前两周在网上看到的消息，说是赵总跟裴影帝一起去S市游乐场，不会这么巧吧？ 　　赵曜起身离开。 　　女生的目光循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发现他跟原先在海豚馆里的灰外套男生相遇，那男生给他递了杯冷饮，随后两人并肩往其他地方走去。 　　这时候她男朋友道：“宝宝，没想到赵总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也这么好说话。” 　　他刚刚来搭话的时候还以为像这种大人物可能还会甩个脸色，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 　　跟他们一起来的朋友也旁听了不久他们两的恋爱史，硬是吃了一嘴狗粮，“别说，前阵子还有人说小赵高冷，连微博都不开，那是他们没跟小赵说过话！这多可爱啊！他听人讲话的样子太认真了！” 　　“就是，我这吃了一嘴狗粮了，小赵还能那么礼貌听李岩吹牛逼。” 　　“别说了，小赵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又加深了，谦逊礼貌富二代！！” 　　“哎，跟赵总一起走的那个男生是谁啊，看背影也好帅！可惜戴口罩没看见正脸。” 　　女生问道：“你瞧着跟赵总一起走的那男的像不像裴明瞻啊？我总觉得是裴明瞻。” 　　同行的人看着远走远越的两人，于是道：“不会吧，上次也有人说赵总跟裴裴一起出来玩，说不定帅哥就是上次那个，也许是赵总是圈外朋友。” 　　“对啊，老裴跟赵总感觉关系好是好，但还没cp粉说的那么真，更何况老裴公众人物那么忙，哪有时间过来……” 　　椅子被撞倒的声音，几人循声看去，就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两人动作迅速地跟了上去，还有个人停下来扶好椅子才走，其中一个人侧脸长得有点像是裴明瞻的经纪人劳哥。 　　“是我看错了吗？” 　　“是我想多了吗？” 　　“刚刚那个撞倒椅子的人，我怎么越看越像裴裴的经纪人？” 　　“别说姐妹，我也有同感。” 　　女生这才说服自己应该是想多，没想到自家姐妹开始自乱阵脚，“怎么可能是经纪人，裴影帝前阵子刚结束活动吧？经纪人这会不正忙着吗，怎么有时间过来这边，要跟也是助理跟吧。” 　　裴明瞻跟赵曜走到一边的小道上，这边的人也不是很多，路边也有不少休息的桌椅。 　　他择了一处坐下，“刚刚那是粉丝？” 　　“感觉是认识你的，有个女生一直在看周围。”赵曜道：“我给你发消息说别过去，免得一会认出来有点麻烦，今天海洋馆人很多。” 　　裴明瞻点头：“嗯，我看到了。” 　　他看着赵曜正在喝热牛奶，便问：“糖量可以吗？我让做的五分糖。” 　　赵曜试了试味道，“嗯，挺好喝的。” 　　温度也刚好。 　　“刚刚你说直播平台的事，你最近不是在忙手头新公司的事吗？”赵曜对直播平台的事有点在意，“不会太忙了？” 　　“不会。”裴明瞻接着道：“我不参与管理，只是投资。我跟你说合伙的事也不是开玩笑，这件事原先就有在计划，只是这段时间因为事情太多耽搁了。” 　　直播平台在现在乃至未来十年的发展都不会差，甚至赵曜生病那段时间，直播行业的前景依旧无法估量，在文娱方面属于逐渐攀升的新行业。但现在这个阶段，国内直播行业刚刚起步，国内也只有几家公司在办，但实际上占据龙头位置也就一家。 　　这份蛋糕还很大，被开发的领域也只是冰山一角。 　　说不心动是假话，但赵曜不打算在工作上浪费太多时间，新公司的起步远比接手一家运转成熟的公司要难很多。接手晖华文化是因为它具有一定的资源和较为成熟的运作机制，但是投资新公司没有这些前提条件，需要的管理层跟专业人员不会少，而且作为文娱行业，还会牵扯到主播等一系签约体制。 　　没有成熟的团队，前期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实在太多。 　　赵曜：“你朋友只是缺资金？” 　　“还在筹备阶段，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裴明瞻简单道：“我最近自己新公司也在开始运转，资金流动不少，暂且耽搁了段时间。我之前也不是开玩笑，如果你对这个行业感兴趣的话，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伙？” 　　他伸出了手。 　　非常大的诱惑，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而以裴明瞻的能力跟背景，这样的邀请完全是看在两人是朋友的关系上才会提出这样的邀约。 　　如果只是资金投入，未来管理的事也会落在裴明瞻朋友所形成的管理层上，他有一定是话语权，但是不会有过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与他本来的意愿不谋而合。 　　赵曜没理由拒绝。 第43章 　　裴明瞻简单把直播平台的企划给赵曜介绍, 这个项目他们也是准备了有段时间，近期他朋友才开始拉投资。原先的计划中是裴家入资，但裴明瞻不想让自家集团牵扯其中，于是现在的投资的人只有赵曜。 　　直播平台本来就是个新鲜领域, 这里边刚刚开始准备起步, 肯定会遇到不少问题。裴明瞻道：“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会有风险, 所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赵曜突然问：“这本来是你和朋友之间的项目吧, 为什么突然问我？” 　　“我感觉你会有兴趣。”裴明瞻笑道：“我没把你当外人, 再说晖华步上正轨后跟圈子需要对接的项目很多, 直播现在也是个新行业, 很多公司已经在着手考虑这一模块, 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你猜对了。”赵曜没有隐瞒，“这是块红利, 至少在未来二十年, 它能带来的利益绝不亚于你的预期, 前提是你朋友有足够的实力撑过第一轮市场竞争。” 　　裴明瞻见赵曜有兴趣, 直言道：“那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正好我那有企划书, 看看？” 　　赵曜突然也来兴致，“走吧。” 　　姚白跟人的时候磕到椅子磕到走路不利索，两人刚走到路口, 发现赵曜跟裴明瞻又改了方向走。劳哥一边扶着人一边道：“这年轻小伙还真能走啊，我这老骨头腿都开始酸了。” 　　“年轻小伙也走不动啊……”姚白边走边吸气, 觉得自己膝盖可能已经青了，“他们这走的方向是停车场吧？” 　　海豚馆离入口处不远，有通道可以通往停车场的地方。 　　劳哥道：“不会吧, 这才看了海豚表演，上次老裴跟赵总可是玩到天黑才走人。” 　　结果两人跟了一段，发现赵曜跟裴明瞻还真的往停车场走。这回劳哥不淡定了，赶忙进停车场跟上，“不是吧，两人走这么急该不会出啥大事了？” 　　姚白开始撸裤子看腿伤，“不会吧，也许就是不好玩打算走了。” 　　“这才刚过中午？”劳哥开车跟上，“我觉得刚刚跟赵总说话的人可能不对劲，你上个网盯下情况。” 　　两人一路跟到裴明瞻居住的小区外边，见着这有点熟悉的地方，劳哥有点搞不清头脑，扭头问姚白：“你哥平时也会来这吗？” 　　“这什么小区？”姚白还是第一次到裴明瞻小区附近，“不会吧……？我哥要是来过这地方我能不知道？” 　　劳哥点了支烟，心情复杂道：“老裴会玩啊，这直接上家里了？” 　　原来这小区是裴影帝的住处？ 　　姚白问：“那我们现在还跟上去吗？” 　　“这到家了还跟啥啊……”劳哥道：“你还有兴趣看那个？” 　　“看哪个？”姚白觉得劳哥今天老说些听不懂的话，“既然没事的话，我得回公司一趟，项目组的事我得盯着，今天看起来也没其他问题了……” 　　他话刚说一半，忽地看到微博上弹出来的新热门。 　　车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劳哥嘀咕着：“这个点，谁还有事？” 　　“劳、劳哥……”姚白结巴道。 　　“等会啊，我接个电话。”劳哥接通电话，听了一会脸色马上变了，“热搜咋了？” 　　-* 　　#赵曜 海洋馆# 　　赵总又上热搜了！ 　　最近捕风捉影的微博也多，自从赵总小火一把之后，国内网友纷纷想了解赵总的日常生活，然而这位老板连着上班也不勤快，有娱记狗仔在晖华公司外头蹲点许久也没能拍到上班图，又不敢去其他地方跟行程，搞得一个素人总裁的私生活比娱乐圈明星还要神秘。 　　这一方面是因为有点忌惮赵总的势力不敢跟踪报道，另一方面是真的没东西写报道，消息越少各种传闻就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恶意造谣赵总的微博私生活被晖华公关按得死死，冒头最厉害的还是某网友偶遇赵总，这最开始是某个网友说在游乐场偶遇赵总，紧接着就有网友冒出来说书店偶遇，图书馆偶遇，酒店偶遇…… 　　【但凡有个博主说的是真的，我就不用捧着文旅相亲美图吃老底。】 　　【我的手机屏保好久没换了，来点赵总救救孩子吧。】 　　【我已经开始翻赵氏集团子公司的宣传照片了……各大平台的通稿我都翻了，赵总怎么会这么低调！】 　　【害别说了，我居然在蹲点季鹤宇的微博，还指望小伙子有赵总的照片。】 　　总之各种奇葩的偶遇都有，但都没正脸照作证。而今天有个网友终于发出来一张带正脸的照片，是在S市海洋馆分馆之一的海豚馆表演中，站在前排看表演的赵总被友人勾着肩膀，帽子似乎是被友人揉歪了，灯光打过去的时候正巧被拍到半张脸。 　　这次的角度尤其清晰，因为当时馆内的灯光还算亮着，网友的位置也很近，照片上的脸跟网上广为流传的赵总生图对上号，徘徊许久的赵总粉丝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涌来，直接就把赵总送上了热搜。 　　【卧槽，是生图是生图！！！！】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有个博主说的是真的了！赵总啊啊！】 　　【跟他一起那个朋友是谁！我落泪了！这这这我要从裴赵爬墙了。】 　　【颜帅多金总裁x圈外友人小狼狗，裴影帝突然不香了。】 　　【揉帽子？？我眼睛没出问题的话，他们两个的帽子好像是我前阵子看过的情侣款……】 　　【我记得前两周好像有个帖子说游乐场偶遇那个，我现在想想那个会不会就是赵总跟这个帅哥？？？】 　　于此同时，《声》已经进展到后半段，开始组内争夺淘汰赛。 　　由于今年节目组改革，组内淘汰赛的赛制也变得极有看点，连着预播前还搞出来好几个赛前采访的花絮采访选手。《声》晋级的选手颜值跟实力都很不错，在这段时间也霸占热搜许久，这会选手采访刚刚在视频平台放出来，很快就有网友截取片段发到了微博。 　　季鹤宇现在可以说是《声》里的热门选手，前段时间被全网黑，现在是全网一宠。跟赵曜那莫须有的传闻也后来洗白，网友们都知道赵总对这个讨人喜的小孩有知遇之恩。 　　轮到这个耿直又害羞的孩子采访时，主持人提的问题都是简单又有意思，直到最后提问：“问个题外话，我们小季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今年生日愿望是什么？” 　　季鹤宇一愣，随后想了想道：“希望能多赚点钱。” 　　主持人也没想到季鹤宇的答案这么直白：“我们小季这想法还真实在啊，为什么会有这个愿望？” 　　“我其实天赋也是一般，一个人在S市生活也遇到不少问题，生病的时候花了不少钱治，甚至有段时间一直白粥白菜这样吃。后来有个好心的阿姨给我找了份工作，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意外遇到出差的赵总。”季鹤宇简简单单说：“其实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赵总为什么会看上我，后来也是那位阿姨极力推荐我去，我才到晖华面试，最后才能签约。我也没什么本事，就希望能给老板多赚点钱吧。”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人间真实，赚大钱！】 　　【别说，谁的梦想不是这呢，我每年的梦想都是暴富。】 　　【我还第一次看到有艺人说希望给老板多赚钱的……这是什么傻白甜小天使。】 　　【小季：我老板值得！】 　　赵总的粉丝刚从网友那磕完粮，转眼就看到逐渐攀升的热搜，点进去，哦吼！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季这小孩为什么这么搞笑。】 　　【什么搞笑，我们赵总值得！！】 　　【给我个机会吧，我也想给赵总赚钱呜呜呜。】 　　【+1，@晖华文化，你们什么时候招人啊，我简历准备好了。】 　　@晖华文化：[点烟]我们一直都在招啊……//@梦里有他：+1，@晖华文化，你们什么时候招人…… 　　劳哥一路狂奔赶到了工作室，连带着姚白两人跑到会议室里。 　　本来的姚白还打算回自家公司忙着项目的事，没想到临时出了这个问题得帮忙压热搜。 　　“还好还好，还没人看出老裴来。”劳哥看着网上的情况，“看着点啊，有一点苗头就按死了，就说那人是赵总圈外朋友，两人一起去玩的。” 　　他交代完又看向姚白，“你们晖华反应还可以，知道直接用季鹤宇的事来转移注意力，现在关注这边的人不是很多。” 　　姚白看着季鹤宇刚上的热搜，心想着这可能是劳哥误会了。 　　他曜哥这热搜刚上，晖华那边也没经纪时刻盯着老板，这小季的热搜可能是误打误撞…… 　　“劳哥。”乐乐突然面色复杂地走过来，“要不你看看这个？” 　　劳哥一把接过手机，“什么东……” 　　“！！！！” 　　另一边，RH国内总部正召开临时会议，台上的主讲人正在讲下季度RH的规划，会议室里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而这时候坐在坐在首席位置上的大魔王忽地发出短促的笑声，惹得众人不禁偏头细看。 　　台上的主讲人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大魔王回国这段时间来还是第一次到总部来视察，一方面是为了下季度的规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下个月初在S市举办的圈内派对，他本来就提心吊胆地讲着计划，听到大魔王的笑声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好。 　　整个会议室忽地安静下来，吃瓜上头的赵芮红欣然抬目，“你们继续说。” 　　主讲人战战兢兢：“老板，是计划有问题吗？” 　　“哦，挺好的。”赵芮红淡然道：“我这边吃瓜呢，不用理我，你们继续。” 　　网上，小季的热搜还在节节攀升，海洋馆的热搜也不甘落后。 　　而这时候临近下班摸鱼高峰期，刚从海洋馆出来的一众大学生看到网上的热搜，于是贴上了下午偶遇赵总的照片。 　　@今天吃了一碗饭：哈哈哈哈哈跟大伙说件开心事，那人就是赵总，下午海豚馆出来后我不敢上去问，然后男朋友上去打招呼了，我们还跟赵总聊了会天！赵总挺好说话的，我男朋友就是个话痨，他好像是在等朋友，就坐在那边安静听着我男朋友唠叨，话题就不说了，有点羞耻。给姐妹们送上我拍的一张背影图[照片] 　　【卧槽，生图突然不香了呜呜呜！】 　　【只恨不在S市。】 　　【果然，裴影帝再香，也香不过这种圈外好友。】 　　【别说，这种年轻自然的装扮，我已经脑补出总裁x小狼狗了！】 　　【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慕了。】 　　【看不到这人是正脸是我一生遗憾！】 　　【等等，是我看错了吗？就博主图片上右下角那位置，裴粉们没觉得这人的身影有点熟悉吗……】 　　图片是两个戴着同样帽子的人正走在小道上，但是右下角位置有两个较近的身影，其中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搭黑裤，让人尤其熟悉。 　　【我刚刚也想说，这好像有点像是劳哥？？？】 　　【以我五年裴粉的信誉担保，这人不是劳哥我吃shi，劳哥多少次活动现场穿这衣服，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熟悉的格子衬衫，如果是正版的话，这衬衫好像三年前就停售了。】 　　【[图片]x10，看看吧，粉丝统计的劳哥10次活动穿搭，这款衬衫他穿了三年，上次有粉丝问他，他说他家里还有四套轮流换。】 　　【全娱乐圈我找不到第二个穿这款格子衬衫的人了，简直就是劳哥的灵魂所在！】 　　【海洋馆，赵总，神秘友人，格子衬衫……我靠！】 　　【那不就是裴明瞻吗！！！！】 　　会议室里，劳哥一口血没喷出来，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姚白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只见劳哥捂着心口，手机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第44章 　　周末, 裴明瞻工作室跟晖华文化加了个大班。 　　原本陈系还兴致勃勃地看着星辰文化送过来的名单，结果就接到了鼎锋文化打过来的威胁电话，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电话那头鼎锋文化处处不离某位先生的意思, 让陈系有点自知之明。 　　“这个你请林先生放心。”陈系完全不怕他的威胁：“我们晖华就用张齐当男主了, 保准让林先生‘满意’。” 　　对面鼎峰老板气到吐血：“陈系，你不要不识抬举！不就是傍上赵曜吗, 他赵曜一个赵氏集团出来的落魄富二代能干什么, 这圈子多看人脉你不知道？晖华得罪了林先生, 以后你们就别想在国内娱乐圈混了。” 　　陈系听惯了这种威胁, 甚至早在他家赵总要签张齐的时候就做好准备, “哎, 把话说这么重，当初张齐还是我从你那边签过来的, 这到时候林先生找麻烦还不是先找你, 你把合约放出来, 这还怪我们捧人了？” 　　“你！”鼎峰老板气急败坏。 　　陈系大大咧咧：“挂了哈。”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有毒, 前段时间那么多公司搞我们晖华都扛过来了, 他林先生确实名声大, 但是这圈子除了看人脉也还看利益。”陈系想到他家佛系又牛逼的老板，“我老板这一身金光，妖魔鬼怪还想对晖华动手？” 　　“陈总陈总！” 　　秘书急忙来报。 　　陈系问道：“咋回事, 大周末还能出啥大事？他鼎锋放通稿黑张齐了？” 　　秘书摇头：“不是，是赵总的事。” 　　陈系没懂：“赵总能有什么大事？？” 　　秘书把手机递了过去, “那个……赵总跟裴影帝绯闻上热搜了。” 　　陈系一把抓过手机：“？？？？？” 　　裴明瞻经纪人劳哥精明七八年，没想到败在了自己的多年的习惯上。他缓过来之后只想把家里那堆格子衬衫给烧了。 　　旁边的乐乐还在指挥其他人压热搜，空下功夫来就跟劳哥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我们大不了就死不承认，反正没拍到正脸，没事没事。” 　　劳哥：“你不懂有些事叫心照不宣吗？你死不承认的东西跟粉丝眼里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虽然老裴那人要退圈了啥也不在乎，但是这两个男人上热搜还是密友热搜，这这？？？”这是他当裴明瞻经纪人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的状况，曾经他还沾沾自喜说自己用不着给裴明瞻压绯闻，没想到这一出就是一发大的。 　　姚白站在一边见这状况，已经打电话给他哥了，然而那边好一会电话都没通。 　　“这，那要不找裴老板帮忙？”乐乐已经想到裴明瞻的大哥了，“奇怪，上次裴哥的绯闻很快就压了，怎么这次裴家的公关这么慢？” 　　“别管裴家了，事情先压下去，粉丝猜归猜，不要理就行了。”劳哥扶额，“老裴那边电话打通了吗？” 　　乐乐道：“没通。” 　　姚白也道：“我哥那边也没打通。” 　　劳哥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 　　裴明瞻到家后就把文件翻出来递给了赵曜，两人就着直播平台的事做了个简单的总结。赵曜对直播平台的市场情况停留在几年后，那时候他正准备开拓娱乐项目才会了解直播市场，当时主要的数据是三到五年的数据，而裴明瞻给的这份资料数据比他了解的数据要更前一些。 　　原来现在国内的情况还没到后边那么高速发展，甚至吃红利的公司也就那么几家，连着业内的大公司都还没动手开始插足这一片市场，简直就是个扎根发展的好时期。 　　裴明瞻给赵曜倒了杯温水，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电脑中新建文件列图表了。他把温水放下，看到赵曜图表中列举出来的细节点，顿时提起了几分精神，赵曜根据刚刚的细节文件列举了国内市场情况以及直播市场会面临的潜在隐患，俗称风险。 　　任何行业都会有风险存在，尤其对于这种刚起步无人探索前景的新行业，这些风险极有可能让一个原本运转成熟的公司遭遇打击，轻者萎靡一段时间，重者破产倒闭。所以风险这种东西向来是提前预估，却没办法做到绝对准确，任何一个隐患在实施之前都是潜在的信息点。 　　裴明瞻自以为他跟朋友这半年来所做的评估已经涵盖大方面，但是赵曜现在提出的新信息点却闷头给了他一锤，如果这些假设成立，那么将来遇到的市场竞争将会是巨大化。 　　赵曜图表做到一半，才跟他道：“你能看到直播平台的前景，但同样换到其他有前瞻目光的人眼里这些都能看到。在同样起步的情况下，怎么样把自己优势最大化，这个也是问题所在。直播行业刚刚开始，未来能吸引到的流量主体不可想象，那么在对平台内容的规范，签约主播等问题上需要有个明确的规范体系，明确市场定位来确定问题。” 　　裴明瞻这份资料放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来看，确实十分优秀。赵曜设想一般人在这个阶段很难做到像裴明瞻这么全面的分析，但全面的分析并不意味着在未来不会踩坑，对于新行业来说，潜在的风险很大。但有些风险不可预估，却能做到最大规避，这是现起步阶段尤其需要重视的地方。 　　“你们的前期调研做的很不错，眼光放得很远。”赵曜不禁称赞，像裴明瞻跟他朋友这样的人物，放在未来也是不可估量，只可惜上辈子裴明瞻突逢意外，不然国内优秀企业家怎会没有他的名字。 　　裴明瞻看完赵曜写到一半的方案，“我突然想到，好在你答应入伙，不然未来我们平台遇到你这样的竞争对手，该怎么办？” 　　赵曜一顿，他的情况又不能跟现在的人比，“能怎么办？市场这么大，你遇到的竞争对手只多不少。” 　　“赵曜，你没听出来我这是在夸你吗？”裴明瞻端起摆在旁边的温水，十分无奈地看着他：“喝点水。” 　　夸他？ 　　“是吗？”赵曜没去想这个问题，他猝不及防地接过温水，小小地抿了一口。 　　“既然你方案都开始帮我写了，这伙你不入可不行。”裴明瞻把桌上散落的文件收拾了下，“下周有时间吗，我带你去见见我朋友。” 　　“好。”赵曜有点意犹未尽，他脑子里关于直播平台的发展规划已经有很多的想法，这些是他上辈子未能实现的想法，包括投资娱乐公司，筹备直播平台等等……想到此处他顿时清醒下来，他怎么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工作上的事，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刚打出来的方案，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不过我……” 　　裴明瞻看向赵曜，发现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怎么了？不舒服吗？” 　　赵曜犹豫片刻：“裴明瞻，我不希望工作占据我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我并不喜欢工作。所以这件事我可能只是提些主意，具体的事可能要交由你朋友去做。”他及时止损，投入一个项目花费的精力太大，他的精神状况不太适合高压的工作氛围。 　　裴明瞻注意到赵曜情绪的变化，“你是不是误会什么，我邀请你来加入这个项目并不是请赵总来打工的。如果你不想做太多工作，这些事情可以交由给我朋友，赵曜，你是投资人，我也没有时间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从头开始办一个新公司？” 　　赵曜失笑：“是我本末倒置了。” 　　他继续道：“那早点约个时间吧，月初我还有点事。” 　　裴明瞻把方案保存下来，“老实说我还不怎么想带你去见他，他那人有点疯狂，特别是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会沉浸在内。这个项目当初就是他提出来的，你能想象他还没跟我提议之前已经自己在做前期准备，他准备了两年。如果他知道你提出这么些他没考虑到的事情，估计会拉着你长谈。” 　　赵曜听到有点兴趣，毕竟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能静下心来做前期准备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做了两年的前期准备，“我还没听你提过这朋友的名字。” 　　“顾岁。”裴明瞻道：“你应该不认识。” 　　赵曜闻言一顿，忽地笑了声：“是的，我现在不认识他。” 　　顾岁啊，未来直播行业第一人，甚至在那场市场波动中异军突起占据首位，他看过的数据绝大多数都是从他的案例中分析来的，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刚刚开始做准备。 　　裴明瞻没说错，如果是顾岁，那么这场投资是稳赚不赔。 　　“已经很晚了，晚上要不在这休息吧。”裴明瞻道。 　　赵曜这才注意到外边的天已经全黑，而房间里的时钟已经走到晚上八点半，他看了下手机才发现手机上好些未接电话，光是姚白的就有十来个，他微微皱眉：“我得跟王叔说一声。” 　　裴明瞻点头：“那我先去做饭，你想吃些什么？” 　　赵曜道：“都行。” 　　赵曜给王叔打完电话后才打给姚白，电话还没嘟两声，那边马上就接通了。 　　姚白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的老天爷，曜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可能今天晚上就在劳哥这边过夜了。” 　　赵曜皱眉：“出了什么事吗？” 　　“出大事了，你跟裴哥上热搜了……”姚白不敢说今天他跟劳哥搞跟踪的事，只能把这件事委婉地说了说，“就你们去海洋馆被网友认出来了，现在都在说你们两个关系不简单。我在劳哥这边帮忙看热搜，就是热度有点大，可能说不清楚了。” 　　劳哥看到姚白打通了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怪他翻了车。 　　赵曜自认为自己跟裴明瞻伪装还挺好，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下午过来搭话的那几个人，他边跟姚白打电话了解情况，一边打开电脑翻微博热搜看情况。 　　他稍稍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笔记本摊在腿上，入眼就看到那张暴露得最彻底的照片以及网友口中的格子衬衫。 　　电话里的姚白支支吾吾：“那个劳哥今天刚好也去海洋馆了，然后就被粉丝认出来了。” 　　赵曜微微抬眼：“姚白，跟格子衬衫站在一起的那个蓝白衬衫，很有风格。” 　　姚白哈哈两声，“是吗？那蓝白衬衫限量款，我当初可是抢了很久……”他渐渐消声。 　　赵曜看着这热搜，顿时就被姚白的话给气笑了，“所以这件事暴露的原因其实是裴明瞻的经纪人暴露了，以及网友证明在场的人有我，所以就说跟我同行的人是裴明瞻？” 　　姚白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怂的一批：“差不多差不多。” 　　赵曜道：“那现在你们要怎么处理？” 　　姚白道：“这不太好压，压下去就容易坐实消息了……” 　　赵曜不明白这么点小事他们能处理这么久，“坐实什么消息？” 　　姚白越发小声：“裴影帝是你圈外男友的消息……” 　　赵曜：“……” 　　裴明瞻只是简单做了几个小菜，他平时独居，加班的时间又多，留在冰箱里的新鲜食材没多少。好在赵曜喜欢吃的东西简单，他下东西煲汤，又熬了点粥。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赵曜窝在沙发里看电脑，另一边有个手机放着扬声，显示着姚白的名字。 　　但电话里并没有传出姚白的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嘈杂声音。 　　裴明瞻过来后看到赵曜严肃的表情：“怎么了？” 　　赵曜见人过来了，就直接把笔记本递给他看，“热搜。” 　　裴明瞻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关键所在，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丢到那边去，见到这状况他一时半会也是没预料到，“他们今天跟着我们去海洋馆？” 　　电话另一头不敢出声的姚白跟劳哥：“……” 　　赵曜点头：“现在需要处理下这个问题，我倒是无所谓，主要对你的名声不好。”他没想到跟裴明瞻出个门还能上这种热搜，在外边提防粉丝其实只是担心被拦截不好游玩，却没想到只是个背影都能脑补出这么些事情来。 　　“我有什么名声不好？”裴明瞻划着笔记本看热搜，“我这都半退圈了，这点事情对我影响不大。” 　　这时候电话另一边姚白小声bb：“但是对其他人影响还挺大的。” 　　赵曜皱眉：“我个人觉得这种事情直接压热搜干脆了事，但他们说现在这么做就是欲盖弥彰，容易坐实消息。” 　　裴明瞻在赵曜的旁边坐下，“这能坐实什么？” 　　赵曜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有点大惊小怪了，私下出行被拍无可避免，毕竟是公众人物，但是根据一张照片就能联想到这么多事情确实是有点过头了。” 　　裴明瞻道：“嗯，做个澄清就好了。” 　　“我发个声明给晖华官博，然后你让工作室也转发一下。”赵曜准备编辑内容。 　　而裴明瞻却制止了他，“这样的声明显得过于正式，在娱乐圈面对这样的传闻官方严肃的说法其实不好澄清。” 　　赵曜疑惑地看向他，“那怎么澄清。” 　　“有些事情不是藏着掖着就管用，难道我们每次出行都要这么麻烦地应付吗？”裴明瞻翻出不知何时丢在沙发里的手机，把静音键开了之后才道：“既然是莫须有的事情，那直接承认我们一起出过门就好了，朋友私下出行不是什么大事。” 　　裴明瞻道：“用我微博发吧。” 　　电话另一头的姚白：“……？” 　　劳哥：“？！” 　　-* 　　晚上，微博上热搜可谓是瓜田丰盛，原本已经没什么消息的裴影帝突然爆出跟赵总私下出游，举止亲密，还有工作人员尾随。 　　赵总粉丝就跟过年似的，这边从小季那看了采访，另一边又忙着磕网上太太们赶工出来的小段子。 　　【裴影帝：想不到吧，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想不到想不到，没想到影帝这种看起来斯文败类的长相，私底下出行居然穿得像个小狼狗。】 　　【太好磕了，感天动地兄弟情。】 　　【哈哈哈哈哈热搜到现在还没压，我猜劳哥已经快秃头了。】 　　【劳哥：没想到啊，艺人绯闻从我祸起。】 　　@裴明瞻：赵先生说，是朋友，大家可以散了。[照片] 　　照片里裴明瞻举着自拍，混乱的桌面上摆着几叠小菜清粥，旁边还放着部分打码的文件，而赵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像头。两人的穿着闲适，但明显就是白天网友爆料的海洋馆照片同套衣服。 　　【卧槽？？？】 　　【奶奶，你关注的博主他更新了！】 　　【裴裴你会穿就多穿点，妈妈允许你以后天天这么穿！】 　　【笑死我了，裴影帝跟赵总私下出行被拍，传出绯闻后发博澄清，这是我追裴明瞻五年第一次见带合照澄清的。】 　　【人家平时朋友出去玩很正常啊，我觉得磕cp有点夸张了。】 　　【磕cp的集美可以停一停了，把老裴跟赵总逼出来发博我们已经胜利了。】 　　【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我们知道是朋友。】 　　【你们以后出去玩就不要搞得神神秘秘，这么会穿以后就多拍点。】 　　赵总的粉丝闻声而来。 　　【呜呜呜赵总这张小酷脸。】 　　【我至今对那张那可乐的照片意犹未尽，为什么有的男人可以把酷跟可爱结合得这么好。】 　　【赵总：是朋友，大家可以散了。这语气，是本人无疑了。】 　　【为什么你要拿裴明瞻的微博发文，你就不能申请个微博小号发吗？】 　　【我终于get了一次赵总同款，赵总吃的菜我也吃得起！】 　　【好休闲啊，就好像两个朋友出去玩，到家之后吃饭打游戏，正常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在吗赵总，打游戏吗？四排缺二，要不带两个水友？】 　　晖华文化那边本来在等裴明瞻工作室的决断，没想到却等到了裴明瞻正主发微博，直接把大部分流量给引了过去。裴影帝不愧是业内最受欢迎的年轻影帝，即便退圈的传闻轰轰烈烈，他发博的时候还是能轻而易举撼动热搜位置。 　　陈系这边看到这个处理也放下心来，“裴影帝工作室那边应该是担心后续影响，所以考虑的时间久了点。直接压热搜或者发公告显得太过于正式，容易引来其他猜测的言论，虽然大部分网友都是理智看待问题，但是我们这圈子有些东西传着传着也就变成真的。大大方方承认并发微博，只要足够坦荡就能证明两个人平时关系够铁，这东西我们得学学，危机公关是门学问。” 　　秘书点头：“好。” 　　陈系总算可以下班了，他看到另一边还在忙的项目组，“《离梦》组还在忙啊，让他们早点回去吧。 ” 　　-* 　　网友的讨论方向被引到裴明瞻那边去了。 　　劳哥已经无可奈何，觉得现在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好在裴明瞻发微博冲散了海洋馆那条微博的热度，大部分粉丝都跑到裴明瞻微博底下，总算是缓解了部分尴尬。现在就只能说是朋友，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情况都说是朋友，他哀怨地看着上边的热搜，长长地叹了口气。 　　姚白已经打算离开了，他整个脑子都麻木了，见状问道：“劳哥，这不都简单解决了吗？还省了发公告的功夫，就是你想太多才把问题复杂化的。” 　　劳哥怅然道：“是吗？现在的妥协是以后的折磨，我小看裴明瞻了。” 　　那个男人简直把天时地利人和运用得当，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套路一层接一层，轻而易举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姚白，以后有我们受折磨了。”劳哥看向姚白，“你就做好随时加班的准备吧。” 　　姚白觉得劳哥实在是太夸张了，事情哪有想象得那么严重，“我就先回去了，搞到这个点我得回去补觉，明天还上班呢。” 　　“去吧。”劳哥道：“回头哥请你吃饭，提前建立革命友谊。” 　　工作室里其他人：“……”这人应该是被刺激疯了。 　　这时候，原本在办公桌那吃夜宵盯热搜的乐乐忽地看到另外一条热搜正在一片热闹当中空降热搜，一看就是被人买上去的。他瞪大了眼睛，赶忙喊住了姚白：“等等，姚哥！” 　　姚白一脸困倦：“啊？怎么了？” 　　乐乐一口饭咽下，直接点进那个热搜看情况，他们之前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他赶忙道：“你快看热搜，有人买热搜把张齐送上去了。” 　　一言惊醒所有人，姚白脸色马上变了，直接走到乐乐身边看情况。 　　果然空降热搜的位置上正摆着一条阅读量偏低的新热搜。 　　#张齐# 　　作者有话要说：　　裴家公关：裴总，二少跟赵曜上热搜了。 　　裴家大哥：哦赵曜啊，那不压。 第45章 　　裴明瞻发完微博就没再去搭理网上的传闻, 他跟赵曜简单吃了东西，之后两人又就着直播平台的事讨论了一会。 　　“姚白现在估计还在忙，你穿我的睡衣可以吧？”裴明瞻看了眼时间。 　　赵曜以前经常在公司过夜，偶尔还是早上才回公寓梳洗, 对这些问题也没太讲究, “都行。” 　　时间刚过十一点，两人就结束了讨论。 　　赵曜洗完澡出来后穿着裴明瞻的睡衣, 内裤是没穿过的, 除了偏大一点其他刚好。他见裴明瞻在收拾文件, 又道：“方案文件我写了一半, 要不写完再休息吧。” 　　十一点的时间还很早, 离他睡觉的时间还有段距离, 不如趁着这会精神把东西写完。 　　裴明瞻却把笔电关了，“十一点够晚了, 你白天玩这么久就不觉得累吗？” 　　赵曜一顿：“还好吧, 我作息比较晚, 一时半会调不过来。” 　　虽然最近的睡眠质量有所改善, 但也要过了十二点多才有困意。 　　裴明瞻则是领着他到一边客卧, “晚上还是要早点休息, 躺下闭着眼也比全神贯注看文件舒服。” 　　他说完又道：“我去拿被子，你等会。” 　　赵曜站在客卧门口，看着裴明瞻从另一处的主卧抱着床被子出来。 　　裴明瞻边铺着床边道：“天气转凉, 一些被子送去洗还没拿回来，你就先用着这一床。” 　　赵曜：“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客卧里还有一小张毛毯, 也够用。 　　裴明瞻忙完后道：“你最近睡眠质量好多了吗？听姚白他们说你还在失眠？” 　　赵曜点头：“好多了。” 　　“那睡吧。”裴明瞻道：“还是说我得陪你说会话？” 　　赵曜一顿，“这倒不用。” 　　裴明瞻走后，赵曜就躺在床上休息, 他本以为自己会认床或者说好久才睡，却没想到一沾枕头浑身放松下来，很快就有了困意。 　　枕头床单上都是换洗过的，只有刚送来的被子上有裴明瞻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 　　客卧里的温度刚好，窗户外还能看到城市彻夜未灭的灯光。赵曜半合着眼看着窗外的景物，而后稍稍闭眼，浑身的疲惫争先恐后的爬上来。 　　临入睡前，他恍惚地想着—— 　　今天明明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却一点也没继续思考，真神奇。 　　裴明瞻收拾完客厅里的文件后就洗了个澡，他担心赵曜晚上睡眠不好，还特意去温了杯热牛奶。 　　等他忙完这些去客卧看情况的时候，却发现赵曜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客卧外边看了会，随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随意丢在沙发里的手机现正亮着屏幕，他走过去接通电话后道：“喂？大哥。” 　　他稍稍压低了声音：“在我这呢，刚睡，网上的事情没事，我会让人处理了。” 　　电话里传出裴家大哥的声音：“妈上网也看到了，说让你有时间带着小曜到家里看看，这都好些年没见面了。” 　　裴明瞻失笑：“这么多年没见，她怎么还惦记着这些。回去要过段时间吧，赵曜现在都没跟我提小时候的事，估计也不记得了。” 　　裴家大哥又道：“你们小时候关系那么好，你该跟他提一提的。” 　　“小时候是小时候的事，再说了，我跟他的关系又不是靠着小时候那点往事拉近乎。”裴明瞻道：“感觉赵家的事对他还是有点影响，也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裴家大哥道：“赵家这些年这么多事，阿姨去世又早，这种家庭又不是普通家庭，你还指望他跟小时候一样整天跟在你后头吗？” 　　裴明瞻微微靠在沙发上：“那倒不想了，他现在也很可爱。” 　　-* 　　赵曜醒来的时候，裴明瞻已经做好了早饭。 　　他洗漱的时候还有点讶异，竟然能在陌生的环境里这么快就进入睡眠，这是他重生以后没经过的夜晚。自从那天晚上跟裴明瞻说了些事后，他也渐渐不再去回想上辈子的事，不可否认他的精神状态极大部分受到以前事情的影响，过多的思虑严重影响他的睡眠状态。 　　昨天明明发生了好些事情，但是他在入睡前却毫不担心，就好像是知道网上的杂言无关紧要，直播平台的事还待推敲……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他现阶段去付出思考。 　　“我让司机送换洗的衣服过来。”赵曜道：“你今天有安排吧？” 　　裴明瞻：“去公司处理下事情，顾岁有事出了趟远门，我们下次再去他工作室看看。” 　　赵曜点头：“也行。” 　　吃完早饭后赵曜的司机就过来了，他洗了个澡换衣服，之后就跟裴明瞻分开了。回去的路上才注意到网上的关于《离梦》的传闻，而晖华早连夜公关把事情压下来，但是些零零散散的谣言散发着，主要是针对张齐。 　　在陈系签张齐进晖华的时候，他早就让人把张齐的背景调查了一遍。大部分情况跟裴明瞻和他说的差不多，在张齐妻子死亡后，他带着女儿独自在外打拼，但处处受到圈子里其他人的打压。而这些人大部分是受张齐原先签约公司鼎锋文化之后的时阳影业指使，目的是让张齐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时阳影业算是现在业内鼎鼎有名的大公司，他的老板姓林，而张齐得罪的就是这位林老板。这人除了在圈子里只手通天，同时在其他圈子也有人脉，所以圈里的人大多数都会给他一份薄面，也不会想着去得罪他。 　　陈系原先就有这个考量，跟鼎锋文化闹矛盾是小事情，但是跟时阳影业交恶，后期涉及到电影项目或者网播项目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因为隶属在时阳影业名头下的院线跟平台在圈内也算是有名的平台。 　　在这个圈子里，或许那个姓林没有直言，但是为他前仆后继扫除障碍的人只多不少。 　　赵曜翻了下姚白发过来的文件，既然陈系没有开口跟他说这件事，那就说明这件事尚在陈系的预料范围之内，所以这件事不用他去解决。 　　张齐在那些人眼里说到底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顶多是有点碍眼，但没有利益冲突。 　　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晖华的壮大必定会动到某些人的蛋糕，无法达成共赢的局面也就意味着会产生矛盾。在其他人眼里，或许会觉得为了个张齐得罪时阳影业是莽撞之举，但是以晖华现在的发展规划来看，跟时阳影业竞争只是时间问题。 　　迟早都要交手，谈不上为了张齐去得罪人，不如说留了张齐一张底牌。 　　-* 　　晖华文化的动作很快，连同裴明瞻工作室帮忙，昨天刚冒出来的黑热搜很快就解决了。压热搜的同时，《离梦》开机也选好了吉日，也就顺着黑热搜这股逆风顺带做了几个角色的官宣，同时基本也确定了男主角宿离光由张齐饰演。 　　陈系收到报告后想了一会：“针对《离梦》的事他们不会做太多，但主要的重心会放在张齐身上，这是目前剧组要注意的点，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来做宣传，但如果涉及到核心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做澄清。” 　　秘书道：“负责人也表示澄清方案会提前做好，只是陈总，昨天那件事查出背后有鼎锋文化的人出手，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处理。” 　　“今天有个鼎锋，明天还有其他幺蛾子锋出来。”陈系对此早就有了准备，“毕竟张齐曾经是被雪藏的人，他担任主演迟早都会引来其他人的针对，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时阳影业不下场，其他时候你让剧组放开手脚去做。” 　　秘书点头：“下周RH派对的时，邀请函已经送过来了。只是……” 　　陈系闻言道：“只是什么？” 　　秘书把邀请函递给了陈系，“我们收到两份邀请函，一份邀请的是晖华文化，而另一份则是写着赵总的名字。RH派对专门邀请了赵总。” 　　陈系震惊：“那大魔王专门邀请赵总？？” 　　-* 　　姚白忙到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哥这几天一直往裴明瞻那边跑。这天，他刚拿着陈系委托送来的邀请函到赵曜公寓的时候，赵曜正拿着文件坐在沙发上看。 　　“王叔，我哥今天不看电视剧了？”姚白一脸懵逼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些文件夹。 　　王叔这时候走过来，“少爷刚看完更新，下一集要过两天。” 　　姚白问：“那些文件陈系送来的？” 　　“这不是，是裴先生派人送来的。”王叔道：“少爷最近跟裴先生在谈合作，下午的时候会空出时间看文件。” 　　“小白来了？”赵曜偏头看他，“项目的事处理怎样了？” 　　姚白这才坐到他身边去，他哥不知怎的对项目遭遇的危机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时不时问他在处理问题上学到了什么，就好像《离梦》这个项目只是拿来给他练手的，丝毫不在意晖华往里投了多少钱。 　　“除了前几天遇到点麻烦，最近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姚白把张齐被人黑的事简单同赵曜说了说，又讲到项目组是怎么处理危机，“这张齐挺难的，我最近接触了那些黑料，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很艰难，他女儿那病也不是大病，但就是投入的费用很大，他带着女儿这两年砸了不少钱进去，现在女儿请人照料了，自己不要命地在试台词跟找感觉。” 　　“找感觉？”赵曜有点好奇。 　　姚白道：“宿离光这个角色吧，太多面了，虽然需要一定的阅历，但是角色经历过的事情跟现实的代入感还需要磨合，拍定妆照前两天，张齐跟唐导商量了一晚上，回头就开始节食找感觉，还跑到乡下田野里坐了一晚上，隔天回来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赵曜听到这里，想到了裴明瞻对张齐这人极高的评价，于是道：“他是个很好的演员。” 　　“我能感觉到他的压力很大。”姚白最近为项目忙前顾后，自然能看到张齐的努力，“希望他能演好吧。” 　　赵曜翻文件的手一顿，“姚白，你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其实不能去过多考虑演员的感受。也不是说考虑感受不好，只是你看到层面比其他人要广，演员专注演戏，而你面临的是这个项目从始至终遇到的所有问题。所有人都在自己职位上做好本分工作，但这还不够，做完100%的工作未必能达到100%的收益，同理，你们在这上面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我觉得你完全不用去在意张齐怎么演这个角色，因为他的特殊经历，他对自己的要求会变得十分严苛。他不是刚入圈的新人，他演过主角配角，也跑过龙套，他眼里能看到的东西并不少。”赵曜微微垂眸，继续翻着文件，“这样的人会珍惜眼前的机会，因为他明白扛起这个项目就得做到超越预估的收益，否则大众在他身上的标签不会变，对他的看法也不会变，敌人更有机会把他踢下悬崖。可这样还不够，一个项目不是由主演扛起的，你们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同样也得付出努力。” 　　“所以如果真想把这个项目做好，你还得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赵曜简单道：“机会不等人，这个道理学生都懂，更何况你们这些已经经历过不少事情的大人。” 　　姚白听完心情复杂，“我明白了，之后我会督促其他人做好其他工作。” 　　他把邀请函递给赵曜，“对了哥，陈系让我给你送邀请函来，说来也奇怪，晖华居然收到两封邀请函，这其中一封是指名给你的。” 　　赵曜接过邀请函，翻开后只看了一眼就合上。 　　姚白问：“哥，你好像并不惊讶？” 　　“因为是她，这很像她的风格。”赵曜继续看文件，“陈系下周要忙发布会的事，既然有两张邀请函，晖华估计还会派个高层。你这几天把工作安排下，下周跟我去一趟。” 　　姚白点头：“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带个人就行了，不用紧张。”赵曜继续看文件，“就当过去玩。” 　　-* 　　陆子石的电话又被公司的人挂了，现在连着副总也不接他的电话。网上这几天风平浪静，前几天张齐的事情爆料出来的时候他还想添点火，却没想到原先跟工作室合作的营销号说收到公司的消息，不准备掺和这件事了。 　　这下陆子石的经纪人才紧张起来，原先这些营销号不会拒绝他们的要求，而且陆子石现在的人气正旺，公司理应捧着他们才是，怎么这时候突然变卦了？他只好给副总打电话，没想到副总不接电话，连着公司里那些人也开始拒绝他们的请求。 　　经纪人还算有点人脉，仔细打听才发现，顶头老板发威，现在公司内各个部门针对陆子石工作室的事都要上报处理，连着原先有两个要接轨的资源也换了其他二线明星，摆明了就是不把资源给陆子石。 　　“这怎么回事？”陆子石摔了电话，“之前还跟我说谈续约的事，现在就开始转我们的资源了？老子还不想在这待了，又不是只有这家公司能待。你打电话问问先前找我们的那家公司，过两天看合同去。” 　　这公司这么搞他们，还把资源给了别人，凭这一点就别想留住他们，他陆子石又不是找不到下家。 　　经纪人四处找门路，刚刚打完电话，脸色灰败道：“没办法了。” 　　陆子石惊愕道：“什么没办法？前两天不还有个公司来问吗？” 　　经纪人道：“我刚刚打了电话，他们说我们得罪人了。” 　　“得罪人？”陆子石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今年的资源一向顺，再加上有王先生特意捧着，基本上已经隐隐逼向流量顶流的位置，他平时跟这些大佬相处的时候也十分小心，绝不可能得罪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经纪人愁眉苦脸：“不会搞错的，你想想现在公司里边的态度跟这些人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想再管我们的事。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实在不行就打个电话给王先生问问？” 　　陆子石这才紧张起来，“我这就打电话。” 　　他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王先生，打了两遍才打通，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王先生明显不耐烦的语气。 　　陆子石只好放软了声音问这件事。 　　王先生道：“小陆啊，这事不好办。你前阵子下水军搞《离梦》剧组了吧？” 　　陆子石应是：“可那剧组不就是晖华小穷酸剧组吗，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传来其他人嬉笑声，王先生应该是在应酬。 　　听到陆子石的疑问，王先生道：“这事不好办，你既然知道是晖华文化的剧组，那你应该知道现在晖华的老板是谁？” 　　“现在很多公司挤破了头想和晖华谈合作，你直接得罪人家的剧组，现在哪家公司接你的盘？跟你一起也就意味着跟晖华过不去。”王先生过了一会才道：“剧组是小剧组，可背后的势力不是小势力，你可知道晖华现在顶头的人就是赵曜，人家的本事可不是外界传的那么简单，赵氏集团知道吧？它旗下的星辰文化都打包送给了赵曜，你说晖华放话要搞你，谁还敢帮你？” 　　陆子石整个人都懵了，什么意思？ 　　晖华就为了《离梦》那个剧组，直接放话要搞他吗？ 　　“王哥，这件事你得帮帮我，我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陆子石低声下气道：“要不我去给人家赵总道歉，这事真不是他想的那样，我……” 　　王先生笑了笑，“你也跟我有一段时间了，别的事帮不了你，下周派对我就带你过去，至于这能不能挽回就看你自己了。” 　　他说完挂了电话。 　　陆子石宛遭晴天霹雳，整个人愣了没说话。 　　经纪人着急道：“王先生怎么说，这件事有转机吗？” 　　陆子石颓然道：“我们完了。” 　　另一边王先生挂断了电话，对着饭桌上另外一人道：“林总，按您的吩咐让陆子石那个傻子过去派对了。” 　　被称为林总的男人坐在首位，旁边还有其他人在敬酒。 　　林总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此时他正悠哉挑着花生，面对其他人的奉承一概不理，听到王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吗？” 　　-* 　　赵曜随着裴明瞻去了几趟顾岁的工作室，老板不在，但是工作室其他人还在尽职地做准备工作。赵曜去了几趟就没去了，顾岁要过几天才回来，而这几天正巧有事在忙。 　　知道要过去RH之后，他除了让陈系送资料过来，顺便也让EV查了下RH这几年的状况。 　　他对于这辈子的事情了解太少了，甚至一回想起相关的事情，停留的印象全是在几年后。现在国内市场情况正处于多变动荡的阶段，有些公司现在看似风光，实则过两年就落败，有的公司现在毫无名声，却在这几年市场变动中异军突起。 　　RH一直很稳，无论是现在还是几年后。 　　赵芮红名下的产业不多，她这人有本事在商圈风生水起，但她却没什么兴致去冒险。所以她这些年唯一的重心几乎都是放在经营RH国外的产业和名声，而国内的RH也凭借着这个品牌在国际的地位屹立不倒。虽然比不上那些上百年经营的知名品牌，但是它在新生品牌中的地位屹立高层。 　　赵曜看完EV送来的资料，对RH情况也有大概的了解，这些都是小问题，唯一的问题落在赵芮红的身上。他不清楚现在这个时期的赵芮红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若说以前的关系，他们还算是相处较好的姐弟关系，但论起上辈子最后一面，他们两的关系只剩下一声冰冷的恭喜。 　　“哥，要走了吗？”姚白早就准备好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现在晖华名义上管理时尚资源一块的主管。 　　赵曜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接过王叔递过来的保温瓶，闻声交代了几句，才离开了公寓。 　　司机早就在楼下等着，赵曜先他们一步上车。 　　主管跟在姚白后边，小心翼翼问：“赵总这看起来很淡定啊？” 　　这出门去派对还要捎带一保温瓶，就跟他家老头出门打太极似的，从远处看就一高深莫测的感觉。他在公司也好一段时间，平时在会议上也见过赵总，但赵总很少表达自己的意见，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这回让他跟在赵总身后去大魔王派对，不知怎的，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姚白手里还拿着一份人物名单，避免派对上不认识人，他拍了拍主管的肩膀，“别紧张，我曜哥说了，让我们随便玩。” 第46章 　　RH举办的派对在S市某私人别墅举行, 来的人物都是现国内娱乐圈的大人物。 　　姚白在路上已经把各个大佬的资料扫了一遍，现在到达地方看到这稍显自由的派对氛围，心想着RH的排场还真大，“这RH大魔王的势力还真不容小看, 一下子能把这么多大佬请过来。” 　　主管道：“RH在国际的影响力偏大, 而且听说大魔王在国内也有势力，这RH一路壮大都有人在保驾护航, 虽说背后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护着, 但是能有这种地位跟成就, 自然有人愿意来捧场。” 　　更何况以RH在时尚领域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只要能跟RH攀上点关系, 以后旗下艺人参与其他时尚活动也会多些机遇跟排场, 所以来的人都是带着目的扩展人脉，真正享受派对乐趣的恐怕只有那些不愁资源的大佬吧。 　　姚白这些天都忙着其他事情, 倒是没仔细了解RH, 但是看见他哥淡定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多了些底气。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魔王的照片时他总感觉有点熟悉, 但说不上来这种熟悉是哪里来的。 　　“哎, 都不知道大魔王本名叫什么, 看照片是国人，但是名字却只有个英文名。”主管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公司的人已经交谈上了, 而他们的老板赵总则是端着杯酒站在二楼窗台附近，酒一点没沾, 也没跟其他人交谈。 　　这时候，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不少公司的人已经开始带有目的地扫视四周。因为大多数都是圈内人, 在其他场合或多或少见过面，对于生面孔的讨论顿时起来了。 　　“哎你们看，晖华居然不是陈系过来？” 　　“好像是，刚刚看他们递邀请函的时候，晖华来的人好像是那边两个。” 　　“那站窗边那个是谁？不是晖华的代表吗？我刚看到他跟晖华的人一起来的。” 　　其他人细微的讨论声很快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赵曜这些天的热搜也没白上，在场还是有人见过他几面。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那人是赵氏集团的赵曜，现在晖华的顶头老板，跟晖华一起来不奇怪。” 　　“那就是赵曜吗？” 　　“看起来很年轻啊，听说最近晖华的动作都有他示意，看来也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 　　…… 　　很快，派对就正式开始了。 　　在其他的拥簇下，身穿红色礼服的女人从三楼下来，精致的妆容配上她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大多数的人的目光。不少人举杯欢迎，而女人只是稍稍点头致意，就径直走到了RH高管聚集的地方。 　　“那就是大魔王Edith吗？”姚白悄悄走到他哥旁边，“看起来好漂亮。” 　　赵曜微微抬眼看向赵芮红所在的位置，“她一直很漂亮。” 　　姚白难得听到他哥这么赞扬其他人，顿时好奇起来：“哥，你喜欢这一款的吗？” 　　赵曜没有回应，“这个派对举办的目的没外边那些人传的神奇，看到了吗？在赵芮红身边的人。” 　　姚白看了眼，脑子里迅速跟他刚看的资料对上，“看到了，好像都是RH的高管。” 　　“跟RH合作可不是跟她攀交情，她邀请来的人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方面是在扩大RH的地位跟影响力。而另一方面则是在给这些人创造机会。” 　　赵曜平静道：“国内还有其他品牌，而RH的主要影响力在国外，来这边人多是为了应酬人脉，平时要聚集这么多业内人可不容易，你可以趁此机会跟着廖主管多走走认识些人。” 　　姚白明白只是他哥在提点他，随便玩也不是字义上的随便，只是让他在这种看似简单实则紧张的氛围内与人交往来扩展人脉，“好的，谢谢哥。” 　　赵曜的目光很快就移到赵芮红身侧不远处另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那人身边有不少人拥簇着，明明是在客场，但是上前攀谈的人很多。他见过这个人的资料，时阳影业的林老板，也是张齐得罪的资方。 　　他的余光扫过站在林老板身边的人，稍稍记了下便移开目光。 　　这时候场内突然传来不大不小声响，恰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有个人被工作人员拦了一下，顺倒了东西。 　　赵曜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过去时见到一个眼熟的人，好像是前段时间一直在找《离梦》项目麻烦的陆子石……？ 　　陆子石是借着王老板的名声进来，刚进会场就看到好多业内的大佬都在，包括他合作过的资方，也包括他公司的老板。他只远远地看了他老板一眼，就得到老板蔑视的目光，这让他一股气没地方撒。 　　他没忘记自己来派对的目的，看到赵芮红出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死死地放在她身上。这个圈子里龌龊事不少，他之前攀上王先生的时候见过不少圈内做私下买卖的人，有些事已经见惯不惯，所以让他来攀交大魔王的时候，他早就打听了大魔王的喜好。 　　甚至今天一身打扮都是迎合大魔王的口味来的，听说她喜欢那种清新自然的小男生。 　　只是他刚靠近几步就被工作人员拦下，一不小心还扫到了旁侧摆盘上的香槟，引起一阵声响。 　　“这人谁啊？这么没礼貌？” 　　“他这走得急，该不会想直接上去找Edith吧？” 　　“哪里来的小明星，真不长眼。” 　　陆子石公司的老板见到这个情况脸色直接就黑了。 　　王先生见到这情况，很快就附耳同林老板说了几句。 　　林老板闻言笑了一声，之后道：“这哪里来的小玩意扫兴，没看见我们Edith正忙着吗？” 　　赵芮红偏过头来，看着陆子石的时候稍稍来了几分兴趣。 　　站在林老板身边的王先生补充道：“这是最近势头正好的艺人陆子石。” 　　林老板恍然：“原来是艺人啊。” 　　陆子石见到王先生替他说话，背挺直不少，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走到赵芮红面前，以绅士的姿态礼貌道：“女士，很抱歉……” 　　赵芮红微微挑眉：“陆子石？” 　　陆子石喜出望外：“您认识我？” 　　“那当然。”赵芮红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最近喜欢上网，看了你不少新闻。” 　　陆子石以为他说的是网上那些赞美他的通稿，谦逊道：“没想到您也……” 　　“听说你试镜男主没过，找人营销拉踩给自己攒人气，甚至还买黑通稿给对家泼脏水。”赵芮红微微一笑，“是谁把你放进来的？” 　　陆子石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网上那些多半都是黑料，你怎么会相信这些……” 　　赵芮红声音冷了一分，问道：“谁放你进来的？” 　　王先生这会站出来了，“抱歉，Edith，这小子是我带进来的，他这段时间遇到不少事情，因为业内晖华动用潜规则封杀他，他求我帮忙希望我能带他进来见他公司老板一面，却没想到他冒犯了你，我这就让人送他出去。” 　　在场的人都是圈内人，对陆子石的情况也知道不少，也知道他前段时间跟晖华旗下剧组的问题。晖华没明说要封杀陆子石，但圈子里想跟他们合作的公司不想触霉头，基本上都避开了陆子石。本来这件事放在圈内随便说说就好，但是王先生把这件事在这个场合一说，他们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RH大魔王很少出现在国内娱乐圈，但大家都知道RH大魔王Edith最讨厌这些圈内潜在规则，如今这小明星闯进来事小，但是王老板把潜规则这事抖出来的事才大，为的就是当着赵芮红的面把晖华干过这事说出来。 　　Edith讨厌潜规则，晖华搞了潜规则。 　　赵芮红闻言微微蹙眉，继而看向站在窗边的赵曜。 　　姚白跟廖主管听到这里，脸色马上就变了，纷纷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赵曜。 　　四周都有打量的目光，赵曜却对这样的场合习以为常，在场的人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说起来各个是人精。他原先还想着以这些人的精明，怎么会把陆子石这样的人物放进来，现在想想，陆子石只是引子，目的却是在断绝晖华文化在这一资源上的竞争。 　　“那还挺有意思的。”赵曜走近几步，“不知道这晖华文化对陆先生的潜规则传闻是哪里来的？” 　　陆子石听到这话马上道：“你还说没有？之前送试镜名额给我们的时候好声好气，后来塞了个张齐进组就换人，本来你们剧组打算跟我谈宣传的事，结果反手搞我，连着我们老板都要跟工作室解约，这些事难道没你们晖华动手脚？” 　　陆子石原公司老板听到这话，马上道：“公司跟你解约只是因为合同即将到期，没有意愿续约，这跟晖华又有什么关系？” 　　陆子石咬牙切齿，仿佛有人撑腰就有了底气，道：“那之前的事呢？把原属于我的资源安排给其他艺人？” 　　赵芮红的眉头皱着，若有所思看向带陆子石进来的王先生以及站在他身边林老板，再想到这在场的事情，大概能想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家伙，赵曜刚进娱乐圈就树敌这么多人吗？ 　　跟赵曜一起来的廖主管已经完全懵了，他过来之前陈系还好声交代这次的派对比较重要，要是没跟大魔王说上话也没事，去派对的人里边也有不少搞时尚的，多交几条人脉回来也是有好处。 　　结果这派对刚开始没多久，陆子石这蠢货就直接捅了个大篓子。 　　王先生看向赵曜：“这不是晖华的赵总吗？初次见面。” 　　赵曜平静道：“见面就不必了。” 　　周围议论纷纷，王先生闻言脸色马上就沉下来：“赵总口气倒是很大。” 　　围观的人给赵曜让开了路，看着一身西装的他身姿挺拔，明明是个娱乐公司老板，身上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再配上他出色的外形条件，连着圈内的艺人都未必有他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赵曜道：“王总这话说得不对。” 　　王先生没想到赵曜这么不给面子，皱眉道：“怎么不对？” 　　“晖华从来都没说潜规则陆子石先生，这点我们晖华行得端正。”赵曜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旁侧的桌上，声音平淡继续道：“对于陆子石先生，我们晖华向来明说，潜规则倒是不必，今天我在场就把这话说明白了。” 　　“以后在这个圈里，有晖华的地方不会有陆子石。”赵曜看向赵芮红，声音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可有可无的事：“这不算潜规则，只是我晖华不屑与他为伍，但诸位随意。”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说潜规则还解释是小明星不懂分寸，胡乱造谣。 　　但是像赵曜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出来的，这还是第一次见，还是在传言最讨厌潜规则的Edith面前，这晖华是疯了不成，特意过来这个派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给大魔王面子。 　　廖主管脸色都苍白了，搭着姚白的肩哆嗦道：“我回去得跟陈总怎么交代？” 　　“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呗，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我曜哥面子，我听了拳头都硬了。”姚白见过更大的场面，早就不是那个在启辰会议上听他曜哥睥睨群雄吓得抖腿的人，这一个派对，一个小小的艺人跟公司，还刚跟他哥叫板。 　　王先生听到这话顿时笑出声：“赵总这话倒是说得很大啊。” 　　赵曜看向王先生，顺便扫了林老板一眼，“还好，我这是明说，比某些暗地里施加手段搞封杀的人正直一点。” 　　林老板面无表情，但王先生注意到他微抿的嘴角，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赵芮红忽地笑出声：“赵总有魄气，真不愧是赵家人。圈内潜规则风气确实让人恼怒，有什么事堂堂正正做，用不着阴阳怪气玩阴的。” 　　她看向王先生，“就比如把这种劣迹艺人带进我的派对，倒打一耙祸水东引，王先生的手段也不差。” 　　“Edith。”王先生突然道。 　　赵芮红道：“把陆先生请出去吧，我们这不欢迎他。” 　　陆子石一脸惊愕，刚想说什么就被派对会场的保镖押着出去。 　　临走前还喊了王先生几句，而后者理都没理他。 　　吵嚷的声音很快消失，会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围观的人低声议论起来。 　　林老板意外地看了赵芮红一眼。 　　王先生见这情况也不好再继续说话了，他看身边的林老板没说话，也歇了声。 　　周围人议论纷纷，对赵曜此番豪言各有看法，但没想到的是大魔王居然没生气，还反帮赵曜说了一声。这传闻中不是说Edith最讨厌业内潜规则吗？难道是因为陆子石前段时间营销过火，所以Edith对他没有好感？ 　　有些人已经看向王先生跟林老板所在的位置，这件事开头的人是他们，现在大魔王这么处理，众人看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太一样。林老板没再说话，但脸色已经很差，看来对林老板因为张齐的事对晖华十分厌恶。 　　赵芮红收回目光，看向赵曜：“赵总，喝一杯？” 　　她端起酒杯。 　　赵曜看了她一眼，直言道：“喝酒伤身。” 　　赵芮红闻言笑了一声，转手让工作人员送来了两杯温茶，“赵总，请？” 　　赵曜接过托盘上的茶杯，抬手敬了赵芮红一杯。 　　另一边廖总管已经看懵了，姚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廖主管，刚刚你不还说要跟张总说话吗？我们现在过去？” 　　廖主管回过神来，“赵总跟大魔王认识吗？我看起来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啊！” 　　姚白道：“不知道啊，我哥没说。” 　　赵芮红跟赵曜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楼了。但在派对的人心里已经知道事了，大魔王Edith并不讨厌晖华的赵曜，甚至可以说对赵曜青睐有加。 　　她离开后不久，就有个身穿燕尾服的工作人员走到赵曜身边。 　　“赵先生，我们boss请你过去一趟。”工作人员恭敬道。 　　赵曜看了他一眼，“带路吧。” 　　工作人员所指引的地方是别墅三楼，也就是这场派对的举办人大魔王Edith的临时休息处。 　　姚白跟廖主管正说着话，廖主管已经打算跟几个相熟的人交谈打听最近圈内的情况，而姚白眼尖看到他哥跟着工作人员走到楼梯口，看样子是打算上三楼。 　　周围不少人注意到这个状况，纷纷投去目光。 　　“怎么回事？他要上三楼？” 　　“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他是递了另一份邀请函过去的，好像是大魔王特别邀请他过来。” 　　“不是吧，赵曜跟RH是什么关系？大魔王怎么会特别邀请他？” 　　“这派对上拿特别邀请的人也就那几位大佬，他赵曜刚进娱乐圈不久吧？” 　　“你没看到刚刚大魔王对他的态度就不简单，很明显就是想跟赵曜交好。” 　　晖华的赵曜是什么人，来派对的人基本都清楚，甚至可以说在赵曜接手晖华的时候，关于他的传闻就已经传遍了小圈子。 　　一开始圈里人说赵曜是个蠢的，晖华烂成那样还搞投资，简直就是富二代不懂业内行情乱搞一通。后来晖华高层出走，这些人又一副晖华倒闭，投资打水漂的姿态看戏，直到陈系率晖华拿下不少档期，口碑稳稳攀升，甚至随便签的一个小艺人都隐隐冲上流量高层，这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晖华不简单啊，这赵曜不是赵氏集团赶出来的人吗？” 　　“这晖华能跟之前的晖华比？他赵曜是赵氏集团赶出来的？要是赶出来赵长烁还把星辰文化送到他面前？” 　　“而且赵曜他母亲不是简单人物，他外家在H市的地位可不低，这些年有些没落，但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 　　晖华文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晖华文化了。 　　这会不用廖主管主动去攀谈，不少人就已经过来打听情况。主管是个懵的，他知道这次派对的目的，但是他没去想赵总跟大魔王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对于这点一概不知。但这样的场合，他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面对其他人的有心打探，他也只是挑着不重要的地方回应。 　　他私下却跟姚白打听起来：“这，赵总跟Edith真的没关系吗？？这都邀请他上三楼了。” 　　姚白也不知道，但他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他突然想到临过来前他闲适自然的态度，甚至让他不要紧张随便玩，“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朋友？” 　　可这也不太对啊，是朋友干嘛搞得神神秘秘，见面还搞得像是陌生人见面。 　　大佬都爱这么玩的么？ 　　-* 　　赵曜上了三楼，很快就被引到单独的会客厅里，见到里边熟悉的摆设和装修风格，跟赵家老宅会客厅的装修风格一致，便知道此地是赵芮红的私人别墅。 　　工作人员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她面色淡定地看着赵曜，笑道：“我以为回国之后你会主动来见我，没想到还得我送邀请函给你，才把你请上门来。” 　　赵曜看到赵芮红的时候心情很平静，“我前几天才知道你回国，大哥把你的消息瞒得很紧。” 　　赵芮红知道赵长烁有些时候确实小题大做，但她回国的消息并没有几人知道，她道：“你好像并不惊讶？我以为刚刚在楼下你见到我会上来打招呼，这么多年没见，我感觉你变了很多。” 　　她还以为RH的事会让赵曜大吃一惊，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平静。 　　“我知道RH背后的人是你。”赵曜上下打量着她。 　　赵芮红的样貌年轻不少，也比上辈子见她时更有精神气些，这个时候的赵芮红与他小时候所见的赵芮红相似，有话直言，为人坦率潇洒。他也是料定了她的性格，才会在刚刚的场合上直言说话，毕竟这里是客场，即便两人是姐弟关系，也要考虑给主人家面子。 　　但是对于赵芮红来说，这些面子反倒不重要，因为她一直不在乎这些。 　　赵芮红听到这话有些惊讶，RH的事只有赵长烁知道，其他赵家人一概不知。 　　赵氏集团在赵长烁代管的这几年里给她保驾护航，包括她作为赵家二小姐的身份，这些人不为外人所知。但她没想到赵曜居然知道这件事，可见赵曜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象得多，怪不得赵长烁说赵曜这段时间变得不一样了…… 　　有人送来了水果和茶水，赵芮红道：“赵长烁跟我说你最近养生，我就让多熬了些养生茶放着，你试试？” 　　“你回国之后，都在老宅那边吗？”赵曜端着茶杯，温度恰好。 　　“你这些日子闹了不少事出来吧？我是听说赵长烁一直在给你收拾烂摊子，所以才有兴趣关注你的事。”赵芮红继续道：“没想到这一看还真看出不少事情来，我以为以你的做法，这些事情早在发生之前就会被按死，后来打听到你基本没去晖华，全由着陈系一人操持。” 　　赵曜喝了几口茶，“我只是投资了晖华，不想管太多晖华的事。” 　　只要不影响他赚钱，其他的事情仍由陈系一人安排。 　　“他们说你自愿从赵氏集团出来时，我还不怎么相信，以你以前那个工作的劲儿，我还以为你跟赵长烁迟早斗起来。” 　　赵芮红笑道：“现在我倒是信了，你变咸鱼了。” 　　赵曜一顿：“咸鱼？” 　　“算了，难得你想明白从那个打工还吃亏的地方出来。”赵芮红挑眉，“既然来这个圈子混了，怎么不找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集团总部， 　　秘书例行报告：boss，二小姐跟三少开派对了。 　　正在工作的赵长烁皱眉抬头：怎么没跟我说？ 　　秘书面无表情：二小姐没给您递邀请函。 　　赵长烁：…… 第47章 　　“你二姐我虽然没有赵长烁那么大的气魄直接把星辰送给你, 但在这个圈子里，我懂的事可比赵长烁那闷骚多了。”赵芮红不去想赵曜为什么选择进这个圈子，对于她而言赵曜进哪个圈子都无所谓，但现在他进了娱乐圈也知道她是RH背后的掌权人, 可也没上门讨点好处什么的, 论关系来说她虽然出国几年，但也比赵长烁好说话, 怎么就没找上门呢？ 　　赵曜微微一顿,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RH是你的产业。” 　　赵芮红闻言笑了笑：“那现在知道了, 怎么不跟我开口谈合作的事？晖华我也知道, 算是个底子不错的公司, 但是里边还有部分资源没起来吧？” 　　“是。” 　　赵曜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赵芮红, 对于她这种人精来说，今天来的这些人身后资料应该早就被她调查清楚, 即便她不亲自去找, 属下的人也会告诉她现在圈子里到底哪些人独大, 哪些人有求于人。 　　在不知道陈系想要的资源是RH之前, 赵曜原本还想多做些调查了解这家公司身家背景, 但在知道赵芮红之后, 他便知道调查这些喜好兴趣并没有什么用处，赵芮红不吃这一套。 　　“RH这些年在国内的发展尚可，你也知道它主要的影响力在国际。跟RH合作过的艺人公司都是经过内部层层筛选出来的, 跟我们合作可不是容易的事。” 　　赵芮红见赵曜对她的话没什么兴趣，好像今天来这里谈资源的人不是赵曜而是她, 于是道：“你真没兴趣？我费这么大功夫拉你来这喝茶，你就没想跟我说说合作？” 　　赵曜被她这话逗笑，“如果我很急切跟你谈合作, 我大可直接去老宅找你，或者给你打电话。今天来这主要是见见你，至于RH的眼光多高，于晖华而言恰好是件好事。” 　　“怎么说？”赵芮红问。 　　赵曜直言道：“晖华现在刚开始发展，如果一开始搭上顶配资源确实是好事，但同时加注在它身上的大众印象也会渐渐拘束在一个圈定的范围内，但这些对于正在发展中的晖华并不算是好事。我希望合作对象眼光够高，眼界够远，这样晖华凭本事拿到资源的时候，大众对这一印象不是加注在资本上，而是晖华的艺人足够出色，也担得住这份期待。” 　　赵芮红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继而大笑道：“好啊赵曜，你这是拿RH来给晖华当跳板？” 　　大公司跟顶配资源合作，大众印象会觉得这份资源是来自于资本合作，但实际上圈子内大多情况都是如此，艺人背靠公司，资源由公司提供，这一条线下来，收益处在于公司帮艺人打出知名度跟影响力。但赵曜这一手不仅是想这么做，他除了想要公司的实力外，他更想培养出艺人身上的标签。 　　前者给大众的印象是，某某艺人能拿到这个资源，真是靠了个好公司。后者则是，某某艺人拿到这个资源，是他本身足够出色。 　　赵曜继续道：“这是合作双赢的事，RH有好艺人帮打出招牌名声，而晖华的艺人也借由RH的地位资源赢得知名度。” 　　赵芮红啧啧两声，“很多人跟我谈过合作，像你这样把目的说得直白还是第一个。你这不是看在我是你二姐的份上才往我身上薅羊毛？” 　　“也还好。”赵曜把茶喝完，“我不坑你，所以跟你合作，我会把事情说清楚。” 　　“赵长烁帮你的时候，我还挺好奇他那个性格怎么会心甘情愿主动帮你，再说你们两个之前还差点斗上，这于情于理我都想不明白。”赵芮红看着赵曜，“现在我想明白了，你在跟人说话之前总会说些好听的话，再提点任性的要求，但这要求也不是很过分，都是些费点功夫但是不伤及根本的事，所以赵长烁随随便便就把星辰送给了你。” 　　赵曜没说话，自己端起旁侧的茶壶满上茶水。 　　赵芮红继续道：“这好在我小时候跟你关系好了点，所以你坑我之前会把事情说明白。我现在想想，你从赵氏集团出来还真的是稀奇事，以你这个心思跟手段，赵致凯能斗过你才神奇了，赵长烁都差点被你耍着玩。” 　　赵曜简单道：“我离开集团没别的意思，太累了，对身体不好。晖华有陈系，不用我操心。” 　　赵芮红又好奇问：“你这几天没少上热搜吧？我每次蹲点吃瓜都能看到你，你说你一个老板比艺人的热度都高，也不想着把那些热度压一压，整日待在热搜上有意思吗？” 　　话题跳转太厉害，赵曜没料到赵芮红问到热搜的事，稍稍停顿了会继续道：“待在热搜上没意思，但是能借我名头给晖华做宣传，能省不少公关钱。这个圈子有点神奇，有些轻易能用资本砸出来的名头会受到他们的抵制，有些简简单单无心之处却轻而易举地获得成功。我的名声不作数，经营这些费脑，只要陈系利用我的名头有钱赚，什么都好说。” 　　赵芮红越听越神奇，这段时间她在圈外吃瓜，想过事情始末，却没想到赵曜到头来就真的一个咸鱼态度。不争赵氏集团大权，不经营好名声，也不爱处理工作，当真就如其他人告诉她：赵家三少爷主动离开赵氏集团做咸鱼去了。 　　“那不正好？”赵芮红笑着道：“这圈子咸鱼好混，但是要混也要讲技巧，你这当咸鱼行，但也不能让人踩头上吧？那陆子石的瓜我也吃了，不是吧赵曜，一个流量也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吗？” 　　“你不用激我。”赵曜淡淡道：“你也知道刚刚那场面，陆子石没那位王先生的势力进不来派对，但姓王的也不是蠢的，犯不着因为一个陆子石得罪你，那只能说是有人告诉他计划，再利用你不喜潜规则的传闻来算计晖华。” 　　“这人一定会在派对场上，跟晖华有点小仇的时阳影业林老板。”赵芮红接上他的话，“你这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下手？” 　　赵曜一顿：“现在下手不划算，容易给晖华招晦气，而且不能在时阳影业上捞油水，我犯不着为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动脑子。” 　　原来是没钱赚不想搞？ 　　“那跟裴影帝闹绯闻的事需要动脑子吗？”赵芮红盈盈一笑：“热搜我看了，哎别说，你跟他还真长一副般配脸，大半夜发澄清声明还借着人家影帝的微博发，同处一室共进晚餐，我猜得不错的话，当天晚上也没出来吧？” 　　赵曜拿茶杯的手一顿，茶水湿了杯沿的手指，他简言道：“你想多了。” 　　“我这有没有想多还不是看着那微博想的？”赵芮红见他面色未改，继续道：“这事也不止我一个人看，微博上会这么想的人不少吧，你这么聪明，面对裴影帝的事这么就没看出来这是个明显的套路呢？” 　　“什么套路？”赵曜没听明白她这句话。 　　赵芮红摊手：“我不说，说了哪还有瓜吃，瓜田要养才丰盛，你不懂什么叫专业养瓜人。” 　　专业养瓜人？ 　　赵曜知道吃瓜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看了眼时间，觉得在这上边待得有点久了，“你是主人，下面还有一堆宾客，跟我待这么久不好，合作的事我会让陈系上RH跟你的人谈。” 　　他说完又犹豫了会，“如果有空到家里吃个饭，我不去老宅。” 　　赵芮红有点意外，刚想说句什么，赵曜已经推开会客厅的门走出去。 　　守在门外的赵芮红秘书走进来，问道：“boss，需要我叫住赵先生吗？” 　　秘书觉得有点奇怪，原先他们这次回国是秘密回国，boss也没打算告诉赵家大少。后来听说国内赵三少退出集团的竞争，boss才临时改了主意告知赵长烁，也从原先预定的酒店改为回老宅居住。他跟了赵芮红好些年，知道她最不喜欢就是看到赵家内部夺权，因为夺权最后总会有一方受到打压，甚至翻脸兄弟反目。 　　boss不喜赵氏集团内部冷情谋利，却也不愿看到兄弟鱼死网破的局面。 　　所以在听到赵曜退出集团且赵长烁主动给他收拾残局传闻时，boss疑惑兄弟两人关系的变化，才会选择把回国的行程告诉赵长烁。 　　“不用，他目的达到了。”赵芮红看了眼对面茶杯，“他不主动在派对上跟我打招呼，等的就是我主动去找他，他知道我特意给他邀请函是有事找他，所以无论是私下会谈还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打招呼，他都有办法让RH跟晖华扯上关系。” 　　赵芮红看了眼手机屏幕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够简单谈合作的时间。 　　赵曜说得确实不错，晖华的艺人要是能凭本事拿到RH的邀约确实是艺人身上的闪光点，但是他也想让其他公司和艺人知道，如果没有晖华，晖华的艺人也不会有一块敲门砖。 　　RH跟晖华的合作，外界看到的是艺人本身如何。 　　但业内的人看的，则是晖华在这场博弈中取得怎样的优势。 　　他赵曜不仅要艺人的名气，也要晖华在业界的地位。 　　好几年没见，赵曜也如外界传闻那般有能力且不失心计。他早就不是幼时那个会跟在屁股后面走的小孩，这些年赵家的环境以及有心人的挑拨，再简单的孩子也会渐渐学会为自己谋取利益。 　　他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会因无人撑腰而吃亏，这是件好事。 　　秘书又问：“那您想知道的事，已经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 　　赵芮红无奈笑了笑，他赵曜就是想当咸鱼，只是她多想了。 　　-* 　　姚白在算时间，他哥上三楼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场内不仅他一人关注着楼上的情况，其他人也时不时往楼梯口望。廖主管应付不少前来套近乎来问情况的人，业内很多人都好奇赵曜跟大魔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大魔王会因为赵曜直接下王先生的面子，而且大魔王不是最讨厌业内潜规则吗？怎么他晖华这么光明正大搞封杀，大魔王还无动于衷的？？ 　　总之各种原因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而且赵曜现在还被邀请到三楼，连着时阳影业的林老板都未必有这个殊荣跟大魔王说话，他赵曜怎么就得了大魔王的心意，难不成大魔王喜欢的类型是赵曜这款？见色心动？ 　　“这上去有半小时了吧？” 　　“RH这么些年也没跟业内其他公司谈具体合作，多半时候都是他们主动抛邀约，晖华该不会……？” 　　“不是吧，这在场的公司里，比晖华更大的公司也有七八个，他晖华什么本事得了大魔王青睐？” 　　廖主管看了姚白一眼，他也很想知道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姚白现在才意识到他哥可能跟大魔王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前段时间他忙着其他事，也没怎么关注这些，他哥拿到邀约的表情也很平淡……但现在想想，这份淡定往往就是事情离奇所在，他哥为什么能这么淡定？！只能说两人认识才说得过去…… 　　“那你说赵曜跟她什么关系？邀请函单独一份，来了之后大魔王还给他撑场子，现在直接上楼谈合作去了，这哪种关系都说不过去，他晖华真这么牛逼？” 　　“赵曜厉害吧，以前他在赵氏集团被赵长烁压着，现在出来就没人压他了。” 　　“赵氏集团也不简单，当年星辰文化入驻娱乐圈的时候，你们还不是紧张得要死，亏得是星辰文化老总是个草包。” 　　“但也不差啊，星辰那些有实力有能力的现在都直接去晖华文化了。” 　　“你们前阵子不还想挖星辰的经纪吗？” 　　……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站在远处的林老板看到这个场面脸都青了。 　　王先生道：“林总，这陆子石在Edith面前也没用啊，她讨厌潜规则的事该不会是其他人乱传出来的吧？” 　　“不会，前几年她在国外当着业内人说的事，不会是假。”林老板的脸色很差，沉声道：“只能说陆子石的事她凑巧知情，所以才会变成这个局面。这个蠢货，连看脸色也不会看，回头你也不用管他了。” 　　王先生道：“现在赵曜跟Edith在楼上谈这么久，该不会真的是确定合作吧？” 　　“即便不是合作，以她对赵曜这个态度，很明显就是对赵曜不一样。”林老板想到此处又是一股怒气上涌，他亲自过来不还是给RH面子，结果Edith这个态度明显就是没给他面子，偏偏对赵曜青睐有加。今天的消息传出去，赵曜名下的晖华文化还怕没资源？愿意跪舔RH的公司多得是。 　　他越想越气，为什么偏偏是晖华，这个老出来碍他眼的倒闭货儿。 　　姚白在关键时刻领悟了睁眼说瞎话，哪些人见在廖主管那边问不出话，听说姚白是赵曜的私人助理，又纷纷把话头递到他这边来。姚白别的本事没有，但这些年广阅百万总裁小说，没有总裁的命，却也领悟了小说里助理说话的劲儿，三两句就把话给递了回去。 　　别问，这些事不是你们能知道的。 　　再问，这些事是赵总的意思。 　　再配上个标准又有点高深莫测的微笑，随便他们猜去。 　　赵曜下来的时候，整个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姚白身边，“聊得怎样了？” 　　廖主管现在看到赵总就跟看神人一样，他对赵总的敬佩之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放话，完事还跟没事人似的上去跟大魔王聊了个天。这现场多少个大佬，但这么做的人就他们晖华的赵总一个，牛逼不牛逼已经不是一回事了，用上姚助理的一句话来讲。 　　这些事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姚白看到赵曜来的时候，顿时如同加注了主心骨，“哥，你下来了？聊得怎样，大魔王好说话吗？” 　　“还好。”赵曜余光扫过其他人，“我让你多跟其他人交流，聊得怎样了？” 　　“还好还好，他们都来问我你跟大魔王什么关系？”姚白把刚刚发生的事跟赵曜简单说了说，“对了哥，你跟大魔王啥关系啊，我看你们像是朋友又不太像朋友，大魔王对你态度也很好……” 　　“哦。”赵曜简单道：“她是我二姐。” 　　姚白：“哦原来是二小姐啊。” 　　“！！！！”二小姐？赵氏集团的二小姐？？ 　　不止是姚白，连着站在旁边的廖主管也蒙圈了。 　　赵氏集团除了目前代管赵氏集团的大少爷赵长烁，以及离开赵氏集团的三少爷赵曜，剩下的也就是个赵齐真有些纨绔名气在外。至于这排行老二的赵家二小姐，这些年来一直很神秘，听说她早年出国就没有消息回国，而且赵家人也把她的消息藏得死死，外界的人知道有个厉害的二小姐，但是这二小姐现在长什么样也很少人知道，却没想到原来RH的掌权人Edith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赵家二小姐。 　　姚白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大魔王的长相，怪不得之前他觉得大魔王跟他曜哥有一丢丢像，本以为是错觉，却没想到还真的有关系在内。当时他哥跟大魔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这圈子里没人知道大魔王跟赵氏集团有关系啊…… 　　赵曜这一声不大，周围的人没听见。 　　廖主管仿佛窥探到常人不知的秘闻一样，赶忙减小音量问道：“这……赵总您刚刚在楼上是跟RH谈合作吗？” 　　赵曜瞥了廖主管一眼，“谈合作的事不用我忙，到时候让陈系领着你来。RH举办这个派对最重要的地方可不在谈合作，也别在我身边杵着，一边玩去。” 　　业内这么多人在这，这两人就愣在他身边站着，也不知道跟其他人攀谈交流。 　　姚白这才想起来他哥让他来这玩，他这有一肚子话想问清楚，早知道这RH是二小姐开的，陈系还愁什么啊，巴结RH的高管还不如花心思巴结他哥。 　　站在周围观察情况的人见赵曜跟晖华两人说了会话，他们心里也有很多话想问明白，这RH到底跟晖华谈成合作了没有，这大魔王难道真的喜欢赵曜这一款？众人心里也藏着不少疑问，正想着要不要主动上前跟赵曜攀谈，就看见原先在一边站着的时阳影业林老板走了过去。 　　赵曜刚喝了不少茶，也见过赵芮红了，对这派对也没太多兴致。 　　他原先最在意赵芮红回国的原因，但仔细回想上辈子在葬礼上见到赵芮红时的状况，父亲下葬，赵长烁被他踢出集团中心还备受言论打压，白成雪即将入狱……赵家已近乎支离破散，赵芮红回国见到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也是他年轻气盛，行事不留余地，也该最后落得举目无亲的结局。 　　但他也不后悔，毕竟他上辈子也真真切切为这份人人向往的权利付出过心血。 　　可这一辈子，他跟赵长烁没因为争权的事闹僵，又跟赵致凯赵齐真一流划分界限，他既然已经不在意赵氏集团的事，也没对赵家人不留余地，赵芮红回不回国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关系。 　　就如裴明瞻所说，没必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徒生烦恼。 　　“赵总，久仰。”林老板端着酒走过来，脸上带笑看着赵曜。 　　赵曜这才提起几分精神来，偏头看向这个笑面虎，“林老板。” 　　林老板寒暄了几句，继而把话题引到重点上：“赵总年轻有为，这刚接手晖华不久就有这番成就，听说晖华项目档期都排到明年了，还有几个项目也预计开拍了？” 　　“不才，项目上的进度不如时阳影业，听说您手底下的项目也准备得差不多。”赵曜面不改色道：“提前恭喜林老板了。” 　　林老板目光微沉，“赵总真太谦虚了，Edith对你态度可不简单。怎么说，听说RH这段时间在准备明年的项目，正在物色合适的艺人，想来晖华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吧？” 　　“原来RH在准备新项目？”赵曜稍稍一段，语气稍显惊讶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刚刚Edith邀请我喝了两杯茶，又聊了几句近期圈内的事。” 　　林老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本来就有出色的样貌，谈吐自然得当，几句话交谈下来半点消息也不透露。这个圈子不缺有野心的年轻人，但年轻人身上总归有种初生牛犊的稚气，面对大场面难免谨慎或莽撞。 　　但是他在赵曜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一点，眼前这人举止挑不出刺，表情更是看不出一丝端倪，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是历经多年商场磨炼的老狐狸，面对任何情况都波澜不惊，从容应对。 　　“赵总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太大，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封杀一个小明星，这圈子里也没人敢放这么大的话。”林老板看着赵曜的目光变得不善，“晖华前段时间刚经历这么多事，现在才站住脚，赵总野心大，可别搬起砖块砸了自己脚。” 　　姚白跟廖主管竖着耳朵听得胆战心惊，好家伙，这姓林的是直接过来敲打他们了，还说野心大不要搬砖砸脚，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刚刚设套搞人的还不是他们时阳影业？ 　　“哦。”赵曜稍稍扬眉：“那也还好，比起林老板，我这人喜欢直言直说。” 第48章 　　林老板听到这话脸色马上变了, 赵曜什么意思，是说他背地里封杀艺人不端正吗？ 　　他脸色越发阴沉，赵曜这小子不就是赵氏集团出来的丧家犬吗？斗不过赵长烁，还从赵致凯手底下出来, 其他圈子不混跑娱乐圈来, 还不是怕在其他圈子遭赵长烁跟赵致凯打压。 　　眼前的年轻男人端着一杯没碰过杯的香槟，神色淡然。 　　林老板却越看越不顺眼, 赵氏集团那么大的家业, 能被赵长烁用一个星辰文化轻松打发的人, 想来也是个眼界小的。来这圈子不夹着尾巴做人, 还敢嚣张行事, 真以为这圈子没人敢动他了吗？ 　　周围观察他们交谈的人不少, 见到两人刚说没多久，赵曜还是那副表情, 而林老板的表情已经不太友善。察言观色的人意识到这两人之间不对付, 便互相打听了下情况, 才知道原先被林老板封杀的张齐现在被赵曜签到晖华, 主演的电视剧马上就开拍了。 　　好家伙, 晖华文化这是跟时阳影业公开叫板啊！ 　　正当围观众人以为两人之间的气氛快要收不住时, 派对的主人大魔王Edith却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林老板见状深深地看了赵曜一眼，转身端着酒杯朝着赵芮红走去。 　　而原先想要上前跟赵曜攀谈的人见到这个状况，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只好把目标转移到晖华另外两人身上。姚白原本想跟他哥多说会话，结果看到一些人过来, 也只好上去应酬。 　　赵曜看了赵芮红一眼，周围得了清静，满意地走到原先窗边的位置, 吹着夜风散散心。 　　等到派对结束，赵芮红亲自把他送到门口，而参与派对的宾客各有所思。但这些已经不是赵曜考虑的事情，他上车后整个人松懈下来，拿起手机来看时才发现裴明瞻在派对期间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这段时间两人联系越来越频繁，有时候说到直播平台的事，有时候会说娱乐圈业内的情况。老实说习惯裴明瞻每天打扰，现在一打开vx就会先看他发的消息。他先是把上边的消息仔细看了一眼，才把自己注意到的问题打字给裴明瞻标注。 　　姚白上车就看到他哥在玩手机，心里早就憋了好多话想问，刚跟廖主管分开的时候他特意交代别把二小姐的事说出去，这圈子里没人说这事，显然赵氏集团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廖主管像是知道了惊天大秘密一样，自动封口，并保证这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哥，二小姐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姚白见过以前二小姐的照片，那还是很久以前赵曜提起的时候给他看的，后来集团内也没二小姐什么事，他也就没留意这些。但他万万没想到这RH背后的大魔王就是赵氏集团的二小姐，这不就很离谱吗？ 　　“跟你说之后又怎样？”赵曜目光不离手机，“一开始也就跟你说了，来这不用紧张。” 　　“我还以为你跟大魔王有什么的关系，吓我一跳。” 　　姚白没想是这种不紧张，三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陈系费尽心思让他哥来RH的派对，结果来的是自家人开的派对？ 　　他说完又问：“那既然集团里的人没把这事说出来，你刚才为什么告诉廖主管，他要是说出去咋办？” 　　“他是陈系派过来的人，能在这种场合被派过来，也就是说陈系相当信任他。”赵曜漫不经心继续道：“晖华以后对接RH的业务得有人跟，陈系没那么多时间，你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他又是最合适的人选。有些事情，你藏着会成为其他人对你的猜忌，但是放出来，却能成为其他人甘愿为你付出的底气。” 　　再说了，赵芮红也没打算把这事瞒着，上辈子他接手赵氏集团后，RH的掌权人是赵氏集团二小姐的事也已经传开。刚开始发展的时候，赵长烁确实是为了保护她，但现在的她其实已经不用赵长烁的保护。 　　只是赵长烁作为兄长，总是在操心。 　　赵曜想到此处忽地停住了打字的手，不过最近，赵长烁好像操心到他这边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赵长烁有瞎操心这个爱好？ 　　-* 　　夜渐渐深了，劳哥来送文件的时候，裴明瞻边玩手机边给他开门。 　　他到口的话还没说出来，见到裴明瞻认真玩手机的劲儿，就知道聊天的对象应该就是赵总。 　　裴明瞻等人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工作室里除了裴明瞻还有其他几个艺人在带，裴明瞻半退圈后劳哥就多分点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好在这几个艺人都省心，带他们的经纪人也在行，就用不着他多操心。也就是前两天出了点小状况，他帮忙收尾而已。 　　劳哥对之前海洋馆出现那样的重大失误还心有余悸，现在想到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蠢到家了。可能是因为带裴明瞻这样的艺人太省心，他对某些事情的敏感程度直线下降，现在是互联网大数据时代，随手拍上网这样的泄露信息行为太多了，更何况是赵总这样已经有知名度的人物，但是出现这种偷跟被拍还暴露的荒谬后果，说到底是他个人问题。 　　“差不多搞定了，微博上还是有些网友在议论你跟赵总，不过可能是你们承认太彻底了，网友反倒没有往深处想，更多是说点调侃的话。”劳哥走到茶几边倒了杯水，“你公司这段时间也上正轨，听说你又在操心其他事了？” 　　“嗯，之前跟你说直播平台的事。”裴明瞻随意道：“拉了赵曜入伙，应该差不多开始准备了。” 　　劳哥一听来了精神，“真要搞直播？你忙得过来吗？” 　　“也还好，主要是顾岁忙，我跟赵曜只是这段时间给他提提意见。”裴明瞻说到提意见的事才想起事来，之前没看出来，原来赵曜一沉心做某件事的时候专注力跟执行力非常惊人。通常裴明瞻提了两个点，过两三个小时赵曜就能给他回复简要的方案。 　　他把这些方案转发给还在出差的顾岁，后者激动地想马上飞机回来，还跟裴明瞻要赵曜的私人电话，大有相见恨晚想要彻夜长谈的劲儿。 　　当然，裴明瞻也没给，甚至原来想三人拉个小群的念头也打消了。 　　顾岁是个工作狂，赵曜专注力又惊人，这两人凑在一块，赵曜熬夜的习惯恐怕死灰复燃。 　　“那我最近发你邮箱的文件看了吗？”劳哥哀怨地看向裴明瞻：“你上个月答应我接个综艺来着。” 　　裴明瞻这几天都看在看其他材料，没去想还有这回事，那几封邮件还在他邮箱里积灰，“还没看，你简单跟我说说都是哪些吧，挑个顺眼的过去看看。” 　　劳哥本来是想让裴明瞻放松才想让他去综艺走走，但听到裴明瞻这语气，好像录制综艺就跟任务似的，“你这样总让我感觉是我强迫你去工作似的，那些综艺我也看了，调了几个没啥活动的休闲综艺，你过去就吃吃喝喝唠嗑就行。”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事来：“哦对了，你知道晖华搞综艺的事吗？” 　　裴明瞻微微皱眉：“晖华？他们投资综艺项目了？” 　　“是啊。”劳哥接着道：“这个项目好像是赵总还没接手之前提的，之前审批没过，前两个月审批过了才开始搞，也是休闲类综艺，给我们工作室也递了一份。” 　　晖华的业务范围还是真的广，陈系行动能力特别强，自从星辰文化大部分人并入晖华后，晖华的项目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有些没法再积压的项目就一个个放出来，现在才播了几个，热度就已经能常驻热搜尾巴了。但按照他的观察，估计明年才是晖华项目大爆发的一年。 　　这个综艺算是休闲类综艺，除了晖华两个艺人，还邀请业内综艺感较强的艺人来常驻。常驻阵容在国内综艺只能算普通，但是好在综艺的内容悠闲自在也新颖，没多余的炒作营销，播了一期不温不火。 　　劳哥本来是想把这个机会给工作室的艺人试试，“就是知名度不高，不太适合你去。” 　　裴明瞻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都是去放松，去哪个综艺也没甚差别。而且晖华知根知底，炒作营销这些事他们也有分寸，去这个综艺也没多大问题。” 　　劳哥瞥了裴明瞻一眼，“主要是你心上人公司投资的项目，你这赶上给人做免费广告？” 　　裴明瞻闻言一笑：“他这些天给我出的主意，够我多打几次广告了。” 　　劳哥无可奈何，他带裴明瞻这些年也知道裴明瞻确实不在意这些，这换在其他演员身上，可能会在意身价飙升录综艺拍网剧会掉价，但裴明瞻随心所欲，拍戏只看好剧本好团队，综艺只看眼缘。 　　神奇的是，裴明瞻这看似随意，拍的戏、录的综艺却没一个不火。 　　“反正你最近工作也松了不少，接个综艺放松放松也行。”劳哥心想得亏赵总不当艺人，不然以后有赵总的综艺，这裴明瞻退圈还赶着过去打广告，那场面那阵仗，再多的通稿也压不下来。 　　-* 　　阳光明媚，陈系坐在办公室里，心情舒畅刚刚挂了之前某个高层的电话。 　　“我就呵呵了，之前说话的语气可不是这样，一听说昨天的事都赶上来说恭喜。”陈系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见风使舵的能力还是真的见长，想回来晖华捞油水，门都没有。” 　　昨天派对的事用不着赵总提点几句，派对刚结束的时候就有有公司打电话来探听合作的事，本来他还纳闷着，紧接着廖主管就打电话来说惊天好消息。陈系万万没想到把赵总这尊大佛请出山，不仅跟RH的合作有望，而且还把晖华高大的形象立起来。 　　完事后他打电话跟赵曜问情况，赵曜简简单单地说了两句，再跟他说了Edith的事。 　　直接把他吓得从床上滚下去，反复问了几句才确定下来，那Edith的大魔王居然是赵总的姐姐？！连续剧都不敢这么拍！ 　　怪不得派对上大魔王对赵总青睐有加，别人去参加的是大魔王的派对，赵总去参加的是家里人举办的派对，这听起来一样，实际上性质完全不一样。 　　但这赵总也真是的，早说RH是自家人开的就好了，害他提心吊胆好多天，既担心赵总在派对上受委屈，又担心晖华过去遭人冷遇。 　　秘书进来送了消息，“陈总，赵总已经到公司了，估计过会来您这边。” 　　陈系点了点头：“对了，时阳影业那边没什么动作吧？” 　　除了赵总姐姐这事，他还听说赵总昨天直接跟时阳影业的林老板对上，一段话说得让人家林老板哑口无言。陈系听完心情复杂也有点高兴，不过迟早都会跟时阳影业对上，这矛盾早闹晚闹都一样，就是担心时阳影业挑着关键时刻来捣乱。 　　秘书早上就在忙着查时阳那边的消息，也探了不少口风，道：“听说林老板昨天回去后发了一阵脾气，但今天人就好好了，也没提晖华昨天在派对上的事，暂时没有动手。” 　　“那你让人盯好了，预备方案什么的提早做准备。不止是《离梦》那边，还有我们其他在播待播的项目都盯着。”陈系仔细交代，这时阳影业万一疯起来针对他们其他项目就难受了，总之全部得仔细盯着。 　　秘书点头，“陈总，我们刚播不久的综艺《悠闲》目前的网播指数离原先我们预估的数据还差了不少，目前讨论还不错，但是受众并不多。项目组那边来问，要不要准备打打广告提前做个营销？” 　　《悠闲》？ 　　陈系想起来这个项目，这是晖华之前被压着的项目，之前过了审批后就已经在筹备录制。 　　之前的晖华也是在这个项目上砸了不少钱，奈何被压着不给审，卡了晖华不少资金。《悠闲》是档慢综，这综艺档期也有点讲究，它没在卫视播放，而是选择跟国内流量最大的猫熊平台合作网播，原先的评估，这档综艺的市场受欢迎的指数还挺高的，怎么数据就落下了？ 　　陈系问：“怎么回事？” 　　秘书道：“近期有不少综艺收尾，再加上观众对这类收益的热度下降，我们的常驻阵容也是一般阵容，吸引过来的人气并不太高。项目组那边考虑到后期热度问题，也邀请了几个讨论度高的明星，但是《悠闲》的数据还是很平缓。” 　　陈系听到这确实也有点想法，现在网综越来越多，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正常，“先播个两三期看看，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这个项目了。” 　　这边刚说完，那边赵曜就已经敲门走进来。 　　陈系让秘书先下去忙，然后到一边煲水泡茶。自从知道赵总对养生极为讲究之后，陈系买了不少好茶叶放在办公室里，他道：“今天早上RH正式递来邀请了，这件事我后续会让廖主管继续跟。” 　　“嗯挺好的。”赵曜摸了下杯壁，茶水温度有点高，“我们这边艺人谈合作的时候也要考虑口碑跟影响，RH跟我们合作其实说到底就是个平台，对艺人的定位发展后续安排还是要看情况考虑。” 　　陈系明白赵曜的意思，就是RH愿意跟尚在发展的晖华合作，但晖华也不能随便推荐艺人。他道：“赵总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这边会跟进处理，RH的邀约不容易，能合作的艺人哪个不是大红大紫，该做的准备我们这边会准备。” 　　赵曜听到这就放心了，陈系是个有主意的人，“对了，刚刚进来看你脸色不怎样，遇到问题了？” 　　“哎，也没什么事。”陈系没想到这都被赵曜注意到，只好道：“赵总投资晖华之前也看过晖华的项目表，就是有个原先期望很大的综艺播出效果一般，公司这边在考虑要不要减少后续投资。” 　　赵曜听到这话还有点意外，“这项目之前的投资的数额你评估过吗？” 　　陈系道：“那当然评估过，之前的高层虽然一言难尽，但是部分项目决策做得还可以。这个项目当初也做过市场调查，本来挺看好，可惜这段时间没遇上个好时机，常驻阵容也是一般。” 　　“既然只是没遇上好时机，那后续投资也可以经过考量决定。”赵曜觉得陈系这人对项目的认真程度还是可以的，“你的想法是要放弃这个项目？” 　　陈系在娱乐圈能混开，除了晖华在他手底下越办越好，也还有其他原因。娱乐圈这样波动大的圈子，项目上的起伏也容易决定一个公司口碑跟后继能力。赵曜记得陈系在看项目的眼光上还是不错，看着晖华这些年准备的项目就知道陈系还是有先见之明，只是他居然也有看错眼的时候？ 　　陈系叹了口气：“这不公司最近好项目太多了吗？前两年这类型综艺火起来的时候不愁热度也不愁观众，但现在圈内好点的综艺都是竞技向或者说是选秀，现在按照之前的项目表来投资，估计收益不可观，再看两期口碑，市场变化太快也是我们难预料的事。” 　　晖华现在有钱了，摆在面前的项目个个都好，但是考量项目的规模跟市场，这投资也要考虑风险，之前晖华就因为高层决策闹过资金问题，现在即便有赵总这尊大佛在，也要考虑后期收益回报。 　　赵曜听到陈系这么说，仿佛这个项目后继力已经不行了，他忽地也好奇起来，“这什么项目？为什么你这么不看好？” 　　“《悠闲》，这个项目你应该没听说过，现在播了也不是很好。之前准备这个项目的时候花了大价钱，版权引入等等事情总之投了不少。”陈系知道这样的阵容想要大爆口碑短时间内也很难，有点可惜道：“导演也是请了国内有名的综艺导演。” 　　《悠闲》……？ 　　“有简单的项目资料吗？”赵曜突然道：“我想看看这个项目。” 　　陈系听到这话有点意外，但还是让秘书赶去取了。 　　秘书很快就把项目资料送来，赵曜边喝茶边看着项目资料，越看越能确定这个项目就是上辈子他注意过的一个项目。原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现在看过资料，大概就能确定下来。 　　《悠闲》这个项目是过几年才火的。以前他不爱看综艺这些，只是偶尔也会听人提及某个大火的综艺或者是综艺明星。 　　对《悠闲》有点印象的原因还是王叔，上辈子他工作繁忙很少回家，偶尔回家的时间较早，就会看到王叔在追综艺。那时候王叔的身体刚有点不对劲，但人还看起来还是健康硬朗，就喜欢看这些简单悠闲的综艺，偶尔还说怀念以前的日子，有时间要去乡下走走。 　　《悠闲》就是个口碑很好的综艺，不仅是立意还是类型选择，因为它本身定位是较为简单放松的慢综，没有综艺常见的游戏环节，也是播了好几季才把口碑累积起来，形成固定的观众群体。但他记得这个项目后来不是在晖华的投资，而是在另一个公司旗下，原来这个时候《悠闲》是晖华投资的综艺吗？ 　　赵曜本来就很少关注这些，或许后来陈系把这个项目转让给别人也说不定，但从现在的国内市场来看，慢综的收益回报跟口碑累积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大火，陈系减少投资也是明智之举，“这个综艺项目书看下来整体都不错，确实是缺少综艺明星吸引观众，但是它本身的定位本来就不是为笑点或者是游戏性考虑，不是吗？” 　　陈系听到赵曜这个开头，忽地明白赵曜是什么意思了，“赵总，你想继续投资这个项目？” 　　“也不是这么说，保持原有的投资就行。”赵曜看了下项目资金的细节，觉得还算合理，建议道：“之后你每期的飞行嘉宾其实可以考虑邀请知名演员……” 　　陈系觉得继续投资其实收益不会太明显，但这事他不好跟赵总明说，“赵总，这节目的口碑没稳定，演员未必会接我们的邀约，这一方面考虑档期问题，另一方面演员在综艺选择上也会考虑很多。” 　　这砸钱或许能邀请来人，但是这样做其实就是吃力不讨好还拿钱打水漂啊…… 　　赵曜一愣，他欠缺考虑了，《悠闲》现在也不是几年后累积好口碑的综艺，而且在国内的综艺位置也没上来，“现在已经在播了吧？新一期录制的嘉宾确定了吗？” 　　“还没。”陈系知道赵总是想做好口碑的综艺，翻了翻刚刚秘书送来的资料，于是道：“邀请递出去不少，但接邀请的大半是想靠综艺立人设的新人，我们递给演员的邀约很少有人接，如果想从嘉宾下手的话，我觉得目前的嘉宾与您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先别把这个项目当成赚钱的项目来做，注意看观众的讨论情况，再者看收视率稳不稳定。”赵曜觉得这个项目也许需要个现场考察看看情况，而且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了，上辈子的《悠闲》跟晖华这个《悠闲》不是同个综艺也说不定，“下一期录制时间确定了吗？我抽点时间过去看看。” 　　陈系一惊，没想到赵总对这个项目有点上心，“一直在H市乡下的小地方录制，应该是这两周的事。那边环境很好，但是您真的要过去吗？” 　　“没事，我正巧散散心。” 　　赵曜这段时间也就是跟裴明瞻了解直播平台的事，现在项目的主负责人顾岁还没回来，其实也闲着，而且乡下地方空气好，他可以带王叔到乡下走走散散心，顺便看下《悠闲》的录制情况，主要先确定下目前《悠闲》的团队跟他上辈子耳闻的团队是不是同个团队，还有节目风格以及导演组情况。 　　毕竟记忆有时候也不好使，先看看具体情况，确定有投资的潜力再决定。 　　两人说完这件事后，又聊了下跟RH合作的事。 　　赵曜来这边本来就是想跟陈系交代下合作的细节，免得手下人没分寸搞出点事情来，但实际上陈系用不着他交代，自己就明白这场合作要怎么处理最为妥当。 　　陈系：“这点你放心，后续合作的事情我会让廖主管谨慎对待，公司内部也会根据艺人情况再考虑推荐。” 　　两人没说多久，赵曜就准备走了，临走前拿走了陈系秘书送来的项目资料。 　　秘书见状问：“那陈总，《悠闲》的广告还打吗？” 　　陈系个人是不赞同加大投资，但是赵总看起来就是对这个项目上心，加上赵总看似随意实则明确的眼光，他忽地也觉得这个节目好像也有点搞头，“这等赵总看完项目决定吧，要是他决定加大投资，我们这边也只能做好评估再跟上宣传。” 　　秘书确定后出了门，陈系起来刚走几步活动活动身体，转身又听到敲门声。 　　他喊了声进来，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秘书，问道：“还有事吗？” 　　秘书面色复杂，“陈总，刚刚项目组的人来电话，说是裴明瞻工作室那边接了《悠闲》的邀约，一会要上门谈合作的事。” 　　原先裴明瞻工作室帮了晖华不少忙，他们这边也递了几个项目邀请过去。 　　陈系一脸淡定：“哦，是他们工作室的艺人吧？” 　　秘书摇头：“是裴影帝本人接的邀请……” 　　陈系：？？？ 　　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谈合同 　　陈系:兄弟，有件事得提前兜个底，这危机公关得先准备一下…… 　　劳哥：？？？不是，参加个综艺怎么搞到危机公关去了？？ 第49章 　　赵曜在公司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除了带走一份《悠闲》的项目资料，其他事情一点也没干。但在外界可不是这么看了，自从昨天赵曜在RH派对上一举惊人，现在各大公司纷纷开始注意起晖华的情况, 原先不怎么在意赵曜的人也开始注意到晖华这号人物, 而本来就在意的人则是开始注意起晖华的动向来。 　　特别是这种情况，不经常去公司的赵曜去了公司, 必定做了重大决策。 　　有的公司派人打听晖华情况, 有的直接打听了姚白的电话打算邀请赵曜吃顿饭。 　　前者遇到陈系油嘴滑舌的阻拦, 后者被赵曜的助理一口婉拒, 这样的情况更让其他人议论纷纷, 对赵曜是越来越在意, 猜测频出，甚至有人觉得晖华文化是不是赵氏集团打算进军娱乐圈的提前准备？ 　　赵曜回到家后跟王叔说了过段时间到乡下住两天。 　　王叔闻言有点意外, “少爷这段时间工作不忙了吗？” 　　虽然他家少爷工作也没怎么忙, 但是前阵子看文件勤快了不少。 　　赵曜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做, 前阵子主要是在忙直播平台合作的事, 但是重要的部分也只能暂时搁置, 等顾岁出差忙完回来再讨论。裴明瞻那边还没消息, 他这边能做的方案也做完了，时间确实是空了下来，不然也不会临时起意说陪王叔去乡下走走。 　　他拿了本参考书坐在沙发上看, 忽地想不准他追的综艺哪天更新了，“今天更新了吗？” 　　王叔闻言道：“今天更新了《恋爱同居》跟《梦想爱人》。” 　　赵曜看的电视剧综艺较多, 这累积起来也十来部，王叔把这些都记下，负责每天提醒他追更新。 　　赵曜恍然, 把手头的书放下准备开始追剧。这段时间睡眠质量也渐渐变好，连着去心理医生那的次数也减少了，他越发觉得这段时间跟裴明瞻没白跑，有些点还真要实地实景感受才行。 　　想到此处，他忽地一愣，或许该真考虑谈个恋爱什么的。 　　电视上已经跳转到综艺播放的界面，视频开头的广告跳过，熟悉的主持人念着口播。 　　赵曜边看综艺边想着事，原先考虑的事情太多，而且他本身对爱情这种东西不太了解，再说他身上还有个失眠的毛病，为了这事主动去找人谈恋爱也太荒谬，所以姚白屡次建议他半句也没听。但是现在看了那么多书，也去了不少地方，想到成熟恋爱关系中情侣那种隐约的信任关系以及陪伴感觉，赵曜忽地觉得有点羡慕。 　　谈恋爱其实也挺好的…… 　　可是说到恋爱，他却想不到合适的对象，也理解不了书中所说那种怦然心动亦或者一见钟情的感觉。 　　难道得考虑去相亲看看？ 　　王叔准备了水果拿过来，电视上的剧情还在播，但是他注意赵曜的目光停留在书上，稍稍提醒道：“少爷。” 　　赵曜被这一句提醒回过神来，他想到王叔跟姚阿姨的关系不错，问道：“姚阿姨小区最近办相亲活动了吗？” 　　王叔被这么一问有点意外：“没听她说过，小白又被催相亲了？” 　　“没，我就好奇问问。”赵曜有点遗憾。 　　电视上的综艺已经拍到男女嘉宾出去玩了，赵曜忽地觉得其他人能轻易找到男女朋友还是真是厉害，他看了一会又觉得原先好看的综艺突然少了点味道，想着上次姚白提到去综艺录制现场看情况，又想到陈系这人看项目很准，又怎么不多看点这种恋爱型的综艺或者是电视剧。 　　明明这些项目也很有市场，怎么晖华旗下一个也不搞？ 　　赵曜边看着电视边想着事，想着想着就想到片场拍恋爱戏会怎么拍？真实的情侣做起某些亲密动作简单，但是男女演员是怎么克服情绪关系与另外的人表现亲昵进行身体接触？在现场拍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 　　他越想越遗憾，觉得陈系不准备这种类型的项目还真是可惜，不然他还能去剧组观摩实拍。 　　这会他正想着事，裴明瞻却打了电话过来。 　　时间还早，厨房那边王叔正做着晚饭，赵曜随手接听了电话，按小了电视的音量，“喂？” 　　裴明瞻那边似乎是在外边，话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隐隐约约还有点嘈杂。 　　他出声问道：“你在家吗？” 　　“我在的。”赵曜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刚下班，路过H记的时候买了点你喜欢的小菜，一会顺路给你送去。”裴明瞻的声音有点不清晰，隐约能听出那边很热闹。 　　赵曜意外：“不用这么麻烦吧。” 　　“没事，今天顾岁工作室送了份文件过来，我正好上门跟你商量。”裴明瞻没说几句就有事先挂了。 　　赵曜而后招来了王叔：“晚上你多添点碗筷，估计裴明瞻晚上在这边。” 　　他说完又想到刚刚那边热闹的声音，笑道：“再多添一位吧，可能还会多人。” 　　王叔心有疑虑，但还是准备去了。 　　另一边的裴明瞻站在H记外，给路过的两个女学生签名，他身上还穿着得体的衬衫西裤，休闲外套被他拿在手上，他签完递给粉丝：“你们眼睛很亮啊，我带着帽子换外套你们都能发现？” 　　“裴哥，这路上衬衫黑裤戴帽子的帅哥很奇怪啊，而且你手里的外套跟西裤完全不搭，回头率百分之百好吗？”粉丝开心地接过签名，“我们不嚷嚷，你下次出门记得换件衣服。” 　　外套是劳哥的，帽子是他放在车里的，他上班穿正装，临时准备下来买东西也只能胡乱搭配。 　　经纪人劳哥打包了东西从H记里出来，看到裴明瞻跟粉丝站在一起，心里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这好端端地要改路来买H记，还不顾阻拦亲自下车，这一身正装戴帽子明显就不伦不类……劳哥看到那帽子上的标志，又是一股气没出来，还戴着赵总送的帽子出门，真的服气了！ 　　这货压根就没考虑他的粉丝团体到底有多壮观，好在他还没进门去，认出来人的粉丝又是个懂事的，这才没更多人发现。 　　上车的时候，劳哥把H记的东西递给裴明瞻，“你这还记得你是个公众人物吗？” 　　“这不退圈了吗？”裴明瞻扫了眼袋子里的饭盒，确定点的菜都买齐了，“一会直接送我到地方，你就可以回去了。” 　　劳哥一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握方向盘的手都带了几分狠劲，“老裴同志，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 　　裴明瞻应也没应，欣然接受。 　　车到小区的时候，裴明瞻原本打算自己上去，但买的菜有点多，他又不好拿文件，只能劳烦某人帮忙拎点东西。劳哥越想越委屈，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才活该当司机当跑腿，他边走边说着事：“早知道我刚刚也买点吃的，这个点回去还得提前叫外卖……” 　　裴明瞻按了门铃，王叔很快就过来接人。 　　他见到裴明瞻随行的经纪人，便明白少爷为什么提前让他准备多份碗筷了。 　　赵曜走过来看到裴明瞻跟经纪人一人拎着一袋东西，裴明瞻另一只手还拿着公文包，他让开了路，“都进来吧，王叔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 　　正想着回去叫外卖的劳哥忙道：“不了，我只是送他过来。” 　　王叔热情道：“少爷让多添两人的菜，这都过来了，就吃完再走吧。” 　　劳哥意外：“那我就叨扰了。” 　　一进门见到赵总家中低调奢华的摆设，偶尔还能看到不少接地气的东西。进门是个稍显正式的会客厅，绕后走才听到屋里声音的源头，屏风摆设后还有个私人厅室，挂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某档热播的恋爱综艺，沙发前的茶几摆着水果和吃食，沙发上还放着书跟毛毯，非常生活化的客厅。 　　劳哥看到这个场面有点意外，他以为赵总家会如同他以前见过的豪宅那边奢华，却没想到还有这么生活化的客厅。他只是扫了几眼，越看越是惊奇，他以为赵总跟裴明瞻去游乐园就已经够匪夷所思了，但是这家里遍地可见不可描述的参考书，电视播着神奇的恋爱综艺…… 　　劳哥心想，这赵总比他想的更接底气…… 　　王叔把裴明瞻带来的小菜拿去厨房，赵曜跟裴明瞻坐在餐桌前，已经开始讨论起顾岁工作室送来的文件。这些文件前段时间赵曜就有跟裴明瞻提过，后来整理需要时间，于是就耽搁了几天。那边工作室刚整理完送过来，裴明瞻就上门了。 　　裴明瞻道：“你想要的资料差不多都在这，顾岁过两天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去他工作室签合同。” 　　赵曜翻了翻文件，发现他前段时间提到的东西都已经补上，满意道：“这没事，过两天我跟你去看看。” 　　吃饭的时候，劳哥明显有点不自然，虽然王叔也同桌吃饭，但是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的两人正边吃饭边谈着工作的事，完全没有那种食不语的豪门规矩，他跟王叔就像是特大级的电灯泡，噗嗤噗嗤亮着光，而对面一点也不在意。 　　王叔喜欢家里热闹，裴明瞻经纪人前几次也来送过文件，他瞧着也是个勤奋热心的小伙，于是道：“怎么不多吃点，这豆腐汤好喝。”于是用空碗给劳哥盛了一碗。 　　劳哥抵不住王叔的热情，饭好吃是好吃，但是吃着吃着总就不经意注意到对面的情况。 　　这两人好像还没在一起，怎么这撒起狗粮来比那娱乐圈热恋的情侣还得劲。 　　吃完饭后，裴明瞻跟赵曜去了书房，劳哥一个人陪王叔在客厅里坐着。 　　这会手机响了，原来是工作室的人来的电话。劳哥跟王叔说了声，才接了电话：“喂，出什么事了吗？” 　　来电话的人是今天代替劳哥跑腿去晖华谈合同的人，原先他打算自己过去的，然而裴明瞻临时有事让他去拿文件，就只能让另一个经纪人去跟项目组谈合同。电话另一头人说：“劳哥，项目组那边说好了，我们提的条件都好说。过两天把修后的合同捎来，你看一眼细节，没问题就可以签了。” 　　“辛苦了。”劳哥道：“回头请你吃饭。” 　　“哎都是小事。”电话那人道：“就是你今天没过去，陈总来了趟，说想跟你约个时间，说有个事得提前说。” 　　劳哥闻言有点意外，陈系找他会有什么事，但还是道：“好，我回头打电话给陈总秘书约个时间。” 　　这边挂了电话，裴明瞻也跟赵曜谈得差不多，两人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劳哥主动开口道：“没想到赵总的兴趣这么广泛，我刚看到他客厅边的储藏柜里有不少你的影碟。”虽然更多的是什么《我的绝世爱人》、《恋爱三两事》……这种听起来不太正经的剧名，他心想着这可能是赵总家的王叔爱看。 　　裴明瞻听到这有点意外，“我的影碟？” 　　现在影片行业发展这么快，大多数人看电影看剧这些都是直接上网或者网络电视观看，影碟这种东西还得搭配设备，很早就过时了……会买影碟大多数都是有收藏的意思，赵曜这是收藏了他剧的影碟？ 　　“是啊。”劳哥偏头看了裴明瞻一眼，“综艺的事就定下来了，小王去谈合同的时候提的条件晖华那边都答应了，剩下的就是过两天咱们去签合同了。对了，《悠闲》录制的地方还是H市那边，到时候要不要考虑回家一趟？” 　　“这么巧？”裴明瞻这会有点意外了，“那到时候回家一趟吧，今年还没怎么回去。” 　　劳哥看细节的时候才注意到地点在H市乡下，虽然离裴明瞻家的距离有点远，但怎么说H市也是裴明瞻老家，有空还是得回去看看，“这个节目我也看了，可以说是体验生活，常驻嘉宾里我看没个会正经烧饭的，所以到时候你可能要自给自足了。但是节目时间松散，对嘉宾也没特定的要求，就是啥也不提供，你们自己买菜自己做饭啥都自己干。” 　　确实没那些幺蛾子游戏，但是节目也啥也不提供，闲适是闲适，就当体验乡村生活。 　　这比那些热播的综艺，确实少了趣味性，怪不得节目底子不错，但是综艺效果不咋行。 　　裴明瞻对这点没什么要求，时间松散的话也就意味着他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跟晖华签合同的时间往后挪两天，后天我带赵曜去顾岁那。” 　　“这没问题。”劳哥应道。 　　-* 　　过了两天，赵曜准备出门。顾岁的工作室离得较远，这虽然同在S市内，但来回走高速跨市区半天都得过去。赵曜觉得到时候谈到合作可能要多花点时间，于是让王叔提前准备衣物，要是来不及回来就定个酒店住。 　　裴明瞻来接人，看到赵曜身边的行李箱，意外道：“我刚想提醒你带两件衣服，顾岁那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估计要耗很长时间。” 　　他面不改色地把赵曜的行李箱放进去，里边还放着另外一个行李箱。 　　“你跟我说时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夜里开车也不方便，住酒店刚好。”赵曜进了车，顺便把王叔递来的外套帽子放在后座，“不知道会不会遇见你粉丝，东西我也准备了。” 　　裴明瞻笑了笑，“顾岁那边贴近郊区，遇到粉丝的概率不高。” 　　至于顾岁工作室里的员工都见了好多次，早知道他跟顾岁有合作，也没到外边说。 　　赵曜去过几次顾岁工作室，但都是没待多久就走，这次要去见顾岁，他得提前探一探顾岁的底。 　　前段时间他让EV查了下顾岁的事，发现他为这个公司忙前走后好长时间，而个人的秉性也如他前世听闻那样，算是个品性不错的年轻人。 　　到了地方，裴明瞻刚把车停了，就看到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门口走出来个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微皱的西装，并没有打领带，看起来随性又有点疲惫，但是一双眼睛扫过来的时候，赵曜发现年轻人的眼睛特别精神。 　　“哎来啦？”年轻人快步走过来，随后目光落在赵曜身上，赶忙伸出两手紧紧握着赵曜的手，“赵总赵总，久仰，我是顾岁。” 　　赵曜见着面前有点热情的年轻人，简言道：“你好，赵曜。” 　　裴明瞻盯着顾岁不安分的手，“你那份客套收一收，别吓着他。” 　　顾岁笑了笑：“走，到楼上坐着说。” 　　顾岁这是刚下飞机就急忙过来工作室，约赵曜的时间也是提前定下。这段时间因为直播平台开办在即，他除了出差要跟各地的情况做对接，还要考量公司后续发展问题。顾岁工作室目前是个在S市租写字楼的小工作室，但后期开办后肯定不能缩在这个地方，技术测试等等问题还要考量。 　　会议室整体布置简单。 　　顾岁直接把整理的材料递给了赵曜，“老裴跟我说有人要加入投资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原先他是想一个人包办，我就想你一定有啥本事被他看中。” 　　他撸起袖子继续翻文件材料，把重要的点标注好放在赵曜手边，“后来他给我发了你写的方案，绝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理念跟我这么接近，你提的问题我之前有个苗头，但没怎么放在心上，看到方案的时候我才想到真得这么做，好在你提前说了。” 　　赵曜道：“过奖了，我也是从其他人的发表的刊物中了解到的。” 　　文娱这边不是他熟悉的领域，他比在座的这两人最多就是多知道了些后世的事情，这里边有些概念还是后世顾岁提出的理念，毕竟在做直播这块，顾岁的眼界跟手段更胜于他。 　　“哎这就不用谦虚了，后边我还有好些事要跟你探讨呢。”顾岁觉得赵曜是在自谦，这些东西要是能在刊物上看到，他也不用多费这么长时间做调研做技术，更何况有些事情毕竟是理论上的事，赵曜提供的方案里是做了详细的论证，单凭理论没有逻辑思路是很难做到这点，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比他小了好几岁，但是能力跟眼光非同一般。 　　裴明瞻顺手帮赵曜理了理材料，这里边有一些材料他已经看过，但有些是新材料，“你没看过的地方我帮你折起来。” 　　赵曜低声道：“好。” 　　顾岁看着两人这状况，目光在裴明瞻身上停留了一会，就让助理去拿合同了。 　　赵曜看材料的速度很快，再加上旁边有裴明瞻帮忙，不到一小时，两人很快就把新材料扫了一遍。顾岁准备的资料很多，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合作，赵曜跟他谈了下关于后期发展问题，确认无误后就签了合同。 　　“资金的事我会让助理处理，到时候如果有其他问题你再直接联系我。”赵曜签完合同，朝顾岁正式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顾岁点头，笑道：“合作愉快。” 　　签完合同后，顾岁又拿了些机密文件过来，几人就着平台的问题的展开讨论，忙到忘了时间。顾岁工作室的人知道今天来的人这人是资方，但还是第一次见有资方跟顾总讨论这么投机，甚至谈到忘了时间，这对客人来说很是失礼，但里边的人似乎都没感觉到这点。 　　会议室是玻璃窗，经过会议室的员工能看到里边正在讨论的三人。 　　有个眼尖的人注意到：“哎，那人是赵总吧？” 　　“赵总？好像真的是哎。” 　　“之前知道顾总的朋友是裴影帝我就很惊讶了，没想到他跟赵总的关系也这么好？” 　　“说不定是裴影帝牵线的，我听晖华的朋友说，赵总特别爱投资项目，而且投资的目光特别准。” 　　“真的假的？” 　　员工没在会议室外停留，但透过玻璃窗能看到赵总拿着笔在白板写写画画，而另一边的顾总不着篇幅，坐都没坐站在赵总旁边讨论什么。 　　裴明瞻看着这两人讨论的模样，看着赵曜认真探讨的神色，忽地觉得他这样也十分可爱。 　　可爱用在成年男人身上或许突兀，但是在裴明瞻眼里无论是闲适在家穿家居服的赵曜，还是西装革履严肃认真的赵曜，落在他眼里也仅有可爱两字能形容。 　　时间飞快掠过，转眼会议室外已经有员工下班，助理走过来提醒会议室三人。 　　“哎这天都黑了。”顾岁反应过来，问道：“你们两个晚上到我那住吧，我庙小但是挤挤还能住。” 　　裴明瞻把文件收了收，“不了，我们住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劳哥：蹭饭好蹭饭妙蹭饭呱呱叫。 　　佩佩:) 　　———————— 第50章 　　顾岁也不讲究, 笑道：“那也好，我那个破窝半个多月没收拾了。” 　　裴明瞻小声同赵曜道：“我们晚上住酒店吧。” 　　顾岁住的地方不算简陋，就是他这人不怎么着家，自己又经常加班出差, 十天半月没回家都是常事, 家里的卫生也就搁置了。 　　“好。” 　　赵曜以前对吃住这些不太讲究，工作上加班熬夜的时候办公室都能睡, 住酒店还是挤顾岁家都没什么区别。但现在他想到这件事的时候, 莫名就考虑到睡眠的问题, 上次他在裴明瞻家住没认床的毛病, 而且裴明瞻的客卧也收拾妥当, 他也就没太在意, 但是现在听到顾岁的住所十几天没收拾，即便他觉得跟顾岁还能再谈几个小时, 他却觉得不太舒适的住所可能引起失眠。 　　三人又谈了会事情, 直到八点的时候顾岁请客吃了顿饭, 之后裴明瞻就开车跟赵曜到附近酒店。 　　顾岁工作室离市区有点距离, 写字楼坐落的地方偏郊区, 附近高级酒店几乎没有, 找到最后也只找到一家评价不错的小酒店。 　　裴明瞻停完车后两人走到酒店大堂，还没到地方，赵曜就给裴明瞻递了身份证。 　　两人都戴了帽子, 今天出行也比较简便，口罩帽子戴得严实。 　　酒店大堂里还有不少人, 裴明瞻本来以为郊区酒店人不多，没想到遇到这么多人。 　　裴明瞻把身份证递过去，“两人, 现在有什么房间？” 　　酒店前台的服务人员见状问道：“您好，请问有网上预订吗？” 　　“现在订房。”裴明瞻见工作人员接过身份证，“没有，你们酒店有空余的房间吗？” 　　前台看着裴明瞻这一身装扮，又道：“你好，口罩摘一下。” 　　她拿着身份证，看到上边略显熟悉的名字，又对了对眼前的人，这不影帝裴明瞻吗？？ 　　裴明瞻把口罩拉上，“有房间吗？” 　　酒店前台秉着职业道德并未慌乱，保持平静地查了下酒店系统，而后道：“裴先生，我们这边已经没有单人房间了，请问大床套房可以吗？” 　　裴明瞻一顿：“没有双床？” 　　前台有点尴尬道：“我们这双床套房也满了，大床套房只剩下一间。” 　　她简单说明了情况，附近景区在社交媒体大火，这段时间来参观的旅客偏多，酒店经常出现满客的情况。 　　裴明瞻闻言微微迟疑道：“大床套房？” 　　前台保持礼貌问道：“是的，需要为您安排吗？” 　　裴明瞻问赵曜：“大床套房可以吗？” 　　赵曜对这倒是无所谓，“都行，既然是景区，这附近其他酒店未必有空房。” 　　前台见两人没意见，于是前台就给办理入住。 　　“如果有需求可致电我们前台，祝您入住愉快。” 　　两人避开人群往电梯方向走，但还是有人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 　　裴明瞻路上道：“先凑合住一晚，现在开车换地方也有点晚了。” 　　而且这附近好评的酒店不多，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考虑到隐私保护问题还是得选择优质的酒店。 　　“这没事。”赵曜对这不讲究，余光扫了扫酒店的装饰。 　　两人很快就到了指定楼层，刚推开门的时候裴明瞻就意识到不对劲，仔细扫了眼这套房的装饰，觉得有点暧昧过头了，整体的风格是暖色调，连着浴室都是半透明的玻璃装饰。 　　赵曜没注意到这些，他把行李箱放好后仔细扫了下房间内部格局，确定没问题后才问道：“你先洗澡还是我？” 　　他的目光停在浴室那边，才注意到这房间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这浴缸有点显目…… 　　这明显就不是简单的大床套房，而有点像是大床房里情侣套房…… 　　裴明瞻道：“我去问问前台。” 　　赵曜微微皱眉看着其他的布置，而后道：“等等。” 　　裴明瞻：？ 　　赵曜有点好奇地到处走了下，把整个套房参观完后同裴明瞻道：“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不少网友说酒店的问题，说是情侣酒店开房的时候会找一些比较特别的房间。” 　　他上辈子出差住酒店都是助理谨慎安排，大多都是顶级套房或者商务套房，很少遇到像这样带着暧昧装修的酒店房间，这乍一看有点像是他看情感树洞博主科普的酒店房间。 　　裴明瞻欲言又止，见赵曜对这房间感兴趣，“你什么意思？” 　　赵曜拿起手机开始翻之前的攻略，然后找到博主推荐情侣套房的微博递给裴明瞻看，“是这条微博，你看看。” 　　裴明瞻接过手机，看到上边一划下来都是各式各样的酒店内部房间照片，整合一条长图，还附带各种各样的介绍，他缩小图片然后看到发微博的博主是网上百万粉丝的大v，微博日讨论度很高，他点退出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个人信息界面，看见了赵曜微博小号的名字。 　　非常简单，就叫‘一个小号’。 　　首页最近访问的微博博主一个比一个奇怪，他原先以为看情感向攻略已经很清新脱俗了，没想到赵曜还开微博关注这一类的博主。 　　他默默地按灭了手机屏幕，然后递给了赵曜，“那需要换房间吗？” 　　“你不是说没其他房间吗？” 　　赵曜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刚观摩了酒店的浴缸，“床还挺大的，你睡觉闹床吗？” 　　裴明瞻一顿：“不会。” 　　既然不会闹床也就没多大问题。 　　赵曜顺着博主介绍里提示的内容，顺着酒店房间走着参观，除了这些稍显暧昧的房间风格，酒店里还放着不少其他成对的东西。 　　他见裴明瞻站着没动，于是问：“你先去洗澡吗？” 　　裴明瞻道：“你先去吧。” 　　赵曜：“那行。” 　　浴室那边半磨砂的玻璃，赵曜扫了一眼玻璃的状况，发现还悬着百叶窗，就顺手拉了下。 　　但这窗帘也只能遮半边玻璃，瞧着也没什么问题，也就拿着衣服进去了。 　　套房里分小间，裴明瞻在卧室坐着的时候，余光能扫到门口隔间的玻璃门。 　　很快，浴室那边就传来花洒的声音，玻璃后能看到隐约的人影，虽然被半边窗帘遮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到躯体轮廓。房间里的灯光营造着一种奇怪的氛围，裴明瞻目光微沉，他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余光又不禁看向浴室方向。 　　前台提大床套房时，他应该想到这个可能。 　　这时候手机电话响了起来，裴明瞻回过神来到窗口阳台处接电话。 　　来电是经纪人劳哥，开口便问：“你晚上不回来，住酒店的时候记得找个好点的酒店。” 　　“顾岁这边离市区有段距离，我找了一家评价不错的酒店。”裴明瞻把酒店名字报给了劳哥，“放心，这边酒店保护客人隐私。” 　　劳哥上网搜了下酒店评价，确定没问题后道：“你这没怎么参演活动，但到底还是个影帝啊朋友，虽然说粉丝狂热程度没现在流量明星那么高，但这点问题还是要注意，前台没说什么吧？” 　　“没。”裴明瞻话说到一半，就听到房间另一处传来声音。 　　赵曜换了身贴身睡衣，边擦头发往外走，“水温度还行，你可以去洗了。” 　　电话那头劳哥隐约听到其他人声音，赶忙问道：“不对啊老裴，你该不会跟赵总……” 　　裴明瞻按断了电话，“好，我这就去。” 　　虽然只是临时住一晚，但王叔准备的行李箱里备了很多东西。 　　赵曜翻到自己常用的枸杞药包，趁着裴明瞻洗澡的功夫开始煲水。 　　水壶在外间，他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浴室内正在洗澡的人，他的目光稍稍停留。 　　之前穿衣服没感觉，但这么隐约看着，裴明瞻的身材还真是不错。 　　浴室内的裴明瞻听到声响，疑问道：“赵曜？” 　　他关停了花洒。 　　赵曜道：“没事，你洗着，我出来拿水壶。” 　　裴明瞻停顿半会迟疑道：“我行李箱有条毛巾，帮我拿一下吧。” 　　“好。”赵曜应了一声，走到里间翻了下裴明瞻的行李箱。 　　行李箱里没什么东西，除了几件衣服跟洗漱用品，就只剩下笔记本的充电线。他拿了毛巾后帮着把行李箱盖上，走过去道：“开下门。” 　　花洒声停了，一只湿漉漉的手从玻璃门后伸了出来，抓毛巾的时候不小心抓了赵曜的手。 　　白色且高大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之后，赵曜把毛巾塞给他，之后转身去拿水壶。 　　浴室里的声音又继续了。 　　赵曜拿着水壶往回走时脑海里忽地想到刚刚玻璃后朦胧的身影，不知怎的就是挥之不去。裴明瞻出来的时候看到赵曜已经煲好热水，这个月份外边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赵曜半靠在床边喝水，半个身子都藏在被中，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裴明瞻问道：“冷吗？我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还好。”赵曜抬头看裴明瞻，“你喝这个吗？” 　　裴明瞻摇头：“不了。” 　　他瞥了一眼，上边好像还飘着几颗枸杞。 　　不仅房间里的装修很暧昧，连着顶上灯光是偏暗的橘光。裴明瞻吹干头发后到床上，问道：“你以前经常跟人出来酒店住吗？” 　　“没，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套房。”赵曜把书合上，简单道：“还挺好奇的，但这间房间好像只是装饰有点感觉，并没有网上说的那些东西。” 　　裴明瞻掀被子的手一顿，“你还想找什么东西？” 　　“我看介绍说偶尔这种套房里会放些扫码购买的小道具。”赵曜拿起手机翻了翻，之后把刚刚看的那篇介绍翻出来。 　　听说每对来酒店的情侣都会找一找这些小道具，不过会放置这些酒店也是少数，毕竟国内旅店管理越发严格，这些东西倒只存在网友口中的酒店，赵曜是见也没见过。 　　道具？？？ 　　裴明瞻微微迟疑：“你不是看那些简单的参考书吗，怎么还会了解这些？” 　　“我关注的是情侣间信任关系的建立，一般来说这是情感上的相互选择，但是我看过另一种说法，说爱情萌芽更重要的是身体契合。”赵曜边翻着书继续道：“这事其实很难说，我更偏向于前一种情感交互，毕竟后一种没法使用在其他关系上。” 　　裴明瞻突然问：“你知道什么是身体契合吗？” 　　赵曜闻言合上书，继而看向裴明瞻：“裴明瞻，我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发生关系的事我会不明白吗？” 　　见他那股认真劲，裴明瞻到口的话没说出，只是叹气道：“好，你明白。” 　　时间还早，裴明瞻瞥到他正在看的书是家里常见的类型，这些书里边是什么内容并不难猜，总归是那些不太正经的参考书。半边被子是冷的，但另一边传来他人温热的体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接近。 　　裴明瞻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作息稍晚，这会睡不着觉就拿起手机看微博，他输入搜索赵曜小号的资料，很快就找到首页。 　　虽然名字叫一个小号，但是微博里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像是小号。 　　号上有几千粉丝，每条微博底下至少有十来条粉丝回复，可见赵曜平时跟微博粉丝交互率很高。首页微博除了部分新闻报道，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情感微博，他摸进去关注列表，果真看到一系情感类博主。 　　这真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博主都有，到底是谁给赵曜推荐的这些？ 　　裴明瞻登了上网的小号，然后在赵曜的首页点了个关注。 　　旁边的水差不多温了，赵曜就着水吞服药片，再看书的时候就有点提不起来兴致，他心不在焉地想到酒店的事，对着这灯光暧昧的卧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之前看的约会攻略里有一篇是详细写情侣酒店选择的，但是发生关系这个流程远在建立信任关系之后，所以他也只是扫了几眼并没有深看，但现在想想，如果是情侣躺在这张床上，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就是顺其自然而来。 　　他把书放到床头柜子上，问道：“你身边有谈恋爱的朋友吗？” 　　裴明瞻听到这个问题有点意外，他把手机微博的页面关了，问：“怎么了？” 　　“就是有点好奇，设想一对情侣进入酒店来到这个房间，他们的心路历程会是怎样的？”赵曜见裴明瞻躺着玩手机，继而也躺下来，“就比如洗完澡两人躺在这个地方，一般情况下会是男方主动吗？” 　　赵曜的动作拉动了被子，裴明瞻感受到另一具躯体的接近，“这看性格。” 　　“是吗？”赵曜道。 　　裴明瞻微微偏头，眸光微深地看着他，“今天这么累，不困吗？” 　　两人同用一张被子就难免会有所碰触，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并不低，赵曜却明显能感受到裴明瞻那边被子的暖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还好。”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裴明瞻起身把灯光关了，“关着灯好睡，先睡吧。” 　　赵曜微微合上眼，心里却有点不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想事情想太多了，他闭眼就能想到网上情感树洞对于酒店开房的体验简述，再者到网友们的好奇探讨，想着想着就想到这间房间里的暖色装修以及浴室里大浴缸，最后是磨砂玻璃内裴明瞻朦胧的躯体。 　　夜深，裴明瞻失眠了。 　　“赵曜？”他小声询问，微微靠近时听到身侧人微弱平缓的呼吸声，明显已经睡着了。 　　而这时候，原本安稳睡着的赵曜忽地翻了个身，像是汲取温暖的小动物搭上了裴明瞻的手臂，身侧的人像是不知危险地靠近他。裴明瞻能感受到赵曜身上传来的体温，两人的手脚已经碰到一起，后者却熟睡无知肆无忌惮地撩拨他。 　　赵曜问过他闹不闹床，但是他没问赵曜闹不闹床。 　　裴明瞻睁着眼，周围黑暗一片，窗户外边有着远处城市的灯光。 　　他却半点睡意也没有…… 　　赵曜睡前浮想联翩，本以为会失眠，却陷入了深眠当中。隔天醒来的时候，裴明瞻早就起了在跟前台打电话说早餐的事，昨天梦里到后半夜，他没再去想那些网友说的事，而是做了个有点奇怪的梦。 　　梦里他还是去给裴明瞻送毛巾，而走到浴室外边的时候，被裴明瞻一手拉了进去。 　　裴明瞻点完早餐回来的时候，发现赵曜正在浴室里洗澡。过会酒店服务员就送了配套早餐，裴明瞻把行李收拾好后见赵曜从浴室里出来，于是道：“先吃早餐吧。” 　　赵曜见到裴明瞻的时候还有点不太自然，“哦，吃什么？” 　　他走过去先给自己泡了早茶，那边裴明瞻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裴明瞻道：“顾岁让我拉你进群，之后的平台的进度他会定期跟我们说，这些问题就不用我们操心，你也可以把重心放在晖华文化上。” 　　他说完注意到赵曜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看，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拿筷子的手，问：“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赵曜收回目光，声音有点苦恼：“裴明瞻，你会谈恋爱吗？” 　　裴明瞻夹东西的手顿了顿，“你想谈恋爱了？” 　　赵曜不知道怎么说，但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旖旎的梦境，只好道：“我可能需要谈恋爱了。” 　　“简单。”裴明瞻目光深邃，手上却夹了奶油面包放到赵曜的碗中，“我教你。” 　　赵曜的语气有点不自然：“你教我？” 　　“嗯，你不是问我会不会吗？”裴明瞻道：“我教你，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赵曜微微皱眉：“你谈过恋爱吗？” 　　裴明瞻直言道：“没谈过，但我演过。” 　　赵曜这么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但听起来像是裴明瞻在开玩笑。两人吃饭的时候就没再提这件事了，裴明瞻把顾岁那边的事简单说清楚，赵曜时不时应和几句，很快就吃完早饭。 　　吃完早饭后，裴明瞻送赵曜回家。到小区停车场的时候，赵曜注意到裴明瞻打哈欠，他疑惑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裴明瞻道：“没睡熟，可能认床。” 　　姚白一大早就来赵曜家里，他昨天收到赵曜的通知说让他过来准备处理后续的事情，顾岁工作室跟他这边接轨的事也比较重要，交给姚白一人担子太重，赵曜不得不考虑多养个团队。 　　姚白看着裴明瞻把他哥送到家门口再走，疑惑地问王叔：“我哥这二十几岁大老爷们，搞得像是二八闺女出门被男朋友送回家。” 　　王叔笑道：“裴先生也是好意。” 　　赵曜瞥了姚白一眼没说话，进屋后去书房拿了些资料下来，简言道：“之前跟你讨论过团队的事，现在除了晖华文化的事，以后还有其他事情要交给你处理，太多事情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准备让陈系协助你组建个团队。” 　　姚白一听：“哥，你之前说那个直播平台的事情确定下来了吗？” 　　“嗯。”赵曜把资料递给姚白，“上边这些人都挺不错，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能挖的就挖，不能挖的就算了。陈系那边也帮不了你多少，团队组建起来之后工作上的交接你也不会太忙，暂时需要的人手跟陈系说，先从晖华里边调。” 　　姚白接过这一份重任，心里头又是感动又怕辜负他哥的信任，“好，我一会就去找陈总商量。那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过几天我打算跟王叔去乡下住两天。”赵曜语气淡定，“工作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出现棘手问题再知会我，其他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晖华管理层里有几个不错的，如果陈系那边人手够的话，你也可以找他要两个人。” 　　“啊？”姚白疑惑：“你跟王叔可以吗？要不我跟你们去吧。” 　　他是赵曜助理，理应帮着安排这些事情。 　　“不用。”赵曜道：“我去那边一方面是散心，一方面是晖华有个项目组在那录制，我过去看看情况好考虑后续投资的问题，你先忙手头的工作吧。” 　　-* 　　裴明瞻抽空跟着经纪人去晖华签了个合同，他签完合同就离开了，临走前听说陈系跟劳哥有话要说，他也就没等人，先去公司忙了。 　　到陈系办公室后，劳哥问：“你别说留我下来是要搞炒作？” 　　陈系跟劳哥也合作过几次，两人说话也没那么客气，直接道：“我要是想跟你炒作，不就违约了吗？留你下来是说另外一回事。” 　　“之前你不是让我关注赵总跟裴影帝的事吗？两人老上热搜也不对劲，我这次没法跟去H市，只能跟你提前说下做好个准备。”陈系简单道：“赵总前几天也开始关注《悠闲》的事了，他有加大后续的投资的意思，所以下期录制他可能会过去那边看情况。” 　　“？？？”劳哥惊站起来，“不是吧？赵总要上节目？我看嘉宾名单里没他啊！” 　　陈系道：“哎别激动，赵总是去考察项目，不上节目，这不担心到时候录制现场有粉丝跟吗？你到时候就多注意注意。” 第51章 　　时间很快到了综艺录制前夕。 　　赵曜这次去H市就带了王叔跟两个保镖, 节目组在乡下有自己录制节目用的民宿，但赵曜没可能跟录制节目的嘉宾住一起，于是节目组又给他安排了附近的民宿，环境条件拉到满值。 　　到地方后, 导演匆匆忙忙来赶来迎接。 　　《悠闲》的导演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 为人很是热情。那边保镖将赵曜跟王叔的行李搬进民宿，导演则是热情地邀请赵曜旁边导演组住的地方喝茶, “赵总, 久仰大名。” 　　赵曜闻了闻茶的味道, 地方茶的香味很特别, “客气, 你简单说说项目现在的情况吧。” 　　导演也是从其他渠道探听到这次晖华派人过来就是考察后续投资的事, 他虽然是项目组聘请的导演，但是当初也是看中这个项目才会选择接手, 这段时间里他对这个节目也付出了很多心血, 如果减少投资意味着后续的节目也很难做到理想效果。 　　他费劲口舌跟赵曜解释了下项目的整体细节处理, 而后者听完只是简单点头致意。 　　赵曜听完这些, 表示其他的事情等明天看录制情况再说, 导演也只好暂时歇止, 知道太啰嗦可能会引起赵总的反感。赵曜离开后，导演组的人上来问情况，导演道：“唉, 现在也只能看看赵总是什么想法了，这类型的综艺现在的热度不高, 也不是说嘉宾组不行，就是观众的口味变化太大。” 　　过了会，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导演，嘉宾的车到村门口了，这录制要提前准备下吗？” 　　“录，让摄像组的人准备下，进村的镜头要补上。”导演只好起身过去忙碌。 　　正式录制是在明天，赵曜回民宿后就跟王叔出门走走。 　　H市乡下这地方他很少来，唯一有点印象还是小时候在外公那边玩耍。但这边的村子跟他以前去的地方还是有点距离，可以说一个在最南面，一个在北面，但进村之后听到不少方言话，总让他有点亲近的感觉。 　　王叔是H市人，听说要来这边乡下最开心的人就是他。 　　两人走在路上，王叔边走边跟他说着H市的事，“说起来少爷小时候每逢假期都很爱缠着夫人去乡下玩，那时候夫人工作繁忙，总是要到假期才有时间陪你去小住几日。” 　　“有这事吗？我记不太清楚了。”赵曜仔细想了想，小时候的事确实记不太清了，“那时候我才五六岁吧？” 　　“也差不多，那时候少爷年纪还小。我还记得后来少爷上小学了，那段时间集团里的事情多，夫人没空走开陪你去H市，少爷还哭了很长时间。”王叔似有怀念地讲道：“说是跟小朋友约好了，要一起玩。但那段时间毕竟特殊时期，老宅那边安保也加强不少，大少他们的行程也受到限制，更别说送您去H市了。” 　　“有这事吗？”赵曜微微一顿，“我这么哭过？” 　　王叔笑了笑：“少爷小时候挺爱哭的，家里的相册里还放了不少照片，等回去后我给少爷找找。” 　　听着王叔说这些事，赵曜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但真要说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记得。他已经活了两辈子了，脑子里放着的东西够多，上辈子不愉快的事情太多，对于他而言小时候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哪有时间去回忆那些。 　　乡下的空气很好，到处都是富有年代感的老房子，电线杆不高，各家各户的院子外头还拉着晾衣绳。 　　他漫不经心走着，“这里的感觉挺不错的。” 　　两人不知不觉中走到村口附近，看到导演组的车停在村口外，还有摄像组的人已经在做准备。王叔有点好奇地问：“少爷，这就是录制现场吗？” 　　赵曜知道正式录制是在明天，这个时候应该是为了拍点素材能用，“应该还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飞行嘉宾过来吧？” 　　导演附近工作人员不少，有的人眼尖看到赵曜跟位中年人站在斜坡高处站着，于是提醒了导演一声。 　　“那是赵总吧？” 　　“他明明离我那么远，我却有种被领导盯着的紧迫感。” 　　“之前不是有网友说在赵总以前的项目组手底下工作过吗？现在四舍五入我也是在赵总的项目工作过了。” 　　“我刚刚偷看了眼，他真的好帅，没带妆都好白。” 　　“绝了，这种帅哥居然还是霸道总裁，我还以为那种霸总小说都是骗人的！” 　　导演芒针在背，但也指挥着其他工作人员工作。这一期来两个飞行嘉宾，一位是导演组请来流量小花，另一位则是神秘嘉宾。先来的人是流量小花，这人名叫杨沐沐，演过几部古偶剧女主角，人气不错。她下车后从后备车厢中搬出行李箱，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哇，这边空气真好。” 　　《悠闲》的幕后会插播嘉宾到村里的一些小花絮，这一段内容就是为花絮做准备。王叔眼尖见到底下那个小姑娘，然后问赵曜：“少爷，这不是你之前看那部古装剧《我的绝色恋人》的女主角吗？” 　　赵曜闻言有点意外，换了现代装他有点没认出，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那个女生。 　　他看过部分项目资料，但这一期的飞行嘉宾他拿资料的时候还没确定下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女生在。姚白给他推荐的偶像剧已经过时，但小季推荐的新剧单里有不少是杨沐沐演的偶像剧，他记得这个女生演感情戏演得不错。 　　导演组那边派来工作人员跟在赵曜身边，赵曜于是问道：“那个女孩是有新剧要宣传吗？” 　　工作人员道：“杨沐沐吗？她跟白换主演的电视剧快播了，这次过来也有宣传的意思。” 　　王叔恍然大悟，私下问：“叫什么名字？” 　　工作人员有点莫名：“好像叫《相思泪》。” 　　怎么金主爸爸关心起这事来了？ 　　王叔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把剧名记了下来，首播的时候可以提醒少爷追剧。 　　工作人员不敢怠慢大佬身边的人，但想不明白这投资跟邀请嘉宾的新剧宣传有什么关系吗？难道金主爸爸不喜欢杨沐沐？ 　　远处似乎有另一辆车过来了，这边杨沐沐已经提前先进民宿，导演组把镜头拉远放在新进来的车辆上。赵曜站得远了些，那辆车停的地方又比杨沐沐的车远，见着有点熟悉的身影，他偏头问工作人员：“后面这个嘉宾是谁？” 　　工作人员闻言道：“赵总，是裴明瞻。” 　　赵曜一愣，裴明瞻？ 　　他什么时候接了这个综艺？ 　　除了导演组工作人员，这附近还有来围观的村民。裴明瞻这次的行程保密，节目组对外的通稿也只是说新一期录制有神秘嘉宾。裴明瞻演过不少电视剧电影，出道也有好几年，粉丝年龄层涵盖男女老少，这边有些村民一看到是裴明瞻，惊讶地四处询问，这不是那演谁谁的影帝吗？ 　　“我妆花了吗？我听说裴影帝要来，特意早起画了个妆。” 　　“没花没花，我真没想到我们这小节目组还有能邀请影帝的一天，资方太牛逼了。” 　　“别说了，听到裴明瞻要来我都惊了，他不是快退圈了吗？” 　　“确实没接活动了，我听说这几个月的行程里除了待播剧的宣传，好像就我们一个综艺档期了。” 　　裴明瞻刚刚在车里接到经纪人劳哥的电话，这次跟他来录制的只有助理乐乐，劳哥因为工作室的事情没跟过来的。但这一路上没少打电话来交代这交代那，一会说注意言行影响，另一会又说晚上减少私自外出。 　　两人合作多年，这些事情向来不用特意交代，但这次经纪人就跟受惊蚱蜢一样，这要交代那也要交代。下车前，裴明瞻问乐乐：“这次节目不是简单的慢综吗？” 　　“是啊……”乐乐也有点懵，资料上就是这么写着的。 　　可他临行前受过劳哥交代，说是这次要紧紧跟着他哥，去哪都得跟，“劳哥有点兴师动众了，也就是个综艺 ，裴哥你录的综艺也不少，之前没这么交代过。” 　　裴明瞻觉得某人心里有鬼，但也不重要，什么问题到现场就知道了。 　　录制的地方是H市乡下，跟他小时候住的那郊区地方还是有点差别，这里的房子相对较老，也保留了不少特色老建筑。他刚下车就看到导演组在村口附近支棱的拍摄场地，两处还有不少人在围观。 　　这是开始录制了吗？还是说提前拍花絮镜头？ 　　裴明瞻扫了几眼周围的景况，很快就注意到站在正前方斜坡上的人，那人穿着松散的浅色休闲服，直直地看着他这边。 　　赵曜？他怎么在这？ 　　裴明瞻想到劳哥临行前的苦心婆劝，稍稍失笑，偏头跟乐乐说道：“你劳哥的话不用听了，给你发工资的人是我。” 　　乐乐还一脸懵，啥意思？ 　　赵曜看到裴明瞻的时候就想起前段时间跟他去酒店的事情，有些事情回想起来有点不太自然，而这几天裴明瞻工作较忙两人也没怎么联系，却没想到他居然接了晖华的邀约来《悠闲》。 　　以裴明瞻的身价来说，来这种小综艺可以说是扶贫，而且近期他几乎没参与娱乐圈内的活动，工作重心全在自己的公司上，会选择过来这边是赵曜没想到的。 　　“赵总，要不换个位置看？”工作人员见赵总对提前录制的这些小片段感兴趣，“一般综艺都会拍一些花絮留着之后作为小剧场在合作平台放出，首期放出的花絮挺多观众喜欢，所以导演趁着有时间就让录制些初到《悠闲》小剧场。” 　　赵曜看到底下有工作人员给裴明瞻递随身麦，很显然这个拍摄主要拍初到综艺现场的感觉，给观众揭示一些幕后故事。综艺的形式本身就跟电视剧不一样，它给人的感觉更随意更贴近生活，但这些东西即便没有台本也有幕后要求，所以拍摄前的故事也是观众感兴趣的内容。 　　赵曜对《悠闲》的印象不多，上辈子有所了解也是因为王叔，但《悠闲》作为后继力十足的项目，它在口碑起来后所累积的观众群体不可忽视，一方面是它的综艺内容确实做得适合慢生活，另一方面是节目组松弛有度的放物料的方式。 　　只不过来了半会，节目组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他看过节目里部分环节设置，确实跟印象里的《悠闲》相似，如果按照事件轨迹来看，这个项目一直在晖华文化的名下，难道因为节目收益不理想，所以陈系后来把这个项目转让给其他公司了？ 　　工作人员站在赵曜身边，他见着赵总的脸色变也没变，就是这种面无表情才更让人内心忐忑。 　　这录制花絮的方式难道不好吗？赵总会不会嫌弃他们节目组乱用经费……？ 　　几人站了一会，那边已经录制到裴明瞻进入民宿。 　　工作人员忽地看到有个人匆匆跑过来，眼见着是个眼熟的，但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人是谁。 　　乐乐跑过来后直喘气，歇了会后道：“赵总，裴哥说一会录制完过来找你。” 　　“他录制任务忙完再说。”赵曜平静道，“你们来这边几天？” 　　乐乐道：“节目录制是三天，之后裴哥还会在H市待几天，赵总有安排吗？我跟裴哥说一声。” 　　“H市？”赵曜才突然想起来裴明瞻是H市人，来这边应该也会回家一趟吧，“没事，你让他先忙吧。” 　　“后边录制还有事吗？”赵曜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赶忙道：“这段录完就没事了，正式录制是在明天。” 　　-* 　　裴明瞻进入民宿后就看到《悠闲》常驻的几位MC，几人客套地打完招呼后，节目组补录了几个镜头，剩下的就是上楼看看房间。 　　“裴哥，导演说一会要补个进门的镜头，可能正片会剪进去。”工作人员走过来跟他对下内容，“主要内容在明天，今天就录制入住的镜头，明早起来就进正片录制。” 　　裴明瞻知道他们节目组的安排，“好，有事提前说一声就行。”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他们这座小庙突然来了裴影帝这种大人物，整个节目组都提起万分精神来对待。除了裴影帝，后边还有个赵总盯着，这一期的录制压力还挺大的。 　　裴明瞻见导演组那边还在调镜头，于是问道：“我刚刚看到晖华的赵总了，是你们这期的录制嘉宾有他吗？” 　　“不是。”工作人员解释道：“赵总是过来视察的，不参与本期录制。” 　　这赵总要来录制哪还能行，播出去要是有点负面新闻他们这边就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他们节目组的剪辑师不搞骚操作，但是网友的议论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针眼里找毛病这事经常发生。 　　赵总在网上也有不少热度，但他们分得清赵总的身份跟普通网红素人的身份不在一个层面，后续面临的舆论压力也不一样，以前还有点小粉丝混进来村子里搞偷拍，但因为赵总过来，节目组请的保镖早早就守在民宿周围。 　　“原来是这样。”裴明瞻恍然，怪不得经纪人给他的嘉宾名单里没赵曜的名字，但以他那个大惊小怪的举动，恐怕赵曜要来现场的事他应该也是提前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反复交代。 　　-* 　　赵曜没进民宿看情况，打算等明天正片录制再说，他跟工作人员拿了这期录制的整体流程，知道他们明天要早起去集市买菜。 　　“村子里有生活市场，但地方还挺远的。”王叔也拿了份流程在看，他问道：“少爷想吃H市乡下菜吗？我明天也去集市买点新鲜食材。” 　　赵曜忽然也有点兴致，这里的生活节奏跟城市那边的节奏不一样，来到这里好像整个人都慢了下来，“我明天也跟你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早集是怎样的。” 　　王叔闻言笑了笑：“好，那明早我们一起过去。” 　　赵曜近期的变化是明显的，王叔还记得几个月前少爷出车祸的时候睁开眼时那眼里的不耐烦，也记得他深夜加班回家时满脸的倦色，那时候家里的小客厅桌上放着都是喝空的啤酒罐，白纸黑字的文件四处放着，少爷也经常语气严肃地跟下属打电话。 　　如果换在以前，少爷绝不会浪费时间在家里看电视，他更会加班熬夜投入工作。对于他而言，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项目取得优秀的成绩，但现在少爷减少了工作时间，甚至选择放手把工作上的问题交给有能力的下属，就好像从那次启辰项目后整个人就变了。 　　一开始的时候，王叔还有点不太适应，以为是少爷因为集团内的问题有其他打算。但看到他的生活节奏改变，越来越关注自己的身体，他才发现少爷是真的改变了原先的想法。这点改变是好的，但越是好，他便越心疼。 　　是人都有好胜心，在赵家那种环境内，少爷小小年纪便知道不争就没有好的未来。 　　家产不会留给没准备的人，被淘汰的人总会受到他人的冷嘲热讽，财权这种东西，越多便会越贪心。但现在的少爷变了，他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了，而不是沉浸在漫无止境的工作当中。 　　“H市的乡下菜有好些少爷已经吃过了，裴先生送来的小菜就是这乡下的口味。”王叔仔细给赵曜介绍H市不同地方的做法，明明只是几样简单的食材，但换在H市里就能有好几种做法。 　　赵曜突然想到裴明瞻那个做法，“裴明瞻那些是我外公那边的做法吗？我尝着味道像我母亲以前做的。” 　　“对的，我们来的这地方可能会更好咸口。”王叔道。 　　赵曜微微一顿，“是这样啊。” 　　晚上，民宿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赵曜新追的连续剧，隔壁节目组嘉宾小聚会，导演组来邀请过赵曜，但赵曜对那种场面并不太喜欢，就婉拒了，结果导演那边以为是自己哪里没做好，特意上门来道歉。后来也还是王叔给解释，导演才放下心来离开。 　　“少爷。”王叔送来了常备的温水，还带来了药片，“明天要早起，少爷晚上还是提早休息。” 　　“好。”赵曜最近的睡眠质量有所改善，他原以为已经是慢慢好了，但是吃药后药效起来也要好一段时间。说起来最近睡得最好那一夜还是跟裴明瞻出去那晚，他心想着或许是身体疲了，才会睡得好。 　　这跟他以前的情况相悖，他是属于越工作越精神那种，但最近直播平台的事非但没让他作息失控，反倒还有点改善的趋向，睡眠质量也渐渐变好。他去心理医生那也提了这个问题，后者问他这段时间有发生其他事情吗？说是日常生活中心态的变化也会影响处事态度，或许跟这个原因有关。 　　赵曜仔细想了想，这也没多少变化，唯独有个意外就是裴明瞻。 　　直播平台的事算是裴明瞻牵线，但裴明瞻却很在意他的工作时间，偶尔晚上打电话说方案的事晚了，裴明瞻总会转移话题减少商谈工作的话题，偶尔还会讲些娱乐圈的事情给他解闷，久而久之一段时间下来，他几乎到时间点就想到该睡觉了，也习惯裴明瞻偶尔一个睡前电话。 　　这是跟裴明瞻有关吗？ 　　赵曜想不明白。 　　陈系发来新季度项目情况表，赵曜快速看了一遍，投入回报比理想数值要高，他给陈系发了个[ok]，继而关掉了vx开始看微博。 　　而另一边的陈系刚准备下班，看到赵总的回复心情雀跃地打开，看到[ok]表情的时候愣了一下，转而问秘书：“我们这个月的数据比上个月高吧？” 　　秘书知道他说的是哪份数据，于是道：“多了几个百分点。” 　　陈系满脸愁色地看着聊天内容，“为什么业绩一般的时候赵总发这个表情，业绩提升了赵总还是这个表情。”赵总就不会有点心情波动吗？比如换个表情包，或者说几句别的话，这让他十分忐忑。 　　-* 　　赵总最近没有行程消息了，粉丝们抱着从裴影帝那扣来的晚餐图变花样做了好些表情包。晖华文化官博备受骚扰，最后在领导的准许下发了一条晖华文化季度开会的工作总结微博，非常正式非常简洁，除了配图里有赵总身影—— 　　【我们催了这么久，你终于有点长进了！】 　　【认真工作的赵总太帅了！西装赵总永远是我的最爱！】 　　【你可以让领导加鸡腿了，下次多发点！】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认真看这还不到一百字的工作总结……】 　　【一想到这工作总结里边有赵总的功劳，本事业粉就非常高兴！】 　　晖华官博工作人员含泪看着逐渐攀升的评论和点赞信息，心想着这一天三条其他艺人的微博，还不如发一条工作总结。这张照片还是他从几十张照片里经过层层筛选，找出来符合赵总正面形象的微博。 　　这边应酬热闹着，因为明天要录制，吃饭的时候大家也只是喝点啤酒。桌上的嘉宾见裴明瞻先离席，边好奇地问导演组：“我听到邀请裴明瞻都惊了，这都能请到？我听说他工作室那边已经不接综艺了。” 　　导演也纳闷，但还是豪言道：“这还不是因为晖华有面子，听说裴影帝跟晖华关系好，这次是特意选了我们节目过来。” 　　常驻嘉宾戴哥闻言好奇道：“赵总今晚怎么没过来，我听说裴影帝跟赵总的关系不错啊！” 　　“我前阵子还看到他们上热搜。”另一个嘉宾道：“这裴影帝该不会看着赵总的面子上来的吧？我下午看到裴影帝的助理还跑过去赵总那边，不过赵总没待多久就走了……” 　　话没明说，但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有点微妙。 　　“赵总这今天才刚过来这边，一路过来也累了。”导演也是个人精：“大家吃饭吃饭，明天开工还要劳烦大家辛苦些……” 　　…… 　　夜晚微博上有不少有意思的内容，裴明瞻刚从应酬的民宿出来，就看到手机推送弹出他特别关注更新信息。他点开一看，前阵子关注的赵曜小号更新两条微博，一条是转发某条财经报道，另一条是转发某个情感树洞的心灵鸡汤。 　　他快速给两条微博点了赞，抬头就看到赵曜所居住的民宿。 　　乡下夜里的风很大，赵曜感到有点冷了，走过去打算把窗户关了。 　　结果刚到窗户边，就看到裴明瞻走进院子，两人四目相对。 　　后者微微一笑，扬声问道：“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作者有话要说：　　陈系：我很忐忑，我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第52章 　　蜂蜜芝士是国内某知名直播平台的主播, 虽然说不是大主播，但也是有不少粉丝。今天他刚直播，就看到房间里有不少粉丝在热议其他平台的事情，等他下播之后去问了交好的粉丝, 才知道他们讨论的内容是关于某个平台的事。 　　直播行业在这几年异军突起, 不少公司都开创直播网站来收揽视频流量，层出不穷的主播以及多样化的直播形式带动了这一行业的发展, 国内其他公司见这一行业有利可图也纷纷效仿来创办直播平台, 但大多数平台初期引流失败, 最后只能退出这场竞争。 　　大平台收揽大量主播, 也就确立了在国内不倒的地位。蜂蜜芝士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公司打着旗号招收主播, 以平台优先推荐以及其他福利作为诱惑挖走了不少大主播, 但是都在后期的经营和市场竞争中淘汰。但粉丝们不太清楚这个情况，有些条件说得好听的平台摆出极佳的福利, 令他们觉得自己的宝藏主播过去之后可以更好地红起来, 并纷纷安利。 　　粉丝说：【他们说的就是这个平台, 还没开始办, 但听说前期准备好多年, 有段时间一直在搞测试, 过段时间就要推出了。不少新主播都想过去试试，即便后期不行了，但前期推荐好的话也能打出名气来, 后期跳槽也容易。】 　　蜂蜜芝士这些年看过不少平台，哪些平台用心准备, 哪些平台是骗人的，他一看就能知道。 　　他顺手点开粉丝发过来的帖子，发现是国内直播圈对这个平台的热议。 　　平台名字叫做炸酱面平台, 是国内某家小有名气的工作室创办，从注册资金以及前期准备来看，确实是家底蕴不小的公司，就凭这点就已经胜过国内大半在线平台。一个新平台有这样的底蕴，看起来是真的像是要认真营业的平台。 　　【就别去新平台了，前期包装再好，后期在流量竞争中输了，还不是要被人合并？】 　　【但这家平台这还没运行，就有这么高的讨论度，不简单啊。】 　　【别看现在包装多好看，说不定把你们骗过去后拖欠工资什么的，大平台虽然竞争大，但至少名声在那，有保障。】 　　【之前柠檬平台不也是小平台崛起的？两年前你能想象柠檬平台会成为现在国内第一直播平台？】 　　【这还真说不定啊，新平台挤掉老平台的情况也有，说不定炸酱面真有那个本事。】 　　【至少我看到现在，还没哪家平台宣传期没到就这么高讨论度。】 　　蜂蜜芝士顿时对这家平台有点兴趣了，他这段时间在柠檬平台的发展不太好，他做的直播内容并不是平台主流，想要靠推荐火起来的可能性太低。他也想过要不要转去热门的游戏直播，但是由于自身的竞技水平太差选择放弃，他跟柠檬平台的合约也快结束了，如果这个平台真有摆出来的条件这么好，他也不妨考虑下去新平台试试看，前提是这个新平台能在前期的竞争中站稳。 　　他赶忙给自己在业内有点人脉的朋友打电话问情况，“老成啊，是我，你有没有关注最近那个炸酱面平台……” 　　-* 　　乡村夜里的小路带着凉凉的风，顶上的树叶发着沙沙的声音。各家各户里热热闹闹，有种喧嚣中不失宁静的隔世感。 　　赵曜穿了件外套后跟裴明瞻出门，走在路上听着裴明瞻说直播平台的事，“前几天顾岁那边送后续合同过来，过段时间要运行了吧？” 　　“差不多了，应该下个月初。”裴明瞻道：“他那边已经挖了几个主播，前期的宣传也做好准备。” 　　赵曜就不担心了，“那交给他就行了。” 　　他看过国内现在的直播平台情况，属于刚发展起来，但还没达到几年后的类型多样化。顾岁的计划稳中求胜，在这样的环境中竞争，只要足够稳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你来这边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裴明瞻问道。 　　赵曜闻言一顿：“我原本是打算带着王叔过来散心，正好看看这个项目情况，陈系那边不太看好，但我觉得这个项目还是有点前途。” 　　他说完又道：“陈系之前没跟我说你要来这个综艺，要知道你要过来，应该不用担心宣传的问题。” 　　两人顺着路走到乡野的地方，乡野独特的气味随风而来。 　　“经纪人跟我说可以来这边度假，我看着是晖华的项目，想着麻烦也少就过来看看。”裴明瞻笑道：“本来就两三天的事情，也有打算回H市一趟，就过来了。” 　　赵曜心想等回去后得让陈系问问裴明瞻这次拿了多少酬劳，哪能让人做慈善打广告。他边想边走着路，遇到下坡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脚，被裴明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裴明瞻问：“没事吧？” 　　赵曜缩了缩脚，磕到脚指头了，“没事。” 　　“《悠闲》这种类型的综艺想要短期获得收益其实很难，陈总有点着急了。”裴明瞻见前边有块大石头，就带着他到那边坐下，“不过他考虑也没错，这类型的综艺前期投入跟收益回报不成正比，需要累积观众口碑。” 　　“你们晚上不用录制吗？”赵曜问：“导演说今天要录制花絮吧？” 　　“嘉宾都刚来，刚刚喝了点啤酒，晚上不录了。”裴明瞻看着前边黑色的田野，隐约的灯光似乎是村民守夜的地方，道：“你知道大晚上两人出来算什么吗？” 　　赵曜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不就是散步吗？” 　　这还是裴明瞻提的。 　　“是吗？”裴明瞻笑了笑。 　　赵曜微微偏头看身边这个年轻人，他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跟白日在村口遇见他的衣服一致，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酒味。分明很平常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越来越发现裴明瞻这人的五官特别出色，只是个侧脸，却有难以忽视的美感。 　　这让他想到《江湖》中的某个情节，坐在崖边的青年人白衣长剑，身边摆着一葫芦酒。 　　简简单单的场景，却有种难以忽略的洒脱不羁。 　　赵曜想到此处，忽地问道：“你们演员演戏的时候，角色性格是怎么处理的？跟演员本人有关系吗？” 　　裴明瞻意外：“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看不同人的演戏风格，但成熟的演员不再是刻板地重现剧本要求，而是考虑怎么把文字中的人物演活。”裴明瞻道：“你以后有时间可以去片场看看情况，新人演员跟老演员的演戏风格有点出入，演戏演多了会赋予角色不一样的感觉，就比如同样两个演员演同个角色，有的演起来给你的感觉就是在演戏，但有的人演员演起来会给你感觉他就是那个角色。” 　　“你的演技很好。”赵曜突然道：“我很喜欢《《江湖》》这部电影。” 　　裴明瞻没想到他会提到《江湖》，“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 　　赵曜一时语塞，“是吗？” 　　裴明瞻笑笑：“开玩笑的。” 　　两人坐在田野外的大石头上，迎面的风吹得有点冷了，赵曜早些时候就吃了药，风吹着吹着就有点困意。他拉了拉外套，腿微微缩着，“你明天还有节目录制吧？别太晚了。” 　　裴明瞻偏头，见他神色带倦，“那我们回去吧，乡下的早集会有很多稀奇的玩意，我记得我以前跟着长辈去过一趟，买了很多东西。” 　　赵曜有点意外：“你住乡下？” 　　裴家也不是小家小户，裴明瞻去过早集这倒是件稀奇事。 　　两人从石头上下来，然后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家里长辈住乡下，不过我们那边也不能算是乡下，只能说是郊区，只不过附近有个小村子。”裴明瞻似是怀念地说道：“我放假的时候就基本住在那边，小时候也在田野里野过。” 　　赵曜听他说小时候的事情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那是H市什么地方？” 　　“离这里远，在城市的另一边。”裴明瞻道：“说不定你去过。” 　　赵曜神色倦倦，“是吗？” 　　两人很快就走回村子里，乡路上已经没小孩子在玩耍，其他人家家里的电视机声音也渐渐少了。裴明瞻主动伸出了手，握住赵曜冰凉的指尖，他一顿，问道：“你冷吗？” 　　“还好。”赵曜猝不及防被裴明瞻握住，但也没马上挣脱，而是疑惑地看向他。 　　裴明瞻温热的手掌包裹着赵曜的手，“之前你不是问我怎么谈恋爱吗？” 　　“嗯？”赵曜疑惑道：“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吗？” 　　裴明瞻道：“约会不止是去电影院游乐场之类的地方，也不是简单地体验项目。” 　　赵曜侧目看了眼两人牵着的手，恍然道：“牵手？” 　　裴明瞻笑笑没说话。 　　赵曜却一下子找到了话题，“我之前看到过网友提过约会的步骤，但我想着场景氛围可能占据更多原因，没去想这个问题。” 　　裴明瞻又问：“牵手什么感觉？” 　　赵曜想了想，没找到个确切的形容词，只好道：“还挺暖的。” 　　民宿离的地方不远，两人很快就走到地方。 　　王叔煮了夜宵，等裴明瞻到的时候还让他捎带些回去，裴明瞻见赵曜已经迫不及待进屋，提醒下王叔：“刚刚吹了风，屋里有热水吧？” 　　王叔点头：“有的。” 　　“赵曜。”裴明瞻突然道。 　　赵曜穿着小棉鞋走过来，问：“怎么了？” 　　裴明瞻见他换了件外套，柔声道：“我先回去了。” 　　赵曜应声好，又觉得差了点什么，于是道：“你回去早点休息。” 　　“好。”裴明瞻欣然应允。 　　-* 　　裴明瞻拎着王叔煮的宵夜回到节目组所在的民宿，乐乐见状走过来问：“哥，刚刚你去哪了？” 　　“出去走走。”裴明瞻应道。 　　乐乐道：“那没事，就是劳哥打电话过来说让我问你去哪了，还让我跟你说有空发微博，我这有劳哥发过来的几张照片，他让你选两张上去营业下。” 　　裴明瞻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以前劳哥精修过的图片，方便他随时挑图营业用的。 　　乐乐知道劳哥的良苦用心，即便裴哥这段时间有退圈的打算，他还苦心给粉丝谋福利。常上网的粉丝都知道裴哥已经是半退圈的状态，上条微博还是前段时间在公寓发的照片，算起来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更新了。 　　以前更新微博也不经常，但至少还有些商业合作的微博在，四舍五入也算是营业，哪像现在工作重心都放在公司的发展上，商业合作基本没有，粉丝缺粮到跑来翻经纪人跟助理的微博。 　　“发照片营业是吗？”裴明瞻简单道：“我知道了，晚点发，你早点休息。” 　　乐乐点头：“好的，裴哥你夜宵不要吃太多。” 　　裴明瞻：“知道了。” 　　乐乐目送着他裴哥进房间休息，刚拐弯的时候就遇到其他嘉宾的助理。现在节目还没正式开拍，其他相熟的艺人凑在一起在客厅里打牌说话，助理走过来问：“裴哥去休息了吗？戴哥让我来问要不要一起去客厅里解解闷。” 　　他们的作息基本日夜颠倒，即便明天要早起录制，但艺人们的精神还很高涨。 　　裴明瞻近期的作息基本稳定下来，乐乐也知道他哥对这种环节没什么兴趣，之前的应酬也是看在赵总的面子上过去，却没想到赵总本人没过去，只有导演跟嘉宾。乐乐道：“不了，裴哥最近睡得早，你跟戴哥说声吧。” 　　那个助理瞥了眼裴明瞻的房门，兴致缺缺道：“哦，对了，裴哥刚刚干嘛去？出去这么长时间？” 　　乐乐谨慎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这点不清楚。” 　　助理见在这边问不到事，于是转移话题说到节目的事，“你知道节目主投资晖华文化派人过来吗？听说还是那位赵总，真稀奇啊，你知道他们来这边干嘛吗？” 　　“我们只是来录节目的，这些事你应该去问导演组。”乐乐警惕道：“你回去吧，我们这边休息了。” 　　助理点了点头，只好离开。 　　被这人临时打扰，乐乐走到裴明瞻那敲了敲门，听到裴明瞻的回复后提醒道：“哥，你晚上休息的时候门窗注意下，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听到裴明瞻回应，他才放心地离开。 　　裴明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才想起发微博的事，他退出小号重新登了大号的微博，卡顿了好一会才点进发微博的地方。助理乐乐发过来的精修照片他一张也没拿，翻了张刚刚去散步随手拍的照片，简单编辑就发了上去。 　　@裴明瞻：[月亮]月色撩人。 　　[配图] 　　劳哥不在综艺现场但却时刻关注着裴明瞻的微博，这边看他刚发了微博，便仔细看了下照片。照片是田野中的情境，亮着几盏灯光，高处是明亮的弯月，远处还有路灯亮着，但更多的是夜景图的模糊。 　　虽然没发他特意准备的美图，但这张照片也贴近生活化，也算不错，只是这句文案怎么越念越奇怪呢？ 　　劳哥翻了翻底下粉丝的评论，参与录制综艺的消息没放出去，后期这条微博可以当个预告用，也算是给粉丝一点点小福利吧。 　　只是裴明瞻这么晚的时间还去田野里吹风……劳哥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阵泪，是啊，人都见着了，老裴那个老狗比开心跑到去田野里吹风也是正常…… 　　【呜呜呜裴裴你下乡了吗？】 　　【风景好好，是有新作品吗！】 　　【咦……月色撩人，我有点想歪了hhh】 　　【哈哈哈我也是，这看样子是挺生活的照片，裴裴跟人出去玩啦？】 　　【我之前听说老裴签综艺了，这条微博……啊啊啊啊我有新粮可以磕了！】 　　粉丝各有猜测，但裴明瞻发完照片就没再搭理，而是翻了文件出来看。节目组的民宿离赵曜所住的民宿有点距离，但是村里的房屋并不高，从这边的窗户望过去，能看到赵曜居住的民宿。 　　裴明瞻看着手心笑了笑，要想让那人明白什么叫恋爱，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赵曜喝了杯温水，手机屏幕上内容全是牵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赵曜以前也做过不少梦，特别是思虑过多的时候更会做梦。他也经历过青少年时期，自然知道那种梦有什么意义，他之前不太确定自己的性向，但是他确定自己对裴明瞻的身体有点感觉。 　　这点感觉不知道是既有原因，还是说那夜酒店里氛围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赵曜思考了几天，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他这段时间看过不少书，却没一本书来解释这种现象，若是说他对裴明瞻有点感觉，但这种感觉却不像是书里所说那种恋爱感。 　　就比如说扑通扑通的心跳，他还没遇到。 　　还不如说时不时脸红，他也没那种脸上发热的感觉。 　　#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是想跟他进行下一步的感觉。】 　　【不是吧，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问牵手的感觉，这么纯情吗？】 　　【老司机告诉你，甭牵手了，直接上嘴亲很难吗？】 　　【小学生吗？这边建议你先好好学习，谈恋爱的事交给大人。】 　　【感觉吗？我当时心跳挺快的hhh，而且男朋友手心里都是汗，我觉得他很紧张。】 　　【没感觉，不如doi有感觉。】 　　赵曜搜索了关键词条，发现里边的回答五花八门，还有人建议直接跳过牵手环节到下一步，明明大部分恋爱书籍中都说到牵手是第一步，怎么现在年轻人对牵手这么看不起？不正经的回复居多，但还是有网友解答了第一次跟男朋友牵手的感觉，大部分的回答跟赵曜心里想的不太一样。 　　他仔细回忆下刚刚路上牵手的感觉，老实说还没体会出什么来，他当时有点冷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裴明瞻的手很暖…… 　　至于其他的，他忘了仔细体会了。 　　夜晚的微博很热闹，#裴明瞻月色撩人#的微博也上了热搜。不死心的粉丝开始对着一张图展开联想，再加上有些营销号似是似非的诱导，裴粉很快就展开了热议。 　　【这会不会是在哪个乡下拍的新剧啊？我总觉得是哥哥的新作品。】 　　【不会，今年好像也没什么大片，倒还不如是营销号说的录综艺呢。】 　　【别只看图啊，你们看看这个标题，月色撩人，说得这么暧昧……】 　　【裴裴都已经半退圈了……说不定还真找了个女朋友。】 　　…… 　　【乡下田野，美丽月色，一个人看说不过去吧？这肯定有同伴！】 　　【网友果然换一拨人了，月色撩人啊！】 　　【大家都是网上冲浪，还不懂月色撩人什么意思吗！！！】 　　-* 　　秘书往车内后视镜看，发现他家boss正在上网，瞧着手机上花花绿绿的页面，便知道应该是在刷微博。 　　赵长烁最近也爱上了上网，尤其是每天加班回家路上的时候，得空时间总会上网刷一刷。 　　晚上的微博热搜尤其寡味，除了常见的当红艺人热搜，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 　　裴家老二进娱乐圈的事，在几年前算是件大事，后来裴家那边没什么反应，对自家孩子进娱乐圈也是放养观望的状态，其他人也不好指点，事情就渐渐淡出众人视野。赵长烁前段时间听说裴家内部动作有点大，其中有个原因便是裴家老二已经在接手部分家族产业，那看样子应该是准备退圈了。 　　他点进去看一眼，看到了网友们热议的“月色撩人”，于是开口问秘书：“月色撩人是什么意思？” 　　秘书时刻关注着boss的举动，闻言一顿，头脑风暴后不自信地说了句：“大概是月景好看的意思吧？” 　　赵长烁也赞同这个答案，于是在一众吵架声中给裴明瞻的微博点了个赞。 　　外边月亮特别亮，确实担得上月色撩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佩佩：月色撩人。 　　劳哥：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哥：外边月亮确实不错。 第53章 　　-* 　　奢华的房间内, 赵致凯睁开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为止。 　　躺在他身边的女人睁眼看了下，而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赵致凯合衣离开了床，拉开厚重的窗帘, 接通了心腹的电话：“喂, 情况怎样？” 　　城市远处还是一片黑暗，赵致凯越听脸色越沉：“他赵长烁的手还真长, 这个项目也被他发现了？” 　　心腹说了几句, 赵致凯已经气到脸黑。自从赵曜退出竞争之后, 赵长烁动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原先他派到赵长烁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揪出来, 现在连在他手下的项目也被赵长烁盯上。 　　赵家这一代四人里, 本来就只有赵长烁跟赵曜两人出色，赵致凯本来想扶赵齐真上去, 却没想到这赵齐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业务没干出点成绩来, 反倒还惹了不少麻烦。 　　赵致凯抓着阳台扶杆的手冒出青筋, 这一切失控都是从赵曜退出竞争开始, 就好像所有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失控了。他问道：“赵曜最近有什么动作？” 　　心腹又说了几句话。 　　“你是说他跟裴家人合作办了直播平台？”赵致凯微微皱眉, “还有呢，他搞的那个娱乐公司现在状况怎样了？” 　　赵致凯沉默着听完心腹的报备，简言道：“他赵曜给我找了这么大麻烦, 转眼挥挥手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你不是说他那边在组建团队吗？你手里有没有空余的人，想办法塞一个进去。” 　　事情绝没那么巧妙, 他赵曜刚退出，赵长烁就这么快反应过来？ 　　赵致凯心想自己这些年的筹谋十分谨慎，赵曜刚进集团两年也没接触到他的核心资源, 怎么赵长烁就把他的情况都摸清了？这要么是他的手底下有鬼，要么就是赵曜知道的事情远比他想象得多，再想想这段时间赵长烁跟赵曜的关系也紧密起来…… 　　这会不会里边，其实有赵曜的主意？ 　　-* 　　综艺正片录制开场，不到五点的时候，常驻嘉宾戴哥就起床了。 　　“其他人还没起，让他们先睡着吧。”戴哥打了个哈欠去院子里洗漱，他们节目没要求嘉宾早起，但节目录制从早上四点就开始了。心大的嘉宾就直接补觉睡觉到自然醒，也有为了赚镜头的嘉宾早早就起来忙碌。 　　节目组没严格的要求，但这村子里想买点新鲜食材就只能起早去早市买菜。节目组不包吃喝，全靠嘉宾自己搞定，所以戴哥作为常驻嘉宾里的老大哥，只能说是自己起来买东西。 　　天蒙蒙亮，这会他刚到院子，就看到有个身影站在院边走廊处站着。 　　戴哥拿着漱口杯，人懵懵地问：“裴哥？” 　　裴明瞻回过头，朝他点头致意：“早。” 　　戴哥十分稀奇，没想到裴明瞻也这么早起，两人说了会话，他就问道：“裴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冷多睡点也好。” 　　“昨天睡得早，你一会要去集市吧？”裴明瞻问。 　　戴哥回答：“对，要一起吗？” 　　“走吧，买点新鲜食材。”裴明瞻点头。 　　节目组给了特定经费，这些钱一直是戴哥在管。戴哥作为国内综艺咖，遇到的问题不少，知道节目组给特定经费是为了搞点娱乐效果。两人走在路上有段时间，遇到不少去集市的村民，戴哥来过两期就道：“来村里买东西的小贩有时候要跑几个村，来这里算是早的，如果不赶早点过去，好的被挑走，剩下的就半好不坏。” 　　进集市的时候，戴哥眼尖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只见远处的豆浆摊，赵总跟他管家两人站在豆浆摊前，似乎是在买油条。他们这边在录节目，遇到这种情况不好上去打招呼，但是已经有工作人员跟在赵总附近，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戴哥打算避开赵总往另一边走。 　　“早饭还没吃。”裴明瞻停下脚步。 　　“啊？”戴哥一懵，很快反应过来来，他们早上起得早，前两期还是靠泡面度日，被裴明瞻这么一说，那边豆浆摊热腾腾的香气实在让人走不开。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一大早起来忙碌的时候就听说今天赵总要来看录制，结果这录制刚开始，又传来消息说赵总打算去集市走走。于是导演心力交瘁，一方面让录制工作继续进行，另一方面让工作人员注意盯着赵总，万一出了啥问题还能及时解决。 　　所以当录制的监控视频内出现赵总跟裴影帝的时候，导演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忙用对讲机问：“怎么回事？” 　　那边的工作人员道：“赵总在买豆浆……” 　　导演又问：“裴哥怎么过去了！” 　　工作人员道：“裴哥跟戴哥肚子饿了。” 　　导演：“……” 　　赵曜原本跟王叔两人买了早餐，豆浆店的老板娘习惯性就做成堂食，让家里的小姑娘给端到一边的小桌子上。赵曜头一回在这种小店吃东西，桌椅并不高，坐下来腿也只能屈在小小一块地方。热腾腾的豆浆里边还煮了鸡蛋，他跟王叔刚坐下，远处节目组的人就过来了。 　　哦对，他们早上要录节目。 　　赵曜的视角正好能看到集市里情况，只见裴明瞻跟另外一人走过来，看起来像是要买早餐。 　　戴哥走过来的路上还在想着经费的事，节目组给的经费不多，只够买点肉菜，其他时候他们要去地里做农活，田地里的村民就会送他们点特产。这些规则节目组没明说，要不要做也随他们，但现在要是买点早餐，这买菜钱就会少了点。 　　虽然两人份的早餐没啥钱，但算算也十块钱没了。 　　裴明瞻见到赵曜就跟他点头打招呼，直言问道：“能蹭饭吗？” 　　赵曜端着豆浆碗的手一顿，这裴明瞻知道自己在录节目吗？ 　　王叔看了下赵曜的脸色，随后同老板娘多要了两份早餐。 　　赵曜道：“你坐吧。” 　　裴明瞻毫不客气地坐下。 　　小小的桌子挤了四个人，戴哥一下子被带入这个诡异的氛围中。 　　这一小小的早餐桌，一个是他们本期大佬嘉宾，一个是节目组供着的金主爸爸。戴哥看着老板娘送来的热豆浆，闻着味道忽地觉得不香了，他总觉得自己要说几句话缓解下气氛，然而在桌几人话都没说，端着早餐就开始吃。 　　戴哥无能，只能求助地看向远处的导演组。 　　而导演避开了他的目光，微微屈拳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 　　陈系上班的时候正巧姚白来说事，前两天他得知赵总在另外搞投资，也打算组建新团队，现在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姚白发过来的名单他也看了，有些让猎头去看看，有些不怎么好挖。 　　“这团队确实也该早点弄，赵总自己是个不爱管事的，但投资的项目也渐渐多了。”陈系对这些还是有点门路，“没事，这事我帮你把关。” 　　两人对着团队的事又商量了会，陈系才想起个事来，“《离梦》那边拍得差不多了吧，这段时间宣传还可以吗？” 　　因为赵总的原因，晖华文化对《离梦》的投资增加不少，现在内部也尤其在意这个项目的情况，好几次开会都提到《离梦》的事。 　　“还不错，戏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能拍完吧，官博也有在定期放物料。”姚白说到这觉得奇怪，“就是时阳影业这段时间太安静了，让我有点想不明白，你说原先戏还没拍的时候他们使劲找麻烦，现在关键时期却一点动作也没，他们不会真怂了吧？” 　　陈系道：“我也在纳闷这个事，回头我找让人去帮帮你。” 　　“你人手够吗？”姚白知道陈系之前一直在担心人手问题。 　　“赵总把整个公司都挖过来了，我这边人手还不够吗？”陈系道：“这人不知道你熟不熟，原先是星辰文化的副总，前两天刚来这边接手项目的事，他对圈里的事熟，你那边没问题的话，我让他过去你那帮帮忙。” 　　姚白原先毕竟不是这个圈的，有些娱乐圈的肮脏手段防不胜防，陈系也有这个考虑在，“这样你也有时间忙着赵总团队的事。” 　　“那行，听说你给张齐换经纪人了？”姚白道。 　　“这不小刘那边带了季鹤宇忙不过来吗？”陈系想到季鹤宇才觉得赵曜真的是有先见之明，之前小季这人算是有天赋的小孩，但经过这段时间系统性学习，唱歌的水平明显进步，连着在《声》那综艺中获得超高人气，直接获得第二名的成绩。 　　虽然比不上第一名的票数，但是离开《声》之后他的人气未减反增，不少邀约都送到晖华来，人气一举越至晖华签约艺人的中前排，陈系看秘书送上来的报表，心情都up了不知道几个值。 　　但是这些东西摆在赵总面前，赵总还是一句[ok]了事。 　　姚白点头：“也是，小季现在太火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秘书就走了进来，赶忙道：“陈总，出了点事，我们投给蜜瓜电视台的项目退回来了。” 　　陈系闻言看了姚白一眼，两人立马明白了事情，“问一下是谁退的？往时阳影业那边查。” 　　-* 　　综艺录制中，导演却有点发愁，在他们原先的计划中，这一部分录制应该能剪出不少素材来，结果因为裴影帝时不时与赵总说话，这涉及到赵总的画面不能用，结果这镜头算下来也只有一半能用。 　　赵总早上也是过来买菜的，导演想不明白人家霸道总裁怎么对买菜有兴趣，只见赵总随行管家对买菜这一事尤其讲究，从集市头走到尾，买了不少东西。而戴哥那边跟裴影帝也因为这个原因时不时在集市中偶遇赵总，说两句话功夫，买个菜半小时的事，弄到最后拍了一小时。 　　戴哥也心情复杂，不是说裴影帝跟赵总的关系一般吗？怎么这两人说起话来旁人半句话也插不进去。 　　导演不得不跟裴明瞻提个醒：“裴哥，我们节目虽然没那么多规矩，但总得给我们点素材后期剪辑吧。” 　　裴明瞻疑惑：“早上不是拍了很久吗？一点也用不了？” 　　“也不是，拍是拍得多，就是赵总的镜头不能用啊。”导演愁到掉头发，这领导来视察，结果被拍进综艺里边的事情放到他拍摄经历里还是头一回，关键这领导还是不好揣测的主，更难处理了。 　　裴明瞻笑了笑：“这地方也小，是我疏忽了。不过这个问题你也可以跟赵总商量下，他人挺好说话，一两个镜头不是大问题，把我们说话那段剪掉就好了。” 　　导演只好让工作人员去问赵总，得到一句让他们看着办的答复，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民宿后，其他嘉宾也起床了。做菜的事本来是常驻嘉宾中一个小年轻负责，他做的菜一般，但比其他没进过厨房的嘉宾好太多了。但今天刚到民宿，裴明瞻就揽下做菜的活，让其他去分配去做点别的工作。 　　戴哥好奇问：“裴哥你还会做菜啊？” 　　想想裴影帝身家背景，出道这些年来片酬不断，还听闻他还有背景撑着，这样的人居然会做菜。 　　“会的不多，但还行。”裴明瞻扫了眼院子里站的艺人，“食材看起来不太够这么多人，是有其他获取途径吧？” 　　“嗯对，我们一会就去田里帮点忙，换点食材回来。”戴哥问：“裴哥你大概还需要哪些食材，一会跟我们说就行。” 　　裴明瞻简单应了声。 　　天气虽然冷了，但今天的日头还是有点大。临出发前，有嘉宾正在补妆，戴哥想到一会去地里可能没那么及时回来，就交代了助理几句：“一会裴哥有什么需求你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说完又交代了句，“知道你是裴哥粉丝，等节目结束后我去给你要个签名，你可别录制期间去打扰人家。” 　　助理看了眼正在厨房忙碌的裴明瞻，然后点了点头。 　　留在民宿里的人是裴明瞻跟杨沐沐，杨沐沐是嘉宾中唯一的女生，让人家女孩子下地干活也不太好，于是就让她留在厨房给裴明瞻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杨沐沐多多少少也进过厨房，洗菜干活有点麻利，两人很快就负责起几个人的午餐来。 　　“裴哥，菜洗好放这吗？”杨沐沐把东西放下。 　　裴明瞻应了一声，让她先休息去。 　　杨沐沐见着旁边刀工流畅的裴明瞻，心想现在的男人还真的居家，她也没在旁边杵着，让休息就找个地方坐着休息，厨房外的院子不大不小，旁侧还放着不少资方产品，她挪了个凳子到阴凉的地方，正打算玩手机时就注意到鬼鬼祟祟站在厨房门口的人。 　　因为还在录制，所以这边工作人员偶尔会走动，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影响到综艺正常拍摄。更何况像《悠闲》这样的慢综，一般情况下不需要工作人员提醒，除了四处摆着的摄像头录制民宿的情况，剩下的情况就是嘉宾外出的时候随行摄像跟拍。 　　杨沐沐仔细辨认了下，那个站在厨房一边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工作人员，更像是外来人员。她看了一会，等到那人稍微露出个侧脸，她才想起来这人好像是戴哥的助理。 　　昨天晚上一群人在客厅里说话的时候，这个助理经常走动，她多多少少有点印象。 　　杨沐沐稍稍一顿，不会吧？ 　　裴明瞻菜做到一半的时候出来一趟，他见杨沐沐坐在院子里，就麻烦她去厨房盯着点汤，“我去隔壁借点酱料，这边没有了。” 　　杨沐沐点头说好，余光瞥了下厨房柜子上摆着的配料，心想着裴哥得做什么大餐才用上节目组没备的配料，但想想又有点说不过去，这节目组都没有的配料，隔壁邻居还会有吗？ 　　坐在监视器后的导演也纳闷起来，转头问工作人员：“我们那的材料还不够齐吗？” 　　为了给嘉宾发挥的机会，工作人员基本把市面上能买到配料都找过来了，“应该是齐的……这裴哥要什么材料啊？” 　　-* 　　王叔做饭的时候，赵曜去了躺导演组所在的地方，工作人员给他细心介绍各种幕后工作，也把节目里的环节简单说了说，其间提到几个环节是赵曜有点印象的，他问道：“这两个游戏怎么不设置？” 　　工作人员有点尴尬道：“本来我们节目就有够休闲了，导演怕游戏占用太多镜头，本末倒置影响节目定位。” 　　赵曜简单回忆了下上辈子看到这节目的情况，简单道：“我知道你节目定位问题，但我们本身节目就属于低消费类型，游戏环节设置也不用像其他综艺那么大规模，你们可以想办法简化下游戏细节，尽量把它变成我们节目特色项目。” 　　工作人员听着有点懵，于是问：“是这样吗？” 　　“你得给观众营造出特定的期待感，也让观众对我们节目有个大概印象。播一两期的时候，观众可能会觉得这个节目有点意思，但是让他们来说这个节目细节时，会缺少一个具体印象。” 　　赵曜解释道：“就比如竞技类综艺，观众会更期待他们的特色游戏环节，美食节目则是期待它每期与众不同的菜式。像《悠闲》这样定位在田园生活的项目，一开始几期你能说带观众体验乡村的感觉，但是同样的素材拍完了，观众也会腻，到时候你们要拿什么跟同类型的综艺竞争？” 　　工作人员听完把这话转达给了导演，导演心里五味杂陈，“这话真的是赵总说的？” 　　“对的，赵总还让您多留点心注意这些。赵总说节目虽然能靠嘉宾打响名号，但是长期发展还是靠节目本身，让我们自己要把节目做好。”工作人员说完问道：“导演，你说赵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导演拿着手中的台本轻轻敲了下他，“你傻啊，赵总都跟我们谈未来了，你还不好好干？”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 　　“一般领导来看这些，要么那就是给你个模糊的答案让你自个儿揣测圣意，要么就过个几天才给你个答复。”导演本来提心吊胆，听到赵总这番话总算放下，“哪有领导过来跟你谈发展的，一般谈这些都是想认真做节目的，赵总是在意这个节目，才会说这么多。” 　　赵总在晖华的传闻不少，有的人说他好说话，有的人觉得他太神秘……知道赵总要过来看项目，他只能去打听情况，但在更多人眼里这赵总是个料事如神不好相处的人，就凭他每月到公司的时间不超过两天，处理项目的态度冷静果决，总之他听完十分慌张，所以选择赵总过来这边的时候办了个小小的欢迎会。 　　结果邀请赵总的时候，还被赵总拒绝了。 　　揣测圣意失败，面临的可能是赵总对整个节目的整体感觉，他这慌张了半天，结果这会赵总说了这番话，让他悬吊着的心总算落地。 　　“赵总回去了吗？”导演问。 　　工作人员道：“赵总说其他的事也用不着他管，让我们自己按计划来。” 　　赵曜这边刚才节目组的房间里出来，就遇到了裴明瞻，他后边还跟着跟拍的摄像，好像是临时出来的。赵曜稍稍避开了他，两人看到彼此都没有打招呼，等到裴明瞻走进赵曜所在的民宿，跟在后边的赵曜才皱起眉头。 　　回到民宿后赵曜没直接跟裴明瞻打招呼，等看到他离开的时候拿着王叔的一小瓶酱料还有点其他的食材，他才走到厨房疑惑问道：“裴明瞻过来做什么？” 　　“拿点酱料跟食材。”王叔脸色如常解释道：“少爷不是很喜欢裴先生做的小酱菜吗？昨天跟裴先生说话的时候他说今天有空就多做点送过来，但节目组没准备他想要的食材，所以就过来我这拿。” 　　赵曜心想，裴明瞻怎么知道王叔这有酱料？ 　　-* 　　裴明瞻回到民宿的时候，去地里干活的嘉宾有两位走回来拿东西，拿着赞助商的产品正在那边录点广告小片。杨沐沐站在厨房门口，见到裴明瞻回来的时候道：“我不太会看，我觉得那个汤差不多好了。” 　　裴明瞻点了点头，走进去把酱料放在桌上。 　　杨沐沐好奇地扫了眼瓶子，“咦？裴哥，我们这不是有这种酱料吗？” 　　裴明瞻偏头，“是吗？我刚刚找的时候没找到。” 　　杨沐沐从配料架子后面把酱料拿出来，“放得太里面了，怪不得你没看到。” 　　“对了裴哥。”杨沐沐原本打算走出去了，然后看到戴哥的助理鬼鬼祟祟地进了民宿，“戴哥的助理你知道吗？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第54章 　　-* 　　时阳影业。 　　林老板满意地看到属下递上来的报告, 他们用原先蜜瓜台跟草莓台竞争的一个项目换取蜜瓜台的信任，才把晖华这个项目给卡下来。晖华这段时间出的精品项目太多了，不少平台都有跟晖华合作的意愿，这也让他们的计划难以施展, 不过现在有蜜瓜台当头, 后续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晖华应该会找下家接这个项目，不然之前的宣传准备就白费了。”林老板敲了敲桌, “你让其他平台拖延下时间, 然后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 　　他说完一顿, “对了, 之前让你安排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晖华节目组拍摄的地方在H市乡下, 节目已经在录了, 而且赵曜不知道为什么也亲自过去了。”负责人道：“您之前交代的事我们也已经安排好，您还有其他安排吗？” 　　“他赵曜也算是个能人, 要是在别的地方我未必能搞得过他, 但惹了我也别想有好果子吃。”林老板冷笑一声：“蜜瓜台的事估计已经到陈系那了, 我就不信《悠闲》剧组也出事的话, 他赵曜还能稳住阵脚。” 　　林老板道：“你先出去了吧, 事情照计划行事。” 　　“明白。”负责人很快就出去了。 　　林老板面色淡然地翻着报告, 蜜瓜台的事稍作包装，原先打算跟晖华合作的平台也会犹豫，只要能拖半月左右的时间, 估计陈系就会开始着急了。 　　到时候他属意的平台再去跟陈系合作的时候，就能最大利益地降低陈系项目的分成。以晖华文化现在正壮大的局面, 用孤立的方式反倒不太好用，但稍作变化，让晖华项目的利益落在他们手里, 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这合作方对于分成的事尤其看中，搞孤立太难看，把别人快到手的钱分到自己的碗里，才能让打击做到最大化。 　　赵氏集团面子再大又如何，说到底还是没碰到这个圈子，以赵曜现在的资本想跟他斗，还是差了点。 　　-* 　　裴明瞻听到杨沐沐这话，顿时想到昨天晚上乐乐的提醒，于是道：“他怎么了？” 　　“你刚在厨房这边，他就一直在厨房外边看。”杨沐沐进圈这么久也是个人精，知道这录综艺其实也是半公开的场合，“他很聪明，直接避开了摄像头的位置。裴哥你还是多注意点，节目组安保到位，但偶尔也难防住其他人。” 　　裴明瞻明白她的意思，“好的，多谢。” 　　午饭做完后，去地里干活的其他嘉宾回来了。 　　裴明瞻就让乐乐把小菜送到赵曜那边，这边让杨沐沐帮忙把菜端到院子里。 　　王叔这边把午餐准备差不多了，乐乐送小酱菜的时候，他正打算去楼上叫赵曜。赵曜早上回来后就有点犯困，明明是来乡下放轻松的，结果他除了早上看了会综艺录制，其他时候就窝在房间里上网。 　　也许是他这段时间频繁在相关的微博留言，他微博里也爬过来不少粉丝。 　　赵曜边看着微博的里的留言，一不小心就点搜索那边的热搜榜。他对热搜没什么兴趣，也只有晖华出现什么大新闻才会去热搜逛一逛，而现在让他提起兴趣的是搜索框下边的即时热搜正挂着#裴明瞻月色撩人#的词条，他心想着难道是节目组跟裴明瞻联合的节目预热吗？手已经点了进去。 　　裴明瞻微博底下就是那条关键微博，赵曜认出配图是昨晚两个人去田野时照的，他仔细回忆下昨晚的情况，村里田野这种地方到晚上风很大，月亮反倒不是重点，至少他没那个心思去赏月。 　　他顺着这条微博往下看，就是上次去裴明瞻家吃饭的微博，再往下看，是裴明瞻某次活动的宣传图…… 　　直到他连续看了好几条，微博提醒他关注博主，赵曜就点了关注，接着往下翻裴明瞻的微博。 　　“少爷，吃饭了。”王叔走过来，“裴先生让乐乐送来了小酱菜。” 　　赵曜的目光才从手机上离开，他套着件简单的外套，脚上还穿着标配的小棉鞋。下楼的时候他没见到裴明瞻，从民宿的窗户往外看去，正看见艺人们凑在小院子里吃午餐。 　　赵曜突然觉得跟王叔两人吃饭有点安静。 　　王叔来乡下后心情好了不少，赵曜去看录制的时候，他就跟附近的村民聊天取经，这一桌午餐还是他取经之后多做出来的，“少爷试试这个？” 　　赵曜尝了下，味道确实偏咸，但是恰当好处。 　　王叔又道：“裴先生的小酱菜做得太好了，这个我学不太来。” 　　赵曜多夹了几个小酱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菜的味道特别容易就让他想起小时候，“你菜做多了点。” 　　“我以为中午休息的时候裴先生他们也休息，就多做了点。”王叔也意识到这问题，主要是太多东西想做，一不小心就多做了些，“厨房里还有些剩下的，要不，我送到隔壁节目组去？” 　　赵曜没意见，“也好。” 　　-* 　　送隔壁节目组，王叔知道少爷的意思应该就是给裴先生送去。 　　导演正在录节目，然后就看到赵总的管家王叔端着拿着个小篮子走过来。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而人家管家也是个有主意了，走过来问可不可以给嘉宾送去。 　　节目组录吃饭环节是整套录下来的，但后期剪到正片里的大概也就只有三分之一。这边摄像头差不多已经掐了，接下来就是拍下午去村里的情节，跟吃饭没多大关系。 　　王叔道：“这菜做多了，少爷让我送点过来。” 　　导演闻着那点香味，没忍住吞口水：“您直接送过去吧，” 　　王叔留了盘小菜给导演，余光瞥到周围放着的空饭盒，“都是些解馋的小菜，您也试试。” 　　导演受宠若惊：“您太客气了。” 　　剩余的几盘小菜就直接送到了嘉宾的桌上。常驻嘉宾这段时间吃的太苦，中午因为有了裴明瞻改善伙食，奈何食材太少，一个个没怎么吃饱，米饭倒是够吃，但是菜已经分光光。这会节目组送了三盘小菜过来，戴哥感激涕零道：“裴哥一过来录节目，我们这待遇也改善了！” 　　工作人员小声道：“是隔壁民宿送过来的，说是给你们送点。” 　　隔壁民宿是谁啊？那不是资方赵总吗？ 　　这桌人昨天也吃了个应酬饭，也知道有人在饭桌上提到赵总跟裴影帝关系微妙。在座这么多人里，跟赵总最熟的也就是裴明瞻，这几盘菜沾了谁的福气不言而喻，谁也没敢动筷。 　　“大家吃吧，下午不还要录节目吗？”裴明瞻简单道：“厨房还有米饭，可以多吃点。” 　　杨沐沐见场面尴尬，主动道：“那谢谢裴哥，我就不客气了。” 　　其他人才开始动筷。 　　录制场地外，身穿黑色休闲服的年轻人见到这一场面死死皱着眉，旁边走动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小徐，一会艺人可能要补妆什么的，你戴哥安排了吗？” 　　小徐回过神来，“嗯嗯，我知道。” 　　他又问：“哥，你刚刚送的菜，是隔壁赵总送的吗？” 　　“赵总的管家送来的，似乎是中午做多了。”工作人员道：“你也别在这愣着了，赶紧去忙吧。” 　　“裴哥跟赵总的关系真好啊。”小徐感叹了一句，“我这就去忙。” 　　工作人员看了小徐一眼，总觉得戴哥这个新助理语气有点奇怪。他也听说了，戴哥的助理上周出了点小事故住院了，这个新助理似乎是公司刚派过来的，平时态度很热情，但就是总爱往其他地方凑。虽然说节目组的氛围也没那么紧张，但是这民宿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拍摄的素材后期要用，乱走动被拍在里边就很容易浪费素材。 　　新人助理都有点毛病，回头他得把这事跟小徐说说，免得出其他事来。 　　-* 　　王叔回到民宿跟赵曜简单说了导演组的事，说到那有点寒酸的组内盒饭。 　　赵曜本来还在刷裴明瞻微博，听到这事微微一顿：“那这两天你跟他们后勤商量下，订餐就我们这边订吧。” 　　他说完想着得给陈系说下这事，这个项目还是有前途的，经费也可以多拨一点。 　　而这会电话突然响了，赵曜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接通后就道：“喂，是时阳那边有动作了？” 　　陈系一愣：“你怎么知道？” 　　之前前段时间说过事后，陈系这段时间小事情确实没打电话来报备，一般会打电话过来的应该都是需要拿主意的事。而这段时间除了项目，最头疼的应该就是时时不出手的时阳影业。 　　赵曜直接道：“他们做什么了？” 　　电话另一边的陈系也没想到赵总料事如神，这一打电话就知道是时阳的事，他简单说了下原委，而后道：“查了，卡我们项目那人跟时阳影业有点关系，多半应该是姓林的主意，这项目投不了蜜瓜台了，只能换个地方。” 　　这原本是跟蜜瓜台说好的事，就差签合同临门一脚，结果冒出了负责人卡项目的事来。 　　晖华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安排好了，甚至后期的宣传都做好准备，这项目临时被卡，也就是意味着他们的准备都白费了。 　　“确定是时阳影业动的手吗？”赵曜的语气冷冷，“他也够胆的，没对《离梦》下手，直接卡晖华项目了？” 　　陈系早上收到消息就开始查，时阳那边也没多做掩饰，所以很快就查道前因后果来，他继续道：“我这边已经联系其他平台，本来这能上卫视的项目被卡下来太可惜了，最后如果不行的话，只能走网播平台。” 　　“查一下时阳影业跟哪些平台或电视台合作紧密，既然时阳开始卡我们项目，有一便有二，他们的手段不会这么快收手，反不如说这个项目是对我们的警告。”赵曜走到窗边，冷风吹了进来，“但关系再紧密，这些关系到底是靠利益维系，这一点你明白。” 　　陈系也道：“我清楚这点，之前跟其他几个平台合作还不错，这下我们也不去要求蜜瓜台了，就是预计收益不理想，但是也不愁平台问题。” 　　不远处节目组已经准备换地方了，下午的计划安排多半在村里，嘉宾先行出发准备下午的录制。 　　赵曜听到陈系说及平台问题，总觉得这其中差了一环，时阳影业憋这么就只卡了个项目有点说不过去，以他们的手段，卡项目这事早在半月前就可以下手，偏偏等到这个阶段，想来是有其它安排。 　　后续安排，利益……赵曜恍然，确实能留后手。 　　“还有个点要注意，平台方可能会持续压榨分成问题，再用自己的人脉乘虚而入。说到底关系是利益说话，这很像是时阳这种大公司会设的后招。” 　　赵曜说完又道：“现在你要做到的是防止时阳出后手，也避免他们设坑让你去跳，我建议项目找熟悉的合作方合作，其他问题等到时候再解决。” 　　赵曜想到这个事情发展，时阳影业既然要对付晖华，必然不会使小手段，那太掉价也无伤大雅。以时阳在圈内的地位，如果要动手搞对立，牵扯到的是一系的利益圈。但俗话说利益关系最薄弱，今天这蜜瓜台考虑到合作利益选择摆晖华一道，那其他平台肯定会有其他考虑。 　　晖华因为宣传准备的问题，更多的是希望项目能在预定期间内播放，这样的话晖华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其他平台可能会利用晖华急于求成这一点做文章，毕竟项目问题，无论哪一方都想获得更多的利益。可以在不得罪人情况下，获取最大利益，何乐不为呢？ 　　“时阳估计已经有了后手，这个项目收益如何说到底还是得看播放情况，如果遇到平台方压价，我们还不如通过熟悉的平台合作，网播确实不容易打响知名度，但是我们这边也不能吃亏。”赵曜淡淡道：“星辰文化之前应该有跟其他平台合作的门路，我们目前不缺门路，别被利益诱骗进了套。” 　　陈系恍然，他确实也考虑到这一点。 　　他之前想过晖华现在找次一点的平台也不成问题，但是没有去设想平台方可能会利用这个他想合作这个心理来压榨利益，这一套搞下来，可能明明有大好势头的项目直接就被拖垮了。 　　陈系道：“我明白了。” 　　赵曜：“至于《悠闲》这边，可以保持原有的投资，如果高层那边有异议，那后续投资出个方案后来找我，我投资。” 　　“好。”赵曜道：“辛苦了。” 　　陈系受宠若惊地回道：“这本该就是我考虑的事。” 　　赵曜挂完电话，心里却总想着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如果这个计划想要成功还需要很多前提条件，而时阳影业本事再大也很难说动大半的平台，明面上看时阳影业这是打压了晖华一手，但考虑到后招，他总觉得时阳不止这一手，估计还有其他打算，那么谁会给他们这么大的底气呢？ 　　登登—— 　　赵曜回过神来，看到姚白给他的发的文件，知道最近筹备项目的情况还算理想。 　　姚白这人做事比不上陈系身边沉稳的秘书，但说到底他也只是跟着他到赵氏集团做了两年的时间。上辈子他事业上升期，姚白选择辞职出国深造，这其中有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认识到自身能力不足，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赵曜信任的人不多，他有耐心让姚白渐渐成长起来，却没耐心去找另一个值得信任的助手。对陈系放心，是因为上辈子对他知根知底，知道陈系为人。他的身边又不是铜墙铁壁，其他人想要安插眼线进来其实也很简单，他没这个心思浪费时间跟人斗勇，也极其讨厌这些背地里阴损手段。 　　他心里想着事，莫名的焦躁感又上来了。赵曜走到屋里把药拿了出来，就着桌上的冷水服下，之后打算看点电视剧缓缓情绪，就看到vx推送弹出裴明瞻发的新消息。 　　裴明瞻：来这玩吗？[图片] 　　图片上是村里某处篮球场，场地里其他艺人已经上手打篮球，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村民。 　　赵曜有点意外，边问道：你们不是在录节目吗？ 　　裴明瞻：是在录节目，跟村民打比赛，赢的话能拿特产熏肉。 　　赵曜看了下外边的天气，风好像有点大，就给裴明瞻发消息说不过去了。他走到民宿楼下，院子里安安静静，不远处还能看到王叔到隔壁村民家喝茶。 　　他在院子里站了会，看着远处王叔跟人说话脸上带笑，看起来十分愉快。 　　民宿的主人见到赵曜站在院子里，于是问道：“赵先生，要找什么东西吗？” 　　赵曜收回目光，朝民宿主人点头致意，什么话也没说就进屋里了。 　　民宿的主人觉得有点奇怪，一般的客人来他们这边都爱去村里到处走，但赵先生除了去隔壁节目组走过两次，其他时间就留在屋里看电视。 　　赵先生是整个节目组都捧着的大人物，昨天他还被导演特意交代说要多注意赵先生的需求。他原先以为是个要求特别多的客人，但是赵先生比想象中更容易相处……就是有些时候有点奇怪。 　　村里篮球场，这临时任务还是导演组跟村长商量后发布的，常驻嘉宾组里的男嘉宾有会打篮球的艺人，经调查水平都很一般。原先三人处于下风，然而原本坐旁边玩手机的裴影帝忽地改主意想上场试试，然后这局势就倒了过来。 　　导演看着裴明瞻又进球了，心想着还多亏裴明瞻之前没上场，他们录了不少能用素材，后期还能剪个反转剧情，不然这一边倒的局势有啥好拍的。 　　导演叹了口气，盯着监视器长叹一声，今天的录制也太漫长了。 　　过会，后勤匆匆跑了过来耳语几句，导演的眼神马上就变了，“什么？晚餐有安排了？” 　　后勤简单讲了下原因，说是赵总要改善节目组伙食。 　　导演顿时就想到他听说过《迷影》剧组跟组福利的事，便吞了吞口水问后勤：“这地方饭店也少，赵总真要包伙食？” 　　“已经有工作人员出去买了，晚上也许能吃点别的！”后勤有点高兴地说：“赵总人真好啊。” 　　导演想到那盘已经被他们瓜分完的小菜，原来《迷影》剧组的事都是真的，赵总跟组真的有福利！！ 　　-* 　　劳哥刚忙完事回到工作室，刚到的时候就听到工作室内其他员工的招呼。他走过去问情况，后者说道：“昨天晚上裴哥发那条消息后很多人都在讨论是不是有新剧或者新综艺，然后我刚刚注意到有个网友很奇怪。” 　　能被工作室注意到的网友也就意味着他引起的热度并不低，劳哥顺着电脑微博界面往下看，发现这个网友确实很奇怪。营销号即便知道裴明瞻录综艺的消息，但没有工作室这边准话，营销号也只敢模棱两可地说，但这个网友奇怪的地方在于他发了一张与裴明瞻昨晚微博相似的田野微博，取景也跟裴明瞻十分相似。 　　因为这条微博发在裴明瞻微博广场里，所以不少粉丝很快就注意到这条微博。 　　取景的相似引起了大部分粉丝的好奇心，纷纷想要从博主这知道点圈内消息，但是博主发完微博后没再出声。 　　劳哥仔细看了这网友前后发的微博，发现这人是裴明瞻的铁粉，但说是铁粉也有点不太对劲，因为他发的微博有点狂热的趋向。娱乐圈里粉丝分很多种，裴明瞻刚进圈的时候也有很多女友粉，后来随着他事业渐渐发展，粉丝群体中事业粉占据大股，女友粉反而渐渐少了。 　　“这前一条微博，有点像是节目组的民宿？”劳哥注意到细节，他没去过录制现场，但是《悠闲》取景的资料他也看过，“这人该不会是节目组工作人员吧？” 　　“不会吧，这还没放出正片就透露拍摄细节，是违约啊。”负责盯微博的工作人员道：“劳哥，你这要不要跟节目组说一声？” 　　劳哥越看脸色越凝重，“那当然要说，我先给乐乐打个电话。” 　　节目录制期间爆料是件大事，乐乐接到电话后马上跟节目组交涉，而导演也没想到这个情况发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是签了合同的，万万没有这种私下爆料的情况出现。这边节目组的人开始内查，另一边打完篮球的艺人也已经回来了。 　　乐乐把劳哥说的事简单跟裴明瞻解释，“大概就是这样，那个网友要么是节目组内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有私生跟到这边来，劳哥让我跟你说多注意这个问题，门窗私人用品之类都要注意下。” 　　这都是乡下地方，而且录制的消息是小心再小心，怎么还会有私生跟到这来？ 　　乐乐也想不明白，但介于那人是裴明瞻的粉丝，看情况还有可能是狂热女友粉，这让乐乐不得不提高警惕。想到此处，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走过来戴哥的助理，这该不会吧？ 　　正当两人说着事的时候，民宿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裴明瞻偏头看向民宿楼上的位置，声音好像是二楼传来的。 　　嘉宾们大多都在院子里，这时候民宿里应该是没有人。 　　这一声动静其他人没放在心上，但是裴明瞻转身上楼的时候，就看到戴哥的助理站在他房门处正在匆匆忙忙关门。其他嘉宾见裴明瞻这么快动作进屋，也跟进来看情况，结果就看到站在房门口的助理。 　　戴哥最先看到助理小徐，惊愕道：“你怎么在这？” 第55章 　　《悠闲》节目组收到提醒后就在内查, 没想到在节目录制期间这人居然这么胆大直接到嘉宾房间。民宿这里的房间只是简单的门锁，来参加的艺人基本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但这不代表可以让工作人员自由出入嘉宾房间。因为今天才开始录制，再加上主要拍摄都在外面, 所以安插在嘉宾房间里的摄像头还没开启, 这就是让小徐钻了空子进来。 　　民宿二楼楼梯口站着不少人，小徐的动作明显就是从裴明瞻的房间里刚出来。 　　他见到这么多人过来, 面不改色地反问了句：“你们这么快回来啊？” 　　戴哥脸色都黑了, 小徐是他的助理, 在节目里做什么事基本都跟他扯不开关系, 更何况是这种私下出入其他嘉宾的房间。 　　小徐还想狡辩, “我是想帮戴哥拿点东西, 没想到走错房间到裴哥这了……” 　　戴哥见他还撒谎，直言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拿东西？” 　　“你没说。”小徐欲言又止, 又偷偷看了裴明瞻一眼：“就担心你……” 　　裴明瞻表情平淡：“我房间上锁了, 你怎么出入的？” 　　戴哥直接同赶过来的导演道：“直接按节目组的规矩处理, 我手底下的人出事, 有什么事我担着。” 　　他走到裴明瞻面前鞠躬道歉：“裴哥不好意思, 小徐这孩子是你的粉丝, 听说这次你过来录制就激动很久，我劝过他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出了这件事, 节目录制只能暂停。小徐被导演组的人带走，戴哥跟裴明瞻道歉后才赶过去看情况。其他工作人员在这边帮忙检查, 问裴明瞻道：“裴哥，你房间里东西要不检查下，看看有没坏的或者丢的？” 　　中午杨沐沐提醒的时候, 他已经把重要的东西收起来提前交给乐乐了。 　　“没事。”裴明瞻道：“这人当小戴助理多久了？” 　　工作人员也是跟了两期的人，解释道：“这倒不是，小徐是新来的，听说戴哥原先的助理出了点小事故，小徐是他们公司临时派过来给戴哥搭把手的，平时戴哥对他挺好的，没想到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事情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这助理小徐是裴明瞻的粉丝，在听说裴明瞻来拍摄后就按捺不住心思。本来戴哥还打算等录制结束后给他要个签名什么的，却没想到这小徐居然干起私生饭的事，潜入裴明瞻房间不仅拍照还想翻点其他东西。 　　在场的艺人听到这件事后脸色都变了，出现重大问题，主要失责方在节目组跟戴哥，一般跟组的助理都是见过场面的，谁也没想到居然有个新助理干起这样的事来。 　　戴哥马上联系了公司来处理，而裴明瞻这边也把事情交给了正在路上的劳哥。 　　节目组安抚了其他嘉宾，至于小徐也被带到其他房间里等待后续处理，事情暂时解决后节目还得继续录制。 　　艺人们稍作休整准备开始，裴明瞻注意到问题，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赵曜离这么近居然没出来看看。 　　“赵总呢？”裴明瞻问工作人员，“这边的事情告诉他了吗？” 　　工作人员不是负责这块的，“这不太清楚，导演好像过去了。” 　　裴明瞻走到民宿门口，见到不远处赵曜居住民宿的外边，导演正在跟王叔说话。 　　“裴哥，这边准备开始了。”工作人员提醒。 　　裴明瞻微微皱眉，有些在意地往民宿那边看。 　　-* 　　王叔原本在跟村民说这事，看到导演组那么大动静的时候以为是节目的问题，然后上楼打算跟少爷说情况的时候，发现少爷居然去睡觉了。这段时间以来，王叔知道少爷的睡眠时间很少，基本没机会正常睡过下午觉，他也就没打扰。 　　这会导演过来说情况，他才知道原来是有工作人员手不干净进裴先生房间拿东西了，他谨慎道：“这件事交给你们节目组处理，等晚点赵总睡醒后再问你详细情况，事态严重可以直接报警处理。” 　　导演心里也忐忑，怎么就闹出这些事来。 　　他回去之后找了导演助理问话，才知道戴哥后边的公司说一时半会过不来，说这件事等明天再处理。 　　“这事我怎么感觉很怪啊，这出了问题还要拖到明天才处理？”副导演道：“虽然说我们这地方偏僻，但是连打电话商量怎么处理的时间都没有？” 　　节目录制到一半，戴哥以上厕所为由过来导演组这边问情况，这才听说公司那边以临时有事为由拖延。这家公司算是个小公司，但说到底他也待了好几年，知道公司领导没多大远见，但至少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派人处理。很少说出现这个情况，他跟导演道声歉，转身给公司负责人打电话。 　　“这都什么事，小戴人也不错，却摊上这一个公司。”导演叹了口气。 　　副导演道：“这不是吗？上一期他们公司不是来个新人吗？这既要小戴带新人，又塞关系户助理，他们公司拿得出手的艺人也就是两三个，小戴还是里面较好的，这么做不是寒老员工的心吗？” 　　现在业内有不少公司都是这个情况，见艺人火起来就拼命压榨，甚至利用艺人的名气来带新人，不断消磨艺人的价值。 　　导演道：“好在这次没出什么大事，不然这后续处理可麻烦太多了。一会裴哥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可得好好把这事说清楚。” 　　时间渐渐晚了，节目组出去订餐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把晚餐的盒饭拿过来，因为赵总的慷慨，他们的盒饭不再是村口小摊炒的清水白菜，而是到附近镇上订了两荤一素的盒饭。 　　外边的天渐渐黑了，连着屋里也黑了一片。 　　王叔看着时间差不多准备去喊赵曜起床，刚到赵曜房间里的时候，就看到赵曜坐在床上正在喝水。 　　“少爷醒了怎么不说声，水都凉了。”王叔把房间里的灯开了。 　　赵曜脸色不太好，说话的声音有点哑，“没事，外边怎样了？好像有点吵。” 　　王叔听着赵曜的声音不太对劲，以为他是睡醒犯迷糊，于是道：“下午节目组出了点事，导演那边还在忙着处理。” 　　“什么事？”赵曜微微皱眉。 　　王叔简单道：“听导演说，是艺人助理私下跑到裴先生的房间里去，然后刚好被裴先生撞见。” 　　“进组没签合同吗？这种事也能出错？”赵曜感觉嗓子有点难受，又端着那杯冷水喝了几口。 　　凉水滑过喉咙舒服不少，他继续道：“现在处理怎样了？” 　　王叔刚刚有听导演在说，于是道：“节目组这边打算按照规矩处理，但是这个助理是艺人公司派来，在跟艺人公司接轨的时候，对方并不是很想配合节目组处理，而裴先生这边经纪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公司不处理？”赵曜问道：“哪家公司？” 　　王叔摇头，这他就不清楚了。 　　赵曜说话有点难受，感觉喉咙处火辣辣的。 　　王叔已经到楼下换了杯温水递给他，问道：“这件事严重吗？” 　　“严不严重看裴明瞻，但主要问题在这种事怎么会发生？”赵曜说话有点慢，“一般情况，即便是新助理来跟组，这种情况在公司培训期间理应说清楚，这跟是不是粉丝没多大关系，而是这人一开始的目的就很奇怪。” 　　王叔听着赵曜的声音越听越疑惑，“少爷，你嗓子不舒服吗？” 　　“有点疼，可能是中午的时候吹风了。”赵曜提不太起精神，“没多大事，我含点喉片。你帮我打个电话给陈系，把这边的事情跟他说明下，其他事就交给他处理吧。” 　　王叔点头，“晚饭做了点粥，吃点吗？” 　　赵曜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道：“嗯，我这下去看看。” 　　节目组就着助理小徐的问题多次给戴哥的公司打电话，前两个电话还好声好气说话，到后面就一直在应付了事。他们也很愁这件事的处理，处理不好就跟裴影帝工作室那边交恶，而且也不好交代事情，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节目还在正常录制，节目组负责人因为这件事已经焦头烂额，导演盯监视器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直到他看到赵总从民宿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十分严肃。 　　导演马上提起精神来，准备应对赵总的训斥，却没想到赵总只问了他一句公司电话打通了没有？ 　　“打通了，但是没个处理的准信。”导演如实道，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曜，生怕赵曜觉得他们不行。 　　“现在也过了两个小时了，直接按照节目组的规矩处理，等裴明瞻经纪人过来后，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赵曜看了导演一眼，“至于助理所属公司，他们既然不认真处理，再打电话过来就直接说我们报警处理了。” 　　遇到这种事情，正常情况下是以裴明瞻那边为主协商处理，助理所属公司也是涉事方，但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接电话却不提处理，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 　　赵曜想到这微微疑惑，至于这拖延时间的原因…… 　　导演让其他工作人员按规矩去处理，他问道：“赵总，这事还有其他问题吗？” 　　赵曜头有点疼，他稍稍咳了两声，“你们先把这事处理了。” 　　王叔很快就走过来，给赵曜捎了个保温杯。而赵曜看了会录制，转身就走到节目组所在的房间，而那个涉事的小徐正坐在里边的椅子上不发一言。 　　赵曜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他偏头问工作人员，“裴明瞻粉丝吗？” 　　工作人员只好把事情脉络重新说了一遍，而后道：“他一直坚持说是帮艺人拿东西的时候走错房间，但他家艺人戴轩老师说他没让人去拿东西，而且也证明小徐是裴老师的粉丝。” 　　赵曜又问：“裴明瞻那边没丢东西吧？” 　　工作人员道：“没丢，但是行李箱有被翻过的痕迹。录制期间没其他人进入民宿，翻行李箱的人只可能是小徐。而且杨姐也说了，中午的时候也看见过小徐鬼鬼祟祟出入民宿。” 　　赵曜忽地注意到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小徐看着他，表情很平静，但是眼里的情绪不简单。他稍稍一顿，注意到小徐手里拿着的手机，“他这段时间联系过其他人吗？” 　　“没，联系公司是戴哥那边在忙。”工作人员道：“进来之后我们问他话也没怎么说，然后就坐在那边玩手机。”私生行为也很难处理，这种人你跟他说大道理压根没用，他们也没办法说收手机什么的，最多就是把人留在这里等后续处理。 　　赵曜面色如常：“既然不说清楚，那就报警吧。” 　　角落里小徐忽地睁大了眼，语气愤愤道：“你凭什么？” 　　“你这话说得好笑，谁知道你进入艺人房间还做了什么事情，节目组为艺人安全问题报警处理有什么不对？”赵曜说话的语速不快，但语气却十分冰冷：“而且我希望你正式一个问题，这是工作场合，除却私生行为，作为一个成年人，你理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小徐没说话，但是看向赵曜的目光没一分善意。 　　其他工作人员见小徐有冲动的举动，赶忙过去把人拉住。 　　而这时候负责人走了进来，安排其他人该处理的处理，又跟赵曜说裴明瞻经纪人已经下高铁准备过来了。 　　王叔那边也给陈系打了电话说明情况，事情暂且压了下来，但是赵曜总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问题，让晖华的公关时刻注意点网上的情况。 　　赵曜回到民宿吃了晚饭，拆了王叔刚从节目组医生那拿来的喉片含着，额头一阵阵抽痛。他有种不好感觉，这个趋势下去可能是要感冒了。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垫着手机屏幕，脑子里却在快速思考着这两天事情前后始末。有些事情正因为太巧了才值得怀疑，再加上晖华现在处于上升期…… 　　王叔见状找民宿主人要了一条厚点的毛毯给赵曜，然后又赶忙去熬姜水给赵曜驱寒。 　　赵曜直接上vx敲了EV，后者看到他打听这件事还有点奇怪。 　　EV：你说的这件公司最近有件事还没爆出来，听说他们高层在跟其他公司谈合并的事情。 　　赵曜疑惑，打字问道：合并？ 　　EV：对的，说来也巧，对方是你前阵子让我查的时阳影业子公司。 　　赵曜恍然大悟，他咳了两声。 　　他打字道：时阳影业最近有什么动作麻烦你都帮我注意下。 　　EV：这放心，帮你留意着呢。对了，《悠闲》是你们晖华的项目吧？我看到点消息，你最近还是留意点。 　　赵曜看到这里微微皱眉，先前他就奇怪如果后期时阳影业留后手针对晖华，那他们要怎么确信晖华会自乱阵脚入圈套，但现在想想如果同时好几个项目处事，陈系再强也会分身乏术，这倒是成了可钻的空子，原来时阳是把目标放在《悠闲》上吗？ 　　一个不是特别重视的项目，晖华不太会重视。 　　可一旦牵扯到其他艺人，粉丝的舆论热度足以冲垮本就薄弱的公关，比如裴明瞻粉丝。 　　赵曜的头忽地抽疼起来，四肢也有点酸痛。 　　王叔很快就送来姜水驱寒，赵曜喝下姜水后给陈系打了个电话，而后跟王叔说要休息一会，晚点再来叫醒他。 　　-* 　　七点多的时候，节目录制暂歇，裴明瞻接了劳哥的电话，两人说到私生这件事。 　　劳哥来的路上也收到工作室发来的消息，裴明瞻听完后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博主发了不少这村子的照片，还发了我的照片上去？” 　　劳哥刚下高铁，搭车过来村子这边也要一个多小时，他简单道：“对的，我跟你们导演打过电话，我们网上发现的那个粉丝应该就是今天去你房间的这个，看情况粉了你一年多，最多就是你的忠实粉，没看出有极端的倾向。早些时候他只发了田野的照片，但不久前又上传了不少奇怪的图片。” 　　前几张照片还好说，到后面的照片，劳哥基本就能确定是私生粉了。这件事工作室处理及时，在网上有点水军痕迹的时候马上就被压下来。裴家跟裴明瞻工作室的公关能力不是开玩笑的，这件事一有苗头就马上掐灭，而裴家那边已经在查背后是谁动手了。 　　他说完又问：“对了，那助理的公司没出来处理啊？” 　　节目组报警后，小徐的手机就被收起来了。 　　是不是他发的图片查过手机就知道，但裴明瞻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巧妙，说是没出来处理不如说像是在拖延时间…… 　　裴明瞻道：“没出来，现在看情况未必也会出来。网上都说什么了？” 　　“那人还没发过分的照片，你们那边最好注意下他的手机问题。”劳哥继续道：“之前水军似乎想把那个粉丝跟你关系匪浅的热度炒起来，一方面证据不足，被我们及时压下来，另一方面你粉丝也不太相信这些。” 　　裴明瞻忽然道：“注意网上的热搜，我感觉这件事背后可能是有人要搞节目组。” 　　劳哥边打电话边划着平板，听到裴明瞻这话后马上点开微博热搜榜，马上就看到前排的热搜位上有一条刚刚被买上去的热搜。 　　#裴明瞻私生饭# 　　而这时候，工作室的聊天群也弹出不少新消息来。 　　“我靠……”劳哥点开词条进去开，发现首页全是裴明瞻和《悠闲》的路透图，各个营销号就像是准备好一样，微博内容无疑不是带裴明瞻跟《悠闲》，但最主要的是带上了录节目过程遇到私生的事，这刚刚发生还没几个小时的事情就散发出去…… 　　【卧槽？？真是综艺？】 　　【悠闲是什么综艺，我怎么没听说过？】 　　【先别说综艺的事了，这私生饭到底是什么鬼？？？】 　　【录节目期间进入艺人房间？这么搞的？】 　　【悠闲官博呢，出来挨打。】 　　【我记得悠闲租用的是民宿，但艺人房间正片剪得很少，好像也属于隐私地方吧。】 　　【我的天……这节目组怎么回事，艺人出外录制，房间里就能任人出入吗？】 　　热搜明明刚刚才上，底下却涌现大量水军，很快就把热度顶了上来。 　　裴明瞻听完，直接道：“热搜找人压，这个消息没可能这么快传出去，很明显是节目组被人搞了。” 　　劳哥也见过不少阴损手段，看到这操作很快就想到后续的事情，挂断电话后马上就找人处理。裴明瞻过去跟导演说明这个问题，导演听完后也大吃一惊，他们录制的这个地方除了村民基本上没其他粉丝，再加上下午发生这件事后节目组就加急处理，风声不可能这么快走漏出去。 　　这明显看得出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圈套，等这边的事情爆出来后马上就让营销号发通稿。 　　劳哥赶紧打电话，这样有序地刷黑通稿，后边必定有人撑腰。 　　另一边，导演赶紧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上网看情况，必要时发表公告，但网上传出来的细节图实在是太多了，其中还有裴明瞻跟其他艺人出境。 　　【天啊，这该不是真的吧？】 　　【我整个人都懵了，营销号还说私生进入裴裴房间翻东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说裴裴录综艺我还以为是yxh溜粉，现在真去录了还被私生跟了？】 　　【听说是那个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这是什么垃圾节目组。】 　　也有人把这件事跟下午裴明瞻广场某个粉丝的事联系起来，当时那个粉丝发了不少图片，现在对比起来好像就是综艺录制现场的图。 　　【你们还记得下午那个粉丝吗？】 　　【好像没看到他了，卧槽细思极恐，他到底跟裴裴有没有关系啊？】 　　【联系到这个私生的热搜，我怎么感觉有人冲着裴裴来？】 　　【呵呵，热搜压这么快，还说有私生粉出入？到底是不是私生粉还难说呢。】 　　【什么意思？私生饭跟裴明瞻有关系？？】 　　【无语，大家小心点，有水军下场搅混水了。】 　　…… 　　晚上的录制暂停，戴哥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急忙给公司的人打电话，经纪人过了好一会才接。 　　节目组在紧急开会，其他人正站在院里说话。 　　戴哥焦急问道：“公司怎么回事？这件事怎么拖到现在没处理？” 　　经纪人也是跟了戴哥好几年，沉默了一会告诉戴哥：“这件事你别管了，裴明瞻要怎么处理就处理。” 　　戴哥闻言愣道：“什么意思？小徐的事你们知情的？” 　　经纪人没说话。 　　电话那头声音沉默，戴哥想到公司把小徐塞给他的事，再加上这件事公司的处理态度，他问道：“哥，你老实告诉我。” 　　经纪人道：“别问了。” 　　而后挂断了电话。 　　戴哥紧紧握着手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网上紧急公关，但裴明瞻录综艺还被私生跟踪的事很快就爆了出来。这边工作室连同节目组开始压热搜撤热度，另一边裴家的公关部门已经行动，裴明瞻刚跟人打完电话，便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故意来整《悠闲》节目组。 　　裴明瞻打电话让人调查助理背后公司的问题，之后又交代了劳哥，才准备过去找赵曜。 　　网络鱼龙混杂，有点风声的事情靠着炒作就能变成似真似假的传闻。 　　小徐是他粉丝的事估计是真的，但这件事还被另外的人利用，背后人借用私生饭来挑动粉丝跟节目组的矛盾……而这一动作下来，受到最大的影响就是节目组，其次是节目组背后的晖华文化。从小徐被发现到营销号上热搜，这明显就是有策划的路线。 　　这么明目张胆搞利用，没必要冲着一个口碑还没堆起来的小综艺，那更大的可能就是冲着晖华来的，更或者说冲着晖华背后的赵曜来的。 　　裴明瞻脸色微沉走到导演组的地方，问道：“赵总在这边吗？” 　　节目组负责人忙着打电话，见到裴明瞻问话只好道：“没在这。” 　　裴明瞻微微皱眉，“他没过来？” 　　负责人道：“没啊，赵总没来过。” 　　裴明瞻扭头往外走，直接往赵曜所在的民宿走去。 　　以他对赵曜的了解，在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赵曜应该已经过来导演组那边看情况……而这个时候却没过来。 　　他仔细想想从早些时候到现在，或者从他下午回来到现在，好像就没看见过赵曜的身影。 　　杨沐沐等一众嘉宾因为停止录制的原因只能在院子里坐着，有人道：“裴哥的脸色很难看啊，我看见他往赵总那边去了。” 　　“这事应该就是冲着裴哥来的吧？” 　　“节目组都这么紧张，这后边的事可能还不小。” 　　有个年轻艺人见到这个场面，不禁说道：“一个私生的问题，怎么会这么快爆上热搜……而且我刚刚看热搜那些照片，这光靠一个小徐没办法拍出来吧？” 　　下午小徐被当场抓获后就去节目组小房间了，而网上爆料的照片还有不少是后来拍的。 　　“谁知道呢？”杨沐沐拨了拨面前的水果盘子，“这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等处理结果就行了。” 　　裴明瞻到民宿楼下的时候，见到王叔正在跟民宿主人说些什么，他刚走过去就听到王叔在说什么‘卫生所’‘医生’的字眼。 　　外边节目组工作人员走动着，嘈杂的声音似远似近传来，裴明瞻快步走到王叔身边，出声问道：“赵曜怎么了？” 　　王叔一脸焦急，手里还拿着条毛巾，他看到是裴明瞻才解释道。 　　“裴先生，少爷发烧了。” 第56章 　　H市裴家大宅, 裴母正划着手机跟大儿子说话，“佩佩过几天要回来是吧？” 　　裴家大哥简单道：“他来H市这边录综艺，等结束后会回家来一趟。” 　　他话说一半，手机就响了。 　　裴母好久没见小儿子, 本以为过年才能见着面, 没想到过两天就回来一趟。这两天她都让家里的阿姨收拾了下，等到时候裴明瞻回来就能直接入住。 　　“热搜？”裴家大哥皱眉, “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吗？” 　　裴母闻言看向大儿子, 会提到热搜一般都关于小儿子的事。裴明瞻混娱乐圈这些年, 她也了解了不少娱乐圈的事, 对热搜已经是见怪不怪。她顺手点进热搜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私生饭那条热搜。 　　她把手机递给大儿子看, “老大，这热搜怎么还挂着呢？” 　　裴家大哥正让属下的人处理,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压压就下去, 没想到后头买热搜的人还是个顽固分子, 他们压, 对面接着买。他简单道：“没事, 一会就压下去了。 ” 　　裴母刷了下热搜, “佩佩没事吧，是真的有私生粉吗？” 　　裴家大哥耐心解释道：“没事，那人被抓个现行, 这网上的事都是有人特意买水军炒出来的热度。” 　　裴母刷到悠闲节目组的官博那去，看到有人在提‘晖华’的字眼, 才想到事：“这节目后边是小曜的公司吧？我这段时间也注意到了，好像他们公司经常上热搜。” 　　“热搜不一定全是坏的，但是这件事不简单, 等事情有结果我再跟您说。”裴家大哥除了让公关团队给裴明瞻压热搜，其他的事情很少做。 　　裴母划着手机，有点操心道：“我听说赵氏的事了，小曜刚从集团里出来，要是他这段时间遇到什么事，你看着也帮几手。” 　　她以前跟赵曜的妈妈是同学，郊区那边的房子又是跟赵曜的外公家临着，后来他们很少回郊区，前些年赵曜的外公去世，两家的联系也渐渐少了，但逢年过节也偶尔会有来往。 　　裴家大哥点头：“我知道的。” 　　下属接了命令去干活，裴大哥跟裴母看着热搜，心想着要不要给裴明瞻打个电话。 　　而这时候裴大哥的手机又响了，上边显示着裴明瞻的名字。 　　裴大哥按了扬声，还没开口就听到裴明瞻略急的声音—— 　　“哥，你让家里医生过来一趟，我把地址发给你。” 　　裴大哥跟裴母闻言一愣，医生？ 　　-* 　　赵曜发烧了。 　　裴明瞻听到王叔的解释后才知道下午的时候赵曜就有点感冒的趋势，王叔及时熬了驱寒的姜水也准备了感冒药，却没想到赵曜这刚休息没半小时就烧起来了。 　　“我打电话让家里的医生来一趟，快也要一个小时。”裴明瞻打完电话同王叔道：“一会看看情况，如果体温变高了，我们就直接去医院。” 　　节目组有随行医生，但裴明瞻还是有点不放心，打电话让家里的医生过来。他没想到就一下午没怎么看赵曜，这人就把自己折腾发烧了。 　　乐乐敲了敲门，裴明瞻帮赵曜拉好被子才出门。 　　裴明瞻的手机开了静音，劳哥那边打不通电话就打到裴明瞻这边来。他接过乐乐手机后问道：“怎样了？” 　　“晖华那边处理及时，水军已经处理了。”劳哥简单道：“陈系跟我说，这次这件事应该是有时阳在里面搅浑水，早些时候赵总就打过电话提醒晖华了，所以这次处理及时没出大问题。” 　　因为晖华早有准备，所以当营销号跟水军开始有动作的时候，晖华就采取方案压下不少，否则现在这个热搜就不止是私生饭这么简单了。 　　劳哥早些时候看到截图，那些水军硬是把粉丝往其他方向误导，目的就是要挑起粉丝跟节目组的矛盾，乍一看这件事的主角是裴明瞻，但实际上主要重点落在节目组上，很明显背后请水军的人忌惮裴明瞻没敢下手。 　　裴明瞻背靠裴家大山，出道这么多年来多少找事的人都吃了苦头，这些人最多就是想挑动裴粉闹事。 　　“这明显就是对手互坑，时阳这次是冲着晖华来的。”劳哥说着有点不爽，“我们这是被利用了一手，看起来是条私生热搜，实际上矛头全指向节目组了。” 　　“私生的事交给节目组这边处理，一会出个声明报平安。”裴明瞻沉声道：“至于时阳，我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了。” 　　各方人员紧急公关，这边小徐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 　　裴家的医生晚上十点多才到，到了之后给赵曜做了个检查，他简单道：“感冒引起的发烧，不用太担心。” 　　节目组医生之前就开了药，这边裴家医生过来也准备不少。王叔拿来房间里的挂衣架，很快就架好输液工具。裴明瞻打完电话才进来，听完医生嘱咐后准备留在这守夜，他跟王叔道：“您先去隔壁房间休息吧。” 　　王叔自然不愿意走开，于是下楼又准备不少东西。 　　赵曜头上贴着退烧贴，即便在睡眠中也是微皱着眉。裴明瞻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试试温度，又担心输液会让他感觉手冷，时不时注意被子。 　　裴明瞻坐在床边，看着赵曜没说话。 　　等他醒过来估计又要操心其他事情，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赵曜喜欢皱眉这个习惯？他伸手帮着捋平眉毛，却摸到他滚烫的额头，刚刚测试体温的时候还没烧到39度，但他总感觉这手底下的额头滚烫非常。 　　裴家医生就在民宿楼下客厅坐着，听到裴明瞻的招呼赶忙上来测体温，又检查一遍说：“二少不用太担心，温度没上去，夜里应该就会退烧了。” 　　网上的讨论热度依旧未减，裴明瞻的粉丝里有不少老粉，这些年也见过大世面，很快就下来帮忙控场压节奏。 　　【这件事不用太担心，工作室的办事能力你们还不知道吗？】 　　【在营销号底下跳的最凶那几个是水军，估计就是故意来挑事的。】 　　【害，粉裴裴我太安心了，结果忘了这还是那个炒作营销并行的娱乐圈。】 　　【还是等通知吧，看样子这件事更像是节目组被人搞了。】 　　【姐妹们别被当刀使了，等节目组出公告再骂也不迟。】 　　节目组负责人接连晖华公关部在处理这件事，除了进入裴明瞻房间的小徐，还揪出来一个跟组的工作人员。该工作人员是招新进来的导演助理，营销号手头那些照片就是从他这传播出去的，问他话的时候只是说营销号找他高价买照片，其他事就没问出来。 　　晖华该报警处理的处理，该内部处理的内部处理。 　　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了，节目组才发微博解释事情始末。 　　@悠闲：[声明长图] 　　声明长图中包括对整件事情的还原以及报警处理一系流程，包括小徐及所在的公司，以及节目组内招新导演助理等等细节都交代清楚，声明从头到尾没一句废话，该澄清说明的事情一一俱到。但因为时间有限，有些细节还得等后续出调查结果再声明。 　　粉丝很快就涌过来准备开骂，但是看到节目组声明后又转向其他讨论。 　　【处理速度还可以，点个赞吧。】 　　【比起营销号那胡编乱造的微博，这个总算把事情始末讲清楚了。】 　　【等等，我好像发现问题了，这搞事的两个人还不是同个公司的？】 　　【我听人说了，好像这个私生打算搞事情的时候被抓个正着，所以基本没出大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闹这么大。】 　　【营销号发的那些照片是那个导演助理传的吧？地点又在乡下，刚发生两个小时，营销号动作这么快的？】 　　【这是被人搞了吧？】 　　网友纷纷过来官博这边看公告，由于这公告的细节太清楚了，有些水军还想搬弄是非，结果被网友怼了回去。也有其他网友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最近流行长图解释吗？】 　　【长图就长图嘛，这节目组处理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翻了下悠闲的资料，发现这还是晖华文化投资的项目？？？】 　　【晖华这半年来的出镜率有点高啊，他们这是投了多少项目？】 　　【我靠，这晖华出澄清公告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啊！】 　　【哈哈哈哈哈这么说还真是！】 　　节目录制涉及到的不止是裴明瞻，也有其他艺人参与节目录制，节目组为了防止其他问题发生，跟艺人商量后打算明天白天找个时间做个直播解释。比起这些声明公告，安抚粉丝最主要的还是艺人，开个直播最能解决后续麻烦。 　　工作人员跟其他艺人讨论过后，其他艺人觉得没问题也就答应了。这次节目组录制周期往后推迟了一天，还好其他艺人后一天没行程安排也有空闲时间配合。 　　裴明瞻帮赵曜换了吊瓶，赵曜的体温还是很高，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些。他正打算出去外边打个电话，就看到赵曜睁开了眼。 　　房间里只开了小灯，并没有特别亮。 　　赵曜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他知道自己发烧了，正想出声招呼其他人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裴明瞻以及挂衣架上的输液瓶。 　　他微微开口：“你…怎么在这？” 　　“你发烧了，现在正在输液，不要动。”裴明瞻拉好被子，问道：“人还难受吗？” 　　“不难受。”赵曜反应的速度有点慢，过了会才问：“节目组的事怎么样了？” 　　裴明瞻见他刚醒就关心节目组的事可能会太劳神，但他知道这些事即便他不说也会有其他告诉赵曜，只好把外边的状况简单说说。 　　赵曜听完沉默一会，“跟我原先料想差不多，这件事他们谋划这么好，想来早就有了准备。即使这一期来的嘉宾不是你，他们估计也会想办法引到其他人身上，比如杨沐沐。” 　　小徐是不是裴明瞻的粉丝不重要，只要他进过裴明瞻的房间搞点小动作，其他事情就能凑巧打成真的。这样的套路换在其他明星身上也适用，无论《悠闲》邀请来的嘉宾是谁，他们也能背后准备好通稿一轮砸上。 　　“但这次差点就成真了，因为小徐那个微博发博时间长，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小号，应该是我的粉丝。”裴明瞻扶着他坐好，道：“我想他们原先应该不是想做到私生这个程度，主要问题想按在节目组工作人员手不干净，除了小徐还有个导演助理在，他们的后手准备了很多。” 　　赵曜额头抽痛，因为发烧他浑身不舒服，“时阳这么做也真不怕我对他们动手。” 　　“这件事估计也不用你动手。”裴明瞻听他声音沙哑，就把旁侧的温水端到他面前。 　　赵曜原本想接，结果裴明瞻道：“杯有点烫，你就着我手喝就行。” 　　玻璃杯已经到了面前，赵曜也有点口渴，微微低头凑过去喝了两口，才道：“你什么意思？” 　　裴明瞻柔声道：“你现在休息为主。” 　　-* 　　酒吧包厢里灯光闪烁，林老板左拥右抱着人，周围不少人正边喝酒边奉承着他。 　　“林总，这晖华跟你作对就是找死。赵氏确实背景大，但是在娱乐圈这种地方玩手段，赵曜估计被坑也不知道。”西装男笑道：“这两件事下来，后期我们这些平台再弄点别的事，估计陈系也搞不明白我们想干什么了。对吧，老王？” 　　老王闻言抬起头来，“是…是啊。” 　　西装男继续道：“你怕什么，你合同都签了，后期你公司的事就有时阳的人帮你接手，这些年搞个小公司也不容易，放心吧，以后你们公司的人到时阳这来，我们也不会亏待他们。” 　　老王想到刚刚公司的人一直打电话，甚至戴轩都打电话来问他，“我明白，公司的事我也不用管了。” 　　西装男哈哈大笑，转头又去跟林老板搭话：“林总，你说这次也巧。姓徐的本来就是裴明瞻粉丝，结果《悠闲》节目组的神秘嘉宾就是他，这还省了不少事。” 　　“这晖华要倒霉的时候，老天都在帮我。”林老板冷笑一声，“裴明瞻那边也不用管，这件事说到底没破坏他的利益，说不定他的粉丝还会帮我们一手。” 　　“林总高见，我敬您一杯。”西装男笑道。 　　而这时候，林老板的秘书匆匆赶了过来。 　　林老板见到他的时候不悦地皱了下眉，“什么事？” 　　秘书欲言又止。 　　林老板又道：“直接说就行，这里又不是外人。” 　　秘书左右为难，最后还是道：“林总，我们的热搜被人撤了，我们请的水军也被平台封号。刚刚营销号那边负责人也电话过来说，收到警告电话了。” 　　林老板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我们这边查的时候，发现平台方是裴氏插手了，而至于营销号那边好像是另外的途径过来的，他们这边已经没法继续了。”秘书脸色十分难看，“不仅如此，《悠闲》那边已经出了公告，粉丝并没有往我们预期的方向走，晖华也在水军出手之前做好准备……” 　　林老板将酒杯摔在地上，包厢内一度安静下来。 　　而这时候，林老板的手机忽地响起来，他接电话：“喂？” 　　对话那边说了事，林老板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这事让你们处理，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西装男见状没再说话，老王则是紧张起来。 　　林老板十分愤怒，网上的事情不说，蜜瓜台推掉晖华的项目后，晖华非但没有按照他原先设定好的陷阱走，而是转头跟国内网播平台谈合作。他本来打算利诱晖华跟其他平台合作，再利用平台关系压榨分成，然而晖华却放弃高利诱惑，完全不按套路走。 　　原本这两件事接连在一起就能让晖华自乱阵脚，却没想到陈系不入圈套，而网上的舆论这么快就被压下来。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布的局，结果连个水花都没打出来，手下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王见到这情况，紧张地看向西装男，而后者还没说话，那边林老板就气冲冲挂了电话。他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看着包厢里沉默的其他人，心里顿时就没了底气。 　　-* 　　陈系带着晖华其他人打了个漂亮的公关，这次也算是转危为安。但他也没放下心来，而是亲自打电话给裴明瞻工作室说明情况并道歉，这件事虽然是时阳在背后搞鬼，但从他们节目组新招的导演助理也有问题，也是他们节目组出现纰漏。 　　该道歉的地方要道歉，该给交代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对，现在其他平台来联系要合作的邀请全部推掉。”陈系简单道：“亏钱就亏钱，亏点钱也不能让时阳来分杯羹。” 　　他刚刚才收到消息，原来节目组里搞事那助理背后公司跟时阳签了合并协议。 　　这一套下来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晖华来，陈系哪能每次都吃亏，赵总对晖华有这么大的期望，要是他不能拿出点业绩来也没脸见赵总了。 　　时阳不是要搞他们吗？ 　　他们晖华也不是任由宰割。 　　陈系打了个电话给圈内好友，“对是我陈系，你们那有没有压着时阳的料……” 　　这件事来势汹汹，也多亏晖华有先见之明处理及时，才没酿出更大的祸端来，裴明瞻工作室这边也不用多费其他力气。劳哥见网上的舆论基本控制下来，而后就收到了裴明瞻电话。 　　裴明瞻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完事情处理，就问他时阳影业的事。 　　劳哥知道这背后有时阳做手脚后就抽空查了下，“我查了下时阳，他们最近应该主要是准备明年贺岁档的事。哦还有我昨天听说他们有个不错的项目刚过审……” 　　这圈子里风声不小，这些大公司一有动作就基本就传开了。 　　劳哥又说了些零散的事，然后说一会把文件转发给他。 　　裴明瞻听完后道：“是吗？刚过审？” 　　劳哥问：“你想干什么？” 　　“等会说。”裴明瞻说完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于是道：“先挂了。” 　　劳哥刚想问这村口进村的路怎么走，话没说出口就听到对面嘟嘟嘟的声音。 　　夜里的风格外大，劳哥一路从高铁站赶过来，拉着行李箱站在村路上吹着冷风，他这风尘仆仆赶过来，路上还耽误不少时间给他裴明瞻查东西，结果裴明瞻就挂了他电话。 　　“累了。”劳哥长叹一声，抬头看见被乌云遮了半边的月亮，“这月亮哪里好看了？这破天气该不会要下雨吧？” 　　裴明瞻拿着热水壶从门外进来，看到赵曜边打电话边伸手想要去拔针，他赶忙走过去阻止，而后道：“还有三分之一，再等等。” 　　赵曜看了他一眼，而后同电话另一头的人道：“嗯，按我说的去处理就行了。” 　　他嗓子不太舒服，越说话越痒，闷声咳了两声，“好。” 　　对话那头是母亲资产那边的负责人，他进赵氏集团之后就把那边的事交给母亲曾经的心腹处理，时阳这次既然从他们的项目处动手，那也别想太好过。 　　时阳影业每一年都会出品影视剧电影，这么多个项目想要全部过审没那么简单，有些项目避开审核的漏洞钻空子过审从而获得不少盈利。 　　如果项目内容符合审核规定那自然没事，但他之前在得知张齐跟时阳交恶的时候就委托其他人查了审核这块问题，发现时阳有不少项目都是打着擦边球过审，本来时阳影业避开他们就没多大事，但那位林老板非得要来踩他的线。 　　晖华不与人生事，却不代表他能任人欺负。 　　裴明瞻听到他闷声咳，热水兑温后才凑到他面前，“嗓子难受就多喝点水，一会早点休息，这么急着拔针想去哪？” 　　赵曜是打算到底下看看情况，他微微低头就着杯口喝了水，后道：“我人也醒，感觉没那么烧了。” 　　“发烧的病人说的话不可信。”裴明瞻声音微沉道：“你这个状态出去见风，你是想晚点我送你去医院吗？” 　　赵曜闻言一顿，已经好些年没人这么跟他说话了。 　　上辈子身边全是虚情假意，这辈子王叔跟姚白关心虽有，却也偶尔带着点小心翼翼，唯独裴明瞻这么严厉地跟他说话。 　　赵曜忽地咳了两声，那边裴明瞻又紧张地把水杯拿了过来。 　　他突然道：“裴明瞻，你把手伸过来点。” 　　“怎么？”裴明瞻伸手过去，却被赵曜握了个正着。 　　滚烫的手抓着裴明瞻的手腕，赵曜声音里带几分正经，“我昨天没牵够，你再让我好好牵牵……” 　　半夜，王叔本来是想上来看看情况，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屋里很是安静。 　　他看到床头小灯微微亮着，输液器也早已拔针，而宽大的床上躺着两个人。他稍稍一顿，但最后也没走进去打扰。 　　民宿楼下，刚到地方的劳哥正在熬夜工作，打电话的声音却压低不少，“笑话，老裴都发话这件事要搞了，他姓林的算个屁。” 　　王叔热心地准备了杯提神茶给劳哥，后者受宠若惊接过后继续朝着电话道：“什么？陈系也买黑料了……” 　　-* 　　凌晨的时候，网上突然爆出大量时阳黑料，管理层潜规则艺人的事经由一位退圈多年的艺人爆出，直接冲上深夜热搜前排，网友们纷纷点进去查看情况。 　　林老板刚从酒吧里出来，脸色并不大好。 　　而相关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他声音微怒：“晖华的事明天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焦急：“林总，网上突然爆出时阳的料，说是您潜规则……” 　　“谁爆的？这些不是早就被我们压下来了吗！”林老板气急，“你们之前怎么办事的？！” 　　这边还说着话，另一边站在林老板身边的秘书又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脸色惨白地看着林老板。 　　“林总，不是晖华的事，我们送给猫熊平台的项目被卡下来了……” 第57章 　　一晚上的时间, 瓜田持续丰茂到隔天上午。 　　裴明瞻私生粉那个热搜看似轰轰烈烈，但因为晖华文化跟裴明瞻工作室及时反应过来，到底是件风声大雨点小的事，而节目组官方也表示会在今天开直播安抚粉丝。 　　但问题更大的在于半夜爆出来的大料, 事关时阳影业的林老板, 这个大料是由一名已退圈的艺人发出，保留的证据充足, 再加上营销号的大肆宣扬, 很快就顶到了热搜首位。 　　以至于隔天网友们睡醒的时候, 看到这个热搜直接懵圈。 　　【卧槽, 这不是我女神吗？】 　　【我的天……当初她退圈的时候我还哭了好久呢。】 　　【这哪里是退圈啊, 明明是因为不想受潜规则逼迫, 被公司雪藏的！】 　　【草草草，这个姓林的真是垃圾！】 　　【卧槽, 我刚刚去搜索了, 我居然看过这么时阳的作品……】 　　【真是恶臭, 想抵制时阳了, 老板太垃圾了。】 　　林老板脸色黑沉做在办公室里, 外边的电话打了不止一个。秘书忙着接电话, 他却一动不动坐在电脑前看着网上对他的骂名。 　　烟灰缸砸在地上，助理不发一言。 　　从昨天凌晨开始，原先他们准备贺岁档的项目已经打点好了, 结果遇到相关部门严查，项目连夜就被卡了下来。不仅如此, 他们公司还有部分跟猫熊平台合作待播的网络剧也传来消息说审核未过，一些普通作品也受到牵连需要重新审核，甚至今天早上还收到严查的消息, 说是已经在播的项目也将面临严查审核。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时阳影业管理层，引起了管理层的强烈不满，纷纷问林老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不仅如此，这些内部资料很快走漏风声传播到网上，紧接着今早他们公司的股份大跌…… 　　一夜之间，大厦将倾，时阳影业近一年的规划几乎毁于一旦。 　　终于，外边的秘书挡不住其他高层的逼问，甚至有高层直接冲到林老板的办公室逼问。 　　林老板这还想不明白就是真的傻，昨天他谋划对付晖华的事情失败，紧接着这些涉及他跟时阳影业的声誉的通稿马上就爆了出来，这要是说跟晖华没关系才奇怪！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件事他特意避开了跟赵氏集团有关的门路，选的也是晖华不起眼的小项目，怎么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噬。 　　晖华真有那么大的背景，怎么以前从未听说？ 　　这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林老板接通后问：“查得怎样了，这些事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对面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某个猫熊平台高层，他听到林老板这么问，于是叹气道：“别问了老林，我们老板昨天收到消息连夜让工作组加班，你得罪人了。你听说过H市郑家吗？” 　　“听过点，这跟我项目有什么关系？”林老板问。 　　高层道：“你在那边只听到赵氏不奇怪，但是你最近想对付的赵曜的母亲刚好是郑家人，而我们平台这边有位先生跟郑家关系匪浅，我找人打听了，那位先生替赵曜代理着他母亲留下的资产，这份关系我说出来，你明白了吗？” 　　林老板闻言脸色骤然就变了。 　　高层继续道：“还有，你贺岁档那部电影我也托人帮你问了。是裴明瞻那边动的手，你不知道裴明瞻后边背景多大吗？你怎么想不明白直接去动他？还有你网上那些黑料……” 　　林老板已经听不进后边的话了，原先他还抱着侥幸，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 　　裴明瞻隔天醒来的时候天气还早，昨天也不知道是赵曜烧糊涂了还是什么，牵着他的手不说，后边睡着了也没放开他的手。于是他只能留在赵曜的房间里休息。 　　他试了试赵曜的额头，烧已经退下来了。 　　睡眠中的赵曜人很安静，也不像醒着那会处处谨慎。裴明瞻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离开，正打算把柜子上凌乱的东西收拾下，忽地发现在裴家医生开的药旁边还有一排其他的药片。 　　裴明瞻拿起药片看了眼，不是昨晚开出来的药。 　　下楼的时候他遇到早起的王叔，王叔见状问道：“少爷怎样了？” 　　“烧退了，今天可能还会不舒服，您煮粥的时候做稀一点。”裴明瞻说完又把刚刚从房间里带出来的药片给王叔看，“刚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这，这是节目组医生开的？” 　　“不是。”王叔对这个熟悉，他道：“这是少爷调理睡眠吃的。” 　　裴明瞻又问：“他最近失眠也很频繁吗？” 　　王叔想了想道：“比以前好多了，现在基本能稳定睡眠了。” 　　刚开始那会吃药偶尔还睡不着，甚至有时候一宿没睡。 　　裴明瞻把药名记下来，打算晚点再去查查。 　　民宿楼下客厅里正睡着人，劳哥裹着毛毯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旁边的笔记本还亮着，偶尔弹出登登的提示声。 　　王叔道：“劳先生昨晚就过来了，一夜忙这事，刚刚才睡了。” 　　裴明瞻笑笑：“没事，您多注意看这楼上，要是他醒了跟我说声，我出去一趟。” 　　时间眨眼就到中午。 　　赵曜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懵，但看到外边刺眼的太阳时，他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可能已经很晚了。他很少睡到这种日上三竿的时候，平时睡眠浅，熟睡的状况很少出现。 　　他微微抬手看了眼左手上的针眼，仔细扫视了周围，记忆慢慢回拢。 　　旁侧的椅子上放着折叠好的外衣，屋里很温暖，他稍稍坐起，发烧过后的额头还有隐隐的抽痛感。穿好衣服后往外走，正巧遇到上来看情况的王叔。 　　王叔惊道：“少爷，你怎么起来了？” 　　赵曜摇头：“我没事了，我去外边看看。” 　　民宿楼下是劳哥在办公，他旁边摆着刚吃一半的午饭，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他看到赵曜下来的时候顿时收声，小声跟对面的人交代几句后才出声打招呼：“赵总。” 　　赵曜病后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又套了件厚实的外套，看起来普通又无害，但劳哥看到他还是有点紧张。 　　赵曜稍稍点头，问道：“裴明瞻呢？” 　　劳哥指了指外边，“在节目组直播呢。” 　　时间已到中午，午饭的时候节目组临时开了个直播。《悠闲》开直播的时候还卡了好一会才打开，涌进来的粉丝太多了，一下子就把直播间给卡住。 　　几个嘉宾坐在一起吃饭，直播的摄像头固定在一个位置。在场的工作人员帮忙转达弹幕山粉丝的话，嘉宾一一解释算是报平安，轮到裴明瞻的时候时间久了一些。 　　裴明瞻：“嗯没网上说的夸张，你们不用太担心。” 　　【呜呜呜，裴裴没事就好，你咋录综艺都不跟我们说呀？】 　　【老裴，你该不会天天晚上出去赏月吧？】 　　【裴裴，带我们逛逛吧！】 　　“说了就没惊喜了。”裴明瞻笑道：“昨天风大，没月亮可赏。这逛逛不太行，要不带你们看看民宿吧？” 　　看民宿这些公开场合并没有多大问题，导演组那边也是让裴明瞻随意发挥，毕竟这一场直播除了能澄清解释，另一方面也给节目增加不少热度。裴明瞻很少公开直播，等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切换成手机递给他的时候，他还在调整自拍杆的高度。 　　“这样可以吧？能看清吗？”裴明瞻问。 　　【盛世美颜，呜呜呜。】 　　【老裴没怎么化妆吧？这皮肤我慕了！】 　　【请继续怼大脸！我真的可以。】 　　裴明瞻把摄像头位置调整了下，然后照向他身后正齐齐坐着导演组，他简单介绍道：“这是我们导演。” 　　导演挥手给弹幕上的粉丝打招呼，然后说了几句场合话。而这时候从导演身后的人堆里忽地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个保温瓶，目的明确直接往导演的方向走。 　　裴明瞻透过直播的视角注意到那人忽地一愣，而弹幕上的粉丝也注意到这个突然闯入直播视角的人！ 　　【？】 　　【？？？】 　　【？？？？？】 　　【我靠，那人谁？我有点眼熟。】 　　裴明瞻移开摄像头，解释道：“好的，接下来我带大家参观下民宿里边。” 　　粉丝里有不少是知道热心市民小赵的存在，而且裴明瞻的粉丝里也有不少是赵总的粉丝。这停留短短五六秒的时间，足以让弹幕上的观众注意到那个意外走进摄像头里的人。 　　【等等！！！裴明瞻，你把摄像头放回去！】 　　【刚刚那人是赵总吧？我没看错吧？】 　　【我刚刚截图了！应该是！】 　　【啊啊啊啊裴裴，是赵总吗？】 　　【第一次觉得《悠闲》节目组直播的摄像头太清晰了，我看到了，是赵总！】 　　裴明瞻注意到弹幕上越来越多的呼声，知道刚刚那会应该已经是把人拍全了，他无奈道：“你们眼睛这么亮？” 　　【是上帝赐我□□的双眼，让我看清了那个男人。】 　　【赵总那外形条件，我能不发现他吗！】 　　【啊啊啊啊为什么赵总在现场！！】 　　【求赵总直播！卑微赵粉在线求人。】 　　不少赵粉闻声而来，直播间的热度肉眼可见上涨了不少。 　　赵曜是过来找导演的，刚在节目组的房间里没见到人，打听了情况是到这边来。昨天晚上他有点迷糊，听裴明瞻说的话也没记太清楚，原本打算过来找导演问问情况。结果刚走过来，其他人就没说话了。 　　赵曜看到民宿院子里放着的摄像机跟设备，声音有点沙：“还在录制呢？” 　　导演赶忙道：“赵总，那边在直播呢。您过来有事吗？” 　　赵总昨天发烧的事也只有节目组几个人知道，导演见这位祖宗刚退烧就过来，心里也十分犯怵。昨天虽然没被赵总正面训斥，但是该来的事情总会来，这些避免不了。 　　直播？赵曜很快反应过来，“那直播有你的事吗？” 　　导演道：“不是很忙。” 　　“那一会过来一趟，把昨晚的事情说说。”赵曜余光扫到民宿门口的位置，裴明瞻正举着摄像头，见他的时候顺带挥了挥手打招呼。 　　赵曜捂着嘴稍稍咳了两声，见到裴明瞻的情况微微一愣，这时候旁边工作人员过来说情况，他才知道原来他走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裴明瞻的摄像头拍进去，现在还被弹幕上的粉丝认了出来。 　　陈系提过微博上他粉丝的事，说是晖华官博每天的底下留言里有三分之一全是他的粉丝在催更。赵曜本来不太在意这些，毕竟他不是艺人，没必要开微博积攒人气。 　　但陈系又说这不是积攒人气，不用花钱就能有的活招牌，一般艺人还没这个本事呢。 　　赵曜没把这事放心上，甚至还觉得有点麻烦。 　　工作人员拿手机过来给赵曜看弹幕上的消息，赵曜刚退烧还是有点不太舒服，乍一看到上边花花绿绿的特效跟弹幕，顿时有点眼花缭乱。 　　工作人员也没想到赵总的人气这么高，他小心翼翼道：“弹幕的粉丝说想看您直播，要不您说两句？” 　　弹幕上的赵粉迫不及待，但是裴明瞻的镜头就是没往那边挪。 　　【可恶，没想到你是这种裴明瞻！】 　　【悟了，这个男人掌控全局。】 　　【不识好歹，非得我跪下来求你吗？[求你.jpg]】 　　就当众粉丝以为没希望的时候，赵曜走进了镜头范围内跟裴明瞻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裴明瞻手机屏幕。 　　赵曜简单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裴明瞻没想到他会过来，镜头拍到赵曜本是意外，他没想到赵曜醒来后会直接过来找导演，他见赵曜精神气尚可，才没把关心的话问出来。 　　【是活的赵总！】 　　【赵总，你为什么会在那边啊！】 　　【不是说《悠闲》这个项目是晖华投资的项目吗？】 　　【原来是晖华投的？】 　　赵曜看着屏幕上的弹幕有点累，只好偏头问裴明瞻他们都说些什么，裴明瞻扫了一眼后道：“他们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这个问题吗？赵曜简单道：“陪家里人过来度假。” 　　裴明瞻又道：“问你在这边度假的氛围怎样？” 　　赵曜稍稍迟疑，“还不错。” 　　裴明瞻笑着看他：“那嘉宾表现怎样？” 　　赵曜一顿：“挺好的。” 　　【？裴明瞻你夹带私货！】 　　【卧槽裴明瞻这个男人原来这么阴险的吗？】 　　【我们没问，赵总看看我，你什么时候开微博啊？】 　　【赵总你看弹幕啊，别听老裴的！！】 　　【赵总！看看这边，你多发几张照片吧呜呜呜！】 　　裴明瞻笑道：“那我表现还不错。” 　　【什么表现不错？】 　　【我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呢？】 　　【老裴你咋回事？这头一回直播直接放开本性了吗？】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的裴明瞻。】 　　什么意思？ 　　赵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这个问题是客套话，然后等到他扫到弹幕上的字的时候才知道网友没这么问。他本来就没注意节目组录制中嘉宾的表现，这些是节目组该操心的事，跟他没多大关系，裴明瞻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赵曜有些在意地看了裴明瞻一眼，这人什么意思？ 　　“明年年初还有其他项目待播。”赵曜选择自己看弹幕，发现还有人在关注晖华寒假会出什么影视剧，“寒假也有，你们到时候留意官博就好。” 　　他边回着粉丝的问题，忽地注意到略过好几次的字眼：“事业粉？” 　　“粉丝的一种。”裴明瞻看着他，解释道。 　　赵曜微微侧目，“我知道事业粉的意思。” 　　裴明瞻失笑：“好的，我知道。” 　　赵曜只留了大概五分钟时间就离开了，跟着导演到另外的房间去。裴明瞻继续带着粉丝参观民宿，等到快结束直播的时候才道：“昨晚的事多谢大家关心，网上的传闻真真假假，大家要学会明辨是非。然后就期待下过两周的《悠闲》正片吧，这里度假是真的不错。” 　　-* 　　《离梦》剧组正休息的时候，张齐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这段时间他一直沉浸在拍戏的氛围中，很少关注到网上的信息，通常是经纪人来通知他的。晖华给他安排了个业内有名的经纪人，这个经纪人工作效率高而且不会干涉演员个人的安排，张齐本以为除了拍戏他还会有其他工作，但经纪人问过他心中想法后就没再来打扰他，希望他能好好拍戏。 　　“哥，什么事？”张齐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古装，拎着小马扎就往外坐。 　　经纪人道：“你有空可以看看微博，时阳影业的事爆出来了，包括你之前的老东家鼎峰娱乐，这件事你还是得看看。” 　　张齐闻言一愣，通完电话后上网看情况，才知道鼎锋文化跟时阳影业背地里那些肮脏交易全爆出来，而爆料的艺人他也知道，原先跟他同期的一个艺人，后来莫名其妙就被公司雪藏了。 　　他颤抖着手翻着那些爆料，回想起来这几年的遭遇，才意识自己已经苦熬过这么多年了。 　　这么大规模的爆料，背地里没人撑腰绝无可能，而鼎峰文化跟时阳影业背后可有那个林老板……但这次的事时阳影业居然没能及时压下热搜。圈子里少有公司能跟时阳影业对着干，一般大公司没必要掺和这趟浑水，而跟时阳影业上有仇的公司大部分没这本事。 　　想到经纪人特意打电话过来让他看热搜，难不成这件事里有晖华掺和在内？ 　　张齐很快就翻到事情原委，看到《悠闲》节目组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敢这么做的，估计也只有赵总了…… 　　“齐哥，下场戏可以准备了。”剧组的工作人员过来喊道。 　　“来了。”张齐看着那艺人的声明，最后十分痛快地在下边点了个赞。时阳影业这些年做了多少肮脏事，早该得到报应了！ 　　节目组这边还很忙碌。 　　戴哥等直播结束后才联系公司，他一直在给裴明瞻道歉，后者虽然没明面上怪他，但小徐毕竟是他的临时助理，他其实该负主要责任。公司那边一句话都没出来说，时阳影业因为黑料的事深陷舆论中心。 　　这些年他为公司任劳任怨付出很多，公司其他事情没扶持他就算了，毕竟公司里还有需要新人需要资源，但却没想到到最后关头，公司还要算计他一把。 　　戴哥想了很久，最后打电话给熟知的律师道：“你好张律师，对的，之前跟你说的事……” 　　-* 　　劳哥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翻了下工作室群里的消息，发现事情基本已经压下去就放心了。晖华文化在这方面的反应速度还不错，知道利用直播来冲散注意力。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忽地想到，什么时候直播来着？ 　　这会乐乐走进来，看见劳哥醒了就道：“劳哥，你醒啦，裴哥刚刚直播了。” 　　“直播效果怎样？”劳哥打了哈欠，“粉丝们的反应还好吧？” 　　乐乐点头，道：“挺好的呀，节目组这边安排还挺周到的。” 　　他说完又道：“哦对了，刚刚赵总也进直播间了。” 　　“赵总？？？”劳哥本来就在翻网上的评论，听到这话骤然一懵：“啥意思？？？” 　　“就那个意思，赵总不小心进镜头了。”乐乐见到劳哥一脸震惊的模样，安慰道：“没事的劳哥，我看网上的评论了，你担心过头了，网友根本没往那想。” 　　他觉得劳哥太夸张了，自从上次海洋馆事件闹个乌龙紧张要死后，现在对裴哥跟赵总更是小心又小心，人家两朋友的事情，网友未必会想歪，这也没什么大事。 　　劳哥却马上翻到了节目组那条直播链接，看到上边网友们的谈论。 　　《悠闲》节目组开直播的举动效果显著，原先担心自家艺人的粉丝见到自家艺人出现在直播间也放下心来，裴粉更是见到裴明瞻放松的状况，看样子并没有被营销号说得那么夸张。 　　节目组的公告声明细则被网友整理出来，除了些明面上的信息点，也有网友注意到声明公告里提到的公司与节目组嘉宾中某个艺人的经纪公司重合，在节目组官博底下询问私生是否跟该艺人有关，但没得到节目组的确切回应。 　　【其实看过那则声明就能看出猫腻了，那私生饭所属的公司到现在也没出个声明来，节目组却尽心尽力地在收拾局面。】 　　【说的也是啊，这件事本来就有点莫名其妙，爆发那么快，点进去全部都是看图说话。】 　　【不是说报警了吗？剩下等出个调查结果，目前看到节目组确实有纰漏，但人家也很尽职，等后续通知吧。】 　　【本来还挺着急的，但是节目组的做法的确是现阶段能做到最好的处理方式，大家还是多长点心，这次就有好多妹妹被营销号带着走。】 　　除却这些讨论事情的评论外，更多的评论则是拐向了直播那一块，尤其是晖华的赵总露面之后，直接把直播的热度推向顶点。 　　【这件事你们着急啥，节目组背后的金主爸爸都在现场，妖魔鬼怪还能留下？】 　　【不得不说赵总让我安心了很多！看到他我整个人就平静下来了！】 　　【老裴说话那灿烂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录制文旅的时候他们假装路人hhhh】 　　【之前还有营销号说两人关系不好呢，人家关系好着呐！】 　　【等等？？？你们的关注点这么简单吗？】 　　【对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两人这么互动居然没人问？？】 　　【本CP粉万分满足，两人互动的片段已经截下来了呜呜呜。】 　　【啧，你们就没觉得不对劲吗？赵总S市人，去乡下度假干嘛要跑到H市？而且裴明瞻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停顿了才回答，跟‘家人’来度假啊！】 　　【卧槽，原来是这样吗？】 　　【大家都在看直播，为什么你能这么优秀！】 　　劳哥看到正常评论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结果刚刷新就看到磕CP的粉丝冒了出来，他的警戒值顿时拉满，但看到粉丝们有的在磕CP，有的却没当真，忽地觉得一切诡异过头了！他刷评论区刷了好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好像从上一次开始，裴明瞻就有意无意没有否认的举动就已经让粉丝们放下心来，再联想到他坦然的举动……好家伙！按照裴明瞻这做法，分明就是在温水煮青蛙！等粉丝习惯他跟赵曜的相处模式，真说两人是一对的，到时候粉丝未必会信。 　　劳哥紧紧握着手机，边叹气边摇头，他本以为裴明瞻追人的方式就够套路了，没想到这人的心机布局居然这么广！？ 　　作者有话要说：　　劳哥仰头望天.jpg 第58章 　　直播引起网上的广泛讨论, 本来《悠闲》就在风口浪尖，但因为节目组道歉诚恳以及嘉宾们的耐心解释，网友们也开始关注这个本来就没什么人气的小综艺。有的人甚至去翻已经首播的第一期来看，发现节目并没有搞幺蛾子游戏, 嘉宾就跟去度假似的很闲适, 除了要自己负责一日三餐。 　　【怎么说呢？就节奏很慢，但是用来下饭刚刚好。】 　　【常驻嘉宾除了戴轩没个眼熟的, 但能感受到他们在节目中很放松。】 　　【真的假的？我听裴裴的介绍确实有点想去看了……】 　　…… 　　裴明瞻直播后又补了几个镜头, 得空才到隔壁民宿找赵曜, 进门没看到赵曜反倒看到一脸菜色的劳哥。 　　他问道：“赵曜没来这边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晚睡同个床。”劳哥看了一小时评论, 心里越发觉得裴明瞻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以前只知道他演技非同寻常, 现在发现他这张脸皮底下是层出不穷的招数套路，“我昨天被你丢在村口, 还好有个好心大爷给我带路……” 　　“忙完了？”裴明瞻问。 　　劳哥扫了眼电脑上打开的工作群, “还没。” 　　他又道：“这是重点吗！” 　　裴明瞻心里有事, “那你先忙, 一会我再过来。” 　　“……”劳哥一句粗话没说出口, 见裴明瞻要走了才道：“赵总早些时候过来吃过药了, 问过医生说烧退让他多休息，结果他就出去了，应该是去节目组那边……” 　　裴明瞻出来的时候, 王叔委托他把保温壶给赵曜带去。 　　不出所料，赵曜果真在节目组的房间里。他坐在节目组临时借用的小房间里, 旁边节目负责人正在看文件，而他正在打电话，额头上还贴着个退烧贴, 外套被他脱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嗯好，时阳联系你的事就不用管了，放他们几天。”赵曜表情淡淡：“其他事也不用管会有其他人接手处理。” 　　他瞧见裴明瞻进来，稍稍点头致意，而后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昨天事发突然，他临时交代了陈系跟老郑，但不知道两人处理的情况如何，这会精神状态稍好就打电话询问进度。刚刚电话那边的人是老郑，平时他这边的事业跟老郑代理的资产没多大关系，但时阳这次算计手还是长了，不给点颜色看还真当晖华只会吃闷亏。 　　猫熊平台的老板跟老郑是好朋友，赵曜也是前几次在忙直播平台的时候关注到国内各大视频平台，动用关系的时候才知道老郑跟猫熊还有这段渊源。而时阳那么爱用人脉来压他们晖华的项目，他哪能让晖华吃闷亏？ 　　老郑听说这事后问他为什么不考虑把晖华的项目安排到猫熊平台来？而赵曜却有自己的考虑，让陈系找星辰文化那边门路是为了让他理所应当地接手星辰原先的关系人脉，这些往往就差个借口的事，能更好让原先星辰的团队借由这个机会跟晖华融合起来。 　　从长远考虑来讲，猫熊平台确实是好平台，但也不急于把项目一股脑地推到一个平台，一方面说平台方的竞争能获取不少利益，另一方面晖华现在有新团队入驻，新老团队之间的磨合还需要时间。 　　再说，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陈系的能力确实不错，但他给晖华的便利太多，对晖华的团队未必就是好事。 　　裴明瞻走到他身边坐下，不由分说就把旁侧的外套给他披上，再抬手试试他的体温。 　　赵曜被碰额头的时候稍稍往后缩了下，见到是裴明瞻也就没其他动作，“好，这事辛苦了。” 　　他挂了电话，问裴明瞻：“你怎么过来了？” 　　节目负责人见两人好像有话要说，拿起文件就说出去跟导演对情况。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赵曜跟裴明瞻两个人。 　　裴明瞻刚刚试过他的体温，虽然退烧了但还是有点发热，“退烧贴是这么用的吗？” 　　赵曜中午吃完药后觉得自己有点起烧的感觉，就随手拿个退烧贴贴上，“那怎么用？” 　　“衣服穿好，屋里暖和也不能不当回事。”裴明瞻顺着牵过来他的手，瞧见上边还有昨天晚上输液的针眼，“身体问题还是要注意，养生固然是好事，但你这段时间也缺乏锻炼，天气变化大就容易中招。” 　　被裴明瞻这么一提，赵曜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平时在家里他规律生活，却很少说晨跑散步之类，在锻炼身体这块确实疏忽了。 　　他的目光注意到裴明瞻正在给他按手指，发烧的时候浑身酸痛，退烧后被按摩着还有点难以言喻的舒服，“昨天晚上你忙很晚了吧？” 　　“不晚，你吊瓶完了就休息了。”裴明瞻笑道：“你抓着我手不放，还让我上床躺着。” 　　赵曜有些事迷迷糊糊，他只记得半夜的时候他让裴明瞻上来睡觉休息，其他事情也记不太清了，见他提这牵手的事，他又道：“网上说牵手的感觉很难说，有的人说牵手没感觉，也有的说牵手心跳会变快……你那天问我牵手是什么感觉，我没想明白，但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裴明瞻意外地看向他。 　　赵曜：“我觉得很舒服。” 　　裴明瞻闻言失笑：“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 　　“我应该是想明白了。”赵曜看着他。 　　裴明瞻问：“那跟我牵手和跟别人牵手的感觉一样吗？” 　　赵曜没跟其他人牵手，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我没跟其他人牵过手。” 　　裴明瞻没想到他这么正经，继而笑道：“那如果姚白牵你，你会有感觉吗？” 　　赵曜脱口而出：“不会有。” 　　“这么确定？”裴明瞻意外。 　　赵曜看着裴明瞻微微动作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在按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有力的手指，就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别的事不提，赵曜不知为何就很明确自己在其他人身上不会体会到这样的触感。 　　明明他的动作很随意，但赵曜却有种自己的手被他珍视的恍惚感。 　　他原先没明白恋爱关系中那种莫须有的信任关系哪里来，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好像有点理解这层关系不一样的一面，就好像亲密的相处本身就会产生出隔绝他人的默契，有些事也变得只能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就比如牵手…… 　　“时阳那边怎样了？”裴明瞻见他没回答，很快就转移话题到另外的事上，“让你病中还忙着处理？” 　　赵曜其实没怎么处理，很多事情他睡一觉起来就已经解决了，他心不在焉道：“姓林的在时阳那边也不是一手遮天，丑闻爆出来后接连项目受挫，时阳高层刚刚打电话给陈系，有说到和解的事情。” 　　裴明瞻道：“但你不打算和解。” 　　“那是当然，时阳这些年在圈内动作不小，姓林之前能独掌大权，也少不了这些人的阿谀奉承，现在出事想要推个挡箭牌出来息事宁人，也没那么简单。”赵曜平静道：“既然是送上门的绵羊，为什么不薅？” 　　裴明瞻见他把薅羊毛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免也被逗笑：“你要怎么薅？” 　　“也不用怎么动手。”赵曜简单道：“放着就行了。” 　　裴明瞻松开他的手，继而把刚刚拿来的保温瓶递给他，还拿了喉片给他，“节目录制完你有其他安排吗？” 　　赵曜话说多本就有点嗓子痒，喝完水后含了喉片，简单道：“没，应该还会待长一段时间。王叔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多待段时间吧。” 　　“这样吗？我还想邀请你到我家里坐坐。”裴明瞻笑道：“你知道的，我是H市人。” 　　提到H市裴家，赵曜忽地想到王叔之前提过裴家跟他母亲郑家似乎是交好，但他从来没听裴明瞻提过这事，他想到来H市这边也没去拜访舅舅，心想也就算了，“不了，以后有空我再上门拜访。” 　　“这样吗？”裴明瞻又顿。 　　赵曜见他双手交合随意搭在腿上，左手上好像还停留着裴明瞻触摸时的感觉，让他心里有点发痒，他心想着裴明瞻怎么不摸他的手了。 　　“等我回S市之后，你有空吗？” 　　裴明瞻疑惑地看向他：“有的，怎么了？” 　　赵曜把目光从裴明瞻的手上移开，“好，那到时候我约你。” 　　-* 　　《悠闲》节目录制只有三天，很快就录完了。裴明瞻录完综艺就离开，而赵曜则是留在乡下多待了几天才走。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时阳影业相继爆出新闻，甚至连着原先的时阳影业的林总也被警察带走调查，说是涉及到违法犯罪。 　　八卦新闻没仔细说，但网上关注丑闻事件听闻这个结果直呼大快人心。 　　【潜规则是一回事，会被带走调查说不定就涉及到什么交易吧？】 　　【时阳影业在业内名气不低，每年都有他们的影视剧，这么快就展开调查，太意外了。】 　　【那么大一公司，还有这些灰色交易，不被调查才怪。】 　　【心疼我女神，当初被雪藏影响这么多年的青春，希望她退圈后的日子能过的开心点。】 　　时阳影业被调查其中也有赵曜跟裴家在暗地推手，没想到一揪就揪出来大新闻，说是涉及一大条灰色产业链，警方正在深入调查。连着人负责调查的组长都打电话到陈系办公室道谢，说着这次多亏热心市民举报…… 　　陈系非常迷糊，原先他只是把积压在狗仔手里的黑料放出来，紧接着一大堆黑料就冒出来，这其中还有广大网友的帮忙。别看着网友平时吃瓜得紧，分析跟挖掘资料的水平可不低……但最大的原因还是背后有赵裴两家推了一手。 　　裴家那边他不太清楚，只能打电话给裴明瞻工作室道谢，但赵家这边除了耳熟的赵家大少，连着去RH谈合作的廖主管也带来了大魔王的慰问。总之，时阳影业这次估计要大出血了，而姓林的估计要把牢底坐穿。 　　除此之外，原先被带走的小徐背后的公司涉嫌刑事犯罪，负责人被带走调查。而录完节目回到工作室的戴轩也编辑了长微博解释小徐事件始末，公开道歉后宣布跟原先的公司解约。 　　【我的天……感觉这件事背后可能还有瓜。】 　　【呜呜呜呜你终于跟垃圾公司解约了，愿你未来安好！】 　　【戴老师也很难了，为了个认识不到半月的助理做了这么多工作，其实这件事主要责任在他公司啊。】 　　【戴老师的合约早几年就过期了，这些年任劳任怨给公司带新人，没想到最后声誉受损还是因为公司塞给他的临时助理。】 　　【垃圾公司出来挨打！！】 　　而就当网上议论未止的时候，张齐终于杀青了。 　　《离梦》这个项目从备案到杀青经历风风雨雨，整个剧组几乎是顶着外界的压力在拍摄，从剧本到演员都是细细打磨这部剧。张齐捧着助理送来的花，还瞧见经纪人发来自家女儿给他录制的小视频，里边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坐在病床上给爸爸说祝福，直让张齐眼眶含泪。 　　杀青的时候准备杀青宴，晖华承办，全剧组的人都到齐了。 　　老戏骨揽着张齐的肩膀说道：“干我们这行不容易，你有前途，要好好走下去。” 　　张齐百味交杂，应着说好。 　　杀青意味着长时间的压力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剪辑送审等正片播出的反馈。项目组所有人暂时歇了口气，但还是对未来既期待又担忧。 　　姚白站在酒楼外给赵曜打电话。 　　赵曜这一去乡下就去了半个月，刚开始事情频出还发烧，姚白都想丢下手头的事跑去H市找人，最后被赵曜一句话钉在岗位上忙到现在。赵曜早上的飞机到S市，现在应该正从家里那边过来。 　　“对的，这边酒楼那路口有点塞车，要不我过去接你？”姚白问。 　　唐导跟其他剧组负责人也站在酒楼门口吹冷风，边哆嗦着边等赵总过来。听说赵总要过来的时候，他们又紧张又怕领导，最后还是姚白跟唐导底气足，说不用担心，平常心对待就好。 　　几人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从路口拐进来。唐导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见赵总边打电话边从车后座出来，脸色一如既往平静，但周身那气场也不全是唬人的。 　　其他人纷纷紧张起来，姚白走上前去小声说了句。 　　“嗯，今天刚回来了，你还在H市那边吗？”赵曜边打电话边随着姚白的指引往里走，“《离梦》杀青我过来看看……不会晚回去……” 　　赵曜的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能听见。 　　有的人心想着对面得是哪位大老板，赵总出门也要跟他边走边打电话。唐导离得近些，他听着赵总说话的方式，倒不觉得是某个老板，反而像是在唠家常。 　　赵曜挂了电话，朝着周围人微微点头。 　　他本来是没打算过来的，但是姚白打电话跟他说杀青的时候极力邀请他过来看看剧组。《离梦》这个项目也是十分曲折，赵曜原先是打算在拍摄期间过来看看情况，以《离梦》上辈子那个火爆程度，他也很好奇这辈子再度拍摄能不能再精进，但因为剧组中途离开S市去取景，所以就搁置了。 　　刚进酒楼，他就看到主演张齐站在宴客厅门口。 　　距赵曜上一次见张齐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剧组还没开机，但现在剧组已经杀青，不出意外《离梦》会在两个月后跟广大观众见面，而作为主角的张齐将会承受来自各方的评价。如今的张齐跟他在医院见到的张齐有点不同，他的身上还是有那股让人难以忽略的精神气，但与之前相比，终归还是不一样。 　　赵曜看着他，简单道：“张齐，你的自信很好。” 　　张齐一直很想见赵曜一面，但他更希望自己是在拿得成就之后再与他见面，听说赵曜会来杀青宴后，他就一直心怀忐忑，直到赵曜这句话说出来。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 　　-* 　　H市裴家，裴母把家里的旧相册翻了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才注意到小儿子不在，她扭头问正在沙发上看书的裴父，“佩佩人去哪了？” 　　“刚跟人打电话呢。”裴父边看书边道：“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连我也不让听，应该走去房间了吧。” 　　裴母闻言道：“刚刚整理杂物的时候发现佩佩小时候的相册，翻的时候少了好几张也不知道去哪了，还正想拿给他看看呢。” 　　裴家大哥正好下班回来，看着裴母手里拿的东西，于是补充道：“这本相册还在啊？” 　　“这不丢杂物室了吗？”裴母边翻边道。 　　“我以为被佩佩带走了，他之前回国后去S市发展的时候特意来家里翻了相册。”裴家大哥继续道：“我以为这本也被他拿去了。他人呢？不下来吃饭？” 　　裴母心想着裴明瞻翻小时候的相册干嘛，拿着相册上去找人的时候正听见裴明瞻在说话。房间的门没关，裴明瞻似乎在跟人约定和谁见面，语气也不是平时工作那种严肃的语气，看起来很是放松。 　　裴明瞻这回来半个月基本在家里待着没出门，要么就去翻以前的杂物找东西。也因为他，裴母不得不也帮着翻那些旧玩意，这才把这本相册翻出来。 　　叩叩—— 　　裴母敲了敲门，“跟谁打电话呢？” 　　“跟赵曜，约好回去见面。”裴明瞻刚好挂电话。 　　裴母问：“小曜忙什么呢？也不来家里坐坐。” 　　裴明瞻知道她对赵曜没来家里感到可惜，多次催促他带人回来。但赵曜不过来估计有他的考虑，他也不好强求人到家里做客，“他来H市度假的事本就没多少人知道，也没去郑家看看，来我们这不太合适。” 　　裴母恍然，“那也是，听说他母亲走后，他跟郑家这边的来往也少。” 　　她又问：“他回S市了吗？” 　　裴明瞻道：“今天的飞机刚回，他旗下剧组杀青，这会在杀青宴上。” 　　裴母好奇问：“什么剧啊，他这么上心？” 　　“叫《离梦》，应该过几个月就上映了。”裴明瞻来这边合着也快二十来天，虽然说都在远程办公，但也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我过两天就走了，等过年再回来。” 　　裴母把剧名记了下来，心想着等电视剧播出的时候再看看。 　　…… 　　杀青宴上，唐导喝多了，就着这几个月剧组的努力开始吹牛逼吐苦水，旁侧没喝醉的人看着赵总平静的面孔，纷纷拉住唐导免得他喝多说错话。 　　刚开始的时候，剧组的人纷纷想给赵曜敬酒，但旁侧有个姚白拦酒，更是让酒楼的人把酒换成茶，弄到最后醉了半桌人，而赵总滴酒未沾喝着茶。 　　有几个想借此攀关系的人见赵曜时不时跟张齐讨论剧情的事，完全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他们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去，还要分出精力提防喝醉酒乱说话的唐导。 　　赵曜问过张齐也问过制片，再加上之前姚白的转述，基本也把《离梦》现在的情况了解清楚，“那等样片出来的时候送一份给我，我就不留在这扫兴了，各位随意。” 　　回到家里的时候，王叔基本已经把别墅的整理得差不多了。 　　王叔还准备了醒酒汤，不过赵曜没喝酒，这汤也就搁置着。赵曜半个月没着家，回来的时候想着裴明瞻之前说锻炼的事，便想着是时候准备健身了。这次发烧确实让他很意外，才想到除了规律习惯外，身体素质也有待加强。 　　“少爷，下午保姆整理的时候顺便把相册找出来了。”王叔把一本厚厚的相册递给赵曜，“都是些老照片了，小时候夫人拍的。” 　　赵曜看着那本陈旧的相册，顿时有点怀念起来，他伸手接过，询问道：“这东西还在啊？” 　　“夫人在的时候把以前的照片都整理过，这一套是您小时候的照片，屋里还有其他时期的照片。”王叔记得在H市的时候提及过少爷小时候的事，见少爷似乎有点怀念，回来之后就让保姆把这些相册都找出来。 　　赵曜翻开相册，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还有点新奇，翻到外公外婆的照片不免怀念起来。他对郑家的记忆很少，母亲去世的时间也早。后来郑家逢突变，外公外婆离世，所有的担子都落在舅舅身上，而他又留在赵氏这边，两家的关系也渐渐走远。 　　现在想想，上辈子的自己在某些时候确实有点愚昧，明明有更可靠的外家扶持，却因为赵致凯的花言巧语深信于他，硬是要跟赵长烁争口气，硬是要跟他人分出高下，跟郑家的关系也就越走越远。 　　刚开始那几年，舅舅逢年过节还会打电话来问候几声，后来因为某件事赵家跟郑家的利益起了冲突，他却毫不顾忌脸面执意行事，大概是见他过于疯狂，为了权势坏事做尽，那些问候也渐渐少了，到后来也没有了。 　　“我有时候确实像个白眼狼。”赵曜指腹摩挲旧照片，“新年没多久了吧？” 　　王叔闻言有点意外，“对的。” 　　赵曜平静道：“那到时候准备点东西送去郑家吧，这次去H市没过去拜访，但礼数不能少。” 　　王叔有些惊讶，“好的。” 　　接下来一会时间，赵曜都安静着看照片，翻到戏服照的时候愣了一下。 　　王叔见状笑道：“小时候老夫人最爱捣弄这些，我还记得有次跟夫人回去，见您穿着戏服跑出来，拉着夫人的手说不愿意穿，直让老夫人笑得开怀。” 　　“外婆确实爱这些。”赵曜现在想起小时候的事还觉得有点好笑。 　　相册翻到下一页，赵曜忽地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侧着半个身，看起来不太乐意拍照，而他旁边还站着个拿着风筝的寸头男孩，搭着他的肩膀冲着镜头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佩佩邀请回家计划卒。 第59章 　　赵曜一愣, 这人好像是叫佩佩？ 　　王叔见他停留在这一页，于是道：“这孩子我也记得，小时候您跟他玩得很好，好像是叫佩佩？”他记得比较清楚, 因为是个男孩子, 却取了个类似女孩子的小名。 　　“我记得他。”赵曜模糊地想着，是那个小时候经常带着他玩的大男孩。长辈们都叫着小孩的小名, 他只记得那时候周围的人都冲着这孩子喊佩佩, 连着小孩子都要喊他一声佩佩哥。 　　只是为什么他看着这张照片却隐隐感觉有点熟悉…… 　　王叔突然道：“话说裴先生那期综艺今天播了。” 　　综艺？赵曜这才想起来是《悠闲》, 原先预计是两周后播出, 后来因为平台调整的事拖慢了一周, “是吗？那看看吧。” 　　-* 　　今天是裴粉过年的一天, 因为三个月没出活动的裴明瞻录了一期综艺，虽然这期综艺过程有点坎坷, 但这不影响裴粉上网磕粮, 甚至连着居无定所的赵总粉丝也早早地蹲点在电脑前等播放。 　　《悠闲》的正片内容有足足两个小时, 进村那会裴明瞻的粉丝还在纠结他哥在正片里边会不会闹什么笑话, 直到第一天早晨他比常驻嘉宾戴哥早起, 而后两人去早市买菜。 　　【太真实了, 我想起我老家的早市。】 　　【笑死我了，戴哥以为自己最早起，结果老裴已经在刷牙了。】 　　【哎, 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吗？怎么走向豆浆摊了？】 　　【哈哈哈哈笑死了，吃早餐, 老裴是个会生活的男孩。】 　　【经费够吗？！！裴裴别冲动。】 　　【戴哥一脸懵逼hhh】 　　此时，裴明瞻两人正走向豆浆摊，然后画外有个声音响起, 正片上后期给P了两行字，‘裴老师路遇好心人请客’。本来就在夹缝里找糖的赵粉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激动起来，然后镜头就转向豆浆摊吃饭的两人。 　　【卧槽妈呀哈哈哈哈】 　　【热心市民小赵请你吃饭。】 　　【我想过赵总会出场，没想到是这样的出场方式。】 　　【感觉赵总好接地气啊，缩在豆浆摊吃早餐呜呜呜呜。】 　　【我被可爱到了，这个男人该死的可爱。】 　　《悠闲》的后期纠结很久，本来想把早餐这一段减掉，但是这样后边买菜的那段的镜头就少了很多，而且也少了点戏剧性。对于他们这样的慢综来说，一点戏剧性或者是惊喜意外都是节目的亮点。于是导演最后大着胆子去问赵总，赵总对此没什么感觉，出于节目考虑，他让导演自己决定。 　　所以导演纠结了好久，最后也把豆浆摊这个片段保留下来，但出于考虑，没敢在赵总身上留太多镜头。 　　而正在观看节目的粉丝已经热起来了。 　　【笑死我了，戴哥的表情，一脸懵逼。】 　　【意外吧，你以为的吃早餐，资方坐在你对面。】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金主爸爸掏钱请你们吃早餐。】 　　【节目组会玩啊。】 　　之后的是买菜，弹幕的粉丝更是在镜头扫过的集市里扣赵总的身影。身穿休闲服的男人拎着两袋菜，微微皱眉看着同行人正在鱼摊上选鱼。 　　【我恨不得过去把镜头扭正对着赵总。】 　　【看到没，我老公在买菜。】 　　【真·霸道总裁·体验生活·度假】 　　弹幕前网友们看到节目的走向变成这样也笑出了声，裴明瞻的粉丝看到节目组内没一个做饭像样的时候还在担心裴明瞻这几天伙食不好，结果这时候就看到裴明瞻亲身上阵准备下厨了。裴明瞻好些老粉都知道他会做饭，但做饭怎样裴明瞻也从来没往外说，所以这会看到他准备下厨的时候粉丝们都十分期待。 　　中途的时候，裴明瞻发现要做的菜没好用的酱料，于是跑到隔壁民宿去借。网友们本来以为是节目组设计的情节，打算看看裴明瞻怎么应对，结果见他刚进屋就走厨房。 　　厨房里有位中年男人正在做饭，旁侧的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卖相极佳的菜品。 　　【卧槽？？？这摆盘？？】 　　【这不是乡下菜吗，怎么摆盘给我一种米其林的感觉……】 　　【深藏不漏啊！大隐于市的大厨吗？】 　　也有眼尖的观众看出来了—— 　　【等等？？这人不是早上跟赵总吃早餐那个吗？】 　　【没错就是他！】 　　【卧槽，这赵总下乡来度假还贴身带个大厨？？】 　　【？？？】 　　【等等，重点在大厨身上吗？老裴别的地方不去就直蹦这边，他怎么知道这里有他想要的酱料？？】 　　【那还用猜吗？因为赵总住这啊！】 　　-* 　　陈系收到报告的时候还懵了一圈，《悠闲》这一期的数据情况直线攀升，接连超过数个同档期的大综艺，直接上了合作的平台的首页开屏。网上因为私生事件说要抵制的人也有，陈系本以为这次的情况应该跟平时没多大区别，却没想到反倒因祸得福直接把《悠闲》这个综艺给拉了上来。 　　不久前的会议，高层还对继续投资《悠闲》的事持有异议，陈系都想起个方案后走赵总的门路了，却没想到这一期数据一出来，打电话过来改口的高层不少。 　　“赵总真的是我们晖华的转运锦鲤啊……”陈系微微叹气，谁能想到裴影帝会因为赵总的关系来打免费广告，又谁能想到赵总只在综艺里露了不到五分钟的镜头，就能把《悠闲》的话题度吵起来。 　　要不是他知道赵总的性子，都快以为赵总去乡下考察项目是为了上综艺刷脸给《悠闲》带人气了！ 　　还有那官博，天天底下都人在催更新，催发赵总的照片。 　　陈系收到这样的报告都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料可以给粉丝看，赵总一个月到头来公司才几次？？他见赵总的面都少了！ 　　秘书简言道：“这次多亏了裴影帝跟赵总，我们根据网上的反馈情况做了个统计，这是各个嘉宾的相关数据。” 　　陈系接过数据表一看，看到戴轩的时候有点意外，“戴轩这人其实也不错，只可惜原先的公司拖累了他，不然以他的天赋也不至于只走综艺的路子。”他对戴轩这人印象也深，出道时间早，红了之后也开始扶持同公司的后辈，是个有耐心有责任的人。 　　而且这一次私生事件中，节目组没把他卷进来说事，但他却在事后出面公开道歉。陈系还听说原先公司不允许他做道歉的事，戴轩直接跟公司解约，自己上平台揽下这个锅。 　　陈系道：“他这人挺好的，早年就发展不错，可惜了。” 　　想到此处，他忽然道：“对了，他现在有跟其他公司谈合约吗？” 　　秘书想了下，“没有，据我所知，戴轩先生这段时间有三档期综艺，一档是我们《悠闲》，另外两档综艺是戴先生这两年来的常驻综艺。” 　　“是他原公司给他牵线的？”陈系问。 　　秘书摇头：“并不是。” 　　陈系想到晖华目前签下的艺人少有像戴轩这样综艺明星，而晖华后续的计划中却有不少综艺项目，这总不能每次都把机会让给外边的人吧，自家的综艺却拿不出一个趁手的综艺明星，“那你让艺人经纪部联系下戴轩吧，问他有没有意愿来我们晖华发展。” 　　-* 　　在《悠闲》的热度持续攀升的时候，裴明瞻刚下飞机。虽然他是私人行程，但奈何行程被扒，刚下飞机就被接机的粉丝围个正着。 　　“裴裴，你明年还有其他安排吗？什么时候会拍戏啊？” 　　“呜呜呜裴裴，你多露露面吧，多接综艺也好啊。” 　　…… 　　裴明瞻顺手签了个名，而后道：“这看情况吧，有时间就接，感谢大家的支持。” 　　来的人只有助理乐乐跟两个保镖，裴明瞻不想影响机场秩序，签名合照后就走VIP通道离开了。 　　回到车上，助理乐乐才给他解释机场这事。因为这段时间热搜加上《悠闲》正片播放，网上裴明瞻的热度忽地又起来了，虽然工作室一再强调不用接机，但也有粉丝不顾劝阻跑来。 　　“嗯，我知道了。”裴明瞻道。 　　乐乐把平板递到裴明瞻面前，“这段时间热度挺高的，不少粉丝也在磕粮，连着你跟赵总的CP粉都跑出来了。” 　　这事说来还神奇，听说因为节目组拍摄素材有限，节目组考虑到后期剪辑后深思熟虑才把涉及到赵总的镜头剪得差不多，《悠闲》的正片里没多少赵总的镜头，但粉丝却因为这几个镜头乐嗨了。 　　这些粉丝还得分成好几拨人，一拨是裴粉，一拨是赵粉，还有夹在其中的裴赵CP粉。镜头看嗨也就算了，还有在夹缝里找糖吃也就算了，她们还反复对着正片内容扣细节，比如说他裴哥去隔壁要酱料是有意为之，比如说他裴哥多做的菜没出现在餐桌上，比如说远镜头拍到的某个灰衣人物就是赵总…… 　　乐乐看着都觉得有点扯，然而他把这些拿给劳哥看的时候，后者盯着网友的评论看了半小时，最后自暴自弃仰天长叹说他没法管了。 　　更夸张的是，劳哥还说这些是他裴哥的剧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乐乐心想他裴哥确实是演技好，倒也不至于上综艺还在演，这不跟平时一样吗？ 　　裴明瞻扫到网友的评论，笑道：“他们还挺有意思的。” 　　“对了哥，劳哥让我问你这段时间有其他安排吗？”乐乐知道裴明瞻现在忙着公司的事，但毕竟是演员出身，走在路上也难免遇到粉丝，所以私人行程他们也得顾着看一点，免得遇到粉丝围堵的情况。 　　“这几天没有……”裴明瞻说到一半忽地停下，“下周应该有，跟赵总有约。” 　　乐乐拿出手机记事本记下行程，“好。” 　　…… 　　姚白忙完《离梦》的事歇下来了，又到了每天上门陪他曜哥唠嗑的时候，但这几天他上门的时候总遇到他曜哥在家里设置的小健身房锻炼身体，连着追剧的时间都减少了。 　　而王叔正在编辑网络电视上的剧单，把赵曜看完的电视剧挪到别的收藏夹里，又多加了几个类型剧进去。 　　姚白坐在沙发上看，“王叔你还挺潮流的，杨沐沐这个新剧不才刚出的吗？” 　　王叔乐呵道：“上次去H市的时候正巧遇到杨小姐，我跟工作人员打听来的。” 　　屋里整洁了不少，之前赵曜随手翻的参考书整理后放在桌上，看起来像是有段时间没看了。姚白疑惑问道：“我哥最近没看书了？” 　　“少爷最近少看了，他说这些理论知识现在不太需要。”王叔道。 　　姚白纳闷，这理论知识不需要，难道他哥要进阶到实践了吗！ 　　他注意到沙发另一侧放着本翻到一半的相册，于是好奇地瞅了一眼。 　　“这我哥小时候的照片吗？”姚白问。 　　王叔回答：“是的。” 　　“我哥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吗？”姚白瞅着上边的小男孩，忽地注意到左上角有另外一个寸头小孩…… 　　这小孩怎么长得有点像裴影帝呢？？？ 　　姚白想到此处赶紧收回发散的思想，他这是竹马文学看太多，见个小孩都觉得跟裴明瞻神似。 　　而这时候赵曜洗完澡从楼上下来，见到姚白在屋里，出声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姚白赶紧把自己带来的资料拿给赵曜，“之前不是说组团队的事吗？哥，这是最后定下来的名单，你要不找个时间面试一下？” 　　赵曜扫了下名单，不得不说姚白跟陈系还挺尽职的，这上边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他上次给姚白名单里的人，是他上辈子用习惯的人。原先他以为这辈子时间较早，上边能来的人有四分之一就不错了，结果姚白挖人的能力还不错。 　　听到赵曜夸赞，姚白道：“哎陈总帮了我不少。” 　　“夸你的话听着就行，不用给人捞功劳，陈系比你精着。”赵曜翻着团队名单，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目光顿然一凛，他指着上边的证件照，问道：“这人哪来的？” 　　“你说黄纹俊吗？”赵曜给的名单里有好些是大公司的高层，他们这小团队高薪挖也挖不动，他就托其他人关系找了优秀的猎头帮忙物色，“猎头帮牵的线，履历优秀，背景也干净。” 　　赵曜见状微微一笑：“是吗？” 　　姚白有点懵，他顿时紧张起来了，“这人怎么了？哥你好像不太满意。” 　　黄纹俊，上辈子姚白出国后第一个到他身边任职的秘书，也是赵致凯费尽心思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赵曜自认在挑选助理秘书这些职位的眼光还算独到，但黄纹俊却让上辈子的他吃了不少亏，也只是这人潜伏在他身边干了不少大事，让他险些在跟赵致凯的争夺中失手。 　　赵曜原先还想着赵致凯太安静了，好像从那次两人在书房内争锋相对之后，赵致凯就没心思来对付。但往往这样的情况才是最蹊跷，以他对赵致凯的了解，这人看似随和简单，实际上正是这样虚伪的外表掩盖了他的野心。 　　赵长烁这段时间的动作不小，赵致凯又层层受挫，集团内的情况赵致凯最了解，他必定会怀疑到赵长烁身边的状况，怀疑与赵长烁交好的所有人。从这层面上来看，赵致凯不可能不会怀疑到他。 　　赵曜先前就在提防着赵致凯的动作，他本以为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麻烦有赵致凯的手脚在内，但现在想想，赵致凯没可能做这么蠢的事情，原来后手在黄纹俊这边…… 　　“先前名单上那些人你跟陈系面试就行，但这些后来找来的人再过几层面试。”赵曜想了想，平静道：“除此之外，再留意下跟这些人交好的人，无论是晖华内部还是其他地方，一旦有人关系网复杂或者与他人交往过密，就不用考虑了。” 　　“好。”姚白继续问：“那哥你过来面试吗？” 　　赵曜微微一顿：“面试再过段时间，下周有点事情。” 　　等姚白走后，王叔才问：“少爷，你是下周跟裴先生有约吗？” 　　赵曜淡淡应道：“嗯。” 　　他最近因为网友推荐摸进了一个论坛，这个论坛里的帖子比起外边的那些五花八门的攻略不同，他分为好几个版块给不同的人讨论，系统性地讨论恋爱到结婚的进阶之路。赵曜觉得自己还用不上去后边的板块，只来到最开始的恋爱板块，他这段时间看了不少分析恋爱心理的参考书，正经的，不正经的都看过，但归源来说各家有各家的看法。 　　这个论坛奇特的地方在于它把各种各样的言论集合分类在一起，这点合了赵曜的心意，谈恋爱这种事确实不是光靠理论就能解决，如何发展一段正常并走向婚姻的稳定恋爱关系是赵曜的目标，而这点在现在这个阶段就尤其重要，比如说挑选恋爱对象。 　　详细的攻略里包括了各种各样的性格分析，以及磨合期需要注意的双方兴趣爱好的问题，这也是重点所在，挑选的恋爱对象必定符合赵曜的预想。步骤下边还有网友的楼层评论—— 　　【楼主的意思就是让大家把你男神or女神为模板，然后根据要求进行加减分，最后得到一个大概的形象，大概模板形象的50%-60%就是最合适的对象。】 　　【这些都是屁事，生活中哪里有这么规矩的对象？充值送吗？】 　　【楼主说得太理论了，要我说啊，女神设想这个理论根本不靠谱。】 　　【哪有那么多事啊，我跟老婆认识没两年，她当初相中我就是因为我相处起来最舒服，规矩要求啥也不重要，结婚最主要的是合得来，就是相处舒服。】 　　赵曜划着平板，他昨天刚看到理想型雏形这一步骤，正巧扫到网友的评论。 　　这让他顿时认真起来，他其实也有同样的观点，因为相处舒服其实才是最重要的点，舒服即是相处合适，也只有合适的人才适合吐露心扉建立彼此的信赖关系，那这个舒服的界定线是什么？ 　　同等的金钱观念？同等的兴趣爱好？还是说同等理想目标？ 　　论坛内有站内短信功能，方便论坛水友们交流学习。 　　赵曜正巧看到这个ID名外‘再秃也有老婆疼’的网友在线，于是抱着交流的想法给他发了一条站内短信。 　　【你好，请问这个相处舒服有个具体定义吗？或者说怎样的相处方式可以归在舒服的范围内。】 　　王叔把电视剧单整理完后又去厨房捣鼓别的，等他送来热牛奶的时候发现自家少爷脸色十分严肃地盯着平板看，这让王叔一下子就想到晖华文化那边。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看到少爷露出这样的表情，倒是以前少爷熬夜工作的时候会经常露出，这个表情出现意味着他家少爷肯定是遇上难题了。 　　他把牛奶放在桌上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关小声。 　　‘再秃也有老婆疼’在线，很快就给赵曜回复了消息。 　　【？】 　　【不是吧兄弟，这东西哪里需要有定义跟氛围啊，每个人的要求不一样，这舒服的定义也就不一样。】 　　赵曜没想到他回得这么快，礼貌回问道：【那能跟我说说舒服的相处方式吗？】 　　【啊这，多了去。】 　　【你谈过恋爱吗？】 　　【我也甭猜了，看你这问题就知道是个单身的。】 　　【你是mm还是gg？】 　　【哎算了，其实都差不多，谈没谈过恋爱无所谓。】 　　对方打字很快，这让赵曜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这边打字询问的话还没发出去，对面就登登地弹出好几条消息来。 　　【这x水论坛像我这样的老司机不好找，老哥今天看你有缘的份上就指点指点你，你得先谈个恋爱再来问这个相处方式。】 　　【谈恋爱的契机就是心动，但这心动说起来很玄乎，简单的心动是喜欢，天天心动那是非他/她不要。】 　　【我给你简单举个例子啊，就比如说初见面觉得他/她合眼缘……】 　　…… 　　“王叔，把我放在书房桌上那本笔记本拿过来。”赵曜突然道。 　　王叔赶忙快步走去楼上书房拿东西，下来后拿给赵曜。只见他家少爷神色认真地写着东西，写写停停还思考着什么，直到放在桌上的平板冒出一个奇怪的提示声，他家少爷才把目光移过去。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他家少爷提问道：“王叔，你觉得裴明瞻是个怎样的人？” 　　“裴先生是个聪明人。”王叔不假思索道。 第60章 　　炸酱面平台上线了。这时候恰好是国内某网播节目的直播采访, 负责采访的媒体是微博上知名的二次元媒体，新一期的访谈的对象是圈内某知名CV。正当蹲点CV微博的粉丝瞧见时间正点的时候CV大大发出了某个直播链接。 　　【哎等等，怎么不是之前那个直播呀？】 　　粉丝知道一般微博直播都会默认某个平台，或者会选择国内排行前二那两个大平台, 像这样平平无奇的新平台, 着实让粉丝感觉到十分麻烦。原先粉丝打算退出去找下有没有其他平台的链接，然而看到直播间内的布局, 忽地感觉游客登录状态下的界面设计还挺简洁的。 　　【这新平台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哎。】 　　【这色调看起来也舒服, 我本来想退出去换柠檬平台的, 现在看看还可以。】 　　【游客登录状态还行啊, 这是新平台吗？】 　　很快就进入采访, 粉丝看到CV大大的回答手里也痒痒, 等到主持人说要收取幸运观众的时候，原先只选择游客登录的铁粉们纷纷注册, 这才发现注册后的直播界面也简洁大方, 没有那些多余广告, 打赏评论等一系功能清晰明确。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这清晰度跟流畅度完全绝了。 　　等他们看完直播准备退出的时候, 直播间结束的时候主持人说平台方给粉丝发福利, 会在直播结束后给网友推送随机10份礼物，包括CV大大的签名跟限定玩偶。 　　粉丝：！！！ 　　还没注册登录的粉丝赶忙趁着这段时间注册赶上直播间抽福利，而其他没兴趣的粉丝早就选择退出平台。 　　而退出时, 这个网页才弹出下载客户端，还小字提醒巨多福利。 　　网友：嗯？还有福利？？ 　　对这个平台有点兴趣且经常看直播的网友就点进去下载看看情况。 　　炸酱面平台的推出并没有大肆宣扬, 但通过这种跟其它圈子合作直播的方式推广，不知不觉中扩大了第一波用户圈。关注炸酱面平台的其他老平台并不少，这其中就包括一家占据不少的流量的老平台铅笔平台。眼见着直播圈有被柠檬平台独大的局面出现, 直播圈分一点流量少一点赚钱的机会，对于新平台的打压圈也在不知不觉中形成。 　　铅笔平台的王老板见炸酱面平台首日流量并不差，便想着用老办法来打压这新平台，免得后来发展起来影响铅笔平台的流量，他跟其他老板打完电话后吩咐平台管理：“你让平台这几天搞点新活动。” 　　平台内部搞活动办比赛可以促进主播们直播的积极性，而对外搞活动则能吸引大量用户来看直播。 　　炸酱面平台要发展起来，这个阶段最重要，他就不信这个炸酱面平台在这样的围剿局面下还能办起来。 　　与此同时，不同圈子里都有联合炸酱面平台新直播推出，顾岁站在工作室新搬来的办公室里，看着技术人员正在操作的数据屏，这才同其他人道：“这是第一波流量，能不能留下人就看接下来我们平台推出的内容符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了。” 　　主管问道：“顾总，你之前让我们关注其他平台，刚刚底下有人来了点内部消息，说是以铅笔平台为首的几个平台已经在筹划活动，估计明后天会推出……您看这个？” 　　顾岁早就知道这圈子里老平台打压新平台的事，也早有准备，“我们平台前期的内容跟优惠活动先办好，铅笔平台办活动跟我们抢流量未必是件好事。” 　　-* 　　赵曜跟裴明瞻新约的地方是S市郊外的农家乐。 　　裴明瞻经过这段时间跟王叔有意无意的打探，知道赵曜自从H市回来后对农家菜的兴趣高了不少，所以约人的时候选择来这边吃农家菜。 　　在H市跟赵曜分开后，他特意去找专业医生询问赵曜服用药物的事情，后来医生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才告诉他这个药物是在失眠疗程偏后的时候才会使用，一般情况下普通失眠患者不会开这种效力过强的药。 　　医生道：“如果你朋友是你说的那个状况，一般情况下不会严重到开这个程度的药。我们这行都有明确的职业准则，我相信那位医生会选择开这个药，应该是你朋友的状况并没有表面这么轻松。” 　　这让裴明瞻不得不紧张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赵曜确实有失眠的毛病，一开始他住院那会情况还有点严重，但这段时间已经有所缓解，接连几次夜晚都能很好入睡，为什么医生还会这么说？ 　　来农家乐这边早了一点，农家乐的主人家就建议到附近的乡野走走。 　　农家乐底下田野小路只够一人宽，两人没法并排着走，只能有前有后地顺行着。到通水的小溪流时，脚下的路有点泥泞，赵曜正打算放慢走，站在他前边的裴明瞻却牵住了他，“你借我力走下来，这里的石头路有点滑。” 　　赵曜目光复杂盯着裴明瞻的手看一眼，随后借力迈了过去。 　　过了小溪，路就变宽不少。但裴明瞻也没放手的意思，就牵着赵曜往前走。 　　“炸酱面平台上周刚上线，第一天的引流效果还不错，顾岁早些时候打电话过来报喜。”裴明瞻继续道：“剩下的就看他怎么做平台内容了。” 　　“想简单点就挖两个大主播过来，不过我想顾岁的安排应该没这么简单。”赵曜说话的速度有点慢，还不小心绊到凸起的石头，要不是被裴明瞻牵着估计还要绊一跤，“这经营的事他管就行。” 　　裴明瞻注意到赵曜有点心不在焉，于是问道：“想什么事呢？” 　　赵曜这几天在论坛中看了不少帖子，发现他跟裴明瞻的情况跟帖子里的内容没怎么对得上。他一开始是想着可能是他跟裴明瞻的关系较好缘故，又有心探讨谈恋爱细节，于是向网友取经问情况，却被那位‘再秃也有老婆疼’的网友一言否决，还说他是故意来秀恩爱。 　　‘再秃也有老婆疼’说：兄弟，打着咨询的名号秀恩爱，这些年你也不是头一个。也别说了，我建议领证。 　　他没反应过来，他跟裴明瞻这就算是秀恩爱了？ 　　网友又说：你说呢？你也甭给我扯实践体验，正常朋友看电影游乐场还牵手？下一步是不是就亲亲抱抱上垒呢？ 　　这个说法一出来，赵曜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到其他条件上，他总会拿网友所提的攻略跟要求和裴明瞻作对比，越是对比越是合适。 　　一切他认为没必要或者尴尬的多余举动放在裴明瞻身上忽地就变成理所当然，他之前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可能是因为跟裴明瞻的关系太近且裴明瞻的态度也很坦然，可一旦想到裴明瞻身上，赵曜后知后觉地发现裴明瞻是个合适的恋爱对象。 　　他这算是对裴明瞻有感觉吗？ 　　赵曜想到这个问题，还是有一点困惑。 　　“你将来有什么计划吗？”赵曜突然问。 　　裴明瞻没想他的话题跳得这么快：“怎么说计划的事？” 　　“除了你公司那边的事，你还有演员的事在忙，你大概也有个规划吧？”赵曜有些不自然地问：“除了事业，其他方面的规划。” 　　“我还没想到那去。”裴明瞻有长期规划，但这多半都在事业上。 　　赵曜微微蹙眉，“哦。” 　　他心想着，没其他规划，那会有谈恋爱的想法吗？ 　　赵曜正想再多问几句，却忽地被远处的声音打断。 　　远处是一群男孩，勾肩搭背地在平阔的地方玩耍，甚至还有摄像头对着他们拍。裴明瞻扫到那旁边插着的旗子，看起来像是某个特定的logo，有点眼熟。 　　“好像不是室外取景？”赵曜原先以为是某个节目室外取景，但看着简单摄像阵容以及男孩子的外形条件一般，看样子像是普通人。 　　两人站在高处看了会，裴明瞻猜到：“也许他们是来搞团建。” 　　团建？赵曜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但是看到那群男孩里就只有一个看起来显老，更多的看起来像是那种十几岁的男生，与其说是团结，还不如说大学生组织出来游玩，“应该是大学社团吧？” 　　“哎那边两位兄弟，能不能帮个忙啊？”其中一个男生忽地看向这边来高声呼喊道：“我们人不够，帮个小忙就行。” 　　底下那男生爬着小坡跑了上来，因为裴明瞻跟赵曜都戴着帽子口罩，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人。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打扰了，是这样的，我们XXD战队出来录视频，想集体都进个镜头，架着三脚架范围没能拍那么全，能不能耽误你们几分钟？” 　　赵曜倒是无所谓，他跟裴明瞻互看了眼，最后裴明瞻主动担了下来。 　　求帮忙的男生跟裴明瞻差不多高，看到裴明瞻同意了还傻傻地说了声谢，边走边道：“兄弟你真好心，长得也帅，S市裴明瞻啊！” 　　赵曜微微偏头，没忍住笑，这人怎么没发现身边站着的人就是裴明瞻本尊呢？ 　　裴明瞻也道：“是吗？” 　　男生乐着又夸了几句，见他们不了解自己战队，又边说着边简单介绍他们的情况。 　　原来他们目前最热门电竞游戏联盟下的一个小战队，属于每次都在垫底里打转稳排名的末流战队，再加上现在电竞行业越来越热门，不少人也开始打小青训挖新人组优秀战队，像他们这种小战队高不成低不就，又因为老板撤资，都快临近解散了。 　　这次出来录视频，就是解散拍纪念视频。 　　“哎不提这些伤心事，你会搞这个吗？”男生看着裴明瞻摆弄摄像机还有点担心，毕竟这玩意还是他们高价租来了，可别弄出什么岔子，“你就转转镜头，把我们拍进去就行了。麻烦了兄弟。” 　　“嗯，没事，你们过去吧。”裴明瞻调整下镜头，又细调了数据。 　　赵曜就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裴明瞻动作熟练地拍摄，意外道：“你会的东西挺多的。” 　　“也还好。”裴明瞻目不转睛，却问到：“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赵曜一顿，“没。”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玩闹的小年轻们，于是道：“现在电竞行业也挺火的。” 　　“这行的小孩吃青春饭，不比拍戏简单。我先前遇到个同行自己投资捣鼓了个战队，听他讲这些小孩平时训练卖力，经常十几小时不要命似地拼。”裴明瞻想了想道：“现在也没哪个行业是很轻松的，有些职业看似风光，实则上积劳伤病落下的毛病不少，都不容易。” 　　“嗯。”赵曜淡淡应。 　　很快就拍完了镜头，为首那位男生过来道谢。 　　同队的小孩一直盯着那两位看，还问道刚刚里边是不是有个是影帝裴明瞻啊？ 　　男生闻言一顿：“不会吧，裴影帝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 　　两位路人刚走，男生就走过去看拍的镜头，先前有点欢腾的氛围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有个小孩开口道：“哥，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去继续读高中努力考个好大学。” 　　男生闻言道：“这不挺好的吗？好好读书啊。” 　　其他几个小孩相看一眼，有各自说道。 　　“我妈也打电话来了……” 　　“我可能回家里那边看网吧。” 　　“读书也好，我现在觉得回去读书挺不错的。” 　　…… 　　最开始开口的那个小孩问道：“哥，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他还记得队长之前被好几个战队抛过橄榄枝，但是他都没选择去。 　　蒋小祺是XXD战队目前的队长，战队的管理十分松散，自从他们的战队老板撤资后基本是他在统筹这些事情，带着几个小孩四处打线下赛赚点钱，连着原先租用的战队基地也因租金到期被收回，他们就拎着家当到他家里来打游戏。 　　其实刚刚跟这两位朋友说的话里带着定吹嘘的成分，早在上一年就没他们XXD战队的名字了，现在连末流战队都算不上，队里天赋好的人早就被挖走，剩下的都是一般的苗子。蒋小祺苦撑一年，战队成绩却越来越差，所以也才沦落到要拍战队视频做个最后纪念的局面。 　　蒋小祺知道这些小孩是在担心他，于是道：“没什么打算，有空打打游戏，没空就帮我爸妈打理农家乐。” 　　-*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赵曜跟裴明瞻刚走开不久，裴明瞻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顾岁打来的，裴明瞻也就没避着赵曜，直接开了扬声。 　　“喂，老裴啊。” 　　裴明瞻闻言微微一顿，“什么事？” 　　顾岁：“你人在没在S市，过来商量点事呗？” 　　两人停在农家乐外休息的小亭子，顾岁的声音很精神，看样子炸酱面平台上线的事不会太差。赵曜听到顾岁这么讲，于是问道：“怎么？” 　　电话那头的顾岁听到声音，反应了会才道：“赵总也在啊？” 　　赵曜答：“嗯，跟裴明瞻来吃农家乐。” 　　顾岁羡慕道：“那你们可吃得真好，我这边还在吃盒饭了。” 　　“有什么直接电话里说吧，我今天也过不去你那边了。”裴明瞻坐在赵曜身边，“平台的事你不是打包票吗？” 　　“这包票暂时还不敢打，这不打算跟你说事吗？”顾岁也不废话，直接道：“咱们两人这么多年交情了，你也别肥水流外人田，我可听说你上次搁节目直播的事，也不知道给自家平台拉拉生意。” 　　裴明瞻一听才知道顾岁说的是上次《悠闲》直播的事，“那时候平台也没上线，这拉生意也得看情况吧。” 　　亭子这边风大，两人坐的位置正巧是背风。 　　裴明瞻便侧着身子坐，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坐在正前方的赵曜。 　　赵曜没说话，但目光却上下扫视着裴明瞻，最后停留在裴明瞻的手指上，有点心痒难耐。 　　以前只是觉得裴明瞻的手很好看，现在看到这手总会想起来牵着的感觉。 　　“那这事我管不着了，你上回直播的效果挺不错的，你这处男直播没给我们平台没关系，正巧你跟赵总都在，要不开开直播给我们炸酱面平台拉个人气什么的？” 　　顾岁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日子让裴明瞻来个室内直播，但现在听到赵曜跟裴明瞻在一起顿时改了主意，他底下的人可没少关注娱乐圈的事，他们也找了不少经济公司合作直播活动。 　　炸酱面平台自家的老板之一就是行走的话题，这样的名气不用来打广告真的太可惜了。更何况他也听说了，赵总在网上也有不少粉丝，要是这两人来打广告，平台还能省了不少通告费。 　　裴明瞻笑道：“你想的挺好的？” 　　顾岁：“那可不是嘛？” 　　赵曜全程听着裴明瞻跟顾岁说话，裴明瞻的流量确实没话说，他听陈系说因为裴明瞻，《悠闲》的播放量直接翻倍，也带来大量的新观众。 　　而且以顾岁目前的处境来看，这平台刚起步的阶段最容易遇到竞争对手的打压，所以他得给自己压底气攒筹码，会打电话来找裴明瞻商量，很明显是其他平台在施加压力了。 　　顾岁乐呵道：“赵总是不是也在啊？我说你们两合伙搞个直播行了，自家平台是不是，营业半小时可以吧？” 　　“直播？”赵曜忽然被cue，将目光从裴明瞻的手移开，简单道：“这地方不好直播。” 　　没有稳定的设备跟拍摄环境，他跟裴明瞻也没提前做准备。 　　“就一手机直播的事，老裴的手机应该有软件。”顾岁说到这笑出声：“赵总，你也对我们平台有点信心吧，我拿那么多钱砸的服务器难不成塑料做的？” 　　再者说，炸酱面花这么几年苦心钻研的技术，高薪聘请那些技术人员，不就是为了做出个稳定的直播平台吗？ 　　“要试试吗？”裴明瞻问赵曜。 　　顾岁继续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赵曜微微皱眉，顾岁倒也是个人精，炸酱面平台确实有这个底气来跟网友磨耐心。 　　他上辈子看过直播平台的资料，顾岁的实力可不止这些，炸酱面平台沉淀这么几年专研技术跟方案，其中最厉害的一点就在于平台的稳定性。一般情况，这种临时的户外直播产生的技术难题不少，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直播卡顿问题，赵曜不懂技术这块，但知道这个难题在上辈子就是顾岁所带领的团队解决的。 　　老实说，赵曜还是有点好奇炸酱面平台现在的技术水平，虽然前段时间看资料的时候有了解过，但是内部资料上写的比较晦涩，他知道大概的进度情况，但实际环境下能不能达到测试环境一样的水准还难说。 　　-* 　　裴明瞻工作室里，劳哥最近可不爱跟裴明瞻跑，他已经认清了裴明瞻的为人。想当初他还嘲笑圈内其他同行天天压绯闻，其他艺人谈恋爱都藏着掖着，怕公开后掉人气。而裴明瞻这老狐狸却反着来，一开始还懂得掩饰掩饰，到现在就变本加厉恨不得把两人的关心抖出去。 　　裴明瞻这人一开始来圈里是为了逐梦，这下戏演过瘾了，奖也拿了，现在收心想搞事业，别人曝光怕掉人气，他这曝光还可以直接卷起包袱潇洒退圈。劳哥心累了，正主都这么浪，还有他什么事呢？ 　　乐乐道：“劳哥，裴哥刚发短信说跟您报备……” 　　“前两天不是说了吗？跟赵总去农家乐。”劳哥摊在沙发里，挥挥手道：“让他们去吧……”这有什么好安排的，农家乐那边人少，天气冷了大家也穿得多，未必就有人能认出这两位来。 　　哎，即便认出也不打紧，就说是裴影帝随同圈外友人吃农家乐。 　　对，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圈外友人”。 　　总归裴明瞻现在也没追到人，只要不爆出幺蛾子亲吻照来，这天塌不下来。 　　“啊？”乐乐懵：“户外直播也不报备吗？” 　　“哎，不就是个……”劳哥打一激灵，整个人从沙发上翻坐起来：“户外直播？？？裴明瞻要上天了不是？” 　　吃个农家乐还户外直播，这是在《悠闲》跟赵总直播上瘾了？？？ 　　今天刚好是周末，裴粉们正在刷微博冲浪，忽地注意到某饭软件提醒裴明瞻上线，一个个马上警觉起来。以裴粉对裴明瞻的了解，这位爷向来不会轻易上微博，一旦上微博就是有其他事情宣布，要么给商务合作打广告，要么是发一两条日常微博。 　　但前者情况居多。 　　裴粉已经无欲无求，知道裴明瞻现在是半退圈的状态，哪怕是个商务广告也是个新料，总比没有粮磕强，没有新作品不要紧，有广告就有新镜头，到时候圈里的太太一剪辑，四舍五入也算是个新作品。 　　于是他们苦等许久，裴明瞻终于发了一条新微博。 　　不是广告也不是日常，是一个直播链接。 　　裴粉：？！！ 　　作者有话要说：　　劳哥：hello？ 　　顾岁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别问，裴明瞻砸钱了。 第61章 　　农家乐老板姓蒋, 所以农家乐名字叫小蒋农家菜。正式营业通常在中午11点，可早上有一对预约好的客人九点多就到，家里还有好些食材没处理，蒋老板只能让客人到附近溜达溜达, 等到他看见儿子带着队友回来, 才招呼道：“你们那视频拍完了？” 　　蒋小祺道：“拍完了，我一会来给您打下手。” 　　家里人并没有反对蒋小祺打游戏, 早年蒋小祺打比赛拿了不少奖金回来补贴家用, 这家里的农家乐一开始没这么火, 后来因为蒋爸爸拿着蒋小祺给的钱做了装修又有蒋小祺在网上打广告, 小蒋农家菜的名号才打了出去。 　　自从蒋小祺带着队友来到家里来打游戏, 一向心大的蒋爸爸自然是支持孩子, 直到前不久孩子说想要放弃职业，到家里来帮忙。这可把蒋爸爸心疼坏了, 他也听说职业选手的手值钱得很, 哪舍得让孩子动手来做这些农活, 结果蒋小祺这人就死倔, 说他年纪大了不适合打游戏, 等安排完队友的去处, 他就来家里帮忙。 　　“今天这么早就有人过来吗？”蒋小祺把遇到两个生面孔的事跟蒋爸爸说，毕竟那两人走的地方都是他们家菜园子。 　　“预约好的客人，来早了点。”蒋爸爸道：“你队友的事也确定了吗？我昨天听到小吴那孩子给家里打电话……” 　　“您别担心, 这事会好的。”蒋小祺围上围裙，才突然想到事：“坏了, 我这个月直播时长好像还差几个小时。” 　　蒋爸爸挥手：“快去吧，你现在不播，晚上客人一多你可就播不了。” 　　-* 　　直播合约是原来经理跟直播平台签的, 年底到期，蒋小祺播完这次也就结束了。 　　其他队友散了，他虽然打算继承家业，却也想继续打打游戏，不当职业选手当个主播也行，他估计这个合约结束后要换到柠檬平台去播，就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好点的签约合同。 　　“大家中午好啊。”蒋小祺特别热情跟陆续进直播的观众打招呼，又跟人唠嗑会才准备打游戏。 　　XXD战队人气一般，但也有不少死忠粉，观看蒋小祺直播的人不少，也知道他年底的合同快到期了，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播。XXD战队即将解散的事粉丝也知道了，有希望他们不走的，也有希望他们继续留在联盟圈的。 　　“嗯，以后还会播的，别担心。”蒋小祺只能这么说，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顺利拿到理想的平台合同。 　　这会，蒋小祺唠嗑完正在直播打游戏，忽地有个粉丝发了好几个长感叹号问他这是不是在他们农家乐！ 　　蒋小祺的粉丝知道小蒋农家乐，所以当这位粉丝发出他家招牌截图的时候，他很快就应了：“是啊？这我家农家乐，你们要过来吃饭吗？报我名字打八折。” 　　粉丝A：！！！ 　　粉丝B：小祺你别直播了！裴影帝到你家吃饭了！ 　　粉丝C：卧槽！！小祺，小蒋农家乐出圈了！你赶紧去门口看看去吧！ 　　蒋小祺本来还在打游戏，看到粉丝这句话顿时愣住了，“啥意思？裴影帝？裴明瞻？？” 　　粉丝们看着这个傻儿子，给他送了个直播的链接，并道：是啊！裴影帝到你家搞直播了！ 　　蒋小祺打开链接，马上就看到刚刚在自家菜园子里遇到的那个神似裴明瞻的路人，他一句卧槽说出声，也不顾着直播就说道要出去看看。 　　粉丝：？？？等等啊！ 　　粉丝：你就不能把摄像头也带出去吗！ 　　-* 　　裴明瞻开直播了，微博刚一发出去，一群裴粉争先恐后地跑进来进来。见到屏幕中央身穿便装戴帽子的裴明瞻，热泪顿时淹没了直播间。 　　裴明瞻问：“大家好，看得见，听得到吗？” 　　【是真的！！！】 　　【我天，我挤进来了，要是一会直播我卡在外面就丢脸了。】 　　【老裴！！你爱上直播了吗！】 　　【我喜欢惊喜！！】 　　裴明瞻偏头问站在一边的赵曜，“你那边看没问题吧？” 　　赵曜手机开着裴明瞻的直播间，见到直播间的人数达到一定峰值，但直播还没出现卡顿的情况，于是道：“没问题，挺流畅的。” 　　裴明瞻点头，“那就进入正题吧，今天正巧跟赵总出来吃农家乐，就给大家播个S市农家菜吧？”他把镜头稍稍一挪，旁边正在看手机的赵曜也进入直播镜头。 　　直播间的粉丝们看到侧身站着的赵总，扫向镜头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凛冽。两人的穿着很相似，周围也没有工作人员，看样子是避开大众到乡下吃农家菜。 　　【卧槽？？？是跟赵总出行吗？】 　　【你们两人这衣服？一家店买的？】 　　【兄弟装懂吗！今天该不会又是录综艺吧？】 　　【沃日沃日，我居然在老裴直播间里看到赵总！！！】 　　【蹲裴明瞻是正确的，我悟了，有裴明瞻的地方就有赵总。】 　　【赵总怎么不说话？】 　　【赵总看起来像是被迫营业hhhh】 　　过了会赵曜才反应过来问裴明瞻，“我是不是也得打招呼？” 　　裴明瞻点了点头，赵曜才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 　　#裴明瞻直播#的热搜马上出现了。 　　【卧槽，我现在还能挤进去吗？】 　　【赵总也在！！！】 　　【我累了，我现在在外边，我感觉我挤不进去了呜呜呜。】 　　【赵总？？？】 　　裴明瞻直播的事马上传开，不少粉丝纷纷赶来看情况，居无定所的赵总粉丝闻言奔赴第一战场，本来一众粉丝看到直播间的热度以为挤不进来，却没想到点进链接的时候十分顺畅，屏幕也没卡成ppt。 　　她们看到是裴明瞻拿着镜头，而身边只有一个赵曜，很明显是两人出行。 　　“嗯就两个人，赵总想吃农家菜，我们就约好过来吃了。”裴明瞻边看着弹幕边给粉丝照周围的景况，“在哪吃吗？这地方远，也不怕告诉你们。” 　　他把镜头对着远处的招牌拍，“小蒋农家菜。” 　　S市的粉丝纷纷表示要来偶遇，而其他地方的粉丝羡慕嫉妒恨。这其中包括赵总的粉丝，原先他们还在抱着《悠闲》的片段舔颜，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又能看到新鲜的赵总了！ 　　【我落泪了，想看赵总。】 　　【裴哥往旁边挪挪，我想看看赵总。】 　　赵曜走在裴明瞻前面，这下边的路不好走，他站稳之后看着裴明瞻还在高一点的地方，提醒道：“你下来的时候小心点，这里路滑。” 　　“想看赵总吗？我调调镜头。”裴明瞻走下来，把手机镜头对着对面的赵曜，“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打算过去吃饭，嗯对，应该算是吃播。” 　　正当裴明瞻打算往下走的时候，已经过去的赵曜忽地朝他伸出来手。 　　赵曜道：“把手给我吧。” 　　裴明瞻想也没想就抓住他的手，只感觉对面的人一用力，拉着他稳稳地站在小溪流对面的平地上。直播间的镜头是后摄像头，粉丝们就看到赵曜伸出手，裴明瞻抓住后就被拽了过去。 　　粉丝们：？ 　　【这也要人拉吗？】 　　【别说，我们乡下这样的小路我单脚就能跳过去。】 　　【这个拉手？？你们是在拍土味视频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裴明瞻。】 　　【草，这么土味的动作我居然被甜到。】 　　【兄弟情兄弟情，大家别误会了！】 　　“这边的路很滑，他就是顺便拉我一手。”裴明瞻稍微解释道：“我们这也算是营业了，你们下直播软件了吗？有没有觉得这个平台挺好用的？” 　　【平台？炸酱面吗？】 　　【所以还是广告吗？我们懂我们懂，马上下载。】 　　【这个平台最近很火啊！我喜欢的CV大大也在这个平台直播。】 　　【别的不说，至少我蹲了这么多次艺人直播，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个热度不卡顿的！】 　　【对对对！我还以为我挤不进来了！】 　　弹幕上粉丝一脸懵逼，赵曜却忽地笑出声，正让裴明瞻来营业，他就把目的摊开了跟粉丝们讲。赵曜走的稍微快一点，很快就到了农家乐门口，然后看到之前在田野里拍视频的那个小年轻，他稍稍点头致意，而后又看向还在走路的裴明瞻。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顺眼。 　　蒋小祺没想到这真的是裴明瞻本人，他大早上还让裴明瞻帮他掌镜头，还说人家是S市裴明瞻……这不就是裴明瞻本尊吗！ 　　“裴影帝这是在直播吗？”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赵曜。 　　赵曜闻言挑眉，“认出他了？” 　　蒋小祺摸了摸头：“别逗我了，这直播上都写着我家农家菜了，我能不认出来吗？” 　　赵曜意外：“你不是打游戏的吗？” 　　蒋小祺尴尬：“兼职开农家乐。” 　　没说几句，蒋小祺就赶忙进去招呼他爸做准备了，这裴影帝来店里吃饭，说出去就是个活招牌啊，而且还搞直播！这白来的□□会咋能浪费！ 　　【等等，这家农家乐有点熟悉……】 　　【我想起来了，之前电竞圈不是有个出圈的微博吗，电竞选手回家开农家乐那个，好像就是这家农家乐。】 　　【所以我老裴已经沦落到给农家乐打广告了吗？】 　　【哈哈哈哈裴哥一接了两广告！】 　　【哈哈哈哈昔日影帝如今给农家乐打广告。】 　　“嗯？”裴明瞻走到农家乐门口，才听到赵曜的解释，“原来这家农家乐是刚刚那人开的？” 　　赵曜点了点头，余光扫到裴明瞻揣兜的手。 　　裴明瞻注意到赵曜的目光，回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赵曜不自然地看向其他地方。 　　两人很快走到农家乐里边，裴明瞻就跟吃播似的边吃边给粉丝做介绍，农家乐的老板也没搞清这个状况，后来跟赵曜简单聊了聊才知道原来裴影帝是临时起意搞直播。蒋小祺不认识赵曜，要不是直播间的人说，他还没意识到坐在裴明瞻旁边这位的来头多大。 　　农家乐老板给换了个隐蔽点包厢，两人原本答应顾岁直播半小时，结果吃饭拖着拖着最后直播了快一个小时，要下播的时候裴明瞻问赵曜有没有要说的。 　　赵曜刚喝完热汤，停了一会后继续给平台打广告：“记得下炸酱面APP。” 　　直播就给关了。 　　蒋小祺听到炸酱面APP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次注意到他们刚刚用的APP是最近直播圈大火的炸酱面APP。他是打算离开这个平台另谋高就，他所在这个平台流量越来越不好，而且单游戏后期也不好转播其他东西，圈子里不少朋友在说这个炸酱面平台的情况不错，但蒋小祺没去。 　　“赵总，裴影帝，你们说的这个炸酱面平台是前几天刚上线那个吗？”蒋小祺好奇问道。 　　赵曜刚刚就注意到这小年轻一直留在这边，“嗯，你有兴趣？” 　　蒋小祺确实有兴趣，他原先想去柠檬平台，但以他的资历想在柠檬平台拿好合约不容易，但是新平台却能有更好的起点，“你们这是在给他们打广告吗？” 　　“这你误会了，要是打广告还请不到赵总来营业。”裴明瞻笑了笑，“炸酱面平台是我们跟朋友合资办的平台，你们打游戏应该经常直播吧？有没有兴趣来炸酱面平台试试？” 　　蒋小祺一愣，去炸酱面平台吗？ 　　-* 　　赵芮红准备出国了，国内的事务整理得差不多，也没需要她忙的地方。RH主要的事务还在国外，她也不会在这边久留。 　　前两天她本来想去赵曜那边坐坐，原先约好今天，结果赵曜说临时有约，就只能往后推两天。 　　赵芮红还想着他跟谁有约，然后刚刚一刷微博才知道，赵曜跟裴明瞻去农家乐了。 　　怪不得。 　　“boss，下周机票已经预定好了。”秘书走进来道。 　　赵芮红退出直播间，心里却还琢磨着两人关系，“晖华那边合同都签了吧？” 　　还有这炸酱面平台，好像是赵曜新投资的项目，看来赵曜是打算往这边发展了。 　　“是的。”秘书答道。 　　赵芮红过两天就出国回去忙其他事务，在国内也待不了太长时间，她简单道：“我记得下周RH有个发布会吧？直播平台要是还没定下来，就敲定这个炸酱面平台吧。” 　　炸酱面平台？秘书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时十分意外，而后点头道：“好的。” 　　…… 　　晖华内部。姚白今天来公司前听说炸酱面平台的事，他知道这个平台是他哥跟裴影帝投资搞的新平台，却没听说这两人亲身上阵给平台打广告。 　　周末公司轮休，除了部分项目组还在赶工加班。 　　陈系大周末也在办公室里，姚白这会过来正在正好赶上喝茶，聊天说着就谈到直播平台的事：“陈总，炸酱面平台你听说吗？” 　　文娱这个圈不大，直播圈有段距离但也不是很远，陈系听说过几回，他道：“知道，怎么了？” 　　姚白道：“这不我哥那边投资直播平台吗，这炸酱面就是他投资的。” 　　陈系这才反应过来，赵总很少跟他提平台的事，他也是前段时间帮姚白搞团队招人的时候才了解不少，知道赵总手头正在筹备个直播平台，但他不知道这个平台就是炸酱面平台。 　　他拍了下大腿，懊恼道：“这两天上线吧，这赵总怎么也不说一声？” 　　姚白也有同感：“这不上周才上线，我哥那人很佛系，也不爱管这些……这上线的事我还刚听说来的。” 　　他想到公司里漂亮妹妹们在提网上直播的事，叹气道：“我哥也真是的，不就是平台上线打广告吗，那用得亲自上？” 　　自己上？陈系坐办公室坐懵圈了，赶紧上网查了才知道这么回事。 　　等等？这裴影帝跟赵总直播，他经纪人知道吗？ 　　“赵总也太佛了吧。”陈系翻了下，发现这平台还找了不少人打广告，忽然意识到个问题：“等等，这打广告的时候也不想到我们晖华这边？”晖华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打广告也应该想到他们这边啊？ 　　姚白想了想道：“不过我哥不管事，这些也有可能是那边平台运营的主意，这不刚上线不久吗？” 　　“这不行。”陈系突然产生了危机感，打了内线就把秘书招过来，“让运营部那边跟炸酱面平台交接，最近我们底下……” 　　下午，晖华内部突然传下来个指令。 　　不少经纪人收到这消息的时候纳闷了下，这要求艺人搞个直播能理解，刷刷脸增加点热度嘛，但怎么还指定平台的？这么麻烦？不懂情况的经纪人以为是晖华文化跟炸酱面平台搞商业合作，懂情况的经纪人已经打听好了情况，知道自家赵总刚刚露脸直播了。 　　现在晖华有这番成就，少不了赵总一路扶持，公司里不少高管员工就是赵总的粉丝，一看到这内部消息也不等其他人号召了，纷纷转发朋友圈微博以表支持。 　　作为晖华文化的牌面官博，最近又兼职当了赵总的官方爆料平台，在内部传出这消息后，马上转发了裴明瞻的早上的直播官博，意思明确就是打广告，还贴心附上各种下载途径。 　　【嗯？？？】 　　【怎么我首页全是这个平台？】 　　【赵总在直播里说了，要记得下载软件！】 　　【哈哈哈我也下载了，作为赵总粉丝怎么可以连这个业务能力都没有？】 　　【能让赵总打广告的平台，我好奇了！】 　　…… 　　网上传开之前，结束直播的裴明瞻跟赵曜吃完饭后就决定转移地方了，临走前裴明瞻把炸酱面平台的业务经理联系方式留给了蒋小祺，这外边拉主播的事也不是他跟赵曜做的事情，谈业务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吃完饭后时间还早，裴明瞻打算带着赵曜到其他地方走走，实际上他这次出来更想是弄明白赵曜失眠的原因，药片的事总让他想不太明白。 　　开车的时候，裴明瞻注意到赵曜没怎么说话，两人最后找了个附近的小公园休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他才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有点。”赵曜半合着眼，兴致缺缺地看向远处的湖泊，湖泊旁侧的草坪上有不少家庭出来野餐。他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想来找个地方？” 　　“你看到对面的树下那对情侣了吗？这个地方环境不错，也僻静。”裴明瞻早就把S市各处景区查得明明白白，哪些地方适合他跟赵曜出行最清楚不过，“情侣出行也不止是去那些热闹的地方，有时候安静的氛围……” 　　“这些你也演过吗？”赵曜突然问。 　　裴明瞻如实道：“这没有，我查的。” 　　“哦。”赵曜稍稍回过神来，“我这几天也上网看了不少东西，我发现其实你能教我的东西挺局限的。” 　　裴明瞻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赵曜想了想道：“谈恋爱说到底是个会有阶段性进展的事情，从见面到约会，一步步循序渐进，从而让两人的关系从普通心动对象升温至可以进行亲密动作的心仪对象。我前阵子没想明白，后来我发现这个局限性其实就卡在这个阶段。” 　　裴明瞻听到赵曜一本正经说这事的时候有点意外，“我也还没教全你，除了约会，我们也才牵过手而已。” 　　赵曜看着裴明瞻的手，于是主动伸手去牵，“那你接下来打算教我什么？” 　　裴明瞻犹豫了，他想了想道：“这个还需要过程。” 　　“我查过了，牵手这个动作其实在普通对象阶段就已经能达到，能确定是否心仪是否有感觉，其实主要还是在接下来亲吻这个步骤中，而这些你没办法通过教告诉我。”赵曜看向裴明瞻，“说起来有点突然，我可以向你提出交往的申请吗？” 　　裴明瞻一愣。 　　“或者说，我们能试试正式谈一次恋爱吗？” 　　赵曜说完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太直接了，他又补充了句：“当然，你有权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老裴：？ 　　曜哥：谈恋爱才能打啵。 第62章 　　裴明瞻确保自己是清晰地听到赵曜的话, 他有点意外地反问了句：“赵曜，你是认真的吗？” 　　“嗯。”赵曜很少解释这些事情，“谈恋爱这件事是在我的人生规划里, 而我这段时间也仔细想过，我觉得你是个合适的恋爱对象。” 　　“谈恋爱不是小事, 赵曜你要想清楚了。”裴明瞻稍稍一顿，“如果真谈恋爱, 后边我们的关系也不再是朋友这么简单……” 　　“我知道普通朋友跟伴侣的区别，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向你提要交往的申请。”赵曜微微皱眉，“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拒绝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明瞻目光微沉，“赵曜，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 　　赵曜问：“什么问题？” 　　裴明瞻认真地看着赵曜，发觉他眼神中的认真做不了假, “如果你的意思是，为了进一步实践交往中的亲密动作而选择跟我提出交往邀请，那我们这样不算是谈恋爱。” 　　赵曜想也没想就否决道：“裴明瞻, 我希望你正式一个问题，正常交往跟普通朋友之间的区别我是明白的。” 　　他说完见裴明瞻没甚回应，于是补充道：“我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 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身边所有人里最适合我的恋爱对象。” 　　裴明瞻听到这话忽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对我有感觉吗？赵曜。” 　　赵曜微微皱眉，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有的。” 　　公园里的秋风很大，湖边跑动的小孩渐渐多了。 　　裴明瞻把帽子拉到侧一边, 原先牵着赵曜的手顺着他的臂膀往上走。 　　赵曜本以为裴明瞻是测试他对他有没有感觉, 便仍由裴明瞻动作。 　　而裴明瞻的手最后走到赵曜的肩膀上，手指微伸勾住他的脖子往前一带—— 　　薄荷香的气息骤然袭来，托着脖颈的指节十分有力, 赵曜碰上裴明瞻微热的嘴唇，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气息毫不收敛地笼罩在他的周围，那一瞬间他仅觉得自己嘴唇似乎被微热包裹着，其他事情再也思考不得。 　　“哥哥，你们在干嘛？” 　　童声打搅了此间气氛，裴明瞻淡定地松开了手，又微微拉了下帽子，偏头看向站在亭子外拿风筝的小男孩，他简单道：“教这位哥哥做点事情，小孩子不能随便看。” 　　裴明瞻工作室里，劳哥正忙着给在直播的事情善后，这出去吃个农家乐还能搞出直播来的也只有裴明瞻一个，要不是知道炸酱面平台是自家平台打广告，他都快觉得裴明瞻为的就是在荒郊野岭跟人假借直播的名号谈恋爱。 　　“劳哥，网上的言论还挺正常的。”乐乐正在盯评论，又觉得他劳哥有点大惊小怪，这些网友都说让裴哥跟赵总多做吃播，也没想到那奇怪的地方去。 　　劳哥看了乐乐一眼，觉得网友跟工作室的其他人都被裴明瞻蒙蔽了双眼，“我给老裴打个电话，这个事得好好说说，这次直播在乡下还好没那么多粉丝，万一下次他来S市中心广场搞个直播，那我只能报警让人带走他了。” 　　这么明目张胆夹带私货的人，全网就裴明瞻一个，真是气死他了。 　　乐乐道：“裴哥不是说让没重要事被打电话打扰吗？” 　　劳哥：“这不算重要事？？热搜还挂着呢？” 　　他掏出手机，又按断了一个来打听裴明瞻广告费的业内人士，顺手就拨给裴明瞻。 　　郊外公园。 　　远处有其他的小朋友正在招呼人，小男孩哦了一声，带着风筝就跑开了。 　　裴明瞻回过神来，发现赵曜正在看着他，他稍稍一顿：“没事，小孩没认出来人。” 　　这个小公园大多数都是带小孩来玩的家庭，而年轻的情侣向来是避开这些人到另一处。 　　赵曜稍稍舔了下嘴唇，“怎么才亲一会？” 　　“刚有小孩过来。”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裴明瞻扫了一眼就挂断了电话，看向赵曜：“要不再试试？” 　　赵曜点了点头，主动凑近了点。 　　另一边，电话响了好一会，老哥没等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劳哥气急：“他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经纪人放在眼里？？？” 　　-* 　　很快，网友们发现不少艺人开始直播了，特别是晖华的艺人，在所有艺人中最积极。网友们原先笑称晖华官博给自己老板打call，但等到一大波艺人开始直播的时候，网友们才发现炸酱面平台的使用率已经上升。 　　这时候好奇的网友开始扒炸酱面平台的背景，好家伙，一个新平台居然能拉这么多艺人来直播，而且还能让赵总跟裴影帝一起直播，这要说没点背景或者钱财，哪里能找这么多人打广告啊！ 　　一开始网友只扒出了炸酱面平台老板叫顾岁，纷纷好奇这顾岁到底是哪方大神。 　　【我觉得很厉害啊，好产品做营销打广告正常，这个平台真的好用。】 　　【好用+1，最近我在微博蹲好几个墙头的直播，进去完全不卡。】 　　【我之前看直播只能看录播，现在我也能赶上了！】 　　【这顾岁真牛逼啊，他们的技术团队不简单吧！】 　　【我搜索查了下资料，好像是个年轻人哎！感觉是新老公！】 　　【我刚刚去权威网站查了一下，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资料图]】 　　【卧槽？！】 　　【！！！】 　　这时候微博上有个权威媒体po上一张炸酱面平台股东图，这个平台背后的大股东并不难查，挂在顶头位置也就三个人，除了已知老板顾岁，还有裴明瞻跟赵曜两个人。 　　全网有几个裴明瞻赵曜？？ 　　网友们后知后觉发现，这居然是裴影帝跟赵总合资办的直播平台！？ 　　【等等？我老公跟我男朋友搞直播平台去了？】 　　【这就是裴明瞻退圈的理由吗？】 　　【炸酱面平台支持裴老板跟赵老板天天直播吗？我愿意充钱！】 　　【我说这两人咋突然营业了，原来是给自家平台打广告！】 　　【哈哈哈笑死了，还有晖华官博跟晖华的艺人，这是集体给老板打call啊！】 　　【裴明瞻工作室的艺人也是，笑死我了，我总算明白了！】 　　赵总事业粉闻声而来，她们的花钱列表除了充会员外还多了个看直播，在得知赵总跟裴影帝搞直播平台的时候，最开心莫过于事业粉。 　　【我以前不看直播的，现在为了赵总我愿意把下饭综艺改成直播。】 　　【哈哈哈哈别的不说，我前几天就下载了，他们首页的推荐蛮好的！】 　　【对！！不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主播跟游戏直播，他们的分类区我太可以了！】 　　【我刚刚还找了不少主播收藏……】 　　【不知道为什么，当赵总粉丝，我总感觉啥也不用我操心。】 　　【我仔细想想，这直播不砸推荐票，其实也是个会员钱……】 　　【抱着我的钱包匆匆跑来，结果还是没地方花。】 　　晖华内部艺人有成名已久的艺人也有冉冉上升的新秀，季鹤宇自从《声》节目之后名气在新一代歌手里排名前列，这段时间邀约不断，忙得两头转。季鹤宇在收到经纪人通知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他跟赵总聊天也少了，主要是赵总对剧单不感兴趣，也让他把重心放在业务上。 　　换在半年前，他绝对不会想到如今的自己有这样的名气。名气攀升后，以前不少在酒吧的朋友纷纷来找他要门路，也有同学朋友开始找他攀关系，更有人把他的手机号码贩卖出去……生活翻天覆地变化，但他有这么一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赵总的扶持。 　　所以当知道晖华内部要搞直播的时候，他一知道是赵总旗下的直播平台，马上奔得最猛，甚至跟经纪人商量起来要怎么直播才能给赵总的平台拉流量。 　　经纪人小刘一路看着季鹤宇成长起来，见到这个状况也道：“平时让你练舞蹈怎么没这积极啊？还有你明天有两个商务活动要跑，这周估计没啥时间播，咱们下周也可以。” 　　“这晚上不还有时间吗？”季鹤宇暗自琢磨起来，“晚上酒店休息的时候也可以播，后台准备活动的时候也可以播……” 　　小刘：“你是打算住在平台上吗？天天播？” 　　季鹤宇闻言道：“这不是给赵总拉人气吗？”四舍五入就是他给赵总赚钱啊！ 　　小刘：“……” 　　见过劳模艺人，没见过这么劳模的！ 　　最后在小刘的要求下，季鹤宇直播的次数也就定下来两次，虽然季鹤宇本人觉得一周七天都直播也没啥问题，但是经纪人十分严厉地拒绝了他。 　　开直播那天季鹤宇十分积极，他本身跟粉丝的互动就少，开直播的时候马上吸引了一大波粉丝过来。季鹤宇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也没像以前那么容易害羞，跟粉丝的互动也十分大方。 　　“嗯，有休息的，这点你们放心。”季鹤宇看着弹幕道：“你们平时工作也注意休息。明年年初会休个小假，上半年的活动已经排了，什么活动？这个得等官宣呀……” 　　聊了半小时，经纪人小刘在另一边催促季鹤宇可以下播了。 　　这小孩直播起来还没注意时间，这晚上不用来休息还整天想着工作…… 　　季鹤宇又拖了一会，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开口道：“对了，你们记得下载炸酱面平台啊！” 　　【？？崽，是晖华让你直播打广告的吗？】 　　【你被绑架就眨眨眼！】 　　“不是啊，我自愿打广告的。”季鹤宇秉持着为赵总赚钱的原则道：“你们记得下载APP然后关注我，下次我直播就有通知了。” 　　小刘：？？？你到底准备直播几次！ 　　-* 　　蜂蜜芝士开播了，换新平台的头一天损失了不少粉丝，跟着他过来新平台看直播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忠实的老粉。他先前纠结了很久，考虑到合约的分成也考虑到平台的推荐，在几个业内朋友推荐的情况下还是决定来炸酱面平台试试。 　　他刚签约这边，原先老平台的好友纷纷在社交软件上给他留言，对他跳槽的举动十分不看好，之前有不少人还在网上建议他多尝试其他平台，这一见他跳槽新平台就开始冷嘲热讽。 　　但蜂蜜芝士明白这些同行好友有部分人是到处怂恿其他人跳槽，因为柠檬平台是大平台，各个分区的推荐有限，像他们这样类型直播在柠檬平台本来就是冷标签，分到的展示区域也少，这跳槽对一个，他们那边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种主播之间的暗自较量跟潜在竞争他已经看透了，炸酱面平台虽然是个新平台，但是他各个分区展示合理，给蜂蜜芝士开出的合同也优待。 　　蜂蜜芝士是生活区主播，平时直播的内容多半是做饭或者生活向手工制作，人气不高，但是稳定的粉丝多。这边他在平台上线第一天就开始直播，刚开始播的时候没什么人，蜂蜜芝士就跟老粉打招呼然后开始新内容直播，这连续播了好几天，流量虽然没有在柠檬平台大，但是也处于稳步上升的阶段。 　　直至这一天他刚刚开播，忽地被平台放上首页推荐，明明是流量最平淡的早上，结果直播间的热度却在直线飙升。 　　他直播的时候很少去看直播间情况，因为做饭做手工这一类直播大部分情况要集中精神，偶尔会解说，跟粉丝的互动向来是等一个阶段完成之后才有。 　　结果等他回来看的时候，发现直播间涌进来一波新粉丝，还有几个给他砸了推荐票。蜂蜜芝士很少上网看情况，本来对刚上线没两周的平台流量没多大的期望，这会查了下管理员给他发的消息，才知道直播间被放到首页推荐了！ 　　原先蜂蜜芝士只是在分区的推荐，这下被放到首页推荐，他才感受到平台首页的流量有多大？？ 　　【哇，是我喜欢的类型，主播加油啊！】 　　【呜呜呜这个平台的首页太清秀了！】 　　【[玫瑰花x10]主播加油啊，赶地铁的我看饿了。】 　　【这直播间的界面不花里胡哨，发弹幕也简单！】 　　…… 　　炸酱面不是新平台吗？！这流量怎么感觉跟柠檬平台有的一拼，蜂蜜芝士懵了，播了一个上午，直播间的弹幕数量跟热度是他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新平台的推荐力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直接攀升到平台的日榜，他心想着管他人怎么想，柠檬平台可给不到他这样的主播推荐，他也没这么好的机会起来。 　　-* 　　裴明瞻直播的事情自从扩展开，一开始圈子里人纷纷打听要找裴明瞻打广告得花多少成本，更何况还捎带个赵总，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也疑虑这个炸酱面平台跟裴明瞻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后来一经打听，知道这炸酱面平台背后还有这么两个人，马上就歇了心思。 　　废话，人家那是给自家平台打广告，这换平时有钱还请不来的。 　　炸酱面平台如日中天，而铅笔平台老总这两天开始办活动，原本活动效果还挺好的，但经过炸酱面平台这一波操作，非但没能压一压人家的气焰，反倒看着人家的日访问量逐日上涨。 　　炸酱面平台老板中午这会就收到其他朋友的电话，纷纷道这炸酱面后边背景不简单，这平台搞活动打压是一回事，能压下来万事大吉，但是压不下来以炸酱面平台这样的背景优势，将来必定会反手来一波打击。 　　听到这里他有些着急了，要是这个平台真的起来了，不知道又要分走多少流量，本来圈子里就有其他大平台，他们这些中等平台流量就少，遇到这个情况更是着急。 　　然而网上渐渐传开的事情没法作假，炸酱面平台背后的老板是裴明瞻跟赵曜的消息被网上粉丝熟知，现在有不少粉丝因为这个事情开始推荐安利炸酱面平台，不仅如此，还有其他炸酱面平台请来打广告的明星跟主播，这一波带动的用户量不容小觑。 　　这个消息传到各大平台，原先跟铅笔平台合作准备打压炸酱面平台的其他平台见状想要收手，要是只一个顾岁还简单，可这平台背后又是裴明瞻又是赵曜，他们直播平台牵扯到的圈子又不只是一个，得罪这两尊大神也就极容易得罪他们背后的裴赵两家，谁还敢弄这个事？ 　　铅笔平台的老板气急了，眼见着交好的平台准备收手，他孤军一人哪能盖住炸酱面平台？只好跟底下的人谈到挖主播的事，除了搞活动压炸酱面平台的流量，原先他们也准备双线并行挖一挖炸酱面的主播，但派出去的人回来却告诉他们，炸酱面那边平台条件优越，有名气的大主播都表示不想走。 　　这样的情况更不能收手了，因为炸酱面平台的热度已经有起来的趋势，再不打压恐怕就真的压不下去了。铅笔平台老板打电话给好友道：“他们这段时间也就靠明星这个流量起来，撑不住多久的，他们那平台没有能撑起台面的大主播……你查查炸酱面，我们还能看情况挖挖他们的主播……” 　　“这裴明瞻跟赵曜也就直播了一次，他们后续的流量又不只是靠这点东西撑着。”铅笔平台的老板道：“只要持续压着，后边他们也未必能起得来。”让他这么就放弃打压实在可惜，但这事背后的风险太大，其他平台不想冒险。 　　这边他跟朋友聊天电话刚挂，忽地收到底下有人传过来的消息。 　　秘书急匆匆进来，见状道：“老板，刚刚经纪部那边来消息说今天有好几个主播提出解约了。” 　　老板一阵烦躁，“解约提就提，违约金付得起就行。” 　　“可是老板，这边提出解约的主播都是之前我们在洽谈续约的主播。”秘书闻言犹豫道：“这到期解约是一回事，可这些主播要是都走了，我们平台就少了好几个A级主播了。” 　　平台内主播很多，但能撑起平台台面的主播也就那么几个。 　　铅笔平台没法跟柠檬平台那种大平台竞争，但也凭着几个大主播稳住平台的数据，可这下走几个A级主播，也就意味着会带走一波属于这些主播的流量，这对铅笔平台来说可不是小事！ 　　老板着急了：“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这快谈下来了吗？” 　　秘书：“也不清楚，经纪部的人说他们突然就改主意了……” 　　铅笔老板只好打电话给其中一个相熟的主播，第一次电话没打通，第二次到后半段才打通了电话。本来他就有点在气头上，但奈何这主播他还得劝回来，于是好声问道：“老成啊，刚刚下边的人来跟我说你不打算续约了，是合同条款不合心意吗？这个我们还可以再谈谈，分成上我们平台这边也能再让两个点……” 　　电话那头的老成犹豫半会才道：“老板，这事也不是分成的问题。这段时间平台给的推荐跟当初您允诺我们的不一样，我们是想换个平台发展了。” 　　铅笔平台老板语气一沉：“是到柠檬平台那边吗？那边的推荐未必就比我们这边好。” 　　大平台的推荐更紧张，这些主播过去未必在那边就能吃到好果子，而留在他们这里至少还能当个小粉红。 　　老成道：“这倒不是，我们兄弟商量后打算去新平台发展。” 　　老板一愣，新平台？什么意思？ 　　“老板你也甭劝我们了，感谢这段时间的照料。”老成声音带着歉意：“这边我就先挂了，还在直播呢。” 　　等到电话声嘟嘟响起，铅笔平台的老板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这段时间名气最亮的新平台还能有哪个，不就一个炸酱面平台吗！？ 　　秘书这时候才出声道：“老板，经纪那边还说了，说炸酱面平台那边也开始挖我们这边的主播，问这段时间的福利要不要……” 第63章 　　直播平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顾岁接连打电话来道喜，说是谢谢两位大佬牺牲色相慷慨大义。赵曜没看这些场面话，而是看着群里顾岁发出来的业绩图, 这段时间也没再找人打广告，但炸酱面平台的热度已经打出去了，甚至顾岁还动手挖了好几个主播过来。 　　赵曜本来以为炸酱面平台发展起来也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顾岁这人看市场的眼光还不错, 也懂得把握机会动手，他听裴明瞻说过其它平台原本先打压炸酱面，结果顾岁这边流量一起来就动了主意去挖别人的主播。 　　而且圈里也有不少主播开始打听炸酱面平台的情况, 也有换个平台发展的意思。但这些就不是赵曜该考虑的事了，他跟裴明瞻刚确定恋爱关系, 转眼裴明瞻就因为自己公司业务上的问题需要到外地出差一周, 两人还没开始正式谈恋爱就被迫异地。 　　这期间原本赵芮红要过来一趟，而后因为国外RH出了点岔子，就先订机票离开了。临离开前给赵曜留了RH国内总管的联系方式, 说是晖华需要帮忙的时候直接找人, 但她觉得晖华可能用不上，就当是给赵曜留了条路子。 　　“这意思是……？” 　　陈系第一次上赵曜家里来拜访，这会刚坐下, 赵曜就转交给他名片。 　　赵曜道：“你看着办就行。” 　　这RH的联系方式留给赵曜也没什么用处，但既然是赵芮红送来的便利, 以晖华现在的发展趋势来看, 说到底也是互惠互利的事。 　　陈系心情复杂地把名片收下，“哦对了赵总，《迷影》过两天就首播了。” 　　“迷影？”赵曜有点意外，他都快忘记这部剧了, “后期都做好了？” 　　“对的，应该是这周末播，因为题材的事只能网播，是跟猫熊平台合作。”陈系继续道：“因为这部剧有裴影帝友情演出，目前网上的关注度还挺高的，结合我们整体投资来看，这部剧的回报率比预估值可能还要高几个点。” 　　“那挺好的。”赵曜有点兴趣，他虽然在片场看过演员拍戏，但片场的情况跟呈现在屏幕前的完整作品区别还是挺大。而且这要算起来，应该是裴明瞻退圈前最后一部作品了。 　　“这段时间辛苦了，《迷影》之后还有《离梦》的宣传吧？” 　　赵曜又问：“《离梦》的档期能赶上吗？” 　　陈系赶忙道：“这应该没问题，后期剪辑已经差不多了，等成片送审。” 　　他过来这边还是有点紧张，昨天赵总去公司一趟搞了个临时面试，原先他跟姚白选下来的人中除了原先赵总名单上的人，基本都被刷了，最后只留了两个人。他这时候过来，一方面是为了送文件，一方面是打探打探赵总的态度。 　　王叔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陈系是下午过来的，时间还早，赵曜就留他下来吃个晚饭。陈系本来是上门来送文件，这会说完事情后也找不到跟赵总聊天的话题，而赵总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客厅里的摆设简单，但陈系稍稍扫过一眼就发现好些个摆件价值不菲，他想到先前晖华艺人季鹤宇自拍里百万名画的事，就在侧前方的位置注意到那副画。本来这屋里的装修风格十分大气，除了那临时置放在壁挂电视旁的影碟柜子以及桌子上叠起的书。 　　刚刚沙发上还漏了本，他看了眼，封面花里胡哨，完全想象不到这类书籍居然是赵总的心头好。 　　“我听说晖华找炸酱面平台合作了？”赵曜突然出声道。 　　陈系听到这里有点紧张起来，“是的，现在艺人曝光也不仅仅是靠资源，互联网的兴起以及传播形式多样化，直播确实是个好路子来维持演员的热度。” 　　要知道演员经常一拍戏就进棚里好几个月，甚至有的一年几部剧，连个正经活动都没什么时间参加。原先晖华文化这边也有经纪人让艺人考虑直播给粉丝送点福利之类的，也没考虑合作平台的事，向来是哪个直播平台好用就用哪个，但这次有赵总旗下的炸酱面平台，这哪还能去外边用其他平台？ 　　赵曜听完，“那挺好的。” 　　“赵总你最近对直播好像很有兴趣？”陈系突然想到事来，“就管理晖华官博那小伙子天天跟他们主管说事，他们主管也只好找到我这边，说着没物料发微博了。” 　　“物料？”赵曜一顿，“晖华艺人这么多，怎么会没物料发微博？” 　　他的语气里带着两分谴责跟不信任。 　　陈系听到这话马上就解释道：“也不是这个意思，这艺人微博蹲我们官博的情况也不主要为了这事，没物料说的是没您的物料，你上次让粉丝有事找官博，这不粉丝全到官博底下了吗？” 　　赵曜微微皱眉：“我能有多少粉丝？” 　　陈系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他家这尊财神爷好像对自己的影响力一概不知，似乎也没意料到晖华官博已经成了他个人官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晖华文化=赵曜工作室呢！ 　　他犹豫了下，“还挺多的。” 　　赵曜：“哦。” 　　陈系：“……” 　　这时候赵曜的电话响了，陈系主动消了声，就听见赵总没避人就接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是裴明瞻，赵曜见这晚饭的点差不多，就知道裴明瞻要打电话过来了。 　　“喂？”赵曜接通电话就问：“你下班了吗？” 　　外地出差其实也是个难事，裴明瞻这会才从分公司大楼出来，这边总经理帮他安排的司机还没过来。他戴着口罩站在公司楼下，另一边已经有好几个女生看着他，但碍于公司保镖不敢上来要签名。 　　裴明瞻道：“刚下班，一会过去吃饭。” 　　他说完又道：“这边临时有点事，估计回去的时间要往后推两天。” 　　赵曜一顿，“好，没事。” 　　裴明瞻还在等车过来，两人除了打电话跟偶尔视频外，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仿佛上周赵曜主动告白都不是事。 　　他的余光瞥到不远处两个女生，朝她们微微点头致意，随后便听到车的声音。 　　“工作的事情怎样了？”赵曜在电话那头问道。 　　裴明瞻简单跟他说了说这工作上问题，继而提到这边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两人说了好一会，裴明瞻才突然问道：“我还有两天才能回去，我有点想你，你想我吗？” 　　陈系坐在沙发另一角，赵总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地方也就只有他跟赵总两人。他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是赵总的声音还是能听清楚的。一开始他听着还觉得应该是赵总某个朋友，但越到后面，他越听越不对劲。 　　这边他还想着事，猝不及防就听到赵总说了声，“想你吗？想的。” 　　这又问吃饭，又问工作，还问放假的？？ 　　还想不想你？ 　　而且赵总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说话了，电话对面该不是是哪个小妖精吧？ 　　陈系一直忙着晖华上的事，跟赵总好几次交流说的也都是工作，唯独几次了解赵总的机会还是姚白去办公室唠嗑的时候顺口说的，还有就是几次帮压热搜的时候，听过几次赵总跟裴影帝的关系不一般，他虽然知道网上的说法都是CP粉传出来的，也压过几次黑料。 　　但也没裴明瞻经纪人劳哥想得那么夸张，谁不知道裴影帝跟赵总关系好，以他对赵总的了解，虽然有点gay里gay气，但赵总应该是妥妥的直男。 　　像赵总这样的青年才俊，年纪也才24岁，应该全身心投入到事业当中，裴影帝可以说是朋友，但他从来没去猜想赵总有没有女朋友这事—— 　　可现在这个情况，说话向来严肃的赵总，也有这么跟人说话的时候？ 　　真谈恋爱了？？？ 　　陈系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么大秘密，这时候另一边的王叔过来问陈系的口味，陈系也有点坐立不安，便想着去厨房给王叔帮忙。 　　赵曜跟裴明瞻打完电话后还有点心不在焉，他手机里存了不少恋爱期间培养感情妙法百则，本来就等着裴明瞻回来试试，结果这一拖又得拖后两天。 　　陈系端了水果过来，见赵总眉头紧皱，就知道赵总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妙。 　　他小心翼翼地问：“赵总，王叔让我把水果拿过来。” 　　“陈系，你有女朋友吗？”赵曜想了想问。 　　陈系单身这么些年，第一次听到领导问他情史，“以前有过，但分了。干我们这行哪有时间谈恋爱，我这时间都恨不得分两半用。”他边说着话，心里却琢磨着赵总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想到刚刚那通电话，他心里突然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分了啊。”赵曜听到这就没兴趣了，分手就没参考价值了。 　　陈系听着赵曜话里带着几分遗憾，又道：“赵总刚刚是在跟女朋友打电话吗？” 　　赵曜瞥了陈系一眼，“差不多吧。” 　　陈系得到证实，心想着果然如此，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用武之地，马上道：“赵总，我虽然分手了，但跟女朋友谈过两三年，她也是因为我工作没太多时间陪她才提的分手。这谈恋爱的事我也懂，要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太难猜了，她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得认真对待。” 　　赵曜见陈系还有几分道理，便来了兴趣：“这怎么说？” 　　陈系琢磨了会，“就比如拿我前女友来说吧，日常里她说想吃什么，其实嘴馋只是一小部分，但更多是希望你能陪她去吃或者买给她吃。” 　　“是这样吗？”赵曜意外，“那如果说想你了呢？” 　　“这不简单？”陈系立刻道：“就是想见你了，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你的面前。” 　　赵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 　　“那肯定啊，不然为什么要跟你说想你？”陈系觉得自家老板的举动太过于直男，于是委婉地提醒了句：“赵总，你要是喜欢你女朋友，那你不能让女孩子太主动，你得自己主动起来。她想吃东西就给她买或者说亲手下厨给她做，她要是身体不舒服你就贴身照顾……” 　　赵曜听着陈系讲维护恋爱关系细则，发现这其中确实有几分道理，等到王叔来叫两人吃饭的时候，他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话题。 　　吃饭的时候就没再提这事，但陈系明显感觉到他跟赵总之间的关系亲近不少，以前业绩报表上的数据赵总完全不在意，但这谈起亲近话题来，赵总接连夸了他几句。 　　吃完饭后，陈系轻飘飘地出了门，等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事，赶忙给劳哥发了个短信。 　　前两天劳哥还在担心直播后续引起黑料的事，让晖华多盯着点赵总的八卦小料，陈系本来也有点担心，但现在都知道人赵总有女朋友了，该让劳哥醒醒，免得因为这事弄得大惊小怪。 　　而公寓里，王叔正在收拾餐桌，便看到自家少爷到衣帽间去了。 　　他走过去问道：“少爷，您明天有行程吗？” 　　“我过去Y市一趟。”赵曜站定在衣帽间前挑衣服。 　　王叔问道：“那我让小白给您订机票，您一人出行吗？要不让小白跟您过去？” 　　“不用。”赵曜把上次网购买的围巾拿下来，“订机票就好。” 　　王叔点了点头，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才想起来事，“可少爷您明天跟医生有约了，时间要推迟吗？” 　　赵曜拿围巾的手一顿，微微皱眉：“跟医生说一声，等我回来再约时间。” 　　-* 　　赵致凯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巧刚开完会出来，赵长烁的手段越来越频繁，国外疗养院的消息不容乐观，恐怕赵长烁也知道他父亲撑不了太久，急着把分散的权利收回来。 　　这让赵致凯的计划受阻，也不好动手暴露自己。 　　“你的意思是，黄纹俊进去了？”赵致凯问，“其他人都没进？” 　　秘书道：“三少那边团队面试卡得很严格，我们派过去一共五个人，基本都在最后面试刷下来了，只留了黄纹俊一人。” 　　赵致凯微微皱眉：“最后面试？他赵曜身边不就只有个二愣子姚白吗？” 　　“最后面试是三少亲自面的，那四个人也是三少卡下来了。”秘书道。 　　赵致凯冷笑一声：“他赵曜也有点长进，还能卡下来四个人，是我小瞧他了。黄纹俊那边来消息了吗？” 　　“您先前关心三少母亲资产的事，黄纹俊说他还没接触到相关业务。”秘书说完一顿，“但他了解到情况，这些资产大部分不会交由三少的团队管理，现在似乎还在三少母亲交由的代理人手里。” 　　“还是郑家在管？”赵致凯微微皱眉，“奇怪了，以他现在的谨慎程度，跟郑家那边的关系也没以前亲近，居然还愿意把这些资产交给郑家人管。” 　　秘书点头：“三少似乎对这些没多少兴趣，这段时间来，他只投资了晖华文化跟炸酱面平台。” 　　“你让黄纹俊盯着点他跟赵长烁之间的来往。”赵致凯皱眉，“他这些假象做给别人看也说不定。” 　　秘书点头：“是。” 　　“等等。”赵致凯又道：“你出去后让赵齐真过来一趟，赵长烁这么多动作，不妨利用下这两人。” 　　赵齐真跟白成雪安分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赵长烁说了什么话，才让国外疗养院的消息没传到这两人耳中。以这两人想夺家产那劲儿，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这么淡定，要试探赵曜不能只等他露出马脚，如果赵曜跟赵长烁暗地里真有合作，那么应该不会不管这件事。 　　秘书没多问，微微点头后就领命出去了。 　　-* 　　《迷影》定档了！ 　　这部拍摄过程中冒出不少风波的网络剧终于敲定了档期，定在1月20日当天上映。这其中最欢喜的人除了主角粉丝，剩下的就是裴明瞻跟季鹤宇的粉丝。 　　季鹤宇现在的流量飙升，接的大部分都是音乐类活动，听说有不少制片在联系季鹤宇讨论拍戏的事，然而这都被季鹤宇经纪人拒绝了，说是人小季目前专心音乐，演戏的事不着急。而《迷影》作为季鹤宇新人时期的网络剧，被季家粉丝寄予众望。 　　而裴明瞻这边，要知道除了几个月前《江湖》，裴明瞻已经很久没新作品出来了，再者说到裴明瞻待播剧，除了因为题材原因播放无望，剩下的也就这《迷影》有点希望。 　　还没播前，微博上开心似过年。 　　官博也开始零零散散放些物料来推动热度的增长，放物料也分好几种，有主角的物料，也有其他零散的物料。官博雨露均沾放着物料，但因为裴明瞻的在片场的时间少，这整理出来的物料根本没其他演员多，而且负责花絮物料的工作人员发现，这裴影帝的所有物料都跟赵总沾边，要拎出来单人画面难上加难。 　　发完定妆照，发完剧照……但官博底下裴明瞻的粉丝嗷嗷待哺，剧组没有办法，只好放了一组片场吃烧鸡的动图。 　　烧鸡是资方大佬赵总投喂的，晚上九、十点，剧组工作人员拍完夜戏围在一起吃烧鸡。 　　@网剧迷影：#下班系列01#上一秒还在跟恶势力作斗争，下一秒演员老师们已经沉迷深夜食堂[可爱] 　　图片是九宫图，潇潇洒洒摆了好几张图。 　　但到裴影帝那里，居然是张双人图，只见裴影帝戴着手套在撕烧鸡，而赵总拿着鸡腿坐在他旁边。 　　【哈哈哈哈之前就听说过了，福利最好的剧组。】 　　【我看过以前的糊图，呜呜呜现在看看也真的羡慕剧组啊！】 　　【这烧鸡，我看饿了。】 　　【本赵粉就常驻此地了，劝你识时务多放点图！[跪下.jpg]】 　　【哈哈哈哈哈现在看看这图，原来这么早的时候老裴跟小赵就关系好。】 　　【这图好像是江湖上映前的事吧，啊啊啊他们关系真好。】 　　【神仙友情！赵总快催催裴影帝拍戏吧呜呜呜。】 　　【这物料一多起来，我都觉得我磕的CP是真的了。】 　　《迷影》网上传得热闹，而裴明瞻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赵曜没人接，本来有点担心，等到下午晚点才收到赵曜的短信回复。 　　这边他刚开完会出来，就收到转接的内线，秘书告诉他，有人在待客室里等他。 　　裴明瞻微微皱眉，他来分公司这边的次数少，即便有人约见面也会提前预约，这临时过来的情况很少见。旁侧开完会的高层与他打过招呼便回去工作岗位，裴明瞻边走边问秘书：“预约过来的客户吗？” 　　秘书道：“那边说不是预约的客户，前台说好像是赵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陈系：说想你就是想见你。 　　曜哥恍然大悟：哦。 第64章 　　分公司规模没有总公司大, 这会正是下午工作繁忙期，员工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在分公司工作的人除了高层，其他员工一开始不知道顶头上司是裴明瞻, 直到前两天裴明瞻来公司开会的时候是用员工电梯上来的，这下总公司来出差的人是裴明瞻的事马上就从公司底下传开。 　　而分公司老板有交代裴总的事切勿在网上声张，消息也就还没传出去。网传裴影帝退圈是为了搞事业，这个说法在网上各有异议, 员工们没想到这当老板一当就是他们的老板，不是说裴影帝搞直播平台去了？ 　　会议室里的人刚散会，在工位上忙碌的人正在议论着。 　　“刚刚过去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戴口罩跟帽子, 遮得有点严实。” 　　“我还看到他身边跟着个人，该不会是明星过来吧？那人看起来有点像是助理？” 　　而还未等他们讨论个结果来, 只见裴明瞻从会议室的方向走过来, 大步流星地走向待客室。这下员工们纷纷好奇来的人是谁了，这明显就是裴总的客人啊！ 　　“卧槽老大走过去了？” 　　“我刚刚去茶水间的时候看到偷偷瞄了眼待客室那边的情况，近距离看那人身边那个凶神恶煞的, 有点像是保镖？” 　　“卧槽, 什么身份出门带保镖？” 　　裴明瞻听到赵先生的时候微微一顿，而后改路走向待客室那边，等到他到待客室外, 见到玻璃门内身穿休闲服的某个人，忽地失笑, 他真的过来了？ 　　赵曜早上的飞机出门, 他原本是私人行程没打算带姚白，但临行前接到赵长烁的电话，为了安全还是带了个保镖出门。分公司的地址是几天前裴明瞻刚过来这边的时候给他发的，早些时候他给裴明瞻打电话没人接, 于是就直接过来看看情况。 　　裴明瞻推开门的时候便出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赵曜回过神来，抬头看他：“你不是说想我吗？” 　　裴明瞻余光扫了眼旁侧拿行李箱的人，那人好像是赵曜之前的司机，“姚白没跟你过来吗？” 　　“《离梦》的事有够他忙，再说我来这又不是公事。”赵曜落下口罩，仔细观察了下裴明瞻，“刚刚在开会？” 　　裴明瞻走到他身边坐下，“嗯，让我抱抱。” 　　他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将赵曜揽在怀里。 　　赵曜扫了旁侧的保镖一眼，后者自觉地走出门去，然后背对着站在玻璃门外。 　　这边的待客室半侧都是磨砂玻璃，外边员工区没法看到待客室里的情况。赵曜瞥了下周围，“你这边的环境不错。” 　　“也还好。”裴明瞻稍稍揉了下赵曜的头发，拥抱分开时低头吻了他。 　　两人快有一周没见面，这一吻便吻得久了些。 　　赵曜这段时间又上网看了不少理论攻略，之前算是看了些恋爱前攻略，但这段时间他爬进了热恋期板块，注意到关于亲吻的18个技巧。当裴明瞻稍稍咬在他嘴唇上时，赵曜不免稍微吃痛，两人稍稍分开了会，但额头抵在一起十分亲近。 　　赵曜微仰舔了下裴明瞻唇珠，后者微愣了下，问道：“哪学的？我记得我没教过你。” 　　“这不用你教，我自己上网学的。”赵曜提起学习的事十分坦然，“本来想等你回来再试试……” 　　裴明瞻微微抬手捧着他的脸，继而更加凶猛地回敬过去。赵曜话没还说完就全被他堵在唇齿间，一瞬间脑子里什么攻略也想不着了。 　　保镖站在玻璃门外见不断有人路过这边前往茶水间，每当有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就被他回看过去，一个个像是被吓到的小羊羔纷纷走远。 　　“吓死我了，我就想偷瞄眼，那个大哥就凶我。” 　　“我刚开始在前台那远远看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助理，这真是精英级别的保镖了吧？” 　　“我刚看他手臂上的肉，好家伙，一个顶我两。” 　　“啊啊啊好好奇，我觉得来见裴总的人应该是赵总。” 　　“但我们这边好像没跟赵总合作啊？” 　　“没合作就不能见面吗？我也觉得是赵总，要是客户过来没理由穿得这么休闲。” 　　待客室内，赵曜伸手帮裴明瞻理了下领带，“你下午还有工作，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去酒店。” 　　裴明瞻闻言一顿：“你酒店定在哪？” 　　赵曜把姚白在附近定的酒店说了声。 　　酒店的位置在公司附近，跟裴明瞻所住的酒店相差不远，他后道：“晚上去我那吧，来我这还定酒店？跟我住一起就好了。” 　　赵曜道：“姚白定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裴明瞻把房卡交给赵曜后就继续忙着处理工作。员工们注意到待客室那边出来人，只见裴总面色温柔地跟戴帽子的男生说着话，而后男生就跟着保镖离开了。 　　“裴裴居然这么温柔？震惊！” 　　“我是裴粉，但这几天看他在工作上的表现太严厉了，呜呜呜跟电视里演的完全不一样。” 　　“害，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别说，他刚刚温柔说话的劲儿我都有点被暴击。” 　　“那个人是不是赵总啊，我越看越像，好想把他的口罩扒下来。”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裴总的嘴唇有点红？” 　　“哎哎哎姐妹，磕CP就磕CP，可别带到现实里来！” 　　“工作了。”分公司老板过来的时候见到好几人都在私下议论什么，只好提醒他们专注工作。 　　自从裴明瞻过来分公司，他发现公司员工讨论的时间变多了，果然裴总说不声张是对的，这上班的员工都这样了，万一传出去，他们公司楼下估计就成粉丝打卡的地方了。 　　他跟秘书说着话，听到刚刚有位赵先生过来的时候停顿了下，“赵总过来了？” 　　秘书点了点头：“好像是。” 　　“那你看着点，这边的事可别让其他人传出去。”分公司老板有点惆怅，裴总是个影帝，这要担心的东西比其他时候还要多。 　　-* 　　劳哥苦思冥想两三天，在犹豫告诉不告诉老裴同志赵总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终于做了决定。老实说，这件事一定是要说，他知道爱上直男没有结果，但看着裴明瞻这么些日子苦追无果，既是头秃又是心累。 　　说到底也算是个好事情，这样他以后也不用愁做公关压绯闻，而裴明瞻也不用浪费时间在直男身上。但想到老裴同志单身这么多年，头一次动心就翻车，想想还是有点可怜他。 　　裴明瞻这两周出差，身边只带了个秘书。劳哥琢磨了下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他，他私下组织了语言，已经做好准备跟裴明瞻长期交谈，这失恋不要紧，就怕失恋后想不开。 　　差不多下班时间，劳哥给裴明瞻拨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劳哥谨慎地问：“老裴，下班没？有件事我跟你说说。” 　　裴明瞻道：“下班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嘈杂，听起来不像是在办公室里。劳哥顿时有点担心起来，“不是啊，你去Y市没怎么带人，可别往热闹的地方凑，万一被粉丝认出来可有你难受的。” 　　“我知道，出来买点东西。”裴明瞻简单道。 　　劳哥问：“买什么东西不能让秘书去？” 　　裴明瞻道：“买小吃，其他人去买口味不好定。” 　　“那你可别被发现了！”劳哥说完又道：“我还头次知道你吃东西这么挑食。” 　　“嗯，给赵曜买的。”裴瞻道。 　　劳哥：“？？？” 　　他反应过来：“等等？？赵总去你那边了？” 　　“嗯。”裴明瞻又跟小吃摊老板说了两句配料要求，“你刚刚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劳哥欲言又止，见着裴明瞻这一心栽进去的模样，于心不忍：“老裴啊，我刚听说了件事，你知道赵总谈恋爱了吗？” 　　裴明瞻那边停了一会才道：“知道。” 　　劳哥又懵逼了，这知道里还往里栽，“这追直男没结果，过了这村还有另外的店……你才二十七，也不着急这事。” 　　裴明瞻站在Y市特色小吃摊前排队，他带着口罩又围着围巾，还戴着个平视眼镜。一番伪装下来就像是个正经的上班族，只是偶尔有目光投来。 　　“你不用担心，我有点事，先挂了。”挂完电话后，他非常淡定地扫码付钱拎东西，而后离开了小吃摊回到车上。 　　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劳哥面色复杂，这人家有女朋友还赶上去，这这这裴明瞻平时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怎么遇到个赵曜就跟疯了魔似的。说是初恋吧，这小屁孩时候谁没一两个喜欢的人呐，怎么换在裴明瞻身上就跟旷世奇恋似的，非赵曜一人不要？ 　　不行不行，他得好好说说裴明瞻，这不能插足人家的感情啊！ 　　劳哥越想越不对，收拾好心情再给裴明瞻拨电话的时候，换来的是一阵忙音——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劳哥：？？？？ 　　艹，还挂他电话。 　　-* 　　赵曜到酒店后就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带过来的保镖跟他改酒店暂时住在这边，裴明瞻在这边还待几天，赵曜也估摸着自己回去的时间会晚。 　　他最近上论坛的时间多于微博，连着原先的情感树洞也很少看，这会闲着没事就到微博看看，忽地想到裴明瞻的事，他好像没怎么看裴明瞻的微博。 　　自从上次随手关注后，裴明瞻就躺在他的关注列表里，现在点进去看首条微博还是上次直播链接。 　　赵曜心想，好像他们当明星的一般都很少发微博。 　　微博首页都是那些情感树洞博主的动态，期间穿插着几条财经推送。赵曜扫了几眼就没兴趣，而后切换到消息界面打算清一清那些红点。一点进去就看到个熟悉的ID，赵曜很少上微博，对于这些网友评论也只是简单看看，而且一般给他留言的网友都是针对某个论点或者观点发表意见，唯独一个用户特别奇怪。 　　这个用户什么时候出现他也忘了，就是某一天出现在他的微博底下，微博点赞一条不漏，连带着转发评论，偶尔还会应和他的观点。像这样一条微博不漏的网友还是第一次见，也就把他的ID记了下来。 　　ID是一串乱码，头像是个风筝。 　　简单到不像是常玩微博的网友。赵曜偶尔也会失手点进其他网友的主页，一般网友的主页都会有其他转发的微博或者原创微博，但是这个风筝网友并没有原创微博，转发的微博也全是他的微博，但是用户注册的时间却很早。 　　而今天他点进去的时候，发现这位风筝网友发了条原创微博。 　　没有任何文字内容，仅有一个微博的自带表情。 　　@afasfa：[太阳] 　　赵曜微微一顿，这个表情是个太阳，是因为他最近有什么事很高兴吗？ 　　这时候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一下子就扰乱了赵曜的思绪，电话页面显示的联系人是赵长烁。赵曜微微皱眉，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赵长烁昨天就打过个电话，跟他说赵致凯最近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让他多注意安全。赵曜才临时改了主意，让司机跟他过来Y市。赵芮红前不久才出国，现在国内剩下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人……赵曜之前想过，赵致凯这段时间动作有变，可能是因为他父亲的病情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 　　“喂？”赵曜接通了电话。 　　那边赵长烁所处的环境很安静，赵长烁道：“我听说你去Y市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出远门。” 　　赵曜简单道：“有点事过来这边，你早上说的事再说说。” 　　赵长烁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早上他刚和赵曜说赵致凯可能会动手，这边赵曜就去Y市了。他声音微沉：“早上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收到消息，刚刚收到消息，赵致凯已经开始笼络其他人了。” 　　赵氏集团主要话事权其实还落在他们父亲身上，赵长烁跟赵致凯只是在这段时间代理事务，但现在情况突变，赵致凯也在盯着集团内部变动，只要他们父亲病危的消息下来，那么这赵氏的天就要变了。赵曜记得这个时候，上辈子他跟赵致凯联手对付的赵长烁，所以当时赵致凯主要的筹谋布局他还记得，以他那些手段下来，即便没有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想要对付赵长烁也不难。 　　但这辈子情况也没上辈子那么简单，他跟赵长烁提前透露赵致凯的布局，这段时间赵长烁见招拆招，反倒拔出了许多钉子，现在的赵致凯劣势，如果想要在最终夺权的时候扳回一城，他只能在股东中拉阵营，确保最后票数能跟赵长烁势均力敌，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快死了吧？”赵曜语气平静道：“那赵致凯急也是正常。” 　　赵长烁闻言微微一顿，他正想把国外的消息跟赵曜讲，但听赵曜的语气恐怕已经知道父亲的状况不行，他只好道：“嗯。” 　　“这集团顺位下来能继承的也只能是我们几个，二姐对这没兴趣，我也退出竞争，实际上这场局中只有你跟赵齐真有名义上的继承权。”赵曜继续道：“他赵致凯想要拉拢其他人给他站票，他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你说赵齐真？”赵长烁知道这点，或者说从赵致凯跟赵齐真关系亲近的时候就有所防备，但是赵齐真太没有威胁了，赵致凯也从没把重要事务交给他，这样的人想要凭实力拿到赵氏集团简直天方夜谭。 　　赵曜道：“赵致凯现在不用赵齐真，并不意味着赵齐真就完全没用。可能他下一步计划就会从赵齐真身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赵齐真会成为他那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赵长烁微微一顿，“我们之前猜测的事，他还会再用一次吗？” 　　“会，甚至现在赵齐真越废，他后期从赵齐真手里拿权就越简单。”赵曜微微一笑：“大哥，能在继承权上做文章的手段太多了，赵致凯既然知道国外的事，那你安插在国外的暗线就不周密，到时候某人两眼一闭走了，一份遗嘱冒出来，你觉得这天还会不会变。” 　　赵长烁听到这话顿时严肃起来，“你说他会在那边动手？” 　　“毕竟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完全可以以辅佐赵齐真为由上位，届时赵齐真的不作为正好成为他架空权利的理由。”赵曜继续道：“他那人为了夺得集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些仔细算下来，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董事长。” 　　赵长烁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原先并没有在赵齐真身上过多留意，但如果照着赵曜的说法，那么接下来赵致凯就该在赵齐真身上布局，“我会多注意，对了，赵致凯最近挺关注你的情况，你身边也要留意一下。” 　　赵曜闻言一愣，而后道：“我会的，多谢。” 　　赵长烁挂电话后，赵曜一个人安静想了会，把上辈子赵致凯用过的手段捋一遍，其实就能猜出赵致凯这段时间会打算做些什么。这样的布局可不是一张遗嘱能解决的事，所以赵致凯会派黄纹俊进入他的团队，赵致凯也可能想在他这边做文章。 　　离间两人关系太简单不过，要是他跟赵长烁真存在合作关系，那么黄纹俊在关键时刻就是一颗离间布局的旗子。要是他跟赵长烁没有合作关系，那么黄纹俊也可以营造出假象来搅乱局势。 　　他本想着退出集团闲散度日，但赵致凯却还是将他算计在内。 　　若是赵致凯不动手还好，如今黄纹俊放在他这边，那么也不怪他对这个好二叔不客气。 　　-* 　　裴明瞻买完东西后就回到了酒店时，赵曜正在洗澡。他把赵曜放在厅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箱微微开着，裴明瞻把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拿起来，忽地发现半开行李箱中放着好些东西。 　　赵曜这次出门其实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跟个平板，但行李箱中却有个明显的药包。 　　“你回来了？”赵曜边擦着头发走出来，见到裴明瞻在帮他收拾行李箱，就走过去把行李箱中两条同色的围巾拿出来，“上次买帽子一起买的，你试试看这个色合不合适？” 　　裴明瞻回过神来，把脖颈上的围巾解下来，然后接过他的围巾戴上。 　　赵曜上下打量着裴明瞻，后者穿着贴身的西装，围上暖色系的围巾使得他周身的气势柔和不少。他先前看裴明瞻演戏的时候就发现，裴明瞻这人一旦穿西装，气质就有很大的变化，会变得更有进攻性些。 　　像是谨慎又凶猛的雄狮，平静的目光下皆是对猎物的步步算计。 　　“挺合适的。”赵曜夸赞道：“不愧是裴影帝，穿什么都是衣架子。” 　　“我挺喜欢的。”裴明瞻笑了笑：“衣架子还不是只穿给你看？” 　　赵曜莫名就有点心软，“喜欢就好。” 　　“对了。”裴明瞻把围巾解下来，顺口问道：“我刚发现你行李箱里带着个药包，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 第65章 　　-* 　　赵曜看着裴明瞻拿出来的药包, 淡淡道：“我常备的养生药包，还有几样是失眠吃的药片。” 　　“你失眠还没调理好吗？”裴明瞻有点在意地问。 　　“嗯。”赵曜不知道怎么跟裴明瞻解释这个失眠问题，他这段时间调理算是渐渐好转, 虽然偶尔还会失眠，但也没像上辈子那么严重。 　　裴明瞻听到赵曜坦然说出，心里却有种无力的感觉，他没将这些表现出来, 而是说到另一件事上：“我刚下班买了点Y市特色的小吃，等过两天我忙完，趁着周末我们可以在这边玩两天。” 　　酒店的晚餐很快就送上来, 两人吃完饭后，裴明瞻去洗澡, 赵曜就泡了药包坐在厅里看电视。网络电视上正推荐着各种热播剧, 赵曜看也没看这些，而是点进综艺那栏准备看综艺。 　　裴明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腿上盖着条毯子，端着杯十分认真地看着综艺, 他稍稍一瞧, 问道：“怎么看这些？” 　　“打发时间，而且里边说的一些还挺有意思的。”赵曜也给裴明瞻倒了杯水，“我昨天听陈系说, 迷影那部剧快播了，你不跟宣传吧？” 　　裴明瞻听劳哥说过这事, “这段时间较忙, 应该不跟。” 　　他说完又道：“你别喝太多，万一提神就不太好了。” 　　赵曜其实想说不会，但注意到裴明瞻紧张的目光就没多说，他说道：“我前两天在论坛上看到些攻略, 我一会转发给你，过两天我们去玩的时候应该能用上。” 　　“不是有男朋友教你吗？”裴明瞻拉过赵曜的手，开始沿着手臂往上捏，“有什么事还得看攻略，不如问问我？” 　　赵曜心觉裴明瞻也是个初初入门谈恋爱的人，即便以前演过戏，那也不能当成真的来看，这些也要点理论基础跟他人攻略来助长两人日渐亲密的关系。 　　裴明瞻见他没说话就继续捏着他的手，而另一手把人揽在怀里，陪着他看着稍显枯燥的恋爱综艺。 　　但赵曜看得认真，甚至认真到不发一言。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裴明瞻难得打了个哈欠，赵曜注意到声音，于是问道：“困了。” 　　裴明瞻道：“嗯，我们睡觉去？” 　　赵曜点了点头，去浴室洗漱准备睡觉。到卧室的时候，裴明瞻已经铺好床，又给赵曜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交代道：“你喝点温水，要是一会躺着还是睡不着再吃药。” 　　“其实你不用……”赵曜话还没说完，裴明瞻似没听见走到浴室那边。 　　他走到床头柜前盯着那杯温水看，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王叔睡前也会给他准备热牛奶或者温水，但王叔可以说是他的亲人。 　　很少有人这么全心全意对他好，而且他跟裴明瞻认识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关系进展到这个亲密程度都让赵曜感到意外，他自认为对其他人的信任永远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可遇上裴明瞻，这些提防跟戒备荡然无存。 　　赵曜心想，果然谈恋爱是件神奇的事情。 　　裴明瞻洗漱出来后两人就准备睡觉，上一回两人同躺在一床上的时候赵曜完全没想到裴明瞻现如今成为他的男朋友。这只是躺着就有点心辕马意起来，现在已经不是理论阶段，他可以跟裴明瞻进展到实践阶段了…… 　　见裴明瞻掀开被子躺进来，赵曜坦然道：“我好像有点睡不着了。” 　　裴明瞻顺手将人抱到怀里，“怎么睡不着，要不我哄你睡觉？” 　　赵曜只觉裴明瞻温热的手臂拥着他，身后所碰触的地方皆是温热一片，让他感觉好像全身心都被包裹着，让他不禁想要沉浸进去，“我不太想睡觉。” 　　裴明瞻闻言笑了笑，稍稍压低声音问：“那做点别的事？” 　　赵曜后背抵着裴明瞻的胸膛，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跟他咬耳朵，惹得他耳尖发痒。 　　裴明瞻问：“上次我们住酒店的时候你问过我，问是男女双方躺在这床上的时候想着什么事。” 　　赵曜：“你不是告诉过我了吗？” 　　“那不一样。”裴明瞻笑笑：“别人的情况跟我们不一样，赵曜，我问你，你猜猜裴明瞻跟你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曜忽地一愣，脑子却如同浆糊般卷不过来，他有点任性道：“我不想猜。” 　　“那你转过头来？我告诉你。” 　　裴明瞻勾人的声音又在耳侧响起，赵曜不禁偏头往后看，结果就被裴明瞻趁机咬住了嘴唇，所有的疑问全部淹没在唇齿间。 　　夜渐渐深了，赵曜卷着被子看裴明瞻去浴室降火，眼皮却渐渐往下沉，明明裴明瞻已经不在身边，但他总感觉人的温暖依旧包裹着他。 　　…… 　　裴明瞻回来的时候见赵曜已经睡着了，他还是没往下做，只是两人互帮互助降了火，再往下走的路就不适合现在这个阶段了。他低声喊了了几声：“赵曜？曜曜，睡了吗？” 　　赵曜没应他，眼见着睡沉了。 　　裴明瞻把房间里的灯开仅剩下床头两盏小灯，又转路去外间拿了笔记本过来。他帮赵曜拉一拉被子，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想两人的时间还长，他希望赵曜每一次都能安稳地入睡。 　　深夜的灯最后留下一盏，裴明瞻就着一方橘光办公，身侧躺着的人已陷入深眠，呼吸声微弱平缓。 　　-* 　　裴明瞻超话里有人突然发了一张图出来，是路遇图。 　　照片中裴明瞻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某处楼檐下接电话，侧脸线条立体帅气，修身西装展现他完美的身材，他目光平视前方，浑身透露出一股禁欲气质。 　　超话当场就炸了，因为这张图并非裴明瞻已有的戏照，也不是官方发出的路透图，是真真切切的裴明瞻本瞻。 　　【卧槽绝了！这气质？妈妈我想娶这个男人呜呜呜。】 　　【所以为什么没人找裴明瞻演斯文败类款反派啊啊啊啊！】 　　【这栋楼不是Y市市中心商业大楼吗！裴裴来Y市演戏了？！】 　　【没可能吧，博主没说拍戏路透，而且站在他旁边那两个保镖好凶啊！】 　　【啊啊啊啊怎么不是S市就是Y市，啥时候能来我们这边！】 　　劳哥还没打通裴明瞻的电话就看到网上的路透图，老实说裴明瞻打算退圈搞事业的时候，他就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之前在S市这边就有好几次遇到粉丝，但那时候他跟在身边也没被拍到照片，再加上S市公司这边可以直达停车场离开，遇到粉丝的概率较小，但是Y市分公司那边市中心，路遇粉丝的概率实在太高，这被拍到清晰照片也是在所难免。 　　他这边早已让工作室联系下大粉帮忙控制下局面，他之前就有跟部分大粉透露过裴明瞻可能有退圈的意愿，再加上炸酱面平台的事情爆出来后，他就势把事业推到平台那边。虽然粉丝可惜裴影帝要息影退圈，但前阵子看到裴明瞻上综艺还是让粉丝小激动了会。 　　好在粉裴明瞻的粉丝专注作品较多，再因为他是演员出身，路上遇到裴明瞻也没闹得很激动，局面尚可控制。 　　乐乐看着网上的热搜道：“裴哥都要退圈休息了，一上热搜还是这么热闹。” 　　他看完照片又问：“对了劳哥，你之前不是要给裴哥接这类型的剧吗？怎么没谈妥？” 　　“那还不是裴明瞻临时改主意了，我反正没看明白这人，说爱事业就能爱得深沉，说圆梦退圈就能退得怎么干净。”劳哥长叹一声，而且赵总还过去Y市了，这到时候要是爆出来可得怎么收场啊！裴明瞻要是个普普通通的艺人还没这么多事…… 　　“我也好奇，为啥裴哥这么爱演戏，老实讲我一开始来裴哥身边的时候没觉得他平时多爱演戏，但他到片场就变了个人。”乐乐嘟囔道：“不是说男演员三十以后才吃香吗？裴哥这么爱演戏，怎么不多演几年啊？” 　　乐乐这么一问，劳哥倒是想起来事情。当初他开始当裴明瞻经纪人的时候，裴明瞻还是个刚进圈的新人，不是科班出身还是个富二代，这样的身家背景想进娱乐圈演戏着实有点想不太明白。后来有次哥俩喝酒的时候，他就问了问情况。 　　当时裴明瞻喝得有点醉了，说起这事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玩笑，他说小时候跟人吹过牛，演戏能演到影帝。 　　劳哥觉得这是小孩子说大话，谁没小时候想当个科学家什么的，结果后来裴明瞻真拿到影帝了。 　　“这事我当初问过他，这应该说是小时候的梦想吧，他说小时候老家旁边有个老人是学戏的，他小学那会经常往老人家里跑，对戏的兴趣就是那个时候起来的。”劳哥仔细想了想，“他当初进圈就只有一个目标，说演戏就得摘到最顶上那个荣耀，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当初还笑他还没基础就想翱翔，结果这才几年，奖项都差不多拿完了。” 　　乐乐从来没听过这事，惊讶道：“裴哥这也太认真了吧？小时候说要当影帝，这下就当影帝了？” 　　劳哥怅然，可不是嘛，为了个小时候的初恋，现在整个人都疯了，他忽然想起来事：“对了，乐乐你有没有初恋什么的，就那种小时候喜欢的女孩子，长大了还惦记那种。” 　　乐乐闻言瞥了劳哥一眼，“哥你思春啊？” 　　“你这混小子想什么呢？”劳哥道：“我就好奇你们小年轻怎么想的。” 　　乐乐心想现在上三十的男人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他耐心解释道：“我没有，但是我同学有过，你知道为什么叫初恋吗？那肯定是有特殊意义在才能叫初恋，就白月光那种，每每想起都是美好……” 　　“行了行了，不就是小屁孩时期惦记的小姑娘吗？”劳哥觉得这么跟乐乐说也说不出头，“我问你啊，打个比方，比如像你裴哥那种人有初恋，你觉得可信吗？” 　　乐乐有点尴尬：“啊这？劳哥你老实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没有早恋过？” 　　劳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哥有初恋是很难理解的事吗？谁年轻时期没个早恋啊。” 　　乐乐觉得劳哥最近有点不对劲，老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再比如你说裴哥吧，裴哥那种人一看就是高情商的，进圈这么些年也没跟其他女艺人好过，像他这种要是有喜欢的人，那肯定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要是能惦记到现在的初恋，那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年少时期白月光，两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可不是轰轰烈烈吗？劳哥心想这段时间为了裴明瞻的事他可是心力交瘁，但乐乐说的也不无道理，以裴明瞻这种人来说，跟赵曜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初恋，可要是两人发生过什么，怎么当初在赵氏集团楼下的时候，裴明瞻见赵曜会说那一句话，这总感觉两人有好些年没见面了。 　　-* 　　赵曜隔天睡醒的时候人还没缓过来，他睡得太沉以至于睡醒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外间有声音传来，他看过去的时候，裴明瞻已经穿好西装正在理领带，见他醒过来的时候笑问道：“睡得怎样？” 　　“还好。”赵曜还有点懵，裹着被子坐着。 　　裴明瞻今天还要上班，他交代了前台送早餐上来，又叮嘱赵曜几句记得吃早餐才离开。等裴明瞻走后，赵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天晚上两人做了些什么，他忽地才明白自己以往看的那些攻略面向对象都是男女情侣，像他跟裴明瞻这样的男男情侣，好像该做什么事，攻略上都没怎么写。 　　赵曜知道恋爱关系进展到后期合适的话是要结婚的，昨天两人没往下做，但赵曜也知道跟男人谈恋爱发生亲密关系的方式不一样……像昨天晚上那个状况，他好像完全被裴明瞻带着走。 　　RH官博早十点的时候推出了年度杂志，作为国内地位超然的时尚媒体，它所发布的刊物在国内具有一定的地位。在国内时尚圈跟娱乐圈中，向来有能上RH杂志就有爆红潜质的造星传闻，无论是时尚的宠儿还是热度渐长的艺人，都以能登上RH刊物为荣。 　　旧年已去，新年将至。 　　RH年度刊物的发布引起圈内一众媒体的广泛关注，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内页中贴出了去年刚爆红的某位新人季鹤宇。 　　要说季鹤宇，去年上半年还查无此人，但下半年凭借《声》一档综艺迅速爆红，再加上他独特的声音条件跟优秀外形，很快就在各大榜单站稳脚。但作为一个刚刚爆红的新星，居然能上RH的杂志，这让关注RH的网友们十分意外。 　　【我知道RH每年都会推新人，我还以为今年会是白换，结果是季鹤宇？】 　　【卧槽卧槽，小季这拍杂志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季鹤宇？RH现在也没落了吗？开始舔新人了？】 　　【呵呵？RH要没落的传闻又出来了，每年推新人的时候你们都要来嘲讽一次，烦不烦啊？】 　　【去年你们说不火的某人，现在已经是国内一线了，时尚我不懂，但RH向来有人上人红的铁律！】 　　【希望上网的人带点文化，去搜搜RH是个怎样的品牌再说话吧？】 　　晖华官博跟季鹤宇团队马上就转发了RH的微博，季鹤宇仅用半年就站住脚，可以说是前途无量。陈系看到秘书送上来的艺人报告颇为感慨，谁能想到去年他还在为晖华的发展担忧，当时《声》的资源还是意外谈来的，要知道晖华以前从不推新人，这推第一个人新人，就有成为顶流的资质。 　　秘书道：“陈总，今年收到不少新人的简历，而且也有不少艺人工作室来找我们谈合作。” 　　晖华文化的名气也打出去了，陈系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中求进，他简单道：“你跟艺人经纪那边说一声，签新人宁缺毋滥，还有跟工作室合作也要考虑下艺人情况，这些做好把关就行。” 　　“好的。”秘书又道：“对了陈总，刚刚宣传部的人来消息说，网上对赵总的讨论又多了，他们想要多点物料。” 　　陈系已经习惯他家赵总在网上的流量，这会听到秘书的话马上就道：“别找我要物料了，你让宣传部的人下次开会自己找赵总拍去，我这没物料。” 　　什么事呢，这偌大公司还要他去偷拍拿物料，就不知道趁着人家赵总来公司开会的时候多拍几张宣传照吗？还隔三差五开始催，平时宣传别的项目也没见这么着急啊。 　　秘书道：“宣传部的人说他们也想拍，但是赵总上个月就没来公司开会，这个月也没来。” 　　陈系听到这话仔细想了想，还真是，主要是这两月没什么事。以前有空闲时间赵总还会来公司看看，但这段时间要么就是周末有事出门，要么是平时宅在家里不爱出门。 　　秘书问：“这下次开会，赵总会来吗？” 　　陈系遗憾道：“那应该不会。赵总去Y市了，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说完又好奇：“这网上又出什么评论了？让宣传部这么着急催物料。” 　　秘书沉默了一会，“就是网上开始争宠了……” 　　网上针对赵总的议论确实多了，而且不止是赵总的粉丝，连着营销号都开始吹捧赵总。说他是投资妙手，投哪个火哪个，本以为会打水漂的投资奶活了快要倒闭的晖华文化，本以为市场不好的投资结果投火了一个炸酱面平台。 　　网友纷纷好奇赵总搞了多少投资，这一查就两个，而且两个在自己圈子里的地位都不低。 　　【别好奇了，入股吗？粉小赵同志绝不吃亏，不用担心资源不用担心绯闻，小赵自己争气，粉丝只要充会员就行了。】 　　【我男朋友好强啊，一个晖华文化，一个炸酱面APP。】 　　【本事业粉十分满足，粉赵总啥也不用担心，就是物料有点少。】 　　【哈哈哈，这粉总裁我还是第一次，而且赵总太洁身自好了，唯一的绯闻还是跟裴影帝。】 　　【那算啥绯闻啊，你没看裴影帝微博都官宣两人是朋友了！[小声：一起吃晚餐的朋友]】 　　【别说，我看赵总粉丝圈子里已经开始讨论，到底晖华是太子爷，还是炸酱面。】 　　【这取名字不就见真章了吗？晖华一看就取了个太子的名字啊，炸酱面这一听像是我家小区保安亭那土狗的名字。】 　　炸酱面土狗梗马上就火了，还有圈里的画手给晖华文化跟炸酱面花了拟人图。 　　晖华文化是只高贵的布偶猫，而炸酱面APP就是只会哈气的傻憨土狗。这对猫狗CP凑了整整一套九宫图，正中间的图片是Q版赵总抱着布偶猫，而土狗只配在后边跟着。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太形象了！】 　　【我每次看到炸酱面就开始饿，现在看到太太这张图，我看到炸酱面就开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建议炸酱面平台换logo吧，我觉得这张图就不错。】 　　【呜呜呜呜抱猫的小赵好可爱！！！】 　　【我本来不觉得的，但是看大家的评论这一对比，炸酱面这名字确实土憨土憨的。】 　　【本炸酱面粉不服了，土狗怎么呢，我们土狗也能当太子。】 　　于是赵总的粉丝一下子分成两拨，一拨是晖华文化布偶猫粉，一拨是炸酱面土狗粉，纷纷为哪个是赵总亲儿子而展开热议。 　　顾岁本来是在加班，忙里偷闲看到微博的时候还暗自窃喜不用花钱买热搜，别说，拉裴明瞻跟赵曜入股就是明智，这自带的流量让炸酱面平台蒸蒸日上，这不宣传费都不用花了，就能白嫖赵总的热搜。 　　等到他看到网友评论说他的APP的名字像是保安亭土狗的时候，开心的顾总脸色马上就黑了。 　　什么意思？叫晖华就比炸酱面高贵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总式斗地主。 　　陈系：对A（赵总宣传图） 　　顾岁：王炸（赵总+裴影帝宣传图） 　　陈系：……？ 　　顾岁：输了吧。 　　———— 第66章 　　这粉丝间开玩笑的事本来还没传开, 奈何赵总的热搜就挂在微博上，以至于很快就被晖华文化和炸酱面平台的官方人员看到。晖华文化现在跟炸酱面平台还搞了合作，虽然这些是粉丝间玩闹, 但作为赵总旗下两个公司，这要是拿来做比较，总会有点希望自家公司更占据高处。 　　炸酱面平台的宣传人员也是个人精，跟领导打过报告后就发了张他们还是工作室期间领导开会的宣传图, 正巧有裴明瞻跟赵曜在内，美名其曰公司领导开会总结，实则是在蹭赵总热搜的热度。 　　官博心想着, 也不是只有晖华有，他们也有赵总的开会记录！ 　　本来赵曜的热搜就挂着, 这炸酱面平台刚发宣传图, 里边还额外带了个裴明瞻，这热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炸酱面平台，我看好你们, 只要多发图, 我就捧你当太子。】 　　【笑死我了，这不就步晖华官博的老路吗？】 　　【同看好，晖华最近不行了, 让拿点生图都拿不出来！】 　　【@晖华文化，你们给点力啊！】 　　官方微博秉着宣传的义务, 在看到炸酱面平台发微博的时候, 晖华官博也把压箱底的照片发了出来。本来这张还打算《迷影》首播当天用来蹭热度的，没想到今天这热搜来得莫名，而他也被迫跟合作公司联合做了宣传。 　　【笑死我了，晖华官博也发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继续争, 赵粉一本满足！】 　　【哼，我们土狗平台怎么了？人家有两位爹，晖华不才一个。】 　　【拼爹的时代来了吗？】 　　【裴粉悄悄探jio，炸酱面你懂我意思吗？】 　　陈系拿着平板看晖华官博底下评论数翻着，心情愉悦地表扬了宣传部的人，“很好，保持这个趋势，下次赵总过来的时候多拍几张。” 　　宣传部部长刚跟炸酱面平台的宣传通过气儿，双方合作打了波知名度出去也不亏，但怎么他来报告的时候，感觉陈总有点引以为傲的感觉？明明他之前多次来要物料，陈总都不怎么爱搭理，这次怎么这么积极？ 　　而且他感觉陈总好像也有一丢丢吃味了？ 　　不是吧，这不就相互协助搞了次宣传吗？ 　　陈系越看越满意，这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明明他们晖华才是赵总亲儿子，这炸酱面还赶上明面争宠来了？他这边刚想着事，一刷新发现炸酱面平台编辑了微博，原来一张的宣传图变成两张。 　　陈系震惊：“怎么他们有那么多照片。” 　　宣传部部长懵，“我们之前也挺多的。” 　　陈系问：“那图呢？” 　　宣传部部长：“这不是都发完了吗……” 　　-* 　　裴明瞻上班的时候，赵曜难得就有点无聊下来。 　　他吃过早饭后开始上网查攻略，期间上vx的时候看到姚白发过来的一张Q版猫狗图。赵曜没理解姚白想干什么，然后姚白才把网上的事跟他讲，并开玩笑地问他属意的太子爷是谁？ 　　赵曜有微博，但是很少关注这些事，也就偶尔转转晖华的公告微博之类。 　　他看到vx后就去微博看情况，果然看到热搜挂在十几的位置，点进去全是各种创作出来的图片，有的博主写了文章，有的博主发画稿……他点进热门看了眼，发现一开始套路还挺正经的，到后边直接就是双方粉丝争宠了。 　　赵曜不反对陈系拿他的照片去宣传，像这样的宣传图以前他在赵氏集团时也拍过不少，但没想到会引发这么大的讨论。他忽地觉得陈系这人干宣传这活还挺有眼光的，这营销号推上来的一个热搜，就被他跟顾岁玩成这个模样。 　　赵曜本来是随便看看，结果一看就过去半小时，还顺路存了不少画他跟裴明瞻的图，打算晚上等裴明瞻下班回来的时候拿给他看，画得还挺神似的。 　　而这时候他注意到混杂在这一波粉丝中，有几个粉丝一直在提他跟裴明瞻的名字。老实说比起看自己的内容，赵曜这段时间更喜欢看裴明瞻的内容，昨天他刚关注裴明瞻的超话，手机里还存了不少图，比他自己拍的要好看。 　　顺路点进去的时候收到一拨安利，赵曜意外地发现了他跟裴明瞻的同人文。 　　裴明瞻上班的时候还想着赵曜在酒店吃得怎样，中午还没到就让秘书去Y市有名的餐厅订好了午餐，然后过会给赵曜送过去。分公司的老板见这阵仗，于是见裴明瞻工作完休息的时候到办公室里打听情况，他跟裴明瞻算是老相识了，当初听说裴明瞻要创业的时候，他放弃在裴氏的工作跟着出来混，也是他看着这个叛逆的年轻人渐渐长成这副沉稳的模样。 　　裴明瞻十几岁的时候忽地跟家里人提出想要去演戏，在裴家里还闹得挺大的，后来是裴母松的口，也就让裴明瞻完成学业后进圈拍戏。这对于裴家人来说是难得的叛逆，现在让他看着裴明瞻，完全看不出这样沉稳可靠的人当初有毅然决定放弃家业进入娱乐圈。 　　“裴总，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他问道：“这准备东西还挺周全的。” 　　裴明瞻抬头看他，“成叔，不忙了有空来我这？” 　　成叔笑了笑：“你点这家餐厅啊，这Y市还有几家更好的，我回头推给你。” 　　裴明瞻知道他的热心，笑道：“嗯，多谢了。” 　　两人又聊了会工作上的事，这次过来就是有个项目临时出了问题，裴明瞻不得不过来帮成叔的忙，现在问题解决差不多，只剩下收尾部分，应该今明两天就能彻底解决。 　　成叔听说他还打算在Y市多待两天，于是又给他安利了好些地方。裴明瞻把这些记下来，他本来就打算跟人打听这Y市的景点，原先只是了解一些，但没想到赵曜会过来找他。 　　裴明瞻把事情忙完后中午休息，结果就收到赵曜发过来的好些同人图。上班时间赵曜从来不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说都是直接vx，裴明瞻看到这些同人图有点意外，他认出这是他跟赵曜的同人图。他顺手拨了个电话过去，“怎么给我发这些？” 　　赵曜正在吃饭，原先他打算叫前台服务，结果裴明瞻的秘书就送饭上门了，“网上看到的，觉得跟你很像就发给你看。” 　　“酒店会不会太无聊？要不来公司这边？”裴明瞻问道。 　　赵曜倒觉得不用，他以前不爱上网，但这段时间经常在网上找攻略，渐渐也有点沉迷其中。这一早上收罗了不少同人图跟同人文，打算下午在酒店当消遣，“你上班就好好上班，有什么事下班再说。” 　　裴明瞻听到这话笑了声：“我这上班摸鱼打电话给你，你心里就想着催我工作啊？” 　　赵曜闻言一愣，“我没那个意思，就是……” 　　“开玩笑的。”裴明瞻很快就转移话题，问他饭菜好不好吃，又问他想去哪个景点玩。赵曜一一回答，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挂电话，这电话刚挂，他就有点意识到裴明瞻刚刚那段话有点奇怪。 　　这下赵曜吃起饭来也不太香，只好打电话给陈系问情况。 　　S市晖华办公室内。 　　中午休息时间，陈系正忙着上网刷热评，结果就刷着刷着就接到赵总的电话。他有些惊讶地接通了电话，“赵总？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难不成赵总听说他跟炸酱面平台早上热搜的事了？ 　　然而赵曜没提这事，反倒问了另外一件事。 　　陈系一开始颇为认真，但赵总开口的时候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他听完后有点愣。 　　赵曜问：“你在听吗？” 　　“在的在的。”陈系回过神来，“您的意思是说女朋友上班给你打电话，然后你说她了？” 　　赵曜应了一声，“我让他认真工作。” 　　“虽然这上班摸鱼的事不可取，但这中午休息时间打一两个电话其实也什么问题，中午其实也算是下班时间了。”陈系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您哄一哄她？” 　　“怎么哄？”赵曜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这事，裴明瞻什么要求也没说，这让他有点头疼，哄人最好是投人所好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但如果明面上去问裴明瞻，他估计就跟中午一样说开玩笑不必当真。 　　陈系谈过恋爱，在哄人这一事上应该有点经验。 　　“这要是上班的话，要不您这么……”陈系耐心地解释自己的办法。 　　等到赵总听完挂了电话，陈系还有点隐隐的自豪感，觉得自己跟赵总就像是分享了小秘密的朋友，这比那个炸酱面平台的顾岁强多了。 　　哎等等？赵总不是去Y市了吗？陈系恍然大悟，原来赵总跟女朋友是异地恋，怪不得之前没听说过。 　　“陈总，劳先生过来了。”秘书敲门进来。 　　陈系还在琢磨着赵总的女朋友该得是哪种天仙，才能让赵总这样多金帅气的霸总爱得深沉。 　　“让他过来我办公室吧。”陈系吩咐。 　　很快，劳哥就过来了。他今天又给裴明瞻打了个电话，想要旁敲出裴明瞻的态度，但是裴明瞻油盐不进，还以他要工作为由挂了电话。 　　劳哥听说女朋友这事还是从陈系这听来了，这裴明瞻知道赵总有女朋友还这么淡定，该不会有什么隐情？他实在想不明白，就想着趁中午这会时间来陈系这问情况。 　　“你说赵总女朋友的是？”陈系意外，“这还能有假啊，我从赵总那听来的。兄弟，我这不是看你这几天为影帝的事急吗？赵总跟裴先生就是关系亲近的朋友，你也别愁这事了。” 　　“这能不愁吗？现在裴明瞻出差去Y市，赵总也在那边……”劳哥哀怨地看了眼陈系，前阵子他只是担心裴明瞻跟赵总的关系闹开不好收场，而现在裴明瞻这态度，让他更愁了。 　　“嗯？Y市？”陈系惊然：“这么巧啊？” 　　“什么这么巧，这都上热搜溜了圈。”劳哥道：“你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吗？” 　　陈系道：“赵总去Y市的事我知道，那是因为赵总女朋友在Y市……” 　　劳哥一脸震惊：“什么？他女朋友也在Y市？？？” 　　陈系纳闷：“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劳哥摇了摇头，“你不懂，现在Y市那是顶级修罗场！” 　　-* 　　分公司外，身穿黄色工作服的小哥坐着电梯到前台，看到前台后边挂着的logo，再三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于是走过去问前台正在说话两个女生便开口问：“你好，请问你们这有位裴明瞻先生吗？” 　　小哥送过不少外卖，也见过不少客户把名字改成裴明瞻的人，但他也是头一次送外卖到这商业楼顶层。他刚刚打电话给收货人的时候，还让他直接送上来，这一路上不知道收到多少目光。 　　前台的女生听到裴明瞻的名字顿时紧张起来，公司的员工这两天被老总培训过，知道可能会有粉丝或狗仔混上来打听裴明瞻的事，让她们多注意点情况。这会看到这个外卖小哥，前台女生道：“您好，您打过电话确认了吗？” 　　小哥懵逼：“我打了，人家让我直接送上来。” 　　他把地址拿给前台女生看，“这上面写的是你们地址吧？有人点单让我送到这边来，我第一次走。” 　　前台警惕，“您稍等下。” 　　这裴总要点外卖也是让秘书那边的人跑个腿，怎么还会让外卖小哥直接上来，她正打算打电话给内线确认情况，结果就看到裴总的秘书匆匆走过来。 　　裴总的秘书是跟着他从S市过来的，在他们这边还是有很大的话语权，只见他匆匆走到外卖小哥面前，“您好，请问是刚刚打电话送奶茶那位吗？” 　　小哥看着眼前这人，“哎对，送裴明瞻。” 　　秘书保持微笑地接过外卖，“是的没错，我替裴先生过来拿外卖。” 　　小哥跟秘书对了下手机号，确定没问题才把奶茶递给秘书，回头还道：“你记得让那兄弟跟朋友说说，下回点外卖别叫裴明瞻了。” 　　“好，麻烦您了。”秘书礼貌应好，低头就看到外卖单上写着的备注，点单人姓赵。 　　他接过奶茶后转身往里走。 　　前台两个女生面面相觑，这还真的是点的奶茶？？ 　　其中一个女生道：“这是谁送过来的呀？居然给裴总点奶茶？？” 　　“我看到裴总秘书出来都懵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粉丝给裴总送来的。不是说娱乐圈里经常有粉丝骚扰演员送东西吗？”女生松了口气，“我都打算叫保安过来了。” 　　“现在的关键难道不是……”女生看向同伴，“谁给裴总买奶茶吗？” 　　下午的时候裴明瞻正在工作，收尾的事情差不多，剩下等其他部门的文字材料送来做个收尾就行。而这时候他收到个电话，说是有位姓赵的先生点了外卖送过来，但是大楼底下的人不让他上来。 　　听到姓赵的时候，他大概就能猜出什么个状况，只好让秘书跑一趟去拿个外卖。等到秘书走进来把奶茶放在桌上时，裴明瞻道：“好的，麻烦了。” 　　秘书委婉地提醒道：“您要不跟赵先生问问？” 　　这奶茶经过他手，他也担心有些不安全。 　　裴明瞻点头，秘书就转身出去忙了。 　　他把奶茶拿过来看，确实是没想到赵曜会给他点这个东西，因为他知道赵曜不爱吃这个，先前在片场喝奶茶的时候，赵曜就好像不太喜欢。 　　裴明瞻看了眼外卖单上的备注，明显就是赵曜说话的口吻，他拨了电话过去，那边赵曜很快就接通。 　　“奶茶收到了吗？”赵曜开口便问。 　　裴明瞻笑道：“怎么突然想给我送奶茶？” 　　“我记得你之前喜欢喝。”赵曜跟陈系打电话取经，陈系说要是女朋友的公司不介意外卖的事，可以考虑点个下午茶送过去。 　　他就仔细想了想，对Y市这边也不太了解，最后只想到了送奶茶。 　　“嗯，我很喜欢。”裴明瞻看着手里的奶茶，柔声道：“谢谢男朋友。” 　　赵曜先前没什么感觉，听到裴明瞻说男朋友的时候有点小小的不自在，但仔细想想谈恋爱好像就是互相称呼男女朋友，他跟裴明瞻互称男朋友也没甚问题，“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吗？” 　　“你要做给我吃吗？”裴明瞻笑问。 　　赵曜只会几样家常菜，只好道：“我提前点外卖。” 　　…… 　　这边办公室里老板上班摸鱼打电话，外边上班摸鱼的员工们已经开始私下讨论谁给裴总送奶茶了。这送奶茶的举动一看就很亲密，更何况是送到公司里来，就更让员工们好奇了。 　　“我在想裴裴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他也该谈女朋友了，这些年一点绯闻也不沾，过两年都三十了。” 　　“这谈不谈都行，我就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让老裴这钢铁心软了。” 　　“你们也想太多了，这万一是哪个朋友送的？” 　　“昨天那个来公司戴口罩的朋友吗？” 　　“我朋友前阵子也想给我点奶茶，不过公司不太方便我就给拒绝了。” 　　“我好好奇，影帝不像是爱喝奶茶的人呀！” 　　-* 　　赵家老宅，白成雪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的消息，脸色骤然就变得很难看。旁侧还有正在聚会的小姐妹们，见她脸色不好便问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白成雪歉意地笑了笑，说是回房间休息，让她们随意。等到她走到房间里，马上就拨了电话给赵齐真，出口便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 　　赵齐真的语气也不好：“你先前不是说派人跟在爸身边吗，怎么这消息你没拿到，我现在告诉你，你还冲我发脾气。” 　　白成雪心知自己着急了，“那你二叔怎么说，就放任赵长烁独大？那我们不就没机会了？” 　　赵齐真前两天才知道这件事，后来又花了点时间去跟赵致凯身边的人打交道，这才把事情理清楚，“赵致凯找我的时候只说了爸可能快不行了，他也没给我出主意，我还是跟人打听才知道事。” 　　白成雪问：“什么事？” 　　赵齐真冷笑道：“还不是因为赵曜，先前赵致凯不让我去动他，说是会引起集团内其他人反感。我现在可听说了，赵曜离开集团根本就是假的，赵致凯身边的人说赵曜跟赵长烁暗地里合作了。” 　　他想到一开始赵曜给票赵长烁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赵曜表面离开集团，实际上跟赵长烁背地里联手起来。 　　白成雪听到这里皱眉道：“那之前他们两个争锋相对是演出来的？赵曜不还要跟赵长烁争家产吗？怎么会心甘情愿跟他合作？我觉得这里边还是有点不对。” 　　“我得想想办法，赵致凯动作太慢了，我在公司里就看到赵长烁的手越来越长，而赵致凯一点声也不出。”赵齐真管他们两合作到底有什么猫腻，现在他爸可能病危，那么也就意味着这集团内要变天了。 　　他跟在赵致凯身边也好长一段时间，赵致凯也没什么举动，只拿一些小项目打发他，既然赵致凯不可靠，那他也不能让赵长烁跟赵曜就这么合作起来。 　　白成雪其实也有点着急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之前赵曜不是还跟赵长烁争吗？他们两人的关系肯定没那么牢固。”赵齐真道：“他赵曜离开集团还是靠着集团的气势过活，我想想办法，我就不信赵长烁知道赵曜心怀不轨后还愿意跟他合作。” 　　白成雪明白赵齐真的意思：“你是说离间他们两人的关系？” 　　听到赵曜的事，赵齐真就压不住那股无名火。赵长烁是被他们父亲当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可赵曜没有，他赵齐真也没有，凭什么赵曜就能处处压他一头。 　　赵齐真恶狠狠道：“我管他们合不合作，我就是看不惯赵曜，凭什么他在集团里压我，出去外边还这么嚣张。没了赵长烁，他赵曜拿什么狐假虎威。” 第67章 　　赵长烁这几天忙着对付赵致凯, 赵致凯从原先的策略转变成主动进攻，这段时间不仅在开会的时候公然跟他唱反调，甚至还拉着其他高层搅弄是非。在外界看来只是简单的意见不合, 但赵长烁知道这已经算得上是直接开战的讯号。 　　“你这几天盯紧点。”赵长烁耐心吩咐心腹，“除了赵致凯，也多注意下赵齐真的动作，如果有其他问题马上跟我报告。” 　　心腹点头：“这点您放心。” 　　两人又简单说了下事, 心腹就退出去了。赵长烁沉下心来思索前几天赵曜那番话，赵致凯若真的要让赵齐真动手，那也差不多把赵齐真推出来了。 　　“boss。”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精英敲门进来, 这人是赵长烁属下一位主管，也算是心腹, “我们发现有人以三少的名义在四处收购散股。” 　　听到他这么说, 赵长烁一顿：“赵曜那边的人？” 　　主管摇头：“这点我们没查出来，对方出面很谨慎。” 　　赵长烁思考道：“赵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收购散股？” 　　主管欲言又止：“boss，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直说吧, 你还发现什么问题？”赵长烁问。 　　主管想到这段时间boss跟三少的关系亲近, 知道这时候说出口可能带着些恶意揣测，但还是直言道：“三少当初退出竞争的事本就有些匪夷所思，这段时间又给您出主意解决事情, 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三少的缓兵之计。以退出竞争为由让我们放松警惕，而后再迂回参与竞争。” 　　如果真是如此, 那么就能解释得通赵三少为何收购股份。 　　在这个阶段, 以赵曜的名义收购散股……赵长烁下意识就觉得不是赵曜所为，因为赵曜现在太没竞争心了，给他出的主意又是事事针对着赵致凯，若赵曜真是缓兵之计, 那他帮助自己把赵致凯推下台，那么后边的计划其实就变得更容易暴露。 　　“应该不是赵曜，如果是赵曜，留着赵致凯跟我争，最后渔翁得利才是明智之举。”赵长烁微微皱眉，“而他帮助我拔除赵致凯留下的隐患，这其实已经在帮助我们获得更多的筹码。若你是赵曜，你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强大的敌人吗？” 　　这太没必要了，打一开始赵曜的态度其实就说明他无意参与所有竞争。那么这个以他名义收购散股的人应该不是赵曜，而赵致凯这段时间没有这方面的明显动作，会动手的人又是谁？ 　　赵长烁想到了赵齐真，可赵齐真有这样的谋略吗？ 　　集团另一处办公室。 　　赵致凯收到消息的时候难得露出了个笑容，“这赵四做别的不行，忙着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却能做出个不错的效果来。” 　　秘书道：“现在外边的人都以为是三少的名义在做事，可大少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致凯派了个信任的人暗中指导赵齐真，没想到这赵齐真还挺上道，处理这些事情比平日里忙项目靠谱多。他继续道：“赵长烁没那么容易信，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赵曜，但这么一试探赵长烁跟赵曜之间确实不简单，两人应该有所勾结。你给黄纹俊传个事，看看从他那能不能做点手脚。” 　　秘书恍然：“明白。” 　　这赵齐真只是个开头，要真让赵长烁信任，还是得从赵曜这边出手，让赵长烁真切相信赵曜就是个别有心机的人。赵致凯想到此处又想到另一回事上：“赵曜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事情吗？他那投资的两个玩意现在如何了？” 　　秘书也有调查这些事，于是道：“晖华文化基本已经站住脚，炸酱面平台近期的热度也很高。” 　　赵致凯微微皱眉：“还真让他办起来了？” 　　秘书没有说话。 　　赵致凯觉得光是离间两人还不够，赵曜是个聪明人，即便离间计成效也伤不了他的筋骨，他对秘书道：“赵氏集团星辰文化那边后续的事还是赵长烁在管吗？” 　　“星辰文化里的员工好像都到晖华去了，现在大少已经没再管这些事。”秘书稍稍迟疑：“您需要做些什么吗？” 　　赵致凯皱眉：“他跟赵长烁给我找了这么大麻烦，我也得回敬一次，不是吗？” 　　-* 　　裴明瞻处理完项目后续事务后才算是出差结束。 　　等他忙完，赵曜跟裴明瞻在Y市玩了四天，游玩的攻略是临时收罗来的，基本把Y市几个标志性景点走了一遍。期间有两次险些被粉丝发现，好在两人玩起来比较低调，也尽量避开人群走，所幸没闹出事来。 　　两人是同一班飞机回S市，刚下飞机就遇到劳哥来接机。劳哥看起来比前段时间沧桑不少，看着赵曜跟裴明瞻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尴尬。 　　赵曜对人眼神向来警惕，他偏头问裴明瞻：“我们两人的关系你告诉他了吗？” 　　“还没。”裴明瞻笑了笑，“他不知道从哪听来你有女朋友，然后这几天一直在劝我不要插足他人感情。” 　　“应该是陈系说的，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不错。”赵曜忽地觉得裴明瞻有点恶趣味，“你挺坏的。” 　　裴明瞻微微一笑：“是吗？等回头我再告诉他吧。” 　　车先到的赵家门下，赵曜下车后裴明瞻才走。他拉着行李箱回到家里，王叔听到门口的声响就赶过来帮忙拿行李，见他回来问他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赵曜看着王叔，忽地开口道：“王叔，我谈恋爱了。” 　　王叔只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问道：“是裴先生吗？” 　　赵曜正在换鞋，闻言回问道：“你好像并不惊讶。” 　　王叔接过他的外套，声音和蔼：“少爷很在乎裴先生，而裴先生也是个不错的人。” 　　“有件事裴先生让我别告诉您。”王叔坦白道：“这先前有段时间，裴先生一直很在意您的睡眠状态，还跟我加vx让我给您送牛奶，好些菜谱都是裴先生推荐给我的，说是您喜欢吃。他是个很细心的人。” 　　赵曜没听王叔提过这事，但听他这么说顿然一愣，先前他就有点疑虑，裴明瞻送来医院的病号餐为什么这么贴合他的口味，后来知道他是H市人就没放在心上。但现在听王叔这么说，他忽地发现裴明瞻好像很了解他。 　　这些并不难猜，王叔也好几次说过跟裴明瞻学做菜，但是提醒送牛奶，关注他的睡眠情况……这几件事让他十分意外，也很奇妙，知道这些事后他并不生气，反倒有种被关心的无所适从。 　　裴明瞻好像一直对他很好，从两人刚是朋友开始，他就一直很关心他。 　　王叔问：“少爷，您跟裴先生以前是不是见过？” 　　赵曜沉默一会，“也许是见过，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王叔道：“要不您问问他？” 　　赵曜摇了摇头：“那不公平了。” 　　-* 　　赵曜的团队的办公区域就在晖华文化所在写字楼的上一层，姚白这边刚从《离梦》项目组离开去团队那看情况时，就注意到黄纹俊站在电梯边角落里打电话。他没有声张，而是悄悄走近到岔路口听他说话。 　　“这有点难度，团队刚刚起步，我们这些人都被盯得很紧。”黄纹俊小声道：“我只能尽量找找机会。” 　　姚白听到此处心想他哥果然料事如神，这黄纹俊还真跟外边的人通气了。他没让黄纹俊发现，直接走回办公室内，就把这个情况打电话告诉赵曜。 　　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赵曜正在翻相册，闻言微微一顿：“是吗？那赵致凯的动作还挺快的。” 　　前两天他还在Y市的时候就收到心腹的短信，说是有人以他为名收购赵氏集团的散股。他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赵致凯的手段，看来是以为他跟赵长烁有关系，正用离间计来离间两人关系。 　　只可惜他算漏了一点，他跟赵长烁也算不上是紧密合作关系。 　　姚白问：“哥，你打算怎么处理黄纹俊啊，当初你不是怀疑他吗？怎么还把人放进来？” 　　“直接把人放走太便宜了。”赵曜平静道：“你今天放走一个黄纹俊，明天还有个李纹俊。倒还不如放个知根知底的留下，以便之后放线钓鱼。” 　　姚白道：“说得也是，那我们这边就盯着他吗？” 　　“嗯，必要时候给他让点便利，我们就能知道他想做点什么了。”赵曜翻完了小学时期的相册，继而又拿起另一本继续找，“而且留他也有用处，你知道杀鸡儆猴吗？” 　　姚白琢磨了一会，又听着他哥那边好像在忙着什么，就结束通话去忙其他事。 　　赵曜则是翻了两个相册，确认这相册里的照片没裴明瞻，心想着是不是哪里漏掉了东西。 　　王叔过来的时候问道：“少爷，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您今年打算怎么安排？” 　　赵曜不爱去赵家老宅，但过年这种日子于情于理得回去走一趟，但今年他心想就算了。他想到前阵子说要去郑家走走的事，于是跟王叔说了这事，提前给郑家知会一声。 　　王叔道：“小白妈妈前两天也问我这事，说过年要不到他们那去。” 　　赵曜心知姚女士好意，这过年也是热闹点好，于是道：“那我们提前去H市吧，应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王叔于是忙去了。 　　等他走后，赵曜把两个相册放在一边，心中琢磨着到底是哪里见过裴明瞻。这时候手机弹出来推送消息，是微博给他推荐裴明瞻超话的内容。 　　说起来这关注裴明瞻超话还归功于网友的建议。 　　他跟裴明瞻谈恋爱的事不太适用于其他攻略，这两天他越来越有这种感觉。x水论坛这个聚集大批老司机网友的公开论坛中有专门给网友讨论灌水的交流版块。赵曜于是就在这里边提问问题——友好探讨，大家是怎么跟男朋友交流感情？ 　　赵曜发帖前观摩过其他楼主发帖的格式，发现这种讨论帖子都要先说明自己的情况，于是也随着网友的格式在主楼中简单介绍自己性向跟恋爱状况。 　　结果直接炸出一群潜水老司机。 　　【等等？我记得楼主ID，前阵子不是在新手恋爱板块混吗？我还以为是个妹子。】 　　【我对楼主眼熟，他前阵子找攻略太认真了！】 　　【指路x水论坛-隐蔽花园板块，那边讨论这个多，但还是建议楼主别进去，不怎么靠谱。】 　　【？？？？你居然是个男的？】 　　【啊啊啊我前两天才跟楼主聊过，我还以为楼主热爱专研理论才留言的……】 　　【楼主别装了，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男孩子？】 　　赵曜发完帖子后没看到其他人正经讨论这个问题，反倒一个个开始怀疑他是男是女，他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发帖的格式不太对，又出去反复对了下，确定没问题之后又在帖子内提问一次。 　　后来网友也没歪楼，有几个好心人给他建议说是要多了解了解自己的男朋友，互相了解才是促进感情升温的好办法。于是他就想到关注超话这事，想多了解点裴明瞻以前的事情。 　　超话里有详细的教程给新粉指引，赵曜就顺着那微博介绍一个个打卡转发到自己微博去慢慢看。 　　另一边姚白忙完回到办公室去，刚闲下来摸鱼上微博就看到他的哥的小号转发了好几条裴明瞻相关资讯。姚白顺手点进去赵曜的微博，发现他这才几天没关注，怎么他哥的微博都快被裴明瞻资讯淹没了。 　　他一下子就懵了，先前知道他哥可能追星裴明瞻，但后来两人的关系都是好朋友了，他也就没把追星的事放在心上，这都朋友了还追星？ 　　之前那些情感微博跟财经报道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首页一刷下来七八条都是裴明瞻超话内容，甚至还有些小号的粉丝出来问博主是不是最近开始粉裴明瞻了，怎么现在都不发市场分析了？ 　　还有些裴明瞻的粉丝爬过来，在那些资讯微博下给赵曜写指引，简单说了下新粉怎么了解合适，他哥还礼貌给人回了句谢谢。 　　“姚助，陈总找您。”门外有人过来敲门，姚白赶忙把拿起文件就往外走，边走还边想着事。 　　《迷影》首播倒计时已经开启，陈系找姚白说的就是这件事。作为晖华文化跟星辰文化投资的唯一项目，《迷影》这部网络剧倾注了大部分人的心血，连着程导这几天都经常往公司里跑，这边问宣传，这边又问演员的事。 　　前阵子首播前跑了好几个城市，但《迷影》剧组到底是新人班底，又是程导沉浸几年复出准备的作品，更是处处过目。 　　陈系说完又道：“你们项目组最近就抽两人去《迷影》那边帮帮忙，你们组内人经验丰富点，这事还得仔细盯着。还有就是程导打算跟我们公司签约，合同已经在拟了。” 　　借人的事没多大问题，他们项目组最近也不用盯宣传，姚白道：“程导过来不是好事吗？”程导在圈内虽然不是那种常拿奖项的导演，但在圈里还有几分威望，也提拔过不少新人，拍出来的作品也备受好评。 　　晖华文化之前招人情况，但最近考虑到宁缺毋滥的问题，无论艺人经纪这块，还是项目审核都是层层把关。像程导这样的优秀导演能到晖华这边来确实是顶顶好事，先前他还听陈系说有不少公司在拉程导呢。 　　“我也没说是坏事，这不在考虑下个项目导演的事吗？”陈系原先是打算让另外一位导演来执导，但现在程导过来却有了更优秀的导演，“哎算了，这个等开个内部讨论会再决定吧，眼看就要过年了，说不定你们《离梦》还能赶上寒假播。” 　　项目组内也在琢磨定档的事，姚白道：“这还得精益求精，希望能在年前过审吧，这样我们也好安排时间。还有其他事吗，没的话我就过去忙了，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陈系沉默了会，才开口：“是这事，你那有没有赵总……” 　　-* 　　赵家老宅内十分安静，白成雪给让厨房端了补汤过来，朝着正在玩手机的赵齐真道：“你多喝点汤，这段时间可别忙出病来。你大哥那事怎样了？” 　　赵齐真看着外边的传闻传开，心想着这计划应该有效，他这两天上班可看见赵长烁办公室进进出出好些个人，说不定就因为这事焦头烂额呢，“你放心，我的人正做事呢。” 　　“你那钱够吗？”白成雪看着赵齐真这番动作，有些担忧道：“要是你大哥不吃这一套，那你这阵仗不就白吆喝了吗？” 　　赵齐真道：“要不够还不是有你兜着吗？放心，我看着赵长烁这两天也有点急了，应该很快就能注意到赵曜那边。” 　　白成雪知道赵齐真的计划，甚至赵齐真还去问了集团内几位元老的主意，这些人都是支持她家齐真上位，用不着欺骗自己人，“这件事赵致凯也知道了吧？” 　　“知道，他今天还问我了。”赵齐真：“不过我没跟他说清楚，反正我们也只是利用他。” 　　不过赵长烁这边怀疑赵曜，他还得推个火让赵曜分身乏术，否则这只用来离间两人关系实在是太便宜赵曜了。 　　赵齐真道：“等再过几天，我这些天让其他人把动作弄大点，我就不信赵长烁不会怀疑。” 　　白成雪问：“要是你大哥直接去问赵曜呢？他们两人要是有合作，这关系不就一问清楚了吗？” 　　“那没可能，像他们这种人向来只会互相怀疑，不然之前两人那争锋相对的样都是装出来的吗？”赵齐真继续道：“赵曜那人也是个有心事的，即便他如实跟赵长烁说，赵长烁未必会信。你安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白成雪这才放下心来，“快把补汤喝了。” 　　“妈，我觉得不能太便宜赵曜。”赵齐真端着补汤边喝边道：“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听到赵致凯在说赵曜，说他出去集团还混得不错，有好几个项目都赚大钱了。” 　　白成雪耐心安慰道：“他们那赚的钱多，投入的也多，真比起来还不如整个集团利润大。也就让他快活那么两年，等到你接手了集团，他赵曜还不是被你压着？” 　　“那倒也是。”赵齐真想到自己以后接手集团的日子就心情愉悦，“但我也不想让他太好过，我看到赵致凯夸他就莫名不爽，搞得我去赵致凯那做事就给他赵曜当备胎，妈你想想办法，给赵曜找点麻烦。” 　　白成雪点头：“那我想想。” 　　-* 　　《迷影》首播的日子到了。 　　这天裴粉们早早等在平台前，就等着一见裴明瞻新角色。之前看剧照的时候，她们就十分好奇角色的细节，然而这剧情是原创剧本，所有的情节发展也只有官方给出来的文案，后续怎么发展还得看剧见真章。 　　裴粉们很少看裴明瞻演这个年龄段的角色，稍显年长的扮相并没有掩盖他的魅力，反而将成熟的气质烘托得更加突显，这让粉丝们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新鲜感。 　　《迷影》的男女主角都是新人，导演又是程导，这也让不少影评人在剧还没开播的时候就开始对这部网络剧持褒贬不一的态度，有的说新人团队容易毁剧本，有的人说程导擅用新人，应该能拍出不一样的效果。 　　赵曜对网上的讨论没兴趣，《迷影》首播的当天他家不知道怎的就忽然开了个小型观影会。原先他只是约了裴明瞻来家里吃饭顺带看看新剧的反响，却没想到姚白跟劳哥也跟来了，客厅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王叔最喜欢热闹，见到这样热闹的情况早就去厨房捣鼓吃食，剩下四个人坐在客厅里等着屏幕上的剧首播。 　　赵曜本来是微微靠着裴明瞻在玩手机，结果老注意到其他视线在自己身上，侧目就看到劳哥正在看着他。他感到奇怪，于是问裴明瞻：“你还没把事跟他说吗？” 第68章 　　裴明瞻确实是忘了交代这事, 主要是回来后这几天他白日上班，晚上跟赵曜视频，偶尔两人还出去约会。实在没把注意力放在劳哥身上, 经赵曜这么一提，他忽然才想起忘了把事说清楚。 　　“回头我就跟他说说。”裴明瞻附耳道。 　　“咳咳。”劳哥忽然咳了两声，某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的人停住了动作。而正在吃水果的姚白有点莫名地看着劳哥，“劳哥你感冒了吗？最近流感频发, 你多注意身体啊。” 　　劳哥挺直腰背，显得自己更理直气壮：“没，我就嗓子发痒, 喝点水就好了。”他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两口，目光还是放在赵曜跟裴明瞻身上。 　　赵曜：“……” 　　很快就到晚上8点, 《迷影》准时开播。 　　都市异闻的背景让这部网络剧带上几分悬疑的色彩, 男主是身负身世秘密的异能人，在某次意外结识了某位异能局前领导，而后就被引入到异能局中, 开始解决现世秘闻且探索身世的路程。 　　这种都市异闻情节开场跟平常都市异闻剧相似, 然而实际上剧情节奏完全跟老套的异闻剧不一样，节奏不快不慢，镜头的把握以及新人的表演都十分出彩, 一下子就把观众拉到那玄妙的情境当中。 　　开局男主角行走在宽阔无人的乡间小巷里，迎面走来一位挑着扁担的老人家, 紧接镜头转到高空血月下, 身穿风衣的男子低头看着小巷里的场面，纵然从高空落下…… 　　弹幕上早已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讨论—— 　　【卧槽，这个男主角有点感觉啊。】 　　【那个扁担老人我看出一身冷汗，那眼神太可怕了吧！】 　　【呜呜呜呜风衣裴明瞻太可了吧！】 　　【我感觉全员演技在线啊, 程导这调教新人也太强了！】 　　【啊啊啊我好喜欢风似月，他的名字好有故事的感觉，裴裴演这种角色也太有味道了！】 　　【裴明瞻不愧是影帝，两个眼神我就入戏了。】 　　赵曜也在看剧，裴明瞻饰演的风似月站在红月下往镜头看的这一眼，与他以往演过的角色不同，带着一种让人参透不了的神秘，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是正是邪，哪怕后来剧情后边他救了男主一命，但他总有感觉风似月不是个好人。 　　他看过现场拍戏，知道一些后续剧情，也知道风似月就是个好人，但是裴明瞻能演出这种让人虚晃不定的感觉，可见他在人物塑造上下了不少功夫。 　　客厅里的灯光调成偏暗适合观影的氛围，姚白跟劳哥的注意力也全放在剧情上，连着后来到的王叔也坐下来观影。赵曜回过神来，剧里的裴明瞻行云流水地解决着几个小喽啰，而剧外的裴明瞻正捏着他的手做着细微的按摩。 　　“我演得怎样？”裴明瞻小声问他。 　　赵曜认真道：“我很喜欢风似月这个角色。” 　　这不同于《江湖》中那个侠客，却带着亦正亦邪的侠气。赵曜本来很喜欢《江湖》，但看到这个网剧中裴明瞻的表现，他忽地觉得风似月这个角色更有故事，仿佛过往的经历全压在他一人身上，他却有看透尘缘的洒脱。 　　是一个让他惊讶又喜欢的角色。 　　赵曜又一次觉得裴明瞻不演戏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看完一集收场的时候，网上终于把《迷影》这部剧顶上了热搜前列。不仅是裴粉，连着偶然看见这剧介绍的路人也不禁感慨这部剧做得出色，要知道现在像这种都市异闻的悬疑剧特效十分重要，但是网络剧的成本注定这类剧没法做到顶级的观影效果。 　　但《迷影》却给观众惊喜，它在特效的处理上极其聪明，动作戏部分有类似传统武打戏的真实感，而不是靠红红绿绿的光效来堆砌角色的厉害，反倒有种返璞归真的奇幻感，它的特效用在刀刃上，每每出现的特效都是点睛之笔。 　　观影的网友们原本想吐槽特效，但是当它出现的时候又觉得不突兀，反倒有种令人惊叹的精髓。 　　【看完第一集 后我惊呆了，这特效处理是哪位鬼才想的点子？】 　　【特效不是电影级，也不是五毛特效，就是刚刚好！】 　　【这流畅的动作戏还有这巧妙到极点的特效……迷影剧组牛逼了！】 　　【一开始我本来是想吐槽奇幻剧的，点进去看到这么传统的武打戏份我还愣了下，结果那特效出来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燃了。】 　　【国产奇幻剧能做到这个程度，是真的牛皮了！】 　　劳哥看完也万分感慨，他看过预告片，以为预告片里那些特效都是花心思做的噱头，却没想到正剧中的处理更加出彩，他一拍大腿：“这部戏能火。” 　　以他多年的业内目光，别说剧火了，估计连着这两个主角都能起来。 　　赵曜有点遗憾，可惜这两个主演不是晖华文化的艺人。 　　当初晖华文化做了主要投资，但是塞进去的艺人就一个季鹤宇，总归是早期的项目，当时没考虑这么多。 　　姚白是特效片的爱好者，看完这个也想去问《迷影》团队到底是谁想的鬼主意，想挖过来给他们《离梦》掌掌主意，“这真是鬼才了。” 　　裴明瞻看着这正片效果，他当时演归演，戏份都压缩在两周内拍完，没想到正片出来的效果比他想象得还要出色。 　　这时候屏幕上已经跳到第二集 片头，而程导却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其他人还在观看，裴明瞻就走到后边的地方接电话，电话里程导一句一声谢，他很感谢裴明瞻当初愿意帮这个忙。 　　裴明瞻认识程导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程导这么认真地说出自己心里话，于是道：“程导，这部剧我也就是演了个戏份不多的角色，能获得认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剧组全组人员的功劳以及晖华文化的资金支持……” 　　程导听完颇为感慨，他怎么不知道呢，刚刚已经打电话给陈系道过谢，想打给赵总的时候又担心晚上影响赵总休息就没打。 　　要知道《迷影》刚开始不久就遭遇事故，这个对于网络剧剧组来说实在是灭天打击，后来资方没有撤资且支持他们继续拍下去，后期制作，题材过审等等这些事没有晖华文化的帮忙，也就没有现在的成绩。 　　这是个有人情味的公司，所以他才会选择跟陈系签约。 　　“看得我一身热血，王叔，家里还有啤酒吗？”姚白问。 　　王叔道：“有的，我这去拿。”自从少爷不喝饮料之后，这些可乐啤酒就全给堆到储物室里去。 　　裴明瞻打完电话后就重新坐在赵曜旁边，非常自然帮人拉好毯子，顺手牵过来赵曜的手。 　　劳哥看着这副场景，数次欲言又止，这两个人当着这么些人的面都这么搞，裴明瞻咋回事，不是说过人家有女朋友吗？怎么还赶着上去！！ 　　他恨铁不成钢，但又不想让裴明瞻走上迷途，趁着这会大家都没在看剧，于是就出声问道：“赵总，我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劳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刷微博的姚白惊愕地抬起头，“你哪里听说的？我哥整天宅在家里也有女朋友？” 　　赵曜一下子就到了话题中间，面对劳哥的提问，他淡淡地应了声：“嗯。” 　　姚白整个人直接懵了，啥意思？他哥谈恋爱了！？ 　　“不对啊哥，你啥时候谈恋爱，我怎么不知道？”他曜哥整天宅在家里，见过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要是哪个妹子凑上前来他哪能不知道？更何况他哥前段时间不还说处于理论阶段吗？怎么一下子实践到找女朋友了，他还啥都不知道！ 　　赵曜这才想起好像没跟姚白说这件事，他也就跟陈系提了几句，姚白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事都不怎么在他身边待着，也就没提，“前不久的事，忘记跟你说了。” 　　姚白摊手，“这这这？？哪家的妹子啊！” 　　劳哥朝着裴明瞻使了几个眼神，意思明确告诉裴明瞻，我没骗你吧？这赵总也谈恋爱了，你们两人就该保持点距离！ 　　裴明瞻却置若罔闻，也没拉开跟赵曜的距离。 　　“不是女孩。”赵曜也就当着几人的面说起清楚了，“我跟裴明瞻谈恋爱了。” 　　姚白本来还在前一句‘不是女孩’上发怔，结果听到他哥下一句的时候整个人没反应过来。 　　最夸张的当属劳哥，他本来叉了水果，听到这话的时候手没拿稳，水果掉落在桌面上顿时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他略显僵硬地将目光移到两人身上，看了眼裴明瞻，又看了眼赵曜，张开口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啊？”姚白发出懵到极致的一声。 　　劳哥用手敲了敲胸口，重新问了一句：“你们两个？？？” 　　赵曜十分坦然地点头，而后看向裴明瞻，“要不你问问他？” 　　“嗯。”裴明瞻本来是打算告诉劳哥，但因为有点其他事给耽搁了，“忘了跟你说了。” 　　劳哥感觉到了欺骗，他这几天心力交瘁担忧自家艺人的道德问题，甚至一度想赶去Y市修罗场阻止惨剧发生，却没想到到头来这三个人的故事其实就是两个人的电影。他一口血闷在喉咙，好家伙，裴明瞻这老狗比还真追到人了！？？ 　　姚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试探性地说出一句：“恭喜？” 　　赵曜点了点头：“嗯。” 　　姚白一开始很震惊，但是接受之后觉得又很正常，有可能是他网络文学看多了。他哥这段时间都在专研幺蛾子恋爱攻略，甚至他都请过风水先生上门看风水了，如今得知谈恋爱的消息反倒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看这么久的书了，现在才谈恋爱？？？ 　　“那以后你们两个要多注意点啊，裴哥现在不怎么接活动，但是人气还在，粉丝把你们当朋友看，那你们出去之后行为举止这些也要多注意些。”姚白看过这一类文学，这种明星x总裁的戏码看多了，“回头爆点啥新闻出来，劳哥也头疼。” 　　劳哥沉默看了眼姚白，这个憨憨，这两人还没谈恋爱就很放肆了，谈恋爱出门还不得变本加厉！！！？ 　　但面对姚白的话，他不得不哀怨地看了下裴明瞻，道：“是啊，你们出门可以收敛一点。” 　　赵曜点了点头。 　　裴明瞻若无其事道：“好。” 　　姚白：“嗯嗯。” 　　劳哥：“……” 　　这绝对是敷衍了！ 　　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姚白一下子没了看剧的心思，本想拉着他哥问东问西，结果才看到他哥的手都在裴影帝手里暖着，好像从第一集 的时候两人就坐得很近……靠，他刚刚怎么没发现两人这么腻乎！？ 　　《迷影》首播只有两集，第一集 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到第二集的时候只有赵曜跟裴明瞻两人在认真看，王叔在忙其他事，而另外两人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两集播完，时间也很晚了。 　　劳哥起身告辞并给裴明瞻递了个眼神，结果坐在他旁边的姚白站起身来拉着劳哥的手道：“那我就跟劳哥先走了，曜哥你晚上不要熬太晚啊。” 　　王叔出来让姚白带点夜宵回去，也给劳哥递了点手礼，姚白拉着劳哥往外走，后者有点不情愿道：“等等我喊下裴明瞻。” 　　姚白反瞥了他一眼，简单道：“劳哥，你这不会做人啊。” 　　劳哥被拉了往前一步，“啥意思？” 　　“这不明显吗？”姚白递了个眼神，“你得给人家年轻人多点相处的时间。” 　　劳哥：“……” 　　那要上房揭瓦了！！ 　　等两人离开后，裴明瞻偏头看着赵曜，“我晚上住这？” 　　赵曜点了点头，“王叔，准备套洗漱的用品。” 　　王叔很快就去拿了。 　　一晚上时间，迷影相关讨论顿时顶起了好几个话题。陈系跟着团队在公司待命，《迷影》可以说是晖华去年投资成本较高的网络剧，而网络剧回本很看市场效应，所以这天晚上他们也不敢多做其他事情，只能看首播出来后市场的反馈。 　　而当看到这些正面反馈出来的时候，不仅是留守在公司的项目组，连着其他身处异地的《迷影》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纷纷打电话来道喜。 　　这对于全组工作人员来说，这样的反馈来之不易，《迷影》本来就是个命运多舛的剧组，开拍没多久就遭遇事故停拍，顶着无数网友的压力潜心打造这部剧，连着后期制作都是耗费了不少心思。 　　最主要的是金主爸爸，在遭遇那样的事故跟舆论危机后也没撤资，反倒一路支持他们往下拍，最后才能拍出这样的成品来。 　　陈系看到这样的反馈，对着加班加点的工作人员道：“大家辛苦了，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 　　然而播完两集后，网上的讨论越来越高涨。一开始只是偏好悬疑剧或者粉丝们追剧，但在各大热门的安利下，动图跟片段剪辑很快就传播出去。连着对这类剧没什么兴趣的人也突然有了一丢丢兴趣，主要是他们安利的片段太吸引人了。 　　在各大电视剧网剧类推荐博主的九宫格动图下，无非就分成这么几个类型，其一是男主角跟扁担老人擦肩而过那幕，其二是站在血月下的风似月，其三就是精彩绝伦的打戏。 　　各种眼神杀，各种潇洒的动作……在美男跟剧情的双重夹击下，沦陷的人越来越多。 　　#裴明瞻风似月# 　　【我死了我死了，刚被小姐妹安利了《迷影》，去看的时候简直停不下来！】 　　【我本来对新人的演技没啥期待，结果看了前两集绝了！男主遇到老人那段太有感觉了，一下子就人设立住了！】 　　【我怎么打个游戏回来，首页全被《迷影》刷屏了？？？】 　　【真的全程高潮，我看着看着都激动不已，怎么一周才两集呜呜呜！】 　　【我本来对悬疑剧没兴趣的，害怕晚上看了睡不着，但是裴明瞻那个动图直接把我心俘获了！】 　　【风似月太男神了！！！】 　　深夜，裴明瞻洗漱后进入赵曜房间里，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赵曜的房间。赵曜的房间跟裴明瞻所认识的他这个阶段的男生不太一样，一般来说个人房间里的私人生活痕迹会比较重，但是赵曜的房间却很简单。 　　王叔这会送了毛毯过来，见裴明瞻在赵曜房间里也不意外，“裴先生，您晚上有什么需求吗？” 　　裴明瞻摇头，“他的房间一直这么简单吗？” 　　看不出任何爱好，也没有一点特别的东西，好像家具就是家具，除了床头位置摆着几本书，规整得像是酒店的房间。 　　“也不是如此，少爷之前清理了不少东西到杂物室去。”王叔仔细回想了下，自从赵曜辞职常住家里后，房间里其它东西也就收拾走了，他当时问过情况，赵曜只是说了房间太乱了。 　　赵曜的习惯变了很多，整个人好像变得更加成熟起来，不爱喝可乐啤酒，也开始戒掉不好的饮食习惯，连着生活习惯也变得规整起来。 　　“嗯，没事了。”裴明瞻听到外边的声响，于是道：“还要麻烦您帮他带杯水来。” 　　王叔点了点头。 　　赵曜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到房间里的时候，裴明瞻坐在房间小沙发上玩手机。他习惯性地走到床头柜前拉开，刚拿起药片就注意到裴明瞻的目光，而后又重新把抽屉推回去。 　　他若无其事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我们早点睡？” 　　裴明瞻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原来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上班。” 　　两人默契地没再提抽屉药片的事，赵曜喝了几口温水便坐着玩手机，另一边裴明瞻已经伸出手来揽他的腰，并问道：“看什么呢？” 　　赵曜如实道：“在逛你的超话，今天有很多风似月的剧照。” 　　自从开始逛裴明瞻的超话，不善拍照的赵曜就顺手收了不少美图，手机里还特意建了个相册来放裴明瞻的照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习惯，以前看着裴明瞻演的角色只是觉得演技很好，角色很好看，但现在看到这些照片就忍不住收藏起来。 　　裴明瞻闻言失笑：“赵总，真人现在躺在你旁边。” 　　赵曜眼神移都没移，反倒夸赞道：“你粉丝P图很好看。” 　　裴明瞻见赵曜无动于衷，也只好拿出手机来看，他的手机开了静音，但还是能看到待机页面一条条推送，他关注的小号正在转发自己超话的九宫图。 　　于是他点进去给赵曜一条条微博点了赞，等他点完赞后再去看赵曜时，发现后者正紧紧皱着眉头，他问：“怎么了？” 　　赵曜又发现一直给他点赞的微博小号上线了，还给他刚转发的微博都点了赞，他淡淡道：“遇到个奇怪的网友。” 　　他把微博界面退出，然后跟裴明瞻道：“我们睡吧。” 　　-* 　　隔天王叔起来的时候，发现裴先生已经起来了。 　　早饭是裴明瞻做的，他见王叔在准备赵曜出行的衣服，好奇问道：“他今天要去公司吗？” 　　王叔把出行的衣服拿好，解释道：“今天少爷约了医生。” 　　裴明瞻一顿。 　　赵曜起来的时候，裴明瞻的助理已经到了。他看到桌上的早餐就知道不是王叔做的，于是看向裴明瞻，“你这么早起来吗？” 　　裴明瞻已经打好领带，“第一次留宿男朋友家，总要有点表示。” 　　赵曜迟疑了下，看着桌上的早餐忽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人吃完饭后，赵曜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见到裴明瞻坐在沙发上办公。 　　助理除了带来衣服，也带了裴明瞻的笔记本过来。赵曜见时间已经转向八点半，而裴明瞻完全没出门的意思。 　　赵曜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裴明瞻见他出来，于是合上笔记本，“听王叔说你今天预约了医生，我陪你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姚白：没事啦，他们懂得收敛。 　　劳哥：……算了，我不配开口。（他们不懂！！！） 第69章 　　心理诊所的摆设简约大气, 走廊摆放着令人心情舒缓的绿植。 　　赵曜推开玻璃门，窗边的风铃叮铃响了起来。 　　正在浇花的医生回过头来，微微笑道：“赵先生。” 　　赵曜微微颔首：“江医生。” 　　主治医生姓江, 是个看起来年轻但有丰富经验的心理医生。 　　江医生问：“赵先生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还好。”赵曜对自己的心情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今日的情绪跟平日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江医生是哪里看出来他心情不错。 　　江医生主动提起赵曜Y市的旅程, 又问了一些旅程中的趣事。赵曜该答的地方回答，但都很简短，直到医生委婉地问了句：“今天陪您过来的, 不是以往那位王先生。” 　　赵曜看向他。 　　江医生主动解释：“您跟我说话的时候，多次往外边的待客处看, 您很在意同道来的友人。” 　　赵曜非常主动地接下一句：“我最近失眠有所好转了。” 　　江医生面色平静问他遇到什么事, 而心里却有点意外。他接诊赵曜也有好长一段时间，刚开始赵曜过来的时候，他对赵曜这样的特殊情况十分意外, 一般情况下失眠症状会随着各种各样的原因逐渐加深, 但以赵曜这样的年龄，既往没有长期失眠的病史，怎么会一下子患有这么严重的失眠症。 　　他这段时间边开导着赵曜, 也边帮他寻找疏导的方法。刚开始那两个月，失眠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 还隐隐有加深的状况。他建议赵曜多去风景优美的地方走走, 疏导心情，也可以考虑跟信任的人交心相谈。 　　后来赵曜每周过来复查，拿的药还是那些，但比起刚开始入睡困难, 到现在能在规定时间内借由药物入睡，已经有很大的进步。即便如此，赵曜也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直到今天。 　　江医生便是意外这点，接诊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赵先生是一个心思重的人。 　　裴明瞻知道这处诊所，之前他在片场的时候赵曜曾经给他推荐过这里的心理医生，而他也好几次来这打听过情况，但陪赵曜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单纯的失眠问题不会麻烦到心理医生这个地步，他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 　　他今天没去上班，带着笔记本在待客处边等赵曜边办公。 　　心理诊所的护士送来茶水的时候，发现这位年轻俊美的先生目光正停留在右前方的诊室。她们这诊所接待过不少非富即贵的病人，遇到像裴明瞻这样的明星并不奇怪，她见过裴明瞻两次，但唯独这次见到他陪着赵先生过来。 　　“您的茶。”她把红茶跟甜点放在裴明瞻面前的玻璃桌上。 　　裴明瞻点头致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风铃声再次响起时，他看到赵曜从诊室内走出来。 　　裴明瞻合上电脑，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赵曜微微一顿：“没什么多大问题。” 　　还要等护士拿药，两人便在等候区等了会，赵曜看着旁边看电脑的裴明瞻，明明只是例行就诊，这人工作很忙也要陪着他过来…… 　　若是放在以前，赵曜并不赞同这种因为私事而耽误工作时间的行为，且不说工作效率不高，就当凭这样的举动很难给公司员工树立良好的领导形象。可现在看到这个情况，他莫名就觉得裴明瞻能处理好公私上的问题，也知道他的能力游刃有余。 　　“我突然发现谈恋爱很容易让人变自私。”赵曜突然道。 　　裴明瞻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听着他这正经又认真的口吻，微微笑道：“赵总，这世上哪有不自私的人啊？” 　　赵曜一顿，“你说得也是。” 　　这时候赵曜的手机震了两下，他看到来电提醒，皱了皱眉后跟裴明瞻说了声，走到另一边窗台处接电话。 　　电话是EV打来的，刚接通就问赵曜：“兄弟，怎么没回我vx啊？急事呢。” 　　赵曜跟EV向来是vx上联系，他知道没有紧急情况EV不会说特意打电话过来给他，“你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EV那边的环境嘈杂，他直言道：“之前不是说你家那赵四找事了吗？他以你的名义到处收购散股，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赵曜继续道：“你说的还有其他事吧？” 　　EV：“我一哥们在帮客户查东西的时候注意你那后妈白成雪的事了，她这些年从赵氏集团里刮来的油水在外边搞了个公司，公司不是她名，但是跟她关系较好一男的。” 　　赵曜闻言微微皱眉，“你意思是说她自己在外开了家公司？” 　　“是的。”EV继续道：“我那兄弟狗仔，跟拍明星的时候不小心撞见白成雪跟那男的见面，就偷拍了几张发给我，这事你好像还不知道吧？” 　　“这事我不清楚。”赵曜上辈子送白成雪进监狱的时候，也不知道还有一家公司的情况，而也没有其他男的去看望白成雪，“这倒是件稀奇事了。” 　　“不止这件稀奇事呢。”EV乐呵道：“白成雪找他好像就是因为你的事，那男的在道上还有点名气，听说在打听你跟晖华的事呢。” 　　“晖华？”赵曜皱眉。 　　EV：“原先是有在打听炸酱面平台，但知道后边还有个裴家在，就退而其次找软的捏，毕竟晖华就你一人资产。应该是白成雪跟他说了什么，他以为你很好拿捏，现在正找人想搞晖华。” 　　赵曜想到这段时间赵齐真的举动，顿时明白白成雪此举意图，估计是给赵齐真帮忙，“那他还真容易听信其他人。” 　　“这不还有你在外收购散股的传言在吗？知道消息的人估计都在传你跟赵长烁的关系不行了。”EV笑了笑：“总之你就注意下其他动作，那男的不是弄娱乐圈的，但说到底也有点钱，这花钱能使鬼推磨，小心别被人阴一手。” 　　赵曜没把这事放心上，而是白成雪在外有家公司的事让他有点在意，这件事在上辈子并没有，或者说有过，但直至白成雪落难的时候，这男的也没出来捞白成雪一手。 　　“打完电话了吗？” 　　身后响起一声音，令正在思考的赵曜回过神来。 　　“嗯。”赵曜侧身看着裴明瞻，发现他手里已经拎着药。 　　“那我们可以走了，要不去我公司坐坐？”裴明瞻拿完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站在窗口发呆，他下意识觉得赵曜有点心事。 　　赵曜点了点头，“你今天没其他要紧事？” 　　裴明瞻道：“没有。” 　　-* 　　赵曜来过几次裴明瞻公司，那时候多半是为了炸酱面平台的事去裴明瞻公司看资料，但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裴明瞻作为领导却也是话题人物，昨天晚上《迷影》首播，连着公司内不少迷妹们今天看到裴明瞻都在私下讨论着角色风似月。赵曜经过员工区的时候听到细微的讨论声，很敏感地捕捉到了‘风似月’的关键字眼。 　　“这边。”裴明瞻见赵曜似乎是在发呆，以为他是因为早上诊所的事有点累了，便主动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裴明瞻的办公室离员工区域有一段距离，进办公室后，赵曜在落地窗边的沙发坐下，而随后而来的秘书已经端上茶水，沁鼻的茶香很快散开。 　　赵曜来这边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做，但他挺在意刚刚EV的电话，点开vx后就看到EV刚刚发来的资料。他有留着眼线在集团那边，所以闹得轰轰烈烈的股份事件也耳闻几句，稍微一猜就知道是赵齐真的手段，不过要让这么多人相信，恐怕留在他这边的黄纹俊也做了不少事。 　　毕竟黄纹俊是他团队里的人，这个名号稍作变通，就能让他人以为是他在动手。 　　不过赵齐真做这么多打算，他也不能让这个弟弟过得太顺，正巧白成雪现在就送上门来。赵氏集团白夫人跟外男关系亲密且私下办了一家公司，以她这么鬼祟的做法，想来这家公司底子恐怕也不太干净。 　　没想到这辈子白成雪还是这样愚昧，上辈子在夺权过程中不顾集团利益任性妄为，被他亲手送进了监狱，而这辈子她非但没老实，反而也动起歪心思想要来触碰他的底线。 　　赵曜边看着资料边想到，是不是他这辈子对人太仁慈了，所以一个个以为他是可以拿捏的小玩意，非得来他面前兴风作浪。 　　“红茶要凉了。”正在办公的裴明瞻注意到赵曜在玩手机。 　　“嗯。”赵曜回过神来，端着桌上的红茶抿了两口。 　　EV办事的效率极高，知道这事到现在还没半天功夫，他那边已经顺藤摸瓜把白成雪的公司给扒出来，赵曜看着他补充发来的公司资料，心里就已经琢磨出办法来。他把这份资料转发给负责管理他母亲资产的负责人老郑，顺带把自己的指令也发了过去。 　　裴明瞻休息的时候就注意到赵曜坐在沙发上，手肘屈靠在沙发软垫扶手上，神色认真地打着字，而桌上的红茶半点热气也没。 　　他的内线让助理给赵曜换杯暖胃的牛奶，顺便把午餐也交代好了。 　　“boss。”主管来送文件，刚进门就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赵总，他朝着赵总微微颔首，但赵总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也没看向他这边。他原先是打算报告下项目进展，但是看到赵总在办公室内，稍稍犹豫了。 　　裴明瞻接过他的文件，目光停留在文件内容上，手上不止地翻着页，“项目情况现在进展怎样？” 　　主管见boss发问，也只好如实把项目情况说了。 　　只是他心里想到，boss跟赵总的关系怎么好吗？连着公司内部机密的事也不避嫌…… 　　然而赵曜的注意力没在裴明瞻这边，他把事情交代给老郑后，顺手就敲了赵长烁。他把白成雪跟赵齐真的事转发给赵长烁，顺带把事情简单说了说，让他别被赵齐真那边吸引注意力，重点还是放在赵致凯身上。 　　这边他的消息刚发出去不久，赵长烁就打了电话过来。 　　赵曜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一身正装的中年男人站在裴明瞻办公桌前述说报告，于是他就拿着手机走到距离稍远的落地窗前才接通。 　　“喂？”赵曜道。 　　赵长烁直接进入正题：“你转发给我的公司资料，确定这是白成雪的公司吗？” 　　赵曜本以为这个点赵长烁应该没功夫看手机，没想到这消息刚发过去他就打电话过来。他道：“不错，你最好留意下她在公司的人脉，避着人开这么个公司，说不定在集团里还做了些什么。” 　　如果这次不是EV的朋友刚好遇到她跟人私会，这个公司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查出来，甚至他在上辈子也从来没发现白成雪跟这个公司有其他牵扯。 　　赵长烁道：“赵曜，你最好留意下你团队里的黄纹俊，他可能是别人安插在你那的眼线。” 　　赵长烁这几天在‘散股收购’的传闻传开的时候就开始让心腹留意其他事情，顺便跟背后人竞争散股，避免有其他事情发生。但这以赵曜名义行事的人看起来手头并不太宽裕，几轮竞争下来就有退怯的迹象。 　　要不是传出赵曜团队的人跟其他股东见面的消息，他还没那么快警惕起来，他先前没跟赵曜求证是因为他信任赵曜，那就是有人在借此机会挑拨两人关系。 　　赵曜微微一顿，看来黄纹俊的事赵长烁已经知道了，他简单道：“他是赵致凯的人，放心，这件事我有留意。” 　　赵长烁听到此处微微皱眉，看来黄纹俊的事赵曜早就清楚，他不禁想到，如果他真如心腹推测那般怀疑上赵曜，恐怕以赵曜的心思，很快就会清楚其中缘由，甚至还会进一步算计。 　　毕竟这些事情是他相信赵曜才会果断作出其他决断，但是赵曜在明知这些情况却未曾跟他透露半分，这何尝不是借由这件事来测试他是否值得信任。一旦他有怀疑的念头，说不定赵曜就会立刻跟他分开界限，把一切算得清清楚楚。 　　窗外是商业区的繁荣，赵曜的声音并不大，“你打电话过来，不止因为这件事吧？” 　　“我之前有件事没想明白，赵齐真手里没可能有那么多流动资金，而赵致凯不会帮他做收购股权这样的事，那么收购的人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赵长烁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上全是赵曜发过来的资料以及心腹收集的资料对比，旁侧还站着他的秘书以及几个心腹，“但如果白成雪这个公司是真的，那么从这里调用资金，赵齐真确实也有这个本事。” 　　“赵齐真的脑子没那么活，这件事应该有赵致凯在背后推波助澜。白成雪有点小聪明，但是遇到赵齐真的事就会犯蠢，也正因为这件事我的人才会发现她还有间公司的事。” 　　赵曜淡淡道：“两人应该都被赵致凯利用了，他应该发现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所以才会借此机会来探探情况。你不用管赵齐真，把白成雪在集团里的人脉调查下，然后把资料发给我。” 　　赵长烁一顿：“你想做什么？” 　　“大哥，我不是善良的人，赵齐真跟白成雪屡次找我麻烦，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他们吗？”赵曜说完又道：“她那公司的事我会处理，我更希望你把赵致凯的把柄揪出来。仁慈没用，赵致凯这些年在公司那么多项目做手脚，你怎么还心软给他机会？” 　　赵曜道：“哪有其乐融融的局面，他要是想跟你合事共处，就不会筹备那么多事把你逼入难绝境，或许在启辰会议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所有机会。” 　　赵长烁沉默了会，“赵致凯比想象中还要狡猾，你万事小心为上。” 　　“别忘了我的资料。”赵曜也不想多说，总归赵氏集团也跟他没关系了，“挂了。” 　　-* 　　办公室外，时间临近中午，平时这个时候员工们已经在讨论中午的外卖要点哪家，但今天中午下班休息时间将近，他们的话题却还是停留在裴明瞻跟赵曜来上班的事。 　　自从网上得知两人是好友，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很好奇两人的关系好到哪个程度。他们这边看不到boss办公室那边，却不会阻碍他们八卦的心。 　　“其实boss跟赵总合作办了个平台，会不会以后也会办其他公司？” 　　“两个都是青年才俊，如果要一起办公司，好家伙，天作之合！” 　　“兄弟，天作之合不是这个用法啊。” 　　“老实说，自从习惯老板是裴明瞻后，我忽地感觉他之前混娱乐圈实在是太屈才了！我现在对他作品没啥兴趣，甚至看他戏的时候还有点害怕他把人设带到开会上。” 　　“如果下周开会是风似月给我开会，那我美死。” 　　“我就不同了，我是裴裴事业粉。” 　　聊到这边，他们又看到boss办公室的方向匆匆走出来秘书，往外边走。 　　“跑题了，赵总在boss办公室待了有两个多小时吧？” 　　“上次来，破记录了，上次是一个小时就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主管进去，我都以为办公室要上演play了！” 　　“主管这不行啊，尽是打扰人家二人世界！” 　　“我以前看赵总照片，总觉得他特别严肃跟正经，但是他跟boss站在一起，我总觉得他莫名可爱。” 　　餐厅那边打来电话，说是预定的餐已经送过来。 　　早上裴总说要请假，秘书本来把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差不多，结果boss一回来上班还捎带个赵总来，原先推迟的会议跟工作又重新排上行程，秘书处其他人都忙着其他事务。这会中午时间，主管还留在办公室里，他已经当上跑腿拿外卖了。 　　等他拎着好几袋食盒往里走的时候，公司前台的姑娘恍然大悟地看了他一眼，员工区其他人更是带着各样的目光。他心想着平时这时候，这些人早就成群结队去吃饭了，怎么现在还一个个待在公司里？ 　　-* 　　按断电话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主管的声音，赵曜这才注意到那边的事还没完，看了下时间想问裴明瞻中午吃点什么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姚白刚接通电话就问：“哥，你跟裴影帝打电话吗，煲这么久电话粥？” 　　赵曜闻言瞥了裴明瞻一眼，心想他们两人也用不到打电话，于是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姚白嘿嘿两声，“这不昨天那情况不好细问吗？我都特意给你们留相处时间了，昨晚快乐吗？”他可是非常贴心到中午才打电话，这热恋期的情侣干柴烈火说不定还能干出点其他事来，他这一不小心打个电话发个vx打扰了可不好。 　　先别说他网上看的那些奇怪文学，就凭他这段时间对他哥的了解，他哥这么爱专研那些奇奇怪怪的恋爱攻略，可想而知谈恋爱的心情有多么迫切。而且他哥这一谈就谈了个国民影帝，好家伙，他更好奇了。 　　“快乐？”赵曜微微皱眉，没想到姚白问的是什么事，于是道：“昨晚看剧的时候你们不都在吗？” 　　“不是这事。”姚白一听就知道他哥想岔了，于是道：“就那个，我听说裴影帝昨晚留宿了，这都留宿了，总不能就只睡觉吧？” 　　赵曜微微一顿。 　　“不是吧？”姚白敏锐地注意到不对，“你们两个纯盖被子聊天？？？” 　　“也没有。”赵曜仔细回忆下睡前的情况，好像也没怎么聊天，他尽是玩手机上网了，“我们睡得早。” 　　睡得早这句话从熬夜选手赵曜口中说出来，姚白其实半点也不信，他怀疑道：“哥，你们真是刚谈恋爱吗？” 　　哪有热恋期的人晚上盖被子睡觉还早睡？ 　　你们两到底是谁不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姚白：你们盖被子聊天呢？？？ 　　曜哥：没聊天，我玩手机。 第70章 　　赵曜回道：“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两个刚开始谈恋爱。” 　　姚白闻言无奈道：“那你们两个还能盖被子睡觉啊？不应该圈圈叉叉干点别的吗？” 　　“干点什么？”赵曜确实没想到这回事上, 主要他跟裴明瞻相处起来太自然了，几乎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事。 　　姚白真无语了，难不成两个处男谈恋爱的局面就是这样吗？“就, 热恋期嘛？喜欢碰一碰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说想跟男朋友跟亲密点，干点情侣之间的事情啊。” 　　热恋期情侣双方需要做些什么？ 　　赵曜在听到姚白提起热恋期这个词汇时顿时脑子里就浮现出相关攻略，他仔细回想下这几天两人的举动, 好像不太符合热恋期的相关要求。 　　姚白说完又意识到一点不对，“哥，是不是裴影帝不行？” 　　“……？” 　　赵曜听到这话的时候又回头看了裴明瞻一眼, 惹得后者投来不解的目光。 　　姚白道：“哥，热恋期不是这么谈恋爱的, 你们要给自己的生活加点调剂, 这热恋期过成这样，你们以后哪有幸福生活？？？我一个单身狗都懂得比你们多。” 　　赵曜之前没想到这么些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跟裴明瞻躺在床上, 之前确实也干过点别的事。但是经过姚白这么一提, 他才忽地发现他跟裴明瞻的相处方式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就是称呼上发生改变，其他好像跟谈恋爱之前没什么两样。 　　这确实不是热恋期情侣该有的模样。 　　秘书很快就将午餐送了进来, 裴明瞻中止了跟主管的对谈，后者说会把后续报告送过来就离开了。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裴明瞻跟赵曜两个人, 裴明瞻走到沙发边把食盒都拆开, 热腾腾的菜散着香味，是赵曜平时爱吃那家店的中餐。 　　赵曜的耳边是姚白喋喋不休的理论，他听着听着就没注意听内容，反倒把注意力放在裴明瞻的手上, 后者正在摆放着食盒跟餐盘，动作细致又好看。 　　姚白说得口干舌燥，然而他哥一句话也没回，说到最后长叹一声：“哥，主动，主动知道吗？！” 　　赵曜嗯了一声，而后道：“我吃饭，先挂了。” 　　姚白：“等等！” 　　换来的是嘟嘟嘟的长音。 　　赵曜挂完电话后就顺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帮裴明瞻把食盒的盖子拿到旁边去，听到裴明瞻问他刚刚是谁打电话，才答道：“是姚白，跟我说点事。” 　　“嗯。”裴明瞻在他旁边坐下，端起碗筷夹了两样菜放到赵曜的碗上，“先吃东西吧，放久就该凉了。” 　　赵曜心里还想着事，姚白的话确实让他意识到问题所在，他跟裴明瞻的相处方式好像太平淡了。裴明瞻是他处的第一个男朋友，上辈子他没谈过恋爱，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谈，他本来以为按照网上攻略循序渐进便可，但真正跟裴明瞻谈起恋爱来，他好像也没想起网上攻略的事。 　　他把这个原因归结于性格跟相处方式，但他确实也不够主动。 　　“想什么事呢？”裴明瞻注意到赵曜的走神。 　　赵曜看着桌上的饭菜，好像从很久之前开始，裴明瞻就尤其在意他的口味问题，很多事情都做的十分到位，以至于他非常自然就进入某个舒适圈，“你过年要回H市吗？” 　　“嗯，怎么了？”裴明瞻忽地一顿。 　　赵曜原先的安排中就打算回H市郑家一趟，“那到时候一起过去吧，我年前正好有事想要拜访舅舅。” 　　裴明瞻问：“那你要留在那边过年吗？” 　　赵曜摇头：“应该不会。”他跟郑家好些年没来往，上一次跟他舅舅交流都要回到上辈子去，过去那边估计也不太自在，但说到底过不过年还是看王叔的意思，他本来就对过年的事不怎么热衷。 　　“那到时候要不要到我家看看？”裴明瞻笑笑：“上次你就没过去，这次怎么说也得到我家看看吧？” 　　赵曜算了算时间，于是道：“好。” 　　-* 　　《迷影》的热潮并未停下，甚至在圈内著名网络剧榜单上获得9.5的高分，更是吸引了一大波观众去观看。然而有正面评价，就有负面的言论出来，在首播两周后《迷影》的热度攀到一个高峰，连着主演跟导演都接了不少广告跟综艺来巩固追剧期间的人气跟宣传。 　　这时候各种负面评论就跑出来了—— 　　【其实吧，这部剧也没吹得那么神，裴明瞻演技确实可以，但新人的动作处理也太僵硬了吧。】 　　【我觉得剧组找了水军无脑吹吧，还搞了不少营销号吹剧情好特效好，也就第一集 能看，后边好多情节都很尬。】 　　【觉得吹过头+1，但凡多看点悬疑剧都不会这么尬吹。】 　　【终于有人出来说这事了，我都害怕我说出来被人骂，这剧确实不咋样。】 　　作为《迷影》项目组，这些负面新闻冒出来的时候他们马上就注意到，于是把这件事包给了晖华公关部。公关部负责人一看，是一场明显的反向营销，这段时间《迷影》的热度上来，网上的讨论也高，连着不少营销号都混在其中各种吹。 　　这种吹就避免不了拿其他作品来做对比，从而引起其他路人反感。适当的营销宣传可以让更多人注意到这个小众作品，但是夸大且拉踩的营销方式就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营销号就是利用这一点跟水军配合，一边夸着《迷影》这剧有多好看，另一边拉踩跟其他剧目作对比，甚至还拉了不少国外大片，很快就碰到其他圈子的观众，从而引起大范围的反响。 　　“这次营销是前几天才起来的，现在还没爆发开，估计今天明天就会有借着这个热度来搞事情了。”晖华公关部的负责人跟《迷影》项目组的人说这事，“《迷影》确实是爆了，而且最近几集的反馈非常不错，这个背后搞营销的人有点着急了。” 　　如果等到《迷影》播到争议大的情节时来搞这个营销，还能借着踩剧情的方式打出更好的效果来，但现在就开始尬吹弄营销，反倒缺少可操作性，对他们项目的打击其实不太大。 　　负责人道：“我总感觉这背后人是冲着《迷影》来的，也找了专业团队搞营销，但是有点操之过急，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在这个期间给项目泼脏水。” 　　这件事很快就被递交到陈系办公室，临近过年琐事一堆，像他们这样的行业到过年期间要安排各个艺人的活动，也要准备新项目档期问题，基本上跟假期说拜拜。所以当负责人把这个消息递上来的时候，好几天低气压的陈系脸直接都黑了，“哪家人这么横拉踩我们？” 　　负责人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同时拉了好几部剧，而且同期在播的奇幻悬疑剧就我们《迷影》，之前的悬疑剧早就完结过宣传期了。” 　　陈系想到前段时间赵总特意叮嘱的事，忽地想到会不会就是这件事？ 　　毕竟赵总提前说过可能有人要过来找麻烦，他还纳闷赵总是不是考虑过头，以现在晖华的地位来说，谁没事赶上来碰瓷，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而赵总却说可能不是同行找事，总之让他多注意些。 　　不是同行找事？那其他圈子的人没事看不惯他们晖华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买营销的人不太会做事？”陈系问。 　　负责人又道：“是的，有经验的行内人都不会选这个时期。” 　　“要么是外行人搞的，要么是砸钱营销的人很着急……”陈系想了想，“你也别等同行露出马脚了，让人查一下营销号背后是谁在搞手段，然后马上想法子压一压营销号的热搜，现在开始搞剧组，说不定下一步的目的就是演员了。” 　　《迷影》剧组新人演员太多，这确实是特别好作文章的点。 　　然而他们晖华也不是吃素的，想搞他们项目的演员，那也得先过他们这关。 　　-* 　　劳哥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了裴明瞻的事情掉了多少头发，原先因为女朋友的乌龙差点闹出笑话了来，这段时间赵曜跟裴明瞻确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传闻出来，可能是因为年底快到，裴明瞻的工作边忙了。 　　等到后来他听说赵总这段时间经常去裴明瞻办公室待着，差点又吓出一身冷汗来。好在办公室归办公室，总比出去逛街被人偷拍强，他心安地继续处理工作室其他艺人的事，直到三个小时前赵总添加了他的vx账号。 　　一开始看到这个添加，劳哥是懵的，他盯着那个绿色的添加键犹豫了好久，最后才战战兢兢地通过，本以为赵总要说什么要求，结果赵总那边却问他裴明瞻喜欢吃什么东西？？？ 　　作为演员，裴明瞻有一些公开在外的喜好，但这些只是非常普通的喜好，就比如喜欢的水果只写两样，喜欢的食物只有一样……而且大部分没有事实依据，都是看裴明瞻偶尔上综艺总结出来的，实际上裴明瞻喜好这件事还算得是个人隐私。 　　赵总明显就是在百科上研究过裴明瞻喜好，还特意发了个截图过来询问情况。劳哥仔细琢磨了下裴明瞻同志的喜好，还让助理乐乐帮忙想了一回，总结出比网上百科更详细的版本发给了赵总。 　　“劳哥，这还有裴哥喜欢看的电影，喜欢的杂志……”乐乐刚刚默了一份详细的清单，这会还想起更多细节来，“这些要吗？” 　　“快发过来。”劳哥盯着聊天界面看，对方还没有回消息。 　　他心想着赵总还真是人狠话不多的典范，平时没说话的时候就自带领导威严，现在连着跟他在网上聊天，都有种领导问你问题的既视感。 　　乐乐很快就转发给了劳哥，劳哥收到后转给赵曜，嘀咕道：“他怎么还没回我消息？” 　　乐乐问：“哪家要这些消息啊，怎么问上裴哥喜欢啥东西了，百科上不还有吗？” 　　他见劳哥一脸愁色，还以为遇到什么难缠的资方，“要不我再去问问裴哥？” 　　“问什么问，不用。”劳哥长叹一声，赵总问还有什么意思吗？这分明是小情侣两人之间的事，这告诉裴明瞻还容易让那老狗比嘚瑟。 　　乐乐哦了一声，扭头继续处理工作。 　　-* 　　赵曜听到《迷影》消息的时候，网上已经开始疯狂传《迷影》男主角的私生活了，他听到这事还有点意外，他跟组有一段时间，演主角那小孩是个老实人，也没他在剧组里耍大牌没把裴明瞻放在眼里的情况出现。 　　而后他上网查了查相关的消息，才发现这几天《迷影》负面评论可以说是直线攀升。他搜了搜剧组跟男主方面的相关通稿，发现澄清声明发于1小时前，而晖华也在第一时间做好了公关准备。 　　先前EV说白成雪找人来搞晖华，所以他在听到的消息的时候就让陈系做好准备。所以当这件事营销号开始炒作的时候，他也就收到陈系的消息，说是已经做好准备。 　　陈系说对方找的人虽然是行内人，但从这网上乱七八糟无序的场面来看，估计这花钱请营销的人也干了胡乱指导的事，这件事不难解决。《迷影》耐得住考量，赵曜看到评论都是胡编乱造出来的言论，觉得这点交给陈系应该没太大的问题，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时候他看到裴明瞻经纪人劳哥给他发了消息，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另外的事上，他点开劳哥发的文件，看到里边详细的内容，于是给他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劳哥苦等许久，终于等来了赵总的回复，回复极其简单只有一个非常简单[谢谢]表情包，而且还是那种vx内套图，好几年前的图，像是顺手下载的。 　　他盯着那表情包看了许久，琢磨着怎么要给赵总回复。 　　想了许久，最后发了个[谢谢老板]。 　　乐乐这两天本来就在关注网上《迷影》的事，旁侧的男主绯闻其实跟他们工作室没多大关系，但他还是把这件事跟劳哥说了声：“劳哥，迷影男主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网上这么多他的黑料啊？” 　　劳哥回过神来，“演男主那个新演员？不会吧，老裴还跟我说过那小演员有点天赋，这刚刚开始火就被人满天黑了？”他走过去看网上的黑料，“不至于啊，他家这公司也有点底气，这都不救他？” 　　“我看热搜压了好几次，又被顶上去了。”乐乐有点想不通，“这后边是金主斗钱吗？这热搜买买压压的，总感觉再搞针对啊。” 　　劳哥皱眉看了一会，“这不太对，热搜里边怎么还有《迷影》的剧情来着？陈系那边搞营销了？不对，这是买水军买错热搜了吧？” 　　陈系是个精明人，没道理在这个时候买热搜给迷影拉热度，很有可能就是对手给买的热搜…… 　　这天，微博上顶了好几条与《迷影》相关的热搜，有热捧的，有男主八卦的，有质疑剧情……好几条热搜整整齐齐，使得无数路人点进去查看详情。里边很明显就有水军的痕迹，有的还串频顶错了热搜，常上网看热搜的朋友马上就明白了这玩意是在买热搜草热度。 　　【卧槽不是吧？《迷影》剧组买了这么多热搜？】 　　【男主黑料那玩意好像也是买热搜起来的，现在为了剧红还开始黑男主了？】 　　【营销起来的剧吗？好恶心啊还拉男主垫刀……】 　　【心疼男主角。】 　　连着男主的粉丝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节目组恶搞，然后开始意难平去剧组官博底下骂人。这边热搜沸沸扬扬，那边男主粉丝就开始撕剧组了。 　　【我有点迷惑，某家粉被当刀使了吧，没看到晖华一小时前发的澄清公告吗？】 　　【作为业内人发表下自己观点，以迷影现在的热度，真没必要买你家黑热搜来艹热度。】 　　【这剧还需要热搜艹热度吗？剧情可以节奏舒服，演员演技在线，剧组脑子被驴踹了才这时候买热搜。】 　　【对啊，现在是最需要路人缘的时候，以《迷影》剧组以前的公关手段来看，不像是他们买的热搜。】 　　【建议上网冲浪带脑子！！】 　　然而晖华文化早早发出来的澄清公告很快就转发到粉丝这边，粉丝这才明白原来这里边是有人买热搜黑剧组，还黑起他们哥哥来。《迷影》相关的热搜这几天都很多，一开始都是夸夸夸，后边阴阳怪气的评论马上就起来了。 　　甚至还有人说《迷影》网上的评分造假，以至于影响了《迷影》的口碑，评分一下子就被拉低2个点。 　　网上，关注到负面评论的网友们也开始感觉到了奇怪。 　　【地铁老人看手机，这些人看过正剧吗？】 　　【他们说第三集 女主的演技很假，我心想着第三集女主根本没镜头啊……】 　　【对啊对啊，还有人说女主是男主前世姻缘的，我直接懵圈，还能脑补成这样的？】 　　【营销号也在刷，我都怀疑我看的《迷影》根本跟他们说的两个样了。】 　　【我今天在直接微博说了几句剧情的事，有个绿茶爬到我微博来阴阳怪气，我圈地自容管她屁事。】 　　【‘我有一点点意见，不是说剧不好的意思，就是剧情怎样扒拉扒拉……’这种阴阳怪气的评价我刷到十几条了，我小姐妹刷到评价都来问我男主是不是渣男了。】 　　【哈哈哈笑死，男女主两人现在还没说上三句话，这都脑补出渣男来了？】 　　这一众评论出来，本来圈地自萌讨论剧情的网友们这才注意到各大营销号在带节奏，连着不少其他圈子的人都过来阴阳怪气说着话，尽是编造些剧情里没有的内容，开始误导新入圈的观众，使得一大堆路人看到这么多毒点，连看都不看，说到《迷影》就说这是一部披着悬疑皮的渣男剧，全剧三观不正。 　　还有某高分网站《迷影》的评分底下出现好多水军号评一星拉低评分，明显就是有秩序的黑粉行为，而且晖华前一小时就发了澄清微博，这接连起来，网友们总算明白这是有人看到《迷影》爆了，开始眼红刷差评啦！ 　　这下可把安心看剧的网友们惹毛了，人家好好一部真善美三观正到不行的剧被你们扭曲成这样，不少大v博主就开始给新进圈的新人做科普，遇到拉踩的情况就过去贴图解释，好些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键盘侠随便敲出来的东西误导了。 　　【害，我是小众剧圈子的，前阵子好多人拉踩我们小众剧，我还跟着出来骂了好几声，现在看看他们拉踩的内容压根是没有的剧情……】 　　【营销号跟网友编出来的剧情比微博上那些涩qing广告还精彩。】 　　【原来不是渣男吗？我之前原本想看的，但是因为渣男的剧情望而止步了。】 　　【我也是……被网友评论劝退，然后今天点进去看一眼，才发现我错过了一个好剧。】 　　【卧槽，细思极恐，到底是谁砸热搜搞《迷影》啊……】 　　这消息一传开，原先圈地自萌不想惹事的网友一听说有人花钱搞《迷影》，这下不用陈系考虑公关的事，各家粉丝就开始自发做澄清工作。这冲得最快的两拨人就是裴明瞻粉丝跟赵总粉丝。 　　前者本来就是以看作品为大的裴明瞻事业战斗粉，原先在超话里玩得开心，一听说这件事马上就不能忍了，她们家裴裴好不容易有新剧出来，这还有眼红来搞他们的？！ 　　而后者作为赵总事业粉，平时因为充会员心感愧疚，觉得自己厚实的钱包没能给赵总贡献上一分半点，而现在看到有人搞《迷影》，这些粉丝的战斗之魂马上就觉醒了。 　　废话，搞《迷影》就是搞晖华文化，搞晖华文化不就影响他们赵总赚钱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曜哥：[谢谢] 　　坐立不安的劳哥：[谢谢老板] 　　曜哥：？ 　　劳哥：谢谢是一种传统美德。 　　—————— 第71章 　　赵曜在拿到裴明瞻喜好清单后就开始做笔记, 等他忙完这事打算上网逛超话的时候，发现超话里边已经变了个天，原先他点进去还能收获不少美图, 现在里边全是在打卡反黑搞事情。 　　他往下刷了好久，几十条微博里可能才夹了一条裴明瞻的美图博，而且还是他之前看过的。 　　赵曜微微皱眉，退出裴明瞻超话进入《迷影》的超话, 发现这里边也被一群战斗粉给占领了。他这下有点愣了，看微博的内容不难看出是在为《迷影》黑料作澄清，但是这不应该是晖华的工作吗？现在的粉丝都这么积极的？ 　　自从他开始关注裴明瞻超话后, 他就眼熟了好几个美图博主，还加了关注。然后他发现每天更新九宫图的博主今天停工了, 而活跃在超话里搞事情。他顺着点进去, 还发现他的粉丝群体。 　　赵曜平时不关注他的粉丝，一来他不混圈，二来他只是个简单的生意人。粉丝这些事, 他认为只有那些需要知名度以及流量的艺人才需要。所以他经常听陈系等人提及他粉丝怎样怎样, 但他没怎么关心。 　　认出他粉丝的原因，是因为粉丝顶着他某张照片的头像。 　　而且这一点进去刷起来，有好多个都顶着他的的头像。 　　这些头像有他还在赵氏集团工作时的宣传图, 也有他误入镜头时的截图，更还有前段时间晖华文化公司内部会议时拍的照片……看着一堆顶着自己头像的粉丝, 赵曜难得感到一丝羞耻。 　　【好家伙, 还有个黑粉跟我辩论了！】 　　【笑死，拿着洗脑包剧情来跟我们理论，我说你拿得出证据吗？他说证据所有人能看见？？？】 　　【哈哈哈哈这群水军中学没毕业吧？谁质疑谁拿证据，空口污蔑真的好大口气。】 　　【嗨呀, 今天都忙着搞澄清了，我《迷影》的更新还没刷。】 　　【你们听说了吗？就平台那边开了个栏目，搞拍摄幕后故事，好家伙，花絮好多赵总！】 　　赵曜追剧只追正剧，关于花絮这一部分的了解只知道是项目组那边为维持剧目的长期热度而弄出来的衍生栏目，实际上跟正剧内容没什么差别。 　　原来他粉丝还追看花絮吗？ 　　-* 　　陈系看着网上的局势逆转，他其实是在等情况发酵再来收场，结果公关部的人来说情况的时候他还蒙了下，这不是才一天的功夫吗？网上粉丝的战斗力这么强？？ 　　网上的舆论有一定的推动效果，单凭他们发条澄清公告还差点火候，毕竟热搜上轰轰烈烈的黑料深入人心，想要澄清需要循序渐进把主要事情原貌展现，要是他们买热搜澄清倒是显得欲盖弥彰，所以公关部这边还在等网上的舆论发酵。 　　“这里边是剧粉还有其他演员粉的功劳，而且大部分情况都是污蔑，所以澄清起来也很方便。”公关部负责人道：“而且我们也发现赵总的粉丝也在里边……” 　　其实他们知道赵总有粉丝，而且粉丝群体比跟其他二线艺人差不多，但公司里的人基本没把赵总粉丝考虑在内，主要原因是赵总的粉丝毕竟不是艺人粉，平时看着讨论度高，但是赵总没作品没微博，热度高也有大部分粉丝流失。 　　所以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群粉丝在这次的风波中居然发挥出好几家粉丝集合起来的战斗力，而且关键个个都是思路在线的逻辑星人，不搞乱七八糟且容易败好感的粉圈控评，用简短的语言反驳黑子，一句废话都没有。 　　“……挺好的。”陈系听完负责人的话，心中感慨万分，如果赵总是艺人，估计他就是全晖华里最省心的艺人了……不搞微博，但粉丝群体却这么团结，这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吸引怎样的粉丝群体。 　　负责人继续道：“我刚过来的时候，遇到宣传部那边的人，他们跟我说因为这次赵总粉圈团建，晖华官博底下也沦陷了……” 　　陈系：“……？” 　　负责人没看到陈系越变尴尬的脸色，直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催官博发赵总的图，说是隔壁炸酱面平台更新了，问晖华什么时候能跟上脚步。” 　　陈系：“？” 　　“我觉得多发两张也没事，赵总不管粉丝，但是这次粉丝也出了不少功劳，我们不发点图好像也不太过得去……”负责人继续道：“我听说《迷影》那边还压着不少物料没发，我其实是建议在这件事风波暂缓后，需要发些物料巩固下热度。” 　　陈系悟了，合着这群粉丝还跟晖华玩起心理战，“行吧，晖华官博那边我晚点发两张图过去。” 　　-* 　　面对营销黑料，在网友们极力澄清下，《迷影》剧组也发表了追责声明，声称会追究造谣传谣者的责任。而晖华文化在业内向来以有钱告得起著称，有些拿钱办事的营销号很快就删除相关言论，也有的没经验，直接被晖华文化抓个正着。 　　要知道晖华的律师函不是唬人的，想想有多少个被晖华告到赔钱道歉，居然还有人敢惹晖华？？？ 　　转眼间，《迷影》已经播了三分之一，进入剧情的新高潮，网上的粉丝这段时间非常满足，因为晖华文化终于做了一回慈善家！《迷影》本身就有花絮剧场，但因为新来的剧粉主要是因为男女主，所以他花絮好几期的侧重点都放在主角团队上，但自从闹了那一场风波之后，这几天的花絮完全就换了个套路出。 　　于是出来个花絮剧场，叫做《我在剧组那些事》。 　　不再是简单的拍戏期间的花絮，而是演员团队跟剧组团队之间的互动，于是当时舆论期间爆发出来所谓天价福利剧组的传闻总算得到了证实，最主要的是这一期花絮里有大量的裴明瞻和赵曜的镜头。这下还没过年，裴粉跟赵粉就开始觉得花絮更新的每一天都是在过年。 　　花絮片段里，有助理买奶茶回来，然后赵总跟裴影帝在那边喝奶茶的镜头。坐着轮椅的男人接奶茶的时候还被那杯壁冒水的冰奶茶冻得皱了下眉，喝奶茶就好像是在尝试某样黑暗料理，直到他喝下第一口，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而坐在旁边的裴明瞻还给问他好不好喝？ 　　【笑死了，赵总这么年轻，喝奶茶怎么跟我爸一样？】 　　【哈哈哈真香现场，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哈哈哈还撒了，这是哪家奶茶店，料足啊！】 　　【那个拿着热奶茶跑过来的是赵总助理吧，哈哈哈笑死了，裴明瞻过分！】 　　【裴明瞻人设崩了，他居然哄骗赵总喝冰奶茶。】 　　【我看过冷酷的赵总，却没想到他私底下居然这么可爱呜呜呜。】 　　还有全剧组一起吃炸鸡的画面，某次准备收工休息的时候，赵总点的夜宵到了，结果遇到男女主要补镜头。 　　于是花絮里，赵总就坐在炸鸡的桌子旁边不远，裴影帝坐在他旁边十分认真地撕炸鸡，其他工作人员一个个手拿炸鸡工作，连着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也是手里拿着一个，唯独正在拍戏的男女主角忍着香气在补镜头。 　　【劳模裴明瞻。】 　　【我发现每个跟吃有关的花絮，裴影帝要么是在哄赵总吃，要么就是在准备给赵总吃的路上。】 　　【我现在看着这个花絮，我觉得两人的关系可能就是因为在剧组里才好起来的。】 　　【啊啊啊我也觉得，一开始赵总还有点冷冰冰的，后边都会跟裴裴主动说话了。】 　　【迷影花絮·裴明瞻教你怎么交朋友？】 　　【哈哈哈哈裴明瞻人设崩了！】 　　诸如此类言论不少，连带着《迷影》的热度高升不断，一下子成为这段时间最热网剧，甚至可以说是年度爆剧。 　　不少晖华艺人纷纷转发宣传打广告，连带着因为活动好久没上线的季鹤宇也记得上线打广告，转发《迷影》播放量破15亿的官博宣传，兴致勃勃地打宣传，甚至在自己直播或者宣传活动上，还不忘给赵总打call。 　　【小季一日三省自己，今天给赵总赚钱了吗？今天给赵总打广告了吗？今天直播了吗？】 　　【哈哈哈笑死了，真的，小季就是赵总头号铁粉！】 　　《迷影》这部剧当初拉投资的时候就遇到不少问题，主要奇幻悬疑剧的后期投入太大，而且对应的受众市场不大，很多投资方考虑到题材等种种原因都没投资，才落到财大气粗的星辰文化手上，后来又转到晖华文化。 　　现在看着《迷影》大爆，连带着其中的新人演员一下子进入观众视野，晖华文化可谓赚翻了。接连不断的商务活动开始联系剧组和各路演员，还有不少活动在考虑跟《迷影》IP合作搞宣传，去年有不少热播剧，但像《迷影》这样的现象级网剧还是第一个，直接就把晖华文化的知名度拉到新一个高峰。 　　有的网友说，《迷影》大爆，以后晖华文化的作品未必就有这个高度，说让其他人别期望太满，圈子里这样的公司太多了。 　　陈系却不觉得《迷影》开头就是结束，要知道晖华重振以来最大的心血是《离梦》，而他相信《离梦》能出来的效果肯定比《迷影》还要出色。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惊叹赵总的眼光，他原先以为赵总对娱乐圈内业务不熟悉，但如今看来，只要是赵总插过手的项目，要么小红，要么大爆。连着《悠闲》那档低成本综艺，都阴差阳错成为现在热播慢综。 　　陈系甚至想让赵总来公司出谋划策，而后者却一如既往地佛系度日，甚至连《迷影》的消息都懒得关注，这些天又不知道忙着什么，连公司的会议都不太热衷，以至于想多拍几张照片的宣传团队无计可施，最后搞出个花絮视频系列。 　　-* 　　裴明瞻知道网上沸扬传闻的时候，距离过年也只剩下一周时间里，临近春节，这段时间公司也在准备应对过年的情况。他好不容易忙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一周的时间只跟赵曜打电话，连着面也没见着。 　　他上网看了下网上的传闻，才知道这几天《迷影》还出了这样一件事，好在事情及时解决，没酿成什么大问题。 　　裴明瞻翻了翻赵曜的微博，发觉男朋友最近也没忙着转发他的九宫格，反倒把兴趣放在其他零散的事情上，比如怎么学做菜，比如情侣恋爱技巧等等这些琐事上，他习惯地把所有微博点了个赞。 　　看着下班的时间早，他也就戴帽子口罩去超市买菜，准备上赵曜家里去。 　　王叔收到裴先生消息时，正在厨房里看着自家少爷学做甜点，后者经过这几天的学习总算有点进步，然而做甜点这种事他还是不太擅长。 　　看着少爷穿着围裙一脸认真拿着打蛋器，学做甜点时的表情就跟在处理工作上，让王叔既想帮忙又不敢帮忙。 　　很快，赵曜的注意力就被手机铃声吸引走了。 　　王叔把一边的电话拿过来，发现是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赵曜只瞥了那号码一眼，就解了围裙洗手接电话。 　　王叔道：“裴先生说晚上过来。” 　　赵曜闻言一顿，他知道裴明瞻这段时间忙，今天居然有时间过来。他简言道：“我知道了，我去趟书房。” 　　书房里十分安静，赵曜边听电话边走过去把灯开了，听着里边心腹的报告，于是道：“所以这男的其实拿着白成雪的钱还做了其他事？” 　　心腹查的事就是白成雪公司的事，上次跟白成雪见面的男人其实是白成雪的前男友，仔细算起来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心腹查这费了点时间，此外还了解到这男的其实对白成雪阳奉阴违，拿她钱还办了不少其他事。 　　“我交代你办的事怎样了？”赵曜问。 　　心腹答：“我已经跟其他产商联系过，他那个单留不下来。而且因为前阵子收购股权的事，他现在手头的流动资金应该不够。” 　　白成雪办的这个公司跟赵氏集团的业务其实还是有一点关系，所以才能利用公司里的人脉给前男友开便利，但因为如此，跟赵氏集团某些业务上存在竞争关系，所以在有竞争关系的生意场上，想要搞垮她这样的公司也不是难事。 　　原材料这块的主管其实以前是他母亲的下属，后来才调到其他部门管理这块，于是他让心腹去找了负责这业务的主管，把这家公司的事告诉他，剩下就只是等候时机。 　　“那男的也别放过。”赵曜简单道：“拿我赵家的钱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想抽身没那么简单。” 　　涉及到集团内部事，这牵扯起来可能关乎到不少集团内关系户的利益，但赵氏集团不就是因为这些蛀虫才变成一个烂摊子吗？涉及到危害公司机密，白成雪这个公司正好可以当做赵长烁清理内部毒瘤的锋刃。 　　赵曜又交代他去做其他几件事情，还联系了老郑准备收网，没想到查个白成雪还查出这么大的事来，这下不仅能解决一个白成雪，甚至还给赵长烁送了这么大的便利。 　　还是有点亏，然而赵长烁手里也没其他娱乐资源，其实也帮不到他太大的忙……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晖华这边抠不到便宜，但是赵氏集团里还是有不少资源能用，比如顾岁前阵子说却技术工种。以前他也想办直播平台，原因就是赵氏集团里的业务是个不错的底子，办起直播来事半功倍。 　　不知不觉天黑了，赵曜刚把事情交代完，抬头就看见门口的位置站着裴明瞻。 　　后者倚在门边看他，“忙完了吗？” 　　赵曜把桌上的文件收放到其他位置，“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刚来。”裴明瞻走进书房，“王叔说你在这边，我就过来找你呢，我买了好些菜，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行吧。” 　　赵曜微微一顿，想到他做甜点弄得糟糕的厨房，也不知道王叔清理干净没有。 　　明明学家常菜还好，怎么做起裴明瞻爱吃的这些甜腻东西时就这么难弄？ 　　-* 　　白成雪收到消息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她让人给赵曜找事，结果这网上确实是有黑料，却也把《迷影》的热度给吵上来了。眼看着负面新闻越来越少，她直接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电话里的语气特别地冲，“催催催，这事能催吗？我知道你想给赵齐真出口气，但娱乐圈的事本来就不在我熟悉的领域，这边要避开赵氏集团的眼线帮你做事，没那么容易好吗？” 　　电话里的男人是她前男友，还没嫁过来前两人关系还不错，算是和平分手。后来她嫁入赵家，前男友就跑过来给她出主意，说将来赵氏集团未必就是赵齐真继承，而其他人上位后，她的生活未必就好过，让她长点眼睛多给自己留后路。 　　白成雪原先没放在心上，后来赵长烁受器重，她心中那股危机感才渐渐上来。她娘家的人信不过，但她却莫名信任他的前男友，并在他的建议下开始用自己人脉给他的公司私下开通不少便利，才把公司渐渐做大。 　　赵家给她的那点分红还不够她每月买奢侈品，要想供得起自己的消费跟未来赵齐真的前途，她这些年没在集团内抽油水，这下好不容易需要这公司给她儿子助力了，结果还一事无成？ 　　白成雪脾气不太好，声音烦躁：“这花钱也解决不了赵曜吗？” 　　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会，“你前段时间拿钱去收散股，现在又要砸钱弄一个娱乐公司。晖华之前确实有不好传闻，但赵曜接手后它的根基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这边流动资金也少，能帮尽量帮了。” 　　白成雪问：“那就是没办法动赵曜了？我这些年给你这么多钱弄公司，结果让你帮我给赵曜找个麻烦都弄成这鬼样？” 　　男人没说话，听着电话那头白成雪气呼呼挂电话的声，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冷笑。 　　娱乐圈的事本来就跟他所在的圈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动一个赵曜简单，那得看看这赵曜背后有没有人撑着。这女人老是催催催，连着他联系的营销团队都建议说放缓点再弄，现在弄成这个局面，难道跟她没有关系吗？ 　　“有几个小钱就趾高气昂，也不想想公司现在是在谁名下。”男人冷笑道：“也就长了个漂亮皮囊，说到底还是蠢货一个。” 　　这样的人还想跟赵氏集团的赵长烁斗，那可差太多了，要不是这女人还有点用处，他才不会好心劝着人。 　　“报告——”秘书敲门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男人本来就因为白成雪的事生一肚子气，现在看到秘书那一脸菜色，心情更加不好了：“有话就快说。” 　　秘书苍白着脸把一份报告递上，“老板，我们最近原材料输入出现问题，原先好几家跟我们供货的都说这段时间缺货，没办法供给了。” 　　男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什么意思？这么大的原材料市场，除了他们几家你们就没办法找到下一家？” 　　秘书道：“我们团队联系过其他商家询问材料问题，他们的开价远超过我们预期，而有些原先材料低的商家却说这段时间的货源都被收购了，说是有其他客户高价收购。” 　　这段时间临近过年，他们公司接了个大单，原先定于年后交货，现在材料问题就差这最后一项材料，结果却遇到这个大事来。如果没有合适的原材料输入，他们的货品就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交货，到时候巨额违约金不说，就这一批半成品都可能完全烂在手里。 　　男人焦急地站起来：“其他事呢？我们预期价位不低吧，连这个价位都没有？” 　　面对老板的疑问，秘书脸色难看：“没有。” 　　男人听到此处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在现在的市场中出现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很低，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同期对手在跟他们竞争，甚至说可能故意打压他们的材料价格。 　　如今他们原先巨额订单临近交货，公司明面上的资金大部分已经投入在内，这时候要来应对高价材料就是伤筋动骨，再加上账面他动了点小手脚，这要再动流动资金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引发公司的内部危机。 　　原先他账上还有点流动资金能用，但因为白成雪那个蠢货，他那些资金全给她拿去收购散股，甚至还砸一个若无其事的娱乐圈的小事上。 第72章 　　-* 　　男人想到此处更着急了, 急忙联系几个朋友想要问问情况，结果电话刚打通就被朋友挂断，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朋友, 想要问问能不能救急转卖点原材料，而那朋友就直言道：“真没了。” 　　“我这不跟你说吗？哪位朋友要这材料还把我进货源给截断了。我这批货真的着急……”男人想从他口中问点问题来，没想到他这话刚问出口，对方就直接说不知道, 然后把电话挂了。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差不多的回复，男人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是得罪不得了的大人物，然而还没等他打听清楚得罪哪位老板, 原先跟他签订单的老板就打电话上门来催货，而他之前好几个合作的商家也因为货品质量问题进行投诉。 　　原材料货源紧缺, 输出商品质量受到质疑, 甚至还收到大批量的退货申请……各种各样的事情铺天盖地扑来，原先好好被压下去的质量问题被重新推上来，甚至媒体都因为这件事开始爆料他家的生产线, 而公司内部细查财务问题的时候发现重大缺漏, 涉及到的股东纷纷过来问他的情况，包括白成雪。 　　男人看着桌上响个不停的电话，终于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完了。 　　-* 　　裴明瞻做饭的时候自然注意到有点乱的厨房, 即便王叔提前收拾了，但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奶油甜腻的味道挥散不去。他开冰箱的时候注意到保鲜层里的材料, 以那些材料被糟蹋的程度以及赵曜在网上转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菜谱, 不难猜出这是谁的手笔。 　　赵曜看起来无所不能，但在做甜点这块好像还没点亮技能。 　　赵曜从书房出来后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见王叔走过来便问：“厨房那边收拾了吗？” 　　王叔心照不宣：“收拾了。” 　　赵曜也就放心了，目光重新放在电视上。 　　裴明瞻做菜的速度很快, 熟练的刀工及流畅的手法，颠锅放料行云流水，半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准备了两三样菜，他见冰箱里那些材料，便问刚好走过来看情况的王叔：“冰箱里的材料能用吗？可以做两个饭后甜点。” 　　材料只能是下午少爷练习做甜点那些材料。 　　王叔欲言又止，最后只好道：“没事，您用吧。” 　　裴明瞻笑了笑，“好的。” 　　王叔看着裴明瞻把少爷糊弄过的食材拿出来，心想着晚点他还得走趟超市把材料补全。最近自家少爷热衷于做甜点，王叔估摸是给裴先生做的，少爷应该也不想让裴先生提前知道。 　　赵曜还不知道厨房里他刚准备做泡芙的材料被裴明瞻拿去用了，等到他电视剧看完一集，厨房那边还没动静，心觉奇怪便过去看看情况。 　　以裴明瞻做饭的速度，这会应该已经吃上饭了。 　　而当他走到厨房时，裴明瞻正从烤箱里端出甜点来，见他过来便招呼他走近，“快过来试试。” 　　赵曜走近看到如同网上模板般的甜点，继而心感奇怪地看向裴明瞻，“你怎么突然想做这个？”他前两天才网上看的甜点教程，原先还想过两天试一试这个。 　　“你试试先？”裴明瞻叉了块给赵曜，“小心烫，慢点吃。” 　　赵曜等着风吹凉了会，才小心地试了试温度，这几天学做这些做多了，闻到甜点的味道就有点反胃，但裴明瞻做的这东西与空气中那股味道不同，甜度适中，也不会像他那样过于甜腻，他惊奇地问：“这个怎么做的？” 　　王叔已经端了好些东西出去，裴明瞻把烤盘上的甜点拿下来，边走边跟赵曜解释做法，等他把过程说完后又道：“想学吗？一会吃完饭我教你？” 　　网上的教程复杂，但裴明瞻说起来又十分简单。赵曜这几天都快被这些东西难住了，听到他这么说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 　　过年将近，裴明瞻公司的事也快告一段落，机票已经订好，过几天他们就打算去H市一趟。姚白前两天还来问过年的事，赵曜估摸着今年的状况，原先打算去H市拜访郑家后再回来过年，但因为裴明瞻的临时邀请，他估计今年跟王叔就得留在H市了。 　　跟郑家的关系他其实没王叔深厚，王叔虽然孤家寡人，但在郑家那边还认识不少朋友，想必过年也应该不会太孤单。只是他跟郑家的人好些年没见，如今想起来十分生疏，而裴明瞻家他又是第一次上门拜访，他已经打算如果到时候王叔有了其他安排，他就找个酒店顺便过几天。 　　饭桌上，三人讨论了下H市的行程，吃完饭后赵曜跟裴明瞻去楼下散步，顺便走趟超市买材料。 　　夜晚的小区里很安静，这边又是富人区，晚上出来走动的人较少。裴明瞻牵过赵曜的手来，并肩走在小路上。 　　“过年后不久就是你生日了吧？”裴明瞻忽然道。 　　生日？赵曜对这个概念有点陌生，小时候他过生日的时候母亲都在，高高的蛋糕，请来好些亲朋好友，冷清的老宅也因此多点趣味。可后来他就不过生日了，因为同样的蛋糕同样的热闹，但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时候吹蜡烛许愿，也没人牵着他的手切蛋糕。 　　赵曜淡淡到：“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我不过生日。” 　　生日向来是简单一句祝福，他年纪渐渐大了，上学的时候同学会问他生日，工作的时候员工会给他庆祝生日，但他都只是简单说一句不过生日，同学会意外他这样的家世也不过生日？员工会惶恐地收拾所有布置不敢触及他的逆鳞，但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放在他人口中却变成了他不过生日就是一件很奇怪亦或者很重要的事。 　　“为什么不过生日？”裴明瞻问。 　　赵曜微微一顿，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八岁以后就没过生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王叔跟家里那边的管家到生日的时候也还会布置，只是宴会我从来不去，渐渐他们也就没再办下去了。” 　　裴明瞻声音不禁放缓：“我能问为什么吗？” 　　“小时候任性，我母亲走后，我跟家里的关系一度很尴尬。后来我父亲又娶了一位新夫人，我便觉得这家里有我没我都无所谓。”赵曜说话很慢，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后来也没什么事，年纪再大点有主张了，就跟王叔搬出来到外边住。”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过生日，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总会想起她，心想着为什么过生日的时候妈妈不在，妈妈不喊我许愿也不叫我切蛋糕。后来不愿意过了，也就这样了。”赵曜笑了声，“长大后，我觉得过生日很麻烦，像我们这样的圈子，你过个生日会来很多人，应酬攀关系什么样的人都有……后来就没过了。” 　　赵曜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跟裴明瞻提起这事，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跟人谈起这样的心里事，哪怕像王叔姚白这样的人，他也从未启齿说过这些。 　　太懦弱了，不像是他。 　　可当面对着裴明瞻，他好像连着秘密也能轻而易举地说出来，说不清这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说给他听，他一定能理解，也一定能听懂。 　　说着说着，裴明瞻忽地停住了脚步。 　　赵曜偏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裴明瞻把人拥入怀中，“我很想给你过个生日，喊你许愿帮你切蛋糕，然后带你去放风筝。” 　　赵曜忽地一愣，“前边还挺正经的，怎么还要去放风筝？” 　　他话刚说完，忽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好像记忆里也有谁带着他去放风筝，在广阔的田野上，比他高很多的少年拉着风筝尽情地奔跑着。 　　“就是想带你去放风筝了。”裴明瞻稍稍放开了他，而后低下头，捧着赵曜的脸忽地亲起来。 　　晚间天气凉了，小路上呼呼吹着冷风，但赵曜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裴明瞻的气息像是拂面来的暖风，亲到他浑身发软，亲到他从骨子里发着热气，连着捧他脸的手，也热得滚烫。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明瞻总算放开了手，“我明天教你做蛋糕吧？” 　　赵曜被他亲得有点发懵，忽地听到他说做蛋糕的事还没反应过来，“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晚上。”裴明瞻又道：“你想学吗？” 　　“我看看容不容易学。”赵曜稍稍摸了下嘴角，“你咬的有点重。” 　　裴明瞻偏过头看，“是吗？让我看看？” 　　…… 　　两人买完东西回到家已经有点晚了，王叔本来都备好材料等他们，结果两人回来把食材放下后就说准备休息了。王叔见着少爷跟裴先生洗完澡后到而后的影音室去，也就没再出声打扰。 　　路上赵曜被裴明瞻亲了好几次，本来还有点郁气，结果被他亲得什么也不去想，原先两人打算看电影休息，到影音室里的时候就有点上头了。 　　赵曜说不出这感觉来，就只想跟裴明瞻跟亲近一些，脑子里也没功夫去思考其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明瞻已经压在他身上了。 　　最后电影也没看成，两人互相败火后就去了浴室。 　　王叔原先是在楼下看人家小季最近的节目，等到他看完端水送上楼的时候，正巧看到裴先生赤裸着上身，脖颈处挂着浴巾，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滴，正好从少爷的房间里出来。裴明瞻见到王叔手里拿着水杯时稍稍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个时候过来。 　　王叔一脸淡定，把水杯递给裴明瞻，委婉地提醒一句：“裴先生，别着凉了。” 第73章 　　大概是大冬天的时候两人都玩过头了, 隔天起来的时候裴明瞻就应了王叔那句话着凉感冒，说话的嗓子都哑了不少。虽然没往下做，只是简单互撩败火, 但大概是裴明瞻那温水澡的水放冷了，今天起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赵曜醒来的时候本想亲一亲人，结果裴明瞻避开了他，说话的声音也点哑, 他就注意到裴明瞻的状态，“你这该不是着凉了？” 　　裴明瞻微微皱眉，提不太起精神来：“可能是, 你跟我保持点距离，传染就不好了。” 　　王叔熬了姜水驱寒, 端到餐桌前的时候让裴明瞻吃点东西垫肚子再喝热姜水, “这段时间流感也严重，裴先生平时注意添衣，公司内也注意通通风……” 　　赵曜坐在另一边, 见裴明瞻吃完饭后带上口罩, “今天要不休息一早上，别去上班了？”这段时间因为公司里的事，裴明瞻也加班熬夜了几天, 再加上昨天晚上过火，这直接给弄感冒了。 　　“王叔, 他上次放这的衣服在哪？有厚一点的吗？”赵曜微微皱眉, 觉得裴明瞻穿着西装还是有点薄了，他知道像裴明瞻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喜欢穿薄显瘦，更何况裴明瞻混娱乐圈这么些年，可能对自己的外在形象也有点关注。 　　裴明瞻刚喝完热姜水, 胃里暖得有点过，“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 　　“厚衣服可能没有。”王叔想了想道。 　　赵曜一听脸色更差了，直接走去衣帽间拿出见较长的厚风衣来，“这件厚一点，你试试能不能穿上，再戴条围巾。” 　　裴明瞻见赵曜认真的模样，也只好任由他打扮，等他穿着风衣戴着围巾到公司的时候，经过员工区，不少员工都投来目光。 　　公司有供暖调节温度，秘书送文件进来看到刚上班的boss穿着这么厚，顿时也吃惊不少。今天外边的太阳也是蛮大的，温度也比上周高了几度，怎么boss穿着这个样子？ 　　然而裴明瞻不在意，他把外套脱下，“今天外出的行程换到下午，会议退后一小时。” 　　秘书这才注意到boss声音有点奇怪，出去后很快就送了杯茶水进来，也带了点喉糖，“boss，这盒子里边是喉糖，您要是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缓缓。” 　　裴明瞻看了他一眼，从外套里拿了盒出来，是出门前赵曜给他递的。 　　他简单道：“谢了，不过我有带。” 　　秘书点了点头，为什么他觉得boss今天明明感冒了，却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 　　很快就到了裴明瞻放假的时候，他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心腹后，准备同赵曜一起的飞机回H市。等他到赵家的时候，发现赵家的客厅里坐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人他也认识，是赵曜的大哥赵长烁。 　　“你来了，先坐会，等王叔收拾好行李我们就走。”赵曜看到裴明瞻过来，招呼他到身边坐下。 　　赵长烁过来这边一方面是为了前几天赵曜递过来关于白成雪的资料，这件事他经过几天详细的核查，很快就锁定了涉事人员，除了一些明面上跟白成雪交好的，还有一些平时认真工作的老实人，还接连查出不少端倪来，才知道赵氏集团这表明平静下还有这些里应外合危害集团利益的人。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过年的事，他想来邀请赵曜回老宅过年。他以前跟赵曜的关系不好，赵曜也向来不会花时间听他解释，所以这前些年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还会接，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差也就连电话都少了。 　　但今年也不知怎的，两人的关系算是缓和过来。 　　“白成雪的事，我听说你已经控制他们的原材料输入，如果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赵长烁说完才道：“这边的证据全部查出来后，该移交司法处理的我都会移交，但这些估计也要到年后了。” 　　年后会发生什么事，其实两人心照不宣，且不说集团内的人事变动以及野心勃勃的赵致凯，就说国外疗养院里那位，能不能撑过这个年还难说。 　　赵曜其实对这些事早就无所谓，甚至如果赵致凯跟赵齐真不来烦他，他也不会跟赵长烁讲这么多事，说到底这些人爱怎么斗怎么斗，跟他没太多关系。但屡次来他面前烦人，甚至这段时间他查开，晖华过去几个月有些大大小小的麻烦都还是白成雪母子两私下找事。 　　赵曜微微皱眉，“白成雪的事你会管吗？” 　　白成雪涉及到层面较深，主要的证据都在赵氏集团那边，如果他这边要动手多多少少都会经过赵长烁，若赵长烁为了那点情谊放过白成雪，那他有些布置就完全白费。 　　也不是说完全对付不了白成雪，就是要多费点时间精力，但赵曜不想，那太耗神了。 　　赵长烁知道赵曜会问这件事，从他把白成雪勾结外人泄露集团机密的事说出来的时，他便知道赵曜这其实也在看他的决定。他道：“不会，赵家向来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她勾结外人损害自家利益的时候，她就不算是赵家人了。” 　　“如果要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曝光出来，就等同于完全废了赵齐真。”赵曜简单道：“还可以说是给你扫除了个障碍，不过这事也难说，其他事情你当心点赵致凯就行了。” 　　对付白成雪没什么问题，关键白成雪跟赵齐真是母子，这边出事必定会牵扯到赵致凯，到时候就是赵致凯面临选择，保白成雪母子就能保住赵齐真这枚棋子，要是放弃白成雪，那么他所有筹谋就毁于一旦。 　　像赵致凯这样的人，国外一旦消息传回来，估计就要乱了。 　　赵长烁见赵曜当着裴明瞻的面说，稍稍迟疑了下也没聊太深的事，他听说过赵曜跟裴明瞻的关系很好，但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裴明瞻还过来这边，好像跟赵曜约好去什么地方，“你们有约？” 　　“过年打算去H市一趟，集团里的事你收尾，白成雪也就最后过个好年了。”赵曜眸光淡淡，他给裴明瞻倒了杯茶，“你今天过来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们晚点的飞机。” 　　赵长烁听到H市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赵曜的外家郑家，但赵曜没提他也就没再多说。本来过年这种事就没法强求，而且赵曜也好些年没回家过年，这主要还是看他意愿，“没其他事，这次你帮了我这个大忙，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直接说就好。” 　　赵曜点了点头，送上门的便宜自然得要，“嗯。” 　　赵长烁忽地看到裴明瞻坐的位置离赵曜太近了，然后就看到赵曜另一只手被裴明瞻握在手里，而赵曜看起来好似习以为常，他稍稍一顿，这两人的关系以前有好到这个程度吗？ 　　裴明瞻跟赵家大少赵长烁接触的时间很少，平时在某些场合上会见几面，但大多是点头之交。他听着赵长烁跟赵曜聊着赵氏集团的事，闲着没事就给赵曜的手做按摩，他最近发现赵曜特别喜欢他捏手，甚至偶尔还会把手主动伸过来。 　　只是他捏到一半，就发现另一边跟赵曜聊天的赵长烁时不时投来目光，好似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等赵长烁将要离开的时候，裴明瞻发现他的目光还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趁着赵曜回书房放文件，赵长烁主动开口道：“这段时间在S市还习惯吧？” 　　裴明瞻知道他问的是工作上的事，于是道：“还好，多谢赵先生关心。” 　　他说完发现赵长烁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赵先生是有其他事情吗？” 　　赵长树稍稍把目光放在他的手上，很快就移开，“你跟赵曜的关系很好，挺好的。” 　　他其实很看好裴明瞻这个年轻人，是个有主见且能力超然的人，而且这段时间S市圈子里也有不少人在讨论他，年纪轻轻进入娱乐圈，功成名就后抽身出来投入自己的事业，不论从胆识魄力还是公司管理上，圈子里很多人对他都十分赞赏。 　　赵长烁也很欣赏裴明瞻，只是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见赵曜从楼上下来，于是道：“那我先走了。” 　　赵曜把另一份资料拿给他，“嗯。” 　　赵长烁沉默了会，“就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 　　赵曜一愣，也道：“新年快乐。” 　　等赵长烁离开后，王叔已经收拾好行李箱，司机已经在楼下停车场等着，裴明赞拿过赵曜的箱子，见到他有些魂不守舍，于是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裴明瞻感冒还没好全，这几天总担心感冒传染给赵曜，连着两人之间亲密的接触也少了不少。 　　赵曜回过神来，“没事，走吧。” 　　-* 　　H市裴家，裴母好几天前就听说裴明瞻过年回来，赵曜应该也会到家里来，于是这段时间一直让家里保姆收拾妥当。裴家大哥对此状况已经习惯了，他把文件放到书房后下来，见到裴母用着客厅里的电视看《迷影》的花絮，而且还是外放，拉着裴父一起，两人边看还边讨论着什么。 　　裴家大哥在旁边的位置坐下，见到电视上正演到裴明瞻吃炸鸡那一幕，于是道：“妈，这段你看三遍了。” 　　裴母靠在裴父身上，听到这话回道：“你去跟你弟弟说声，叫他让剧组多放点花絮出来。” 　　裴家大哥无语：“我跟你说过几次啦，他只是个演员，这剧组的事你得找赵曜，这剧是他公司的项目，花絮都压在他那。” 　　裴母也就是说说，主要是正剧里边只有个裴明瞻，看这花絮才能了解下赵曜，“你说他这腿好全了吗？这骨折可得好好养，等他来我们家我让阿姨多做点补身子的。” 　　裴大哥觉得这事跟他妈理论不来，“这都好长一段时间，应该好全了。” 　　“哎哎哎，老裴你瞅瞅，这两人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啊。”裴母看到花絮里裴明瞻给赵曜递吃的，于是道：“小时候就是这个样，我每次都看见他在哄人。” 　　裴家大哥：“那不还是他每次都把人惹毛了？” 　　裴母道：“这小孩哪没有磕磕绊绊的，你小时候跟你同学绝交多少次了，现在还不是好到穿同条裤子。” 　　裴家大哥听到她开始埋汰自己小时候的事，知道现在裴女士眼里她小儿子最大，说不过她。于是道：“其他事情要准备下吧，我听说赵曜还带着他身边的管家一起过来的，应该是会在郑家那边过年。” 　　“佩佩这孩子，怎么不把人带回来过年？”裴母边看边道：“不过去郑家过年也好，我听说那孩子好些年没过来这边了。” 　　郑家知道赵曜要过来的消息时，赵曜的舅舅愣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最后还是他夫人吩咐着人准备其他东西，他才渐渐缓和过来。老实说，自从他姐离开后，他父母因为接受不了这件事也郁郁而终，临走前千叮嘱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赵曜。 　　他也答应了，甚至想把小孩接到家里来照顾，然而赵家那边的环境跟郑家这边完全不一样，他这电话刚打给他姐夫就被拒绝，后来也只能跟小孩来往。小时候的赵曜还会偶尔说想到这边来，随着渐渐长大，孩子的生活也渐渐丰富，很快就把这边的事忘个精光。 　　最后他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打电话，但赵曜主动提出要来拜年，这着实让他十分惊讶，等反应过来后赶忙让人收拾了好几间房间出来，到时候让赵曜随便挑。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跟以前不一样，赵曜以前大多时候是住在他父亲在乡下的宅子，房间也在那边，他最多就只能根据照片简单还原下赵曜小时候的房间。 　　很快，他就收到机场接人司机的电话，说是已经接到人了，正在往家里赶。 　　赵曜下飞机的时候就跟裴明瞻分开了，郑家派来接他的司机已经到，而裴明瞻也要回裴家去，两人只好在机场分别。 　　裴明瞻道：“你要是不习惯在郑家住，就给我打电话。” 　　“这跟习不习惯有关系吗？跟你打电话，然后你跟我回S市过年？”赵曜帮他拉了拉围巾。 　　裴明瞻笑了笑：“我带你回我家过年。” 　　赵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快回去吧，你爸妈应该等你很久了。” 　　等裴明瞻上车，赵曜才跟着王叔坐到郑家司机的车里，他见着外边快速闪过的H市夜景，忽地觉得这座城市很陌生。 　　他偶尔能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但那时多半都是在乡下居住，离着城市也有好远的距离，仔细回忆起来，其实也就是推开外公家老宅的门，跨过门槛，然后跟在一群大孩子身后到处去玩。 　　很快车就到了郑家大宅的位置，赵曜第一次到这边来，刚下车就看到他的舅舅舅妈站在门口的位置，旁侧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是他的表弟。 　　“小曜来，快到家里坐。”舅舅很快上前来，家里的佣人接过行李箱，很快就把他跟王叔迎进去。 　　两个小孩很乖，上来喊了声哥就到另一边去了，舅舅倒是拉着他说着事，一边问他之前受伤的腿好了没，一边又关心他现在的事业状况。赵曜对郑家的人印象已经很淡了，甚至他上次见到舅舅的时候，这个男人头上的白发多了很多，但现在他还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身体硬朗，说话也中气十足。 　　赵曜本以为他冒然拜访会让彼此感到尴尬，但舅舅舅妈却没这个顾虑，似自来熟般说起点家常事。 　　舅妈刚去厨房那边盯了晚饭，回来的时候说了声，“王叔拿了点东西给我，说是你拿过来的，以后来家里一趟就别带那么多东西。” 　　“应该的。”赵曜淡淡道。 　　舅妈让爷俩说着话，之后又到厨房那边去，遇到王叔的时候赶忙让他别忙了，先坐着休息。王叔是郑家的老人了，以前家里还有点传统，郑家对王叔的家里有恩，王叔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接触郑家的工作，后来郑家小姐嫁给赵家的时候，他也就跟着过去当贴身管家。 　　“我以前见小曜的时候，妈还在，就那么高，转眼长成这么大的孩子了。”舅妈不禁跟王叔说起以前的事来，“这几年老郑打电话的时候，那孩子总说没时间，我以为他跟我们家生分了。” 　　王叔道：“少爷说了，理应来家里看看。” 　　舅妈见到客厅里两人说着话，“这孩子也变了很多，当时两个老人就担心这孩子没人照顾，转眼也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后有空得多来家里看看。”她说完又道：“对了，您之前问我相册的事，我让阿姨收拾出来以前的照片，还挺多的。” 　　王叔打电话到家里来的时候顺便提了口有无小时候的照片，他发现自家少爷最近还挺爱翻以前的照片看，就觉得找点两位老人的照片给他看看。 　　郑家的氛围相对姚家还是会守规矩些，几句话聊天功夫，赵曜不难看出这位舅舅一直在找话题跟他拉近距离，提的话题也不敏感，合适地把握了个度。 　　很快就吃完饭，赵曜来的时候经王叔提醒也顺手包了两个红包给小孩，结果反手得到了两位大人包来的红包。舅妈把红包塞到他手里，笑道：“拿着。” 　　赵曜微微愕然，盯着手里的红包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简单说了句谢谢，又道：“其实我这个年纪……” 　　舅妈又道：“这有什么的，在我们家还没结婚的小孩都要拿红包，拿着。” 　　赵曜只好接过。 　　拿红包的经历已经在很久之前，重生回来后刚过第一个年，就收到了来自长辈的红包。他长大之后就没来过郑家，甚至登门拜访的机会也很少，更别提这种拿到家里人红包。 　　白成雪刚嫁过来的时候，还会装模作样扮演慈母，逢年过节托大管家往他房间桌前摆个红包，后来他离家独居，进入集团争权，处境也变得翻天覆地，直到他三十五岁重病逝世，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吃完饭后，舅舅担心他舟车劳顿太累了，就让他早点休息。 　　赵曜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这稍显童趣的房间还愣了一下，见舅妈送东西过来于是问了声。 　　舅妈道：“以前你外公宅子那的房间就差不多这样，你舅舅想着你可能比较习惯以前的，就让人照着模子换了点装饰。”她又讲了些小时候的事情。 　　赵曜本来就记得模糊，经她提醒也有点回忆。 　　舅妈又笑道：“我听说你舅舅说跟裴家那小孩玩得不错，你们小时候就爱一起玩，没想到裴家那小孩也去S市发展了，想那会闹得大，裴家……” 　　裴家小孩？小时候？ 　　赵曜微微一顿，忽然想到某件事，“您说的是裴明瞻？” 第74章 　　“可不是嘛？”舅妈笑了笑, “我还听你表弟说你们两个还上了好几次热搜，你舅舅还说你们这两小孩从小好到大。” 　　赵曜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说了句：“我记得他小名叫佩佩……？” 　　“有这事，你小时候爱喊他佩佩哥, 那时候裴家的老宅子就在你外公隔壁, 那小时候每逢放假就爱来家里找你, 有时候你妈妈还没带你过来, 他隔三差五就要来看看。”舅妈对小孩子这些事记得清楚，主要是两小孩关系好，家里老人又老挂在嘴边说, 有些事念叨念叨着就记深了。 　　赵曜记得那个叫佩佩的大孩子，却不知道他叫裴明瞻，小时候周围那些大孩子都有各自的昵称, 很多人都喊那个孩子佩佩, 他以为那孩子的本名跟这个应该差不多……却没想到他的原名叫裴明瞻。 　　舅妈见赵曜对小时候的事情感兴趣，便想到刚刚王叔拿的相册, “你等会啊，你跟那小孩拍了好多小时候的照片, 家里的相册都有。” 　　她离开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相册。 　　赵曜看着她翻到相册后头，里边连续好几张都是他小时候跟裴明瞻的合影，从两人还不相熟到裴明瞻带着他到处玩，有在外公家外边小院子玩的照片, 也有到球场打球的照片，更还有拉着他去田野放风筝的照片……有些记忆埋藏很深，但是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却隐隐约约有个印象起来。 　　原来那个大孩子，就是裴明瞻吗？ 　　佩佩是个留着寸头的男孩, 比起其他同龄孩子长相更凶一点，而且他很聪明，轻而易举就成为当时那地的孩子头。 　　两人怎么认识的，赵曜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那孩子拎着零食来道歉，最后领着他到处玩。 　　赵曜忽然想到刚认识裴明瞻的时候，裴明瞻就一直很关注他，真正有相处的时间应该是在《迷影》剧组那会，以裴明瞻的地位跟工作态度，按道理说休息时间应该会去忙其他事，而那段时间里，裴明瞻拍完戏后就给他介绍剧组的工作跟拍摄细节……原先计划的拍摄时间也渐渐拉长。 　　再想就是住院那会，裴明瞻的态度十分亲近。 　　现在两人是情侣关系，但是换在当时那个时候，他面对裴明瞻的亲近，以为他是因为片场意外的事而心怀愧疚，可仔细想想早在很久之前裴明瞻其实就一直怀着一样的态度。赵曜不觉心想，裴明瞻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还知道两人小时候认识？ 　　“这张是那时候你外婆给你做小戏服拍的，好像是你第一次穿吧，一直哭，后来还是你妈妈劝你试试才穿上的。”舅妈见赵曜很感兴趣，就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你瞧见这门后没，躲在后面看的人就是佩佩，他那时候害羞不敢进来。” 　　赵曜仔细看了看，确实能看到个顶着寸头的小男孩，照片上的脸有点糊。 　　他记不太清了，于是问：“他害羞什么？” 　　舅妈想到这里就笑出声来，“他那时候以为你是女孩子，还偷偷问家里人这个是哪家的小姑娘，后来他大哥开玩笑说你是他初恋，脸可红了。” 　　裴家以前就住在郑家老宅隔壁，又因为裴明瞻母亲跟赵曜母亲以前是同学，两家人的关系很近，有些事说着说着两家人都清楚。更何况是两个小孩的事，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长辈们闲着没事就爱打趣两个孩子，舅妈那时候刚嫁过来郑家不久，对这些事记得也很清楚。 　　小孩子脸本来就嫩，穿上戏服戴个假发，确实跟女孩子没什么区别。赵曜翻着相册，这本相册里夹了不少小时候的照片，有他跟裴明瞻的，也有他跟其他小孩的……比他家里那本相册多了不少照片，好多照片一看起来，再经他人这么解释，就很容易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 　　原来他跟裴明瞻这么早就见过面了吗？ 　　其实他留在这边的时间很少，也就五六岁那段时间经常来，刚开始的时候没认识多少孩子，后来阴差阳错跟佩佩哥关系变好，然后就被他带着玩。但这些记忆都很久远了，不提便想不起来，也不会仔细去想，五六岁时候的事情哪能记得那么多？ 　　裴明瞻大他几岁，那个时候好像刚上小学不久，他不记得裴明瞻，但裴明瞻好像还记得他。 　　“这些照片我都没看过。”赵曜又翻了张。 　　舅妈闻言稍稍一顿，“这些都是从你外公外婆那边带过来的相册，你外公很爱拍照，你在家里的时候，他就爱追着你拍。” 　　赵曜往前翻了翻，果然看到很多张自己的单人照片，有三四岁的时候，也有四五岁的时候。 　　舅妈多讲了一会，等到外边有佣人过来寻她的时候，她才因为其他事暂时离开了，剩下赵曜一人翻着那些照片一张张看。 　　赵曜看着这些照片，以前只是有点怀念，现在却迫不及待想从照片里边看出裴明瞻的模样来，看到最后也只觉得眼睛有点像现在的裴明瞻。照片里有各式各样的景况，但小时候的裴明瞻比起现在要更活泼更爱玩些，看着照片就能看出顽皮劲儿来。 　　等他把照片看完了，便拿起手机想给裴明瞻打电话，但电话还没拨出去的时候，他忽地有些犹豫了。 　　这要问些什么呢？ 　　这样的情况发展完全在赵曜的意料之外，他之前有预感两人可能以前见过，但没想到是在这么小的时候，还在他不怎么记事的时候两人就见上面。而且这个情况看来，以裴明瞻的聪明程度，可能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细想起来放在平时就好像只是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一旦变换对象，变换时间点，一切就莫名变得奇怪起来。 　　“裴明瞻，佩佩？”赵曜念着佩佩的小名，忽地觉得这个小名搭在裴明瞻身上有种莫名的可爱。 　　他又重新翻到前边去看照片，还拿着手机拍照，把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存下来。 　　-* 　　也不知道看到多晚，直到裴明瞻的电话打过来。 　　赵曜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喂？” 　　两人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今天的电话有点晚，电话里边裴明瞻的声音也有点沙哑，他感冒还没好。 　　“吃完饭了吗？”裴明瞻听到他那边声音很安静，于是道：“我听说你还有表弟，没闹你吗？” 　　赵曜合上相册，简单道：“十几岁的孩子，跟我又不熟，怎么会闹我？” 　　那两小孩还挺安静的，吃饭的时候长辈问话会说几句，其他时候吃完饭就玩自己的事，比赵家这边的小孩乖巧多了。赵曜还记得住在赵家那会，他父亲身体状况还好，白成雪偶尔会找个理由办家宴，然后请来好些人，其中就有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却十分闹腾。 　　郑家这两个孩子懂规矩，也知分寸。赵曜吃饭的时候注意到那个较小的孩子会打量他，但跟他说话的时候只会喊哥哥，并不好奇其他事。 　　“是小曜吗？” 　　裴明瞻听着他说话，而旁侧还站着个裴母正小声问着他话。他只好点了点头，给裴母打了个眼神，后者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赵曜问：“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裴明瞻无奈道：“我妈，刚问我跟谁打电话。” 　　他跟赵曜谈恋爱的事还没跟家里人说，但他说了赵曜过年这几天可能会来家里一趟，然后他妈妈就一直在问。 　　“裴明瞻，我问你件事。”赵曜觉得裴明瞻应该是知道小时候的事，因为小时候那会他就一直喊他名字，偶尔也会喊小曜。他一直觉得自己跟裴明瞻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以为是初高中的时候学校里见过，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小时候的玩伴，“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 　　裴明瞻忽地一顿，于是问：“为什么这么问？” 　　赵曜沉默了会：“我总这么觉得，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裴明瞻站在二楼的阳台口，夜里的风拂过，远处的月亮高高挂着。 　　“认识的。”他笑了笑，“但那不重要。” 　　房间里好几样小时候的玩意，赵曜看见正面对的墙上还挂着个小风筝。 　　“为什么不重要？”赵曜靠在床边，把相册放在一旁。 　　“这样会让你觉得我别有居心，认识你并不是攀关系亦或者接近你的理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我们两人站在对等的位置上互相认识。”裴明瞻想了想，继续道：“所以你想不想起来其实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我是你男朋友。” 　　赵曜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但其实也能考虑到裴明瞻不说的原因，毕竟小时候的情谊那么远了，他要不是其他人提起来都忘记这事，也亏裴明瞻记得这件事，他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裴明瞻听到赵曜问认识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就有意料赵曜会问这件事。小时候的初恋其实只能说是一点点情谊在，但那完全不能当做是喜欢这种感情来看待。他那时候确实是把赵曜当做弟弟看待，带着他玩，带着他四处跑。 　　后来赵曜因为家里的事没再回H市，他放假的时候跑到他外公院子门口等着那一辆熟悉的车子从小道上走来，等了好几次，都没等到人。最后还是他母亲去问情况，才知道赵曜这次假期可能不回来了。 　　这对裴明瞻来说，其实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他没赵曜的联系电话，也不好意思问赵曜外公，本以为赵曜还会回来，结果一等就是两年假期，后来他们家就搬家去其他地方了，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渐渐跟郑家那边没了联系。 　　有转机还是高中那会，因为一次学校之间的联谊活动，他作为高中部的代表带着小两届初三的学生去其他学校比赛，也就在那次再次遇到赵曜。 　　赵曜穿着学院的制服站在礼堂的演讲台下，非常郑重地做着自我介绍，并进行一场流利且自信的外语演讲，与小时候那个胆怯可爱的小孩截然不同，站在台上仿佛发着光。 　　…… 　　“就是喜欢上了。”裴明瞻笑了笑：“赵先生，按照你那个表白法，跟我提交往要求的时候没想过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赵曜稍稍一顿：“我想你不喜欢会拒绝我。” 　　裴明瞻道：“嗯，我不会拒绝你。所以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吗？” 　　“裴明瞻。”赵曜微微垂眸，而后稍稍放低声音道：“我今天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小时候的照片了，有个小孩眼睛长得有点像你，叫佩佩，是你小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而后赵曜听到裴明瞻稍低又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嗯。” 　　赵曜稍稍一顿：“嗯？” 　　裴明瞻笑笑：“赵总，这不够标准答案吗？” 　　赵曜迟疑问道：“你小时候就喜欢我吗？” 　　裴明瞻又道：“你小时候有好多人喜欢。” 　　赵曜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裴明瞻，但是听到他这开玩笑的口吻，心里那些奇怪的想法顿时就散了，他顿时失笑：“我很认真在跟你说话。” 　　“我也在很认真地回答你。”裴明瞻回道。 　　赵曜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他其实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是听着裴明瞻的声音就非常迫切地想去见到他，最好拉着他的手然后再亲上好几回，“你也没想告诉我。” 　　“因为不重要呀，人在每个年龄段的感觉都不一样，心智及对外界的看法也在渐渐改变。”裴明瞻忽地心情就变得很好，他抬头看着远处的月亮，“小时候的事我们两个哪记得那么多，赵曜，我性取向为男，只喜欢你，而你刚好也喜欢我。” 　　赵曜看着相册上的两个人，其实裴明瞻说得也没错，无论两人小时候见过面当过小伙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我有点想你了。”赵曜忽然道：“明明下午在机场才见过面。” 　　-* 　　裴母知道裴明瞻偷偷躲在阳台打电话，但又不好了解人家小年轻在说什么，于是就给裴家大哥使眼色让人去了解。裴大哥见状无动于衷，然后道：“你要是想问佩佩就去问，打这么久电话，也许工作上的事呢。” 　　裴母道：“我刚问他是不是跟小曜打电话，他点头了。” 　　她说完又道：“我不过去，打个电话还悄咪咪的。” 　　拿着平板正在看新闻的裴父闻言正想说句什么，就看到原先在阳台那边的裴明瞻下楼来，身上的睡衣早就换成了出行的衣服，看情况是打算出门。裴明瞻拉了拉外套后朝着裴家大哥道：“哥，车借我下。” 　　裴家大哥点头，又问：“这个点你去哪？” 　　“有点事出个门，晚上可能晚点回来。”裴明瞻说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走，只留下互相对眼的三人。 　　裴父也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道：“他这个点怎么还出去？刚有人打电话找他了？” 　　裴母偏头看裴家大哥，“老大，你说你弟弟这个点去哪？” 　　“……”裴家大哥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哪知道。” 　　郑家宅内，舅舅正忙完事跟舅妈打听赵曜的情况，得知后者在看相册后有点沉默，“之前我听说他离开赵氏集团的时候，就想问问他要不要来我们这边，你知道我那个姐夫也不是个好人，这些年内赵氏集团越来越乱，我姐夫现在好像去国外修养，小曜看起来心智成熟，但说到底还是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我担心他吃亏。” 　　“这孩子跟我们不亲近，但我看这样也像是个有主张的孩子。”舅妈也知道丈夫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赵曜小的时候他们也跟赵家提过要求，但都被他那姐夫拒绝，这些年赵曜更是和他们联系少，有时候连着电话也不回一个。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不管赵曜这小孩，但她跟丈夫都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这几年也托管理赵曜母亲资产的老郑多照拂赵曜，她道：“你要是想留他小住，就该主动说说，这孩子难得提起来家里这边，可能心里还是想跟我们这亲近的。” 　　“那我明天跟他说说。”舅舅说完又问：“他那房间住还习惯吗？实在不行还有几个其他房间空着。” 　　…… 　　郑乐奇刚从哥哥的房间里出来，兄弟两人对着今天刚刚到来的表哥展开了深夜小会谈，他听说过表哥家里的事，也知道表哥在他们家那边过得也算一般。但跟这个表哥，他们兄弟两人却没父母那种亲近的感觉，可能是小时候没怎么见过面，长大后又只是在父母口中听过。 　　直到今天晚上见到这个表哥，他才发现表哥跟他印象中这个年纪的大人有点不一样。家里有时候也会提到他表哥多厉害多厉害，读书的时候说读书厉害，工作说他工作厉害，他们听着父母口中这个无所不能的表哥，也渐渐有点好奇起来。 　　吃饭的时候，表哥脸上挂着笑，爸爸问的每个问题他都非常耐心回答。 　　郑乐奇仔细观察过他，却发现每当爸爸敬酒的时候，表哥也只是简单抿了口，没怎么笑，也没怎么喝。 　　他跟哥哥提：“表哥是不是不爱喝酒啊？” 　　哥哥说：“不会吧？要不明天问问妈？” 　　郑乐奇也觉得奇怪，因为他总觉得表哥看似在笑，却好像没融入到家里来，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这会宅里的人差不多准备休息了，郑乐奇从哥哥房间里出来后打算回自己房间去，意外就看到走廊另一边表哥的房间门忽然开了。他稍稍停住了脚，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就看到表哥直接走下楼去，跟楼下的佣人说着话。 　　郑乐奇有点好奇，只见表哥问完话后就在佣人的指引下往外走，看着是要出门。 　　这个点怎么还要出门啊？郑乐奇正想着要不要跟爸妈说一声，心想这样过于大惊小怪，于是就走到二楼阳台口看情况。 　　郑家宅邸这一片都是富人别墅区，夜里除了巡逻的保安，其他时候都很安静。郑乐奇到阳台口很容易就看到花园往外的地方停着辆车，车旁边隐约站在个人。 　　距离有点远，他没怎么看清。 　　车没停在他们家门口，却停在外边的路口边，夜里进别墅区的车都会到地下停车场那边去，这车熄了灯停在路口位置，站在车边那人很明显就是在等人。郑乐奇看到表哥跟门口的保镖打过招呼后就径直走出门去，直直往那辆车所在的位置走去。 　　郑乐奇心想这个点表哥要出门吗？ 　　下一秒就看到那个站在车旁边的人动了，走上前去把他表哥抱住。 　　郑乐奇：……？ 第75章 　　裴明瞻过了会才放开赵曜。 　　赵曜看着面前的裴明瞻, 微微笑道：“说来就真过来了？” 　　“想你了。”裴明瞻伸手捏了捏赵曜的脸，问道：“怎么出来不多穿件，这边的风还挺大的。” 　　“也还好，没那么冷。” 　　赵曜看着裴明瞻, 这人还戴着口罩, 但人看起来很精神。他看着裴明瞻的眼睛, 仔细看确实跟小时候的佩佩很相似, “我之前怎么没认出来？” 　　“嗯，我小时候跟现在模样变化还挺大的，那时候剃了个寸头。”裴明瞻将人拥入怀中, “别动，我抱着你暖一会。” 　　赵曜被他拥着，背靠在裴明瞻温热的身上, 能感受到他身躯上传来的热度, 给他挡了大片的寒风。不远处郑家大门的灯还亮着，从赵曜这个角度看过去, 能看到保安的半件大衣。 　　这是郑家，并不是赵家。 　　裴明瞻说来就真的来了, 而且还把他约出来郑家宅外不远的地方，赵曜总有奇怪的感觉，觉得两个人就像是避开其他人偷偷出来谈恋爱。 　　说到底，他现在的年龄小，但实际上他的阅历跟心理年龄都比裴明瞻大不少, 可即便如此，跟着裴明瞻到呼啸着寒风的小道上，被他拥着的时候确实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能感受到背后身躯扑通的心跳声。 　　“等过几天, 到我家去？”裴明瞻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赵曜微微一顿，“住你那？” 　　“住我那怎么了？”裴明瞻低声笑了笑：“住男朋友家有什么不对吗？” 　　赵曜微微皱眉：“你家里人还没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这上门不太妥。” 　　这要是在S市，他住裴明瞻家还是裴明瞻住他家都没问题，但是在H市这边，裴明瞻跟家里人住。 　　“你要是担心这问题，我让人去打扫下我公寓。”裴明瞻笑笑：“我有个公寓，不过好久没去了，你跟郑家的人相处还好吗？这么久没回来，会不会不习惯？” 　　赵曜微微一顿：“也还好，本来打算小住几天，小白还让我订机票回去过年。” 　　但郑家的人太热情了，原先他是订了酒店，但舅妈从王叔那知道这件事，说是来这边还住酒店不妥，让他们直接到家里来住。 　　于是拜访变成上门小住，他对郑家人印象不深，但来到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好，王叔习惯H市这边，住哪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嘴硬。”裴明瞻把头靠在赵曜的肩膀上，“那你呢，习不习惯？” 　　赵曜微微一顿：“还好，他们很热情。” 　　他脑子里其实大半还想着照片的事，对两人小时候就认识这件事还有点新鲜，但他又记不太清楚小时候的事情，知道佩佩哥，也记得个模糊的印象，“你那时候为什么留寸头？” 　　“那时候觉得酷，我哥有个同学就爱留寸头，人又帅气性格又酷，那时候小孩子总爱跟风，就学着他剃了个。”裴明瞻问：“怎么？看了照片嫌弃我小时候长得丑？” 　　“还挺可爱的，就是有点意外。”赵曜仔细想了想，“我没记太清楚，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凶的，跟你现在完全不一样。” 　　“小时候的事跟现在怎么比，你小时候也很害羞爱脸红，怎么现在成天摆着张冷脸？”裴明瞻又道：“你是不是介意我知道小时候的事，却没告诉你？” 　　“一开始有点疑虑，但是想到换作是我遇到你，初次见面也不会主动把这事说出来。”赵曜被裴明瞻蹭得脖子有点痒，“那后来我们两关系好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回忆这种事，我单告诉你多没意思。”裴明瞻蹭了蹭他的脸，“想着你哪天想起来，我再跟你说小时候的事。” 　　赵曜被他蹭得又热又痒，先前怎么没发现裴明瞻这么爱往身上蹭，他稍稍抬手把裴明瞻的口罩拉了下来，偏头吻了下裴明瞻的嘴角。 　　裴明瞻稍稍一顿，侧身的时候注意到郑家二楼上隐约的人影，他抬手扶着赵曜的后脑勺，就着他的势往下亲。 　　…… 　　早晨，郑家一家子正在吃早饭。 　　赵曜落座其中，看着桌上的H市小菜，便有些怀念。他夹了几筷试试，虽然跟裴明瞻做的有点区别，但是还是有那个口感在。 　　郑家的人很热情，明明没怎么见过面，但氛围就很好。 　　跟姚白家里不太一样，但是也有点温馨的气氛在。 　　舅妈说着过年的事，问着赵曜有没有需要准备的东西。 　　赵曜稍稍一顿，想了想道：“暂时没有。” 　　舅妈点了点头，“早晨小奇跟我说你好像不怎么爱喝酒，我又跟王叔打听了声，他说你最近养生不喝酒，我这没想到，以为爷俩见面就爱喝酒来着，下次喝茶可以吗？” 　　赵曜道：“没事，您安排就行。” 　　他看向郑乐奇，是兄弟两个中年纪小的那个，也是他昨天饭桌上一直盯着他看。 　　“你要是有其它口味也记得跟舅妈说，这不用客气。”舅舅说完又道：“今年过年就留在这边吧，总归也没几天时间，年后再小住段时间？” 　　赵曜没想到舅舅这么热情，只好道：“这些到时候看安排。” 　　郑乐奇隔天起床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尤其是在饭桌上见到赵曜的时候，有种想问但又不敢问的不自在。他看到表哥跟那个人又抱又亲，关系很是亲密，看模样身高应该是个男的，这让他又更好奇了…… 　　赵曜偏头看了郑乐奇一眼，后者又回避了目光。 　　这孩子怎么总是在看他？ 　　在郑家过年的事算是定下来，赵曜吃完饭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然后看到陈系给他发短信。说的是关于《迷影》的事，这段时间《迷影》算是大爆了，前阵子确实有点糟心事，但是顺利解决后反倒给《迷影》引来更大的热度，预期收益翻了几倍。 　　赵曜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不仅如此，《离梦》也成功过审，接下来就等定档播放，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这个年后播。这个赶不巧时间，到时候或许是在假期尾声，或许时间还要往后推延，这点要看时间安排。 　　除此之外，陈系还发了明年的项目表过来，晖华投资的项目不多，贵在精品，自从口碑打出去后，不少制作人或者导演都找上门谈合作，积压在晖华那边的项目很多，这也是陈系年前加班的原因，总算赶在年前把预期的项目表做出来，剩下就等年后评估审核择优选择。 　　这份项目表也发到了赵曜这边，赵曜草草扫了几眼其中的项目，有两部是上辈子听过的项目，但是其他有好些项目都没什么印象，唯独有一部剧让他停住了目光。 　　这是一部都市恋爱剧，与以往套路化的爱情故事不同，这部爱情剧的立意跟剧情十分新颖，让人一看就有些耳目一新，但就是剧情方面不太合适现在的市场情况。赵曜扫了眼项目表中的初步评价，故事梗概不错，项目班底差了点。 　　他扫到附录中夹着的几集剧本，点开看了几眼后微微皱眉，这剧本…… 　　他把几个不错的项目跟陈系提一提，最后说到这个恋爱剧上，他问班底能重新整吗？ 　　这下陈系就好奇了，因为这个类型的电视剧可以说是主流，都市爱情片大爆的概率一般，但是稳在预期投入回本概率大，预期投资也不是大投资。这个剧是班底也全是新人，因为在同期的都市剧中故事新颖才会被评估组选中递上来，陈系有点意外，不知道为什么赵曜会提到换制作班底的问题。 　　“这个班底是新人，不是新人班底制作就问题，而问题是出在这剧本上。”赵曜打通了陈系的电话。 　　陈系每个项目都看过，觉得这个故事确实不错，于是问：“怎么会？我看剧本还是挺不错的，故事类型在现在的都市剧中也少见。” 　　“别看表面，你把附件里那几集剧本看一下。”赵曜简单道：“就比如第一集 这男女主角片段，故事梗概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有想象空间，但是到这剧本上问题就来了，套路老化不新颖，按部就班地在陈述剧情，就好像故事跟剧本是完全分开的。” 　　陈系微微一顿，于是也打开了剧本看情况，他看的都市剧不多，但是看项目评估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剧情桥段，这剧本第一集 看了开头就能想象接下来发生的剧情，确实跟故事梗概中给的想象空间有很大的差异。 　　“这项目也不是IP改编吧？”赵曜问。 　　陈系道：“这个不是，IP改编的话我们会考虑原作热度，这些在项目评估中会标明，这个项目是原创剧本，剧本还是业内知名编剧的作品。” 　　好编剧有好口碑，这也是项目组评估的标准之一。陈系也是看了编剧的名字就直接略过剧本问题，没想到第一集 的剧本设定居然这么老套。 　　赵曜微微一顿，“那奇怪了，这个故事跟剧本完全不搭边，就好像编剧拿到个剧本框架就开始填充东西。”而这填的东西与预期有很大的差异，“谨慎投资吧，如果是这个剧本，我感觉亏本的可能性很大。” 　　陈系也道：“这个问题，我会让人跟进联系。” 　　赵曜道：“好，挂了。” 　　陈系等赵总挂完电话后，就把其他项目的剧本都翻出来看，看着看着又想到件事，怎么赵总对爱情片这么了解，他还是因为看过很多项目才明白点爱情片的套路，可赵总这轻而易举就点明问题…… 　　他忽地想起上次去赵总家看到那些碟片，心想赵总虽然是转行来搞娱乐这块，但潜心学习这样的好品质确实难得。 　　-* 　　赵曜挂电话后就收到裴明瞻的电话，后者说是过来接他，已经到楼下了。 　　裴明瞻今天过来拜访特意带了东西过来，郑家跟裴家的来往少了，也偶尔会送礼拜访。舅舅跟舅妈已经招呼上人喝茶谈话，后来聊了一会，才知道裴明瞻是来找赵曜的。舅舅让佣人上楼告诉赵曜，这边又跟裴明瞻聊起生意上的事。 　　裴明瞻，国民影帝，郑乐奇的朋友同学里有好些个都是裴明瞻的迷弟迷妹。在H市这个圈子里，知道裴明瞻事迹的人不少，有的人觉得裴明瞻愚昧顽固，但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像裴明瞻这种敢于反抗家里安排进入娱乐圈，还闯出一番成就的人，实在令他们敬佩。 　　郑乐奇是下楼拿东西的时候注意到裴明瞻，应该说是注意到裴明瞻戴的围巾。这一块围巾他昨天刚刚见过，他表哥刚进家门的时候就是戴着这个色的围巾，这乍一看就跟同一条似的。 　　他不禁想到昨天晚上表哥出去见的人，心想该不会就是裴明瞻吧？ 　　裴明瞻微微偏头，注意到这个一直在打量他的男孩。昨天晚上他在外边等赵曜的时候，就注意到别墅二楼位置有个人影，当时赵曜背对着别墅没注意到人，但他却看到站在阳台口那人一直没离开…… 　　原来是郑家的小儿子吗？ 　　赵曜下楼的时候，才知道裴明瞻已经到了好一会，才给他打电话。 　　舅妈知道两小孩关系好，见丈夫跟裴明瞻聊得起劲，就看情况拉了拉他袖子提醒，又道：“明瞻是来找小曜的吧，这会天气还好，你们哥俩要不出去逛逛？” 　　等到两人出门，郑乐奇的目光还停在门口的位置，这时候他爸爸才开口道：“小奇，别老盯着人家看，刚刚你看裴明瞻好几次了，这没礼貌。” 　　舅妈这时候补充道：“你之前不还提着裴明瞻吗，说你们班里有人想找他签名，等晚点你表哥回来，你可以去问问表哥，你表哥跟他关系好。” 　　郑乐奇道：“妈，表哥跟裴影帝关系很好吗？” 　　他没把昨天晚上表哥跟人抱一起的事往外说，他越想越觉得那人是裴明瞻。 　　舅妈道：“那可不是，你表哥以前来家里住，裴明瞻就住我们家隔壁，两人小时候老在一起玩。” 　　-* 　　裴明瞻开车，两人很快就去了当地有名的广场，下车的时候裴明瞻拿着帽子给赵曜戴上，又递给他一个口罩。 　　“你的意思是说觉得剧本奇怪吗？”裴明瞻帮他理了理帽子，继续刚刚两人在车上的话题。 　　“嗯。”赵曜提到陈系新投资项目的事，他本来对那个故事梗概挺感兴趣的，但是剧本的质量不如预期，“我知道你们拍戏剧本上内容大多看演员发挥，这点我也不太懂，但剧本我不太满意。” 　　“几集的剧本确实不能看出什么，这制作还是要看导演、演员以及制作班底，不过照你说的情况看来，你当心遇到骗投资。”裴明瞻又跟他说了圈子里骗投资的事，“但你说的这位编剧我也听过，没传出说有这一类的传闻，那也有可能是另外的原因。” 　　“比如？”赵曜问。 　　裴明瞻道：“故事框架跟剧本是两个人写的。编剧圈找代笔或者拿人剧本署名的事很常见。” 　　赵曜微微皱眉：“如果是这样，可惜了这个框架。” 　　“一般来说故事框架既然是作者提的，那么写出来的剧本再差也没可能在头几集就差，一开始的剧本套路太老，吸引不了人，那么后边的卖点再好其实也难起来。”裴明瞻跟他并行走着，两人避开广场人口的人群，转而到旁边的商场大楼走去，“我觉得不投资是对的，这样太冒险了。” 　　“陈系给我的也只是初评估表，公司内部对项目的后续评估还没出来。”赵曜道：“也怪不得初评估留下这个项目，框架太好了。” 　　裴明瞻微微一顿：“你要是可惜这个框架，后续编剧又不考虑换剧本，要不你考虑下 买下版权？” 　　这些需要考虑东西有点多，至少要等到完整评估信息出来再决定。 　　赵曜：“再说吧。” 　　临近过年，广场这边商场人也非常多，人来人往无暇顾及其他场面。裴明瞻跟赵曜混在人群中，倒也没人去特别注意到他们这边。 　　赵曜还是第一次来人这么多的商场，稍有不注意两人就差点被迎面来的人群冲散，“人很多。” 　　裴明瞻顺手牵着赵曜的手，“我们往上走走，上边人相对少点。” 　　底下是平价区，上了三楼人就散了不少。两人这次出行也没什么目的，裴明瞻是担心赵曜在郑家太闷才带他出来走走，很快赵曜就注意到不远处一家男装店。 　　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就爱上网搜裴明瞻的消息，除了一致美图，还有裴明瞻的穿搭博。这一关注，很容易就注意到粉丝提及裴明瞻的穿搭问题，她们觉得裴明瞻大多数的衣服都是偏冷色调，明明是个年轻人，衣服穿搭却一点也不亮眼。 　　“买衣服吗？”裴明瞻注意到赵曜的目光。 　　赵曜点了点头，两人就走进去看看。 　　导购员很快就过来，询问需求的时候，赵曜主动提了左边顶上一套偏橘色调的衣服。裴明瞻见状有点意外，因为这好像不是赵曜的穿搭风格，印象里赵曜出行向来是简单黑白搭配，偶尔穿灰蓝，很少触及这些明艳的颜色。 　　赵曜近看了导购员拿下来的衣服，指着裴明瞻道：“有大一点的码数吗？照着他拿一款试试。” 　　两位客人身上的衣服饰品都非富即贵，导购员在店里这么多年早就练成火眼真睛，她扫了眼裴明瞻身高，笑道：“有的，两位稍等片刻。” 　　“你粉丝说你不怎么穿亮一点的衣服，我觉得刚刚那件挺适合你的。”赵曜扫着周围的衣服，还想给裴明瞻再挑几件。 　　“我朋友说谈恋爱后总会忍不住给男朋友买衣服。”裴明瞻揉了揉他的头，没揉到头发有点遗憾，“我看你最近就有这个习惯，我家里的围巾都放了好几条了。” 　　赵曜微微一顿，裴明瞻不说，他都没注意到这点，“会吗？” 　　导购员很快就把衣服哪来了，裴明瞻于是道：“这个款式再拿套小一码的。” 　　导购员有点没反应过来，以为刚拿来的衣服不合穿，后来见到眼前这两位帅哥交谈起来，才马上反应过来，“您稍等。” 　　这个色调确实很亮，但裴明瞻合适，他未必就合适。 　　导购员拿过来后，赵曜拿着衣架稍稍犹豫，另一边裴明瞻已经试完衣服出来。 　　赵曜眼前一亮，“这套你穿起来不错。” 　　裴明瞻见他还没去试衣服，又催促道：“快去换上，不是你说要穿点明艳的颜色吗？年轻人别老穿那些老气横秋的衣服。” 　　赵曜进来本来是想给裴明瞻挑几件衣服，结果每当他拿一件，裴明瞻就跟导购员说再加一件，两人试的衣服越来越多，拿的衣服也越来越多。 　　导购员本来还觉得这两位帅哥有点奇怪，每当拿一件就要跟着要一件，可随着他们越拿越多，那位稍矮一点的帅哥则是非常平淡地说了句都要了，她的业绩忽地往上高了好几个点，拿衣服也更加勤快起来。 　　要知道她们在这边一天未必都能卖出去一件衣服，这边的商场面对的客户是中低层消费者，而她们品牌的价格又偏高。总部开分店到这边，每逢清点业绩的时候，就她们门店垫底，这下倒好了，这两位帅哥这么爽快地买衣服，直接把她们门店这个月业绩给拉了上去。 　　就是两位帅哥很奇怪，试衣服的时候不摘口罩也不摘帽子。 　　柜台处还有个小姑娘，见导购员拿衣服过来，惊讶道：“又一件吗？” 　　“两件两件。”导购员面带笑容道：“现在年轻人就不一样，流行穿兄弟装。” 　　两人买完衣服都有好些袋子，裴明瞻只好留了地址让她们送货上门，之后又带着赵曜往外走。等他们走出门后，柜台小妹看到上边留裴姓的时候稍稍一顿，“我看瞧着那帅哥眼熟，好像有点像裴明瞻。” 　　逛着逛着有些累了，两人找了家星巴克休息，赵曜翻着手机里的相册，里边是他刚拍了几张裴明瞻的照片。裴明瞻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这随便一拍的效果也十分显著，身材好腿又长，越看越喜欢。 　　“怎么了？”裴明瞻见赵曜盯着他看。 　　赵曜道：“没什么。” 　　他刚说完就见手机响了下，微博关注提醒他关注的博主更新，点进去发现裴明瞻发了张照片，是桌上的两杯饮品，“你发微博了？” 　　“嗯。”裴明瞻划着手机，上边很多粉丝已经开始留言，他道：“跟你出来玩，又不好发你的照片，就拍这个。只可惜我还算是个公众人物，有些作品在播得考虑影响，不然就该是发照片宣告主权了。” 　　宣告主权……？ 　　赵曜微微一顿，微微低头看着手机里边的照片。 　　作者有话要说：　　裴明瞻：等我没有作品的时候…… 　　劳哥：你在想p事？？？ 第76章 　　临近过年, 上网冲浪的网友只多不少。关于某位大爆剧友情出演的配角影帝裴先生在剧播期间只发了两条宣传微博就让粉丝有一丢丢不满，但因为影帝先生半退圈状态，粉丝们也不好打扰。 　　所以当这微博提示有新内容更新时，裴粉们还以为是合作微博或者宣传微博, 直到点开看到日常向微博的时候, 粉丝们激动地纷纷留言。 　　图片是星巴克内背景, 角度稍稍侧着, 拍到两杯饮品的同时也拍到旁边另外一人的手。 　　由此可见，裴明瞻跟友人外出，顺带发了条日常微博。 　　【天啊, 日常博！】 　　【老裴今天心情不错啊，还配图了！】 　　【过年了过年了，裴明瞻你会发就多发点。】 　　【等等？两杯？你跟谁去星爸爸了！】 　　【这照片这角度, 还拍到对面人的手……】 　　【据我阅男经验, 这只手明显就是男性的手，上边那个男表价格要那个数（消声）】 　　无数粉丝纷纷涌来给裴明瞻道新年快乐, 裴明瞻工作室也转发了老板的微博，顺便把这条微博po到工作室的工作群里, 放假摸鱼的劳哥见状冒号。 　　劳苦社畜：？ 　　乐乐：裴哥这次还不错啊，我们没催都学会提前发微博了。 　　劳苦社畜：哦。 　　劳哥看着工作群里一堆员工开始拍老板马屁，而某个老板现在默不作声，还不知道跟人玩到哪个阶段了。 　　发微博，还去星巴克……这是一回家就撒野, 还正当H市市民不认识裴明瞻吗？ 　　微博上非常热闹，劳哥发现裴明瞻居然还没下线。他扫了几眼微博下粉丝的留言，发现已经有人往赵总那边猜，好像现在裴明瞻的圈外好友就默认了赵曜似的。 　　劳哥让其他工作人员帮忙盯下微博, 就关了微博继续玩手机，正当他打开朋友圈时，头一条消息就是2分钟前赵总发的图片，图片上是某品牌男装店，裴明瞻正站在店内试装镜前。 　　劳哥：……？ 　　赵总一般不发朋友圈，上一条原创朋友圈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工作图。劳哥自从加了赵总vx好友之后，难免会进入朋友圈瞅瞅，结而赵总的朋友圈一般都是转发些公众号文章，有财经向有养生向还有乱七八糟的情感向，上一条正常的原创朋友圈还是几个月前发的。 　　这条两分钟前的朋友圈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点赞，热闹的回复很快就排满，一连串下来直接占据了整个页面，甚至还有新消息一条条冒出来。晖华文化各级高层冲得最前，纷纷问赵总是不是去H市度假，还有不少大佬在底下留言，问图片上是哪个青年才俊。 　　陈系：赵总逛街呢？裴影帝这套不错。 　　姚白：[牛][牛]酷！ 　　季鹤宇：曜哥新年好！ 　　廖主管：[赞][赞][赞] 　　…… 　　xx集团马总：[强] 　　xx公司秦经理：这小伙子很精神。 　　xx公司李总：这一身不错[福] 　　…… 　　这上边有些人是圈内大佬，有些人是说出去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混娱乐圈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上边穿得花枝招展的人就是裴明瞻，但不混圈的人便以为上边是赵总哪个亲戚朋友。 　　劳哥看着这些名字就有点犯怵，好家伙，这里边有些他加了之后都还没说上话呢，原来这些大佬过年这么无聊吗？！而且最关键的是，赵总居然发朋友圈了，还发的是裴明瞻！？ 　　正当劳哥恍惚之际，只见满满的点赞中突然又多了一个名字 　　——裴明瞻。 　　？？？？？ 　　这两人是商量好秀恩爱的吗！不对，怎么一条秀恩爱的朋友圈，好像就他一个人吃到了狗粮？？？ 　　-* 　　赵曜发了朋友圈后，很快就看到底下的评论，有的人夸裴明瞻这身好看，有的人问照片上的人是谁？他闲着没事就打字回复，挑了几个眼熟的人回复了消息。 　　“偷偷发朋友圈？”裴明瞻点完赞后看他，见赵曜还埋头玩手机，于是道：“你怎么也不挑个合照发上去？” 　　赵曜还忙着给人回消息，把字打完了才道：“我手机里没合照，这张挺好看的。” 　　裴明瞻没说，他还没反应过来，按照他前段时间看的攻略来看，一般两人谈恋爱都要发个朋友圈宣布下主权，网友们说发这种朋友圈能哄女朋友开心，而且发完自己也会开心。赵曜原先对这样的行为不太理解，两人的关系也没多少人知道，仔细捋下来确实也得发个朋友圈说说。 　　结果朋友圈一发，很多人过来点赞评论，赵曜看到其他人夸裴明瞻一身好看，心里不觉也高兴不少，怪不得以前他朋友圈里那些同学脱单就迫不及待想要发圈秀恩爱。 　　“不着急回。”裴明瞻把饮品推到赵曜面前，“你这再不喝就不好喝了。” 　　赵曜只好把目光移开，于是道：“我们一会再去哪里逛逛？” 　　裴明瞻翻了翻手机地图，“这边好像也没其他地方，我带你去H市其他地方看看，你上次来这边也没怎么玩吧？” 　　“好。”赵曜喝了两口饮品，这时候有两个女生偷偷地走到他们这边来。 　　为首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裴明瞻吗？” 　　裴明瞻闻言抬头看向那两女生，意外道：“这都能认出来吗？” 　　他稍稍拉下口罩，“不要太大声，我跟朋友出来玩呢。” 　　女生捂着嘴压着声，她刚刚看到微博的时候有点意外，正好她也在星巴克这边，觉得照片里的背景有点眼熟，这一扫居然扫到了坐在窗附近的两人。两个帅哥本来就显眼，店里不少妹子一直在往那边看，不过没上去搭讪而已，她对比了微博再去看那边，越看越觉得是裴明瞻，于是跟着朋友大着胆子上来询问，结果还真是！ 　　她稍稍往旁边看，旁边的男生也是帽子口罩，但因为喝饮品稍稍拉低了口罩，这一看果然是裴裴的好基友小赵！ 　　裴明瞻给两女生签了名，又答应了合照，只是合照的时候，女生稍有点害羞地开口道：“小赵能入镜嘛，我我我也是你的粉丝，每个月的会员都有好好充！合照我不会发上网的！” 　　充会员？赵曜一愣，这跟他粉丝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的裴明瞻闻言笑出声来，“看来真是你粉丝，就应人家要求拍个照吧。” 　　赵曜对此没什么意见，女生带了自拍杆，很快就跟两人拍了合照，完事后非常有礼貌地给两人道谢。 　　裴明瞻忽地喊住了人，“那能拜托你帮我们拍一张吗？” 　　女生有点受宠若惊，“当然可以。” 　　裴明瞻把手机递给女生，而后伸手揽着赵曜。赵曜稍稍一愣，只听见裴明瞻附耳的声音：“刚不是说没合照吗？正好让她帮我们拍一张。” 　　赵曜放松身体，任由裴明瞻揽着，眼光扫向手机镜头的位置，“要摆什么手势吗？” 　　裴明瞻想了想道：“比个ye？” 　　赵曜了解，于是默默举起了剪刀手。 　　女生拿着手机，看着照片中两人稍显亲昵又非常自然的举动，心想着帅哥就是帅哥啊，帅哥合照不用开滤镜都这么好看。镜头内两个帅哥正在比着烂大街的手势，裴明瞻长手揽着赵曜，懒懒散散地比着耶，然而在他臂膀下的小赵就没那么大的发挥空间，非常规矩地举着手。 　　裴影帝怎么拍都有时尚感，但就是赵总正正经经比着手势还怪可爱的。 　　女生很快就找好角度帮人拍完照。她把手机递给裴明瞻，而后小声建议道：“店里好多人都在看这边，这边星巴克有小门，你们一会可以快一点走，我们帮你打掩护。” 　　赵曜微微一顿，果真看到有好些人在看这边。店里的光线较暗，一时半会没看到正脸，但他们的动作也不小，估计一会还会有人过来。 　　果真这边人刚散，那边就好像有人要过来。裴明瞻直接拉着赵曜的手，转身就往刚刚女生说的小门走去。等到他们出了小门，才有人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劲，然而过年这边人山人海，其他人也只是好奇，倒也没追上去。 　　-* 　　这一边裴明瞻跟赵曜刚离开商场去地下车库，另一边网上的人因为裴明瞻的合照开始细扒跟裴明瞻出门的人到底是谁？因为这段时间临近过年，裴明瞻又有不少圈内朋友，有的人联想到裴明瞻可能会回家过年，有的粉丝却抱着希望以为这是过年什么节目的预告…… 　　【上次老裴也是发了张照片，然后就有新综艺了。】 　　【这次也会有吗？过年应该有很多卫视邀请老裴了，不知道他今年会不会去活动？】 　　【没那么夸张吧，我感觉就是很普通跟朋友去逛街，毕竟也没路透的消息出来。】 　　【反正营销号那边已经开始传谣了，一边说去苹果台，一边说去草莓台。】 　　【刚刚不是有个姐妹扒了图吗？跟老裴出去的那个人手上戴着表好贵……】 　　【网传老裴背景深，我感觉可能真的退圈继承家产了。】 　　【醒醒，你裴开公司了！】 　　裴明瞻粉丝超话根据一张图开始创作各种同人图同人文，一张日常图引发各圈太太开始产粮。裴粉中有不少赵曜的粉丝，看到照片的时候她们其实想猜赵总，又担心被说ky就没怎么提，直到有一个赵粉在自家超话拿洛阳铲的时候，不小心铲到一张早期图。 　　那是圈里粮还不多的时候，卑微赵粉只能到赵氏集团所属各个子公司翻宣传图，而其中一张宣传图中，赵总不小心露出来手腕，手腕上的表跟裴明瞻发这张图上的表同个牌子。 　　因为这款全球限量又价高，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名表。 　　这洛阳铲铲出来的早期生图就像是个信号，令原本不咋信的赵粉突然燃起一点点希望？ 　　那个圈外好友好像真是赵总？？？？？ 　　赵粉悄咪咪地重新爬回裴明瞻的微博底下，重新把那张图看了一遍又一遍，赵粉圈子里有很多大佬，轻而易举就把对比图弄出来。 　　【这是吗？】 　　【是吧，全球限量，国内估计就三四个？】 　　【万一裴影帝有三四个好友……？】 　　【宣传那张图有点糊，不是说还有个相似的型号吗？】 　　【而且我也懵，这快过年了吧，裴明瞻工作室说裴影帝回家乡过年了，怎么赵总去了H市？？】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赵总S市人，这过年就算有工作也没那么巧吧？】 　　【哎，这有啥纠结的，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吗？刚好手表又刚好是裴明瞻好友？】 　　【四舍五入就是赵总发微博了！】 　　卑微的赵粉又添新图，经过这件事后跑到晖华文化跟炸酱面平台底下催官博更新。 　　-* 　　郑乐奇本来心里就有点事，他昨天晚上好像看到了自家表哥的秘密，又不敢跟父母和哥哥开口，只敢憋在心里。但憋着憋着又想不明白，只好上网去搜裴明瞻的名字，很快就爬进裴明瞻的微博，又一不小心点进粉丝的微博…… 　　那手表他认得，就是自家表哥的，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还看见了。 　　郑乐奇看到粉丝们开始扒手表主人，又在微博爬来爬去，然后见有人因为手表的事吵起来来了，纷纷在讨论这表的主人是不是赵曜。里边混杂着各家的粉丝，看着顶着裴明瞻头像跟表哥头像的人辩论起来，郑乐奇欲言又止，心想着这真的是他家表哥。 　　“小曜去商场玩了？”舅舅坐在沙发里刷朋友圈，给赵曜点个赞后跟旁边的妻子道：“小裴穿这个色好看，但我觉得小曜应该也合适。” 　　舅妈瞥了他一眼：“他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上班都要穿成熟点，小曜好像不太喜欢这个色调的。” 　　郑乐奇坐在旁边刷微博刷的有点神情恍惚，尤其是在目睹了昨天晚上那一幕后上网刷到自家表哥跟他朋友的CP超话，里边还有各种剪辑的视频图文，他刚刚一不小心点进去看了眼，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有些真实，所以他猜的是对的吗？他表哥跟裴明瞻真的是一对的？ 　　这时候舅妈稍稍偏头看过来，看到郑乐奇手机里的剪辑，好奇道：“你在看什么啊？怎么还有你表哥？” 　　郑乐奇支支吾吾地解释道：“网友剪辑的，拿表哥以前照片跟视频剪辑。” 　　舅妈看着有意思，又拉着丈夫凑过来看，还点评道：“这剪得挺好的。” 　　舅舅也道：“这网上粉小曜的人还挺多的，哎呀这剪起来还真有点剧情的感觉……” 　　郑乐奇大冬天硬是坐出一身汗来，想到昨天晚上的画面跟这视频里似有似无的暧昧，他整个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默默地抽回手机，小声问道：“妈，你不觉得这视频有点暧昧吗？” 　　舅妈道：“这有什么呀，小裴跟你表哥打小就认识，以前你表哥还经常跟在他屁股后边玩，两人的关系可好了。” 　　舅舅深有体会，想到小时候自家长辈开的那些玩笑，接着说：“你表哥还是小裴初恋呢。” 　　郑乐奇直接就给听懵了，原来大家都知道这回事吗？就他一个人死命藏着以为是表哥的秘密来着，他道：“这样啊，我都不知道，有点惊讶……” 　　-* 　　H市其乐融融，过年的气氛很快传来。而S市赵家老宅里，白成雪一脸苍白地放下电话，从前两天开始，她就联系不上人，原先以为是有其他问题两人暂缓交流，但刚刚她才收到股东的电话，说是那男人卷款跑了，只留下个空壳公司还欠下一笔巨额订单。 　　白成雪这些年习惯从别人那听到好消息，乍一听到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经一打听才知道从前段时间公司内部就出现问题，而最近因为巨额订单没法得到原材料支持，高层又拖着时间，才演变成现在这一状况。 　　而现在如果没有资金注入且解决公司危机，她这些年处心积虑给自己留的后路可能很快就会坍塌。 　　“这件事你听我说……”白成雪又一个电话被挂断，再拨过去的时候早就被人拉黑。 　　现在这样的局势中，赵家人又不念及情面，她这些年做的事并不少，万一全都被抖出来，不仅她自己完了，可能还会拖累自己的儿子。 　　赵长烁再仁慈，也不会留她这样在眼皮底下偷取公司机密盈利的人…… 　　白成雪一脸恍惚，这时候才病急乱投医打电话给赵致凯。她跟赵齐真在赵氏集团里的人脉完全比不上赵长烁，那些人万一知道她收购散股跟赵长烁对着干的事，估计都远远避开她，她只能求助赵致凯了。 　　…… 　　集团办公室内，心腹正在将事情处理情况悉数报告。 　　赵长烁听完并不意外，他原以为白成雪只是贪图赵家的财权，而这点小钱他还是供得起。只是一调查出来，才知道白成雪这些年勾结外人偷取了多少机密，这些加起来的金额跟损失，已经不能简单衡量。 　　“赵致凯没帮她吗？”赵长烁微微皱眉。 　　心腹道：“她应该是求助过赵致凯，但现在的情况看来，赵致凯想让她一人顶罪。” 　　赵长烁问：“那她答应了？” 　　心腹点头。 　　一切就跟赵曜所说的情况对上，赵致凯不甘心放掉赵齐真，少一个赵齐真会让他的计划难以施展。但是他又不能救白成雪，因为白成雪的事情一旦在集团内部公开，所有涉事人员都会受到法律的处置，而集团其他老狐狸也不会任由白成雪逍遥法外，赵致凯不能明着保赵齐真，那只能让白成雪咬定这些事情赵齐真不知情，从而将赵齐真从中摘出来。 　　赵曜这一次布局不仅让白成雪在外的产业遭受危机，且直接让在集团内部的他受益，这件事处理得好，他将会获得更大的威望，等同于赵曜把决定的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按照原先计划办吧。”赵长烁看向窗外，“他是个抓住机会就利用到底的人，我不如他。” 　　-* 　　赵曜划着手机里心腹发来的消息，而后切出去的时候发现舅妈居然给他发了消息。他看着聊天界面里发过来的消息，微微皱眉犹豫着要怎么回复消息。 　　他们从商场出来后就转道来H市动物园玩，走累了找个地方休息。裴明瞻走远点路去自动贩卖机买完饮料后才过来，给赵曜递了瓶矿泉水，问道：“跟谁聊天呢，皱着眉？” 　　赵曜微微一顿：“我舅妈。” 　　他话刚说完，手指碰到刚发过来的语音—— 　　舅妈精神又爽快的声音响起：“小曜，晚上跟就小裴来家里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总朋友圈 　　各家老板：这不错，衣服挺有精神，小伙子长得俊。 　　劳哥：……好大一碗狗粮。 　　— 　　郑家看热搜 　　舅舅and舅妈：挺好的。 　　小表弟：是吗…好的…我明白了。 第77章 　　舅妈说让回家吃饭这件事, 赵曜其实不知道怎么跟裴明瞻解释，首先来说他跟郑家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很亲近，但实际上除了幼时那点记忆，他对郑家其实没多大的感触, 所以面对这么热情的郑家人, 他一想到自己之前疏远的举动, 就难免有点尴尬。 　　对于郑家, 赵曜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上辈子他确实不算是个好人，也不懂得郑家的友善, 把郑家推到另外的境地。来拜访郑家时他是没想到会受到这么热情的欢迎，郑家人也完全没介意他先前疏远的举动，甚至还主动邀请他留下来过年。 　　也包括现在, 听闻他跟裴明瞻出来玩, 便邀请他们晚上一定要到家里吃饭。 　　“她很热情，说想让你晚上到家里去吃饭。”赵曜沉默了会, “你可以拒绝。” 　　裴明瞻坐在他身边，拧开水瓶喝了两口水, 问道：“我为什么要拒绝，我理应上门拜访的。” 　　赵曜微微一顿。 　　裴明瞻自顾自往下说，“那一会我们逛完去买点东西吧，虽然早上拜访的时候带了点东西，但上门吃饭我总不能空手过去……” 　　-* 　　赵致凯在得知白成雪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去处理, 然而这件事已经让赵长烁先行一步下手，他这会再做其他事情只会让自己惹得一身脏。他原先没把白成雪母子放在眼里，白成雪就是个只有漂亮皮囊的蠢货，不然他大哥当初也不会把这样一个人带进家。 　　赵家掌权人有三任妻子的事备受外界关注, 但真正敢议论的人却很少，他大哥前两任妻子都不简单，尤其是赵曜的母亲，更是一个与外表不同的女强人。赵致凯还记得当初这位女士在赵氏集团里的运筹帷幄的模样，是个让人敬佩又不得小觑的人，甚至连着他大哥都有些忌惮她，只可惜后来年纪轻轻就因为疾病去世。 　　因为赵曜的母亲，所以他大哥在娶第三任妻子的时候，就挑中了白成雪这种把心事摆在脸上，任人一看就能看透的女人。赵氏集团不需要会危及到董事长地位的女人，而是需要一位能带出去参加宴会派对只贪图名面虚华的女人。 　　白成雪就是这样的人。 　　他以为白成雪这人只会买包开派对，最多就是勾结下集团内部的人帮儿子赵齐真开路，只是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白成雪既然利用己身便利在外头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甚至这个公司还涉及到集团内部机密文件。 　　要是资金问题，他还能帮着解决一二，开个公司也只是小事，但问题在于白成雪动了集团的利益。这些问题摆在现在的境况里，他若出手保白成雪，其实就是跟现在还不坚定态度的股东对着干，赵长烁本来就获得极大的优势，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让他的优势进一步明显，那么他就完完全全失去了所有主动权。 　　赵致凯摔了烟灰缸，脸色阴沉道：“白成雪这个蠢货，既然做了这些事就不要人抓到把柄，现在不仅把自己送进去，甚至还差点搭了赵齐真。” 　　办公室内还站着其他几个人，其中一个道：“老板，这件事我们查过了，集团内的事确实是经过赵长烁的手，但在此之前，白成雪曾经让人通过这个公司去对付赵曜，但没成功。” 　　另一个人也道：“我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发现白成雪这家公司主要面对的市场压力来源自赵氏集团，其中负责这一项原材料采集的主管与赵曜有点关系，会不会这次这件事是赵曜告诉赵长烁？” 　　“而且那公司现在面临的内部危机，市面上也有人正在考虑收购的问题，我们也查下去，发现与赵曜母亲资产代理那方面团队有点关系。” 　　其他人纷纷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在，觉得赵长烁有这么大的威风，背地里其实还有个赵曜在。先前他们想通过赵齐真来促使赵长烁跟赵曜矛盾激化，却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还抓住了白成雪的空子，做了这么大一轮事来。 　　“你以为你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办法能对付得了赵曜？”赵致凯看着底下讨论的下属们，心里愈发烦躁起来，“这些事情要查不难查，但是只要赵曜下点功夫，你以为你们这么容易就能查到赵曜团队那边？赵曜分明就没想隐瞒，之前他跟赵长烁的关系还没摆上来，现在更是大摇大摆让你们查，他比谁都聪明。” 　　赵致凯是看着赵曜长大了，赵曜这个人在赵家三个儿子里是最适合坐这个位置的人，做事干练精明，必要的时候绝不手软，他原以为这样的人是最好的靶子，也是最容易跟赵长烁竞争的人，却没想到赵曜早早就收了手，竟然退出竞争去搞那令人耻笑的娱乐圈。 　　但想到赵长烁这段时间雷厉风行的手段可能有赵曜的指点的痕迹，赵致凯就隐隐有些后怕，在原先的观察中，赵曜算是个有点聪明还差点磨炼的年轻人，但现在他展露出来的心思跟手段完全像是在商场中多年的老狐狸，他不惧挑衅，但挑衅他的人向来没有好结果。 　　白成雪就是个例子，而且还是被他赵曜拿出来震慑众人的例子。 　　他没有遮掩所有自己在这件事中运筹的痕迹，为的就是让查到这件事的人知道接二连三挑衅他赵曜是个什么下场。 　　这才是还没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身边资本的积累尚浅，却能利用已有的资源人脉发挥出最大的效用，赵致凯忽地有点庆幸，他对付的人是赵长烁而非赵曜，要是赵曜还在集团内由他扶持上位，将来他想从赵曜手底下顺理成章地接过赵氏的权柄恐怕更不是易事。 　　“老板，那我们现在就放任这件事不管吗？” 　　赵致凯微微皱眉：“白成雪的事不搀和，想办法把赵齐真摘出来，把锅全推到白成雪身上。至于赵曜，对付他不能用简单的手段，容我再想想。” 　　他还有个黄纹俊埋在赵曜的团队里，要对付赵曜不能循序渐进，而是要一举击溃。 　　否则以赵曜的能耐，一旦让他抓住机会，反击将是无法估量的后果。 　　-* 　　郑乐奇原先还挺纠结表哥的事，但看父母都这么淡定便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他看着跟表哥一起来的王叔正在帮忙包饺子，而自家母亲围着围裙在另一边捣鼓。他不由得问哥哥道：“今晚不是年夜饭吧，妈这么早就开始忙了？” 　　以往他们家过年都会给佣人放假，这年夜饭的事也是他妈妈亲自下厨来做，但这离过年还有两天，怎么他妈妈就开始琢磨起这些来，看着阵仗还挺大了。 　　哥哥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听到郑乐奇问话的时候马虎应着：“她说表哥晚上要带人来家里吃饭，想自己下厨做点，刚刚看完vx就开始忙了。” 　　郑乐奇一顿：“是裴明瞻吗？” 　　哥哥嗯嗯两声，“你早上不还没拿签名吗，晚上我帮你要去。” 　　时间眨眼就到晚上，舅妈让郑乐齐多出去外面看看，应该人差不多要来了。郑乐奇放下手机往外走，就见到一辆陌生的车停在家门口，裴明瞻推开门走下来把钥匙交给了门口保镖，而他表哥围着围巾从副驾驶下来，脸色看起来有点困倦。 　　郑乐奇赶忙走过去，见到人就亲切地喊起来，“表哥，裴哥。” 　　裴明瞻记得这小孩，早上就盯着他看，“你好。” 　　赵曜微微颔首，看着郑家里有点热闹的景况，连着他舅舅都围着围裙，好像一家人都在忙碌。这样的热闹的场景让他一下子就想到姚白家，过年前后也是这么热闹，但是姚白家毕竟是朋友家，赵曜更多的是羡慕。 　　但是看到郑家这一景况，热闹之余也有种说不明的感觉，很奇怪，但是他并不讨厌。 　　舅舅很快就过来问两人今天玩得怎样，裴明瞻把带来的礼品递给舅舅，认真道：“郑叔，打扰了。” 　　舅舅见状，“这怎么还带东西呢，就当是自己家就好了。” 　　裴明瞻微微笑道：“应该的。” 　　赵曜跟裴明瞻在外边坐着，而另一边的人似乎快忙碌完了。赵曜注意到郑乐奇的目光一直在他跟裴明瞻身上徘徊，于是出声问道：“乐奇怎么呢？” 　　这时候坐在郑乐奇旁边的哥哥说话：“表哥，小奇他想找裴哥要签名呢，没好意思开口。” 　　郑乐奇瞪了他哥一眼，而裴明瞻闻言笑道：“是这事吗？那要现在签吗？” 　　郑乐奇只好回房间里拿了张信纸，裴明瞻在帮他签名的时候，另一边的赵曜跟舅舅又说起市场的事，他没听明白那些名词，见裴明瞻给他签完了，于是小声问：“裴哥，你跟我表哥是一对的吗？” 　　裴明瞻微微一顿，笑道：“这个你可以去问你表哥。” 　　郑乐奇接过签名，又偏头看了眼他表哥。 　　几人说着市场的事，郑乐奇也没听懂，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家里的佣人就过来提醒可以移步餐厅。裴明瞻这是成年以后第一次到郑家来，以前他也经常跑郑家，不过是跑郑家乡下老宅那地，现在来这边见郑家夫妇的态度，心想郑家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 　　“看着你们两个总让我想起你们两小时候的事，那时候还是个小屁孩，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舅舅有些怀念道：“听说你们两个合作办了个直播平台，我听我朋友说这行是新行业，但是前景也不错，年轻人刚创业要互相扶持，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也可以找一下长辈。” 　　舅妈也道：“现在年轻人懂得事可比你多。” 　　舅舅笑道：“也是也是，来来，叔敬你们杯。” 　　赵曜桌前的酒杯里被贴心换了茶水，他举杯回敬，便听到他舅舅提到另外一件事上。 　　舅舅放下酒杯，见小辈多有点乐呵地问道：“小裴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离开圈子回到这边来，等事业稳定也要考虑下对象的事吧？有对象了吗？” 　　舅妈这时碰了下舅舅的手臂，“这年轻人忙着创业，哪有功夫想着这事，对吧小裴，你叔一喝就爱唠叨这事，别在意。” 　　舅舅又道：“这结婚的事不着急，但这对象可以先处着，小曜也是，立业重要成家也重要，得有个人互相扶持。” 　　赵曜闻言微微一顿：“其实我有对象了。” 　　舅舅跟舅妈闻言一愣，后来舅妈反应过来：“这过年怎么也不一起过来？是哪家的女孩，怎么认识的？” 　　舅舅一乐，他举着杯正想再干次酒：“好事好事。” 　　“今天带过来了。”赵曜稍稍迟疑了会，接着道：“忘了做介绍，裴明瞻是我男朋友。” 　　裴明瞻闻言微微笑道：“是的郑叔，我跟小曜处对象呢。” 　　郑家夫妇两人听到这话顿时愣住，舅妈十分意外，而舅舅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 　　另一边郑乐奇的哥哥已经惊呆了，而郑乐奇则是疑惑地看向自己爸妈，不对啊，他爸妈不是早知道了吗？早上还说两人小时候就很好了，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郑家夫妇虽然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但是也没多嘴说小孩的事。这两男在一起的事，他们也听说过，但一想到是赵曜跟裴明瞻还是十分意外。可小孩感情的事又不是他们长辈能干涉的，郑家这边一直不会管儿女感情问题。 　　可是想到这两小孩居然在一起了，郑家夫妇就有点恍惚，一下子想到网上热搜上的那些传闻，又想到赵曜早些时候逛街发的朋友圈，看起来明明就是好兄弟两个一起出去玩，这下代入起来，好像是处对象约会呢。 　　舅舅小心翼翼问：“这在一起多久了？” 　　赵曜道：“没多久，前段时间才决定处的。” 　　饭桌上的氛围一瞬尴尬起来，舅妈见丈夫愣着，于是就接着话往下说：“这挺好的，年轻人谈恋爱要好好处，这感情的问题要是遇到什么事就互相沟通，别往心里藏。对了老郑，你上次说要开的那瓶酒我给你拿去，正巧小裴在，你们爷俩喝。” 　　舅舅恍然回过神来，“对对对，把我那酒拿来。” 　　这一声来回，就打破了场上的尴尬。赵曜本来以为舅舅舅妈可能还会多问点其他事，结果他们也没说其他，确定两小孩真谈恋爱了，也就简单讲了下需要注意的问题，就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转而提到过年的事上。 　　另一边郑乐奇的哥哥早就拽着郑乐奇想要一问究竟，一场饭吃下来各怀心思，唯独的关注重点在裴明瞻跟赵曜处对象了！ 　　一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了，等到舅舅喝得有点昏，这饭桌才算散了。裴明瞻是自己开车来的，这喝了酒不能开车，舅妈就说留下来住。 　　裴明瞻却道：“没事，叫代驾就行。” 　　舅妈就让家里的司机送裴明瞻回去。 　　赵曜陪着裴明瞻往外走，迎面来的冷风吹散了裴明瞻的身上的酒气。赵曜闻到酒的味道有点担心，“你回去后洗个澡早点休息，天气冷了别再着凉了。” 　　裴明瞻稍稍伸手把人拉到怀里，“让我抱会，不干别的。” 　　赵曜见这人喝完酒后人还算清醒，也就仍有他抱着。裴明瞻最近很喜欢在他肩膀处蹭，平时他身上都是清淡的薄荷香，而今天确是有点烈的酒香。赵曜已经很久没喝酒度高的酒，乍一被他这么蹭着，浑身起来了点热气。 　　赵曜出来的时候没戴围巾，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寒风吹得有些冷意，与裴明瞻这带着酒气的气息稍一冲突，就有点不可收拾起来。 　　两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对彼此的身体十分敏感，但这毕竟是郑家，他担心两人控制不住闹出点事来，提醒道：“你别乱动，我有点热。” 　　裴明瞻低低地笑了两声，不过没说话，反倒微微靠着人，显得有点安静。 　　赵曜问：“裴明瞻？你喝醉了吗？” 　　裴明瞻道：“没醉，我有点不想回去了。” 　　赵曜忽地觉得裴明瞻喝醉酒像个撒娇的小孩，“那在这住下吧？” 　　“不住。”裴明瞻缓了会才道：“等回S市后我们住一起吧，你到我那或者我到你那都行，想下班就能看到你。” 　　赵曜被裴明瞻身上那股淡淡的酒气惹得也有点晕，裴明瞻的手搭在他的腰间松松垮垮，好似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但赵曜知道裴明瞻并没有完全卸下力道，他微微伸手抓着裴明瞻的手腕，手指悄悄伸进他的袖子里，被里边滚烫的温度惹得更加兴奋起来。 　　他微微偏头亲在裴明瞻的脸侧，而后顺着方向嘴角的地方亲。 　　迷乱的酒气散在两人周围，在唇齿相碰的间隙里，赵曜道：“好啊。” 　　司机不知何时开车到了这边，默默熄火等着。裴明瞻担心再亲下去两人真要擦枪走火了，放在赵曜之前他在赵曜耳边放缓了声音道：“小曜，你舅舅舅妈人都很好，你有时候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赵曜一顿，没再说话。 　　裴明瞻而后道：“年后我来接你去我家，然后带你去以前乡下的地方看看？” 　　而后他放开了赵曜，继而走到停在身边的车门边，“快进去吧，外边冷。” 　　“路上小心。”赵曜道。 　　裴明瞻上了车，司机很快就开走了。 　　赵曜在赵家门口站了一会，望着渐渐没入夜色里的车，直到尾灯消失在视野里才回过神来。他稍稍拉了下衣领，裴明瞻的气息似乎还没散去。 　　他忽地感觉谈恋爱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被心智可能比他年轻的年轻人关心的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 　　另一边裴家，裴母听说裴明瞻晚上不回来吃饭后找裴家大哥打听了下，才知道这个不回家是上郑家吃饭去了。裴母想到此处就觉得有点亏，同样是吃饭，怎么不来家里吃。 　　等到裴明瞻从郑家回来的时候，裴母早就坐在客厅里看着裴明瞻，见人过来就问：“下午跟小曜买衣服了？怎么不把人带回来家里吃饭？” 　　她话说完闻到裴明瞻身上的酒气，于是赶忙让人去准备醒酒汤。 　　裴家大哥坐在旁边看文件，见到裴明瞻这个样子有点意外，“不知道还以为你借酒消愁，怎么去吃个饭喝这么多？失恋了？” 　　裴明瞻喝得虽然多，但人还有点清醒，他把围巾接下来，“怎么会失恋？我去见家长了。” 　　裴家大哥闻言一愣，他知道裴明瞻对赵曜有意思，但听到他这话的时候顿时反应过来：“你这是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 　　裴明瞻的性向裴家的人都知道，当初闹得轰轰烈烈，去娱乐圈其实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一部分是裴明瞻对家里出柜了。裴明瞻小时候不老实爱闯祸，但随着年龄渐长性格也渐渐稳定下来，本来裴家的人都以为裴明瞻会按照家里安排按部就班到裴氏工作，结果事情转头一变，裴明瞻宣称自己喜欢男的，继而又去娱乐圈发展。 　　裴家大哥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裴明瞻十几岁那会都是纯情到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这怎么会突然变得喜欢男的呢？于是他差人去打听，结果没打听来裴明瞻的男朋友，这出柜的源头也是无厘头。 　　裴家人也不是传统观念颇重的人，不会因为裴明瞻的性向而带其他观念，一开始确实有点想不明白，而后来裴明瞻选择离家去其他圈子发展，这出柜的事也就渐渐淡下来。后来也是因为某些原因，裴家大哥才知道原来致使裴明瞻出柜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赵曜，再后来因为《迷影》剧组发生的意外，他才知道裴明瞻在追赵曜。 　　“有段时间了。”裴明瞻有点头疼，缓了会才道：“就还在处着，原本打算等他上门再说的。” 　　裴母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兄弟两的谈话，她端着醒酒汤微微一顿，“处什么？你们谁处对象了？” 第78章 　　-* 　　时间眨眼就到过年, 郑家的年夜饭非常热闹，赵曜没怎么说话都能被拉进那个热闹的氛围里，不像是赵家过年时冷清的模样，郑家一家几个人边玩牌边聊天, 王叔也加入其中。不远处的电视上还播着春晚, 舅妈还过来拉着他一起玩, 但赵曜对这实在没有兴趣, 就跟着郑乐奇坐在旁边玩手机。 　　手机里有很多的新年祝福，赵曜坐在热闹的客厅里，看着手机里一条条弹出来的消息, 忽地想到上辈子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年了。往日过年的时候坐在集团的办公室里，夜晚冷清到只有细微的鼠标声, 以及手机vx里接连不断的群发祝福。再后来他的过年就是在疗养院里度过, 病房内的壁挂屏幕放着热闹的春晚，明明开着敞亮的灯, 却昏暗到一无所有。 　　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他坐在热闹的世界里, 周围不再是冷冷清清。 　　陈系过年的时候难得给自己放假，作为一个总不归家的工作狂魔，他终于在过年这个时候饱受到家里人的关爱，从一众姑妈阿姨的慈爱眼神逃脱时，他忽地感觉其实过年加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先在公司各个群里发了好几个红包，又开始给自家领导发祝福，等到他编辑长文给赵总写了非常诚恳的新年文案，信心满满地发出去。 　　过了半会, 他收到了赵总的回复，并且还收到了个新年红包。 　　陈系受宠若惊地坐直了腰，这还是赵总第一次给他发除了表情包之外的回复，他默默地把这史诗级回复截图下来。 　　赵曜非常认真地回复了手机里熟人的祝福，并给几个人发了新年红包，等他回复完那些消息，切到聊天消息界面的时候，忽地看到了裴明瞻发的一个小小的红包。 　　裴明瞻：[红包]男朋友新年快乐。 　　赵曜：新年快乐。 　　-* 　　郑家几人都有事干，郑乐奇坐在赵曜旁边就有点忐忑，郑家也有些亲戚，像赵曜这个年龄段的哥哥也有几人，但是郑乐奇在其他哥哥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像赵曜身上的那种气质，他表哥只要坐在旁边，明明什么事也没做，却能给他极大的压迫感。 　　可是压迫之余，他又对表哥十分好奇，想主动交流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连着手里的游戏都变得不香。 　　早些时候表哥确实还找他说过话，就问了下学业的问题，然后送了个压岁红包。 　　现在他表哥坐着玩手机，他想找点话题打破下尴尬。 　　“表哥……”郑乐奇有点忐忑地展开话题：“你怎么不跟他们去打牌呀？” 　　赵曜微微偏头，见到表弟没玩手机，正好奇的看着他，于是道：“在聊天，怎么了？” 　　郑乐奇：“就……我爸说你现在自己创业弄了个娱乐公司，你们公司是不是有很多明星啊？” 　　“你想知道谁？”赵曜很少跟郑乐奇这个阶段的小孩说话，而且他现在看问题的角度跟小孩的角度有所偏差，只能说存在代沟，要交流确实是难事。晖华文化的事，他本来就没怎么管，见小孩对这些事感兴趣，他第一想法就是他应该是对某些明星感兴趣。 　　郑乐齐：“啊？就就表哥公司里都有哪些明星啊？” 　　赵曜仔细想了想，说了几个名字，结果郑乐奇这小孩知道的也就一个季鹤宇。小季虽然是新人，但是人气涨得快，现在已经是晖华内部重点的培养对象，在年轻这一辈人里也是话题度偏高。 　　“我班里同学当时有在追《声》，当时我觉得宇哥超强的。”郑乐奇总算找到话题的突破口，纷纷给赵曜介绍他班里的人对季鹤宇的看法。 　　赵曜边听着小孩兴奋的说话声，另一边手机里裴明瞻已经发来了好几年过年的照片，裴家看起来很热闹，他从裴明瞻的照片里看到了裴家的其他人，而后裴明瞻还发来一张照片，是之前他们在星巴克里粉丝帮忙拍的那张。 　　裴明瞻：[照片]上次忘了发给你了。 　　赵曜看着照片，觉得照片里的裴明瞻笑得特别灿烂，就默默地把照片存起来。 　　赵曜：我表弟在找我聊天，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喜欢追星吗？ 　　裴明瞻：追星？是那个我前两天给签名的那个吗？ 　　赵曜：他好像不是追你，在追小季。 　　郑乐奇说得口干舌燥，而表哥也时不时在回应他，让他觉得自己跟表哥的关系也有一点进展。说到后边他被另一边打牌的哥哥喊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过去了，赵曜周围又安静下来，他看了眼手机里的聊天界面，手一点就给裴明瞻拨了语音电话。 　　-* 　　裴家过年十分热闹，这几天陆续都有亲戚上门来拜访，今晚更是热闹，来了好些人。裴明瞻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些年又常年在外，对这些面孔不太熟悉，这种拜年情况至少要持续到九点多十点，他听着无趣就走到安静的地方跟赵曜聊天。 　　vx里，赵曜正在跟他说着郑家过年的情况，虽然说的很简单，但是裴明瞻第一次见这样的赵曜。越与赵曜深入相处，他便觉得赵曜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他跟人谈论话题的时候向来是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内，甚至只会停留在同个话题范围里，从来不会主动去提起其他事情。 　　刚开始两人相处的时候，裴明瞻只能找赵曜感兴趣的话题开始聊天，而赵曜也只会在这个话题范围内提问且回答，从来不会主动去提其他话题，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赵曜才偶尔会提自己的事。 　　赵家的氛围是压抑的，裴明瞻见过几次赵长烁，但赵曜对赵长烁的态度并不像是亲人。而今天晚上看赵曜发消息，这也是第一次见赵曜在对待亲人的态度上这么缓和，让他有点心疼。 　　“明瞻哥。”一个稍显清亮的声音响起。 　　裴明瞻的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侧目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少年，说话的时候衣服上的链子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是亲戚家的小孩，名字叫不出来，并不眼熟。 　　裴家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有人来拜访，有些是交往较密的朋友，而有些是不懂世情上门打扰。 　　这小孩是他爸那边的亲戚，不太熟，但隐约有点印象。 　　“有事吗？”裴明瞻问。 　　少年脸上挂着爽朗的笑：“没，大家都在里边坐着，明瞻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他今天特意跟着父母上门来拜访，却没想到裴明瞻不留在那边跟人交谈，反倒一个人走到这冷地方玩手机。他可听说裴明瞻要退圈的消息，他父母紧张得很，原先裴明瞻去娱乐圈皆大欢喜，但听说裴明瞻要回来，他们担心裴家二少空降管理层从而影响他们的利益。 　　少年倒不觉得这是坏事，裴明瞻去娱乐圈本来就是玩票，现在收心能回来集团内可是好事。 　　他见裴明瞻没说话，又继续搭话道：“我听说明瞻哥不在娱乐圈，这挺好的，回来后帮明言哥理理集团的事，这可比那圈子好太多了，以明瞻哥的本事，不用几年，一定能把裴氏的业务扩展得更好。” 　　娱乐圈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摆到外边都污了裴明瞻的身份。 　　裴明瞻微微皱眉：“你有事吗？” 　　少年脸色一僵，又道：“里边在谈事情，我听着有点无聊，我来陪明瞻哥聊聊天。” 　　这时候裴明瞻的手机响了，是赵曜打来了电话。 　　两人刚在电话里说到赵曜表弟的事，裴明瞻马上按通了电话，柔声道：“你表弟不跟你说话了？有空给我打电话？” 　　少年听到裴明瞻这语气微微一愣，他从来没听过裴明瞻用这语气说过话。 　　裴明瞻声音温柔地跟电话另一边的人说话，而眼神却带着寒意看了少年一眼，继而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完全没给少年任何眼色。 　　少年有点不甘心地想要跟上去，结果走过去就撞见从二楼下来的裴家老大裴明言。 　　裴明言原本跟朋友在楼上聊天，正欲送朋友离开才下楼来，然后遇见裴明瞻拿着手机走旁边过。 　　紧接着就看到这个亲戚的小孩从阳台外进来，看样子是要跟着裴明瞻走。 　　这小孩他见过好几次，每次来这边都爱跟家里的佣人打听裴明瞻的事，跟家里的关系不太紧密，也是他父亲较疏远的一门亲戚。 　　而外边阳台是裴明瞻爱待的地方，但很显然现在连着他平时爱吹风的地方都不待了。 　　少年见到裴明言，低头打了声招呼，“明言哥。” 　　裴明言不经意地伸手拦住人，“你父母没跟你说别在裴家老宅乱走吗？” 　　少年微微咬牙：“我刚跟明瞻哥说话来着，我这找他去。” 　　裴明言的朋友闻言乐了声：“哪家的小孩不懂规矩啊？” 　　少年越听脸色越僵硬，“我……” 　　裴明言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带着朋友从他面前经过，途径路上遇到了管家，于是吩咐了声：“刚刚去阳台那小孩跟他的家人，以后再来不用让他们进门。” 　　管家闻言神色严肃，“好的，大少。” 　　“那小孩不还是说追我吗？”裴明瞻转身走到裴家宅外的花园，继续着刚刚两人的话题，笑着问道：“现在迷上人家小季了？” 　　赵曜微微一顿，“年轻人就喜欢那样的。” 　　裴明瞻问：“那你呢？” 　　赵曜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裴明瞻笑了笑：“看来我明年得接部电影，不然我人气散了，你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的。”赵曜说完又道：“我听着你那边风有点大，你没在屋里吗？” 　　裴明瞻：“出来吹吹风，晚上家里有人来拜访，家里有点乱。” 　　赵曜知道这点：“确实挺烦的。” 　　…… 　　舅妈打完牌后想问问赵曜要不要吃水果，没在沙发上看到人，于是问郑乐奇，“小奇，见到你表哥吗？” 　　郑乐奇刚刚还在跟赵曜聊天，一时被他哥喊走了，于是道：“我好像看表哥打电话去了。” 　　几个打牌的长辈顿了下，“哦哦，那继续吧。” 　　小年轻大过年打个电话，他们这做长辈的不能打扰。 　　当天深夜，向来很少发微博的裴明瞻破天荒又发了一条微博，微博配图是喜气洋洋动物园内高挂着的红灯笼，由于拍图的视角很奇怪，显得丑萌丑萌的。 　　@裴明瞻：[红包]新年快乐[图片] 　　赵曜刚跟他挂完电话，就收到微博更新的提示，他点进去看是前几天两人是H市动物园时拍的照片，当时他说这个红灯笼特别大，裴明瞻就说要拍个图作对比，硬是推着他往红灯笼底下站，然后拍了一张对比图。 　　而微博上发这张其实是截过的，还有另一半是他站在红灯笼底下。 　　赵曜看着那文字里的红包图标，突然想到他没给裴明瞻发红包的事，于是他切回vx界面给裴明瞻发了个新年红包，输入金额的时候发现vx红包限额，又多发了好几个。 　　发完红包的时候，发现他下载的x水论坛APP新年推送刚好推过来，是新年期间的恋爱攻略总结。 　　X水论坛秉持一贯恋爱原则，在新年第一天就推送了各式攻略，赵曜已经有段时间没点进去了，这会看到推送就进去看看，而标题也奇奇怪怪。 　　#新年期间不起床攻略# 　　#全国各地旅游圣地推荐# 　　#过年期间异地恋要怎么整？# 　　#震惊，原来过年是这样的……# 　　赵曜看到这些攻略的时候有点意外，虽然标题奇怪，但是里边是实打实的攻略，一连推荐的好些干货都是赵曜先前浏览论坛的时候没看过的，他一一点了收藏，准备跟裴明瞻试一试，等扫到推送内容的最后一个标题的时候他忽地皱了下眉。 　　#新年上门拜访如何让男方/女方家长满意？# 　　另一边，微博上十分热闹，各个艺人都发了新年祝福。卑微赵粉在晖华文化跟炸酱面平台官微下蹲点失败，只能回到自家超话里磕旧粮充饥。而裴赵CP的超话里却默默顶上了一个大佬的精心分析贴。 　　@小仙女爱喝茶：盘点最近裴影帝一系奇怪举动以及圈外友人传闻，裴影帝半退圈的事差不多已成定锤，按道理来说他微博的更新频率会相对减少来达到淡出娱乐圈的目的，可自三个月前开始，裴影帝发微博的动机就有一丢丢奇怪，所以我特意做了个详细分析供大家磕CP。 　　[长图] 　　图中详细分析了裴明瞻每条微博的时间地点人物相关，甚至还跟好几次赵总行程对上，一次巧合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多次巧合就让人感觉有点歪腻在里边，这一条长分析出来，顿时炸出好些潜水CP粉。 　　【感谢博主，磕到了。】 　　【月色撩人那个！！我当时就说觉得有点奇怪，然后隔天就爆出私生的事转移注意力，现在想想那天晚上跟老裴看风景的人可能是小赵，我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了！】 　　【！！！博主说得太对了，还有那个晚餐图！两人真的关系太好了，白天逛海洋馆晚上回家吃饭，不知道还以为是情侣！】 　　【前两天星巴克那个，我觉得就是小赵本人了，那个表石锤！】 　　【没有人分析下裴明瞻的新年祝福吗？红灯笼，构图还这么奇怪……】 　　【我工作相关，看到裴影帝那张图第一感觉那就是半张图，可能有一半被他扣掉了。】 　　【卧槽，我还以为是另类的丑萌图呢，原来还有这点心思在里边。】 　　【老裴摄影技术不差啊，以他的技巧再丑也发不出这么奇怪的图来吧？】 　　【沃日，另一半是啥啊，太好奇了，我的脑子控制不住已经开始歪想了。】 　　裴明瞻换了小号先是给赵曜微博一一点赞转发，而后切到裴赵CP超话，最近赵曜老转跟他相关的超话信息，也爱给他发两人的同人图，说是网友画得好看。裴明瞻也顺着他小号发现了裴赵CP这个小超话，这会刚点进去就看到那条在最前面的长图分析，他微微扫了一眼，然后给博主点了赞。 　　裴家的热闹已经散了，裴家大哥见裴明瞻还窝在客厅沙发里玩手机，于是道：“我心想你怎么跑花园里打电话，原来地方被人占了。那家人下次不会来了。” 　　裴明瞻语气淡淡：“有些人动作大了，今年来家里的人比往年多，看来你上次给他们不少压力。” 　　裴家大哥微微一顿，有些事兄弟不会放在明面上讲，“你之前剧组的事，爸妈是真的怕，原先爸都没怎么管集团的事，但因为那场意外在股东会上发了一阵脾气，今晚那些人大多是来道歉，一方面也是在试探爸的态度。” 　　“那次也是我不小心。”裴明瞻说完松了松肩膀，“我过两天去带赵曜过来，你帮我跟妈说点。” 　　裴家大哥道：“你跟赵曜在一起的事她不是知道吗？这两天还在念叨什么时候带人过来。” 　　他们家又不是不开明，而且赵曜又是他妈喜欢的，这倒不至于上门为难，说不定还高兴到当场认儿子。 　　vx里，赵曜发的一堆红包裴明瞻还没领。 　　裴明瞻默不作声地切回去，一个个点开。 　　另一边裴家大哥见他没说话就好奇地凑过来，“神神秘秘做什么呢？” 　　裴明瞻也大大方方地敞开聊天记录给他看，裴家大哥猝不及防就看到里边的内容。 　　曜曜：[vx红包] 　　曜曜：[vx红包] 　　曜曜：[vx红包] 　　…… 　　曜曜：[vx红包] 　　裴明瞻：[亲亲] 　　备注为‘曜曜’的人发了至少十来个红包，而聊天记录的最后是裴明瞻恬不知耻的表情包。 　　裴家大哥：“……” 　　裴明瞻神情淡然地按灭了屏幕，简单道：“我怕她太激动，吓到人。” 　　-* 　　赵曜难得熬夜了，自从裴明瞻每天晚上催促他早睡，他已经很久没熬到两三点。这会刚把论坛的里的攻略看完，就看见心腹发来的赵氏集团的动态，赵致凯果真如他所料选择保住赵齐真而放弃白成雪，也因为这件事在集团内部颇受非议，甚至白成雪年前就因为涉嫌泄密的事被警方带走调查，估计现在赵家已经乱成一团糟。 　　他给心腹发了下一步指令，就切了出去，然后看到被他置顶的聊天框里是裴明瞻两个小时前发的[亲亲]。 　　怎么没有提示？他都不知道裴明瞻回复了。 　　赵曜微微一顿，然后在前几天从姚白那收罗来的表情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了个较为可爱的[亲亲]表情包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佩佩：[亲亲] 　　曜哥翻半小时表情包：[亲亲] 　　目睹一切的裴大哥：…… 　　———— 第79章 　　年后没多久, H市知名景区迎来了大波游客，草莓台的春节纪念综艺也在这个期间准备到全国各地取景，首站就选择人文丰富、风景优美的H市。导演请的是业内知名导演刘导，团队也早早在大年初二就到了H市风景区做准备。 　　“对的, 今天我们有隐藏摄像头。”团队跟景区负责人做着交涉：“这点放心, 我们尽量在不影响游客的情况下拍摄, 涉及到镜头问题也会跟游客方交涉。” 　　景区负责人再三确定安全问题, 跟团队商量好拍摄方案后就让他们开拍了。 　　大年初三当天，除了电视台的官方摄像头，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媒体镜头, 都在为过年报道取材。景区内分布多个摄像，对于这一部分的取景大概要拍半天左右的素材，团队选在了人流量较低的大清早。 　　刘导：“早上可以取全景, 等到晚点人流量多的时候再做个采访。” 　　团队其他人早就做好准备, 有的人刚在景区门口架好机位，就看到有零散几个游客已经到了。负责统筹摄像工作的负责人感慨道：“这么早就有人来了, 这景区还没开门吧？” 　　景区售票处的人道：“这正常的啦，不过来这么早都是本地人, 游客估计一会就来好些，你们镜头可以准备拍了。” 　　刘导知道这个情况，准备先让负责人去做个采访，一会人多采访有点困难。负责人跟摄像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不远处刚从停车场出来的两个年轻人，现在电视台做采访也考究, 一般为了话题度跟后期好营销，选择采访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 　　大清早游客还没热闹起来，这两位从停车场出来的年轻人穿着严实但看起来身材不错，负责人看到他们即将去买票, 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摄像上去。 　　“你好你好，我们是草莓台《春节》节目采访组，能打扰你们两分钟问几个问题吗？”负责人走向前，礼貌询问道。 　　其中一个年轻人正在售票台买票，另一位年轻人闻言转过头来。 　　他戴着帽子跟口罩，脸看不清楚，但外形条件跟气质明显。这让负责人十分意外，没想到采访的第一人就是个这样的帅哥。 　　赵曜看到镜头的时候有点意外，他今天跟裴明瞻约好出来景区玩，为了避开人流特意选的大清早出门，还没遇到其他游客，就撞见电视台录节目。 　　这会买完票的裴明瞻也回过头来，见状：“电视台采访？” 　　赵曜微微应了声，“嗯。” 　　负责人担心两位帅哥走掉，赶忙道：“就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裴明瞻扫了眼，看到草莓台的标志，于是道：“好，你问吧。” 　　赵曜余光看下远处渐渐走来的游客，听着裴明瞻回答负责人的问题，顺带关注下其他游客的状况。景区人流量不可小觑，裴明瞻万一被认出来，后边的事就多了。 　　“两位是朋友吗？这么早就来景区吗？”负责人问。 　　裴明瞻点头，“嗯是朋友，早上人不多。” 　　负责人背后的摄像想给帅哥拉个近景镜头，奈何帅哥的口罩帽子太严实，只隐约看得出眼睛，但越看越觉得这人的面部轮廓有点眼熟，而且声音也十分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 　　负责人还想采访另一边沉默的年轻人，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年轻人稍显冰冷的声音响起：“那边游客过来了，我们先走吧。” 　　面前健谈的年轻人闻言歉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先进去了。” 　　负责人有点遗憾，只好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祝旅途愉快。” 　　等人走远，摄像道：“这个素材不错，而且这两人很上镜，拍起来也顺利。” 　　“电视台官微不是让我们明天出个预告视频吗？这个素材可以先发去用，两个帅哥采访也能贡献点话题。”负责人点了点头，他们这样的节目缺少趣味性，但也是草莓台的传统节目了，话题口碑这些只能看本省观众，难得官微给推荐位发宣传，这宣传剪辑得好好准备。 　　-* 　　赵曜跟裴明瞻进了景区才放下心来，他问道：“为什么刚刚要答应采访？” 　　裴明瞻简单道：“草莓台的《春节》节目组，我爸妈爱看这个节目，回头要是被剪上了能发给他们看看。” 　　赵曜微微一顿：“你平时上的节目不少吧？” 　　“跟你上节目很少，我妈前阵子还让我问你为什么《迷影》的花絮放这么慢。”裴明瞻笑了笑。 　　赵曜闻言稍稍一怔，昨天两人约好今天出来玩顺便到裴家吃饭的事，裴明瞻就跟他坦白家里人已经知道两人的情况，并说他母亲很期待见到他。 　　这让赵曜稍稍有些迟疑：“伯母为什么会爱看这些？” 　　“她很喜欢你。”裴明瞻简单道：“这边景区很大，我们不走大道，绕旁边的小路走很避开大部分游客。” 　　赵曜点了点头跟着裴明瞻走，心里却还在想着裴明瞻家人的事。 　　先前他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没有需要特别交代的亲人，也不用过多考虑身边人的感受，但前几天裴明瞻来郑家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裴明瞻是需要跟家里交代的。 　　谈恋爱本身是两个人的事，但难免会有些外界因素会左右两人感情发展。赵曜还没跟裴明瞻谈恋爱的时候，就在网上看过大量的攻略，其中对于这个男女友家庭问题提了很多次，包括父母反对，也包括条件不合。 　　而这个问题在现情况下还是比较重要。赵曜这两天在郑家就把网上关于去拜访的攻略扫了一遍，觉得这过去拜访还是要特别注意细节问题，“你爸妈有特别的喜好吗？” 　　裴明瞻闻言笑了笑：“喜欢你算吗？” 　　“伯父好茶吗？或者伯母有没有喜爱的珍品？”赵曜十分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裴明瞻问：“你昨天不是已经准备东西了吗？” 　　赵曜确实托王叔买了不少东西，他颇为犹豫道：“可能不够。” 　　裴明瞻顿然失笑，而赵曜已经拿起手机搜H市某些知名的古董店。 　　两人中午留在景区的餐厅就餐，订了个包厢体验了特色菜，下午又逛了景区大部分地方后才准备离开。裴明瞻有两次因为声音被人注意到，还有几个女生大着胆子上来要vx，赵曜帮裴明瞻挡了两次，两人还好没暴露身份。 　　离开景区后，裴明瞻只好应赵曜的要求，两人又逛了珠宝店又去了古玩店，买了一副字画跟一套珠宝，赵曜才满意。 　　虽然表面没怎么明显，但裴明瞻还是感受到赵曜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十分严谨，甚至可以说是郑重对待。裴明瞻很少看赵曜这副模样，好像在赵曜的眼里其实没什么怕的，无论跟他去公司还是其他场合，他向来是游刃有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赵曜这么紧张。 　　紧张得有点可爱…… 　　车很快拐入裴家所在别墅区，裴家所在的别墅也映入赵曜眼帘。 　　到地方后，他随裴明瞻下车，就遇见别墅花园里正在逗狗的裴家大哥。裴家大哥穿着一身简便的休闲装，手里拿着飞盘，而边牧绕在他的身边蹦蹦跳跳。 　　裴明瞻介绍道：“我大哥，裴明言。” 　　赵曜稍稍伸出了手，声音平缓且礼貌：“你好，我是赵曜。” 　　裴明言这是第一次见赵曜，与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孩有很大的区别，从外表看来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态度比之裴明瞻还要稳重，让他不得不对他有些意外，“不用这么客气，随佩佩喊我大哥或者喊言哥都行。” 　　赵曜道：“言哥。” 　　跟裴明言打过招呼后，裴明瞻领着赵曜进门。刚进客厅的时候，赵曜就听到稍微熟悉的电视声，只见一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正处，面前的电视正挂着某档恋爱综艺，而他正调着播放进度，看起来颇为认真。 　　“小曜来啦？”裴母赶忙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迫不及待地围着赵曜转。 　　自从前几天裴明瞻喝醉酒说漏嘴的事，赵曜是裴明瞻的对象的事裴家三人都知道了。裴明言知道裴明瞻在追赵曜，所以并没有那么意外，最震惊且最兴奋的人莫过于裴明瞻母亲。裴母知道裴明瞻的性向，也做好裴明瞻以后会给她领个男孩回家的准备，却从没想过裴明瞻跟赵曜会在一起。 　　知道裴明瞻跟赵曜还有来往的时候，裴母心里其实多半是高兴，因为赵曜那孩子生在赵家却过得不好，然而以她的立场没办法去干涉赵家的决定，只能让裴明言在商场上遇到的时候多照顾照顾赵曜。她心里是把赵曜当自家小孩看，即便她跟他的关系并不亲厚，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是她打心底喜欢这个小孩。 　　而现在这个小孩成为了她孩子的对象，她从心里感觉关系就拉进了不少，越看赵曜越是满意，要不是裴明瞻提前交代了好几次，她早就开口问什么结婚，什么时候打算搬进家里来住…… 　　突来的热情让赵曜愣了一瞬，而后他礼貌地喊了声伯母，又把提前准备的字画珠宝都地给她。 　　裴母是个身材较为娇小的女人，素雅的妆容不失年轻时的风华，她声音平缓温柔，刚一见面就给赵曜极大的好感，是位温柔又美丽的女士。 　　裴母笑脸盈盈地接过东西，“谢谢小曜，伯母很喜欢。” 　　她说完又道：“你跟佩佩先坐着，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裴明瞻看着自家母亲稍有遗憾地走向厨房，不过见面还是收敛了些，总归没热情太过把赵曜吓着。 　　他拉着赵曜到另一边，见到裴父的时候介绍道：“我爸。” 　　“伯父。”赵曜道。 　　裴父是个看起来不言苟笑的人，见到赵曜时微微颔首，简单道：“当做自己家，先坐着吧。” 　　赵曜随着裴明瞻坐到旁边，目光移向电视处的时候发现刚刚的恋爱节目已经关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前阵子热播的《迷影》花絮，里边正放到他跟裴明瞻吃炸鸡的那一幕。 　　裴父面色自然，给赵曜倒了杯热茶，“来，试试这茶。” 　　赵曜：“……” 　　-* 　　《离梦》定档的消息终于在年后确定，原先关注这部作品的很多网友纷纷来看定档的情况。作为一个大热IP，《离梦》未播前就因为选角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原著粉在官博底下声讨剧组，也声讨几个戏份较重的演员。 　　可作为晖华文化年度重点项目，《离梦》的投资在赵总的支持上几乎攀到高峰，演员阵容更是贴合角色选了很多老戏骨，在流量至上的时代，这部剧坚持原先的项目要求，全剧上下全是演技过硬的演员。 　　主创人员纷纷上线转发宣传，连着好几个业内其他大佬帮着转发，总算把《离梦》的热度提前炒热起来。除了原著粉关注剧情内容，其他网友纷纷是冲着这部剧的设定跟题材来的。要知道拍得好古代朝堂题材其实很少，国内近段时间又是古偶偏多，难得有这样的剧要上映，而且还是知名IP改编，让网友们纷纷觉得这剧还是有点保障。 　　【其实这阵容还可以，就是主角差强人意。】 　　【而且这导演好像也没什么名气，剧本改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看看正剧吧，老实说这段时间晖华的作品还挺有保障的，想想年前爆剧《迷影》。】 　　《离梦》的宣传团队还在线上加班，定档消息出来后趁着春节假期的热度，在官宣几个小时候很快就登上热搜榜。上热搜就有更大的关注度，宣传团队趁着这波流量，紧接着发布了《离梦》的预告片。 　　网上冲浪的网友闲着没事点进热搜，就看到被顶在最前边的官博预告片。 　　张娜娜是个电视剧爱好者，平日闲来无事就爱在网上收罗各种各样的电视剧，她口味杂，但多数看的是现代剧，对于古装剧的口味偏淡。在看到热搜#离梦#的时候，她第一感觉就是又有烂剧买热搜了。 　　要知道未播上热搜，要么就是主角粉丝吹捧太厉害，要么就是团队买热搜，这样的剧大部分都翻不起浪。 　　她带着看热闹的心进去看阵容，结果就看到一群老戏骨，以及一个藉藉无名的主角。 　　张娜娜疑惑了，这种顶着有点古早虐恋味的古装剧居然请了这么多老戏骨，然后这主角是谁啊？怎么听都没听过？？ 　　秉着好奇心，她就点进去首页的预告片。 　　预告片开始是一道重重的石门，一双略显白皙瘦弱的手搭在石门，手一推就推开了一个盛世王朝。 　　琳琅满目的街巷，走街的艺人小贩吆喝，有人策马带着一面红旗穿过热闹的街巷，马蹄踩出一个个血脚印，前线战败的消息眨眼就冲散了这繁华街巷。又是一败破青巷，年轻的书生们围聚论道，各自展露着效力朝堂的抱负，可转眼到了昏暗的暗室里，一盏橘灯摇曳着，明灭的灯影映照出幕僚们深重的脸色。 　　繁华的盛世与暗涌的乱世形成鲜明的对比，明与暗的交错镜头让张娜娜不觉提起了心，直到预告片后半段，昏暗的镜头渐渐少了，又是繁华的街巷中，拿着糖葫芦的小孩被高大的大人绊了一下，糖葫芦脱手而出。 　　而这时候，一只白皙瘦弱的手出现在镜头里。 　　侠客打扮的青衣人背负长剑，容貌俊朗，带着与这盛世不同的江湖气。 　　仿佛给这厚重的乱世掀开了一点光，吆喝声、马蹄声渐渐远去。 　　宿离光捏着糖葫芦递到了小孩面前，笑道：“喏，你的糖葫芦。” 　　【？？？？？？？】 　　【我靠这质量？？？】 　　【少将军举旗求援那一幕啊啊啊啊啊！】 　　【几个画面就把我看得毛骨悚然，《离梦》这部剧的厚重感老实说单凭几个演员很难演出来，但是这预告片直接把我看懵了。】 　　【好震撼！！】 　　【这是新剧吗？在哪个平台播啊？】 　　【看起来好像不错。】 　　【我的天……最后宿离光进京城那一幕，天啊。】 　　【呜呜呜我宿离光男神好像活了！！】 　　张娜娜看完预告片后愣了几秒，又重新点了播放，等她从头到尾看一遍后，那种剪辑带来的震慑感久久未去，特别是最后那个江湖人笑容跟声音，简直把她带到那个氛围里，仿佛她就是那个丢糖葫芦的小孩。 　　她赶忙去搜这个演员，发现这人不是一个偶像，是一位多年未演戏的演员，而这部剧正是他的复出之作。 　　张娜娜第一次被一个古装预告片俘获了心，她开始在热搜里搜各种各样的信息，才知道这部剧背后的投资公司兼制作方跟年前爆剧《迷影》是同个公司，叫晖华文化。 　　网上议论有好有坏，有的被预告片圈粉表示要追剧，有的保持客观态度决定观望正剧，也有的猜测剧组用心做预告用脚做正剧……但无论议论是怎样的，《离梦》定档首战告捷，接下来就等正剧播放。 　　姚白在看到网上的反响后选择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赵曜，《离梦》是晖华文化上下近半年来的心血，因为宣传的事他过年都过的有点焦虑，现在算是好消息传来，他迫不及待想要跟他曜哥分享喜悦。 　　-* 　　赵曜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好吃完饭，正在参与裴家的餐后活动。 　　他简单回复了几句姚白，没来得及看仔细浏览姚白的消息，就被身边的裴母亲切地喊了一声：“小曜，你看看这张。” 　　赵曜把手机揣进衣兜里，把目光放在裴母手中的相册上，光着屁股的裴明瞻叼着奶瓶，一脸懵懂地看着镜头，他稍稍一顿，认真点评道：“很可爱。” 　　电视上正在循环播放着《迷影》花絮《我在剧组那些事》，裴父跟裴家大哥正在喝茶聊天，而裴母则是翻出裴明瞻小时候的照片跟赵曜细细翻阅，边说还讲着裴明瞻小时候的趣事。 　　裴明瞻对此见怪不怪，只是起身去跟佣人吩咐准备洗漱用品的事，今晚赵曜大概是要留下来了。 　　裴母跟赵曜说照片的时候还很兴奋，等看完照片的时候时间有点晚，她顺理成章道：“晚上就在这边住吧？我让佣人去准备下。” 　　电视上的节目不知循环播放了多少遍，赵曜忽地觉得裴母拉着他看照片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跟着裴明瞻过来的时候裴明瞻就说过要他留下来住一晚，对此也不太意外，就是初到裴家留宿，有点不太自然，他简单道：“叨扰了。” 　　裴母笑得灿烂，“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客气，我年轻时跟你妈妈关系好，别这么生分。”她说完恍然，拍了拍赵曜的手：“都是一家人了……” 　　裴家大哥还记得裴明瞻的交代，赶忙咳了两声，避免他母亲吓到人，“妈，时间也晚了，先休息吧。” 　　裴明瞻这时候也从楼上下来，带着赵曜上楼去，“衣服跟洗漱用品我卧室有，累了吧？” 　　赵曜出来的时候没带衣服，听到裴明瞻准备好衣物的时候微微一顿，“还好。” 　　裴明瞻道：“妈妈有时候话多，别放在心上，她就是热情太过了。” 　　赵曜摇了摇头：“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妈妈。” 　　回到卧室后，赵曜第一次到裴明瞻的卧室。这边的情况比先前S市裴明瞻的公寓要更加生活化，除了必要的家具，墙上的装饰，橱柜里的奖杯等等，一眼看下来，基本包含了裴明瞻从小到大所有成长的痕迹。 　　裴明瞻把睡衣拿出来，看着赵曜驻足在他读书时期的奖杯橱柜前，走过去环抱着他，低声问道：“要不要一起洗澡？” 　　赵曜微微一顿，想到前两天在论坛搜东西的时候意外看到的攻略，于是问：“你浴室里有浴缸吗？” 　　裴明瞻闻言笑了笑：“有，要试试吗？够两个人洗。” 　　…… 　　等裴明瞻两人走后，留在客厅里剩下三人还没离开。裴父稍稍打了个哈欠，简单道：“我听说那孩子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客房那边的床铺有没有特别换过，万一小孩认床就不好了。” 　　裴父微微皱眉，“人家小孩第一次住咱们家……” 　　裴母偏头看着丈夫，“这有什么好担心，佩佩还能让他住客房？” 　　裴明言闻言嗤笑一声：“裴明瞻那心思不都写在脸上吗？这您都没看出来？” 　　裴父皱眉：“什么意思？” 　　“就刚刚看照片那会，裴明瞻那小子的眼神都黏在人身上了。”裴家大哥想到这里，又淡淡道：“估计人现在就在你小儿子房间里，晚上还指不定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老大！”裴母忽地严肃起来。 　　裴明言被裴母这么一喊顿时停住，“怎么了？” 　　裴母道：“你一会别往他们那走了。” 　　裴明言一顿：“妈，我书房在佩佩房间后头。” 　　这一条路的事，他文件还在书房里呢。 　　裴母皱眉：“你就不会早点睡？去什么书房，都睡觉去。” 　　裴明言：“……” 第80章 　　深夜, 《离梦》预告片的事还挂在热搜上，而这时候忙碌的草莓台官微还在忙着发布今天的微博任务，积累一起的宣传微博都挤着发，官微很快就收到电视台《春节》节目组的春节祝福速报, 取景是美丽的H市。 　　《春节》节目是草莓台的老传统了, 节目拍摄的内容会在年后过审统一播出, 然而平时会在平台上放着好些春节速报来推动电视台的一系春节栏目。官博审核了下文案跟视频内容, 确定没问题后就上传到微博上。 　　@草莓卫视：[开心]喜迎新春，共庆佳节，本台《春节》……[视频] 　　关注电视台的有好些是明星的粉丝, 一般是关注有无自己墙头的节目通告，这边草莓台刚上传的节目的时候，浏览到的网友草草扫了眼, 《春节》？哦好像是个老传统节目了, 没请明星也没啥新意…… 　　而等他们看到下边视频的暂停封面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等等？？？这采访视频的路人都是帅哥吗？ 　　秉持着对颜值的憧憬, 虽然这封面里的帅哥带着口罩帽子，但不妨碍从外表看去这人就是个十足十的帅哥, 这外形条件，还不带美颜的视频采访……无数个浏览到草莓台微博的网友因着这封面帅哥的模样，纷纷好奇地点进去，想看看帅哥有没有露脸…… 　　结果点进去没看到帅哥露脸，却看到站在帅哥旁边的朋友好像也是个帅哥！素人帅哥向来是网友讨论的重点, 草莓台这条春节微博很快就被顶上热门，闲着没事的网友也赶过来看到底是那种素人帅哥，一溜圈功夫，来看的人越来越多。 　　【就这？就这？帅哥戴口罩这跟打码有什么区别？？】 　　【声音好好听啊这个帅哥, 大清早跟朋友来逛景区有点可爱！】 　　【你告诉我，正片里有没有这个帅哥，有这个帅哥我就追了！】 　　【我不过节了，众筹让帅哥摘口罩。】 　　【哈哈哈哈哈这不是个采访视频吗，怎么大家都来看帅哥了。】 　　【节目长点心，为什么备注就只有‘景区游客’，帅哥连个姓都不配吗？】 　　随着讨论度升高，不知道谁给这条微博买了推荐，甚至一个新的话题都被顶了出来。 　　看着#景区帅哥游客#的讨论度节节攀升，终于这个词条被顶上了深夜热搜四十多名，见标题进来看帅哥的网友越来越多，终于有人发现了帅哥的蛛丝马迹。 　　【等等？这人这声音，不是裴明瞻吗？？？】 　　【卧槽，姐妹你没说我都没发现，这人长得好像影帝裴明瞻啊！】 　　【我刚刚去找了对比图，真的好像！！】 　　【what！？什么好像，这人就是裴明瞻本人！】 　　艺人跟素人撞脸的事情在娱乐圈并不少见，甚至前段时间还有个热搜做了个撞脸盘点，但草莓台这条微博中的景区游客不仅眼睛声音长得像裴明瞻，连着外形也跟裴明瞻十分相似，这让无数裴粉深夜涌来，直接把这条微博顶上了热搜前排。 　　【这衣服……去年老裴年初有个活动穿过。】 　　【别说了，撞脸好说，裴明瞻的声线还是很容易认的……】 　　【H市，长得像，声音像，还穿同款衣服……这不就是裴明瞻本人吗！！】 　　【笑死我了，所以是裴影帝赶早去看风景，结果遇上电视台采访入境了吗？】 　　【嗯？？等等，那站在老裴旁边那个……】 　　【素人撞脸裴明瞻还能是巧合，两个素人同时撞脸裴明瞻跟赵总，你当这是景区cosplay啊？】 　　熬夜过头的草莓台官博发完微博就去睡觉了，紧接着就被同事一个电话敲醒，内部讨论团队顿时炸开，纷纷@《春节》节目的负责人。睡眼惺忪的负责人一脸懵逼地看着网上的消息，什么意思？他们早上做采访的对象是影帝裴明瞻？？？ 　　【哈哈哈哈哈】 　　【景区游客裴明瞻，热心市民赵曜，没毛病。】 　　【绝了，我宣布这对CP锁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磕到了，所以说裴影帝跟赵总为了避开粉丝赶早去景区，结果被电视台抓个正着吗 ？】 　　…… 　　劳哥来电话的时候，裴明瞻刚和赵曜从浴室里出来，他看着赵曜被温水烫得有点粉红的身体，不由分说地给他披上浴袍，声音沙哑道：“你先去睡，我接个电话。” 　　赵曜裹着浴袍，浑身懒洋洋的，“好。” 　　裴明瞻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珠，肩膀夹着手机就跟劳哥说话，“什么事？这个点打电话？” 　　“你还说什么事？？？跟赵总上电视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劳哥半夜被工作室的人电话吵醒，自从年前裴明瞻发了星巴克的照片后，他这段时间都睡不安稳，连做梦都梦到两人在粉丝面前公开爆了热搜，今天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结果刚睡熟就被通知裴明瞻跟赵曜又上热搜了！ 　　“不是老裴，你谈恋爱的事另说，就是你最近这个上热搜的频率咱们能不能稍微克制那么一点。”劳哥语气疲惫，“我现在睡觉都担心明天早上起来热搜是你们两领证的消息。” 　　裴明瞻笑了笑：“只不过是个采访节目，我不认就没事了。再说跟朋友游览景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赵曜原本坐在床上玩手机，闻言就想到早上采访的事，出声问道：“我们去风景区的事被拍了吗？” 　　裴明瞻解释道：“不是，是早上的采访播了，被粉丝认出来了。” 　　劳哥听到裴明瞻在跟其他人讲话，微微一顿：“嗯？嗯？你跟谁在说话？” 　　“跟赵曜，他今天住我这。”裴明瞻简单回应，而后掀开被子坐在赵曜身边。 　　劳哥：！！！？？？ 　　“不是啊哥！赵总上你家了？”劳哥稍稍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激动：“还住一个屋？？” 　　“见家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裴明瞻手搭在赵曜肩上，微微低头看他划开微博热搜榜，继续道：“你跟女朋友在一起还分房睡的？” 　　电话另一头的劳哥：“谢谢，我没女朋友。” 　　赵曜微微一顿，果然看到#景区帅哥游客#以及#游客裴明瞻#两个热搜，道：“播这么快啊……” 　　裴明瞻扫了扫热搜内容，“嗯，他们这个节目是做合集的，但春节期间会对应出些活动视频来响应节日。” 　　赵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电话另一边，劳哥收拾好心情才道：“草莓台那边估计也没想到，可能会借你的热度炒下节目，工作室这边会跟草莓台那边做好交涉。然后你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要多注意，现在是过年，狗仔媒体可能还加个私生，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来挺麻烦的。” 　　赵曜对此没什么感觉，早上的采访也是意外，好在两人都没被其他游客撞见。裴明瞻又跟劳哥交代了几句，而后挂了电话，“睡吗？已经很晚了。” 　　“嗯。” 　　-* 　　裴母隔天早上看热搜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裴明瞻跟赵曜昨天去景区玩了，却没想到两人还一起上了热搜。她招呼着穿着西装拿公文包的裴家大哥过来，于是道：“你看这个，佩佩跟小曜在一起上镜还挺好看的，小曜的妈妈年轻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追，小曜这眼睛随她……” 　　裴明言看着采访视频，见到裴明瞻那从容的模样，“是吗？说不定某人是故意上镜。” 　　这种景区采访事情在以前也很常见，裴明瞻又混娱乐圈这么多年，拒绝采访或者是要求采访打个码这件事都不难，但裴明瞻并没有这么要求。 　　“哎，这跟男朋友上电视还说什么故不故意。”裴母给视频点了个赞，又收藏了微博，“小曜这一身好看，前阵子佩佩不是买了一堆衣服吗？这两人买了怎么也不穿出门？” 　　年后裴家的人也没休太长时间，原先裴家父母是打算出去旅游，但因为裴明瞻带赵曜回家的事暂时推后了，裴家大哥是个工作狂，春节假期还没休两天，又打算回公司去工作。 　　赵曜生物钟还是很准，到点了就清醒，刚想动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裴明瞻紧紧抱着。裴明瞻还没醒，呼吸平缓，稍稍出来的热气惹得赵曜脖子有些痒。 　　自过年假期，他们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睡在一起，昨晚又在浴室里闹了回，以至于现在赵曜还有种懒洋洋的感觉，还不太想起床。 　　他伸手勾了下不远处的手机，看了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裴明瞻的怀抱很有分寸，姿势不会让赵曜感觉到拘束或者难受，也没有磕着什么，让他反倒有种被温暖环绕着的感觉，可以安心地靠在裴明瞻身上。赵曜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平缓呼吸，手指一划就开始看论坛。 　　其实也是顺手点开，他前几天看上门攻略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好几个攻略贴，昨晚的浴室攻略是一个，但还有好些没怎么尝试。在裴家到底还是有点不自在，他打算都搜出来等S市的时候跟裴明瞻再试试。 　　“你在看什么？”裴明瞻的声音懒懒的，吐息像是在咬耳朵。 　　赵曜稍稍伸手勾了下耳朵，又道：“在看攻略。” 　　裴明瞻下颚抵在赵曜的肩上，“我能和你一起看吗？” 　　赵曜被他说话的气息惹得耳尖发痒，“你压着我手了，我耳朵有点痒。” 　　裴明瞻没放开，而是道：“那我给你挠挠。” 　　话刚说完，他温热的手轻轻压在赵曜的耳朵上，手指轻微用力揉了揉，指腹下的耳骨十分地软，他不敢太用力，“这样可以吗？” 　　赵曜淡淡应了声，手指稍稍划过，又点开了一篇攻略。 　　两人没在床上待太久，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两人起来洗漱了。裴明瞻洗漱完就下楼去吩咐早餐，赵曜换好衣服才去洗漱。 　　在浴室的时候，赵曜盯着旁侧那个大浴缸看了一会，心想着等回到S市的时候也让人上门装一个。而且卧室里的房间住一个人还好，住两个人好像有点太小了……洗漱期间，赵曜已经考虑在S市换幢离裴明瞻公司近一点的复式小别墅。 　　裴明瞻下楼的时候，看到坐在沙发那边的裴家父母正盯着他看，裴母见赵曜没跟在他身后，于是伸手招了招人，等到裴明瞻走近的时候才问道：“小曜呢，还没起啊？” 　　裴明瞻见裴母这表情，不知道她又想到那里去，回道：“没呢，人刚起来再洗漱，怎么了？” 　　裴母哦了一声，然后又好奇问：“你们昨晚怎样呀？我经过你房间的时候听到点动静了。” 　　“……我房间隔音那么好，你都听见了？”裴明瞻有点诧异。 　　裴母闻言惊讶道：“所以真弄出动静来了？” 　　裴明瞻：“……所以我这是被诈了吗？” 　　裴母余光瞥着楼上，小声问：“我听说男孩子那个时候要注意很多问题，你可别毛手毛脚把人弄疼了。” 　　“妈。”裴明瞻回道：“没做什么，我们就泡了个澡。” 　　裴母听完，原先有点起伏的脸色很快就平静下来，又不确定地再问了句：“就泡澡？” 　　浴缸确实很大，再玩点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成问题，昨天洗澡的时候两人确实差点擦枪走火，但最后还是互帮互助泄了火，因为浴室里准备不足，他担心冒然乱来会弄疼人。而赵曜不知道在哪看的奇奇怪怪的攻略，边泡澡的时候老盯着浴缸的结构看，两人差点就真刹不住车。 　　“那不然呢？”裴明瞻担心误会，重复了一遍：“我们就单纯泡了个澡。” 　　裴母兴致缺缺地看了裴明瞻一眼，“哦。” 　　裴明瞻：“……” 　　-* 　　年后春假结束的时候，晖华文化也开始恢复上班。刚开始上班，公司上下就为了《离梦》项目忙碌，自第一发预告片的成绩下来后，在网上取得不错的反响，剧组的人也开始为持续的预告输出保持讨论热度，也让更多的网友关注到这部即将卫视平台同步上线的古装权谋剧。 　　赵曜这几天都跟着裴明瞻到处逛H市，也许是之前在风景区上节目的事，这几天偶遇粉丝的概率变高了。后来两人也就减少出门的次数，裴母多次留赵曜住下，但因着叨扰不便，两人住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几天。 　　因为春假结束，裴明瞻在S市还有工作，所剩假期无几，两人就打算趁着剩下的时间到原先乡下的地方看看。来回的时间较长，最后两人选了附近的民宿落脚休息。 　　赵曜刚到酒店的时候就接到了姚白的电话，后者热情问他什么时候回S市。 　　今年的过年都没怎么在S市，过年赵家那边也是一团糟，白成雪的事闹大到集团那边，赵长烁一个新年都在善后，只有过年当天给他发了一句新年祝福，远在国外的赵芮红也在过年那天晚上发了句祝福。其余就是晖华文化这边的事，《迷影》的收尾以及《离梦》待播，今年也有好些事要忙。 　　“再过一周吧，怎么？”赵曜把行李箱拉到里边，另一边裴明瞻因为工作的事在阳台处接电话。 　　姚白道：“这么久啊，感觉你跟王叔一去都快一个月了，我这逃难都没地方躲。” 　　过年就是亲戚说媒，关心感情问题，姚白盼天盼地盼开工，假期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总算从姚女士的魔爪下逃脱。 　　“是吗？”赵曜脸色淡淡，听着电话那头要阿比讲着过年的趣事，闲聊的话说完才到正事上。 　　姚白道：“就几个好消息，第一个就是《迷影》赚翻了，现在团队打算等你回来办庆功宴。第二个就是《离梦》现在的期待度跟好评度上升，过两天就开播，从预告片的反馈来看，应该没多大问题。”他说到这松了口气，“能不能是新年开门红，就看后天晚上首播了。” 　　赵曜这段时间偶尔在晖华的内部群上看到不少工作人员过年期间也在线上加班，“好，庆功宴的事你们决定。” 　　姚白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哥，陈系跟我说年前你说的一个都市剧的事，那个剧当时过了初评估，然后节后做第二次评估的时候，因为剧本原本被卡下来了。” 　　评估会是昨天刚开的，当时姚白也在场所以听了全程，这个项目当初能过初评估也是因为故事梗概十分有亮点，结果因为他曜哥提到剧本的事，所以在二次评估的时候严格审核，这部剧就被刷下来了。 　　“因为故事设定比较出色，所以过年那会公司也有人在跟项目那边做交涉，结果你猜怎么着？”姚白接着说：“原先组建的团队要散了，听说是团队内部闹矛盾了，就是因为剧本的事。” 　　赵曜对这个剧有印象，“他们团队就只投了晖华吗？” 　　姚白：“不止，听说还投了其他几个公司，但你也知道现在备案过审是个难事，都市剧虽然好拍，但每个公司每年定下的项目有数，基本都给自己公司内部项目了，像这种外来的一般不怎么接。听说他们就是想找个投资拍项目，都市剧的成本不高，应该想赚快钱吧。” 　　晖华手里头压着的项目也多，但都市类型偏少，偶尔也会跟这种外部项目做对接，如果项目跟团队都合适就会考虑投资。赵曜听到此处微微一顿：“那团队闹矛盾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我听说的，就是原先这个团队是导演组建的，后来才加了现在这位编剧，出问题就在剧本上。”姚白想了想继续道：“因为是新团队，剧本也是原创剧本，所以刚创立的时候遇到问题，这个故事框架设定其实是团队里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写的，也给了剧本，但是会写故事跟写剧本是两回事，导演不满意小姑娘的剧本，后来就找了这位编剧来写剧本，但编剧要求署名是他。” 　　赵曜听到这微微一顿，怪不得故事跟剧本看起来像是两回事，“署名？” 　　“这种事情业内很常见，编剧圈子也乱的很，大编剧手底下养了一群小编剧，到头来小编剧的作品在大编剧名下。”姚白道：“事情就出在这上，那小姑娘虽然是刚毕业，从事编剧行业资历不够，但人很硬气，就因为剧本所属权的事跟这个编剧吵起来了。” 　　这事说来也是业内常见，小姑娘有灵气却缺少经验，新手编剧想在业内混开一方面需要人脉，另一方面也需要资源，这小姑娘想拍这个故事，但剧本水平一般，于是编剧就建议挂在他名下。 　　小姑娘压根没答应，结果导演做中间人，两头说，跟编剧商量好也写了几集剧本来拉投资，署名就署的编剧的名字。 　　“公司就打算放弃这个项目了，而且这团队刚建就闹成这个样，之后估计拍起来也不顺利，说不定还要闹出些负面新闻来。”姚白知道他哥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也就将事情结果跟他说说。 　　赵曜听完沉默了会，而后道：“既然剧本问题存在矛盾，如果她能保证故事的原创性以及独立创作，不如让公司团队去问她，看愿不愿意把故事的版权卖给晖华。” 　　“这问是可以问……” 　　市面上好的都市剧本很多，或者说都市小说的IP也不少，姚白微微一顿：“哥你很喜欢这个故事啊？” 　　“在我眼里这是个好故事，晖华也将保有她的署名权，能拍出来自然是好事。” 　　赵曜把这事看得表面，这底下的剧本矛盾说到底是新手团队沟通问题造成的，这个故事如果能在保留故事内容的情况下进行剧本改编，所呈现出来的价值能带来的利益可观。 　　现有的剧本很烂，但是故事确实有投资的价值。 　　这是一个很有灵气的故事。 　　…… 　　赵曜跟姚白说了投资意愿后，姚白就去找陈系了，他这边挂了电话，注意到裴明瞻还在通电话。 　　他走到阳台边，想问问裴明瞻下午的安排，就听到裴明瞻道：“宣传的话我最近也有时间，平台那边给的时间什么时候？” 　　宣传？赵曜听到这个关键字眼，便猜到应该是他在跟经纪人通电话，不过裴明瞻现在不是没有其它宣传活动了吗？怎么还有人这个时候找他？ 　　裴明瞻见他出来了，小声问：“电话打完了吗？” 　　赵曜点点头，“你年后接新剧本了？” 　　裴明瞻摇了摇头，又跟电话那边的劳哥说了几声，才挂了电话，之后道：“没接新剧本，就是你投资那个《迷影》快播完了，合作平台打算联合做一次直播。” 第81章 　　赵曜恍然, 刚刚在电话里姚白好像也模糊提了这件事，但在播剧跟平台联合宣传是常事，而裴明瞻作为其中特邀出演的演员, 收到合作邀请也是常事, “那你怎么打算？年后你回S市还有不少工作, 这个接了也是麻烦。” 　　“赵总。”裴明瞻故作正经道：“你不是个合格的资本家, 钱不想赚了吗？你知道其他人找我谈宣传要给多少钱吗？” 　　赵曜被他这个语气逗到了, 莞尔道：“这不担心你工作太忙了吗？” 　　“我刚问过他了，这个直播活动昨天就开始, 基本上都是主演团队, 按道理来说我确实可以不用接这个合作。”裴明瞻笑了笑，“如果这个合作是在年后的话, 我应该不会接。但因为是直播活动，其实上做个宣传也就半个小时的事, 这个不会很忙。” 　　赵曜微微一顿, “平台的意思是这几天开直播吗？” 　　“嗯。”裴明瞻：“原先我还犹豫着，但想着我过年期间也没怎么给《迷影》做宣传，要是开个直播能给《迷影》多拉点人气也还行，也算是养家赚钱。” 　　赵曜闻言一顿，心知裴明瞻是在开玩笑, 但还是道：“你就算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裴明瞻伸手抱住了人，“那不行，万一把我养到好吃懒做怎么办？” 　　赵曜心想这没可能的事, 裴明瞻对待工作的态度比他认真。 　　直播的事裴明瞻本来还没决定，后来两人玩笑说着说着就打算开直播，劳哥得知这个情况后就跟平台方联系, 因为裴明瞻两人到H市乡下去游玩，时间安排也只有这几天有空，所以这方面就打算跟炸酱面平台合作来次手机直播，经过协商后定在明天晚上。 　　这是剧方跟平台的合作，老实说用不着裴明瞻来拉人气，劳哥原来的想法是拒绝，但耐不住某人铁了心想给男朋友赚钱，这个看似荒谬又无厘头的理由套在裴明瞻身上，竟然有种说不动的野蛮。 　　劳哥这段时间给裴明瞻收拾了不少偶遇粉丝的街边新闻，一开始还有点慌张两人出行会不会被偷拍到一些引人遐想的内容，到后来超话里偶遇的消息越来越多，最后他看到这样的情况反倒有种见怪不怪快要习惯的感觉…… 　　因为她们的关注点都放在偶遇裴明瞻身上，对于裴明瞻跟赵总出行的行为已经习惯，甚至大大方方地称他们是好朋友。 　　是个p好朋友！？ 　　劳哥深深觉得在裴明瞻这样的连环出击下，裴粉一开始还会震惊，到后来变成两人出行是件非常正常的事，甚至还有粉丝因为没偶遇到裴明瞻跟赵曜在一起而表示遗憾。 　　这一点也不正常好吗！劳哥既担心这两人的关系被爆料，又对粉丝这种被‘习惯’的行为恨铁不成钢！ 　　裴明瞻听完约定的时间后也没其他问题，“那晚上我再联系你。” 　　劳哥刚跟平台方说完，又道：“我跟你说，直播期间不能搞骚操作，特别跟赵总要保持一定距离，还有……” 　　让赵总别入镜是没可能的事，以裴明瞻这种明面答应背地里爱秀恩爱的行为，肯定会想方设法让赵总出现在镜头里，与其相信裴明瞻的任何保证，还不如提前让团队准备好压热搜跟撤八卦。 　　“乐乐啊，订晚点的高铁，我们两人过去。”劳哥拿起平板就准备出差，S市跟H市坐高铁也没多久，他还是得带人过去盯着点时间，“晚上九点前应该能到，顺便把酒店也订了。” 　　乐乐闻言收拾好了东西，边拿手机订票边跟劳哥出门。 　　-* 　　裴明瞻跟劳哥打完电话的时候，正带着赵曜走在乡道上。 　　这边乡村的发展比他们先前去拍综艺的地方要更快些，建筑物已经不是老式建筑，家家户户都是两三层的房子。裴家跟郑家的老房子要在老巷区那边，那边老房子居多，也保留着传统建筑的特色。 　　两人很快就走到老房子附近，发现从外边就有围栏围住，进进出出的人很少，裴明瞻：“这边是有打算做成一个传统建筑区，已经在规划，到时候这边的老房子都会被划进去。” 　　“挺好的。”赵曜走在路上，隐约能想起一丁半点的事，指着不远处颇为老旧的戏台，旁边有棵百年大榕树十分显眼，“我好像记得这个地方，以前我外婆好像很喜欢来这里看戏。” 　　“嗯，我记得她还喜欢带你一起过来。”裴明瞻带着他顺着旁边的小道往下走，一个破旧的篮球场展露在两人面前，里边还有几个小孩正在争相追逐，“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以前你就站在铁丝网外看着我们打球。” 　　这边是裴明瞻第一次见赵曜的地方，老球场以及生锈的铁丝围栏，旁边还有好几个石椅，供着其他人休息用。裴明瞻对这个地方印象特别深刻，赵曜以前就小小个，站在围栏外边盯着他们看，那时候小小一个孩子，穿着可爱，一点也不像是这边的孩子。 　　“这边。” 　　篮球场外不远处就是好些宅院分立的老房子，裴明瞻带着小孩到郑家的宅院前，里边还有负责看管的老人家，见到有陌生人过来便走过来看情况，一听说是郑家那边来人，打过电话确认后就放两人进去。 　　看着熟悉的院子，赵曜发现这里很多摆设都能在他看过的照片里找到，明明没有太深的印象，却有种恍然隔世的的感觉。走在前边的老人家给他介绍这边的情况，带着他走去以前的住所，他住的房间并不大，但布置十分温馨。 　　上辈子他没跟郑家接触，也没跟裴明瞻有这么些交往，这郑家老宅这边也不会过来。赵曜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的人生简直是一团糟，在外人眼里他是个事业有成且手腕果决的人，不缺钱不缺势，放在任何财经报道上都要夸几句他人生赢家。 　　但其实并没有外人看得那么好，事业有成的背后是十来年的辛苦付出，最后落得一身病痛且重病身亡。赵家一个个避他如蛇蝎，自幼母亲离世，与郑家关系疏远，没有人亲近，身边皆是算计利用。所以他从来没想到过，在幼时只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小卧室里，看到长辈的细腻的布置，也看到他从未细想的另一面童年。 　　桌面上摆着他跟外公外婆的合照，还有些陈旧的蜡笔。 　　赵曜稍稍拿起相框，有些意外道：“其实我不太记得了，对他们的印象也不太深，但他们很爱我。” 　　“那是当然了，小时候的你很讨人喜欢。”裴明瞻扫视了房间里的摆设，继续道：“人小小一个，他们都很爱抱着你到处炫耀。” 　　“嗯。” 　　赵曜放下相框，对于童年的记忆，他只记得黑压压的暴雨天晚上，母亲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赵家乱成一团，赵家老宅里变成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人特意赶回家还给他做饭，也没有温柔细心的教导，一切都是灰暗的。 　　可若是再往前看些，他曾经有爱他疼爱的外公外婆，也有默默关注他的舅舅舅妈，也有还是小屁孩的裴明瞻。但是这些事情他上辈子从来没回过头去看，如果小时候他没留在赵家而是随舅舅舅妈回到郑家，上辈子或许就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这个小风筝还在。”裴明瞻把墙上装饰的风筝拿下来，然后道：“这个是我以前送给你的。” 　　赵曜偏头看到裴明瞻手里拿着的小风筝，上边的颜色已经褪了不少，“我没什么印象了，这是你送我的吗？” 　　裴明瞻把风筝递给他看，然后偏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气，有风且晴朗，“上次说要带你放风筝来着，要不我们现在过去？” 　　两人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上次在商场买的衣服，穿着像是一个模子映出来的，走在路上的回头率很高。这乡下小巷子附近有不少老人家坐在自家亭下聚着聊天，见到两小伙子走过的时候，纷纷投以眼神，带着打量又带着几分好奇。 　　这边哪家的孩子基本都有印象，他们这边不像是其他村子搞旅游，所以回到他们这边走动的人偏少。近期又有老巷区那边的规划，大部分都被围起来，会来参观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像这样长得俊的小伙子，又会走小路走到村里小巷子这边，应该是哪家的孩子放假会来吧？ 　　“这是哪家的孩子，看起来俊。” 　　“看起来像是兄弟吧，过年老王家的孩子不是回来过年了吗？” 　　“说什么呢，休假都结束了，上班去喽。” 　　“这长得好看，像电视里的明星。” 　　…… 　　赵曜对人眼光很敏感，所以当有人不做掩饰正面打量着他的时候，他只能不失礼貌地颔首表示敬意。裴明瞻见他的反应，稍稍解释道：“这里很少来生人，新区那边还好，会来老巷区这边一般都是熟人，所以看你是很正常的事。” 　　“哎，你不是那个裴明瞻嘛？” 　　骑着自行车的阿姨停了下来，盯着裴明瞻看一会，惊讶道：“就是那个裴明瞻嘛！” 　　正在走着的两人被这情况吓了一跳，裴明瞻因为这边是老巷子就把口罩摘了，没想到这阿姨眼这么尖把人认出来，于是笑着打招呼，“是我，阿姨认得我呀？” 　　“认得认得。”阿姨把自行车停下来走近看了看，“我爱看你的戏嘞，演得真不错，那个李什么，哦对李其光，我特喜欢……” 　　李其光，赵曜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是裴明瞻以前的一部民国剧，演得是一个讨喜的富家大少爷。 　　赵曜这段时间逛裴明瞻的超话逛多了，就看到不少粉丝对裴明瞻的表白以及对他作品的喜欢，早期裴明瞻演的戏很多，特别是他刚入行那会，简直是个戏痴，也正因为那段时间戏多且角色鲜明，才年纪轻轻就拿了实力演员的称号。 　　裴明瞻跟热情的阿姨合了影，阿姨知道他们想要去田野那边，于是道：“最近修路呢，这条路不好走，你们绕榕树后边那条路走呗，那里好走。” 　　这地方乡下有田野较广阔，两人过来的时候正巧也有小学生放学骑着自行车往这走，原先那个风筝摆了好几年也不好飞，两人就在村口小卖部买了个小风筝，结果小卖铺的老板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个年纪还学人家学生放风筝。 　　两人刚到广阔的田野，裴明瞻还在试风向，而赵曜就一手拿着风筝，一手用手机搜放风筝，他对这种活动一窍不通。裴明瞻试完风向后走过来接他手里的风筝，见到他手机里的页面，存疑道：“你在搜什么？” 　　赵曜微微低着头，如实回答：“我在搜怎么放风筝。” 　　裴明瞻闻言失笑，“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男朋友的水平吗？” 　　赵曜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毕竟会放风筝是小时候的事，现在也说不定。 　　裴明瞻接过风筝后开始理线，动作熟练看起来胸有成竹。 　　“你会弄吗？”赵曜收起手机，站在旁边看裴明瞻弄着风筝线，对这质量有些差的风筝能飞起来十分存疑。 　　裴明瞻熟练地拉好风筝线，然后把线轮递给了赵曜。 　　赵曜拿着线轮愣了下，“我不会。” 　　裴明瞻笑了笑：“我来带风筝飞，你拿稳了。” 　　赵曜突然被委以重任，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就看见裴明瞻带着风筝跑了出去。田野广阔，地面上皆是干枯泛黄的杂草，呼呼的风声响着，裴明瞻的身影越来越远，好像跟记忆某个略显高大的大男孩一样。 　　那时他也站在相似的位置，好像也拿着同样线轮，然后看着某个大男孩奔跑出去。 　　跟记忆里好似重叠起来了。 　　“小曜！”远处裴明瞻喊了一声。 　　赵曜回过神来，看他站在好远的地方，手里还拿着风筝，大声朝他喊道：“没飞起来，再试一下。” 　　赵曜看着裴明瞻，这个男人似乎还跟小时候那个男孩一样，一点也没变。明明从阅历上来看，他比裴明瞻要多很多，但实际上谈恋爱这段时间来，是裴明瞻一步步带着他走。很奇妙，他觉得这个人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裴明瞻带着风筝回来：“太久没放了，技术生疏。” 　　赵曜慢慢转着线轮把风筝线收起来，认真道：“我们再试试。” 　　…… 　　等两人试了五六次，这小小的风筝终于飞了起来，赵曜拿着线轮看着飞起的风筝，感觉拉住它的力度完全不一样了，心口洋溢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是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他却觉得十分开心。 　　裴明瞻跑了回来，他站到赵曜的身后，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控风筝，“还可以呀，你这么握，容易控制。” 　　田野里放风筝的事确实少见，附近在玩的小学生也被田野里两个大人放风筝的举动吸引到了，纷纷走过来看情况，还有的人直接站在两人的身边看，询问他们是怎么放起来的。这些小孩玩具里都有个小风筝，但拿过来跑归跑，真正放起来的情况很少，还以为小卖部卖的都是劣质风筝。 　　裴明瞻面对提问也乐意解答，就坐在旁边的石头，边看着赵曜放风筝，边跟小孩们解释怎么放。 　　不远处，正好来乡下采风的摄影师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他从那两个人开始放风筝的时候就注意到情况，见到他们好几次试飞失败，又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成功。他掌着镜头对着远处的景况，用相机留下了一副极佳的画面。 　　-* 　　晚上八点多九点的时候，劳哥带着助理乐乐到了H市，两人根据裴明瞻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附近民宿，办理入住的时候瞧见刚从外边回来的两人。这边的民宿还算空余，春假刚过，到这边来的人也少。 　　乐乐热情地给两人打招呼，“裴哥，赵总。” 　　“你们来得还挺快的。”裴明瞻刚和赵曜在外边吃完饭回来。 　　劳哥扫了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衣服，这两人连情侣装还穿上了！还有裴明瞻为什么出门没戴口罩，他们已经放肆到这个程度了吗？“然后关于直播器材这些问题，炸酱面平台那边说手机没问题，但这里的网速不太好，以防万一明天直播前还是得先试试设备。” 　　“这个你们安排就好，没其他事的话我跟赵曜先回房间了。”裴明瞻道。 　　劳哥目送着两人走远，助理乐乐感慨道：“裴哥跟赵总关系真好，我看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头一款的，这个色调他们穿起来还挺好看的。”他看完觉得回去可以跟工作室的人说说，下次裴哥出活动换这类款式的衣服。 　　“是吧，能不好看吗？”劳哥看着无知的乐乐，心想着自己憋在心中的悲痛无人知道，裴明瞻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看着粉丝对两人出行的态度一般，就直接整上了情侣装，是不是等粉丝习惯两人穿‘兄弟装’的时候，直接来个民政局直播啊？ 　　劳哥拉着行李箱往里走，叹气道：“现在艺人谈个恋爱都上天了，为了秀恩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乐乐闻言顿时一惊，“咱们工作室有艺人谈恋爱了啊？” 　　他心里已经快速闪过好几个名字，但仔细想想过年期间工作室签约的这些艺人好像也没闹出什么传闻来啊。 　　劳哥偏头看了乐乐一眼，“算了，你不懂。” 　　《迷影》的网播平台联合炸酱面平台发了一条官宣微博，预告了裴明瞻明天晚上的直播。关注《迷影》这部剧的剧粉早被剧中颠覆众人印象的风似月产生极大的好感，也对裴明瞻的演技彻底折服。原先平台其他主演直播的时候，网友们就在猜风似月的扮演者裴影帝会不会也开个直播。 　　但随着主角配角相继直播，而裴影帝一点消息都没有，裴粉跟《迷影》剧粉也就渐渐歇了心思，结果就在他们以为没希望的时候，裴明瞻要直播啦！ 　　【卧槽，平台牛逼！！】 　　【啊啊啊风似月要来了吗？】 　　【我刚粉裴明瞻，听说他要退圈我还挺担心的，但最近的他的动态好多啊呜呜呜。】 　　【哈哈哈炸酱面平台，我建议以后所有要找裴明瞻直播的直接联系炸酱面。】 　　【这一举两得啊，你瞧瞧，《迷影》又是赵总投资的，裴明瞻这是广告一打就打两，一帮自家平台，二帮兄弟打广告。】 　　【楼上忘了，炸酱面平台赵总也参股了。】 　　顾岁知道这事的时候还给裴明瞻打了电话，意思是以后多接点这种广告节目给自家平台打打广告，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裴明瞻听完电话就给挂了，顾岁这人见缝插针占便宜的本事可不小。 　　炸酱面最近的人气平缓上升，自从去年第一战打得响亮之后，直接就在国内直播圈站住了脚，过年期间还搞了不少活动，跟好些个平台联办了春节档节目，口碑跟名声算是稳定下来了。 　　近期还有不少主播在联系平台考虑跳槽过来的事，然而炸酱面平台除了刚开始挖主播那会签约条件放缓，近期对主播的要求越来越高，也对直播内容有严格的审核，卡掉了不少带着低俗盈利目的的主播。 　　乐乐这边跟剧组核对了直播事宜，跟劳哥说一声后，劳哥让他拿过去给裴明瞻确定，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直播内容就定下来。 　　这边民宿有两层，他们入住的时候跟裴明瞻的房间隔了两间，他出来走廊后就往最里边的房间走。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乐乐担心吵到人就特意放缓了声音。 　　到房间门口，门缝没透出光来，难道裴哥已经睡觉了吗？ 　　他伸手敲了敲门，不久后听到声响，好像有人走过来了，然后听到门把手扭开的声音。 　　“裴哥，这是明天的直播……”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开门的人不是裴明瞻，而是穿着睡衣的赵总。 　　嗯？？？ 　　房间里黑漆漆的，赵总穿着睡衣站在门前，乐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赵…赵总？” 　　他扫了眼门前的挂牌，心想着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吗？ 　　“找裴明瞻吗？他去洗澡。”赵曜看着乐乐手里拿着本子，于是道：“等会他？” 　　乐乐赶忙摇头，“没事没事，那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 　　赵曜：“好，那我一会跟他说一声。” 　　乐乐说完就扭头往回走，等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等等？他停住了脚步，往后看着最里边的房间，赵总这个点怎么在裴哥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嗯？？我好些发现了什么？ 第82章 　　还没到八点, 直播间里就已经蹲点了很多粉丝，不比其他时候临时开播，因为有提前的预告又是晚上时间, 能蹲点的裴粉跟剧粉很多。 　　【紧张，我第一次蹲直播。】 　　【别紧张, 我们也没几次，淡定淡定。】 　　【啊啊啊我现在超激动，近期被风似月迷得不要不要的。】 　　【想到这个男人要退圈, 刚入坑的我就心如死灰。】 　　【裴裴好像在H市，也不知道会在哪里直播，在他家吗？】 　　【前两天超话里不还有姐妹在商业街遇到裴裴跟赵总了吗？话说赵总过年都在H市啊？】 　　【上次有人扒了，好像赵总的父母有一边是H市人，所以去那边过年也没啥吧。】 　　粉丝已经聊起天来, 纷纷期待接下来的直播内容。因为是跟《迷影》联动的直播, 所以这次的直播应该也会关系到《迷影》的问题，再加上《迷影》已经快连载到大结局，很多剧粉都在期待风似月会有怎样的结局。 　　很快时间就过去, 临近开播前十五分钟, 原本黑色的直播间突然亮了起来，背景对着房间里的阳台外, 似乎是手机设备，还能听到人走动的声音。乐乐拿来了架子把直播设备固定好，又拿着镜头试了试直播间的情况。 　　【！！！来了！】 　　【哎, 是乐乐啊！】 　　【乐乐在调设备吗？裴裴在哪来。】 　　因为是网播平台跟炸酱面平台合作，所以有双线直播。蹲点的粉丝发现直播间提前开了，而且直播里出现了裴明瞻的助理乐乐，纷纷猜测裴明瞻是不是已经回S市了。 　　另一边裴明瞻站在民宿房间里另一脚, 在两人同款的情侣装上搭了件外套，“你真的不入镜吗？” 　　赵曜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听到他这么问的时候简单道：“嗯，免得给你惹太多麻烦。” 　　裴明瞻笑了笑：“这也没什么麻烦。” 　　赵曜心意已决，反正裴明瞻也只有半个多小时的直播时间，他玩会手机就过去了，没必要跟他进直播间掺和。 　　劳哥看着赵总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感动非常，用眼神暗示了下裴明瞻，这人就不能学学赵总吗？ 　　裴明瞻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扫了扫注意事项，然后道：“结局是过几天播吧？” 　　劳哥点了点头，又道：“你这人就不会上点心吗？你自己的剧你连点热点都不关注吗？剧组跟平台那边是说可以剧透点小内容，但涉及到主线相关就别说太清，给观众留点悬念。” 　　“嗯好。”裴明瞻扫了扫内容，“快开始吧？” 　　劳哥确定过没问题后道：“我跟乐乐就在旁边盯弹幕，你有问题就招呼下我们。” 　　“没事，你们晚饭还没吃吧，现去吃个晚饭。”裴明瞻刚跟赵曜从外边回来，才知道劳哥跟乐乐忙了一下午，晚饭还没吃。 　　乐乐偏头看了眼正在休息的赵曜，心里想到昨晚的事，心情有点飘忽不定，他道：“这边设备没问题了。” 　　劳哥还是有点不放心：“没事，等你直播完我们再过去，这不还要帮你盯着点弹幕吗？” 　　裴明瞻整理下衣服，“赵曜在呢，他帮我看着点就行。” 　　赵曜闻言抬头，而后对劳哥乐乐说道：“没事，这边我帮着看点，你们先去吃饭吧。” 　　吃饭地方民宿外边就有，劳哥看着情况也没问题，而乐乐也跟他熬了一下午。于是跟裴明瞻道：“那我跟乐乐去那边打包盒饭回来，一会开始你就注意点，我们十来分钟就回来。” 　　劳哥想着也没多大问题，裴明瞻都已经是混娱乐圈好些年的人，直播这事有分寸，不用他太担心。 　　他拍了拍乐乐的肩膀，“走吧乐乐，劳哥带你吃农家乐去。” 　　等劳哥跟乐乐走后，赵曜看了下时间，距离直播时间还有几分钟，“你可以准备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他也就没玩手机，拿起放在另一边的平板，看着里边刷刷闪过的弹幕。 　　直播的手机镜头被按在房间的一角，后边对着半边床，还有墙上挂着的装饰画。民宿的装修简单，弹幕里已经在猜测裴明瞻去哪个地方旅游了，因为这房间看起来就不像是自家屋子，更像是外边的旅店或者公寓。 　　裴明瞻把藤椅的位置挪好，提前一分钟坐在了镜头前，旁侧有个手机上闪着一条条弹幕。 　　他热情地直播间的粉丝打招呼，而后看到弹幕上有人在问去哪玩的时候回答道：“来乡下玩，住民宿，乐乐吗？工作的原因他们来这边出差。” 　　【我刚刚好像听到劳哥说要去吃农家乐。】 　　【裴裴还在新年旅游吗？什么时候复工啊，今年有没有工作安排？】 　　“今年工作看情况吧，如果有特别喜欢的剧本可能会接。”裴明瞻看着弹幕挑了几条回答，但因为弹幕刷新太快，有些弹幕他完全看不清楚。 　　乐乐临走前交代了几句要帮着调问题给裴明瞻回答，他也就在弹幕挑了好些问题然后递给裴明瞻看。裴明瞻微微偏头看着赵曜递过来提示的问题，继续回答粉丝的问题：“迷影好像快播完了，既然你们问到风似月的问题话，我可以简单说几句，不过涉及到剧透跟结局的问题，大家还是直接看正片比较好。” 　　【！！！裴裴当初为什么会接风似月呀，这个角色跟你以前的作品差别还是蛮大，但演起来超棒！】 　　“接这个剧本比较意外，是程导递给我的。”裴明瞻简单道：“大家知道近段时间我已经在减少活动，《迷影》是我去年接的唯一一部剧，第一次尝试这样的角色，看来我还演的不错。” 　　赵曜边听裴明瞻的回答，又接着在里边翻问题，他看弹幕的速度慢，那边裴明瞻回答完问题又兀自跟粉丝聊起天来，边等着赵曜递问题。 　　“要不你给我倒杯水？”裴明瞻突然道。 　　赵曜微微抬头，本以为裴明瞻是在跟粉丝说话，然后就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才意识到原来是在跟他说话，他无声说了句“等会”，然后就起身到另一边给他倒水去。 　　【嗯？？裴裴在跟谁说话？】 　　【应该是工作人员吧？】 　　【哎不对，劳哥跟乐乐不是去吃农家乐吗？老裴房间里还有人啊？】 　　【感觉不是工作人员，裴裴这不是去旅游了吗？】 　　【卧槽，我好好奇！】 　　【我刚刚就注意到了，老裴的目光时不时盯着画面外的地方看，好几次回答问题盯着看的地方都有点不太对。】 　　【那肯定是镜头外有人给他提示问题啊，弹幕扫这么快，他自己看不过来！】 　　【这人是谁！？？？】 　　因为赵曜爱泡养生茶，所以这屋里的热水基本是时刻备着。他拿着杯子装了水给裴明瞻拿过去，放下杯子后就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弹幕，结果他回来一看弹幕，发现网友们都不提问题了，反倒在问房间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吗？ 　　【我截到图了，刚刚那个手！】 　　【我好心急，这人是谁？裴裴是不是又跟赵总出去玩了？】 　　【卧槽，是小赵吗？裴裴快让小赵出来露个脸！】 　　【？？？等等，怎么话题转变这么快？】 　　【不是小赵吧？？】 　　赵曜看到弹幕上这些提问，决定假装无事发生。好在还有其他剧粉在问《迷影》的问题，他也就借此把这些问题挑出来递给裴明瞻。 　　裴明瞻的眼神往旁边看一次，粉丝就问一次，最后他只能笑着说：“嗯，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我在工作，他帮忙看着点弹幕，你们刷起来太快了。” 　　【所以这个工作人员是谁！】 　　【劳哥跟乐乐都走了，能留下的这个工作人员不简单！】 　　【裴裴，让工作人员露个相呗，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呀？】 　　【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你说啥我也不信，这个肯定不是简单的工作人员。】 　　“好吧，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信。”裴明瞻说完看了眼镜头后边的赵曜，后者正微微皱眉看着弹幕上的内容，看起来像是为了寻找粉丝问题而苦恼着。 　　赵曜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他，眼神稍稍疑惑，似乎是在无声询问。 　　裴明瞻道：“弹幕里在问你为什么不上镜。” 　　赵曜没回答，本来就是不想因为引起话题才避开裴明瞻直播，他指了指镜头，小声提醒道：“工作。” 　　直播间里，粉丝们原本是看着裴明瞻，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注意到他的眼神往镜头外的地方看，即便是回答问题，偶尔也会时不时看向镜头外的地方，看起来十分在意。尤其是他看镜头外的眼神，也不知道是那位‘工作人员’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事，裴明瞻嘴边一直挂着笑，看起来十分宠溺。 　　【卧槽，我刚习惯风似月那种肆意无畏的性格，看到这个笑容我有点受不住。】 　　【啊啊啊啊承包裴裴的笑，这个笑好甜啊。】 　　【我太好奇了，工作人员到底做了什么事，裴明瞻这个嘴角就没下来过。】 　　【我发现老裴自从要宣布要退圈后整个人就变了，以前还会保持点形象，最近越来越无所谓了。】 　　【等等，我越来越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了……】 　　【老裴都没对过劳哥这么笑。】 　　【我靠，所以会不会真的是赵总！？】 　　赵曜本来没注意到这些，但是看到弹幕了粉丝在说话，才微微皱眉地看了眼裴明瞻。 　　这人工作就工作，怎么还老往他这边看？而且这弹幕的粉丝猜得也太快了，怎么就联想到他身上了？ 　　裴明瞻直播的事除了提前预告，现在这个时间也有平台方在发微博推链接，所以也有其他路人点进来看情况，因为这个工作人员递水的问题，所以赵曜的粉丝闻声而来。 　　最近因为裴明瞻跟赵曜在H市好几次偶遇了粉丝，所以赵粉也养成了追踪的超高直觉，一听超话里的姐妹说裴明瞻直播出现疑似赵曜的人物，纷纷赶来踩点看情况。 　　【我听说我们赵总在直播间，我就来了。】 　　【我家小赵呢，快出来让妈妈看看。】 　　【卑微，《迷影》什么时候能懂事点，找金主爸爸来次直播不爽吗？】 　　赵曜看到自己粉丝进入直播间的时候还有点奇怪，又扫了下直播时间，距离他们预计的直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结束，他正想着接下来要给裴明瞻挑点什么问题—— 　　忽地有一只手顺过镜头死角探了过来，宽大的手掌包裹着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赵曜微微抬头，与对面正看着他的裴明瞻对上了眼神。 　　裴明瞻还在回答粉丝的问题：“现在吗？我们这的天气还好，不会很冷。” 　　他的指尖刮了刮赵曜的手背，继续道：“外套很好看吗？我也很喜欢。” 　　在全网直播的氛围里，直播的主角在其他人未注意到的死角里偷偷伸手握住了男朋友的手。 第83章 　　外套是之前两人去商场购物的时候买的, 今天两人原本穿着同样的一款，后来劳哥有所担心，于是又从裴明瞻行李箱里翻出前天穿的一件外套给裴明瞻搭配。赵曜的注意力全被裴明瞻的手吸引了, 也顾不及去看弹幕上粉丝发的内容，整个心思都被裴明瞻的手钩住。 　　裴明瞻没留指甲, 刮他手背的时候多数用的指腹那点轻微的力道，惹得赵曜浑身一阵颤栗，他微微抿着嘴, 想把手伸回来的时候，那边裴明瞻就不刮了，仗着那点机会把人的手紧紧握着。 　　【所以我的赵总呢！】 　　【假的假的，就是其他姐妹调侃老裴来着，说他工作人员可能是赵总hhhh】 　　【最近超话里偶遇的消息大多数都是看裴裴跟赵总一起玩, 所以大家先入为主了。】 　　【话说裴裴跟赵总应该是一起去H市玩吧？感觉他们春节跑了好些地方。】 　　【大概有钱人的友情就这么简单吧。】 　　劳哥跟乐乐只是去民宿附近的小饭馆打包了点晚饭, 这期间劳哥还用手机盯着直播间看，等看到弹幕上的内容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裴明瞻把他支开的真正目的, 他还想着裴明瞻怎么会突然好心关心他吃饭问题, 要知道以前熬起夜来拍戏，裴明瞻不吃饭的情况可多了。 　　原来后招在这里！ 　　赵总不想入镜, 这人还想方设法想秀恩爱！劳哥看着弹幕，咬咬牙道：“这给裴明瞻上天的机会，他明天就能把微博给我弄瘫痪了。” 　　乐乐从小饭馆老板手里接过打包的盒饭, 有点懵逼地啊了一声，“不至于吧，裴哥直个播全网都能瘫痪？？” 　　“不说直播这件事。”劳哥付了钱，催促道：“走了, 我们抓紧回去，我就不该放裴明瞻在镜头面前浪！” 　　乐乐忽地反应过来，想到昨晚在裴哥房间里看到赵总的事，于是出声问道：“哥，我昨晚不是跟你说在裴哥那看到赵总吗？” 　　劳哥微微一顿：“然后呢？” 　　乐乐又问：“裴哥跟赵总住一间屋啊？” 　　劳哥停下脚步，盯着乐乐看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行，眼睛没白长。” 　　乐乐：“？？？” 　　啥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 　　赵曜没让裴明瞻抓太久，因为这么抓着手，他都没法集中精神给裴明瞻递问题了。好在没过多久，外边就传来开门声，劳哥跟乐乐拿着外卖进来，然后问直播进度到哪了。 　　弹幕一开始有点歪题讨论裴明瞻的工作人员，但这次直播主角主要还是裴明瞻，后边就多半在说裴明瞻剧跟明年安排的事，没在工作人员话题上停留太久。 　　乐乐回来就要接赵曜的班，总觉得让赵总屈尊干这点小活好像不太好，赵曜见他们是打包回来吃的，于是道：“没事，你们先吃完吧。” 　　裴明瞻也点了点头，继而就看到劳哥哀怨的目光，“你们先吃饭吧，一会饭都凉了。” 　　直播间的粉丝也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想是外边吃饭的经纪人跟助理回来了。赵曜又挑了几个问题，剧组跟平台方那边确定的内容基本上都通过粉丝问题透露出去，算是变相给《迷影》打了波广告，给大结局制造了些额外的期待。 　　即将下播的时候，裴明瞻看到最后一个问题。 　　【裴裴，你跟赵总关系好，你们这段时间是一起去H市玩吗？】 　　裴明瞻把这个问题念出来，房间里几个人都看向了他。 　　他不假思索道：“我们最近几天确实在H市玩，他今年刚好来这边过年，我就带着他在这边玩了几天，H市有很多地方值得去，你们要来这边旅游，可以到处走一走。” 　　“好了，今天直播就到这了。”裴明瞻笑了笑：“大家早点休息。” 　　-* 　　直播结束后，趁着劳哥跟乐乐吃饭的功夫，裴明瞻又跟他们讲了下年后工作的安排。劳哥提到今年活动的事，他以为裴明瞻不想再安排工作，于是道：“我这边应该不会给你安排活动，如果你有想接的项目再跟我说，今年我会着重去带工作室其他新人。” 　　裴明瞻知道劳哥其实不太想让自己退圈，“前三个月不用找我，如果有好的电影剧本可以发我看看。” 　　劳哥一愣：“你有时间吗？” 　　“三四月份会空闲一点，看看剧本吧，不一定接。”裴明瞻简单道：“工作室的事你考虑怎样？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裴明瞻工作室的老板就是裴明瞻跟劳哥两人，而裴明瞻打算退圈后工作室的业务基本就压在劳哥一人身上，除了裴明瞻本人的工作安排，他还需要管理工作室内艺人的资源分配。 　　“忙得过来，实在忙不过来会跟你说。”劳哥听到裴明瞻愿意接剧本的时候还有点意外，去年裴明瞻的态度很坚决，没想到今年倒是有点缓和，“剧本我会帮你留意，合适的话推给你。” 　　赵曜听到裴明瞻可能会接剧本的时候顿了下，“忙得过来吗？” 　　“等走上正轨就好了，而且电影拍摄周期不长。”裴明瞻说完后低声在赵曜耳边道：“要是我不演，以后你被其他演员吸引了注意力怎么办？” 　　赵曜微微皱眉：“我不会。” 　　裴明瞻笑了笑：“开玩笑的，接剧本的时候我会考虑生活跟工作安排，别担心。” 　　劳哥跟乐乐没过多久就走了，裴明瞻跟赵曜从外边回来后就忙着直播的事，这会打算洗完澡休息。赵曜先洗完澡缩在椅子上刷微博，然后就刷到粉丝们谈论今天晚上直播的事，甚至他给裴明瞻送水的那个瞬间也被录屏抓了下来，然后拍到自己的半只手。 　　现在直播结束，赵曜发现裴明瞻好像特别喜欢带着他一起做一些事，这种行为放在外界眼里统称为秀恩爱。他也明白这种感觉，特别是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被人夸赞的时候，他有种自己的男朋友特别优秀的自豪感。 　　但裴明瞻这个爱好频率有一点点高。 　　赵曜闲来无事，想到这个问题又有点琢磨不清裴明瞻的态度，于是爬上了X水论坛交流版块询问网友—— 　　【男朋友很喜欢秀恩爱，这个正常吗？】 　　论坛里的人并不多，但是晚上这个时间是上网高峰期，短短一会的功夫，赵曜刚一刷新就看到了有几个人在底下回复。论坛大家都是顶着固定的ID，有几个ID他在这个交流版块看到很多次，是论坛的常驻用户。 　　【我怀疑你这个标题就用来秀恩爱的。】 　　【这正常啊，情侣秀恩爱这件事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有些人秀起恩爱来自己都没感觉到。】 　　【有个爱秀恩爱的男朋友？姐妹赚了啊，我男朋友不催都不爱发朋友圈，别说秀恩爱了。】 　　【秀恩爱频率高的，如果楼主觉得烦可以跟男朋友委婉讲讲。】 　　【我每天就爱秀恩爱，朋友圈一天都能发好几条，哎这种感觉就是你想让全世界知道你女朋友有多好，你的女朋友天下第一好。】 　　【？楼主，我是不是见过你，你上次好像也问过其他问题！】 　　赵曜挑了几个回复又问了一下，网友又给他解答说秀恩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个能秀恩爱的男朋友那就是赚到了。 　　【楼主，你听我说。上边水友们也回复你了，这秀恩爱就是很常见的事情，而且你也要主动起来，不然只有你男朋友一个人秀恩爱，久而久之他会觉得你不够重视他，不够爱他。愿意秀恩爱就是把你放在心里，想要让全世界都羡慕他有你这样一个爱人，这种感情是控制不住的。不过秀恩爱的度还是控制点最好，有时候秀恩爱太多会让单身朋友吃太多狗粮。】 　　回复赵曜的人是论坛一个资深水友，连着论坛‘恋爱达人’等名誉勋章都拿了不少，他一出来回答，纷纷有水友在底下回复点赞。 　　赵曜看了一会，觉得他们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知道的事情虽多，但实践起来还是有点困难。他跟裴明瞻相处起来没有任何代沟，甚至裴明瞻还会找一些适合两人的话题，但裴明瞻相较于来说还是个年轻人，年轻人的想法比他要更活跃一点，是不是他对裴明瞻的回应较少了些？ 　　裴明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缩在沙发里，整个人看起来恹恹有点无精打采，“怎么了？今天太累吗？” 　　白天的时候他们绕着昨天没去的地方走了一趟，乡下好些地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裴明瞻只得给他介绍一些老地方，回来之后还赶上他的直播工作，接连一天下来确实有点累。 　　赵曜回过神来，扫了裴明瞻一眼。 　　裴明瞻头发是湿的，身上穿着合身的睡衣，他边擦着头发边看着他，似乎有些疑惑。 　　赵曜道：“有点累，晚上我们早点休息吧。” 　　裴明瞻走了过来，把浴巾放在旁侧的椅子上，伸手就把赵曜抱了起来，轻声问道：“我直播闹你的事，生气了吗？” 　　赵曜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裴明瞻拥着他，“等过段时间，我们公开好吗？” 　　赵曜对公开没有什么感觉，本来两人谈恋爱就没藏着掖着，裴明瞻现在的状态也临近退圈，等到他其他的合作都结束后，他随时都可以从这个圈子抽身。只是一想到像他这么优秀的演员不演戏，赵曜就有一点点遗憾：“那你还会演戏吗？” 　　“你想看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演给你看。”裴明瞻把人抱到床上，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小曜，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娱乐圈吗？” 　　赵曜一顿：“不是爱好吗？” 　　很多人都这么说，裴家小公子进娱乐圈，就是因为个人爱好。 　　“一部分原因吧，你知道小时候的梦想吗？”裴明瞻又问。 　　赵曜：“小孩子那些梦想吗？” 　　裴明瞻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嗯，你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不记得了。”赵曜答，“演戏是你小时候的梦想吗？” 　　“嗯，不记得也不要紧。”裴明瞻吻着他。 　　赵曜被湿漉漉的头碰个正着，打了个激灵声音微沉：“裴明瞻，你还想感冒吗？” 　　-* 　　赵总，一个没在直播间却活在直播间传闻里的神奇人物。晚上因为裴明瞻直播的事就引起网友的广泛讨论，本来《迷影》的结局还没播就存在争议，裴明瞻在直播间隐约透露的几点又让网友对《迷影》的结局产生强烈的期待。 　　除此之外，便是直播间裴明瞻提到往后事业安排时的语气，粉丝们也从他逐渐减少的商业活动跟这次直播的态度中看出裴明瞻退圈的意愿，但裴明瞻并没有说得果决，只是道以后有好的作品还会接。 　　【其实裴裴最近的状态也看得出来，他其实已经有打算退圈的意愿了。】 　　【功成身退是个好事，而且他也没直接说退圈，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演员又不是流量，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我觉得减少作品输出是正常的事，大家也不用太难过。】 　　【不过最近作品少了，但是裴裴的状态是真的有点变好很多。】 　　【你裴也快奔三了，是不是可以期待他要找女朋友了。】 　　【哈哈哈确实也快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他太洁身自好，搞得我都有点期待他的绯闻。】 　　【绯闻？正宫我头个排小赵，小赵太香了。】 　　赵粉们没在直播间蹲到赵曜，但是在裴明瞻超话里蹲到那张半只手的截图，一群技术分析流的大佬把以前赵曜所有生图上的手扣出来对比，非得分析这个人是不是他们神影无踪的赵总。然而直播间里出现手的画面太短，图又很糊，大佬们只能无疾而终。 　　近期因为赵总跟裴明瞻在H市到处游玩的事，裴明瞻超话里有不少生图，而赵粉里边有不少是裴明瞻的粉丝，所以一有生图就有人分享到超话里共享。 　　【春假也结束了，本赵总事业粉开始期待赵总上班。】 　　【哈哈哈我看出来了，晖华官博最近都没图发了，看来赵总不上班，晖华官博的业绩也难完成了。】 　　晖华官博也不用担心业绩的事，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赵总的生图拉流量，但是《离梦》就要播出啦！作为晖华文化近半年来潜心打造的作品，在预告片发出的时候就引发热议，所以在播出的这天晚上，晖华文化都忙着整理干货素材做推广。 　　期待《离梦》的网友早早就等在电视机前，电视台黄金档首播，网播平台会比电视台慢个十五分钟，守在电视机的前的朋友当看到主题曲播放的时候，听到那惊如天人的声线以及宏大的开场，不由被《离梦》剧组的大手笔震撼到。 　　主题曲是当前流量小生季鹤宇的作品，这位新人刚出道就红遍半边天，以出色的声线跟认真的业务能力被广大网友认识。但季鹤宇平时都是唱流行曲，一听到这么震撼的国风音乐，尤其是背景音乐里那流畅的百乐合奏配上季鹤宇的声音，直接从主题曲开始将观众带入到那个盛世王朝里。 　　《离梦》是一部古代朝堂剧，讲的是以男主宿离光为主的一众年轻人跟腐朽深重的旧权势谋斗的故事，其中夹杂着国仇家恨，又牵扯到一代盛世的衰落，年轻的思想跟顽固的思想的争辩，尤其是男主宿离光，这位少年历经颠沛流离，年纪轻轻便感悟世道的少年侠客进入朝堂，从他的视角揭开众生百态。 　　宿离光是个很不好演的角色，他年纪轻轻经历过的事情比其他人都要多，要在现在娱乐圈里找到年轻且成熟的演员是个难事，其一需要出众的外形条件，其二需要成熟的演技，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要演出宿离光那种平静姿态下的沉稳通透。 　　所以唐导在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会跟老朋友陈系说这个角色现在圈子里能撑起的人，也就一个裴明瞻，然而裴明瞻因为个人工作的原因半退圈，像《离梦》这样拍摄周期长且需要长时间跟组的项目，裴影帝工作室拒绝了邀请。 　　但同时也推荐了张齐，这个跟晖华文化自家老板赵总推荐的人一模一样。 　　而事实证明，张齐也撑得住这份期待。 　　网友们点进去看第一集 ，里边无论是老戏骨的演绎，还是期待最高的男主宿离光，在第一集的表现中堪称完美。在进入那个剧情里的时候，网友们忘了这是一部IP改编的剧，而是被巧妙的拍摄以及编剧的精心设计，引入了《离梦》的剧情当中。 　　期待最高的原著粉本来是带着挑剔的目光来看这个剧，结果就被第一集 的剧情设置跟演员演绎给折服了，明明是已经知道的剧情，但重新来看剧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在原先的剧情上巧妙设置悬疑点，全程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剧情流畅到他们只想接着往下看，完全不想留言。 　　而且在宿离光出场的时候，即便有预告片的那个镜头预热，可当看到他随性又自如的动作，简简单单的动作里可遐想的空间，以及他面对这样的盛世那种平静通透的感觉，人物直接就活了。 　　【啊啊啊啊啊啊！太厉害了！】 　　【我是原著粉，之前骂过张齐，现在我看到他的宿离光只想跪下来。】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张齐这样的演员之前怎么会默默无闻，他太强了。】 　　【说真的，《离梦》不好演也不好拍，但是编剧跟导演就特别会设计，演员也演技在线，这碰撞一起，妈的，太好看了！】 　　直播结束后，赵曜就跟裴明瞻回到了裴家，两人在外玩了几天，回到家里正好看到裴母在追《离梦》，甚至追到十分认真，连着两人到家了都没反应过来。后来还是裴明瞻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拉着赵曜坐下来一起看。 　　赵曜知道《离梦》今晚首播，姚白都在vx上提醒他好多次要追更新，赵曜本来没什么感觉，但跟着裴母看了一会，他才发觉张齐的演技好像比之前他见过的时候更成熟了。他听姚白提过张齐在剧组的刻苦，也明白这个年轻人在饱受多年打压后急于求成的目的，但能稳下心性呈现出这样的作品来，张齐很厉害。 　　行外人看精彩，行内人看门道。 　　裴母专注于剧情的精彩跟演员的演绎，赵曜除了这些还颇为在意整个剧组的表现，而裴明瞻看了一会，同赵曜道：“我说句认真的，你们这部剧搞不好会拿奖。” 　　赵曜闻言看他：“评价这么高吗？” 　　“嗯。”裴明瞻看着电视里画面的切换，直言道：“我原先知道你们会拍得很好，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好。” 　　赵曜其实也算是行外人，没裴明瞻看得仔细，但听他的评价，《离梦》第一集 表现出来的情况要远比众人原先预期好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第一集就展现出这部作品的实力。 　　裴明瞻见赵曜感兴趣，坐在他旁边边看边给他讲解一些技巧跟导演镜头的巧妙心思。赵曜边听着边豁然开朗，原来这小小一个镜头里还有这么多学问，“唐导挺会拍的，他会抓演员。” 　　“这拍摄其实是相互的，导演捕捉演员最精彩的一面，而演员也要在镜头范围内提供最好的表演。”裴明瞻简单道：“但如果导演跟演员都足够出色，那么拍出来的每一个画面都会是万里挑一的镜头。” 　　这样纯粹的表演其实需要时间的磨砺，老艺术家跟老戏骨们的镜头比年轻人的镜头更适合回味。《离梦》这部剧里的配角都是戏骨，张齐作为主角要在这些人中间出彩其实是个难事，但实际上他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完完全全能撑得住，多年跑龙套的经历让他轻而易举就知道如何在有限的画面中留住自己的精彩，而这些在这部剧中完全成为了他的亮点。 　　赵曜听到一半，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他摸出手机点了点。 　　裴明瞻见到他的动作，好奇问道：“你在干什么？” 　　赵曜找到之前加的《离梦》剧组群，然后点开发了好几个红包，“给他们发红包。” 　　裴明瞻看着赵曜发红包的熟练动作，又道：“我给你讲这么多，有奖励吗？” 　　赵曜也没来得及看《离梦》群里一个个冒出来的‘感谢老板’表情包，微微一顿：“奖励吗？” 　　裴明瞻看着他。 　　登—— 　　vx弹出推送提醒。 　　裴明瞻低头，看到手机推送里冒出来的消息—— 　　曜曜：[vx红包]。 　　赵曜熟练地给裴明瞻发了个红包，简言道：“那我也给你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佩佩：我有奖励吗？ 　　曜哥：我给你发个红包。 　　佩佩：…… 第84章 　　裴明瞻看着手机里的vx红包顿然失笑, 勾着赵曜的脖子将人揽到自己怀里，笑问道：“奖励你就给我这个啊？” 　　赵曜回过神来，他刚在给工作群的里的员工发红包, 一开始还没从裴明瞻这句话中反应过来，“好像不太行。” 　　“你也觉得不太行吗？”裴明瞻叹了口气：“你知道谈恋爱的奖励说的是什么吗？” 　　赵曜总算反应过来, 微微偏头看着裴明瞻，声音稍轻问道：“那我现在能换个奖励吗？” 　　裴明瞻看着他，“你想换什么奖励？” 　　赵曜余光扫了裴母一眼, 而后道：“你头低一点。” 　　裴明瞻微微垂首，赵曜就已经顺着他脸颊亲了过来。 　　裴母的注意力还全在《离梦》上，完全没发现旁边两个年轻人亲密的小动作。 　　…… 　　赵曜当晚还是在裴家住下，隔天才回郑家去了。年后裴明瞻复工，比赵曜先几天回S市, 而赵曜则是跟王叔在郑家多待了几天, 期间舅妈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赵曜妈妈的相册以及一些他外公外婆留下的东西。 　　“这几天又去仓库里找了不少东西，有些房子你外公的宅子里，不知道你先去过去那边有没有看看。”舅妈又把一本破旧的相册拿出来, “这是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 好像是她还在读书那会照的，有很多单人的照片, 也有些以前郑家的人。” 　　赵曜郑重地接过相册，翻开的时候就看到灰白照片上妈妈穿着学生装的模样。 　　年轻时候的妈妈比赵曜印象里更漂亮一些，也没在外那种威严的气势, 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已经泛黄的老照片里，她年轻时候有种独特的韵味，像她这样的女人不该嫁入赵家那种地方，而是更适合广阔自由的世界。 　　赵曜有一段时间, 闭上眼就能回忆起那个黑沉沉的暴雨天，母亲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着。这样的画面在每一次梦魇中都会出现，美好的事物淡去，留下的只有这些深沉又压抑的痛苦。 　　“这几张照片我可以带走吗？”赵曜问。 　　舅妈点头：“那当然可以，这些本来就是给你留的，我还找出个旧箱子来，是你外婆临去世前说要留给小曜的东西。” 　　赵曜意外，“我能看看吗？” 　　舅妈带着赵曜到郑家储物间去，一个有年代感的箱子就放在入门处不远，“整理东西的时候找出来的，这么多年放着，我跟你舅舅都差点忘了。” 　　赵曜稍稍屈膝蹲着，打开箱子就看到里面的小玩具以及一套套折叠整齐的戏服，摆在最上边的就是他曾在照片里看到过的红戏服，是小时候穿过的戏服。赵曜记得这些戏服都是他外婆手工做的，因为爱听戏，也爱带着穿戏服的小孙子去看戏。 　　“妈是真的很喜欢这些。”舅妈见赵曜在翻箱子，突然想起件事来：“说到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就关于小裴的。” 　　听到跟裴明瞻有关，赵曜有些意外地看向舅妈，“裴明瞻？”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远了，舅妈嫁过来郑家也有十几年，对于赵曜外婆的印象十分深刻。赵曜外婆是个非常温柔的女性，舅妈嫁过来后也没遭遇到外界传闻豪门婆婆的刁难，甚至觉得赵曜外婆跟平常人家的婆婆没什么区别。 　　郑家家教非常好，却也从不拿财势来压人。舅妈又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跟赵曜舅舅不算门当户对，嫁过来后本以为会受到排挤，但这样的情况却没有出现，而是受到郑家上下的尊重。当时当家主母是赵曜外婆，跟她的关系也是很好，总会教她事情，从不嫌弃她笨拙，也不嫌弃她出身。 　　赵曜外婆的兴趣非常明显，她爱听戏也学戏，所以家里偶尔也会有学生过来。 　　舅妈记得裴明瞻的原因，是因为有一次她帮赵曜外婆整理戏服的时候，意外见到小裴明瞻混在赵曜外婆的学生里，非常认真地听着外婆讲课。 　　那时候赵曜还没放假过来小住，一般情况下裴明瞻很少上郑家门。 　　当时她还多问了句，赵曜外婆温柔地笑着说，佩佩吗？他跟我说将来要当电视里的演员，还要当影帝…… 　　舅妈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小孩子的梦想，没想到他长大后真进娱乐圈也当了影帝。” 　　当时她还觉得小孩子想法天真，赵曜外婆的戏跟电视剧里的戏还是有区别的，也不知道怎的，裴明瞻那小孩就认准了赵曜外婆能教，一旦学生上门，他要是放假就会悄悄摸上门来。 　　赵曜一顿，原来裴明瞻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舅妈想了想又道：“你外婆后来也教他呢，还问他为什么当演员就要当影帝，他还说他要做就做最好，这样才能被记住，说是跟什么人打赌就一定要做到。” 　　她说完笑了笑：“小孩嘛，有时候想法异想天开，但说不定未来就真能做到。” 　　赵曜听到此处忽地想起前几天裴明瞻问他小时候的梦想的事情，他是真的想不起来，或者说他口头说过什么但也没放在心上，可听到舅妈说是裴明瞻说跟人打过赌，他忽地有种荒谬的感觉，觉得这个人说的就是他。 　　“他从小就很厉害。”赵曜把箱子合上，他心想着，时间有时候也挺过分的，明明跟裴明瞻有过小时候的回忆，他却一点也没想起来，只能听着其他人回忆那点点滴滴。 　　-* 　　裴明瞻回到S市之后就开始处理年内堆积的工作，基本上天天熬夜加班到深夜，连着跟赵曜打电话的机会都少了。好在现在公司运转流畅，没去年那时候忙碌，等处理完堆积的文件事务后，平时也能正常地上下班。 　　《迷影》收官的时候他上线转发了下收官祝福，这部剧的火爆也超出了他的想象，而最近几天赵曜闲下来后总爱给他发里边的剧照，还挑着他演过的风似月发，有的是官方发出来的剧集剧照，有的是粉丝P图修改后的剧照，总之赵曜跟他每天的聊天内容开始之前，总会有这么一两张图发过来，还附上他的评价。 　　说是好看。 　　一开始裴明瞻还有点感觉自己魅力未减，但随着赵曜发的图多了，他忽地感觉自己在赵曜心目中的地位好像没有他演过的一个角色高，赵曜宁愿发粉丝的修图，也没给他发个视频聊天。 　　“下午没其他安排吧？”裴明瞻划着手机，看到早上赵曜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秘书看了下行程，他家boss一度假回来就忙着处理工作，工作效率极高，才三四天的时间基本把堆积的文件处理完了，“今天下午没有，原来下午的会议因为项目问题推迟到明天早上。” 　　裴明瞻点了点头，那就是下午没其他事情。 　　赵曜是下午两点半的飞机回来，算时间也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时间，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下午有其他文件直接发我邮箱，让司机楼下等我。” 　　秘书赶忙点头，出门安排。 　　赵曜这几天闲着没事也在看裴明瞻公司附近的房子，他让团队去找，倒是没找到他想要的复式别墅，离得最近也就是其他高档小区的复式双层。 　　团队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其实也是懵的，本以为赵总又着力在其他的项目上，没想到开年第一条命令下来就是找个位置合适的房子。原先的距离范围里没有，团队放宽范围后最后确定在某较为隐蔽的小区，离裴明瞻公司有点距离，贵在市中心，安保也不错。 　　赵曜看着没问题，也就让团队着手去办。 　　黄纹俊近期接到赵氏集团那边传来的安排，让他密切关注赵曜的动向，开年以来赵氏集团里闹出不少事，也弄得不少员工人心惶惶，连着高层也有些细微的动作传出风声。他背后的老板是赵致凯，听说boss准备着手对付赵曜，所以他这边的消息就变得极为重要。 　　boss看样子是想从赵曜着手的公司入手来找到机会打击，所以黄纹俊便想着法子想接触团队核心工作，然而团队地位最高的人是赵曜助理姚白以及另外一个未透露姓名的资产主理人，他想要接触核心就只能通过这两人。 　　那位从未露面负责赵曜资产的人自然无从下手，他就想办法把重点放在赵曜助理姚白身上，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小聪明，但业务能力着实比不上团队里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曜这么信任他，还把团队的事交给他。 　　听说这人是跟着赵曜从赵氏集团里出来的，跟赵曜也有些私人交情，黄纹俊便觉得从他这边下手可能是个突破点。于是这几天打点着关系，好不容易跟姚白碰上了，结果发现这人对他的试探一概不理，心思全在最近某个热播剧上。 　　这个热播剧他也知道，就是赵曜旗下公司晖华文化投资的影视剧《离梦》。 　　可这样一部影视剧还能挖出点什么东西来？黄纹俊觉得这不是重点，于是又花点功夫总算打听到赵总的消息，好像赵总最近让核心团队那边忙着查S市房产的事，也有部分工作分配到他这边，表面像是在物色地点找房子，但他心想很有可能是想筹办新的项目业务。 　　以他在赵曜这边工作的时间来看，赵曜的资产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就是小打小闹，以boss对赵曜的关注程度，很有可能这个‘找房子’是个新项目的讯号。 　　“所以他好像就真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看样子他很当回事。”姚白听说赵曜的班机，早早就在机场等着了，这边刚下来就给赵曜说黄纹俊的事，这几天黄纹俊的动作他也注意到，“你说他得说成什么样赵致凯才会信啊？” 　　赵曜边走着边同姚白道：“赵致凯信不信是一回事，对于黄纹俊来说，我们给他的信息本来就少，他确实有点着急了，但这消息他没经过确认应该不会传到赵致凯那里，只是有所猜测，不过你最近确实可以给他放点消息了。” 　　“啊这个你放心，我跟郑先生商量好了，一点点放。”姚白点头，继而又问道：“哥，赵致凯这边已经在想法子朝你动手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赵曜微微一顿，“因为还没到时候。” 　　姚白问：“你的意思是说没到时候就没问题吗？” 　　“赵致凯很快就分身乏术了。”赵曜简单道：“赵长烁在抓他的漏洞，我这边又知道他的动向，只要一到时机他自乱阵脚，那么对付他太简单不过。” 　　而这最精准的时机，就要等到国外的消息传回来。 　　赵曜忘记大概是什么时候了，这辈子他父亲病情的恶化程度比上辈子快，要料定时间还是个难事，不过也不久了。 　　赵曜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晚点让老郑联系下陈系，说我之前准备的计划可以实行了。” 　　姚白一顿，好像也耳闻过这件事，“是扩充晖华规模那件事吗？” 　　“嗯。”赵曜手下还有不少资产，目前也只投了晖华文化跟炸酱面平台，但实际上晖华文化的底蕴很好，本来就适合作为中央枢纽来扩充各项业务。 　　上辈子陈系从一个普通公司的老总做到后来娱乐圈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亨，也花了十来年的时间，陈系是个有野心且有规划的人，现在缺少的不过只是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让老郑联系陈系，其实也有这层考虑在，晖华文化不用一年的时间就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是时候再给陈系一点压力了。 　　“这个事注意看着点黄纹俊。”赵曜又道。 　　“好的，这个事现在就我跟郑叔知道。”姚白对此没多余的看法，黄纹俊的动向都在他们的监视中，从黄纹俊的举动里他哥随随便便就能猜出赵致凯想要干什么，那就用不着担心赵致凯，只要多盯着点黄纹俊这人就行。 　　他又想起事来：“哥，过两天有个《迷影》的庆功宴，剧组那边自个儿的庆功宴也没搞，说什么也要等你从H市回来，你看着这几天哪个时间有空？” 　　庆功宴？姚白确实给他提过这回事。 　　赵曜想了想：“这两天都行，晚上不要太晚，其他你让剧组自己协调时间吧。” 　　姚白点头：“那我回头给程导说去。” 　　他又道：“车在外边，我们往左边那个出口走。” 　　赵曜点了点头，继而看到不远处站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戴着口罩跟帽子，西装上套了件长款的风衣。他微微一顿，继而跟姚白道：“等会。” 　　姚白一愣，“有行李落下了吗？” 　　远处风衣男人抬步走了过来，到几人跟前的时候稍稍拉了下帽子，“原来姚白来接你了。” 　　姚白这才看到这男人是裴明瞻，他稍稍收住惊讶的声音，然后道：“裴影帝你怎么过来了，这机场人多啊！”S市机场平日出入的明星也多，这里时不时就有粉丝跟狗仔蹲点，可别被拍了。 　　“我行程保密了。”裴明瞻问道：“你们这是打算回去吗？” 　　赵曜看了看他身上的装束：“你刚从公司里出来？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要是刚刚没注意到人，岂不是裴明瞻就跟他错过了？ 　　裴明瞻老早就看到赵曜从那边出来，只是看到他跟姚白在说话没上去打扰，“要跟你说了，怎么才算惊喜，我好几天没见你了，让我抱一抱。” 　　赵曜见他微微伸开手，于是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继而回头跟姚白道：“你跟王叔先回去吧，我坐裴明瞻的车。” 　　“哦哦好的。”姚白刚刚偏头回避了下，以前怎么没发现裴影帝谈起恋爱来是这个情况，这冒着被粉丝围堵的风险来机场接人也没谁了，难不成恋爱中的男人做事情总是不按条理出牌？ 　　裴明瞻的车跟赵家司机的车停在相反的方向，行李交给姚白后，赵曜就两手空空跟着裴明瞻走。两人并肩走着，赵曜还看到不远处有些拿手幅的小姑娘，看样子可能是某个艺人的粉丝。 　　“刚刚跟姚白聊什么呢？”裴明瞻问。 　　赵曜微微一顿：“说《迷影》庆功宴的事，程导那边应该也有跟你说吧？” 　　“有的，我经纪人那边也跟我说过这消息，不过时间还没定下来。”裴明瞻看着他，“我们赵总要过去吗？” 　　“嗯。”赵曜点头，“你不来？” 　　裴明瞻搭着他的肩膀：“来，你都要去了，我怎么可能不去？” 　　赵曜又问：“你这几天不是工作很忙吗？怎么还有空过来？” 　　裴明瞻道：“今天工作提前结束了，就来接你回家，晚上要不去我那住？” 　　…… 　　沐婷婷是个摄影爱好者，有些时候会跟活动去拍明星，但大多数时间只是个摄影发烧友，每天在网上研究摄影技巧以及到处去摄影寻找灵感。这一天，她意外发现了一张风景图。这张图就是从某个她关注的摄影大手微博里发现的，这个大佬平时喜欢到全国各地游玩拍摄，微博里发的照片每一张都具备学习的意义。 　　而她关注的这张图，就是他发的一张H市郊外放风筝的照片。 　　沐婷婷是赵粉，所以最近裴明瞻超话里生图他也有关注，甚至还上手修图，所以一看到H市这样关键的字眼，她马上就想到裴明瞻那边去，但事情哪有这么巧，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上周裴明瞻直播，身上套的那件橘色外套十分熟悉，想了想在哪里见过，直到睡前翻一翻大佬微博的时候才恍然记起来！ 　　裴明瞻这件外套，不就跟大佬上次郊外采风的时候拍的放风筝人身上的外套一样吗？ 　　那张图没有正脸，只有远景背影，但因为大佬的图像素高，拉近看的时候还是能区分出这件外套上的细节。起初沐婷婷还有点不太相信，因为正面跟背面衣服还是有点区别，直到裴明瞻的粉丝中有穿搭博主分析出直播里裴明瞻的穿搭，她才去网上找了图对比，这一对比起来更明显了，就是同一款衣服嘛！ 　　风筝图里是郊外两个年轻人在放风筝，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小孩，看起来既童趣又温馨，所以沐婷婷才会对这张图印象很深，但一想到H市、同款外套、两个年轻人以及郊外，沐婷婷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但是粉圈KY是很不好的行为，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想法，只敢在自己的小群问问其他姐妹。 　　【卧槽，婷婷这图看起来好像真的！】 　　【不是说裴明瞻直播里边有个工作人员吗？如果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我感觉裴明瞻不会是这个反应。】 　　【而且他还说到了口渴倒水，感觉就是故意在跟朋友闹着玩……】 　　【这个朋友还有谁吗？这几天裴明瞻圈外友人的tag都看遍了。】 　　【我刚刚去搜那地方的民宿，有家店跟裴影帝的直播背景好像！】 　　【嗯！！！我的天啊，我们私下讨论就好，可别发上去引人遐想，万一私生跟过去呢！】 　　【风筝图我存了！靠，这两个男人好有童趣啊，还一起去放风筝。】 　　沐婷婷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想到前两天在超话里粉丝们提到赵总未来妻子的事，赵总毕竟不是娱乐圈内的人，对于粉丝来说就是个有点热度的素人，虽然现在年纪轻轻，但也有可能已经有女朋友了。事业粉不操心赵总感情线的事，但沐婷婷忽然有个很恍惚的想法，觉得赵总跟裴影帝好像特别般配…… 　　-* 　　晖华文化这几天都忙着项目处理，好多事排排下来，陈系都忙得有点忘时间。《迷影》跟《离梦》是晖华文化去年项目里最火爆的两个，所带来的后续效应接连不断，这几天晖华的员工不仅要处理各种送来的项目，也要准备统筹处理艺人合约的事。 　　等到陈系忙完，才听秘书说赵总从H市回来。 　　陈系有点意外：“赵总都回来了？那先前说要准备给赵总的纸质文件准备下，我下班后带过去。” 　　秘书点了点头，说完又道：“早些时候您开会的时候，赵总团队里一位郑先生联系过您。” 　　陈系知道这个郑先生，他当初帮着姚白挑选赵总团队人选的时候见过郑先生，“好，我一会给他回电。” 　　等秘书出去后，陈系便想着给赵总发条vx，下班以后上门拜访，于是发了vx询问赵总晚上是否在家。 　　S市市区路上，红灯。 　　司机放缓车速停下来，裴明瞻偏头看向赵曜，问道：“你不是说有东西要发给我吗？” 　　“你没收到吗？”赵曜微微皱眉，点开vx看了眼，而后道：“我发错了，好像发给陈系了。” 　　裴明瞻闻言一顿：“怎么会发错人？” 　　“陈系的头像跟你的颜色有点像，一不小心点错了。”赵曜微微低头，应该是陈系给他发消息，把聊天界面弹到上边的位置，他以为是裴明瞻就直接给分享出去，结果就发到陈系那边。 　　赵曜撤回之后给陈系回复了两句，而后又把东西重新分享给裴明瞻，“我转给你了，你要不看看？” 　　而旁边的裴明瞻却低着头在操作着什么，赵曜见状凑过去看了他一眼，只见裴明瞻在一堆照片中挑挑拣拣然后选了一张照片，“稍等下，我换个头像。” 　　他换完后又将手机递到赵曜面前，问道：“这个好看吗？” 　　赵曜朝着裴明瞻手机屏幕上看去，发现裴明瞻的头像换成上次两人去郊外放风筝的照片，照片是一个的背影，不仔细看认不出来人，但赵曜知道这个背影是他，当时他站在边上控着风筝线轮，而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当时裴明瞻拍的。 　　他稍稍一顿，忽地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是换情侣头像吗？” 　　裴明瞻闻言有些惊讶，答：“算是吧。” 　　赵曜在论坛里看过攻略，说是年轻人谈恋爱都会换上配套的头像作为情侣头像，来彰显出彼此是唯一的地位。 　　他想了想打开了相册，“那我也换一个。” 　　-* 　　陈系这边刚给赵总发了vx，没过一会就从赵总那边收到了一条微博的推荐分享。 　　推荐分享里是《迷影》剪辑视频，从弹出来的小程序封面来看，应该是《迷影》里风似月的个人剪辑视频。 　　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赵总怎么突然给他发《迷影》的视频，难道《迷影》有什么相关业务被他忽略了吗？ 　　他回过神来想点进去的时候，那条推荐分享突然被撤回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赵总一句简单的回复：发错了。 　　没过多久又补发了一句：晚上不在家。 　　陈系盯着那个被提示的撤回提示沉默许久，赵总是真的发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播报： 　　赵总努力跟上年轻人潮流，佩佩喜get情侣头√ 　　———— 第85章 　　《迷影》收官的时候在网上引起广泛的讨论, 不少影评人专门为《迷影》写了长评，影评网站上对《迷影》的评价最后稳定在9.5的高分。影视剧收官，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新剧情产生, 因为结局中对于风似月的结局是开放的，也没说风似月最后结果如何, 也没说他到底死没死。 　　《迷影》的结局留下了悬念，男主跟小团队在解决了大boss后，男主的前辈风似月下落不明, 组织也因为其他问题而支离破散，好消息是会重建组织，但坏消息最后结尾还留下一个血月的悬念，与开头风似月出场的血月正好相呼应。 　　这样的结局给予观众非常大的想象空间，使得观众纷纷猜测那个血月的场景正是映照了风似月的结局, 但也有人觉得《迷影》可能会拍续篇。 　　【呜呜呜怪不得裴裴上周不说结局, 原来结局是这个样子。】 　　【剧中风似月本来就有点阵营不明，他引导了男主，却又跟反派那边有牵扯……】 　　【我感觉应该是有续篇, 但是这个结局又刚刚好。】 　　【天啊, 不是说裴明瞻要退圈了吗？那我不希望有续篇了，到时候风似月换演员我要哭死。】 　　庆功宴定在晚上七点, 演员基本提前空出时间来参加。还没开始的时候，程导就跟编剧站在外边说话，提到的就是《迷影》续集这一块, 在他们两个原先的规划中，续集其实是有的，但是可拍可不拍，而风似月是个贯穿整个故事框架的人物, 后续出场的镜头不多，但是也颇为重要。 　　原本两人是没打算拍续篇，一部分原因是题材受众市场，另一部分是剧本创立之初的目的就只拍一部。现在的结局就刚刚好，给观众足够大的想象空间，故事交代也足够清楚。 　　但现在网上的呼声偏高，这让程导跟编剧不由得考虑要不要拍续集把整个世界面貌展开给观众。 　　“以现在《迷影》的名气，你找投资完全没问题，但接着往下拍也有其他风险。”编剧考虑后道：“如果拍续集这两年还好，当再往下拍就很难保持现有阵容，口碑问题也可能会受到其他原因的影响，变数太大。” 　　程导想了想，决定之后再仔细想想。 　　庆功宴来了不少人，有几个演员因为在外地有工作没法过来，其他演员都到齐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宴会厅里等着，时间还没到，人差不多都已经齐了。 　　“赵总晚上要过来吗？” 　　“听导演说是的，好久没见赵总了，我在网上看赵总今年好像都在H市那边。” 　　“你还别说，最近赵总的人气还挺高的，我经常看他跟裴影帝一起上热搜。” 　　“说到这事，程导不是要邀请裴影帝了吗？我怎么听说他不过来。” 　　“工作原因吧，我听圈里人说裴影帝自己搞了个公司，现在不太管工作室的事了，他经纪人好像都开始关注圈里新人了。” 　　…… 　　剧组人员闲下来就说着点圈里的八卦，没过一会就看到编剧进来。他们心想着赵总怎么还没过来，下一秒就看到后边紧跟着走进来的程导，而程导身后就来了两人。 　　其中一个是《迷影》的投资人赵曜，他今天穿着一身低奢的高定黑色西装，精神气也非常不错，站在那比圈子里好些个艺人都要亮眼，而令人意外的是赵总身边还站着个裴明瞻，裴影帝今天也穿着西装，色调跟赵总身上的很是相似。 　　这么一对比下，站在两人身边的程导顿时变得不太起眼。 　　从他们走进来时候开始，宴客厅里的谈论声顿时安静下来，紧接着好几个人有点名气的剧组负责人跟演员就走了上去打招呼，其他人才小声讨论起来。 　　“哎，裴影帝也过来了！” 　　“看起来像是跟赵总一起来的。” 　　“网上不是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吗？他们两个今天这身真的帅气。” 　　庆功宴除了剧组的人，也有几个合作的资方过来。《迷影》的主要投资原本在晖华文化跟星辰文化上，后来因为星辰文化业务转移的问题，主要的资方就变成晖华文化跟赵氏集团。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小资方，听闻这次庆功宴赵总会到场，纷纷赶过来想要攀谈一二。 　　赵氏集团也来了两人，见其他人赶着上去攀谈，他们的注意力却放在裴影帝身上。要知道裴影帝最近在赵总朋友圈的出现率高升，原先不怎么爱发朋友圈的赵总近期的朋友圈里除了转发，其他的要么是跟裴影帝出去玩的照片，要么就是《迷影》的剧照。 　　现在更是一起过来庆功宴，两人应当是非常好的朋友。 　　庆功宴不知不觉中开始了，主要资方到场之后，其他人也放开了手脚边交谈边吃着饭。《迷影》是网播剧，近期又备受关注，合作平台跟演员商量后，说他们可以在庆功宴上开个直播什么的，便于巩固《迷影》的人气，也方便后续《迷影》IP的开发，现在不少《迷影》的相关周边正在预售。 　　季鹤宇也来到了现场，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赵曜，这边看到赵曜在跟人交谈，也走上前去跟他说会话。 　　赵曜见到季鹤宇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季鹤宇这小孩的精神气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做事处事都有点胆怯，现在展露在他人面前的精神面貌显得十分自信。 　　“曜哥。”季鹤宇道。 　　赵曜朝他点了点头：“小季，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季鹤宇非常礼貌打了招呼后，才挑着自己事业几个重点跟赵曜说。 　　赵曜听完他的话，对于季鹤宇这半年来的发展也是满意。 　　对于季鹤宇这样的晚辈，赵曜有非常好的观感，也许是因为上辈子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太多，所以见到像季鹤宇这样认真单纯的小孩，总忍不住想要提拔一下。所以当初才会给季鹤宇那么大的便利让他施展自己的才华，而也证实这个小孩确实有点天赋，面对爆红也不骄不躁。 　　他伸手拍了拍季鹤宇的肩膀：“嗯，好好努力。” 　　季鹤宇受宠若惊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着回去问问经纪人，看看下周能不能多开两次直播。 　　跟季鹤宇说完后，又有其他人上来攀谈。裴明瞻见其他人上来跟赵曜攀谈碰酒，于是主动上前给赵曜挡了几次酒，过了会两人才落座在庆功宴的主座上。 　　另一边《迷影》的女主角也应着平台方的要求开了个小小直播，因为是直播平台跟炸酱面合作，所以这边手机直播的效果也很不错。除了女主个人的粉丝，也有其他演员的粉丝听闻庆功宴开直播的消息，纷纷涌过来看情况。 　　女主角这一桌坐了不少主演团队，她大方地通过直播方式介绍坐在身边的演员，又挑着弹幕上的问题回答，也带着周围的配角们说说话，直播间的人气一度高涨。 　　网友们的问题五花八门，每当有其他粉丝问到自家艺人的时候，女主就会把镜头挪过去给其他艺人回答。 　　【啊啊啊小姐姐，老裴去现场了吗！】 　　【呜呜呜这个狗男人在风似月下线之后就只转发了收官微博，一点良心都木有。】 　　女主角跟裴影帝的关系较浅，而且裴影帝也没坐在他们这一桌，于是道：“裴哥也过来了，在另外一桌。” 　　粉丝们纷纷问她能不能把镜头转向裴明瞻那边。女主角用着玩笑的语气转移着话题，另一边关注直播的平台方也收到消息，让人去问下裴明瞻愿不愿意入镜。赵曜不太喜欢这样交流的场合，别人过来攀谈也是偶尔回一两句，所以当平台方来找裴明瞻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裴明瞻对此没有意见，庆功宴直播的事也有好几回，甚至前几次他在别的庆功宴上还遇到没怎么提前预备就直接拿镜头过来的演员，《迷影》这边剧组做事有分寸，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提前先知会一声。 　　赵曜有点意外：“这里还有直播吗？” 　　裴明瞻道：“《迷影》也是个IP，剧播完了还有其他衍生合作在继续。” 　　程导坐在赵曜旁边，闻言道：“在演员那边桌，赵总要回避一下吗？” 　　他以为赵曜不喜欢上镜，刚想让人跟女主角那边说一说，就听到赵曜道：“没事，你让她过来吧。” 　　裴明瞻见状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赵曜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又低声回了几句。 　　在外人眼里，两人这附耳的悄悄话行为就耐人寻味，原先的小资方的注意力都在赵曜身上，现在也开始注意到赵总跟裴影帝的关系好像特别好。其中一个投资商就道：“赵总跟裴先生关系真好，我上次还看见赵总去H市玩吧？景区那会都上电视了。” 　　赵曜听到有人提他跟裴明瞻关系好，脸色缓和不少，也回答前个投资方的问题：“H市那边风景区的景色不错，王总有机会可以去那边走走散散心。” 　　“大自然，也该走走。” 　　“H市那边的规划越来越好了，人文特别不错。” 　　“哎就是就是，不得不说赵总这一身也真帅气，上镜也好看。” 　　“裴先生也不错，对了裴先生今年有新剧吗？” 　　…… 　　弹幕上有不少粉丝互动，有的在问《迷影》续集的情况，有的在问自家艺人的情况。 　　女主角收到平台的回复后就扫了眼主桌那边的情况，好多金主爸爸都在那边，让她过去还有一丢丢紧张。不过最后程导在那边招呼了一声，女主角才拿起镜头往那边走，边走边道：“我带你们去见见裴影帝，他在隔壁桌。” 　　裴粉不太想在新人女主的直播间上太多提到自家艺人，但听到女主角要带他们过去看裴明瞻的时候，一个个顿时激动起来。 　　【！！！！卑微裴粉今日蹭直播间，感谢漂亮姐姐！】 　　【说什么，明明是漂亮妹妹！】 　　【哈哈哈哈你们裴粉混得这么惨的吗？】 　　【听说裴影帝今年没什么活动，对比起来确实挺惨的。】 　　女主把镜头调了一下，很快就走到主桌的地方，她先走到程导旁边，然后给弹幕的朋友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导演程导，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 　　程导闻言笑了笑，然后道：“这么夸我吗？大家好，我是《迷影》的导演。” 　　【导演最帅，导演什么拍续集！】 　　【导演快告诉我，风似月最后到底怎样了？】 　　女主把自拍杆递给了导演，导演熟练地摆了下镜头位置。 　　程导扫了几个问题回答，但遇到续集问题也是打太极过去，“哈哈哈，拍续集吗？这要看金主爸爸愿不愿意继续投资我们小剧组了，有续集的消息会跟大家说一声的，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我们。” 　　他说完又道：“好吧，我就知道你们冲着裴明瞻来的，给大家介绍我们的风似月。” 　　镜头调整到裴明瞻这边的时候，后者还在跟旁边的赵曜说话。两人正私下聊到买浴缸的事，这两天赵曜在裴明瞻家里住了一晚，结果裴明瞻那边的浴缸太小了。赵曜让团队新看的房子装修入户至少要两个月时间，到这浴室装修的时候就提到要买个大浴缸。 　　裴明瞻也没想到赵曜在这件事上纠结，说着说着就又说到其他装修方案上。在外人眼里就是两人时不时在说着悄悄话，看起来关系非常好。而直播间内观众从镜头里看的时候，只见裴明瞻微微偏着头说话，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搭在赵总的肩上。而赵总微微皱着眉，非常认真地听着裴明瞻讲话。 　　【！！！！】 　　【赚了！差点忘了《迷影》的庆功宴可能会有小赵。】 　　【这两个人简直形影不离，上周还一起出去玩，这周就勾肩搭背来参加庆功宴了。】 　　【赵总！看看镜头，look！！】 　　赵曜跟裴明瞻聊到装修的事就有很多个想法，再加上庆功宴会场里十分热闹，有些话要大声讲才会注意到，他这边跟裴明瞻聊得认真，等到程导把镜头递过来的时候才注意到。 　　程导道：“这是晖华文化的赵总。” 　　“你们好。”赵曜点了点头。 　　【这就是《迷影》的金主爸爸吗？？】 　　【卧槽有点帅。】 　　弹幕上还有些不认识赵曜的粉丝，一听说金主爸爸以为是个头顶堪忧的中年男士，结果程导的镜头推到赵曜身上，粉丝们才反应过来。直播间里大部分是女主的粉丝，次之才是其他演员的粉丝，他们看剧看主角，有些事情也没怎么关注，确实听说过赵总的事，却还第一次见到晖华文化赵总的真面目。 　　晖华文化赵总为何人，《迷影》最大金主，整部剧最后赚得最多的幕后老板。 　　粉丝们看剧只关注艺人跟剧情，乍一看到这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面容俊朗又带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即便他眉眼冷冽，却掩盖不住他出色的外形条件。 　　这个帅哥！？就是赵曜吗！？ 　　这一看，直播间一大群人都惊了。 　　【这是赵总？？？】 　　【卧槽也太帅了吧，现在总裁都已经是这个颜值了吗？】 　　【原来霸道总裁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有一点点心动，又帅又嫩，这个人真的是《迷影》最大的投资人吗？】 　　赵曜简单跟弹幕上的粉丝打了声招呼，知道直播间的粉丝主要是来看裴明瞻的，就主动给裴明瞻让了位置。 　　【等等！赵总，你再让我多看几眼！】 　　【可恶，帅哥呢！？】 　　【等等我截图还没截过啊啊啊啊。】 　　【完了，裴明瞻也吸引不了我了，我现在的心思全在赵总身上，以前怎么没人跟我说投资人长这么帅的？】 　　【早入坑早享福，粉霸总不香吗？不愁事业不愁发展，只要躺着充会员就行了。】 　　【看看我们全世界最好的霸总吧，只要我们人足够多，有朝一日一定能熬到赵总开微博。】 　　裴明瞻接过镜头的时候就看到赵粉在弹幕上闪过的一两句话，然后偏头跟赵曜道：“你粉丝说要看你。” 　　“有吗？”赵曜闻言微微一顿，也凑过去看直播间上的弹幕。他帮裴明瞻搞过次直播，现在对这个直播间也十分熟悉，所以很容易就注意到直播间弹幕的位置。 　　【赵总看看我们！！！】 　　【赵总你多拍点图吧，真的求求求你。】 　　【赵总，看看可怜的赵粉吧，我们四海为家只为见你一面。】 　　裴明瞻笑着说：“他们问你什么时候开微博。” 　　赵曜稍稍沉默了会，然后道：“谢谢你们的喜欢，但我不是艺人，就不考虑开微博的事了。” 　　裴明瞻知道赵曜是有私人微博的，但看他的样子是不太想跟网上有太多交集，“要不跟他们再多说会话？难得有个直播的机会？” 　　赵曜偏头看了裴明瞻一眼，心想这不是裴明瞻的工作吗？ 　　旁侧管直播的平台人员可不管是谁直播，他们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是让演员做个直播巩固热度，可没预料到把赵总跟裴影帝两人凑在一起，要知道这段时间这两人的热度也不低，恨不得这两人多直播一会，能聊天就聊天，不聊天摆着镜头也行啊。 　　手机本来就在裴明瞻手上，这边他掌着镜头对着他，“赵总，回答几个粉丝问题吧？” 　　赵曜盯着镜头后边的裴明瞻一眼，这样的场面上周也有过一次，不过当时在镜头后边的人是他，现在换成了裴明瞻，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尤其是看裴明瞻的时候，心口痒痒，总想与他再亲近一会。 　　“不开微博。” 　　“照片？我没有自拍的习惯。” 　　“新剧？大家可以关注下正在热播的《离梦》。” 　　说回答问题，赵曜就真认认真真地回答起粉丝们的问题来，“《迷影》续集？” 　　弹幕上的粉丝正巧说到这个续集的事，从网上的发展来看，现在《迷影》确实可能是拍续集，刚刚他们也问程导了，然而程导的回答模棱两可，现在就直接问了金主爸爸。 　　程导听到这里顿时一惊，要知道这个续集也是在考虑范围之内，最大的问题还是在第二季能否延续现在的阵容跟口碑，这件事还没跟资方提过。 　　赵曜微微一顿，而后道：“拍续集这个问题需要进一步考量，无论是剧组方还是我们投资方，项目从立项备案到完成需要一定的过程，所以我们现在没办法给你们确定的答案。所以关于拍不拍续集，你们也不要被网上的流言骗了，具体以剧组方出的声明为主。” 　　程导松了口气，差点担心这件事惹赵总不快，而这边他已经有点担心弹幕上的内容会不会冲突到了赵总，赶忙给一旁的裴明瞻打眼色。 　　裴明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跟粉丝聊了几句话转移下了话题，然后把镜头重新交给了女主角。 　　程导过来给赵曜解释续集的问题，赵曜听完后道：“我知道你有拍续集的顾虑，这些你考虑之后仍有拍续集的意愿，可以提交项目书给晖华，期候你的消息。” 　　“好。”程导郑重点了头。 　　女主接过手机的之后就回到演员的席位上，她边跟网友互动边准备收尾的事，然后看到直播间有不少人在谈论赵总。 　　对于他们这样的新人剧组来说，剧组里大半都是新人演员，本来就存在很多隐患，但在拍摄期间资方非但没有因为意外事故中止合作，反倒加大投资帮助剧组度过难关，不然也没有现在的《迷影》的成就，也没有他们这些演员红起来的机会。 　　可以说他们现在有这个成就，离不开赵总及晖华文化的全面支持。 　　女主道：“赵总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如果大家追过《我在剧组那些事》，就能看到赵总平时对我们剧组有多么支持了，我拍戏期间好像没有瘦，反倒被剧组的伙食养胖了几斤……” 　　谈到剧组的趣事，女主周围其他的演员也开始说起剧组的事。 　　女主边看着弹幕边跟粉丝们搭话，但在看到有个粉丝提到赵总跟裴明瞻关系的时候微微一顿，巧妙避开了这个话题。 　　有件事可能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了，刚刚她在那边站着的时候角度正好挡着人，从她那个角度看去，意外看到赵总在回答粉丝问题时，放在底下的手是微微搭在裴影帝的大腿上。 　　而裴影帝非但没有说什么，悄悄用手回握了回去。 第86章 　　《迷影》庆功宴还没结束, 网上就根据程导跟赵总的两次回话开始猜测《迷影》会不会有续篇了，甚至还有营销号为了炒热度直接cue其他演员，说是程导不开拍的原因是因为续集凑不齐现在的演员阵容, 还有的说是主角变火开始耍大牌。 　　各家的营销手段都送上，不过这些也是圈里常见的手段，《迷影》官方在庆功宴结束后发表了一则声明针对网上谣言，也算是把这件事揭过篇章, 剩下的就等制作团队拿个准数了。此外, 女主直播间的粉丝夹杂了不少剧粉，他们本来是冲着《迷影》的事去的，结果看完直播出来, 反倒被剧组的投资人圈了粉。 　　赵曜的超话今天又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赵总的短暂直播圈了不少路人粉，好奇的网友开始搜索赵曜，陆陆续续就爬到超话这边来。 　　【我来入坑了, 我听说要充会员, 是充哪几家会员来着？】 　　【[片单]这是晖华的投资片单，[物料合集]这是赵总生图跟物料的合集。】 　　【哈哈哈哈又有小姐妹入坑了吗？欢迎欢迎。】 　　【赵总太好看的, 我本来是蹲消息的, 没想到后半段我的注意力全在赵总身上。】 　　【我以前听说赵总的时候, 以为是个地中海大叔，今天看完我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赵曜的消息不多, 偶尔冒出来点消息都是跟裴明瞻有关，最热闹的圈粉现场还是去年晖华遭遇公关危机的时候。 　　知道多一点的网友, 知道赵总是在晖华即将倒闭的时候出手扶持的富二代，早一点入圈的赵粉，知道赵总跟剧组的时候天价福利, 或者最近入圈的朋友，都是看《迷影》的花絮认识到这位有点不一样的霸道总裁。 　　但也有其他传闻出现，不知道的网友以为赵总是个中年大叔，钱多爱投资，刚好投的每一部都是爆剧。而现在正好通过直播这个场合，让一些本来没怎么关注的网友头一次发现了这位帅哥总裁。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这么帅！！】 　　【hhhh小赵很少出圈的，一般有消息的时候都在裴影帝那边，他们两是好朋友。】 　　【对对对，平时也可以蹲下裴裴的微博或者超话，偶尔会蹲到赵总的消息。】 　　【小赵没有微博吗？我搜了好久都没搜到。】 　　【微博？姐妹别想了，与其想微博，还不如多看几部剧。】 　　【微博？晖华官博也算，没事记得去那边打卡催催图，官博小哥是个好人。】 　　【还有土狗博，我们炸酱面最近也很争气！】 　　新入坑的粉丝就按着老粉的指引开始四处磕粮，今天在裴明瞻的超话里磕路遇图，明天跑到《迷影》的超话里磕花絮剪辑，百忙之中又抽空去刷刷晖华跟炸酱面的官博，蹲蹲有没有新图出现。 　　晖华文化的官博小哥最近的压力突然大了不少，因为他发的宣传博下边又多了几个赵粉来蹲点，以至于今天开会之前，宣传部主管语重心长地跟他交代一定要多拍几张图，因为这是时隔两个月后赵总第一次来参加公司内部会议，机不可失啊！ 　　会议室里坐的都是晖华文化的高层，主座的位置空了一个，是留在还没到达的赵总。 　　陈系今天意气风发，前几天他跟赵总团队的郑先生联系了，两人就晖华文化后来发展规划的问题展开细谈，再加上今年刚开头晖华的业绩跟热度都上来了，正好可以乘着这趟顺风车更上一层楼。 　　在陈系自己的想法里，扩展晖华文化是必要的，但是在现在的市场环境里，抓住机遇更重要。晖华文化去年才浴火重生，如果冒然扩充很容易顾此失彼，所以这个想法一直放在他的计划里还未实施。 　　郑先生来找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也带来了赵总的想法。郑先生表示赵曜团队会全权支持陈系的计划，同时也给陈系带来了详细的规划书，书上也提到陈系所担忧的部分问题且提出了解决方案，“这份企划书只是雏形，具体的细则需要跟晖华文化商谈进行补充完善，对于现在的市场环境你比赵总更清楚，企划书上提到的所有项目，我们团队都会全力支持。” 　　说简单点，就是赵总的团队会给你所有支持，不用因为其他顾虑束手束脚，欠缺的资源亦或资金有团队支持，晖华文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唯一的要求，就是晖华文化必须在未来十年内创造出赵总满意的预期收益。 　　陈系听完既是震惊又是感动，要知道以他原来的想法，至少要在晖华文化平稳运转三年后才敢迈出第一步尝试，但现在赵总的支持无疑是再一步缩短了时间。 　　为了不辜负赵总的信任，陈系这几天的时间又将自己的原先的想法进一步完善，所以今天这场会议除了例行的会议内容，也会简单提出未来蓝图。 　　“所以晖华开会提蓝图，不怕赵致凯那边知道吗？”姚白跟在赵曜的旁边随着他进入电梯。 　　赵曜道：“他知道短期内也没法针对这点，计划到实施需要很长的时间，晖华只是提出这个问题，而我的团队表面上没有任何动静，你觉得赵致凯会因为一个计划而花费精力来对付晖华吗？” 　　姚白：“万一他就是脑抽呢？” 　　赵曜闻言瞥了姚白一眼：“脑抽吗？也有可能，如果去年的晖华可能就受不住他的打压，但现在的晖华有一定的业内地位，不愁资源不愁名声。赵致凯若是要对付晖华肯定是从薄弱项入手，但问题就来了，你觉得在这个时期，他要怎么对付一个在会议上提出的概念蓝图？还是在赵氏集团陌生的娱乐领域。” 　　姚白恍然：“原来是这样，晖华怎么提都无所谓，因为提出来到实施需要时间，赵致凯没功夫在这个时间点跟我们耗。” 　　“所以这一点你也不用担心黄纹俊泄露出去，因为是一个已知但无从下手的消息。”赵曜微微抬头，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了。 　　赵曜有段时间没过来，发现晖华这边的办公区由原先的一层楼扩展到两层，连着前台都变了个样。他刚进员工区就受到员工们的欢迎，路过的员工非常热情地喊了赵总，连着坐在工位上的员工都没忍住上来招呼。 　　“你们好，工作加油。”赵曜微微一顿，说完之后就跟着姚白走到更里边的会议室。 　　而其他员工等他走后才私下讨论起来。 　　“庆祝赵总上班！” 　　“哈哈哈我猜对了，我看今天会议室那边安排的规模，我就知道赵总今天会过来。” 　　“他穿西装好酷。” 　　“赵总最近在网上好火，我原本觉得他可爱，但是等到他跨进办公区，我又觉得他是好冷酷的男人。” 　　“别说，赵总不说话那种气质，真的觉了。” 　　“有个帅哥老板是怎样的体验？他说一句话，我就特别想认真工作。” 　　赵曜跟姚白准时到达会议室，而其他高层已经到了。赵曜落座之后会议正式开始，他在路上就收到了份会议的内容书，这次过来主要是听听陈系的计划。 　　他对陈系的能力有信心，但现在的陈系跟过几年的陈系的还是有点区别，如果计划中出现问题也可以及时改正，以免细微问题引起其他隐患。 　　这边他刚听完陈系的演讲，很快就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手持单反的工作人员，正对着他这个方向拍。内部会议会出会议记录，所以在场有工作人员是正常的事情，但这个年轻人好几次对着他这个方向拍，使得他有稍许的疑惑。 　　官博小哥今天肩负重任，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久没拍赵总了，现在看着赵总，无论哪个角度都觉得非常上镜，总忍不住多拍几张。 　　会议结束后，赵曜到陈系办公室就计划问题展开细谈，等他把一些要点跟陈系简单提了下后，陈系豁然开朗：“这个问题我先前没考虑过，确实是我疏忽了。” 　　“嗯，这些问题在实施前注意一下。”赵曜见陈系很快就能理解问题所在，不由得对陈系的能力有进一步认识，有些年轻人会仗着自己的想法不愿退步，以为自己的想法放在市场上就能闯出一片天。 　　但陈系没有这个问题，他对问题的理解十分通透，也善于分析问题吸取优秀经验。 　　“既然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赵曜看了下时间，他今天中午说要去跟裴明瞻吃午饭，这会距离两人见面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他心想自己应该要迟到了，“市场问题你比我敏锐，圈子里的环境你熟，有些方面还是要多做下调研。” 　　陈系赶忙起来，“好，我送您出去。” 　　他心想着这哪里对市场问题不敏锐，赵总这也太谦虚了吧。 　　-* 　　陈系送着赵曜出去，刚出办公室门赵总就拿起手机来打电话，他的脸色平静，但是眉微微皱着，看不透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心想着刚刚在办公室里说话还好好的，怎么刚一结束又开始皱眉了？ 　　只见赵曜划了划手机屏幕，紧接着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陈系在前边走着，路上还遇到好几个经过的高层，见到赵总的时候纷纷打招呼。而赵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注意力好像都在电话上。 　　大概过了十来秒，那边的电话似乎是通了，而赵总微皱的眉头总算松开，声音也放缓了不少：“你到了吗？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 　　陈系闻言，原来是赵总中午跟人有约啊？ 　　员工区的人看到陈系出来的时候，离得近的人稍稍打了声招呼，而后看到后边还跟着个赵总，声音稍大地喊了声‘赵总’。陈系被吓了一跳，他们晖华对员工没有太严格的要求，平时他偶尔也会来这边走走，但今天这么些人怎么回事，见到赵总过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赵曜注意力全在手机那边，闻言只是颔首致意，而后继续道：“你提前到了吗？那等会吧，我从晖华这边过去估计要二十分钟。” 　　走到前台的时候，赵曜挂了电话，陈系才出声问道：“赵总跟女朋友打电话吗？” 　　他听了好一会，以赵总这个温柔的态度，对面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而且过年这段时间赵总都在H市，感觉也没怎么跟女朋友交流，或许今天是女朋友从Y市过来。 　　想到这里，陈系微微有些懊恼，他这是耽误赵总跟女朋友的约饭时间了吗？ 　　赵曜闻言迟疑了一会，他忽地想起来陈系好像还不知道他跟裴明瞻的关系，“算是吧。” 　　陈系疑惑，怎么叫算是吧？ 　　他又道：“那我就不耽误赵总时间了，市区东路那路段那边可能会堵车，赵总可以让司机绕下路。”最近市区东路那边搞修路，中午又是高峰期，很容易就遇到堵车。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姚白因为还要留下工作就没跟着。 　　赵曜刚刚跟裴明瞻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男朋友已经提前到了餐厅，而他这边却因为工作的事迟到。因着陈系的提醒，赵曜让司机绕了路，等到了裴明瞻那边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我应该直接过去接你的。”裴明瞻见他过来，给他倒了杯热茶。 　　“嗯，会议开的时间长了些，有点耽误时间，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赵曜坐下来后两人又各自说了早上的事，而服务员也送来了精致美味的西餐。 　　两人聊着事就说到了炸酱面平台那边，顾岁前几天跟裴明瞻打过电话，说到这事的时候遇到点问题，裴明瞻道：“平台现在的日活量基本稳定下来，炸酱面平台主要是有技术优势，而顾岁也着重关注用户体验这一块。平台安于现状很容易就被市场淘汰，除了平台内容，他的团队在开发问题上遇上瓶颈，再加上行业内现在顶端的平台的竞争造成压力，可以说是遇到瓶颈了。” 　　在平台建立之初，赵曜就对炸酱面平台的技术基础有非常大的好感，专注内容可以吸引更多的流量，但专注用户体验可以保证用户的留存率，而炸酱面平台在这一点上良好的基础。所以最开始做风险预估的时候，赵曜提出过顶部竞争影响平台流量的问题，再加上最近又有赛事，炸酱面平台没有赛事的直播权，这点也是竞争劣势。 　　“这点确实也是很大的问题，顾岁跟其他赛事谈过合作吗？”赵曜问。 　　裴明瞻道：“谈下来一个，你上次给他推荐的人他留了几个，听说是赵氏里边出来的？” 　　赵曜想起这事来，他上次找赵长烁要了几个技术人员，后来推荐给顾岁了，“嗯，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听他提了几句。”裴明瞻。 　　两人就简单说了几句，毕竟不怎么参与炸酱面的事，而出现的问题也在他们原先的考虑范围内，剩下的就看顾岁自己怎么度过这个危机了。赵曜没怎么想，而后道：“我们上次说的浴缸我让装修团队照着你推荐的那个安排，过段时间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裴明瞻有点意外：“还挺快的。” 　　-* 　　劳哥最近挺苦恼的，因为已经不只有一个业内人来问裴明瞻跟赵总的关系，原因就是前几天两人换上同一款头像，其实也不算同一款，但看裴明瞻头像以为是哪拍的风筝图，看赵总的头像会以为赵总上网随便找个头像来。 　　但是如果同时拥有裴明瞻跟赵总的vx好友的人，看着这两个头像就有点微妙起来，尤其是熟人。劳哥看着裴明瞻的头像一开始没看出来，后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赵总，而赵总那个头像就别说了，裴明瞻的背影他化成灰也认得出来。 　　现在男生之间搞兄弟头像也多，来问劳哥的人多半是以为裴明瞻跟赵曜的关系很好，来八卦几句，倒也没把头像想到那边去，毕竟这两人看起来就很兄弟。劳哥一方面因为别人来问而感到忐忑，一方面又因为这些人眼瞎感到心酸。 　　这叫兄弟吗？原来现在对直男兄弟理解范围已经这么广了吗？ 　　这边他刷朋友圈又刷到了裴明瞻朋友圈，这位大哥的朋友圈简简单单拍了午餐，但仔细一看是份双人餐，再仔细一看还能看得出对面坐着个人。 　　怎么两人又出去了！？还约午餐，这家餐厅不是在市中心吗？ 　　这个大哥就不能消停两天，真要捅破天让所有人知道吗？ 　　“劳哥，昨天的品牌微博裴哥还没转发。”乐乐提醒了声，见到劳哥又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就知道他可能又在逛裴哥跟赵总的超话了。 　　自从上次在民宿撞见之后，乐乐已经反应过来裴哥跟赵总的关系可能真的不简单，再加上劳哥前段时间时不时说几句艺人谈恋爱没有分寸的事，他心里总算是确定下来。 　　裴哥跟赵总可能是谈恋爱了！ 　　想到此处，他又同情地看了劳哥一眼，要知道以前劳哥的朋友每每跟他吐槽手下带的艺人谈恋爱又闹事的时候，劳哥还非常自信表示带裴哥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压力，现在天天蹲在超话里，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敢放过，整天都在研究#艺人谈恋爱10种公关手段#。 　　劳哥盯着朋友圈看了会，“裴明瞻还没发吗？我昨天都给他发vx了。” 　　他退出朋友圈，“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对面的环境很安静，劳哥猜测裴明瞻可能还在吃饭。 　　“大哥，你那个微博还没转呢？要不动动小手开个微博转发一下？”劳哥现在跟裴明瞻说话都有气无力，对裴明瞻这种人，软硬都不好使。 　　裴明瞻接到劳哥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意外，“微博？” 　　他忽然想起来好像有这回事，但昨天因为公司会议的事把这件事给忘了，“好，我一会上线转一下。” 　　“怎么了？”赵曜问。 　　“有个合作的宣传转发，昨天开会忘了。”裴明瞻挂断电话后就开了微博，他还登着小号，上线就看到首页又有新内容更新，应该是赵曜又转发了什么微博，他切换大号后很快就转发了工作室要求的微博。 　　“今年不是没其他合作吗？”赵曜也打开微博，果真看到裴明瞻转了某个代言的新品信息。 　　裴明瞻道：“有些商务合约还没到期，有时候得配合做个广告宣传。” 　　他说完又问：“你下午有安排吗？” 　　赵曜道：“没有，下午在家。” 　　他没什么其他活动需求，下午原先的计划是跟王叔一起看《离梦》。前段时间有点事，他好像欠了两集的更新还没看。 　　“我下午应该不加班。”裴明瞻扫了扫vx上的秘书发的行程表，“下午一起去超市吗？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白菜饺子吗？晚上我给你做。” 　　赵曜点了点头：“那下班我去接你。” 　　-* 　　裴明瞻的秘书最近都开始习惯老板的迷之下班时间，去年的时候还没发现这点，但今年开始，自家老板的时间规律越来越迷。经过十来天的观察，他渐渐发现一个固定的规律，这个规律很明显就在老板有没有在上班期间接到赵总的电话。 　　而今天非常明显，裴总下午四点前就完成今天的工作安排，按照秘书观察的情况，一般boss在提前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会安排其他的工作继续，向来只有工作项目完成到一定阶段才会下班休息。 　　但今天裴总四点工作收尾之后就开始上网逛教程，甚至他进来送文件的时候，还看到boss正在看某视频网站的食谱。 　　等到时间点一到，裴明瞻准时拿起自己的东西，吩咐道：“有临时工作全部推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非紧急情况不用发消息给我。” 　　秘书点了点头，而后就看到裴总准时下班了。 　　赵曜的车刚到裴明瞻公司地下车库，就看到裴明瞻已经下来在特定的地方等他。等他过来的时候，裴明瞻便径直走了过来，直接开了后门上车。 　　“你今天挺早的。”赵曜在路上还看了不少教程，因为下午裴明瞻给他发了不少东西，“我在微博上看到有个粤菜好像不错，你会做粤菜吗？我分享给你看看。” 　　赵曜最近有喜欢吃的东西都会跟裴明瞻说，而裴明瞻也习惯了，偶尔赵曜还会动手做东西，有些做得不太入味，裴明瞻就只能手把手教他做一次，“我看看。” 　　裴明瞻顺着赵曜的微博点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他分享的食谱，“这个看起来不难，食材家里好像没有，一会得买一些。” 　　上边还有不少食材做法的标记，他习惯性转发点赞，打算过会到超市的时候顺便把食材都添上。 　　赵曜点了点头，继续逛微博的时候忽地看到右下角急速增长的红点。他现在微博平时也有不少网友来留言，所以右下角出现红点是很正常的事，但今天好像特别多，而且还在上升，“我微博好像有点不对劲。” 　　裴明瞻闻言一顿，“怎么了？” 　　赵曜点开一看，看到消息列表里好些信息，“有好多人转发评论我。” 　　裴明瞻皱眉，他小号的事还没跟赵曜说，再加上赵曜的微博经常有其他网友转发评论，所以也没注意到他小号ID的事，“我看看。”他稍稍靠近赵曜，去看他手机上的内容。 　　赵曜仔细看了看评论，顺着消息一直往下来，很快就拉到最底下的转发。 　　他的手忽地顿住，问道：“裴明瞻，你转发我微博了？” 　　裴明瞻一愣，而后看向赵曜的手机，发现赵曜已经点开了他的微博首页。 　　热门下边正是他转发的赵曜小号的食谱微博。 　　@裴明瞻：转发微博//@一个小号：转发微博//@每日食谱推荐：如何做一道好吃的粤菜[微博长文] 　　裴明瞻捏了捏眉头，“我忘切号了。” 第87章 　　裴明瞻上线的时候就已经有网友注意到了, 中午那会他刚上线转发了微博，这会上线，裴粉们以为他又要转发什么合作微博, 结果微博刷了一会，裴明瞻直接转发了一个美食博主的微博，而且前边带了另外一个网友的ID。 　　粉丝们一开始没注意到这点，后来有的裴粉好奇就点进去看看情况, 结果就看到这个‘一个小号’的微博用户好像是个裴粉, 他的微博里大半都是裴明瞻的微博，要么是《迷影》相关，要么就是裴明瞻的美图, 是个非常活跃的裴粉。 　　裴粉点进去后先在原微博下留言, 纷纷祝贺这位姐妹被裴明瞻翻牌，而有的姐妹往下一看，发现这个被翻牌的姐妹底下微博有点奇奇怪怪, 既有转发浴缸测评, 又有转发树洞博主，甚至闲来无事还关注市场动态…… 　　看起来像是个生活号跟追星号混用的姐妹, 但看起来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这时候裴粉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裴明瞻是怎么看到这条微博, 又特意转发这个微博的？？？ 　　而且还不仅转发，还点赞评论一条龙…… 　　裴粉们心感疑惑, 只好接着往下看。 　　裴明瞻工作室里，助理乐乐给裴明瞻设了特别关注, 一有消息就最先发现。 　　“劳哥！！！”乐乐这边看到消息赶忙说道：“裴哥上线了，还转发微博。” 　　不远处沙发里，劳哥半躺着, 兴致缺缺地玩手机。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中午那会不就转发了吗？”劳哥瞥了乐乐一眼，这还是他打电话过去催的，不然怎么还会想起来上线转发？ 　　“不是不是！”乐乐拿着手机走到劳哥面前，边走边道：“裴哥转发了一条美食博主的微博……这网上的粉丝都关注起来了。” 　　而且还顶了tag，好像热搜在往上窜。 　　劳哥闻言有点诧异，裴明瞻确实有做菜的爱好，但这也不会特意上微博转发吧。 　　他从沙发里爬起来，问道：“只是转发吗？没搞其他事吧？” 　　乐乐用手机搜这东西，道：“没，就只是转发。” 　　转发有什么事，转个美食博主而已。 　　劳哥道：“那没事，多转发点日常也算营业，他最近好像都在研究菜谱，可能是不小心按到转发了。” 　　乐乐欲言又止地翻着裴明瞻微博，要是普通的转发还好，可是这…… 　　他问道：“哥，裴哥以前转发还带点赞评论一条龙的吗？” 　　劳哥一懵：？ 　　他而后拿过乐乐的手机一看，发现裴明瞻这转发不是一般的转发，前边还带了个ID‘一个小号’，这名字看起来就有点奇奇怪怪，他点进去一看，发现这个微博用户里边开头全是关于裴明瞻的微博，很明显就是个裴粉。 　　“等等……”劳哥心忽燃跳得很快，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他越往下刷，就刷到几条有点眼熟的微博，“这博文我怎么好像见过。” 　　其中有一条是转发财经博主的评论，附着的点评很有深意，分析的内容更是十分专业。 　　劳哥越看越是熟悉，再仔细想了想，脸色忽地就变了。 　　他说就看着熟悉，这不是前几天他在赵总朋友圈看到的转发吗！！！ 　　赵总这人以前一般不更朋友圈，现在一更朋友圈要么就是各种各样的转发，要么就是与裴明瞻相关的图片，所以劳哥每次刷到赵总的朋友圈都会特别留意。专业上的东西劳哥不懂，但是赵总的朋友圈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等等，我再看看。”劳哥有点不信邪，赶忙又往下多翻了几条，还拿出前两天看到的朋友圈来作对比…… 　　“哦。”乐乐刷着下边网友的评论，继续道：“粉丝们说这个人可能是裴哥朋友，还有粉丝说这个是赵总的微博。” 　　劳哥背生冷汗，哆嗦着拿手机要给裴明瞻打电话，“这应该就是赵总小号了……” 　　可恶啊，裴明瞻平时做事这么精明，怎么连拿大号转发微博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 　　-* 　　车平缓地开往目的地超市，而车里的两人被这突发的情况搅乱了话题。 　　“那现在怎么办？”赵曜看着自己微博里有好多粉丝顺着裴明瞻那边点过来，“你要不把微博删了？” 　　裴明瞻的手机因为激增的回复量变得稍稍有些卡起来，他道：“现在删微博也没用了，估计粉丝都已经注意到了。” 　　他们发现有点晚，都是粉丝跑到赵曜那边才反应过来，现在删微博反倒有点像是要遮掩什么。 　　赵曜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个情况，疑惑问道：“你怎么突然就转发了？” 　　之前他分享微博给裴明瞻，也没见裴明瞻转发，而且裴明瞻刚刚说切错号，什么意思？ 　　“我点习惯了。” 　　裴明瞻说完一顿，忽地注意到赵曜深究的目光，无奈道：“我很久之前就转发了。” 　　很久之前就转发了？ 　　赵曜忽地想到他每次微博底下奇怪的网友，那个转发点赞评论都不落下的乱码ID。他翻了下之前的微博，跳转到这位‘afsafa’小号主页，问裴明瞻道：“这是你的小号？” 　　赵曜的手机里是一个默认头像且ID乱码的微博用户，最新一条微博更新是在昨天晚上，转发的是赵曜转发其他博主风景区合集。当时两人正商量到下次休假要去哪里旅游，正巧赵曜就提到在微博上看到博主推荐，于是就把这个微博分享给了他。 　　裴明瞻见小号瞒不住了，只好点了点头：“是我。” 　　赵曜先前还觉得这个网友奇奇怪怪，连他好多微博都转发，原来这是裴明瞻的小号。 　　他对这个网友印象特别深刻，稍稍迟疑：“你很早之前就关注我了。” 　　在两人在一起之前，裴明瞻是怎么知道他微博ID的？ 　　面对小号马甲被赵曜发现，裴明瞻交代道：“你还记得有次我们去住酒店吗？你拿了微博问我问题，那时候我注意到的，后来就关注上了。” 　　赵曜看着他，似乎对他关注微博的事有点不太理解。 　　裴明瞻见他严肃的模样，不免笑道：“关注自己暗恋对象的小号，这很奇怪吗？” 　　赵曜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裴明瞻话说到一半，忽地接到劳哥的电话，“等等，我接个电话。” 　　赵曜问道：“你经纪人吗？” 　　裴明瞻点了点头，而后直接按了扬声，“应该是转发微博的事。”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劳哥一声怒吼：“大哥，入圈多少年了，转发微博这种错误你也犯吗？转发也就算了，你还点赞评论，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转发想要气死我？” 　　裴明瞻闻言心觉无辜，道：“这次真的是误转，我忘了切小号了。” 　　“切错号？你小子有志气啊，居然还有小号？？？”劳哥一口闷血没吐出来，裴明瞻以前发微博都很懒，甚至有段时间沉迷拍戏直接把微博号交给工作室处理。劳哥从来没担心过裴明瞻这人玩小号的事，因为即便裴明瞻有小号估计也是个僵尸号，可现在听裴明瞻的语气，这人不仅有小号，而且听起来还经常玩！？ 　　劳哥气得说话都开始抖，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转发那个微博是不是因为赵总，你的粉丝已经开始猜测那个小号是不是赵总了。” 　　赵曜闻言一顿，替裴明瞻解释道：“那是我的微博，我给他分享的时候他不小心转发了，我们现在可以删除吗？” 　　“赵…赵总？”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点颤。 　　赵曜答：“是我。” 　　劳哥本来憋了一股气想要质问自家整天搞事情的艺人，结果乍一听到赵总的声音才意识到裴明瞻这厮居然犯规开扬声。 　　他听到回复稍稍压低了自己情绪，声音放缓道：“赵总也在啊，这微博现在也不能删了，过了这么长时间，粉丝也没那么好骗。” 　　刚刚裴明瞻也这么说，赵曜想了想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处理？” 　　既然没法删除，就只能想后续方法补救。 　　劳哥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对裴明瞻同志进行说教，但听到赵总的声音的时候这些话就只能烂在肚子里，他耐心解释道：“现在这个问题不仅出在赵总的小号上，还有老裴的小号……” 　　-* 　　网友们一开始没把裴明瞻转发的一条小小微博放在眼里，大多数裴粉的关注点是在裴明瞻最近又开始研究起做菜来，要知道在《悠闲》的时候就有不少粉丝被裴明瞻会做菜这项技能圈粉，一看裴明瞻转发食谱，粉丝们还在他的微博底下吹彩虹屁。 　　而后当其他粉丝点进去看该微博，发现前一个小号是裴明瞻粉丝，再仔细看又好像不是单纯的粉丝，某些奇怪的猜测就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等等，你们没觉得这个小号……】 　　【老实说我也想到了……】 　　【取名叫一个小号，我刚看他的关注列表里边还关注了晖华跟炸酱面……】 　　【也有可能是赵粉呀？】 　　【可他微博里就没一点赵总的东西，要么是裴明瞻，要么就是转发其他博主。】 　　【其实两家粉丝都有可能关注这些，但这个小号很奇怪，他还关注了很多晖华的待播剧，这联系起裴明瞻来，我感觉，emmm，多半，可能，应该，就是我们猜的那个。】 　　【所以这是赵总小号吗！？！啊啊啊这个冷酷的男人！！】 　　【还骗我们说不开微博，结果自己有小号，气死我了。】 　　【我的洛阳铲已经铲到去年了，我还发现这个小号转发赵氏集团的内容，这要不是赵总说不过去！】 　　裴明瞻粉丝经过一番研究细查，发现这位‘一个小号’应该就是裴明瞻粉丝，但也好像不是单纯的粉丝，因为他是去年年末才开始转发裴明瞻的微博，入圈看起来像是在《迷影》阶段，但有些言论又透露出他对裴明瞻这个人很熟悉。 　　比如粉丝说到裴明瞻喜欢的水果的时候，他转发的时候会提一句‘他也很喜欢吃苹果’。 　　比如某黑粉造谣的裴明瞻负面传闻，他转发的时候就会打个问号表示疑惑。 　　再比如粉丝说到裴明瞻最近作息规律好像很准的时候，他转发的时候会提一句‘没，上周熬夜了’。 　　…… 　　要是在平常看到这样的言论，裴粉们也就没当回事看过去了，因为这样言论在年纪较小的粉丝中还挺常见，用不同的语气来表示自己对喜欢艺人的亲昵，偶尔还会遇到可爱一点的表达，但现在换一个目光来看这些微博…… 　　这个博主好像就是认识裴明瞻？？？ 　　经过一系考究探查，裴粉们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博主不仅认识裴明瞻，而且应该是非常熟的圈外朋友。这个结论一出来，裴粉们直接就联想到最近跟裴明瞻关系特别好的赵曜身上，这微博，该不会就是赵总吧！？ 　　习惯翻裴明瞻超话的赵粉闻声而来，一听说裴明瞻转发的微博里有赵总的痕迹，这些深谙赵总物料的老粉们马上展开分析。 　　@一个小号//@晖华文化//@网剧成魔 　　@一个小号//@炸酱面APP：近期更新推出的功能…… 　　… 　　@一个小号：转发微博//@各地情侣圣地推荐：今天给大家重点介绍H市…… 　　【他最近关注的作品其实都是晖华前段时间刚刚官宣的。】 　　【过年那会还转发了H市的旅游景点的微博。】 　　【卧槽，你们不说我都没发现，这么一说好像都能对起来，这真是赵总啊！】 　　【你想想裴影帝的转发点赞评论三连，普通粉丝能有这个殊荣？】 　　【普通朋友好像也没这个殊荣，我朋友连点赞我微博都很懒。】 　　【那只有赵总哈哈哈哈，我猜裴影帝估计是忘了切号了。】 　　【所以裴影帝也有小号？】 　　【哇靠，你们太能发现亮点了吧！】 　　裴明瞻粉丝意识到裴明瞻可能有小号，然而赵总的粉丝可不满足这一点，分析出来这个微博用户有80%可能是赵总之后，赵粉又开始挖掘这个微博里的宝藏。一个小号没怎么发原创微博，但越往下看，赵粉们的目光越来越呆滞，等等，这个微博的画风怎么这么奇怪的？？ 　　【我刚刚翻了关注列表，我发现小赵关注了好多情感博主。】 　　【我看的进度比你快，我刚刚翻到最前面，好像赵总有一段时间在研究情侣信任关系之类的，我没看懂，好像还挺深奥的。】 　　【[截图]笑死我了，我一想到小赵关注这些，还跟网友们理论谈恋爱的步骤，我就有点想笑。】 　　【小赵好认真啊，我第一次看有人这么一本正经谈论鬼屋的氛围问题。】 　　【他说的话都好有情商，老实说一个男的关注情感博就有点奇怪了，但他转发评论的东西都好有深意，提出问题的角度也令人深思。】 　　【是的，比如谈恋爱为什么对伴侣放松警惕这个问题，我觉得是关系好才会松懈，现在看到赵总的评论忽地感觉我好像忽略了很多细节问题。】 　　【hhhhhh我仔细围观了赵总的留言，我还发现赵总提出很多个点我以前还没注意到过，我白谈恋爱了。】 　　赵总的微博简直就是一个宝藏窟，网友们一翻起来就没放弃过，这边看到赵总在讨论市场问题的时候纷纷点赞，另一边看到赵总在讨论情感问题的时候附和说自己没想过。在此之前，赵粉们对赵总的了解就是一个帅哥总裁，但现在赵粉看到这些微博，还发现赵总的兴趣广泛到心理、美食、旅游等等方面。 　　赵粉有点恍惚，没想到赵总一个酷哥，关注的东西还挺多的…… 　　【大佬不愧是大佬，这微博画风都跟一般总裁不一样。】 　　【对对对，知识面就是广。】 　　【等等？你们不觉得赵总关注这些博主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姐妹没看到后边吧？赵总这是在研究心理问题。】 　　【等等？？？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看小赵的目光突然变得慈爱起来？】 　　-* 　　而原先关注赵总小号的粉丝们习惯性地点入大佬的微博，想看看大佬今天有没有对股票的事发表新的见解，前段时间要不是大佬提醒，他们差点就血亏。虽然大佬这段时间好像开始追星，但是股市有变动的时候还是会转发点东西。 　　可今天他们刚进大佬的微博，忽地发现微博里点赞评论转发数都翻了好几倍，差点还以为自己点错了微博。一群人还有点懵逼，结果看了下边网友的评论才意识到问题，原来是大佬皮下被扒了…… 　　@日常无聊：？？？我才发现我关注的宝藏博主是我赵总小号。//@一个小号：转发微博//@xx财经：今日看点…… 　　【我也懵了，我之前因为晖华的事才知道赵总，而这个博主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说是能看到不少干货。】 　　【我的次元壁好像破了……】 　　【我靠，我还跟赵总理论过谈恋爱的事，现在发现我还杠过赵总。】 　　【笑死了，楼上杠赵总的姐妹是真实的吗？】 　　【太震惊了，原来赵总一直有微博。】 　　姚白因为《离梦》的事最近也爱上微博看网友们讨论，所以裴明瞻转发美食播上热搜的事他也知道，不过没点进去看，可等到晚一会，又有一条新热搜马上爬了上来，还挂着#赵总小号#这样非常明显的字眼。 　　还没等他点进去一看究竟，团队那边就打电话过来确认情况。 　　因为过年那会赵总上热搜的频率有点高，所以团队里的公关负责人也在时刻注意着微博的动态，一有跟赵总相关的新闻就做好撤热搜或者压热搜的准备，今天这个热搜刚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可团队的关注点在于这个微博到底是不是赵总的小号，这关系到不同的解决方案。 　　这能不是他哥的微博吗？ 　　这微博小号还是他给申请的！ 　　姚白看到这直接震惊了，再点进去他哥微博的时候发现他哥微博首页基本上都被粉丝占领了，他一搜才知道原来是下午那会裴影帝转发他哥小号微博才给暴露的。 　　这两人研究做菜怎么还研究到微博上去，还直接把小号给暴露了。 　　眼看着粉丝已经开始搜小号微博上各个细节。姚白整个人都懵了，现在要怎么处理，压热搜也改变不了他哥暴露微博的问题，但想想暴露微博好像也没什么…… 　　赵曜接到姚白电话的时候正跟裴明瞻在家附近超市买菜，劳哥说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后就没声了，两人想了想觉得这事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就是平时刷微博的小号被发现而已。 　　这边的超市年轻人较少，蔬菜区围着不少阿姨奶奶在看东西，他跟裴明瞻站在较外的位置避着人群，裴明瞻站在货架前挑选合适的蔬菜。超市里的声音相对电话里的声相对较大，姚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还响了许久。 　　“嗯，我现在跟他在超市，微博的事？他转微博的时候切错号了。”赵曜跟姚白解释道。 　　裴明瞻把白菜放进购物车，问道：“姚白？” 　　“嗯，他问我微博的事怎么处理。”赵曜说完又顿，跟电话另一边的姚白说道：“这个也不是太大问题，如果担心粉丝影响，我重新申请个小号就好了。” 　　姚白那边听到这里，又道：“那团队这边就帮压点负面，哥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开微博啊，你不是艺人，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而且微博一方面也可以引流，关注你的粉丝也会注意到你推广的作品。” 　　他也有留意赵曜的微博，发现赵曜对晖华文化出品的项目还很看中，经常会转发到自己的微博。 　　而且现在好多有点名气的公司总裁都会开个微博，要么就是营造一下人设圈粉，要么就是充当工具人转发公司官博的内容，感兴趣的粉丝就会点进去。而且以他哥现在的人气，发条微博还担心没人关注晖华的新作品吗？ 　　“再说吧。”赵曜对此没什么兴趣，见着裴明瞻又拿了两样东西，忙着推着购物车过去，“我先挂了。” 　　姚白话还没说完，那边他哥已经挂了电话。 　　他刷新了下网页，看到他哥微博主页上的粉丝又上涨不少。 　　看着网上这些动静，他心想着他哥可能真不在意这些事，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团队的人：“是对，是赵总的微博，不用压热搜，注意盯着点。” 　　…… 　　裴明瞻跟赵曜在超市里选好食材之后才离开，晚上原先是准备做几样菜，因为赵曜对粤菜感兴趣，又多添了个新菜。赵曜现在翻着自己的微博还有点卡，只好提前把看到的微博截图下来，“你每次上自己的微博都会卡吗？” 　　裴明瞻闻言一顿：“还好吧，我一般发完微博就下线了。” 　　赵曜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心想着要不要过两天换个新的，“那个博主说要注意火候问题。” 　　裴明瞻道：“嗯好。” 　　司机很快就开到赵曜小区楼下停车场，两人坐着电梯回家，路上裴明瞻还在给赵曜解释做菜这个火候问题怎么看。 　　电梯很快就到了特定楼层，赵曜走出电梯的时候注意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人。 　　裴明瞻话说到一半，见到有人站在赵曜家门前的时候也停下来：“有客人？” 　　那是个年轻人，穿着某品牌刚出的休闲装，外套上还印着花里胡哨的装饰，此时正站在赵曜家门前，手停在门铃处好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按门铃。 　　裴明瞻对这个年轻人很陌生，看着背影也不像是赵曜会交的朋友，而且赵曜今天也没说过晚上会有其他客人过来拜访。 　　裴明瞻注意到赵曜微微皱着眉，问道：“你认识吗？” 　　赵曜看着那站在门口的赵齐真，语气不觉冷了下来：“认识，名义上算是我弟弟。” 第88章 　　赵齐真想了很久, 才想到上门来找赵曜。过年这段时间对于他而言无非是接连的打击，先是集团里的人开始跟他保持距离，其次他母亲白成雪因涉嫌泄密的事被带走调查,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去找赵致凯帮忙，结果赵致凯非但不帮着解决这件事，还强硬要求他不要多管闲事。 　　赵齐真觉得可笑，那是他妈, 怎么就多管闲事了。 　　见赵致凯那边行不通, 他又去找集团内与他妈交好的几个人，结果个个避如蛇蝎，甚至连着赵长烁都对这件事表示客观对待的态度, 一切都要等调查结果出来按照法律处理, 他这才真正慌了。 　　原先他没意识白成雪做的这件事有多恶劣，在外开公司又怎么了，连着赵曜都能在外发展自己的事业, 他妈开个小公司还得罪人了？ 　　这一细查才知道, 原来重点的问题不在开公司上，而是白成雪这些年多次泄密给自己在外的公司行便利, 且还勾结集团内部的人, 造成的行为后果十分恶劣。 　　赵齐真这段时间四处找关系也四处碰壁, 前两天甚至被赵致凯口头警告。他不是傻子，以前可能没看清赵致凯的真面目, 但是看到现在集团内这些人的态度，以及赵致凯做事的手段, 他总算明白其实自己跟母亲从头到尾就是被赵致凯利用的对象。 　　再细想这次他利用收购股权的幌子挑拨赵长烁跟赵曜的关系，说到底还是因为赵致凯身边的人委婉建议，如果不是因为赵致凯, 他母亲怎么会因为动用资金的事被赵长烁发现问题，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赵致凯还想着把他摘出这件事，为的还不是利用他继承人的身份跟赵长烁拼个你死我活。现在赵致凯完全卸下之前‘我为你好’的伪装，而将自己的狼子野心摊开在他的面前。 　　赵齐真无路可退，一方面觉得自己愚昧无比听信赵致凯的鬼话，另一方面又觉得从头到尾被人玩弄很不甘心，可摆在他面前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以他现在的情况在集团内四处碰壁，赵长烁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最后他荒谬地想到赵曜。 　　他想着赵曜既然跟赵长烁合作，这边肯定有可以跟赵长烁交流的筹码。 　　如果他也退出竞争，那赵长烁能不能把他妈给捞出来？ 　　所以他就来了。 　　赵曜的住所在赵家不是秘密，早几年赵齐真就知道了。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赵曜就跟他的贴身管家直接从老宅搬出来，因为这件事，他母亲还高兴一段时间，说是不用伺候那个阴郁的小孩。赵齐真不懂，但是听着他母亲的话，赵长烁跟赵曜将来就是要跟他抢家产的，所以赵曜搬出老宅，就是一件好事。他当时还心想着赵曜也是个蠢的，放着舒适的老宅不住，要跟管家跑来这样的地方住。 　　现在停在这看起来有点普通的地方，他越发想不明白赵曜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他没好意思给赵曜打电话，正想着要怎么按门铃，忽地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赵齐真回头，就看到赵曜跟另外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对于赵曜这个人，他可以说是熟悉，但是乍一看到现在的赵曜，他莫名就有点犯怵，这种感觉就跟去年在启辰会议上一样，赵曜总能给他这种无形的压力。赵曜身边的男人他有点陌生，但也有点眼熟，他听说过最近赵曜好像跟H市裴家那个混娱乐圈的小公子裴明瞻走得近，这人应该就是裴明瞻。 　　“三哥。”赵齐真看着赵曜，“这么巧，我正打算按门铃呢。” 　　赵曜语气一般：“有空到我这来？” 　　“过来看看。”赵齐真看着赵曜手里拎着的袋子，故作热情道：“不是吧三哥，你这都亲自买菜去了？” 　　他看着这情况，越发疑惑起来，赵曜跟裴明瞻的关系这么好？还把人带家里？而他们这手里拿着的东西……？两人这是刚从超市回来？ 　　赵曜淡淡瞥了赵齐真一眼，抬步走到他前边开了门，声音不见任何情绪：“嗯。” 　　赵齐真跟赵曜说话就像是力打在软棉花上，赵曜这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嬉皮笑脸微微收了起来，目光微沉看着赵曜，赵曜还是这副模样，在集团里是这样，现在离开集团也是。 　　裴明瞻第一次见这赵家四少赵齐真，他听说过现在赵氏集团内部很乱，这个赵齐真好像是跟赵曜二叔赵致凯同个阵营，之前也找过赵曜几次麻烦。他微微一顿，也没给旁侧赵齐真其他目光，而是跟在赵曜身后进门。 　　赵曜进门后就把东西交给了王叔，之后低声交代几句什么，就径直往里走了。 　　赵齐真见所有人不理他，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极其难受，集团里那些人也这样，好像赵氏集团里唯一长本事的就赵长烁跟赵曜两人，他就是个只会玩乐的蠢货。即便他项目做出点成绩来，那些人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心里有郁气，但也还是压了下来。 　　王叔见到赵齐真的时候也有点意外，但见到自家少爷并没有明赶着赵齐真出去，也就微微颔首称了声四少，转身就去厨房忙了。 　　赵曜到家后洗了洗手，裴明瞻把手机拿给他看，上边登着他小号全是食谱的信息，他问道：“家里的秤很久没用，我上次重新买了个。” 　　因为每次网上看食谱都是说几克几克，王叔跟裴明瞻都是会做菜的，基本拿勺垫一垫就知道分量。赵曜分辨不出这个，于是回来S市后才买了些小白用的厨房用具，总不能每次都让王叔给他量。 　　“是吗？”裴明瞻熟练地穿上围裙，给赵曜布置任务：“那你把上边的配料准备下，一会就可以做了。” 　　王叔早已习惯裴先生跟少爷的相处方式，见两人已经分配起工作的事，他也就默默走到里边把食材先洗好，接下来厨房就可以交给这两位了。 　　-* 　　赵齐真第一次到赵曜这个家，外边看着普通，但赵曜这家里边还挺不错的，地方跟老宅相比确实小了点，但是布置跟设计都挺有氛围。他走到沙发的地方坐下，看了眼桌上放着的东西，要么就是影视剧影碟，要么就是某些看起来有点花哨的书籍。 　　他可不信赵曜爱看这些，应该是那个管家爱看的，毕竟赵曜跟他那管家的关系也不像是主仆。 　　客厅里很安静，墙上挂着的旧式摆钟左右晃着。 　　家里的主人不见踪影，客厅忽地变得空荡起来。 　　赵齐真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也没见赵曜过来。他微微一顿，稍有迟疑地往里边看，刚刚赵曜好像跟裴明瞻往里走了。 　　他以为赵曜只是去换个衣服再过来，结果这都过去差不多十分钟了，怎么赵曜还没动静？ 　　难道直接就把他这个客人晾在这？ 　　等了一会，听到里边似乎有其他声响。 　　赵齐真坐久了整个人都有点烦躁其阿里，实在没忍住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赵曜家那个叫‘王叔’的管家走了过来，给他端来一杯茶水。他对这些没怎么感兴趣，来这边就是找赵曜的，见到人就问道：“我三哥呢？” 　　王叔把茶杯放下，“少爷有事在忙，四少可以先等等。” 　　还等？！ 　　赵齐真是个急性子，但也知道有事求人要拿出点态度来，于是又在沙发坐着等了二十分钟，也没见赵曜出来，反倒是里边的动静好像更大了。 　　这赵曜该不会是故意晾着他吧？这合算起来都快半小时时间，忙什么事能忙这么久？ 　　还有个裴明瞻，裴明瞻去哪了？凭什么裴明瞻就能跟着，他就得在外边等？ 　　见王叔没在这边，赵齐真实在坐不住了，于是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随着越往里走，声音也就越大，他发现这快地方好像是赵曜家厨房，下一秒在拐角地方就看到王叔站在门外。 　　赵齐真走过去看，刚越过王叔的位置，就看到厨房里边裴明瞻正站在长条的料理台前刀工流畅地切食材，而他想找的赵曜就站在裴明瞻旁边不远，目光严肃地盯着面前的电子秤，手里拿着小勺似乎在调整分量。 　　裴明瞻把东西切完了问：“你那边好了吗？” 　　赵曜又对了对料理台平板上的食谱，确定没问题后道：“这个量应该是对的。” 　　裴明瞻笑着看他：“其实差不多就好，相差一两点不是太大问题。” 　　赵曜没回答，而是把东西准备好后递给他，而后道：“我去冰箱里拿东西，王叔昨天刚买了猪腿骨。” 　　其他菜准备差不多，之前说的那道粤菜步骤繁复了点，剩下的好像就还有个小菜没好。 　　赵曜偏头，见到另一边的汤好像快煲好了，就走过去看看。 　　两人默契分工准备着晚饭，等到裴明瞻料理的时候，赵曜就会放下手头的工作走过去看，而裴明瞻就细心跟他讲解火候问题，甚至让赵曜掌锅，自己在旁边给他指导。 　　这样的情况在赵曜公寓里已经是常事，但摆在赵齐真面前就有一点惊悚，他有点惊愕地问王叔：“他最近都爱捣弄这些玩意？” 　　“这有什么问题吗？”王叔对这些事习以为常，明明可以半小时做完的晚饭，裴先生这一番教导下来时间至少往后拖个一小时。 　　这平时做饭还好，最近这两位周末也不爱出门去玩，反倒在家里研究怎么做甜点，做甜点的时间那要更长一些。 　　这问题可大了，赵齐真有点不太明白赵曜是不是真的车祸撞坏脑子了，有时间在这里研究做菜，放在集团里能处理多少文件。这也不是说对赵曜能力的认可，只是看到这个状况，不由得觉得这个人还真的改性了。 　　他出声道：“三哥，你这兴趣还真有点广泛啊……？” 　　里边的人没有理他，赵齐真见自己又被无视了，又看到赵曜正在跟裴明瞻说话，说话的语气跟对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看着这样的对比，赵齐真走进厨房，放弃姿态道：“三哥，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我们要不出去说？” 　　赵曜闻言不动声色，继续按着裴明瞻的指导翻炒几次，而后才开小火焖锅，“我好像没特意留你下来吧？不请自来是其一，耽误我做事是其二，看来这段时间你在集团里没学到什么，没礼貌倒是学了很多。” 　　赵齐真脸色微微一变：“我来这不是跟你讲礼貌，我……” 　　“能出去吗？”赵曜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如果你想来找我谈事情，现在应该在客厅里等我。” 　　-* 　　赵总开微博的事短短几个小时就传遍了赵粉的圈子，不少网友刚下班才上线刷刷微博，一下子就被这个惊天好消息给镇住了，什么？赵总开微博了？赵总不是说不开微博吗？ 　　有的网友还沉浸在过去赵总不开微博的消息中，甚至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更多的赵粉则是问，这微博有石锤吗？推论不能算是证据啊，这个小号也有可能是晖华其他工作人员……一提到证据，就有提前观光完赵总微博的粉丝发出来一个推论+证据向的长图。 　　真正石锤这个微博小号是赵总的微博是在去年发的某张《迷影》剧组片场的内部图片，甚至不出现在赵总的原创微博里，而是出自一条转发微博。 　　上边没什么内容，是有位网友对赵总转发某情感博时评论的诡异理论提出疑问，质疑这一句理论出自哪本出版书，于是赵总给他安利了一本书。因为这本书市面上同名的书籍不少，当时赵总就给这位网友拍了张图，照片里拍的是赵总拿着书，但连同背景里《迷影》剧本的封面logo以及手腕上的腕表都拍下来，这才让网友成功石锤。 　　这下赵粉们总算全员反应过来，速度较慢的网友翻到赵曜微博的时候，好多微博底下已经被赵粉打卡占领了。 　　赵曜先前发过的微博被一条条翻出来，赵粉们就像是打卡观光一眼一条条往下看。 　　甚至某些被赵总关注的微博情感大V还回头来翻自己的微博，把赵总转发的那几条微博重新转发出来。 　　@咖啡树洞：好的，谢谢赵总莅临指导//@一个小号：牵手还是有必要的。//@咖啡树洞：树洞投稿[男朋友太纯情了怎么办？我跟他在一起三个月，结果我们只牵过手……] 　　@各地情侣圣地推荐：心动不如行动，赵总亲身体验，好玩。//@一个小号：海洋馆不错。//@各地情侣圣地推荐：[投稿]S市有什么适合约会的地方推荐吗？ 　　【滴——观光卡。】 　　【笑死我了，这一条微博下边怎么全在教赵总做蛋糕啊！】 　　【那你是没看前几条微博，赵粉们已经开发出鬼屋的一百零八种玩法了。】 　　【哈哈哈哈，赵总关注的那个情感博主还转发蹭热度了。】 　　【今天也在感谢裴影帝，感谢他让我跟‘一个小号’有新的相逢。】 　　【233333我觉得裴影帝现在很慌，说不定赵总已经打电话质问他了。】 　　【赵总：我不开微博。】 　　【赵总：我有小号。】 　　赵粉们沉浸在赵总终于有微博的欢喜中，只可惜赵总小号上一点生活照很少，大多数都是转发微博，原创微博屈指可数。而另一边最先发现赵总微博的裴粉却陷入另一个问题中，裴明瞻到底有没有小号？ 　　裴粉们看到裴明瞻这么熟练地转发评论点赞，下意识就觉得裴明瞻应该是有小号的，不然以他之前那个上线的频率，怎么可能对微博操作这么熟练。像这样一不小心暴露赵总操作实在是有点无厘头，裴明瞻的大号并没有关注‘一个小号’，那么他是怎么误切号来转发呢？ 　　这件事需要一个完整的逻辑分析，因为从‘一个小号’上的种种痕迹完全可以推出这人是赵总，甚至已经有赵粉找出赵总原创微博的石锤，可是裴明瞻是怎么会引发这些后续操作的？ 　　从赵总本人的意愿来看，很明显就是不想暴露小号，那这次的事件最大的可能就是裴明瞻手误操作。 　　于是裴粉尝试了几种推论，以赵总的微博内容来推测，觉得这条微博应该是赵总推荐给裴明瞻，虽然解释不通为什么转发还要附带评论点赞，但从各种迹象表明，裴明瞻就是有小号。 　　有的粉丝在一般时候不太精明，但遇到裴明瞻的事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赵总微博也有几千活粉，平时转发的微博底下算来算去也有几十个网友在讨论，甚至遇到些讨论度较高的微博，还有几百的回复量。 　　经过他们仔细筛选，终于发现一个疑似裴明瞻小号的微博用户，只因为这个小号的操作实在太明显，在赵总好多微博里都有他的身影，而且都是一键转发评论点赞，这相似度实在太明显。 　　劳哥看到这状况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压不住了，天知道他作为裴明瞻的经纪人，头一次知道自家艺人还有个小号在微博上活跃，而且这小号里边还转发了大量赵总的微博，这要说两人没关系，网友们还不信。 　　跟裴明瞻挂完电话后，工作室为了杜绝网友遐想问题，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要来了裴明瞻小号的微博提前删了好几条。劳哥找裴明瞻要小号密码的时候，某艺人有点不太乐意交，最后还是当着赵总的面说了几句，这人才把小号交出来。 　　工作室的动作还算快，把裴明瞻小号上的微博删了大半，没让这个小号看上去跟赵总的关系十分亲密，要知道原先这个小号基本上去全转发了赵总的微博，这要是被扒出来，解释都解释不清。 　　“这下应该没太大问题，留了点美食微博跟财经微博。”乐乐操作完也是大惊，他本来就因为裴哥跟赵总谈恋爱的事纠结犹豫了好些天，结果现在看这情况，在两人的关系里还是他裴哥主动为先，这啥微博都点赞，是有多喜欢赵总啊，“我们删了这么多微博，没事吧？” 　　其实还把部分转为仅自己可见，但是以网友追根究底的本事，还是删了比较稳妥。 　　劳哥闻言道：“没事，要是不删才出事了。裴明瞻要是早心疼这些微博，就应该提前跟我报备他还弄了这么个小号追赵总。” 　　而且这两人也真是太能玩了，赵总转发裴明瞻大号的微博，这裴明瞻还搞个小号转赵总的微博，现在艺人谈恋爱都爱这么搞事吗？这一波狗粮谁吃谁撑着。 　　“你联系裴明瞻了吗？这两天让他少上点微博，赵总也是，让裴明瞻跟赵总说缓几天避避风头。”劳哥心觉很累，当经纪人这么些年头一次这么累，以前他还说带裴明瞻轻松无比，现在才知道带裴明瞻是带个祖宗，看着现在的情况，这还要多亏裴明瞻以前手下留情。 　　“我刚给裴哥打电话了，他好像跟赵总去超市了，晚上要去赵总家。”乐乐拿着手机开始发呆，这一顿操作下来，他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劳哥听到这消息，忽地有点感觉比起裴明瞻在网上搞出来的事，这去超市或者赵总家过夜好像都是件小事了，有点沧桑道：“是吗？那让他们这两天注意点，别被狗仔跟了。” 　　乐乐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劳哥正在用某宝搜东西，他问：“哥，你上网买东西啊？” 　　他看着劳哥正在搜洗发水，图片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像是他爸现在正在用的防脱发洗发水。 　　“嗯，家里洗发水快用完了。”劳哥说完一顿，看向乐乐，“乐乐，哥问你件事。” 　　乐乐道：“啊？” 　　劳哥摸了把头发，有点犹豫后问：“我这头发还好吧？” 　　乐乐点了点头：“还好啊。” 　　劳哥这才放下心来，上周末去同学聚会，老同学还问他是不是提前进入中年危机。 　　看样子，估计是老同学眼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后来在新浪某个采访中，年度颇具影响力的博主站出来回答问题。 　　主持人问：你觉得这几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某情感博：当年晖华集团的赵总曾莅临指导我的工作…… 第89章 　　-* 　　赵家。 　　“裴明瞻, 你小号好像也变卡了。”赵曜拿着裴明瞻手机在刷美食视频，因为自己微博现在不太好上线，他只能用裴明瞻的手机看，他看了会：“你粉丝发现你小号了。” 　　裴明瞻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是吗？要是太卡我一会让乐乐拿个账号给你刷微博。” 　　刚刚在超市的时候, 工作室就要去他的小号删微博, 说是担心粉丝翻到小号。 　　微博界面的消息还在更新, 右下角的消息提示越来越红。 　　“不用，我看完了。”赵曜翻到底下评论, 美食博主贴了文字版菜谱, 他截图下来后就把微博给关了。 　　一个小时的忙碌, 赵曜跟裴明瞻总算把晚饭给做好了。王叔站在旁侧帮着裴明瞻摆桌盘，其它东西都准备差不多。按照以往的状况, 这个时候三个人就可以准备吃晚餐，然而现在家里还有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赵齐真坐在沙发里，看着不远处两人正在讨论菜谱的事，而自己面前只摆了一杯凉了的红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来赵曜家。 　　赵曜把手机还给裴明瞻之后就到客厅里，见到赵齐真如他吩咐老实坐着, 觉得赵齐真也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至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来找他, 脑子就没算太差。 　　但赵曜没想跟赵齐真太多废话, 有些事说到底是赵齐真母子作茧自缚，他也没那个好心给两人收拾残局。 　　“你说有事跟我说, 现在你有十分钟时间。”赵曜坐下后把桌面上的书籍收了收，也没打算泡茶待客。 　　赵齐真见状沉默了一会，“集团里的事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赵曜语气微淡, “你来这不是跟我叙旧的，有事直接说就行。” 　　赵齐真咬咬牙：“我妈要进去了，赵致凯不想管我们的事，集团里其他人也听他的话离我们远。这件事原先没那么严重，但是赵致凯为了脱身甚至把自己做的事全推到我妈身上，你有办法救我妈吗？” 　　赵曜微微抬目：“你哪里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赵齐真，我离开集团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齐真听他说完，心里又有一阵难堪，他又道：“你要是能帮我把我妈捞出来，我可以退出跟赵长烁的竞争。” 　　裴明瞻过来的时候正巧听到赵齐真这句话，有些诧异地看向赵曜。 　　赵曜拿书的手微微一顿，“赵齐真，你这是没想明白，还是故意来我面前装样子？” 　　“我……”赵齐真沉默了会：“我没办法了，赵长烁那边也不帮我，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赵曜上辈子就认识赵齐真这个人，生在赵家，赵齐真还真多亏有了个为他事事着想的母亲。赵齐真这人要是没有白成雪的纵容跟庇护，恐怕他现在已经被集团内那群老狐狸吃得毛也不剩。 　　“我希望你首先能明确一点，你母亲做的这些事必定要受到相对应的惩罚，如果你觉得这事有办法，那你可以给她找律师，而不是来这里找我。其次，你应该庆幸处理这件事的人是赵长烁，如果这件事换作父亲或者赵致凯，你觉得他们会仁慈到放过你母亲吗？” 　　赵曜看着赵齐真，重来一次他对这些关系看得很淡，赵齐真在他面前耍的那些手段说到底像是稚嫩的孩童把戏，若是上辈子，赵齐真完全没可能踏进这个门，更别说现在能安稳坐在对面跟他说话。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被利用，想救白成雪就自己去做，还是说你已经愚昧到连个律师都不会请？”赵曜声音微冷，“其次，你最好明确下你现在的地位价值，你跟赵致凯的关系里，是你在主动的位置，而他赵致凯在现阶段的所有筹谋中，少你一个，便少了最大的一份助力。” 　　赵齐真被赵曜说得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实际上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些事，可事情摊在他面前却无计可施。他来这里之前其实已经找过很多个人，与白成雪交好的，集团里的老人，这些他都找遍了。 　　可那些人遇到这个情况，只是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的为难，并没有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赵曜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个给他讲明立场的人，这让赵齐真有种无法言喻的羞愧，他之前给赵曜找过不少麻烦，他想过来这里会受到赵曜的为难跟取笑，却没想到赵曜还愿意在这个时候提点他两句。 　　“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对不起。” 　　赵齐真低下了头，“之前是我蠢，也是我自不量力。” 　　“道歉免了。我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看不惯赵致凯，想利用你给他找点麻烦而已。”赵曜看了下时间，果断送客：“你可以离开了。” 　　赵齐真见赵曜跟裴明瞻往餐厅的方向走，这客厅里一下子又剩下他一人。赵齐真想了很久才起身准备离开，饭菜的香味从更里边的地方传来，他的肚子可耻地响了一声。 　　-* 　　到餐桌上，裴明瞻才笑道：“你刚刚其实只给了他九分钟。” 　　赵曜微微一顿：“给他多少时间也没意义，他要聪明，现在就应该拿着自己的筹码跟赵致凯做最后博弈，结果到头来却被赵致凯耍着玩，这半年来在集团内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他说完又沉默了会，“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他很过分？” 　　“怎么会？你们赵家各自立场不同，而你自幼跟白成雪母子关系不亲近，更别说他们还给你找过麻烦。”裴明瞻道：“只是我很意外，你还愿意给赵齐真留几分钟时间，给他说这一段话。” 　　“是吗？”赵曜看着桌上盛好的菜，尤其那道粤菜声香俱全，他拿着筷子夹了块肉放在裴明瞻的碗上，而后道：“可能是我今天的心情比较好，” 　　吃饭的时候两人又开始说起别的事来，一方面说到顾岁找技术人员的问题，一方面又提到今天网上小号的问题。裴明瞻说到这就拿手机出来，“那我发条微博吧。” 　　赵曜微微一顿，“你经纪人不是让你最近少碰微博吗？” 　　原话其实是让裴明瞻别兴风作浪，虽然两人在一起的事在这些亲朋好友里不算秘密，但考虑到其他原因，目前还不适合公开。 　　“没事，我用大号发。”裴明瞻原先在厨房的时候就拍了几张照片，正好应和上一条微博转发的菜谱，算是给现在网上的热浪转移下注意力，于是就把那道粤菜的图片发了上去。 　　微博一发，赵曜的手机就收到提醒。 　　他以往裴明瞻发微博的时候也会转发一下，但今天想到经纪人的叮嘱，还是忍了下来，“那我发朋友圈。” 　　针对男朋友秀恩爱的行为，作为另一半要有及时的回应。 　　赵曜没拍照的习惯，只好从裴明瞻微博上拿了图，然后编辑了一条朋友圈：今天学的新菜，看起来还行[图片]。 　　“好了。”赵曜发完朋友圈才继续动筷。 　　裴明瞻手机一划就刷到那条带着他微博图片水印的朋友圈，然后给赵曜点了个赞。 　　-* 　　赵长烁下班的时候收到了国外的电话，是赵芮红打电话过来。这些年他在事业上帮助了赵芮红不少，这次赵芮红打电话过来就是可以暂停某些合作，她的事业比以前好太多，现在也不用到赵长烁多处照拂，是特意打电话回来道谢。 　　今天微博上十分热闹，习惯刷微博的赵长烁很快就注意到平板上的消息，从网上路人的言论中注意到赵曜开微博的事。这段时间他经常看到赵曜跟裴明瞻的消息，也就顺着网友点了进去，然后就看到某道粤菜的食谱。 　　赵长烁对这个有印象，他刚刚刷朋友圈就看到赵曜发了这道菜的图片，看到这个情况更加确定了这个微博应该就是赵曜的微博，于是顺手就给加了个关注。 　　手机里赵芮红还在说着此先合作的事，见赵长烁很久没应话，就问道：“你现在在忙？” 　　“没，刚下班打算回去。”赵长烁把平板放到一边，“你说的事到时候让助理整理一份发到给我秘书，剩下的事我会交给他们处理。” 　　赵芮红道：“好。” 　　两人说完，赵芮红才挂了电话，这时候对接国内业务的助理正好过来，把新一季度的报告放在赵芮红桌上。 　　听完助理的汇报，她才道：“嗯，其他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处理。” 　　赵芮红习惯性地拿过来另一只手机，正巧看到国内微博盛况，直接就看到赵曜微博的热搜。 　　她微微一顿，“赵曜居然开微博了？” 　　助理站在另一边，面对上司的自言自语，选择沉默不接话。 　　热搜上十分热闹，除了赵曜相关的热搜，还有裴明瞻做菜的热搜正在升起。 　　赵芮红点进热搜看了眼，热门就有网友总结的前因后果，她一方面惊奇以赵曜这样的沉闷性格居然还有开小号的爱好，等点进去之后又顺着粉丝指引的方向开始看赵曜的关注列表，等她吃完瓜从赵曜微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热搜实时里冒出了个新石锤来。 　　【速报速报[截图]！】 　　【哈哈哈哈还有粉丝在怀疑那个是不是赵总小号，瞧见没，赵长烁关注‘一个小号’了！】 　　赵长烁有微博，但关注赵长烁的微博的人并不多，因为赵长烁微博万年长草，更新的微博基本上是对于赵氏集团相关公告的转发，活脱脱就是定点转发机。但现在网友们因为蹲点在赵曜的微博，对于赵曜微博的一切东西密切关注，甚至还有粉丝在翻找其他蛛丝马迹。 　　而赵长烁在这个关键时间给赵曜加了个关注，无非就是锤死赵曜小号身份的另一个铁证。 　　赵芮红心想道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赵长烁还老走神，原来是在这边玩微博呢，她看着这微博上热闹的情况，于是不嫌事大地切换了大号，也给赵曜微博加了个关注。 　　-- 　　陈系办公室的手机震个不停，惊扰了正在忙碌工作的陈系，他接到助理的电话时才知道网上的事情，一听说赵总小号被暴露，他第一想法就是赵总居然有小号！？ 　　原本网上的粉丝还只是根据蛛丝马迹来推敲小号身份，现在赵长烁加了个关注，无疑就是锤上加锤，不仅把赵曜小号身份的石锤了，也顺便把裴明瞻小号也给锤了。 　　【笑死我了，原来裴粉还被裴明瞻发的照片转移注意力。】 　　【我猜测这是一次公关，裴明瞻特意发做菜的照片，是想给他上一条微博做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合理解释，解释他给赵总小号一条龙服务吗？】 　　【我还看到有其他网友扒出那个小号在赵总小号被发现后删了不少微博，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一计叫调虎离山？】 　　【什么？不是围裴救赵吗？】 　　【小看我们了，我们兵不厌诈。】 　　【靠，我上网冲个浪还要学兵法？】 　　陈系刚一看还是一脸懵，结果后边越往下看总算把事情脉络理了清楚，他就加会班的功夫，怎么网上还冒出这么多消息来。他也顾不及说别的，直接给劳哥打了个电话，裴明瞻的事那边最清楚。 　　劳哥此时焦头烂额，他接到电话的时候的都蒙圈了，面对陈系的提问他有苦难言：“差不多吧，这小号没得洗了……” 　　陈系还有点疑惑：“这不就是小号问题吗？而且这小号上也没太多事情，赵总又不是艺人，怎么听起来很难处理？”他不是搞艺人经纪业务出身，但也是个圈内开娱乐公司的，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难处理，可为什么听到劳哥的话总觉得忽略很重要的东西。 　　“我这不是愁吗？赵总那边还带出老裴小号，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现在还没闹出动静，可指不定以后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劳哥边琢磨边道：“我得想办法减少现在的热度。” 　　陈系没搞明白事情，越听越迷糊，什么叫无法挽回的局面，难不成赵总或者裴影帝小号微博上有不可见人或者不可描述的东西？要不然经纪人紧张成这个毛样。 　　“要我说现在的局面已经很难压下去，你撤热搜后边还有后续热搜上来，不如让网友讨论完，这几天让裴影帝别上小号，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如果赵大少跟大魔王没加关注，这件事确实可以这么解决……”劳哥原本想要息事宁人，没想到赵家大少加了个关注，而且RH的大魔王也关注了，这一连两拨冲击直接把这个话题冲上顶端，越来越多人关注到赵总的微博，甚至还有其他网红艺人顺手加了关注蹭热度，这要怎么搞，没法搞了，裴明瞻小号的微博转发都要被顶上热门了。 　　陈系跟劳哥打完电话还是懵逼的，最后只好打电话给姚白，然后问到这件事。姚白那边说是啥也不用担心，还说小号暴露就暴露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同样的事情摆在两个人面前是不同的说法，这让陈系更疑惑了。 　　“陈总，你要的文件。”助理走了进来，把陈系要的文件放在桌上。 　　陈系拿到文件的时候才想起忘了跟赵总约时间，这份文件是开完会后赵总提议内容的修改版，不好走电子版，他只好给赵总发vx约个时间。 　　赵总：文件吗？那你现在拿过来吧，我在家。 　　陈系看了下时间点，才八点多，现在过去应该也要九点了。 　　他吩咐秘书后就出发过去，连着刚到赵总小区楼下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着小号暴露到底有怎样的隐患，而且怎么爆发这个节点他也没想明白，赵总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可爆的点。 　　直到他到赵家，进门后就看到穿着睡衣的裴影帝跟赵总在沙发上看综艺，赵总还微微靠在裴影帝身上，而裴影帝的手揽着赵总的肩，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又近又亲密，直接把刚进门的他给搞懵了。 　　裴影帝这手？？？不对劲吧。 　　还有赵总，这么不当着外人吗！ 　　王叔道：“陈先生，这边。” 　　陈系有点懵跟着王叔往前走，最后在沙发另一端坐下，而目光偷偷地往那两人的方向看。 　　另一边赵总也坐直了身子，把桌面上一份临时打印出来的文件拿给陈系，“这是白天我跟你说过的文件，正好你过来就顺便拿走吧。”他说完又问：“你说的修改版带过来了吗？” 　　陈系这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把文件夹拿出来递给赵曜。 　　裴明瞻又道：“我去弄点水果，今晚的牛奶要不提前喝，不然你又睡不着。” 　　赵曜点了点头，忽地想到什么，叮嘱道：“你别加太多东西，晚上吃得有点饱。” 　　自从两人同居以后，裴明瞻每天在他夜宵上琢磨的心思不少，连着以往普普通通的睡前牛奶都换着花样做，赵曜最近都被他养胖了几斤。 　　陈系懵懵抬头，看着裴影帝起身就十分熟悉地走向厨房，而另一边的王叔则是非常安逸地坐在沙发上，正翻阅了先前摆在桌上的《管家自我修养》。 　　赵曜看了下陈系送过来的修改版文件，上次的主要问题都已经论述了一遍，附带的条目也清晰不少，“我跟你的提的问题你都有注意到，后期再完善的时候主要关注那几方面问题，可能还会有其他细节问题需要关注，这点我就不跟你细说了，你自己排查。” 　　他说完看向陈系，发现后者的目光有点迷离，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陈系？”赵曜微微皱眉，“我说的话你了解吗 ？” 　　陈系回过神来，赶忙道：“我明白了，剩下的问题我回去后仔细排查。” 　　赵曜对陈系还是挺满意的，而且陈系的动作也快，他问题刚提出来不久就能马上找到对策并提出新方案，说明他的敏锐性跟行动执行力很强，唯一欠缺的地方是在经验。说实话陈系现在的经验也不差，只是相对比上辈子那后来崛起的娱乐大亨，他还是少了几年磨砺。 　　如果陈系能避开现有的问题做完全的方案，那晖华会比上辈子走得更快更远。 　　只是现在……赵曜看着陈系好一会，认为他应该是加班过于忙碌了，而后道：“晖华现在的事务多，你也不用事事亲为，可以放手的事情就让属下的人去做，平时加班也看时间，多注意休息。” 　　陈系点了点头，而后就看到裴影帝从厨房那个方向出来，手里还端着杯牛奶放下。陈系看到这一幕，心中有种不太明朗的猜测顿时冒了出来，可想到此处又觉得不对劲，赵总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跟裴影帝关系这么亲密？？ 　　赵曜还在看文件上的细则，看到重点的地方就稍稍跟陈系提点两句。说到后半段越见陈系走神，于是道：“我看你加班也累了，剩下的问题等下次我再跟你说，先回去休息吧。” 　　陈系一个激灵：“我还好，不累，您可以继续说。” 　　他粗心了，竟然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 　　裴明瞻看了陈系一眼，刚刚陈系一直在往这边看，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什么事情。 　　赵曜没注意到这点，但现在的时间也有点晚了，“剩下的问题也主要是细节问题，你不用这么紧张。” 　　陈系只好把文件收了，太晚打扰赵总休息也不好，他刚起身就看向一旁的裴影帝，脱口而出就问：“裴先生晚上住这吗？” 　　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脑懵了，他是个傻子吗！这都穿睡衣了！ 　　“嗯，他住这。”赵曜恍然想起什么，于是跟陈系说道：“上次有件事忘了跟你解释，我没女朋友，只有一个男朋友。” 　　陈系拿着公文包的手一软，“啊？” 　　裴明瞻笑了笑，也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第90章 　　劳哥在深夜的时候收到了陈系的vx, vx上没多说别的，除了晖华公关部门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套晖华文化针对艺人谈恋爱的公关文案。他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陈系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询问, 那边陈系又补充发了几句话。 　　晖华文化-陈系：老劳, 有事直接call我！ 　　劳苦社畜：不是兄弟, 你这让我压力有点大？？能把事情说清楚点吗？ 　　陈系刚刚到家, 坐在自家沙发上沉默许久，闭眼都能回想起裴影帝穿睡衣搂着赵总肩膀的模样, 他拿着手机打字：刚刚我去赵总家…… 　　-* 　　秋淼站在晖华文化公司前台的时候, 还在犹豫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近期因为团队内闹不愉快的事, 她们团队已经走了不少人，连着导演也在劝她趁早妥协, 说她如果想要让作品成功上映的话，挂在大编剧名下比较有优势。 　　但秋淼觉得委屈，说她心高气傲也好，说她初生牛犊也罢，她编剧的水平确实不怎样，但是要让她的作品成为其他人名下作品, 没有署名权, 完完全全变成他人的作品, 而她只是提供故事灵感来源这么一个存在, 她不愿意。 　　好在剧本框架被团队的人知道，但是剧本写作也停留在前几集, 后续还有好些情节她没全盘告诉导演，以至于现在导演还会偶尔问她后边的剧情。秋淼学聪明了，她打听到最近团队又联系上一家公司, 说愿意投资他们这个都市剧，所以编剧那边也在考虑加快速度写剧本。 　　这个故事框架里被她埋了很多伏笔，也有很多灵感跟梗没用到，所以编剧写出来的故事不比前面几集有灵气，也容易受故事框架束缚，于是才会让导演来问这件事，甚至还给她画大饼说是愿意在编剧团队上提一下她的名字。 　　可秋淼已经想明白了，他们连一个原著署名都不愿意写上她的名字，这件事应允再多，后续也未必会实现。这几天她都想到退出团队的打算，甚至都想把这个故事压箱底，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晖华文化联系了她。 　　老实说一开始收到消息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骗子，或者说编剧跟公司联合来欺骗她的。但是后来查了下晖华，并不是导演所说那个要投资他们的公司，反倒是之前一个因为剧本问题而拒绝他们的公司。 　　“秋小姐吗，这边请。”联系她的负责人过来接她，并接引她到会客室，然后拿出一份项目简介。 　　秋淼接过来看了一眼，有点惊讶道：“编剧培养计划？” 　　负责人道：“是的，您的情况我们考虑过。如果你愿意把你的作品版权卖给晖华，那么晖华会联系最好的编剧跟你沟通改编，也保留你原创一切权利。其次是晖华这边综合考虑你的条件，如果你愿意签约晖华，晖华会给你提供一系的编剧培养课程，这是晖华内部培养新人的新计划，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秋淼来这里就是因为晖华文化联系她说愿意购买她作品版权，但是来到这边之后不仅得到确切的回复，晖华还给她提供了另外就业的途径。现在编剧圈子不简单，新编剧想要入门还是需要有前辈指引，才能免走很多坑。 　　她因为这次剧本的事已经跟原来的编剧闹得很不愉快，那位编剧又是个有名气的，在圈子里有知名度。因为这件事，很有可能接下来她想要混编剧圈，都会受到这位编剧的打压排挤。 　　秋淼本来都想放弃了，直到她来晖华。 　　“现在其他公司内部也有培养编剧的计划，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向其他人多打听下情况。晖华在这一方面已计划开展导演及编剧培养，在资料上也有目前跟晖华合作的编剧名单。” 　　负责人知道新人签约会有顾虑，但这个问题也是需要摊开来讲，面前这个新人陈总关心了几次，听说还是赵总那边先注意到，他们主管是想说务必把这个编剧签下来，但问题摆在面前也需要仔细考虑，“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提供具体咨询，版权合同问题我们一会就可以签。” 　　秋淼还没想明白，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刚出校门的新编剧，甚至编剧水平一塌糊涂，唯独这故事灵感还勉勉强强，却也被她团队里那个老编剧说了好几次，她觉得自己这样的水准怎么会被其他人看中，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能问问你们公司为什么要签我，比我好的新人编剧有很多。” 　　负责人闻言并不意外，“我们最先注意到的是你原先团队提供上来的项目书，在我们公司内审阶段，你的故事受到一众好评，可到第二次评估的时候，我们公司评估团队对剧本内容失望。”他更明确地解释道：“可以说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中，好的改编固然重要，但是故事其实才是最精华的部分，你的故事很受欢迎，我们陈总跟赵总也十分欣赏。” 　　秋淼一愣，她在查晖华文化资料的时候有注意到赵总，好似晖华现在的状况全靠这位赵总投资才有现在的发展，这样的人也会看上她的故事吗？ 　　她拿着那份计划简介看了很久，负责人也没有催她，而是让人送了杯热茶过来，之后留她思考的时间。 　　秋淼考虑了很久，而负责人也拿来了合同，见她神色有变，就问道：“你考虑怎样了？这是版权合同，如果你担心上边条款问题，可以咨询律师。” 　　“不…不用。”秋淼来之前咨询过学法的朋友，根据她的提示看了下合同上的内容，晖华并没有坑她，反倒给出的条件比其他公司都要优越，她确认没问题后签了名字，而后道：“你们说的那个编剧计划，可以仔细跟我说说吗？” 　　负责人闻言一笑，“那当然可以。” 　　-* 　　赵长烁次日到公司才听说公司里发生的事，他微微一顿：“赵齐真回家了？” 　　秘书目睹了早些时候在赵致凯办公室外发生的一切，“是的，他跟赵先生吵了一架，之后闹翻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赵齐真在公司里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做人，因为白成雪的事情他四处碰壁，连着先前易躁的性格也歇停了。结果今天来公司就直接上赵致凯办公室闹，且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看到了。 　　赵长烁听说这个情况也有点意外，“他这几天做什么了？怎么会突然吵起来。” 　　秘书欲言又止，“昨天晚上，您之前留在三少小区附近的保镖说，八点那会，四少从三少的那边出来。四少昨晚应该是见了三少一面。” 　　那就是赵曜跟赵齐真说了些什么…… 　　秘书问：“这件事要不要跟三少说一声？” 　　“不用，赵齐真闹起来是件好事，你让人多注意点赵齐真那边。要是赵致凯对他动手，让人保护他。”赵长烁不知道赵曜跟赵齐真说了什么，但这样的结果并不差，只是以赵致凯的性格看来，事情一旦脱离他的计划，可能就会对赵齐真动手了。 　　-- 　　赵曜收到赵长烁消息的时候，他正到新房所在的位置看装修。团队找的施工团队工作很快，设计图前两天就送到他那，他也就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改造的情况。 　　“健身房那边可以再改一下。”赵曜心想裴明瞻最近懈于健身，考虑到两人日后健康作息的安排，健身房这块还是得着重一点，“还有厨房，料理台的位置可以再划一下。” 　　负责人点了点头，把赵总说到的地方仔细记下来，“好，这些我们会再出方案。” 　　今天因为姚白有其他工作，所以跟着赵曜过来的是团队里另外一个新人。 　　这人上辈子是他团队里的一员，而这辈子这个阶段还是个刚入职场两年的新人，所以一进入赵曜的团队面临团队里其他大佬，这段时间都是被安排干些零散的活，今天听说赵总要到新房子去看情况，也就被姚白安排过来跟随。 　　装修的屋子里能落脚的地方很少，赵曜没待多久就出了门。新助理小王跟负责人对完细节确定新方案时间后才跟着出去，之后又跟着赵总到附近超市买了不少零零散散的用具，还有部分干果类零食。 　　小王问：“赵总，接下来我们去哪？” 　　赵曜刚买完做蛋糕装饰用的干果，刷手机的时候注意才到赵长烁发来的后续消息，今天赵齐真果然去集团里闹了一场，甚至还很聪明地当着所有人的面闹。 　　赵致凯是想保赵齐真，而赵齐真越是想为白成雪着想，落在集团其他人眼里就会对赵齐真失望，那赵致凯想要扶持这样的赵齐真上位也越是难事。 　　按照赵致凯的计划，他想把赵齐真从白成雪事件中摘出来，再在其他项目业务套上赵齐真的名字，让其他人觉得赵齐真这人比赵长烁有点天赋，那么在后期想要扶持他上位就会更简单些。可要是赵齐真是个废物，那么他想要力排众议推赵齐真上位，这件事也就会变得更难。 　　他简单给赵长烁发了几句消息，而后看向一旁的小王：“跟司机联系下，我们去趟晖华。” 　　超市这边不好停车，司机早一会就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 　　小王很快就去另一边联系司机，赵曜站在超市门口的位置等车。 　　超市外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夹杂在人群中的视线若有若无。 　　赵曜微微侧目，留意到外边广场上稍显走动的几个人，举止动作都有些可疑。 　　小王打完电话过来，“赵总，另一边那条路堵车了，司机说大概五分钟后到。” 　　赵曜余光瞥到另一处，注意到前方广场喷泉雕塑后边似乎站着两个人，目光一直往他们这边看，“好，我们先进去。” 　　他被人跟踪了。 　　小王忙着接过赵总手里的东西，两人刚重新进超市里边，他就听到赵总说道：“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别往西出口。” 　　赵曜瞥了下超市旁边的出口提示以及路引，道：“让司机走超市的东出口，我们一会从东出口的位置出去，到点直接靠边停车。” 　　他们现在西出口，跟东出口的位置隔了一段距离。 　　小王一顿：“好。” 　　他只好重新联系司机，虽然不知道赵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作为助理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司的安排。 　　赵曜余光瞥着不远处站着的人，他们一进超市，这两人就从原先站着的位置往里靠，很明显就是跟着他们的位置变动来改变自己的位置，而且也比以前跟得更紧了。 　　之前刚离开赵氏集团的时候也偶尔有人在跟踪他，但是跟踪归跟踪，并没有做出其他偏激的举动来，而这段时间他跟赵长烁联合已经把赵致凯逼得够紧，再加上赵齐真早上在集团里这么一闹，把赵致凯惹恼了也说不定。这一次跟踪的人与上次的人相比，明显上行为举止都要更急迫些，很有可能来此目的也是不同，那可能不是单纯的跟踪。 　　昨天赵齐真过来这边也没多加隐瞒，或者说赵致凯把赵齐真突然发脾气的事情扣在他头上也不说定，现在外边已经有点不安全了。今天出门他没想多，他的保镖也就是司机还要再过五分钟才来，身边又只有一个助理小王。 　　小王打完电话走过来问：“赵总，司机已经说好了，那边位置应该一分钟就到，我们现在过去吗？” 　　赵曜看了下旁边的储物柜，“把东西放进去，推个购物车跟我走。” 　　小王很快就按照赵曜的吩咐去做，等回来就看见赵总提前一步进入超市，他只好马上跟上，结果刚走到他身边就听到赵总说道：“我们被人跟踪了，一会出门之后马上上车。” 　　“好。”小王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小王的拳脚功夫也只是上大学跟社团的时候学的两样，未必就能派上用场。按照一般电视剧里演的套路，那些跟踪的歹徒一旦发现他们不见了，肯定会赶上跟着他们，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身边又没其他人保护，要真正面碰上也未必能打得过。 　　至少他出外勤来当赵总助理的时候，姚助没提醒他这个当助理还要应对跟踪，甚至接下来可能还要对付歹徒。 　　他原来是这么想的，这边超市有三个出口，但是赵总选的位置是在离他们原先所在地最远的出口，如果要脱离跟踪人的视野范围，最好的方式不是选择较近的出口脱身吗，怎么赵总一选就选了最远地方。 　　可等他进入超市，他也就没这么想了，这前面的位置的用品多半是日常用品区，今天又是工作日，各个货架之间都没有多少人走动。他们经过其他出口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出口十分宽敞，可能还没等他们走出去，后边跟着的人就马上找到他们了。 　　而现在赵总带着他往里走的步伐十分果断，明明是没怎么来过的超市，可赵总就能凭借几个货物区的指引很快找到地方，还带着他往人群里走。他们停在货架旁的位置，然后看到原先门口位置突然进来两人，刚进来就四处张望，之后直直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像是在找人。 　　“黄纹俊吗？”赵曜微微皱眉，“我们得快走了。” 　　他今天出来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知道房子装修的事也只有他团队里的人，那么会传消息出去的只有黄纹俊，是赵致凯的人。 　　小王还没反应过来，但也道：“赵总，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 　　这遇到人跟踪，而那两人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手里头有没有带家伙。 　　“不能留太久。”赵曜扫了下周围的景况，瞥到上方货架的指引，“跟我来。” 　　小王咽下口水，立马跟上了赵总的步伐。而这时候赵总的手机忽地响了下，小王看见赵总直接摁掉了手机铃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时间越往中午，超市里的人就多起来，小王紧紧跟着赵总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东面出口的提示。 　　而这片地方都是蔬菜生肉区，这会附近小区的人都过来这边买菜。 　　他稍稍往回看，发现后边似乎有点乱，不远处货架后边好像有其他声音传来。 　　那些人该不会跟上来了吧？ 　　他顿时紧张起来。 　　小王稍稍落后赵曜一步保护，然后护着赵总在货架重重的商场里走着，时不时往后看几眼。 　　超市货架上有分区域提醒，赵曜这段时间经常跟裴明瞻来超市，偶尔会遇上粉丝狗仔之类的，裴明瞻就跟他说过几个甩开人的法子，没想到就用上了。他知道在外边停留的人如果注意到他们在超市门口不见了，应该很快就会进入超市里来找他们，他们只能从其他的位置尽快离开。 　　这会还是早上，超市里十点多的时候蔬菜区的位置就热闹起来了。赵曜刚刚看路指引的时候注意到东出口这一片位置主要是熟肉区跟蔬菜区，这个时间点的人会多起来，也是最好脱身的位置点。 　　两人刚走到蔬菜区的时候，赵曜的手机又响了，他直接按掉了铃声，而小王也松开了手中的购物车，跟着赵曜往外走。 　　小王：“赵总，后边的人好像跟上来了。” 　　后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似乎是有人撞到货架引发了争执。 　　“直接走，这里他们不会动手。”赵曜没往后看，刚走出超市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司机已经下车站在超市外不远的绿化带边，他长腿一迈从绿化带旁侧过去。 　　司机见到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马上就开了后车门让两人进去，见到超市里刚跑出来两人还在判断方向，毫不犹豫直接踩车门离开。 　　小王上车的时候还惊魂未定，司机出声问道：“赵总，是之前那些人吗？” 　　赵曜稍稍往窗外位置看，“嗯，先甩掉他们。” 　　这里也是个超市，如果在这边闹开他们施展不开拳脚，反倒会引人注意，特别是在被发现之后，这波人可能会采取更加冲动的举措，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还不能冒险。 　　司机道：“后面有车跟上来了。” 　　赵曜微微一顿：“能甩开吗？” 　　司机扫了眼后视镜，“这没问题，市区路复杂，多绕几个弯就能绕开。” 　　他说完又道：“赵总，这次的人跟上次不太一样。” 　　这段时间司机跟着赵曜走，他被跟踪的事，两人早就知道，只是那些人跟踪归跟踪，并没有采取什么偏激手段，而赵总也任由他们行动，说是方便给他们背后的人传递消息。 　　可现在的情况，这伙人明显就是有后续手段的，司机想到此处有些后怕，好在这个地方是超市，要是换在其他地方，而只剩下赵总跟助理两人，说不定还会遇到其他的情况。 　　小王坐在另一边，看着赵总脸色自然，好像被跟踪的事就没被他放在眼里。 　　赵曜拿手机给手下人发消息，同司机道：“你放稳开就行，市区主道上他们不会做其他事情，其他问题我会让人解决。” 　　这个时候他重新看手机，才注意到刚刚在超市里两个被他摁掉的电话是裴明瞻打来的，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应该是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事。 　　小王正想询问赵总需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就看到原本面无表情的赵总皱眉看着手机，看起来十分纠结。 　　他到口的话又咽下去，有点茫然了。 　　请问第一次出外勤领导被跟踪，身为助理的我如何应对被追踪后的领导心情？ 　　赵曜看着手机里两个未接电话，心里却想到另外的事情上。论坛水友在#如何经营一段感情#话题中提到，随便挂断伴侣的电话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现在挂断了裴明瞻两个电话，一会打电话要怎么跟裴明瞻解释这件事情？ 　　还没等他想明白措辞，手机上忽然弹出了裴明瞻的名字—— 　　是裴明瞻打过来的第三个电话。 　　安静且有点沉默的车厢里，手机铃声持续了七八秒的时间。 　　前边开车的司机朝内置镜看了眼，而旁边的小王微微紧张地站看了眼赵总。 　　赵曜在两人的注视下，过了一会才接通了电话，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 　　电话另一边就传来裴明瞻略微焦急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赵曜微微一顿，刚刚想好的措辞在他接连两个问题的追问下毫无施展空间，只好道：“我没事，现在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我很慌，但是老板好像不太慌。 　　集团的事在收尾，赵致凯热便当中—— 第91章 　　写字高楼内, 秘书沉默地站在裴总的身边，身后便是会议室。一众高层刚出会议室就看到裴总表情严肃地盯着手机看，甚至刚刚在会议上遇到更严重的问题也没见裴总这么严肃，而且这电话在被挂断一个电话后还接着拨了第二个…… 　　裴总没走开, 站在后边的高层也不敢走, 只好默默站在后边, 纷纷向裴总的秘书探听情况。而秘书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面对其他人追问最后也只好保持沉默。 　　在众人的注视下，终于裴总拨了第三个电话, 站在他身后的高层们纷纷看向拿在裴总手里的手机, 直到裴总开口说话, 他们才放下心来。 　　可算打通了，这要是再挂断, 他们裴总就杵在这会议室门口不走了。 　　“你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让我的人去接你。”裴明瞻微微皱眉，边说边往前走：“别的地方不安全……” 　　高层们看裴总总算离开了，这下对电话那边的对象更好奇，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总。其中一个高层问道：“我刚刚听他说要去接什么人？” 　　“裴总亲自去接人吗？” 　　“好像也不是，说的是接人, 好像是叫别人去。” 　　“等等？裴总什么时候还会让人去接。” 　　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裴明瞻的脚步声, 高层们看着裴明瞻的声音从走廊拐角处消失, 便面面相觑心中存疑, 这时候有人问道：“会不是是赵总啊，最近赵总不是经常来找裴总吗？还经常待在裴总办公室里。” 　　-* 　　小王看着车拐进某处商业大厦楼下, 司机跟赵总确认过事情后就照赵总的吩咐去忙别的事，只有他跟着赵总走在这地下停车场里。这是市区某处商业大厦，以团队对赵总的了解, 这地方没有赵总的其他产业。小王本以为赵总改道之后会去晖华文化，却没想到让司机拐路到这边来。 　　两人没走多久，前方很快就跑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性，他在赵总面前停下来，后道：“赵总，裴总让我来接你。” 　　那人说完又扫了小王一眼，这让小王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总觉得这个男的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 　　很快，赵总就随着这个西装男乘坐电梯上楼，等到在电梯处下来的时候。 　　巨大的logo挂在玻璃窗上，小王才恍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这这这好像是赵总的好朋友裴明瞻的公司。 　　员工区的人还在探头，看到赵总又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刚开始赵总来他们公司，他们还有点大惊小怪，但随着来的次数越多，现在他们一看到赵总就知道是来找裴总，要是两人一会一起出去，那就不用猜了，应该是一起出门吃饭。 　　“赵总又来了，他们关系也太好了。” 　　“我已经开始觉得赵总是不是给裴总砸钱了，要跟我们公司合作？” 　　“这合作甲乙方也没他们这么勤快吧？” 　　“别说，赵总上班时间也少来，每次来的好像都是快下班的时候……”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种赵总来接裴总下班的诡异感。” 　　“好巧，姐妹我也是这么想的。” 　　员工们私下议论没多久，就看到赵总后边还跟着个生面孔进来。生面孔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还拿着文件包，远远看去一副精英模样，看样子像是赵总的助理。这下众人总算找了个解释的理由，原来赵总还真的是跟裴总谈生意来了，今天都带助理上门，应该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小王第一次来这边，他本来没怎么在意，结果刚进员工区就注意到其他看他的目光。 　　而且眼神里还带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微微迟疑，怎么这些人都在关注这边？？？ 　　员工区往里是一条通往其他区域的走廊。 　　赵曜还没走到办公室，就看到裴明瞻从办公室里出来径直走到他身边。未等他出声，裴明瞻走上前来稍稍抓着他的肩膀仔细打量，确认没问题后才道：“我打你两个电话没接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会出问题，他们没做什么吧？” 　　赵曜见状，跟他把跟踪的事解释了几句。 　　裴明瞻微微一顿，他猜过会遇到问题，没想到是在跟踪这块。他跟赵曜出去好几次，身后有人跟踪这些事他早就知道，甚至还托人查过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不比以前偷跟在他背后的狗仔私生，在跟踪业务上更显娴熟，所以应该是有人委托。稍稍往赵氏集团那边查，就能锁定在与赵曜关系不好的几人身上。 　　赵曜也跟他简单说过这个问题，虽然没明说，但他的意思说这些人跟踪归跟踪，以先前的局势来看对方不会采取偏激的手段，可今天就遇上问题了。 　　裴明瞻是个聪明人，有些事瞒不过他。 　　赵曜自他打电话过来就明白裴明瞻应该了解过不少实情，也不拐弯抹角便直接道：“这次跟我的人不是上次的人，他们技巧对比更拙劣些，所以我才会更谨慎。” 　　“有一就有二，他们这次被你甩开，后边要是再遇上你落单的机会，恐怕什么事也干得出来。”裴明瞻揽着他的肩，才注意到赵曜身后跟了个陌生人，于是问道：“你的人？” 　　“新助理，今天刚好跟我去看房子。”赵曜跟着裴明瞻走进去。 　　小王跟在后边，见到赵总跟着裴明瞻往前走，随即也跟了上去。 　　-* 　　赵致凯收到副手消息的时候，集团内正一团糟，赵齐真撒完脾气就回老宅去了，而集团里目睹这件事的人正在小声议论着。本来就因为白成雪的事情，不少人对于他支持赵齐真的事情表达过不满，最后还是被他安抚下来，结果赵齐真在这地方一闹，先前那些准备听从他的建议的人纷纷打电话来问情况。 　　赵齐真本来就不是个合适的继承人，但现在集团内有继承权的人也就只有他跟赵长烁。 　　原本赵曜还在的时候，赵致凯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一个局面。 　　“所以你找的人没跟上他？”赵致凯一肚子怒火，“他身边就个助理，让你们办事也没办好？” 　　副手道：“三少人很警惕，我们的人还没接近他，他就混入人群跑了。而且他的司机对市区道路熟悉，我们的人被他们甩开了。” 　　这件事没办好，赵曜那边肯定生疑了，错失这个机会后还想再对赵曜下手就不是简单的事。赵致凯这段时间才想对赵曜下手，他一直在找突破口想要让赵曜吃吃苦头，却没想到赵曜这人就当真什么事也没干，混入他团队的黄纹俊传出来的消息半点用也没有，再加上他收到消息说赵齐真去过赵曜公寓。 　　这赵曜虽然离开集团，但是这些日子他埋下的钉子一个个被赵长烁拔出来，这要说里边没有猫腻，赵致凯完全不信，所以想要对赵曜下手看看赵长烁这边的态度，没想到计划还没实施就被赵曜拎了个正着，还让人给跑了。 　　副手解释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接到了新的消息，于是同赵致凯道：“老板，黄纹俊传来新消息了……” 　　赵致凯微微一顿，皱眉道：“直接说。” 　　-* 　　小王面前的茶已经喝了两杯，他看到赵总坐在对面沙发，面前摊开的东西是早上刚从装修团队那拿到的图纸，然后正跟着裴明瞻讨论着。 　　“我让他们把健身房改了。”赵曜指了下图纸上的位置。 　　裴明瞻看了下上边的铅笔痕迹，问道：“为什么要突然改大？” 　　“你身体素质差一点，过年那会感冒过了半个月才好。”赵曜十分认真道：“现在年轻身体耐熬，等你过了三十岁，身体免疫力不如前的时候，很多细微的毛病都会冒出来。有规律的健身利于保持身体健康。” 　　再加上裴明瞻这个工作强度，未必有时间跑健身房，要是在家里健身，他还能帮着督促一二。 　　裴明瞻闻言沉默，看了会图纸，于是又提了意见。 　　“我觉得卧室小了点，书房也不用分两个，我希望我在家办公的时候还能看见你。” 　　“浴室这个还可以，浴缸是我们看的那款吗？” 　　“还有厨房这个位置，全做料理台有点宽了。” 　　小王如坐针毡，看着对面两个人从装修问题转移到家具问题，最后还说到床上被套要考虑用哪家品牌的产品合适。老实说他对豪门的了解，认为这样的小事情向来都他们这些助理联系最好的团队安排好给领导过目，鲜少有领导这么讲究细节问题，细到连买哪个浴缸都有一分讲究。 　　最主要的是，这怎么是这两人讨论？？？ 　　小王越听越心惊，合着这赵总买的房子是要跟裴总一起住的？？ 　　不对，为什么两个男人要一起住。小王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前两天团队里公关负责人谈到的事情，好像就处理过赵总跟裴总的热搜传闻，所以？这是真实的吗？ 　　“小王，都记下来了吗？”赵曜突然看向小王这边。 　　小王一个醒神，记录的笔并没有停下，回复道：“赵总，都记下了。” 　　裴明瞻的秘书进来送了三次茶水，第四次进来的时候带来了裴明瞻提前预定的午餐。小王总算把两人的意见记录好了，随着裴明瞻的秘书出门。 　　小王离开办公室后才反应过来，谁知道他今天这一上午都经历了什么，先是跟赵总看房子被人跟踪，接下来就跟着赵总到裴明瞻公司这边进一步修改方案，这么惊心动魄的上午，差点就是他就业以来的重大危机。 　　“王先生。”裴明瞻的秘书带着小王到休息间，“午间您可以在这里休息，午餐一会就有人送过来，如果有其他的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他递给了小王一张名片。 　　小王跟他交换名片，“谢谢。” 　　等秘书走后，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休息室里久久没回过神来，看着纸上记得满满当当的装修要求，不禁想到办公室里那两位认真讨论家具选择时的模样。 　　他这算是吃了狗粮吗？ 　　而且他还知道了一个大秘密，原来赵总房子另外一位主人是裴明瞻。他先前还纳闷赵总为什么要把卧室做那么大，甚至还要做两个书房，他还以为是因为赵总要跟女朋友同居，今天才知道这哪里是跟女朋友同居，这是要金屋藏影帝。 　　-* 　　午饭是裴明瞻常点的那家餐厅，也是赵曜较喜欢的口味。 　　裴明瞻把食盒拆开，问道：“早上跟着你那助理查过吗？今天你去看房子是临时起意，我记得上次你说有保镖在周围，之前那拨人应该没注意到你的行程。” 　　“嗯，但不是他。”赵曜一开始也怀疑过小王，在超市里他也故意拖过时间，但是小王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暴露两人的位置，但他都没有这么做，“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房子装修的事我一直交给团队在忙，我今天看房子也没有瞒着。” 　　“这样的情况很危险，你这几天非必要性行程可以减少，而且团队里那个人要提防一下。”裴明瞻微微皱眉，“有些问题不能因为事小而疏忽大意，安全问题还是要谨慎一些。” 　　赵曜微微一顿，裴明瞻很少这么认真跟他说话，看来这次没接电话的事确实让他着急了，他解释道：“抱歉，安全问题我会多注意，下次不会出现这个情况了。” 　　“我听我大哥说，赵氏集团内最近也很糟糕，有些事情也许会波及到你。”裴明瞻见他认错的态度诚恳，有些重话就没有多说。赵曜这人其实很有主意，但他就是担心有时候他因为太有主意而疏忽了简单的问题，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赵曜点了点头，“嗯。” 　　手机里弹出来新的消息，他让心腹放出的消息果然被黄纹俊转达到赵致凯那边，他微微一顿：“在过一段时间，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外包装袋发着沙沙的声，裴明瞻一下没注意到赵曜说了什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赵曜把手机放到一边，然后道：“我昨天又在网上看到一个简单的教程，等周末你不上班，我试试做给你吃。” 　　-* 　　姚白收到的消息较为晚些，马上就安排人过去裴明瞻公司保护赵曜，打电话给人的时候隐隐心惊，担忧道：“哥，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要不是收到小王电话，我都不知道发生这件事。” 　　“不是太大的问题，这点不用担心。”赵曜刚吃完饭正在裴明瞻的办公室里，他拿着裴明瞻的平板在看剧，而另一边的裴明瞻则是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早上未处理完的数据。 　　姚白还是十分担心：“这不是小事啊哥，你下次出门把保镖带上，可别再带个司机出门。郑叔都跟我说集团那边现在很乱，万一赵致凯发疯乱搞事情怎么办？有些道理跟疯子说不通的。” 　　“嗯，我会注意的。”赵曜看了眼正在办公的裴明瞻，男人的目光几乎全在电脑上，冷静又认真地处理着堆积的事务。他不喜欢高强度的工作，但不得不承认正在工作中的裴明瞻很有魅力也非常优秀。 　　这个男人无论是在对待演艺事业还是对待现在的工作，散发出来的魅力不是一言两语能讲清楚。赵曜很少这样去观察另外的同性，但是裴明瞻在哪个时候都能让他第一时间注意到。 　　“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姚白听着电话对面已经没声，这会去裴影帝公司，也不知道他哥怎么一谈起恋爱来就有点不对劲，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安保问题吗？怎么他哥一点也不担心？？ 　　“能听到，你接着说。”赵曜道。 　　姚白：“我都说完了……” 　　赵曜微微一顿，想到姚白今天好像是因为《离梦》的事在开会，于是问道：“你会开得怎样了？” 　　“……”姚白放弃交流了，他哥不关心自己的问题，也不关心晖华的问题，到头来关心的只有裴影帝，他叹了口气道：“挺好的，今天开会的时候说的是开播以来的数据问题，我们项目在晖华既往项目中举得最优秀的成绩，已经爆了。” 　　接到出事的消息时他正在晖华文化项目组会议室里，现在刚好开完会出来。 　　《离梦》的数据大爆，可以说是开年唯一大爆的IP，接连好多品牌都来联系他们做合作，因为《离梦》基本上是晖华的班底制作，无论是导演编剧还是演员阵容，所有事务都会经由晖华这边，这同样也经由一部《离梦》，一下子就带火了公司内不少演员。 　　剧的大爆不仅带上来口碑，连着演员的身价也刷刷开始上升。晖华文化早有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业务冲击，除了《离梦》项目组，艺人经济部那边是最忙的。尤其是男主角张齐，原先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多年跑龙套的老演员，经过这件事后演技受到大众认可，甚至原先不赞同他演宿离光的网友们也纷纷表示自己被打脸。 　　张齐确实演活了宿离光，从正片第一集 到现在，原著中关于宿离光的几个高光时期都被完完整整演出来，他的演技具有自己的特色，演出了一个超乎大众预期的宿离光。 　　“唐导也说了，当时要是没你追加投资，以原来的阵容来演这部剧，主角不会这么出彩。”姚白说到这里也纳闷他哥的眼力，为了更好地做这个项目，他特意重新补了原著。 　　关于《离梦》这部剧，宿离光其实高光时刻并不多，更多的是通过这样一个主角去看朝堂中的变化，可在原著里，比主角更出色的配角有很多，但主角的位置却从来没被撼动。宿离光是个多变的角色，也不好演，所以在唐导的第一版处理中，原先是想找个外形好的小鲜肉来演，然后通过剪辑的方式来突出主角的重要性，但是后来这个角色经由换角的风波，定下张齐的时候，组内其实还是经过一次讨论。 　　宿离光这个角色，要么是个败笔，要么是个点睛之笔。 　　而事实也证明，《离梦》没选错人，张齐经由此事，估计也能重新起来。 　　“我今天遇到张齐了，他最近商业活动不少，见到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了几句，希望有机会能正面向你道谢。”姚白感慨道：“他女儿过几周要出院了，恢复良好，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还挺不错的。”赵曜也放下心来，《离梦》这部剧的阵容与上辈子相比其实还是有点区别，再加上时间档期的不同，它也比上辈子更具时机。 　　好剧不会被埋没，而这次它也以更完整的姿态面向大众。 　　“小曜，能帮我把那边桌上的文件拿过来吗？”裴明瞻忽然道。 　　赵曜跟姚白说到一半，起身走到另一边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是这一份吗？” 　　“嗯对。”裴明瞻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你要是困了，可以到我休息间休息。” 　　姚白听到那边动静，似乎是他哥在和裴明瞻说话，又看了这会的时间，“哥，我晚上带文件去家里跟你说，你现跟裴哥忙吧，我不打扰了！” 　　赵曜放下文件，刚应了声‘好’，对面就把电话给挂了。 　　紧接着手机上弹出来他前阵子安排在Y国眼线的名字，继而眉头一皱。 　　裴明瞻听到声音抬头：“怎么了？” 　　“没事，姚白把我电话挂了。”赵曜看向休息室的方向，“那我先去休息了，你忙完了叫醒我。” 　　裴明瞻道：“你过来一下。” 　　赵曜疑惑地走近，裴明瞻勾下他的脖子，稍稍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嗯，别因其他事情伤神，要是事情太麻烦了，其实我可以帮你。” 　　“去休息吧。” 　　-* 　　赵长烁收到消息的时候，又增派了人手关注赵曜的人身安全。今天赵曜出行的事情并没有让他跟随的保镖知道，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收到消息也就更晚了些。 　　“赵致凯是真的疯了。”赵长烁微微皱眉，又问秘书：“让赵齐真留在老宅里，这几天让管家盯着他点，尽量减少出门。” 　　以赵致凯现在的动作，既然对赵曜动手，那么赵齐真那边也不太安全。 　　赵长烁安排好工作后，正打算打个电话问问赵曜情况，还没拨出去就看到留在国外的眼线发来的消息，他看到上边的消息微微一顿，继而脸色微变：“给我安排最近一趟去Y国的航班。” 　　秘书见状一愣，很快就出去安排。 　　这件事不用多说，估计是国外的那位不行了。 第92章 　　赵家老宅。 　　赵齐真坐在客厅里, 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但老宅里还是十分空荡。他面前摆着很多资料，而他联系的律师刚刚离开，管家这时候走过来, 给他端上一杯热茶, “四少, 先休息吧。” 　　“嗯, 我再看看。”赵齐真从来没看过这些资料，或者说他对法律的了解十分浅显。可赵曜说得没错, 这件事他求什么人都没用, 因为没人愿意在这个关键时期帮他, 所以他只能自己找律师，自己想办法。 　　管家见赵齐真这个模样, 也没再打扰。他收拾了下东西，意外看到家里的佣人手里拿着东西走出去，他微微一顿随即走上了二楼。 　　这几天因为夫人白成雪被带走调查，老宅这边也安静下来，大少因为工作回家很少，四少又整天外出, 连着这老宅里的佣人也有点犯懒的迹象。以管家在赵家多年的经验, 往往这种平静才是最可怖的, 因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在悄无声息间到来。 　　比如两个小时前, 大少忽地增派了老宅附近的安保人员，整个老宅已经在其他人未注意到的情况下戒备起来, 而这个原因没有别的，只能是唯一留在老宅里的赵齐真。 　　佣人已经走到庭院里，与他交流的是老宅内负责每天采买的人, 这人在赵家老宅留了好些年，平常是个老实安分的人，但现在跟佣人交流的时候咬着烟，连着面孔也带上几分严肃。 　　管家站在阳台处观察了一会，正准备给赵长烁打电话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女佣从二楼上来，见到他也没后退，而是径直走过来，“管家，我有话跟你说……” 　　赵齐真看资料无果，端起茶时发现茶已经凉了，他正想喊人换一杯，扫向周围的时候发现今天的老宅格外的安静，平时客厅附近还有佣人候着，但是今天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连平日窗外修整花园的声音都没有了。 　　安静到有点过头。 　　赵齐真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正欲去找人问问情况，就看到一个女佣匆匆地走过来，见到他马上道：“四少，希望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管家已经在车库等你了。” 　　“什么意思？”赵齐真见状有点想发脾气，“其他人呢，我怎么没看见其他人。” 　　佣人甚至把行李都给赵齐真准备了，她见赵齐真有点生疑，马上道：“老董事长离世的消息不久就会传回国内，你现在留在老宅不安全，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她说完拿出一张复印件出来，又补了一句：“你且放心，我们不是赵致凯的人，这次带你走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你什么意思？我爸死了？”赵齐真本来存疑，直到看到女佣拿出来的复印件，脸色忽地一变。 　　-* 　　集团内，好些人围在赵致凯的办公室里。 　　赵致凯看着这刚进来报告的心腹：“赵长烁出国的事这么现在才跟我说，其他人呢，他那些部下都在国内吧？” 　　“都在，而且大少好像另有安排，几个正在运转的项目组紧急开会，看样子大少准备动手了。”心腹说完又道：“还有黄纹俊传回来的消息，大少要真的跟你三少里应外合，那我们现在还要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吗？” 　　“赵齐真呢，让赵长烁抢先出国已经错失先机，先把赵齐真控制下来。”赵致凯皱眉，他刚刚才收到他大哥去世的消息，还没等他事情安排好，赵长烁那边已经出国了。 　　而且令他意外，他留在国外的眼线是怎么被赵长烁知道的，这次的消息本能提前传出来，原因是他的眼线被赵长烁的人拦截，这才晚了几个小时。他以为赵长烁的手只在国内，却没想到他早已筹谋布局，从消息延迟足以表明他已经错失先机。 　　其他高层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赵总，那现在我们还按原来的计划来吗？” 　　赵致凯皱眉，“不行。” 　　他前不久才收到黄纹俊的消息，赵曜还留有后手帮赵长烁，要对付赵长烁还是得先断了他外部的援助，赵曜就是个难缠的人。赵致凯以前没想赵曜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之一，毕竟这小孩从小被他拿捏到大，赵曜心里想什么他都清楚。 　　可到底什么时候，他的计划的就乱套了。 　　“老板——” 　　门外敲门，之后走进来一人，脸色焦急，像是遇到了大事。 　　赵致凯看到他的时候一顿：“赵齐真呢？” 　　进来的人脸色苍白，“我今天跟老宅内的人说好了，原本打算把四少药晕带走，结果到固定采买的时间，我们才发现四少被人提前带走了。” 　　“谁能在你眼皮底下把人带走，赵长烁安排的人？”赵致凯猛地站起来。 　　那人解释：“大少的人我们都盯着，我们这次的安排没有被发现，那个期间唯一出去的车只有管家的车，我们怀疑四少是在管家的车里混出去的。” 　　“不是赵长烁安排的人……”赵致凯琢磨这句话，脸色忽然一变：“是赵曜吗？他什么时候在老宅里安排了人？”而且赵家老宅的管家，这一位油盐不进，这些年来他也找过不少机会拉拢，但这位老管家还是原先那个模样，什么话也没听进去，这样的人怎么会帮赵曜把赵齐真带走？ 　　“那老板，我们现在要怎么安排？”其他人听到这个情况也有点着急，阵营立场原本是互相牵制着，再加上顶头还有老董事长在，现在老董事长一走，他们要想再和平相处绝无可能，要是赵长烁上位，对于他们这些赵致凯亲系绝不会轻易放过。 　　“赵曜……”赵致凯咬咬牙，又是赵曜。 　　他停顿了会才道：“盯着赵曜，抓住他落单的机会。” 　　心腹闻言脸色有点难看，“老板，不是我们不想跟这三少，而是三少最近的行程我们拿不准。昨天跟着去超市那几人跟丢之后，我们很快就回去三少住处守着，结果等到半夜也没见到三少回来。” 　　“什么意思？赵曜失踪了？”赵致凯脸色一变。 　　心腹艰难地点了点头：“我们去了晖华文化，也没蹲到人，甚至我们也留意看了下三少好友裴明瞻的住所，也没见到人回去，三少的行程，我们拿不准了。” 　　赵致凯脸色阴沉，赵长烁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给赵曜做到这么全面的安排，那就是赵曜提前预料到事情发生，所以提前准备了后手。这怎么可能？赵曜离开集团有段时间，黄纹俊又时刻盯着他的团队，如果赵曜那边传出点风声来，他不可能不知道。 　　黄纹俊是个幌子吗？ 　　那也不太可能，黄纹俊的履历是他精心筛选的，而且一开始赵曜也筛掉了不少他的人，团队也在正常运作着，黄纹俊如果被发现事情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发展，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难不成赵曜建立这个团队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把他所有的注意力引到团队上，从而疏忽其他方面。 　　-* 　　夜晚。 　　酒店商务房内，赵曜临时征用了裴明瞻的笔记本，现在正在跟EV联系。他委托EV做二手调查，重新核查赵致凯所属的各种业务，加上他先前知道的，还查出不少他收受贿赂的证据。 　　EV：给你这些资料的人到底是哪方大佬，要是没他提醒的途径，我都没想到往这块查。 　　EV：你二叔东西藏这么紧密都被你翻出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抖出来，这能让他牢底坐穿了吧？ 　　赵曜把EV给的资料下载下来，部分资料是走的纸质版，但EV能查这么仔细也说明他的记性没后退。这些都是上辈子为对付赵致凯的时候他提前查出来的，有些资料甚至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查到蛛丝马迹，这辈子从集团里出来的时候，他就让心腹暗地里做准备，有些证据还是提前握在手里安全。 　　但主要还是要多亏EV，他那人平时翻查娱乐新闻练成火眼真睛，有些东西真多亏他查出来。 　　赵曜：你也厉害，这些东西不好查。 　　EV：还是要多亏你那边大佬提供途径，这次突破口还是你二叔在外边养的三儿，娱乐圈还是跟很多个圈子有所牵扯，有些丑闻只要有途径啥都好查。你二叔估计也没想到会栽在女人身上。 　　两人聊天聊到一半，赵曜收到了心腹的电话，听完对方的话后，他道：“安排赵齐真去我原先准备的地方，也劳烦管家老人家这段时间避避风头。” 　　这段时间要对付赵致凯涉及的问题颇广，在赵长烁回来之前，他至少要稳定住国内的局面，才不会殃及身边的人。 　　心腹道：“我们这边都安排好了，赵致凯似乎开始查团队了，他可能会怀疑黄纹俊。” 　　赵曜知道赵致凯这人的性格，赵长烁一出国，他这些手段很快就会被赵致凯发现，不过提前布局也方便提前收网，黄纹俊暴露与否都不是关键，只要赵致凯对黄纹俊传出去的消息尚有疑惑，那么就方便他们做手脚。 　　“嗯，我知道了，等他咬上钩就收网。”赵曜微微偏头看向外边城市灯红酒绿，“你注意安全，王叔那边也让他这几天不要出门。” 　　赵曜挂断电话，跟EV结束对话后到一边的藤椅上坐着，给其他人发了消息后才闲下来。 　　他微微阖目，脑海里捋了一遍赵长烁跟赵致凯接下来可能的动向，以国外那事发生到后续内斗，上辈子他跟赵长烁斗了大半年才有结果，后来又因为赵致凯的处心积虑吃了不少亏。但这辈子赵长烁手里掌握的筹码更多，如果换成赵长烁来跟赵致凯斗，再加上有他在背后做推手，解决这件事应该不会花费太长时间。 　　赵曜发现最近他考虑的事情也变得有些多了，他虽然没把赵致凯放在眼里，但这始终是个隐患。他身边现在也不是像上辈子那样孤身一人，姚白王叔都还在，现在还有裴明瞻…… 　　手机上又弹出几条消息，是其他人发过来的消息列表。 　　赵曜扫了两眼，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后转而看向其他消息，赵长烁出国前只给他留了几句话，意思大概是让他注意保护自己，其他等他回来再说。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只是时间问题，赵氏集团董事长去世，摆在明面上都是一个大新闻，时机抓得越准，越能把赵致凯压住。 　　房间内很安静，静到只有短信的声音。 　　赵曜回过神来，稍稍捏了下眉头，而后缓缓吐出口气。 　　不能想太多了，不然晚上会睡不着。他退出软件，随意点了几个软件看新闻准备转移注意力，便习惯性地点进论坛的页面，刚进去就收到了网友的站内短信。 　　他在X水论坛没加过几个人，聊得较好还是当初认识的‘再秃也有老婆疼’。 　　给他发消息的人就是这位，消息是前天发的，他今天才注意到。 　　内容也是简单的问候，另一方面就是针对他在交流版块发出的帖子的提问。X水论坛的网友总是十分热情，对于问题有问必答，再加上圈子小，发几个帖子都很容易被眼熟的网友回答。 　　再秃也有老婆疼：老弟，我看你前几天发的帖子了，你要跟男朋友同居了吗？ 　　赵曜想起前几天他发的帖子，因为房子装修的问题，他发了个帖子提问#同居物品采购#的问题，收到不少网友的评论。他这个朋友就是给他发来同居的注意事项跟采购问题。 　　再秃也有老婆疼：[合集]之前有人发过的，你照着里边核对就行了。然后记得办事前可以看点视频或者小说什么的，酝酿酝酿兴致。 　　再秃也有老婆疼：嗨呀我说什么呢，事情你都懂，老哥先提前祝你幸福喽。 　　赵曜看到这里微微一顿，打字问：你有地址吗？ 　　再秃也有老婆疼：你没有？ 　　赵曜如实回答：我没有。 　　再秃也有老婆疼：？？？？？？不是，兄弟，那你在论坛混这么久，连这个视频都没有？ 　　赵曜有些沉默，他确实没有。对于感情这件事，他更喜欢循序渐进慢慢来，从谈恋爱到结婚是个比较长的过程，期间包括两人的感情培养，情绪的酝酿，彼此之间关系的加固……这些东西叠加起来都是需要时间的沉淀。 　　他看的书跟攻略很多，谈恋爱的时候要考虑两人性格以及观念问题，如果合拍可以发展成恋爱关系，那么就要进一步考虑感情培养，合适且恰当的时间沉淀可以避免感情危机的出现。 　　所以他在论坛看的攻略，都是从每个阶段循序渐进的攻略，他知道谈恋爱到结婚这个过程会发生更多亲密的关系，他先前看过论坛网友分享过的外链地址，但也只是粗粗扫过几眼，却没有深入探讨。 　　再秃也有老婆疼：[一串网址]我也是服了，你看看这个。 　　赵曜刚想收藏，就看到屏幕上弹出另外一条消息。 　　再秃也有老婆疼：靠，发错了，你们男的不适合这个。 　　过了五分钟，他又发了新的消息过来。 　　再秃也有老婆疼：[链接A]这是看小黄文的，[链接B]这是看视频的，不用客气！ 　　赵曜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而后把两个链接收藏起来，先点开第一个链接地址。刚打开就看到迎面的文章列表，整整齐齐旁边还有各种各样的文章分类。上辈子他大学时期也看过小说，但这个网址里边形形色色的分类是他没有了解过的。 　　时间也有点晚了，赵曜便随意点开一个分类，挑了排头的一本。 　　十点多的时候，酒店的房门就打开了，裴明瞻拎着点夜宵走进来，见到赵曜坐在窗边玩手机，于是道：“今天我公司下边也有好几个人在蹲点，你猜得没错，他们都在找你。” 　　昨天刚发生跟踪事件，裴明瞻原先打算送赵曜回家，结果赵曜下午从休息室出来后就让他想办法在附近地方定个酒店，最好是比较隐秘一点的。裴明瞻一下子就明白赵曜此举的用意，他让人私下联系了裴家一处酒店，然后带着赵曜临时住进去。 　　等他回家收拾衣物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他住的地方蹲点。赵曜虽然没有明说这件事，但这些人很显然找不到赵曜，已经想办法找到他这边来了。 　　裴明瞻走进来，见他看手机看得认真，提醒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在看小说。”赵曜回过神来，见到他手里拿着的夜宵，微微沉默回忆了下刚刚裴明瞻讲的是什么内容，才道：“他们应该还会再找一阵，你其实不用过来的，来回走挺麻烦的。” 　　对方跟踪裴明瞻并没有那么紧迫，最多也就是在裴明瞻公司底下蹲蹲，公寓那边早就撤了人手。赵曜今天收到消息，发现对方已经把重点放在了晖华文化跟姚白那边，他也提示姚白这几天让父母减少外出的时间。 　　赵致凯发起疯来确实难以预料，但裴明瞻每次过来这边还要甩掉人，确实很麻烦。 　　“嗯？我还以为你看东西认真没听到我讲什么。”裴明瞻把夜宵放桌上，“这里是裴家的酒店，我偶尔加班晚了就会来这边小住，及时被发现也未必泄露，更何况我们的关系也还没被那边知道，赵致凯没必要冒着得罪裴家的风险来查我。” 　　他把夜宵拆开，“要不要吃，我听说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饭。” 　　住酒店之后，赵曜今天都没怎么出门，三餐的时候还是他托人送过来的，不过听收餐盘的服务生说，今天晚上赵曜没吃多少东西。 　　赵曜中午吃得有点多，晚上还没消食，闻到夜宵的味道还没什么胃口，简单道：“中午吃撑了。” 　　“那别坐着，站起来走走，需要做什么跟我提前说。”裴明瞻看他脸色也不像是过度焦虑，而且还有闲心看小说，看来是他想多了。 　　想到此处，他又稍稍有点疑惑，他知道赵曜爱看电视剧，可最近怎么兴趣转移到小说上了？ 　　是兴趣转移了吗？他着重喜欢哪方面的小说？ 　　裴明瞻边想着事，注意到旁侧的水壶里没热水，“你的药包在哪里？” 　　“外间行李箱。”赵曜把桌面上其他东西收了收，让个地方给裴明瞻办公。 　　他见裴明瞻除了带夜宵好像也带了办公的笔记本回来，应该是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很快，裴明瞻给他冲了助眠的药包放在桌上，“药我先给你放着，我先去洗澡。” 　　赵曜点了点头，看着男朋友有条有序地把其他事情安排好，心里顿时有种奇怪的滋味，越是跟裴明瞻相处越会发现他从头到尾都被好好地照料着，这让赵曜有一点自尊心受挫，明明算起来他年纪比裴明瞻大，却要被年轻的男朋友处处照顾。 　　房间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赵曜盯着面前散着热气的茶杯，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直到他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才回过神来，按亮手机就看到页面上小说的内容。 　　刚刚才点开看了个开头，好像说了个剧情背景，是个豪门背景，主角是个男性，现在因为一些奇怪的合约被迫嫁进豪门。 　　虽然故事背景有点缺乏现实依据，但是小说内容多点幻想色彩也是正常的事情。 　　赵曜发现最近的口味也是有些挑，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连续剧的缘故，他看个小说对剧情方面也有点讲究起来。 　　不过他的网友分享给他这个网址不是说是相关内容吗，怎么他看到现在也没看到那方面内容的描写……不过开章确实是剧情背景的引入，有些设定有点天马行空，价值观方面也存在一定问题，但贵在新颖。 　　【昏暗的房间略显暧昧的光线，层层橘光映照下来，浴室的水声十分清晰……】 　　赵曜微微蹙眉，看到这一段描写的时候，酒店房间的另一边，浴室花洒的声音哗哗落下。 　　裴明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赵曜坐在床边低着头玩手机。 　　垂首的姿态十分乖巧，睡衣宽松显得几分单薄，他就那么微微侧身坐着，让裴明瞻不觉有点喉咙干痒。 　　房间里的灯光顿时显得过分刺眼，裴明瞻伸手抓过挂在一边的外衣。 　　而赵曜听到动静微微偏头，还未说话便被披上一件外衣，碰触他的手散着热气，沐浴后的薄荷清香微微包裹着他，他侧身就看到裴明瞻身着浴袍，头发湿漉漉，顺着他发丝滴落的水珠就这么稳稳地砸在自己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总实践指南01 第93章 　　两人目光相及, 滴落在赵曜的脸上的水珠顺着他脸颊落下。 　　裴明瞻见到他稍显发愣的表情，不觉笑出了声，他伸出手帮赵曜擦掉水珠，“看什么呢, 这么认真？” 　　赵曜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裴明瞻, 越看越说不清楚自己内里的感觉。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裴明瞻帮他把外衣带好以免他疏忽着凉, 目光却趁着这会时间扫向赵曜手机里的页面内容，“别这么看我, 晚上还想不想睡个好觉？” 　　排列整齐的文字组合成不一样意味, 心里最后一条防线仿佛在此刻完全推翻。 　　赵曜问道：“你一会还要加班吗？” 　　“嗯, 有几件事还没处理完，你先休息。”裴明瞻眸光微深, 将目光从赵曜手机上挪回，声音沙哑问：“还看我？药不喝吗，快凉了。” 　　他转身走到桌子边，浴巾随意盖在滴水的头发上，随手就打开办公的电脑。 　　“这就喝。”赵曜伸手把桌子上差不多放凉的药喝了，然后就躺在床边看着裴明瞻办公。坐了一会他又觉得房间里有点热, 于是把外衣脱了放旁边, 拉着毛毯稍稍盖着腰腹。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裴明瞻敲键盘的声, 连着原先亮堂的光也被换成了小灯。赵曜收回目光,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手机里的小说上，可是越往下看, 他越是心神不宁，甚至看到后半段的时候，总忍不住往裴明瞻那边瞄。 　　层层重重的场景好像跟某个剧情迎合起来, 房间空调里的热气散着，耳边好像还留存着滴滴答答的水声。赵曜坐了起来，把手机放到一边，随意喊了声：“裴明瞻，你好了吗？” 　　裴明瞻正在跟电脑另一边核对最后的工作，秘书询问的文字还停留在上一条，他脑子就已经混乱一片想不到接下来该回复的思绪。他面色从容地合上了笔记本，声音沙哑道：“来了。” 　　赵曜见他走过来，便道：“我刚刚看到几个攻略，我想……” 　　还未拿起的手机被裴明瞻扫到另一边，直接掉落到地板的毛毯上，赵曜稍显正经的话说到一半，便听到裴明瞻温柔的声音响起，“看那些没用，听我的。” 　　…… 　　裴明瞻到凌晨一点才休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原先还清醒的赵曜已经裹着被子睡熟了。他帮他把被子盖好，又伸手捋平他爱皱的眉头，声音稍低带着几分温柔：“晚安。” 　　赵曜隔天醒来的时候，裴明瞻已经去上班了。 　　房间里空荡荡只剩下一个人，他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身上也十分清爽，就是有点懒懒的提不太起神，兴许是昨天晚上助眠药的缘故。 　　他微微偏头，看到裴明瞻留的小便签还贴在床头柜子上，坐着清醒一会，才开始扫阅手下人发来的消息。 　　赵致凯果然疯劲上来，到处都在找赵齐真，连着他公寓那边的位置接连换了好几拨人。 　　此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因为赵长烁出国处理父亲后事，留在国内的亲系被赵致凯抓住机会打压，这接连的动作表明赵致凯已经打算在赵长烁回国前把集团内的异议压下，甚至有可能他就没打算让赵长烁安全回到国内。 　　赵曜拨通了电话，“集团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心腹把赵致凯的手段跟赵曜简单说了说，“他果然开始打压大少那边的人，跟您预料的一样，他已经对几个正在运行的项目动手了。” 　　要想让赵长烁下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集团内除了双方阵营还有一些老顽固在。这些老顽固只看利益，从不轻易站边，再加上有他父亲言明继承人继承家业的前提在，赵致凯想要通过一般手段上位绝无可能。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赵长烁这次出国将会带回来他父亲的律师，手头正有一份遗嘱在，那份遗嘱上原定人是赵长烁，但其中还有对赵长烁的诸多限制，而他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些限制才赢过赵长烁，名正言顺地当上继承人。 　　正跟启辰项目一样，这些限制都跟赵氏集团近几年来多个项目有关，考核条件也综合各种因素。但说到底就是看赵长烁有没有这个实力能接位，如果没有，那就换另外一个儿子。赵致凯当年就是在赵长烁的项目中动手脚，才有理由推他上去。 　　这辈子重来，赵长烁在他的提醒下提前拔除赵致凯埋下的隐患，那么赵致凯能针对的也只有现阶段赵长烁还未稳固下来的几个项目业务。他早几天让团队里放出消息，假意跟赵长烁某个项目合作，也给赵致凯留了几个可趁之机，以赵致凯急于求成的心态，无论黄纹俊这个消息他信或不信，都会对这个项目动手脚。 　　只要他进了套，那么这一切都好说。 　　“赵长烁那边的人不用理会，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案，我们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行事。”赵曜走过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他继续道：“再等两天，通知其他人，一旦新闻出来，马上就把我们手头的料都放出去。” 　　心腹点头：“明白。” 　　赵曜又跟他提点了下注意事项，而后挂断电话后走到酒店内线电话前拨了前台电话，下一秒就听到手机的短信提示声，他拿起手机看到里边弹出来的短信，发信人是赵致凯。 　　【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帮着赵长烁做事，你不觉得恶心吗？】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酒店前台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中响起，停顿了一会又问：“您好，赵先生？赵先生？” 　　“没事，不小心按到了。” 　　赵曜目光微沉看着手机里的短信，眸光越发深沉，他把前台的电话挂掉，然后回复了赵致凯的短信。而在他回复短信之后，属下的短信接而传来——‘鱼咬钩了’。 　　困兽偶尔也会聪明一回，懂得殊死一搏。 　　-* 　　裴明瞻开完会出来的时候收到了裴家酒店那边的电话，提到的内容是关于赵曜早上误拨的一个电话，他听完后目光微沉，直言道：“他没吃早饭吗？” 　　“没有，前台那边以为赵先生打电话下来是因为早餐的事，但后来赵先生说没事就把电话挂了。” 　　裴明瞻脸色马上就变了，“你现在去房间里看看，看他人还在那没。” 　　赵曜是个对身体健康有严格要求的人，至少在认识这么长时间内，赵曜一日三餐都非常规律，即便胃口有差，但多多少少会吃一点，从不像现在这样直接跳过早餐。 　　秘书走进门来，“boss，这是下午会议……”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自家boss已经穿上西装外套准备走人。 　　明明早上boss过来的时候还容光焕发，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怎么才开个会的功夫，boss心情就差成这样了？该不会是刚刚会议上那个提案不合boss心意？ 　　“下午所有会议都推迟，有其他问题等之后再说。”裴明瞻吩咐道：“另外通知老成，给我备几个人手到酒店。” 　　秘书马上应道：“是。” 　　他慎重起来，转身就前往秘书处安排。 　　公司内主管开完会本来各有工作要安排，部分文件准备送去裴总办公室，就看到裴总脸色很差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排头的主管赶忙刹住了脚步，与裴擦肩而过，连打招呼也没得到对方回应。 　　“不会吧？裴总看起来脸色很差……” 　　“我从来没看到他开完会这样，刚刚他们会议上说什么？提案不满意吗？” 　　“没啊……裴总开会的时候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啊……” 　　主管与同事互相看了一眼，文件也不着急送办公室了，赶忙回去核对有没有出其他问题。 　　-- 　　裴明瞻到停车场的时候收到了属下的回复，微微一顿：“没在房间里，他有没有带走其他东西？” 　　属下道：“没有，赵总的行李都还在房间里，好像换了衣服就临时出门了。” 　　临时出门，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赵曜在这个时间段出门？ 　　裴明瞻进入车内，而后道：“查一下赵曜留在酒店附近的保镖。” 　　属下闻言补充道：“这个我们查过了，赵总离开的时候似乎也带走了保镖，前台看大堂录像的时候，发现了赵总的司机来过一趟。赵总应该是在那个时间离开的，早上九点半左右。” 　　因为boss要求他们不能太接近赵总，所以除了日常安全原因，他们都没怎么关注赵总出行问题，值守在对应的楼梯口，并没有太过明显，而这次赵总离开没有惊动其他人，应该是不想让自家boss知道。 　　-* 　　昏暗的走廊里，赵长烁接过了父亲秘书递过来的东西，而后道：“他除了这些，没交代其他问题吗？” 　　秘书微微垂首，“董事长离世突然，留下来也只有这些东西。” 　　赵长烁看着远处病房，前段时间不久他父亲还好好躺在里边，但如今去世，所有儿女中也只有他一人过来。说实在他心里也没有太多感情，说是父亲，其实在赵家关系里边只是较为亲近的一层利益关系。 　　赵家会跟其他世家一样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个节日，但每个节日都是气氛沉闷，压抑胜过喜庆，甚至会变成赵家跟其他豪门交际的舞台，说到底是可利用的某种途径。 　　从小开始，他就被附上将成为继承人的光辉，他父亲会带着他去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弟妹也会羡慕他，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培养是充满利益化，他父亲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信得过的继承人而已。 　　如果他表现平庸，那么后边还会有其他人可以替代。 　　赵长烁自己是害怕过的，当母亲去世，父亲娶了赵曜母亲进门的时候，那种会被抛弃的恐惧感也愈发加深，也让他对与新母亲感情培养产生恐惧。 　　所以他学会了优秀，这样才能在他父亲中占据最中心的目光，也不会被轻而舍弃。也对摆在面前近在咫尺的亲情视若无睹，后来也是赵曜母亲提醒了他，说他可以不用太累，也不用这么坚强地承当所有。 　　他起初不明白这番话的用意，可随着年龄渐长，他渐渐发现这样的目光其实是一种累赘，一种名为父爱的期许，把他整个人都牢牢困在赵氏集团这样的困笼之中。 　　当他明白所有的时候，赵家已经变成另外的样子，妹妹决然出国，弟弟仇视他，新母亲去世，赵家又迎来新的主母。 　　“大少。”秘书提醒道。 　　赵长烁回过神来，看着远处的病房简言道：“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自爱自私，连着最后也给自己选了这样的地方，没有儿女守候在旁，是不是真的高兴。”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秘书微微垂首，听着走廊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明白国内赵家要变天了。 　　-* 　　地点选在了某处咖啡厅，是赵曜定下来的，赵致凯亲自来赴约。 　　赵致凯走进咖啡厅，看着桌面上散着热气的廉价咖啡，脸上不由带上几分嘲讽，“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放着偌大的家业不要，跑出来白手起家，用着你母亲的资产投资那丁点娱乐产业，能做什么？” 　　赵曜这个人，几乎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在赵家这一辈人里，他第一眼看中的就是这个小孩，就像小时候，白嫩可爱的一小孩穿着精致的衣服蹦蹦跳跳地朝着他跑过来，声音稚嫩地喊了他一声‘二叔’。 　　那时候他大哥刚开始发现他的举动，严令警告了他一段时间，他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大嫂带着小赵曜在花园里玩耍，那孩子不比赵长烁沉闷无趣，活蹦乱跳就像是个小天使，被他母亲照顾得很好。 　　也是那一段时间，他偶尔会给赵曜带点小玩具，渐渐地跟这个小孩关系变好。小孩子的心思容易猜，也极容易讨好，几次玩耍几个玩具就能把他哄开心。这孩子也极为聪明，学东西快，领悟力强。 　　起初他没有利用赵曜的想法，但看到赵曜母亲在集团内雷厉风行的模样，看到赵曜身上渐渐有他的影子。那段时间他因为警告的事几乎被卸去大部分实权，也知道自家大哥对自己的戒备，后来他便想到赵曜，小孩子的信任实在简单，再加上有个处处为他着想的母亲…… 　　也不是不可能。 　　赵曜母亲去世是他意料之外，不过也没多大问题，反倒更容易让这孩子完全信任于他，再加上赵曜手头还有他母亲留下来的资产，只要郑家那群人不来捣乱，这孩子依旧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后来他便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也如他所愿跟赵长烁反目，成功进入集团。他优秀的能力跟手段很快就在集团内风生水起，离他的目标也越来越近，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就退出竞争，也放弃触手可得的利益。 　　如今，他坐在赵曜的对面，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晚辈，冷声道：“要是你母亲知道你如今这样，不知道会不会被你气死。” 　　“这倒也不必了，我做什么，其实用不着你来评价。”赵曜微微抬眸看着赵致凯，这是继上次不欢而散后，他跟赵致凯这么心平气和坐在同一桌上谈话。 　　收到赵致凯短信的时候，他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有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赵致凯非常清楚他在这个年龄段的软肋，甚至可以说在他跟着赵致凯这么长时间，每当他有退却的心理的时候，赵致凯总会有这个理由来激起他内心的愤怒。 　　曾经的他是满身枷锁的人，而赵致凯就拿着那一串的钥匙，用着他不为人知的愤怒，来一步步激着他夺权，激着他与赵长烁反目成仇。 　　这曾经是他披荆斩棘的锐气，后来也是赵致凯用来对付他的寒刃。 　　母亲是病死的，在某个暴雨天，黑沉沉的天。 　　赵曜回想起来，还记得母亲因为多次深夜咳嗽惊醒，也记得他在母亲房间里睡觉时，灯光下母亲模糊的脸孔。其实早有迹象，只是小时候的他以为病吃药就能，而他母亲疏于对自己身体的看管，终于在有一天那根弦断了，于是阴阳两隔。 　　为什么爸爸不回来看妈妈？ 　　你哥哥有事在外地，你爸爸在他身边啊。 　　说到底这件事就是因为你哥，要不是你大哥在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你母亲也不会连着加班几周给他收拾烂摊子，你父亲也不会出去外地时刻监督，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 　　各种各样的添油加醋的话语，赵曜信了好些年，要不是后来彻底跟赵致凯闹掰了，有些真相他从头到尾都被瞒着。当年确实是有项目出问题，但是并不是他大哥的问题，而是当时项目负责人出错所引发的一系反应，赵长烁只不过是刚好在那个项目里历练。 　　但赵致凯就捏这一点，可以说到赵长烁故意刁难，也可以说到他父亲偏爱……直到后来反目，他当年那些针对赵长烁的举动，不过是被赵致凯当做利刃，利用他夺权而已。 　　“你这真是可笑，要不是赵长烁，你母亲也不会因此去世。”赵致凯看着赵曜，“而你现在不仅帮赵长烁做事，还一件件事帮着他针对我，我本来想扶持你上位，结果你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 　　“有些事，说过一遍就不用再说第二遍了吧。”赵曜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是指着这样一件事，那我对你是真没耐心了。” 　　赵致凯看着他。 　　赵曜：“小时候我还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欺骗，但人不是傻子，吃过的亏不会再吃第二次。” 　　“赵曜，你当真要站在赵长烁那边？”赵致凯问。 　　赵曜面色未改：“我从来没说我站在他那边，同样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如果你不打扰我的生活，这些事我可能从头到尾都不会管。二叔，你是商人，这些事情摆在面前，你难道会看不明白？”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收到短信后还出来。”赵致凯冷笑道：“这几天都在躲着我的人，你这么聪明，出来的时候没想过我会对你下手吗？” 　　“因为你太烦了。”面对赵致凯的逼近，赵曜把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有些事我不会赶尽杀绝，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我母亲，我耐心有限，恭喜你，这件事到头了。” 　　赵致凯面色不善地接过那份文件，翻开看几眼，脸色骤然就变了：“你哪里找的这些文件，我明明已经让人销毁了……” 　　赵曜问：“出来之前，这样的文件我已经交给我的人，只要我没在规定的时间点回去，这份文件很快就会发到国内各个媒体的邮箱里，赵致凯，你机关算尽，有没有算到你到底是在哪一步走错了？” 　　“赵曜，你什么意思？”赵致凯死死抓着那份文件，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会信吗？你这份文件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证据……” 　　赵曜伸手招来服务员买单，付款后才看向赵致凯：“信不信由你，东西都摆在你面前，你可以猜猜我手里有没有证据。” 　　“而且还有一点，避开你的人不是畏惧你，而是我对你时刻打扰我生活的举动感到烦躁，这些很久就会结束。”赵曜站起身来，看着一脸铁青的赵致凯，简言道：“午好，我们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咖啡厅的叮铃声消失在身后，不远处司机拿着伞匆匆跑过来，而后置于他的头上，“赵总，我们接下来去哪？” 　　赵曜微微抬头，看着漫天飘落的细雨，不远处的大厦里，裴明瞻可能正在为会议忙碌着。 　　冰凉的风拂面，赵曜收回目光，看到手机上裴明瞻打来的电话，接通后道：“我快到你公司了，雨有点大，你要不要来接我？” 　　真好，他还来得及跟男朋友共度午餐。 第94章 　　裴明瞻到的时候, 赵曜正站在某处避雨的沿下，旁侧站着他的司机。 　　知道赵曜没在酒店的第一时间他就让其他人去找，同时也给赵曜打了电话。赵曜会主动离开酒店说明临时有事让他不得不在这个时间点离开，且不惊动他人则说明事情尚在他的处理范围内。 　　可即便如此, 裴明瞻知道这个消息, 也坐立不安。 　　明知道可能会打扰, 他也给赵曜打了一个电话。 　　赵曜告诉他的地点是他公司附近一处小公园, 这个地方旁边有个咖啡厅。前几次赵曜来他公司的时候，他曾让秘书带过两次咖啡, 赵曜很喜欢那家的咖啡。 　　公园外路边的小亭子, 往下是川流不息的市区主干道。 　　赵曜就站在那亭子内, 见到他来的时候招了招手。 　　裴明瞻撑着伞快步走过来，路上他见到好几个眼熟的路人, 是赵曜之前留在酒店那边的保镖。 　　事情应该是处理完了…… 　　“我又不走，你跑这么急。”赵曜见裴明瞻长腿一迈进入亭子，注意到他西装外套湿了半边。 　　裴明瞻看到眼前人，心里那块大石才完全放下，他原来很生气，但是想到赵曜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问他要不要来接他, 他所有的怒气就全被软化了下来。 　　“出门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自己都知道外边现在多危险。”裴明瞻看着他, 语气稍稍放缓：“男朋友很担心你。” 　　赵曜道：“我来见一个人，没多大事, 已经见完了。” 　　却心想道是不是下次出门告诉他一声比较好…… 　　接到赵致凯短信的时候，赵曜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其他事情解决最好，所以才在赵致凯提出‘见一面’时主动约了地点。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所以在出发前就已经让其他人部署好了一切，赵致凯不会有机会在这个地方对他下手。 　　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便知道裴明瞻总会把他的事情放大了去想，所以出门这件事能不让他知道最好，本来就是件小事，打扰男朋友上班就不好了。 　　裴明瞻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一会，最后无奈道：“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昨晚那么折腾你今天还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他原本计划着把会议开完，运气好及时赶回去的时候也能赶在某人睡醒之前，结果留在桌面的便签也不知道他看没看，但折腾出来的动静还真不小。 　　提到昨晚的事，赵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体力很好。” 　　“那后半夜还睡了？”裴明瞻牵过他手，“中午想吃什么？” 　　赵曜微微一顿，认真辩驳道：“就只是困了。” 　　裴明瞻偏头，见到男朋友这认真的模样，不禁失笑：“赵总，耳朵红了啊。” 　　赵曜一愣，伸手摸了下耳朵。 　　裴明瞻又道：“骗你的。” 　　…… 　　两天后，赵氏集团的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在国内传开，各大媒体争先报道。赵氏集团在国内闻名，特别是这位董事长这些年的成就，在国内当属成功的企业家，他去世的传闻刚出来，无数网友对此纷纷表示惋惜。 　　【啊……赵董事长好像还很年轻啊。】 　　【听说是突发重病在国外去世的，消息这两天才爆出来。】 　　【别说，这位大佬很牛，但婚姻生活不咋地，前阵子赵氏的丑闻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他老婆搞事情被带走调查了。】 　　【听说他有三个老婆，底下还有几个儿子，这去世突然，说不定豪门还要搞个内斗什么的。这么多钱也不知道落在谁手上。】 　　…… 　　网上议论纷纷，赵氏集团很快就成为舆论的焦点。不仅如此，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赵粉的那，像这样影响颇大的新闻，无数人在岸边观望，天知道股价会怎么变动，也不知道谁最后继承最多的财产。 　　因为赵曜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算是个红人，出了这件事后不少营销号便爱拿他的名头作为噱头来声张，不过很快就被赵曜团队压下。 　　【啊这……】 　　【赵氏集团这两年好像一直是赵家大少在管，赵董事长病了有一段时间。】 　　【可怕，豪门这些事真的有点说不准。】 　　【别把小说代入现实，你多花点功夫去查查赵氏集团很多事都明朗，没营销号说得夸张，而且赵总应该也不会掺和进去。】 　　【我朋友跟我说，小赵好像很久之前就离开集团了。】 　　黄纹俊今天也是照常上班，到点的时候发现团队里的人正在忙着给赵总处理网上的舆论。 　　团队里的情况他都清楚，但是看到现在的情况，他心想着以赵曜的手段还是斗不过赵致凯，这些人还不知道，赵曜想要跟赵长烁合作的项目马上就被他boss抓出来，到时候一个帽子直接扣在赵长烁头上，看到时候赵长烁从国外回来还能挽回什么。 　　等这件事处理完，他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递交辞呈，之后再回到赵氏集团那边工作，而他上司许诺的待遇样样都有。 　　这会办公室里十分忙碌，黄纹俊刚开电脑就看到姚助站在自己身边，马上警惕起来，带着笑脸问道：“姚助，有什么安排吗？” 　　姚白看着黄纹俊，这人脸上得意的姿态还未完全散去，说来也是，帮赵致凯干得这一票大的，不仅传消息出去，还把团队里的资料泄露出去。按照他这得力部下的行为，回到赵致凯身边就是飞黄腾达，心里应该早高兴坏了。 　　“哦没事，就是有人找你。”姚白瞥了下旁边，“休息室那边。” 　　黄纹俊心里疑惑，但还是走过去看情况。 　　结果刚进休息室里，就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坐着，见到他过来，直接道：“黄纹俊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黄纹俊一愣，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姚白抱臂站在休息室门口，朝着他道：“看我干嘛？给赵致凯办事的时候，你不是很起劲吗？要不你想一想，他还有没有机会捞你？” 　　他看着面前这两位，才恍然明白：“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姚白摊开了手，“谁知道呢。”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黄纹俊一脸苍白，看向那两位朝他走近的警察，颓然地低下了头。 　　-* 　　正当网上议论纷纷的时候，集团内也是乱成一遭，赵致凯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自己之前整理关于赵长烁的项目漏洞的东西放在董事会上讲，甚至还连同不少人给其他股东施加压力。一夜之间，不少权利交替，赵致凯雷厉风行地想赶在赵长烁动手前把握先机。 　　赵曜威胁他的事并没有翻起太多波澜，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把赵曜放在眼里。在咖啡厅那会赵致凯被赵曜几句话扰乱了思路，后来他仔细想想，即便赵曜查出这些事情又怎样，说到底也才在集团里待了两年，凭借他母亲那边的人就想把证据都找出来？ 　　不得不说赵曜这一筹码拿捏到位，这些事确实是隐秘的事，除了他亲系根本没几人知道。赵曜既然能知道这些，必定是他这边存在赵曜的眼线，但他想凭借一纸文字说明却没有丝毫证据就想左右他的行动，这还没那么容易。 　　赵致凯原先是这么想的，甚至针对赵曜的后续手段也在准备。卧底的事，等到时候他把集团稳定下来，再好好地找人问上一问，到时候看赵曜怎么在他面前逞能。 　　可当他以为大事将成的时候，赵长烁却已经处理完国外的事务准备回国了。 　　“去Y国的人没拦下他吗？”赵致凯站在独属于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内，落地窗外城市建筑林立，他却脸色焦急地准备下一步部署：“让其他人做好准备，赵长烁回来也不要紧，他项目的事情兜不走，只要……” 　　“老板。”心腹焦急地走进来，“已经有好几位股东特意过来了，听说是大少联系的他们。而且大少还带回来董事长的秘书跟律师，遗嘱的事好像是确定下来了。” 　　“废物。”赵致凯咬牙切齿：“我们安排的人呢？” 　　心腹脸色难看，“失去联系了。” 　　赵致凯握紧拳头，正欲发脾气，忽地看到自己的秘书匆匆从门口进来，“老板，网上已经……” 　　秘书还没说完，外边几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助理秘书，阵仗显得有些大。 　　为首的中年人看到赵致凯，喊了一声：“老赵。” 　　赵致凯只好按捺下自己脾气，面带笑容迎了上去：“刘董，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这位是尚未站队的股东，也不知道这时候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赵长烁提前拉拢他了？ 　　被称为刘董的中年人见到赵致凯这副模样，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而是反问他一句：“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赵致凯本事不小，贪受贿赂不说，丑闻倒是满天飞啊？” 　　赵致凯一顿，带着笑容道：“刘董，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谣言，哪有的事……” 　　刘董冷笑一声，“没有？那网上说的事都是假的？” 　　赵致凯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他看向秘书，秘书面色难看地小声同他解释，然后把平板递到他的面前。 　　网上这段时间因为赵氏集团董事长去世，内部调动的事情闹得沸扬，赵致凯本来以为秘书说的事是指这些负面，却没想到从平板里看到的新闻挂着他的大名，底下将他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列了出来，甚至已经上了各大app的首页。 　　赵致凯脸色骤变：“公关呢，这些事就放着？！” 　　秘书摇了摇头。 　　刘董则是道：“老赵，一会的会议还麻烦你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另外，前几天你在会议上指出赵长烁连同赵曜私下合作的事情，赵长烁表明这件事纯属污蔑，刚刚他给我们几个发了项目书，确实有合作这回事，但是与他合作的人并不是赵曜，也是在公司里走过程序，只不过还没公告而已。” 　　赵致凯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想到咖啡厅时赵曜那张平静的脸孔，此时此刻如同嘲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什么意思？” 　　这个事情他是经留在赵长烁身边的人以及藏在赵曜团队里的黄纹俊双重确定才肯定的事，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个合作的事情是假的，他从头到尾就是被赵长烁跟赵曜耍着玩？ 　　这怎么可能？ 　　想到此处，他内心顿时生出一阵恐惧，那赵曜在咖啡厅递给他的那份纸质文件…… 　　赵氏集团的大厦近在眼前，赵长烁同电话那边的人道：“这几天多亏你帮忙，我们这边准备收网了。” 　　旁边的秘书递过来平板，里头是接下来的会议内容。 　　赵长烁扫了两眼，而后继续道：“你给我的相关证据我已经让法务走程序，赵致凯做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没人能保他，此外他这几天在集团内搅弄是非，已经有不少股东表达了意义。父亲遗嘱上的内容有绝对的话语权，这点你可以放心……” 　　车停在了大厦前，秘书下车帮忙拉开了车门。 　　赵长烁与电话另一边的人结束最后的对话，“谢谢你，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答复。” 　　“boss，到了。”秘书道。 　　赵长烁挂断了电话，迎头看向高楼大厦。 　　酒店的被子半边落在地上，赵曜微微靠在旁边，手里平板上正显示着各大网站的头条。他刚结束跟赵长烁的对话，便收到了另外一个人电话。 　　年长深沉的声音在电话另一边响起：“他刚收到消息，会议一会就要开始，如同你之前想的那样，知道这件事后其他董事都非常不满，你大哥那边已经在走程序。” 　　他说完一顿：“赵曜，伯伯问你，你真的不想跟你大哥争了吗？” 　　赵曜微微抬头，见到裴明瞻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一身简便的休闲服。 　　他道：“刘伯，我去年离开集团的时候已经表明态度，赵氏集团那么大的摊子我不想接，赵长烁比我更适合，这话您不用再说了。” 　　电话另一边，刘董听到这个答复稍稍一顿，后语重心长道：“无论你怎么想，以后不要后悔就行。你很像你的母亲，有一股倔劲。” 　　赵曜微微笑道：“我当您是夸我。” 　　“放心吧，这几天放赵致凯乱来，今天所有账全都算了。”刘董站在会议室外，看到其他董事已经到来，这才打算跟赵曜挂电话：“这事就当伯伯帮你了。” 　　裴明瞻见到赵曜跟人挂了电话，才问道：“打完了？” 　　“打完了。”赵曜见裴明瞻已经换好衣服，才问道：“你今天真不上班？” 　　早上醒来的时候，赵曜就看到裴明瞻还没起床，今天还是工作日，以他平时敬业上班的模样，这样的情况十分反常。而裴明瞻见他醒了还要拉着他接着睡，两人磨磨蹭蹭等到十点多才起来，直接错过了一顿早饭。 　　“不去。”裴明瞻为了空出时间来陪赵曜，把几天的工作都压缩完成，连同周末假期，他跟赵曜现在有三天的假期。 　　中午他打算带赵曜去最近网上传得热闹的餐厅吃饭。 　　裴明瞻见赵曜还在床边坐着，于是道：“快去换衣服，准备好我们就出门。” 　　两人打算去的餐厅是最近网上好评度很高的餐厅，原来是S市一家口碑很好但不闻名的老牌店，后来因为美食博主的宣传一跃成为最近有名的网红店。因为餐厅有预约制，裴明瞻早几天就让秘书预约好了包厢，这会两人准备好才出门。 　　很快司机就把两人送到餐厅附近，周围是步行街，车辆不好进入。 　　赵曜跟尾随在后的保镖打过招呼，确定没问题后才跟裴明瞻进入步行街。两人出门比较简便，考虑到裴明瞻身份，两人都戴了口罩帽子，但也抵不住步行街这边人多。 　　“还没到中午，就已经这么多人了？”赵曜微微偏头注意周围的景况，“你出行跟经纪人报备了吗？” 　　裴明瞻最近可以说是完全淡出娱乐圈，《迷影》的热度去了大半，现在网上讨论的热度全在《离梦》等其他新剧上，像他这样的演员一部戏后沉浸一段时间很常见，但裴明瞻今年开始开业说是完全没了活动，网上的热度有所削减。 　　“要是被跟了就直说好了，没什么事情，就是跟朋友来吃网红店。”裴明瞻非常随意，见到不远处的长龙，笑道：“我让你早点来吧，这里都开始排队了。” 　　赵曜第一次吃网红店，听说过会排队，但也没想到还没到中午，这边已经排起长龙。他跟在裴明瞻身后，然后站在门口位置跟服务员确定预约情况。 　　服务员查了下登记记录，“是裴先生吗？您预约的包厢在二楼。” 　　裴明瞻点了点头，之后就有服务员出来给他们引路。 　　旁侧排队的人从这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就很惊讶了，虽然遮得严实没怎么看得到脸，但是从外形条件看来这两人应该是十足十的帅哥。 　　“是我错觉吗？我怎么感觉那两人好像是明星？” 　　“不会吧，明星在饭点时候来吃网红店，正不怕粉丝从头跟到尾啊？” 　　“周围好像也没助理之类的，感觉就两帅哥出来吃饭。” 　　“你胆子大一点，上去要个vx？” 　　“不太好吧，那人长得有点像我男神。” 　　沐婷婷跟朋友排队吃网红店，从路口位置她注意到这两人。因为休假，她便跟朋友约了来S市看看顺便采风，然后慕名来吃这家有名的网红店。 　　随行的朋友问她那两人是不是的明星的时候她还愣了下，“应该不是。” 　　朋友道：“你不是经常去拍明星吗，我还以为你眼熟呢，一直盯着看。” 　　沐婷婷闻言有点窘迫，但被朋友这么一提她落在两人的目光上更仔细了，越看越觉得站偏后点的那个男生有点像是她新墙头小赵。 　　服务员出来带人的时候，那个男生微微侧目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很快就收回目光进了店。只是被看一眼，但刚刚那个男生肯定是注意到她在看他了。 　　沐婷婷一愣，心里总有个莫名的感觉，不会吧，好像真的是？？？ 　　朋友见状道：“不过现在有钱人也真稀奇，也会来排队吃网红店，我听说这家店网上特难预约，好像预约也要排队。” 　　“啊？”沐婷婷。 　　朋友道：“就刚刚你看那两个，身上那些都是品牌高定，看起来简单，价格都这个数。”她比了个数，“不过气质真不一样，你看着周围的人都往他们身上瞄，说是明星也不为过。” 　　沐婷婷一顿，突然严肃起来，“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他们戴着那顶帽子有点眼熟……” 　　她刚说完就看到手机相册里裴赵CP某次出行的生图，里边清晰地拍到了某个款式的帽子。 第95章 　　S市不愧是大城市, 连着网红店也排这么长时间。冯牧刚跟助手进店，两人被安排到二楼大厅就坐，这次出来是因为业务问题出差，柠檬平台方在S市分公司技术端出了点问题, 特意让冯牧这个技术总监过来技术指导。 　　“师父,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助手看了看冯牧的脸色, 自从早上从分公司出来, 他师父就一脸臭色，甚至对分公司的人发了一顿脾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 柠檬平台这么大的公司, 分公司的技术部的人连个上得了台面的程序员都没有, 连bug测试都不做就直接运行，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还让他师父从总部赶过来。 　　“气到了，整天就想着扩展新内容弄新花样，有那么多钱请别的主播来充台面，在技术方面连好点的程序员都没想找。”冯牧在柠檬平台做了这么些年，技术方面的问题他已经强调很多遍，但公司每次都搪塞过去, 去年才开始关注这个问题, 想着更新技术吧, 一搞才发现里边陈年代码难弄, 于是就想着找外包公司。 　　冯牧听到这里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然而他权利有限, 也不可能跟领导对着干。 　　部门里也有不少有能力的后辈，这些年给柠檬平台开发了不少功能，但最后还有几个因为这个问题直接选择跳槽去其他公司。冯牧耐着这份心又干了两年, 原本看到柠檬平台终于下定决定搞技术了，却因为面前难以解决的问题放弃原先方案，跟他说直接找外包就行了。 　　冯牧想到这里又是一股闷气，他从毕业就在柠檬平台工作，到现今的位置也是好几年历练起来的。 　　可是看到现今平台的样子，他实在是有点心累。 　　“直播行业这圈，咱们平台很稳。但你看看去年刚起来的炸酱面，他们团队年轻都能做出这么好的技术，咱们平台不差，为什么在技术上面落后别人一截？”冯牧叹了口气道：“但凡他们之前多用点心，也不会到现在才想着技术革新，你说要是好好做就算了，结果今年计划到现在，瞧瞧都做出什么样了？说出去真是丢人。” 　　助手见状也看得到他师父很累，听说要革新的时候最开心的就属于他师父，结果现在外行人指导内行人，没弄出花样就说找外包，完全没把他师父放在眼里，“师父，那你打算怎么办？” 　　冯牧沉默一会，“我可能不干了。等把这个项目做完我就不打算留在这里了。” 　　原先他还有点犹豫，但是看到现在分公司这个情况，他心里那股气就出不来，指望高层目光远瞻，也就不会现今还是这个地步，那些人现在还自诩自家平台是最好的平台。这个平台确实不错，但是技术迭代这么快，再不想办法，再过几年平台的用户体验下降…… 　　“上次小叶不是问您跳不跳槽吗？师父你合约也快到期了吧。”助手道：“那师父你想好下家了吗？” 　　冯牧有点烦躁，“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在等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另一边的包厢里的门却打开了。S市寸土寸金的地儿，这网红店二层的大厅跟包厢的位置没多远，也就一个隔间门挡着。冯牧闲来无事，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个先走出来的人，顿时就愣住了。 　　那人刚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口罩跟帽子，不着掩饰的侧脸让冯牧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人是谁。 　　那是赵曜，也是炸酱面平台背后老板之一。 　　老实说他原先并不认识赵曜，纯属是对赵曜这个人好奇，炸酱面平台在公司高层眼里就是个正处于攀升期的对手，但在他眼里却是个尤其注重技术层面及用户体验的平台。 　　像炸酱面这样的新平台，想要在现今的市场竞争中杀出一条出路其实个非常难的事，但炸酱面另辟蹊径，即便平台内容的多样化还比不过其他平台，但它优秀的用户体验已经给他们留下不少用户。 　　在做技术革新的时候，他重点关注过炸酱面平台，也上过一些同好网站调查过这个平台的技术团队。他们的团队非常年轻，也非常沉得住气，据相关调查资料显示，这个平台在早几年就开始筹备，而在技术这层面的搭建更是耗费很长的时间。像这样的平台，从技术出发考虑用户体验的人很少，所以他又开始调查炸酱面的管理结构。 　　发现他们的老板顾岁并非技术人员出身，却有非常远大的视野，他也从炸酱面平台一些程序员口中得知，在炸酱面上线前，做最后风险方案的人是他们顾总以及赵总。 　　越是了解过炸酱面平台的技术团队，冯牧便越觉得这个团队非常可怕，而能站在这个团队上边明确且清晰指出问题所在的人更是优秀，而且这两人还不是技术出身。 　　冯牧有点忍不住了，他跟助手说了一声，然后就走过去打招呼。 　　赵总似乎刚刚吃完饭，同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戴着帽子，先行一步跟着服务员去结账。 　　冯牧走上前就是低声打招呼，“赵总你好。” 　　赵曜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这人看起来有点轻浮，甚至脸上的胡渣也没处理干净，但看着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好奇跟憧憬。他有些疑虑，微微颔首：“你好。” 　　“我是来自柠檬平台的技术总监冯牧。”冯牧拿出名片递给赵曜。 　　“你好。”赵曜接过，扫了一眼上边的名字：“很抱歉，我今天出来没带名片。” 　　“没事赵总，能在这遇到你真是有缘。”冯牧不在意这些，只是非常好奇问道：“赵总，我之前看过顾总的一次访谈，里边提到的直播平台技术风险问题，听说这个问题的提出人是你……” 　　裴明瞻结账后回头发现赵曜还没跟上来，扭头就看到有个男人正站在赵曜旁边说话，看起来非常激动。 　　他微微一顿，而后看向服务员：“你们店里遇到客人受骚扰的情况，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才发现客人是裴明瞻，现在听到裴影帝提问，微微探头往走廊的方向看，就看到不远处裴影帝的朋友被人拦住了，他十分严肃地回答：“非常抱歉，我通知下我们主管。” 　　说完，他就去找人。 　　赵曜看着面前这个人喋喋不休地讲着各种技术问题，有些问题他能听明白，但再往深一点的话题就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但可以看出这个人对炸酱面的技术非常感兴趣。 　　冯牧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把话题展开，而赵总看起来也有打算深入聊天的时候，另一边走廊忽然轰轰烈烈走来好几个服务员，排在最前面的人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像是这家店的主管。 　　“先生，非常抱歉。”主管微微鞠躬朝着赵曜表示歉意，而后看向站在旁边的冯牧，“先生，你打扰到其他客人就餐了。” 　　冯牧话还没说完，“等等，我跟赵总是友好探讨……” 　　他忽地看向主管身后的男人，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拉过赵总的手，紧接着把他往外带了带。 　　这时候大厅突然有人出声问道：“哎等等，那不是裴明瞻吗？” 　　“明星来了？” 　　“真的假的。” 　　“什么？哪个裴明瞻？影帝吗？” 　　“在哪在哪啊？” 　　裴明瞻这段时间的热度本来有点稍减，但因为网红店里年轻人太多，这左右说几句很快就四处张望在找人。 　　店里顿时热闹起来，冯牧还被服务员拦着，而他才想起来刚刚那个男人是谁，那不就是影帝裴明瞻吗？ 　　店里的食客拿起手机想拍裴明瞻，然而裴明瞻已经带着赵曜离开了店，连丁点身影都没留下来。 　　冯牧的助手见状上前来，问道：“师父，刚刚那是裴明瞻啊？我看店里人都在说。” 　　“好像是。”冯牧有些懊恼地锤了下手，又跟旁边的服务员道歉，“不好意思，给你们工作添麻烦了。” 　　服务员以为是个硬茬，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放缓态度道歉。 　　冯牧因为太激动而冒犯了人，他现在回想起来发觉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他应该找个时间约赵总好好探讨的，而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跟人说话。 　　助手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师父，他师父这人啥都好，就是对专业领域的追求有点疯魔，这几天来分公司又忙着收拾烂摊子，身上又没怎么收拾，还有点提不起来神。没想到见到赵总是这个激动劲儿，他耐心道：“你也太冲动了，这赵总也是炸酱面的老板，跟咱们是对手公司……” 　　-* 　　裴明瞻拉到人就往外跑，等到店里热闹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跟赵曜踏出了网红店的大门。外边阳光刺眼，赵曜被他拉着急走了这么一会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帽子也没戴稳就被风吹得掉地上。 　　在外边排队的人还没了解是什么情况，等到店里有人喊着裴明瞻来的时候，先前还站在店门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什么？啊？” 　　“刚刚跑过去那两个帅哥里有裴明瞻？” 　　“等等？？？真裴明瞻吗？我怎么没看见。” 　　“卧槽卧槽，人呢？？？” 　　两人终于在步行街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这边人少一点，走动的人也不多。赵曜停下来就看着裴明瞻，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笑开。 　　赵曜很少这么激烈地走动，现在还是饭后，他虽然很想谴责男朋友饭后剧烈运动的行为，但忽地就不怎么想说了。跟裴明瞻出过很多次门，也被粉丝拦过好几次，以往被粉丝认出来，两人最多也就停下来跟粉丝合个影签个名然后才离开，鲜少像这样被一群人喊大名。 　　刚刚在二楼拐角，他听到店里的人都在问裴明瞻在哪的时候，差点就想开口提醒裴明瞻。但裴明瞻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带着他从店里出来。 　　“怎么突然就跑起来了？”赵曜看着裴明瞻，“你不是说别人认出来就说我们两个来吃饭吗？” 　　“不知道，突然就想带你走了。”裴明瞻说完才注意到哪里不对，赵曜头顶上的帽子不见了，他稍稍一顿：“你帽子呢？” 　　赵曜恍然想起：“没戴稳，掉了。” 　　这个款式的帽子是两人还没在一起前赵曜上网买给裴明瞻的第一顶帽子，虽然两人的衣帽柜里的有很多款式的帽子，但赵曜想不明白裴明瞻为什么偏爱这一款，甚至上次让人回家拿衣服的时候，还特意要求带上这顶帽子。 　　后来赵曜还特意上网问了下，网友说第一次总有特殊的纪念意义，既然是送的第一顶情侣帽，对于男朋友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 　　赵曜微微皱眉，往后一看时两人已经跑到另外一处陌生的街道，“要不我们回去找找？可能掉在路上哪里了……” 　　他说一半又停住了，这会回去肯定是被刚刚那群人堵个正着，而且这地方步行街，人一多出点事也很难及时处理。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帽子掉了……” 　　忽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两人左侧响起，赵曜偏头就看到一对女生站在旁边，说话的女生拿着他的帽子。 　　见到他们两个回头，为首的女生还稍稍把帽子往前递。 　　赵曜微微一顿：“谢谢。” 　　沐婷婷紧张极了，听到眼前人跟她说谢谢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忍不住死死拽着同伴的袖子。面前两人正看着她，稍高的人戴着帽子口罩严严实实，但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明明确确就猜得出来是裴明瞻，裴明瞻的眼神太好认了，要知道在裴粉眼里，戏里裴明瞻的眼神戏有多么厉害，这双眼睛化成灰粉丝也认得出来。 　　而另一边的小赵没戴帽子，口罩也拉了一半，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疏远，但是在跟她说谢谢的时候语气却是非常认真。 　　裴明瞻见状道：“谢谢你们，要不然我们两个还得回去一趟。” 　　“不不不用客气。”沐婷婷控制住激动的自己，“我是你们的粉丝！” 　　朋友非常理智地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道：“矜持一点婷婷，别激动别激动。” 　　赵曜看到面前女生有点胆怯又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他偏头看了裴明瞻一眼，而后才道：“帽子对我很重要，谢谢你们帮我捡回来。作为答谢，我请你们喝奶茶吧。” 　　裴明瞻扫了周围的情况，看到了不远处小巷子里一家奶茶店，“去那边吧。” 　　这会奶茶店只有两三人，裴明瞻跟赵曜到前台的位置点单。 　　赵曜扫了下菜单，先给两个女生点了低糖的奶茶，而后才给裴明瞻点了杯可可。裴明瞻见他点奶茶的时候还会选择糖分，意外道：“我以为你不太爱这些，之前在剧组让你喝点冰的你都嫌弃半天。” 　　“我只是不习惯喝冰的。”赵曜说完又解释道：“以前上班的时候组里的人经常点奶茶。” 　　他上辈子其实还爱这些的，在身体没出现问题之前，他经常喝可乐啤酒，也跟着同个项目组的同事点外卖喝奶茶。后来赵氏集团移权换人，他身体出现问题，饮食跟生活都变地渐渐克制起来。 　　习惯带到这辈子来，他开始喝不惯可乐啤酒，也注意各样的饮食习惯。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人再来一次，身体安康最重要。 　　裴明瞻而后给赵曜点了杯鲜奶，问道：“然后你现在年纪轻轻就开始戒糖吗？” 　　这倒是提醒赵曜，他微微一顿后想到：“裴明瞻，你下次休假前提前跟我说，我们一起去做个身体检查，而且你要注意自己的习惯，加班熬夜的事尽量避免，公司请那么多员工不是让你加班赶工着凉感冒的……” 　　他说道一半就停下了。 　　裴明瞻带着笑问他：“怎么不说？下一步是不是要给我安利你经常喝的养生茶？” 　　“没。”赵曜微微皱眉，“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提前退休。” 　　沐婷婷跟朋友在奶茶店的茶座边等着，且时不时地往前台点单的两人看去。从她这个角度看是侧脸，她看到小赵正跟裴影帝说着什么，而裴影帝眉眼微弯，看起来是说到什么开心事。 　　她有点忍不住开心，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说话她就有点控制不住开心。 　　这两人的关系也太好了吧！！！ 　　太难了，完全控制不住！她好想仰天长啸。 　　很快，奶茶就做好了。站在前台的两位帅哥拿着奶茶过来，沐婷婷压着自己的嘴角，希望自己能控制住，却在听到赵曜问她问题的时候完全丢盔卸甲。 　　“你们的奶茶。”赵曜把奶茶放下，然后跟裴明瞻坐在另一边。 　　沐婷婷忍不住问：“小赵，你们怎么想来这边吃饭啊，不怕被粉丝认出来吗？” 　　裴明瞻闻言笑道：“这不是已经被你们认出来了吗？去哪也没差别。” 　　沐婷婷摸了摸头，“我们也只是凑巧，主要你们太好看了，我们刚刚在排队嘛，然后那边排队好多人都在问你们是不是明星，不过你们遮得太严实了，他们一开始没认出来，后边有人喊了裴哥名字，那时候你们已经跑了。” 　　赵曜解释道：“网上评论说这里餐厅不错，我跟他来试试。” 　　裴明瞻点头，也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没有声张，不然我们说不定没机会吃上午饭。” 　　沐婷婷小小声建议道：“我也是看到帽子才认出来的，你们戴的是同款吗？上次粉丝发出来路遇图的时候，小赵也是戴这个帽子。” 　　“你说这个吗？”裴明瞻指了指头顶的帽子，“我们之前出去玩担心被粉丝认出来，然后他就买了帽子戴。” 　　赵曜点了点头，没想到是因为帽子被认出来了，“是同款，他偶尔会忘记带帽子。” 　　他说完又顿：“这个帽子很好认吗？” 　　都是黑色帽子，上边也就是简单的印花，怎么粉丝这么容易就认出两人的帽子来？ 　　“挺好认的……”沐婷婷没好意思说这帽子是情侣款，之前在短视频上传得沸沸扬扬，网上还出了很多高仿帽子，“我我我我能跟你们合影吗？” 　　裴明瞻点头道：“当然可以。” 　　沐婷婷拿出手机准备自拍，然后手机屏幕亮的时候，赵曜就注意到那张与众不同的桌面。 　　等到拍完以后，他才问沐婷婷：“你的手机壁纸……” 　　“这个啊？”沐婷婷看到自己的桌面是之前她在网上发现的那张风筝图，当时她还在群里跟朋友嗷了一段时间，因为是远景，她也没确切证据证明这照片上的人是赵曜跟裴明瞻，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图，那个博主是个大佬，然后拍了张乡下放风筝的采风图，我就用来当桌面了。” 　　“我能看看吗？”赵曜问。 　　“当然可以。”沐婷婷把手机递给他。 　　桌面上的图是他跟裴明瞻在H市乡下放风筝时候的照片，虽然是远景，但是赵曜一下子就认出上边的人就是他跟裴明瞻，没想到两人去乡下玩都被路人意外拍下来了。 　　裴明瞻看到这张图的时候也有点意外：“这只有一张吗？” 　　沐婷婷：“是套图，当时我就只保存了两张下来。” 　　赵曜跟裴明瞻很少拍照，但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很想收藏下来，他跟沐婷婷打听了下微博博主的ID，而后用微博搜了下。 　　他好久没上微博了，上线的时候还卡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缓过来。 　　找到博主后，又有沐婷婷的提示搜了下关键词，很快就找到那套风筝图。 　　“我能偷偷问一句吗？”沐婷婷问：“这上边的人是不是你们两个啊？” 　　裴明瞻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吗？” 　　沐婷婷闻言笑笑：“我就有点猜测，没想到还真是，这套图太好看了……”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自己手机上边弹出来一个提醒。 　　特别关注：@一个小号：转发微博//@行风在人世：风筝~[图片] 　　沐婷婷：？？？？？？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赵曜，发现后者正皱着眉看手机，似乎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 　　裴明瞻问：“怎么了？” 　　赵曜转发完微博突然想起来有点不对，他对这个版本的微博操作其实不太熟悉，上辈子到后世微博的操作已经简便很多，不像现在还有很多零散的功能。所以他平时玩微博也就只是转发评论加关注而已，刚刚看到图的时候他就习惯性点了转发收藏，现在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我刚刚不小心转发了。”赵曜找到了不常用的删除键，“等等，我删个微博。” 　　作者有话要说：　　沐婷婷提醒：小赵，微博可以点收藏的……或者长按保存也行。 　　佩佩：没事，删了就行。 　　劳哥：没事个p！！！！ 　　———— 　　hhhh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沐婷婷就是之前发现风筝图那个妹子。 第96章 　　最近一段时间, 劳哥都把工作重心放在工作室新艺人身上，不过他还没有心思去带新人，也就是统筹安排下工作室的资源。最难得的是裴明瞻最近省心不少，自从上次微博事件后, 两人也没怎么上微博, 更别说出去外边逛。 　　劳哥也还是有点敏感性, 看到赵氏集团这几天消息闹得这么大, 虽然赵总退出了集团，但说到底还是自家的产业, 还是会受点影响。劳哥猜想, 可能也有这个原因在, 不然以裴明瞻的性格，还能憋到现在？ 　　“劳哥, 陈总那边发来几个邀请，说是有新剧，问我们艺人去不去试镜？”乐乐问道。 　　劳哥闻言，回道：“晖华那边吗？那你把消息转给其他经纪人，让他们挑合适的苗子过去。” 　　工作室里边其他人正安静工作着，乐乐把东西转发之后, 身边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忽然道：“乐乐哥, 裴哥今天的行程报备了吗？” 　　乐乐一顿：“什么行程？” 　　工作人员把刚刚搜到的微博给他看, “就步行街那块, 有路人说在网红店遇到裴哥了。” 　　乐乐心道不好，马上就上网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路遇的消息已经发了出来，而且还有粉丝抓拍到几张照片。热搜攀爬的速度没之前快，最近裴明瞻的热度比《迷影》播放期间低了很多, 但乐乐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就觉得可能一会就标热了。 　　这会快中午了，步行街平时就人多，更别说每天都在排队的网红店了。网上的路遇图出来，抓拍到的照片多半的背影或者模糊的侧脸，正面照没有，但是乐乐还是一眼就看出里边的人就是他裴哥跟赵总。 　　“你赶紧跟几个营销号通口气。”乐乐跟工作人员吩咐，这要是一会营销号转发蹭热度，妥妥就上热搜了。这边交代完，他赶忙过去跟劳哥说道：“不好了劳哥，裴哥又被拍了。” 　　劳哥正在跟陈系打电话道谢，最近晖华那边有新项目，陈系这好兄弟第一时间给他发剧本邀请，他正想着找个时间请陈系吃顿饭，乍一听到乐乐这么说，要是换做以前他可能就直接打电话去质问，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果然如此’的平静感。 　　乐乐说完见人还一脸淡定，于是问：“劳哥，你咋不紧张啊？” 　　劳哥跟电话另一头的陈系说了声，然后才同乐乐道：“又不是第一次见老裴被粉丝撞见了，反正到头来粉丝也就是在感慨两人关系很好而已，哥倦了，让裴明瞻闹去吧。” 　　反正闹不出什么大波澜…… 　　陈系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了点动静，于是问：“咋了，你工作室艺人又不老实？” 　　“我家新人老实得很，不老实的是裴明瞻，跟赵总出门又被拍了。”劳哥边说边嫌弃，而后还问乐乐：“去哪被拍了？” 　　乐乐哦了一声，“步行街那块，网红店。” 　　劳哥听完又转达给陈系，“你说他不是闲着没事干吗？这个点去网红店，铁了心给我找事。”他说完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又问乐乐：“等等，你说哪里的网红店？” 　　“就最近网上很火的那个，步行街那的。裴哥跟赵总在店里被发现了，然后好多路人都拍了照发网上。”乐乐见劳哥问，也就简单跟他说了下情况。 　　“还跑了！？”劳哥懵逼：“他跑啥，以前被拍也没见他跑啊！” 　　“不知道呢，不过粉丝好像没跟上，照片都是店里的照片。”乐乐把手机递给劳哥看，“那家网红店官博还出来转发微博，很多人都知道了。” 　　劳哥气到手抖，这裴明瞻被拍就算了，还给他增加难度搞事情。 　　陈系在那边听到动静，于是道：“把热搜压压，我这边也让人帮你。” 　　这可是关系到赵总，要是有啥负面起来就不好了，必须办。 　　“现在热搜还没起来，还压得下去。”劳哥继续翻微博，而后突然看到推送提醒，赵总小号上线转发了某条微博，“我靠，等等……” 　　等他点进去的时候，发现赵总转发的是一个路人博主的微博，他松了口气，心想着可能是赵总上网冲浪看到什么新奇事吧，而等他定睛一看—— 　　嗯？？？？？ 　　这照片里的人怎么有点眼熟。 　　劳哥又刷新了一下，忽地就刷不出来微博。 　　陈系在知道事情后就安排人准备了，他也打开网页看热搜的时候，电话另一边突然传来激动的声音，他稍稍一顿：“咋了兄弟，我看热搜好像没什么动静……” 　　工作室内，乐乐看着面前拿手机沉默的劳哥，好似看见了某个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赵曜 秒删# 　　#裴明瞻# 　　对于赵粉而言，赵总是个非常无情的男人。以前的时候说自己不开微博，结果悄咪咪地玩了个小号，后来这个小号被发现了，他直接就两周不上线，直接让粉丝找不到人。 　　直到今天，上班摸鱼等下班的赵粉们终于捕捉到赵总上线，正当他们以为赵总只是随便上线来看看的时候，却看见赵总转发了一组风景图。这组图上拍的是两个正在放风筝的年轻人，周围还围着几个小孩，看起来非常童趣。 　　赵粉们纷纷到赵总微博底下留言，还没等他们了解清楚这风筝图是干啥的，页面就提示他们该微博已被删除。这让赵粉们顿时蒙圈了，有的人马上反应过来，根据转发推送翻到原博主的微博…… 　　【秒删，小赵绝了！】 　　【我原本还以为他转发什么菜谱，一看是摄影方面的，正想夸他来着，就给删了！！】 　　【这男人好过分，连条转发的微博也不让我们看看！】 　　【嗯？？？】 　　【博主叫行风在人世，是摄影圈非常有名的大佬！爬过去还是能看到原微博的。】 　　【重点在转发微博上吗！！你们就没想到小赵为什么要转发这套图！】 　　【图里有什么东西吗，我去看看。】 　　【可恶，我现在追个总裁还要研究摄影吗！】 　　赵粉们只好又重新爬回去翻微博，根据其他人的提示搜了关键词，很快就找到了那条微博。因为有人刻意提醒，粉丝们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两个年轻男人，他们穿着颜色相近的衣服，一个掌着风筝轮，一个拿着风筝在前面。 　　【是我想的那样吗？】 　　【应该是我们想的那样。】 　　【这套衣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去，这照片上两人不就是赵总跟裴哥吗！】 　　【我我我我我我认出来了！我的天，怪不得要秒删！】 　　【这图拍得也太美了！】 　　后来风筝起飞了，站远处的年轻男人朝着拿轮的年轻人跑去，简简单单的场景在行风大佬的掌控下，变成了一副充满故事的风景照。 　　【行风大佬牛逼！】 　　【我的天啊，真的，我看到这套图我已经脑补出十万字小说了！】 　　【今天也在为神仙友情感动！】 　　【刚刚翻了下微博时间，查了下好像是过年那会拍的照片。】 　　【那段时间不是两人经常出去玩吗，我一想到两人出去玩有很多物料我没看到我就特别想哭。】 　　【这哪里是神仙友情！？明明是爱情啊！！！】 　　【我的天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看他们两个玩，《悠闲》那样的，或者旅游综艺也行，我能看一辈子！】 　　【没可能了，裴裴娱乐圈都不想混，赵总家大业大……】 　　赵曜请两个女生喝完奶茶后就离开步行街了，这会他正坐在车里，听着裴明瞻接经纪人的电话，电话那头说话声大到他坐在裴明瞻旁边都能听到一点，可见经纪人因为两人吃饭被路人发现的事情生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裴明瞻相处久了，他觉得两人出门都要偷偷摸摸的感觉其实也挺压抑的，本来他可以跟裴明瞻吃完饭，然后在附近慢慢走着逛街。 　　“你把热搜压了就行，其他事情他们讨论就讨论吧，不是什么大事。”裴明瞻对此很淡定，两人又没做出格的事，再说出行被拍已经是常事，其实也不用担心太多。 　　现在互联网消息更新很快，像这样的消息过个半月就什么事也没有。 　　劳哥道：“兄弟，我也给你压了好多次热搜了，你们这上热搜的频率太高了。就算现在网友接受度高，但这事说到底还没那么简单，综合利益来说，你们两人公开之后肯定会受影响……不是哥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是现在的网络环境没那么简单。” 　　“有时候流言蜚语害死人，网友就是那么容易发散的一群人，我知道你什么事都无所谓，公开也是迟早的事。但这些是不可逆的伤害，就你们还是要考虑清楚……” 　　劳哥也是真心考虑过，即便现在国内同性婚姻合法，可大众的接受度其实也没那么高。 　　裴明瞻偏头看了赵曜一眼，后者正在翻手机相册，看刚刚保存的照片。 　　他收回目光，同劳哥道：“其实这些你顺其自然就好，也不用担心太多，网友这么想就让他们想吧，我跟赵曜都不是很在意外界眼光的人，公开与否，顺其自然就好了。” 　　电话那头，劳哥听完裴明瞻的话，更加坚定了这个老狗比就是在温水耗网友，这个柜门是铁了心不想关，“我觉得你发个微博说你们在一起可能会更快点，我就没见到比你还大胆的艺人。” 　　“你说的？那我发了？”裴明瞻笑了笑。 　　劳哥：“……我服了，求求你高抬贵手。” 　　“开玩笑的。”裴明瞻安抚了下经纪人，之后又说了会才挂电话。他看到赵曜又开始刷微博，于是问道：“在看什么？” 　　“看网友说话，她们还挺有意思的。”赵曜最先注意到的是团队那边发来的热搜，姚白来问要不要压，他也就点进去热搜看情况，发现网友们发掘信息的能力还挺强的，于是道：“明明没说什么，她们就能判断出里面两个人是我们，刚刚其实我可以不用删的。” 　　“粉丝其实都是挺可爱的人，所以其实你也不用太抗拒发微博的事。” 　　裴明瞻跟他解释道：“你看今天的事，路人讨论也一般，团队很容易就能压下来。最开始我们两个人上热搜的时候，他们可能觉得新鲜，可到后边上热搜的次数多了，她们也就习以为常。除了偏激的粉丝，其他粉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刚刚那两位女生，她们就很懂保持距离。” 　　“因为很喜欢你，所以才会期待你做的所有事情。你看今天转发错了微博，她们也没说你什么，甚至因你这个小小的举动联想到很多事情。”裴明瞻道：“你不用因为我的事介意太多，那是你的微博，你想怎么发怎么点赞怎么评论都可以。” 　　“是吗？”赵曜看着里边微博，“好像确实也没什么。” 　　“你要不要再转发一次？”裴明瞻问。 　　赵曜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他，“你经纪人刚刚才说你，裴明瞻，我觉得你有时候需要考虑下事情的轻重缓急以及现阶段影响。” 　　裴明瞻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见赵曜因为痒而微微缩肩，就直接将人揽了过来，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亲完才道：“跟男朋友的事，不用考虑轻重缓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姚白这边让团队盯着负面，其他事情他哥没说他就没做，等这事忙完之后，他忽地注意到他跟劳哥乐乐的三人小群又进来一人，革命友军一下子就多了一个。 　　今天也不想相亲：哎陈总怎么也来了？ 　　晖华-陈系：姚助也在？ 　　劳苦社畜：刚跟裴老狗打完电话，气死我了。 　　劳苦社畜：友军，来帮忙压热搜的。@今天也不想相亲，小白，赵总那边啥态度啊。 　　今天也不想相亲：啊？我哥没说什么，我们这就盯着点热搜，其实也没啥问题吧，不就几张照片，我感觉你们有点太夸张了。 　　姚白看到这个情况，觉得劳哥这人就是想太多了，但是看到陈系也在跟着做，就有点想不明白陈系想什么。他哥跟裴明瞻自由恋爱，一个打算退圈，一个整天在家，好不容易有点时间谈恋爱逛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吧，网友也没往那边想去。 　　晖华-陈系：姚助，这个问题你换个角度考虑就不一样了。 　　劳苦社畜：现在也是个半个关键时期，《迷影》不出意外要评奖，而赵总那边赵氏集团好像也有点事，这个阶段要出点流言蜚语，对两人的名誉都不太好。 　　晖华-陈系：嗯，还要考虑后续影响问题…… 　　姚白坐在电脑前，看着群里两人忽然就探讨起来，甚至从各个层面来分析两人现阶段公开会造成的多方面影响，有些问题团队在评估舆论影响的时候也有说过，但这些问题他跟曜哥说后曜哥也表示没什么，怎么到了这两人面前就忽然变得这么严重了？？？ 　　今天也不想相亲：啊？是吗…… 　　姚白正看着群里的讨论，越看越觉得有几分道理，而这时候办公室外忽然有人敲门进来，原来是上次跟着他曜哥出外的助理小王，因为前段时间小王办事还稳重，曜哥也提点过几句，姚白也就渐渐把自己一些工作交给他。 　　小王进来后道：“姚助，有位姓冯的先生想约赵总见一面。” 　　“姓冯？”姚白回过神来，“哪个公司的？” 　　“我查了下，这人叫冯牧，是柠檬平台的技术总监，目前在S市出差。”小王继续道：“柠檬平台是赵总合作公司炸酱面APP的竞争对手之一，这位冯先生约的是私下见面。” 　　私下见面？姓冯？还是对手公司的人？ 　　姚白闻言一顿：“他怎么突然想见赵总？” 　　小王道：“这位先生对前段时间顾总一段技术采访感兴趣，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提过几次技术风险问题，似乎中午那会在步行街与赵总有过一面之缘。我查过他的资料，所说部分基本属实。” 　　姚白点了点头：“好，如果确认没问题，那就跟赵总确认下时间。” 　　小王点头，之后就出去忙了。 　　姚白听完有点奇怪，怎么他哥中午那会就出了这么些事，不仅跟裴影帝上热搜，还跟柠檬平台的技术总监见了一面？而这也有点想不通，柠檬平台的技术总监怎么想见他哥，按道理说直播平台的事应该会先走一遍炸酱面平台，约的是私下见面…… 　　这点还是得让小王多关注关注。 　　正当网上针对赵曜跟裴明瞻闹出来的动静热议的时候，赵氏集团的临时会议也落下帷幕。赵致凯在赵长烁出国期间所做的事情已经引起集团高层的不满，再加上网上舆论的偏向，赵致凯涉嫌调用机密文件，收受贿赂等行为严重违反集团内部规则，之后所有涉及集团利益问题都会移交法务走司法程序。 　　赵粉这边还没磕完步行街以及风筝图的糖，那边关于赵氏集团的临时公告出来的时候，其他圈子已经完全热闹起来了。有些人并不关注娱乐圈，但是对这种大集团出现内部贪污问题却十分好奇，尤其这位赵致凯赵总，在赵氏集团也属于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却没想到居然弄出这么大的新闻来。 　　【我有点没看懂，有人给我分析一下吗？】 　　【很容易理解，就是前段时间赵董事长因病去世，对于赵氏这样以家族旁支覆盖的集团，你们想想就知道是豪门内斗。这位赵致凯是已去世董事长的弟弟，之前跟赵家大少一起暂理集团，现在被爆出贪污等多个问题……】 　　【他前几天的操作也很迷，听说把重要部门的人都替换成自己的亲信，要知道走这样的程序其实要耗费很长时间，他做的这些事已经让赵氏的股价变动很大，再别说集团里边的员工了，高层早就不满了。】 　　【那现在赵氏集团的掌权人是谁啊？】 　　【还能有谁，应该就是赵家大少赵长烁了。】 　　【这次豪门内斗其实还挺精彩的，如果你们多注意其实去年就有点苗头了，先是赵家三少赵曜离开集团，然后是主母白成雪被带走调查，老四赵齐真还没影，现在赵致凯又爆出这些事来……】 　　【所以赵长烁人生赢家吗？】 　　【小道消息，听说是赵曜帮着赵长烁稳定国内局势的，不然赵致凯这么多年也不会在这种重要关头翻车。】 　　赵粉忙着磕糖，豪门内斗的事也知道一点，但自从上次有人说不用太担心赵总问题后，她们也就没怎么关注集团的事，现在看到这样的传闻出来时都懵圈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不是说赵总退出集团，这内斗跟他没什么关系吗？ 　　怎么现在又说多亏了赵总，这赵致凯才没成功上位？？？ 　　因为有步行街跟风筝图的事情冲散热度，所以对这个的讨论并不高。也就在小规模的事业粉中讨论到这个问题。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赵家大少跟小赵的关系好像不错呀，我都看到大少的微博关注小赵了。】 　　【我没看明白，但是从情况来看好像小赵这次在内斗里边也做了点事。】 　　赵曜的粉丝里不乏有大佬，面对赵粉这个情况，一个平时很低调有很有钱的大佬就在讨论组中简单解释了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你们从很表面的地方也能看清楚，从集团的信息分析，目前除了大少赵长烁，也就小赵的情况最好。且不说这件事从头到尾的情况怎样，双方又是怎样的阵营，这些东西我们外人看不懂，但是从结果来看，如果说小赵从头到尾置身事外，那我认为不可能。豪门之内亲兄弟出矛盾的情况不少，更何况赵家这么复杂，老董事长三任妻子，你要细究起来肯定比小说还精彩。】 　　【听大佬这么说，前段时间集团出事的时候，那段时间关于赵总的消息就少很多了……连晖华官博都没怎么提赵总。】 　　【卧槽等等，细思极恐。】 　　【要是正常的情况，赵氏集团因为内乱的事风口浪尖，换做我是赵氏的人，我肯定安分守己先度过这一阵……】 　　【我原来以为退出集团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现在看到你们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小赵没那么简单了。】 　　【我突然觉得小赵有点牛逼，那边赵氏集团因为内斗的事闹得不可开交，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小赵跟老裴步行街吃网红店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两个圈都吃瓜的赵粉们经过这么一阵细捋，再来看步行街八卦的时候忽然觉得完全不一样了。大部分赵粉还在因为赵总物料欣喜，甚至对于赵总秒删的热搜津津乐道。而小部分事业粉忽然觉得她们粉的这个大佬好像也没外边传得这么简单，她们以为很严重的事在大佬眼里好像都没转发微博重要，甚至还有闲心跟朋友出去吃饭。 　　这条小消息很快就在裴粉小范围内传开，赵粉跟裴粉的关系很近，今天又是集体吃瓜日，裴粉注意到这条分析的时候，再来看这条热搜就越看越有点不对劲。 　　另一边，裴明瞻决定晚上带赵曜去之前吃过的农家乐再吃一次。路上司机开车很缓，裴明瞻偶尔接工作室那边的电话，而赵曜一直在玩着手机。等裴明瞻应付完工作室那边的唠叨，就看到赵曜正皱眉看手机。 　　裴明瞻微微侧身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怎么了？” 　　手机页面上是关于他的微博，前方还带着个相关的tag，看起来不像是超话。 　　裴明瞻知道赵曜很爱看他的超话，偶尔也会给他发一些超话里好看的同人图或者剧照，但看归看，赵曜一般只对图片感兴趣。他心想着今天超话里的内容，应该就是两人热搜那事了，不过什么内容让赵曜看的这么认真？ 　　赵曜习惯性地点进裴明瞻的超话看微博，然后就被一条夹在热议话题的新微博吸引了目光。上边提到几句赵氏集团的事，然后带着今天发生的事议论了一轮。分析起来看似有道理，实际上更偏向于臆想猜测，他看完后道：“你的粉丝说你是傻白甜。” 　　裴明瞻一顿，“傻白甜？我？” 　　赵曜看着手机里的内容，接着说道：“说你被我利用，今天出门的事是我潜心策划，发微博删微博都是有意为之。而你只是……” 　　“只是什么？”裴明瞻闻言皱眉。 　　赵曜把手机递给他看，简言道：“只是个工具人。” 　　他说完看了眼裴明瞻，又补了一句：“我觉得是在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责任小剧场： 　　曜哥：他们在胡说。 　　佩佩：嗯嗯。 　　劳哥：到底谁才是工具人？？？ 　　陈系：冷静冷静。 　　——————- 第97章 　　关于裴明瞻傻白甜这样的消息也就只有小部分粉丝讨论, 更多的人注意力全在爆出来的那组风筝图上，主要是这套图上刻画的场景实在太唯美，无论是裴粉还是赵粉，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图。 　　裴明瞻以前拍过的杂志大片也不少, 但因为他的外形条件跟性格原因, 大部分杂志图都是将他往成熟的方向刻画。裴粉们很少看到像这样年轻又有活力的裴明瞻, 哪怕风筝图里是远景, 但是稍显年轻的装扮以及放风筝的童趣，直接把这个男人另一面展现给粉丝。 　　此外还有赵曜, 在赵粉眼里赵总是个不言苟笑的男人, 早期爆出来的生图上的他经常冷漠着脸, 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酷哥，后来爆出他跟裴明瞻游玩的照片, 他也很少展露笑容。可在这套图里，通过场景构图以及元素搭建，两个人就像是小孩一样无忧无虑，与其他照片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以前觉得裴明瞻没演斯文败类反派是业界遗憾，现在我觉得他没回去演高中生才是更大的遗憾。】 　　【仔细想想，老裴就是入圈的年份长, 但现在不也还没三十吗！】 　　【男人三十一棵草, 可恶啊, 他为什么要退圈呜呜呜呜。】 　　【这套图我已经看了好多遍了, 他们的感情真的好到让我羡慕！！】 　　【我发现，自从老裴认识赵总以后好像变得活泼起来了, 以前他拍戏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生活的物料啊，连热搜都被工作室压得死死，哪像现在动不动就上热搜。】 　　…… 　　而赵粉裴粉交际的小圈子里, 裴赵CP粉因为这套图过了个早年。作为CP粉的她们看问题可没其他粉丝那么表面，早在当初有大佬整理出两人出行不经意露出的CP感，以及夹缝中甜死人的糖，CP粉早就受不住了。 　　【别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粉裴赵能磕这么多糖。】 　　【这套图难道不是结婚蜜月图吗！！我都能看出那照片里满满的甜蜜感！】 　　【靠，你们是没看步行街那糊图的关键，裴哥是拉着小赵跑的，拉着！是拉着！】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们是纯洁的兄弟情，我磕过这么多CP就没看到发糖这么勤快的！】 　　【还有裴哥工作室，像这样的热搜之前他们还没冒出苗头就给压了，但现在每次压的速度都没很快，甚至还保留了一点讨论度。】 　　【就是啊，裴哥的地位哪需要这种热度，再说裴哥都有半退圈的打算，热搜这种东西久上对自己路人缘也不好。】 　　【别说了，热搜就是爱情，工作室的态度就是裴哥的态度，裴哥小号转发赵总微博都一条龙服务，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哪家的CP过年一起玩？还经常上热搜，我粉的CP就没哪个像他们这样嚣张。】 　　【但可能是他们太坦荡了……反倒让其他人觉得这样的感情就是直男情谊。】 　　劳哥跟陈系终于把热搜上的热度降下去，之后又让工作室的人妥善收尾。每次都是这样，正主轰轰烈烈闹完热搜就跟没事人一样，就只剩下他们这些任劳任怨的打工人收拾残局，要不是工资给力，他早就把电脑砸裴明瞻脸上了。 　　“劳哥，这个还是个上次一样吗？压一半？”乐乐询问道。 　　劳哥沧桑点了点头：“嗯，压归压，讨论度还是要留着点。” 　　他这边还在为裴明瞻温水煮青蛙策略当扫尾人，每次压热搜还不能全压，现在多点讨论度到时候两人公开遇到的影响也就会更小一些。 　　而且最离谱的是，以前裴氏那边的公关遇到这样的新闻基本全压，任何影响裴明瞻事业不可控因素都被裴氏消灭到一点不剩。《迷影》在播期间还是有黑粉出来跳脚踩裴明瞻，裴氏那边完全不给冒头就压下去，但只要扯上赵总的新闻，裴氏那铜墙铁壁般的公关部就全当做看不见，上热搜就让上热搜，一点策略也不采取。 　　以至于他这边都不用跟裴氏打招呼，对方就按着裴明瞻的心意来。 　　劳哥充分怀疑，裴明瞻已经跟裴氏打过招呼，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放在眼里，恨不得助长这股气焰。 　　“劳哥，这边还有几个导演发来的剧本，你上次说有新剧本留着，你要看看吗？”乐乐处理完热搜的事才想起来，之前说退圈他们基本把工作全推了，但今年开始裴哥的态度好像有点转变，现在有些工作他们也没全推掉。 　　劳哥道：“你发到我邮箱，我晚点筛一下。” 　　-* 　　冯牧想要约见赵总的事很快就传到炸酱面APP顶头老板的顾岁的耳中，他一听说对手平台的技术总监想要见赵总，马上就注意到问题所在。 　　因为是对手，柠檬平台近期的内部整改问题在他们这圈子里不算私密，尤其是现在部分直播平台对于用户体验方面的疏忽，柠檬平台方后知后觉地决定技术迭代更新，这个冯牧就是主要的负责人。 　　“姚助那边怎么说？”顾岁问秘书。 　　秘书道：“姚助把这件事告诉赵总后，赵总说这件事让您处理。” 　　炸酱面平台尤其注重技术问题，近期又新招了不少技术人员，还有的是赵总直接从集团那边挖来的。因为是新团队，即便技术新进，但在直播圈某些潜在技术方面还是存在问题。顾岁这段时间本来就有点想挖几个圈内技术人员的心思，但没把目标定到像冯牧这种级别的人才上。 　　顾岁心思一转，还是要先确定冯牧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 　　赵曜收到顾岁回复的时候，他跟裴明瞻正在看剧本。过年那会裴明瞻曾让劳哥留意下好一点的剧本，而刚好今天劳哥就把剧本发过来了，统共五个剧本，制作团队精良且愿意等裴明瞻档期。 　　“还没看完吗？”裴明瞻问，他把剧本放在赵曜面前，让赵曜挑感兴趣的故事。 　　赵曜这段时间在晖华看过的剧本不少，对于剧本这一类的观察水平也上升，他从个人角度给裴明瞻介绍了这些题材在国内市场问题，然后给他提了不少建议：“赚钱还是选张导那个商业片好，拿奖的话我觉得黄导的片子有机会。” 　　“赵总，你怎么看剧本都钻钱眼里了？”裴明瞻微微笑道。 　　“你在跟钱过不去吗？从我这边看，我更喜欢考虑投资跟回报问题。”赵曜认真道：“而且你在问我意见，所以这件事更需要慎重考虑，因为你将会在里边投入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成本。” 　　裴明瞻道：“那我的时间有多值钱？” 　　“非常珍贵。”赵曜原先觉得裴明瞻拍戏挺好的，但是想到他拍戏可能两人就要分开一段时间，或者说四五周不见人，他就有点觉得拍戏也没那么好了。现在裴明瞻上班，两人相处的机会本来就少，要是裴明瞻拍戏加上班，那等同于会影响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分配问题。 　　裴明瞻见状揉了揉赵曜的头发，笑道：“赵总，你挑个你喜欢的吧，就你想看你男朋友演主角的那个剧。” 　　赵曜扫了下剧本，其实他对剧本的感兴趣程度不高，或者说他没有裴明瞻那么高的素养，因为在商人眼里剧本的价值就在于它能带来多少后续收益。 　　这角色怎样其实都不是关键，他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主观原因让裴明瞻的决定被束缚在‘我喜欢’这个框架里。他之前喜欢《江湖》的时候，只觉得主角深入人心，后来他喜欢风似月的时候，因为主角是裴明瞻演的。 　　所以裴明瞻接什么戏都可以，他喜欢他演的所有戏，也喜欢在剧中焕发光彩的裴明瞻。 　　“那就这个吧。”赵曜从中推了个剧本出来。 　　裴明瞻拿过剧本看了眼，问道：“为什么选这个剧？” 　　赵曜微微一顿：“看起来还可以。” 　　其实是因为这个剧背后的投资还没确定下来，要是裴明瞻接下这部剧，他就让陈系去揽下所有投资，到时候他就可以经常去探班。 　　“那就这个吧？”裴明瞻看了下时间安排，“估计要拍也要在下半年了，我回头让工作室跟这个团队商量一下。” 　　“嗯。”赵曜认真看了下团队的名字，准备一会给陈系发vx。 　　裴明瞻确定完剧本也就没其他事做了，他问：“你刚刚跟顾岁在群里说什么？那个冯牧又是谁？” 　　赵曜解释道：“就前几天我们去网红店的时候在店里拦着我的那个人，是柠檬平台的技术总监，好像想跟我聊一些技术问题，就联系小白想约我见一面。” 　　裴明瞻想起那个在店里拦下赵曜的花衬衫，微微皱眉：“约什么时候？” 　　“应该是后天。”赵曜说完看他：“我跟顾岁过去，等见完面我去接你下班？” 　　裴明瞻道：“后天没什么事，到时候我去接你。” 　　-* 　　冯牧在跟赵总助理约好见面时间的时候，柠檬平台的管理层忽然给他打来了电话，询问他怎么还在S市逗留。冯牧简单回复过去，说有点私事留在这边，过两天回去，而管理层语气却十分不好，问他是不是对最近高层的举措不满。 　　技术迭代的事本来就是上边下达的任务，按道理说按照他们的方案修改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管理层急于求成，觉得面前的困难既然无法解决，那就找外包。冯牧不是自命清高，连他也不能解决的问题，找其他外包公司说到底就是从表面上解决问题，到底是治标不治本，不能算是技术迭代，只能说是部分优化。 　　像柠檬平台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趁现在问题不大的情况下分模块进行迭代，半年或一年时间也能呈现迭代后的效果，但是管理层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不愿在上边增加预算。 　　“之前你跟我们讲说出具体方案后执行，又以高要求规定我们完成，我多次向你提出方案优化问题你又数次不理，现在直接下决定说找外包。”冯牧控制好语气继续道：“我就问您态度吧，这个问题你们最后是打算怎么解决，找外包还是交给我们技术部处理？” 　　管理层冷笑道：“冯牧你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你这个总监是怎么上来的？这些年技术部一直没拿出点实绩来，你还指望我们多给你点时间搞那方案，我们愿意等你，你问客户等不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S市干什么，有人跟我说你在S市店里跟赵总说话，是不是献殷勤打算跳槽？” 　　冯牧一愣：“你什么意思？” 　　管理层道：“你那助手什么事都跟我说了，说你耐不住想跳槽，还在网红店里直接拦住人家赵总问话，还联系赵总助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劝你收收心赶紧回来，不然最后闹得难看彼此都没法收场。”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冯牧一口气没上来，他确实合约快结束了，也有不少人来联系他跳槽的事，但他绝不会做出合约期跳槽的举动。更何况技术部现在的技术迭代正需要人手，他也就是偶遇到赵总，正巧他们目前遇到一个瓶颈问题，而这个问题在炸酱面顾总某次访谈中提到，说不定有可解决的技术方法…… 　　他气急想给助手打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被助手拉黑了。 　　怪不得这人早上说话吞吞吐吐，今天也不跟他一起出来，原来是早就向高层告状了。 　　冯牧想不明白，他这个助手是从技术部被他提拔起来的，前两年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默默无闻，要不是他觉得这人在技术上思路可以，也不会手把手教到现在，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把他给卖了。 　　“你好，到地方了。”前方司机提醒道。 　　冯牧付了钱下车，到了跟赵总约好的一处私人会所。等到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约定的包间里边坐着两个人，除了赵总，还有一位眼熟的对象是炸酱面的顾总。 　　赵曜见到人来的时候有点意外，今天的冯牧比起前几天网红店里见到那邋遢模样有点不同，收拾妥当也穿着得体的西装，看起来人很精神。只不过现在面带愁色，与前几天激动的样子有点区别，好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 　　冯牧收拾好表情，问道：“赵总，顾总也来了。” 　　顾岁笑眯眯道：“冯总监，久仰，请坐。” 　　冯牧不想把情绪带到场合上来，坐下之后就直接进入正题，“赵总，上次在店里跟你说到一半，顾总之前提到的一个技术难点，我听同行人说炸酱面已经解决，我有几点误区想跟你们探讨，不会涉及技术机密问题。” 　　“我们两只是外行人。”赵曜对冯牧这么慎重的举动也有点新奇，于是道：“冯先生直说吧。” 　　说起来是私下见面，而且双方的立场不同。冯牧不会提到涉及机密问题，只是从几点误区中与这两位商讨解决的方法，这也是柠檬平台现阶段遇到的问题，技术层面他们还没办法做到跟炸酱面一样，但是顾总跟赵总提出的技术风险问题确实是值得让行业内深思。 　　冯牧也就把几点问题跟他们探讨，而赵总跟顾总也回答的层面很浅显，也没有提到关于技术深层问题，但是有几点确实点明了思路。他今天也带了文件过来，就部分问题进行讨论，而在他忽略的一个重大问题上，赵总却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这点确实是我们之前忽略的事情……”冯牧恍然大悟，“这非常感谢。” 　　“这不用谢我们，你们可以考虑多检索技术刊物，其实有些问题现在已经有解决的方法，只是在一些较为冷门的刊物上。”赵曜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他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比较前瞻。 　　冯牧带来的这份文件其实与他上辈子看过的一份刊物有点相似，只不过那份刊物发表的时间较晚，而冯牧这份刊物所提到的解决方法还比较片面。赵曜记不太清上辈子那个刊物写的是什么内容，但是看到冯牧这份文件的时候能想起一二，原来这份后来闻名的刊物作者是冯牧。 　　“赵总太谦虚了，你这哪里算是外行人。”冯牧见赵曜一句话直接点通了他困惑已久的问题，不由得感慨道：“我居然困在这样一个小问题上，怪不得上次测试不成功……” 　　“冯总监这份文件里边的价值远不止在这个点上，在这些问题上，冯总监的技术水平比我们高。”赵曜简单道：“顾总当时提出这个问题时，我们平台内部也没完全解决，技术的完善需要时间。冯总监愿意把这个问题拿来跟我们探讨，我们这边也有其他新思路。” 　　赵曜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外行人，看过相关文献，但是要说具体改进方案他是一窍不通。要不是冯牧把这份文件带过来讨论，他也没想到后世影响直播技术的一门重要技术居然是出自这个人手上，他提的这些点也是后来冯牧自己专研出来的，他只不过站在后人的角度提前给了他一点思路，但这项技术的完善还是要靠冯牧本身。 　　冯牧听到这里，心中的感触完全不一样。有了对比才知道别人家平台的管理层有多好，不像自家平台完全不考虑实际问题，甚至还玩勾心斗角的计谋，“还是要感谢两位愿意花时间听我唠叨这些。” 　　“冯总监提的这些问题对我们平台也有点帮助，这是一件合作双赢的事情。”顾岁直言道：“我对冯总监提到的一项技术很感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会跟柠檬平台提出合作请求，到时候也可以进行相关技术合作。” 　　冯牧闻言面露苦涩，这项技术他也向上层提过方案申请，但是平台方完全没打算给他批经费研究，理由就是这项技术现阶段无法实现利益回报，让他把心思放在功能开发上。炸酱面平台想要跟他们合作开发这项技术，那也要看管理层点不点头。 　　一想到他刚刚跟管理层闹出来的矛盾，心觉这个想法估计很难实现。 　　冯牧微微叹气，觉得自己回去还是要跟管理层细谈这个问题。 　　三人讨论了一会，冯牧就先走了。顾岁在冯牧走后才问赵曜：“赵总，没想到你还懂这方面。” 　　“我不懂，就只是看过相关文献，在哪个刊物上看也忘了。”赵曜微微一顿：“冯牧是个人才，能跟柠檬平台合作也不是一件吃亏的事，冯牧这个技术要是能实现，能解决不少现阶段棘手的问题。”他只不过是占了点时间的便宜，真正厉害的人是这些一直专研技术的人。 　　顾岁耸了耸肩：“我听说这冯牧现在在柠檬平台里就是个挂名总监，因为他对技术的执拗程度，柠檬平台有好几个高层对他不满。” 　　“不满？”赵曜疑惑地看向顾岁：“以他的技术水平，不至于如此。” 　　顾岁道：“柠檬平台是老牌平台，可以说他们的重点是放在内容跟主播身上，技术问题并不重视，很多功能还保留着几年前的框架运行，你知道技术迭代快，在市场竞争中技术落后只会逐渐被淘汰，但是直播是新行业，他们的管理层认为只要掌控大部分市场流量，那么技术是次要的。” 　　“目光有些短浅了，柠檬平台现在能掌控大部分流量，但随着文娱的多样化发展，后边市场走向连你我都不敢预测，有些时候基础的东西很容易就决定命脉。”赵曜收回目光，“但这些不是我们考虑的事，冯牧如果自己有想法应该很快就做决定，如果他还想留在柠檬平台，我们就只能考虑合作问题，如果他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有远见，那么适时的拉拢能给我们增多点筹码。” 　　顾岁笑了笑：“赵总高啊，要是柠檬平台不识人才，我们这边就不客气了。” 　　他说完又道：“接下来赵总打算去哪，要不我是送你一程？” 　　赵曜看了下时间，“不用，他说要来接我。” 　　他顺便给守在外边的小王发消息，让他可以提前回去。 　　顾岁恍然大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说不定晚上还能再看到你们上热搜。” 　　赵曜闻言看了顾岁一眼，他跟裴明瞻上热搜有这么勤快吗？ 　　-* 　　S市中心某会所停车场可有大学问，这个地方经常有人谈生意，或者娱乐圈内人走动，所以蹲点的狗仔并不少。白天的走动的人会少点，狗仔原本打算吃个午饭再回来继续蹲，早上某知名小鲜肉刚跟个公司高管进去，也不知道谈什么，现在还没出来。 　　他跟小弟说好轮班，正等着人来替换，就看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那走出来一人。 　　狗仔愣了一下，拉近镜头一看，发现这人就是前阵子经常上热搜的晖华文化赵总。他看到赵总的时候还有点稀奇，最近赵氏集团的事不少，他也多多少少看到同行的人讲这些事，这会看到赵总便心想着这位应该是来这边谈生意。 　　也就按下快门打算拍两张，到时候让自家微博发一发，也能蹭蹭赵粉的热度，说不定还能多涨点粉丝。 　　正当他准备按快门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从另一边拐进来的车。 　　那车低调，到位置停车之后，驾驶座便下来一人。狗仔一顿，从他镜头里看去，那人不就是影帝裴明瞻吗！ 　　没想到一拍就拍两个，这些热度能蹭多一点。他仔细找好了角度，就看到镜头里那个略高的身影走过去就牵起赵总的手，之后非常亲昵地揽着人往车的方向走。 　　狗仔：嗯？？？ 　　！！！ 　　赵曜约的这家会所离裴明瞻公司不远，赵曜给裴明瞻发了短信后，不过十五分钟就收到他的回复。他直接到地下停车场等人，刚到不久就看到有辆车停在他前面不久，然后裴明瞻就从车上下来。 　　“没等久吧？”裴明瞻揽着他往车的方向走。 　　赵曜点头：“你来得还挺快的。” 　　他握着裴明瞻的手，发现他的手还挺凉的，“我说去公司找你就好了。” 　　裴明瞻勾着他的肩往车的方向走，“你们谈得还挺快的，我还以为要再晚一会。” 　　“嗯，谈的事好说，没耽误太久。”赵曜问：“中午要不要去上次那家吃，离这不远，你下午上班也方便。” 　　…… 　　狗仔蹲在暗处，看着那辆车在面前越走越远，又低头仔细确认相机里的内容，赶忙给自家主编打电话。 　　“老大！我拍到个大料！！！” 第98章 　　狗仔兴致勃勃地把拍到的照片传回工作室, 而自家主编在看了照片后打电话过来大骂一声：“你这拍的谁？” 　　狗仔被骂的懵了下，“不是刚刚电话里跟您说了吗？裴明瞻跟晖华文化的赵总啊。” 　　“裴明瞻是谁你不知道？这几年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不都被压下来了，你第一次混圈吗？不知道业内潜规则就是少碰裴明瞻，如果你还想再干几年。”主编气道：“还有赵总, 晖华能发展成这样, 你以为他是个没有硬手段的人吗？” 　　裴明瞻跟赵曜这段时间经常因为兄弟情上热搜, 双方粉丝磕CP的也不少, 但少有人联系到两人真的有那方面感情在。主编骂完人又道：“也不是说这两人不能拍，像他们这样的地位, 这些照片值钱的很。但是你拍的这又是什么玩意, 顶多就看到半个侧脸, 还只是抱了几下，算什么石锤啊？啊？” 　　狗仔很懵, 因为以往他们爆料其他明星的时候，这样的照片加上侧脸就已经锤上加锤了，再煽风点火写点别的，妥妥就是一个能上热搜的大八卦。 　　“你这点东西放到网上去，不够锤也能洗，他们这两人背后团队不简单。”主播耐心道：“要想赚大钱, 你得拍些得劲的, 知道吗？” 　　狗仔看着这几张照片, 有点懵逼地想到, 他还能拍什么得劲的？ 　　-- 　　冯牧回到公司的时候直接就被高层叫去开会，针对之前方案进行细谈, 而他的助手则是完全不见人影，后来他打听了一下，原来被直接调到另外一个部门。冯牧是生气的, 没想到直接手把手教的人结果是个白眼狼，他也是信任他才会说这么些话，结果全被他捅到高层那边去。 　　现在更是直接高升去其他部门工作，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冯总监，听说你的方案又被打下来了？”冯牧刚进会议室，旁侧坐着的同事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不劳你费心，这是我们技术部的事。”冯牧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话。 　　这次他回来收获不少，新的方案可能可以解决之前的困难，不出意外这次应该能成功说服高层尝试新的方案，至少半年就能拿出新的成效来。 　　很快，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而当会议开始，主讲人直接敲定技术部下季度功能方案的时候，冯牧直接就懵了，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怎么没有跟他提起过。 　　“之前不是说给技术部时间解决问题吗？”冯牧站起来反驳：“而且我也提过方案，方案的事情可以分阶段优先实现功能，技术困难问题我会解决，你们答应给技术部一个月时间。” 　　“冯总监，这件事你也得考虑投入成本，我们当时给技术部的要求是解决现阶段问题，而你提出来的方案要投入一两年时间。”高层讲道：“你的方案能解决现有问题吗？” 　　“你们提出的问题技术部也可以解决，只是考虑长久问题……”冯牧皱眉：“这件事可以商量，而且你们也没跟技术部交流信息就直接敲定方案。” 　　“既然你们短期提不出解决方案，交给外包公司能解决的事情，我们不想浪费时间。”高层道：“而且让你来开会是情面，公司正考虑整改技术部，你还有私人问题没解决，你让公司怎么信任你？” 　　冯牧解释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但方案问题真的可以再商量，我已经有其他解决办法，只要经费批下来……”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个人同冯牧道：“冯总监，你上次开会也是这么说，公司也给了你半个月时间，最后你拿出来的方案也解决不了大问题，这次的事就按照公司的决策来。如果你有异议，这段时间就让技术部的严工监督，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冯牧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坐下，开会。”高层皱眉道：“主讲继续。” 　　等会议结束后，好几个人走过来安抚冯牧，刚刚那个高层走过来，看到冯牧垂头丧气的模样，又道：“冯总监，你要知道这段时间公司也是关键时期，这个方案也不能任由技术部决定。此外你私下跟其他平台高层见面的事传回公司来也是一个影响，也不是公司对你失望，只是你也太不会看局势了。” 　　冯牧抬头看他：“所以你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 　　“你也别对我这么冲，脾气收着点。”高层瞥了他一眼，改了下说话语气：“技术部的事这段时间交给老严，你就回去休息休息，等下个月来续签合同的时候再跟老严交接工作。” 　　周围的人闻言面面相觑，冯牧虽然是搞技术的，但也不是对公司内这些潜规则一窍不通，这人很明显的意思就是让他不管这件事回家休息，还用下个月续签的事来威胁他。冯牧冷笑一声：“交接工作？续签？我要是不签，技术部到头还会是我管吗？” 　　高层打着呵呵道：“老冯，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技术部总监向来是你的活，只不过让你休息几天。” 　　冯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直接就走了。 　　高层见状冷下来脸，没想到冯牧这么不识趣，他回到办公室后遇到冯牧原先的助手，这人现在被调到他办公室这边来工作，这些年也多亏他暗地里透露些东西，不然他好几次项目的经费都提前被冯牧那边卡了去。 　　助手见他进来，问道：“会议开完了？怎么说？” 　　“能怎么说？冯牧的事传上去，事情还不好办。”高层坐下后道：“先晾他几天，他没那骨气，下个月签合同再说。” 　　助手想了想道：“我看他对炸酱面平台那边还挺有心的，万一他下个月不签合同，到时候怎么办？” 　　高层冷笑一声：“就他？上边本来就对技术部不满，炸酱面？那边管事的就顾岁一个，顾岁想在直播圈混还得给我们平台面子。” 　　“也是。”助手问道：“可是那边还有个赵曜，我看冯牧对赵曜还挺重视的，这次去见的人也是赵曜。” 　　“我就没听赵曜管事，再说了，赵曜难道会为了个冯牧得罪我们平台？”高层看向助手，“再说就算赵曜管事，他的手也伸不到我们这边来，赵氏集团那边还在打官司，他顶头有个大哥当权，你以为豪门兄弟之间就当真跟微博那些网友说的那样兄友弟恭？” 　　“他跟裴明瞻上热搜不过就是让他大哥见到他不学无术的样，他没心思把手伸到这边来，给赵长烁抓到把柄，他自己都保不住。你有空去查查赵家其他人，哪个有好下场？”高层冷笑道：“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多干点实际的，我把你调来我这边可不是让你白拿工资的。” 　　“那是，还要多劳您带带我。”助手谄媚地笑道：“对了，还有冯牧那技术专利的事，我听说还没申报是吗……” 　　-* 　　“赵总这边坐。”晖华高层的人引着赵曜到会议室主座上就坐，今天刚好是晖华季度报告，难得赵总也亲自到场。 　　赵曜点了点头，坐下之后注意到正对面架着摄像的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注意到他目光后微微避开，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陈系在赵曜身边落座，“赵总。” 　　赵曜看了电子屏上的内容，有点意外道：“上次提到的问题你已经解决了？” 　　陈系点头：“根据你的建议，我们做了部分完善，初规模可以规划起来，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实行了。” 　　“好，你决定就好。”赵曜看完电子屏上的内容，觉得陈系的观点还不错，也就没再提点。 　　而陈系见状反倒有点不习惯，每次他跟赵总提计划的时候，赵总都有很多新鲜的角度提点他，“没有其他问题了吗？” 　　赵曜瞥了他一眼：“你还想要什么问题？” 　　陈系赶忙收回前话：“没有没有。” 　　会议开始，晖华文化统报了这一季度项目的问题，几个主要IP都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而剧组也趁这机会把作品拿去申报评奖，剩下就是时间问题。 　　高层们听完季度汇报，纷纷把目光投向赵总。赵总每次过来都没怎么提观点，但是会议结束的时候会总结下问题，或者提供下发展的新思路。但今天赵总听完后就拿着手机在看，好像对会议内容没什么兴趣。 　　晖华最近新来不少员工，也有被陈系挖来的高管。 　　对于赵曜这个人他们其实不太熟悉，但是赵曜在公司内却很有名。晚来的主管觉得赵总就是个招牌，听说从去年到现在开会来的次数不多，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赵总来这边开会，面对其他人这么重视赵总的情况，主管的有点想不通，甚至觉得外边说晖华有多好多好，可这内部不还是向高看，谁权势高就是谁的舔狗。 　　今天这个会议，他们部门准备了很长时间，甚至多方面角度分析了各个项目的潜能。本以为能得到在座领导的夸奖或者是建议，却没想到会议结束后这些人一句话也没说，就等着赵总发话。可他刚刚也注意到了，赵总压根就没怎么看公屏，注意力全在手机那边。 　　赵曜看了一会手机，抬头的时候注意到其他高层的目光：“怎么了？有其他的问题你们可以说。” 　　其他高层战战兢兢问道：“赵总，你怎么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怎么感觉赵总没怎么听里边的内容。 　　赵曜扫了下在座人，大部分都是熟面孔，但夹杂着几个生脸。尤其是左侧前方那个男人，他记得是陈系为了部署新计划特意招来的专业人士，这次会议内容就是以他为首的团队统筹报告的。 　　“从计划分析上来看，你们根据现有结构能展开多角度分析确实不错，所有方面类属下来需要提供更详细的方案。”赵曜把手机放在桌上，而后站起来走向讲台。 　　主讲人赶忙把ppt给他调出来，赵曜跟他说了声谢谢，就从ppt第一页开始说。 　　“计划说到底是计划，实施起来实际情况比你们预料的要更复杂。”赵曜指着其中一页道：“就比如这点，你们提到战略部署问题，也综合考虑项目优势，但是这个项目优势在环境问题下能带来多少预期收益你们没细说。” 　　主管闻言站起来道：“可预期收益这些东西偏虚，在现阶段讨论不合适。” 　　“我认为一个完整计划里你要让投资者看到它的潜力优势，分析出优势是好事，但是你要进一步告诉我这个优势能给我带来多少收益，或者说它在未来有多大的潜力。”赵曜微微一顿，而后笑道：“这确实是虚的东西，但是你们根据现有阶段的东西给评估出风险，评估出利益，那么也将决定投资者愿意在这个项目上付出多少金钱。” 　　主管闻言一怔：“可这不是现阶段考虑的事情。” 　　“在今天的会议上我确实看到你们在分析上有优势，也提出了很多让我眼前一亮的点。”赵曜切换到另外一张ppt，“比如你们提到的这个文化环境就很让我意外，多角度分析确实是优势。” 　　“如果你们需要我提意见，那我以投资者的角度告诉你，在晖华内部你们可以有多阶段报告逐渐完善方案，但是作为投资者，我更喜欢你们果断地给我一个预期结果。” 　　赵曜微微颔首：“我是个外行人，专业领域的事我不懂，但我喜欢更实在更直观的数字，哪怕是你根据现有基础给我做的未来规划，那也是我想看到的投资潜力。” 　　主管被这一段话问下来直接停住了，他以为赵总只是来这玩手机，结果这人开口就把各个内容的重点提出来，甚至还指出了他ppt中避重就轻的部分，他沉默了会：“我明白了，下次开会，我会向你呈现更完整的方案。” 　　“你叫什么名字？”赵曜突然道。 　　“吴贺。”主管意外。 　　赵曜朝他点头：“吴主管，你非常优秀，我也期待下次开会你可以给我看到更好的方案。” 　　…… 　　会议结束后，吴主管有点发懵地从会议室里出来，周围的同事纷纷上来跟他搭话。 　　“老吴，不错啊，你的方案被赵总表扬了。” 　　“难得，赵总之前开会的时候很少说话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真少见。” 　　“而且你也很厉害，敢这么站起来跟赵总讨论。” 　　吴主管有点尴尬道：“是我太冒犯了……” 　　其实他当时就憋不过一口气，赵总看起来就不是认真开会的，没想到问他问题的时候能把细节东西都讲出来，还看出他疏忽的点。因为是内部方案，他想着可以更完整呈现这些东西，但专业上的表述太多，反倒有些赘余。 　　“你是不是以为赵总没在认真听啊？”有个相熟的同事道：“你别看赵总玩手机，平时你送去陈总那的文件说不定他都过目了，这个计划最开始就是赵总提出来的建议，赵总会不关注吗？” 　　吴主管摸了摸后脑勺：“我想太多了，而且赵总那么年轻……” 　　没想到懂的东西这么多，说来也是，不然怎么会投资曾经半死不活的晖华文化呢。 　　他刚跟同事说完话，就看到赵总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身边还跟着个助理。 　　“这个点，赵总这就下班了吗？”吴主管平时很少理公司内其他事，看了下时间点才下午四点，怎么赵总这就要离开了……他还打算一会去赵总办公室问下问题。 　　“哦，赵总办公室那常年没人，以前连个坐班的都没有，现在还有个助理留在那边帮忙处理业务。就他身边那个王助，以前是姚助来着，但是姚助近期都忙着其他事情去了。”同事解释道：“你安心啦，赵总开会后一般没去陈总那喝茶就会离开，我听公司的妹子说，好像是有个粘人的女朋友。” 　　“啊？赵总的女朋友？但外边好像说他单身。”吴主管意外。 　　同事小声道：“你平时也多注意注意公司内八卦啊，上次有人见赵总从陈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打电话，说话的语气就是在哄女朋友，她们都说没见过赵总这么温声细语跟人讲话。” 　　吴主管道：“啊？那赵总女朋友真够低调的……” 　　-* 　　赵曜从公司出来后就去裴明瞻公司接人下班，然后两个人去超市买菜。 　　到超市那边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已经陆陆续续热闹起来。赵曜跟裴明瞻出门这么多次，对超市这样的地方早就熟悉，他根据食谱的要求挑东西，而后放到购物车里。 　　裴明瞻推着车走，见他十分认真地选东西，于是问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做菜的是你，挑东西有模有样。” 　　赵曜没说话，而是看了下生产日期，“王叔说家里有些调料也用完了，一会还得买调料。” 　　他说完忽地看向超市另一角，眉头微皱道：“奇怪。” 　　裴明瞻伸手拿了东西，问道：“什么奇怪？” 　　“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赵曜目光看向刚刚注意到地方，就只有几个推着购物车走动的人。 　　超市内这个点走动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有购物需求的人，赵曜在意地看了几眼，没察觉到动作可疑的人，是他错觉吗？ 　　“赵氏的事不是解决了吗？”裴明瞻听到他这么讲也严肃起来，而两人谨慎观察后没发现可疑的迹象，他才道：“错觉？” 　　“我不知道。”赵曜沉思想了会，“可能是我错觉吧。” 　　而且也不仅一次，前几天两人出去吃饭的时候，他也有感觉到奇怪的目光，但就是没发现可疑的人。 　　裴明瞻知道赵曜一旦起了疑心，就会对一件事情纠结很久，前段时间赵致凯的人跟踪闹了事出来，赵曜会怀疑被人跟踪也是正常的事，但现在赵致凯都被官司缠身，集团那边也稳定下来，按理来说应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跟踪。 　　他道：“别想多，买完东西我们回去。” 　　“是吗？”赵曜收回目光，心想着回去得让人查查情况。 　　他想了一会问道：“会不会是你的粉丝，或者狗仔？” 　　裴明瞻道：“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不过跟拍我们有什么好事，我都两个月没出作品，过气了。” 　　两人买完东西就准备去结账，等到出了超市，一直跟在两人后面的狗仔才敢冒头。他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人往外走，然后悄悄拍了张照片，天知道跟踪这两人有多艰难，警惕性高不说，还经常一下子就注意到他藏身的地方。 　　这次要不是他机智推了购物车，还拿了几样东西，不然就直接被逮个正着。 　　好在以他从业五六年的经验，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在能处理的范围内，总归没被发现。 　　“这两人这么亲近，每天下班还一起买菜，我就不信没点歪腻。”狗仔看了下手机里照片，裴明瞻开公司的事业内有不少人知道，但是担心被粉丝堵上，这个消息就一直压下来，他也是跟在赵曜车后跟了好几次才注意到裴明瞻私下出行的情况。 　　一开始他以为两人下班约见面，后来发现这两人哪里是约见面，都还几次上门买菜了，而且他也关注到裴明瞻好几次留宿赵曜家里，等到隔天才出来。要不是赵曜那小区安保细数高，他又猜不透赵曜住址，早就把两人谈恋爱的石锤敲定下来了！ 　　不过他正巧有个高中同学在那个小区工作，花了他两周的时间终于打通关系，能进去待半小时左右。 　　“喂是我。”狗仔打通了电话，“对，你就晚上带我进去走一圈就好了，他们那边没熟人带进不去。” 　　他挂完电话，赶忙跟了上去。 　　-* 　　晚上两人吃完饭后在客厅里休息，《离梦》已经连载到大结局前夕，最近晚上处理完工作后两人也在追剧。裴明瞻看剧的时候喜欢动手动脚，要么就是给他捏手，要么就是喜欢把锢在怀里。 　　因为前一套沙发不够宽，家里为此还换了套沙发。 　　赵曜有时候会被他弄烦，但又被裴明瞻几句话就哄好。他为此还上网问过情况，网友说小狼狗都是这样，特别腻歪，还喜欢整天缠着你，他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毕竟他有时候也爱缠着裴明瞻。 　　“我发现你看张齐的眼光不一样。”裴明瞻微微靠在赵曜肩上，说话时的吐息却撒在赵曜耳尖。 　　赵曜被他圈抱着，听到他说话的时候电视剧里剧情正演到重要情节，以宿离光为主的一派大臣正在朝会上与顽固派对辩，这也是原故事中极为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他目不转睛，稍稍有点应付道：“怎么不一样？” 　　裴明瞻道：“特别认真。” 　　赵曜闻言又道：“那是他演得好。” 　　裴明瞻听到这话又忍不住上手去闹赵曜，“之前你看我的剧的时候也没这么认真。” 　　赵曜温声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看第三遍了，有些情节不专注了。” 　　而且他先前在家里看裴明瞻的剧，裴明瞻还问他为什么要看电视里的，想看什么新鲜的他都可以演。 　　王叔从厨房里端水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裴先生又在逗少爷玩，对于这种每天晚上都能见到的场景他已经非常习惯，甚至能做到完全屏蔽。 　　他把水果放下后就坐在另一边看电视。 　　而这时候少爷的手机似乎响了，王叔偏头，就看到少爷伸手去捞另一边的手机。 　　“谁打电话了？”裴明瞻问。 　　赵曜看了下联系人，“顾岁。” 　　裴明瞻应了一声，之后就听着赵曜跟顾岁说着话，好像提到了公司的事，又好像提到冯牧的名字。等到赵曜跟顾岁打完电话的时候，裴明瞻才问：“我刚听你说冯牧？是上次你特意去见的那个技术总监？” 　　“嗯，他好像遇到点事情，顾岁联系柠檬平台的时候那边说他休假中，原先顾岁是打算跟他们谈技术合作，但是那边平台拒绝了。”赵曜简单道：“然后打听了下，好像是冯牧跟柠檬平台闹翻，准备停止跟平台方的合同，然后因为技术专利问题闹官司了。” 　　裴明瞻听完就明白了他们的打算，“然后顾岁想要挖人？那为什么要找你？” 　　“嗯，因为他觉得我能说服冯牧。”赵曜也不懂冯牧对他为什么有那种尊崇，听说有其他公司也打算挖冯牧，但他那边都拒绝了，顾岁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想找他当当说客。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冯牧想在直播这个圈里混有点难。 　　柠檬平台作为直播圈最大的平台，在某些方面还是具有话语权，与柠檬平台合作的公司会考虑细节而不招揽冯牧，直播圈敢招揽冯牧的基本都是些中低流公司，剩下的就是其他行业看中冯牧的才能，想招揽过去。 　　他跟顾岁都看过冯牧那一项技术，知道冯牧对实现那项技术的态度十分坚决，所以才想着招揽人到炸酱面来。 　　“他这么重要？”裴明瞻不管平台的事，但最近都看到赵曜跟顾岁在群里讨论。 　　赵曜道：“目前看来，他确实是炸酱面需要的人才。” 　　王叔看电视看到一半，注意到另一边的两人好像在讨论点什么，之后裴先生就先去洗澡了，而自家少爷则是在玩手机。他看到这个情况，想了想便委婉提醒道：“少爷，下午来了快递，我帮你收到书房去了。” 　　赵曜听到王叔提醒，忽然想到自己买了什么东西，“到了吗？我去看看。” 　　裴明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电视还在放着，但只有王叔一个人在看，他有点意外问道：“王叔，小曜呢？” 　　“少爷去书房那边了。”王叔道。 　　裴明瞻只好转路去书房找人，结果在书房没找到人，反倒在两人卧室那边听到点动静，等他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赵曜在桌前研究着几样玩意，桌子旁边还放着个快递箱。 　　买东西？ 　　他走近一看，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微微一顿，语气微沉：“你上哪买的这些。” 　　赵曜摆弄着那些东西，“网友给我推荐的用品，上次我看到有个灌水的帖子问道具的事，然后就有人给我推荐了道具测评，上边有购物链接我就想买来试一试。” 　　当时他问的时候还没找到对应的帖子，发了几次帖子询问都被管理员删了，最后还是那位好心的网友‘再秃也有老婆疼’给他正确指路，原来这个版块在论坛较为隐秘的板块里，他以为被管理员删了，其实是管理员把他的帖子挪到其他板块里去。 　　这些比他在微博上看到的测评详细多了，还有店铺链接能购买。 　　赵曜看了一会，还有几样没弄清开关，于是道：“你等会，我上网查下使用教程。” 　　“看什么使用教程。”裴明瞻声音微沉：“我教你用。” 　　“你怎么会用这些？”赵曜说完又反应过来，也对，网友都说这些是现在年轻人喜欢玩的花样，他原先还想着等自己弄明白后再跟裴明瞻试试，“那等我会，我先去洗个澡。” 　　裴明瞻微微钳住他的手，而后道：“你看帖子的时候，楼主没有告诉你吗？” 　　赵曜一愣：“告诉我什么？” 　　“这玩意防水。” 　　…… 　　“老大，我进来小区了，而且不难打听，我大概知道赵总住在哪里。”狗仔在友人的帮助下终于潜入了小区，避开小区的巡逻人员，直接就往赵曜所在的楼栋下边，就找到一个适合的人工树林适合蹲点。 　　他现在还没知道赵总住在哪，只要他再多观察会，应该能拍到对应的楼层。 　　还没等他架好设备，不远处几个黑衣人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狗仔始料未及，这边还在跟主编通着电话，直接就被两个黑衣人钳住。 　　“等等，你们想干啥，有事好说，不要动手……” 　　黑衣人直接拿下他的设备查看，狗仔瑟缩在另一边。 　　等到黑衣人看向他这边的时候，他才支支吾吾道：“别动手，动手犯法的你们知道吗？” 　　主编在那边听到情况，也着急起来，赶忙问道：“咋回事？出什么事了？？” 　　狗仔看着黑衣人把他的手机按了扬声，主编着急的声音从里边传来，狗仔才求救道：“哥，你没跟我说赵总楼下还有保镖蹲点的，我被逮住了……” 　　主编：“……” 　　“是吗？打错电话了，我先挂了。” 　　狗仔：“……” 　　作者有话要说：　　赵总实践02 　　公开的事应该在下两章！ 　　嘿嘿，狗仔小弟跟炮灰是助攻，两人应该算是主动公开~ 第99章 　　深夜, 赵曜迷迷糊糊被裴明瞻抱去了卧室，刚躺下就困意袭来，这时候旁边的手机响了，赵曜伸着手想去够手机, 就被裴明瞻按住了手。 　　再过一会, 电话那边的手机铃声也就停下了。 　　裴明瞻扫了下上边的电话号码, 备注的这个名字他也熟悉, 好像是经常跟在赵曜身边的那个保镖的名字。 　　没过多久，那边又发了条短信过来。 　　裴明瞻扫了一眼, 而后就把手机放在较远的地方, 免得影响赵曜休息。 　　赵曜隔天起床的时候才注意到保镖打来的电话, 他隐隐约约对半夜的电话有点印象，但后来好像是被人按掉了。他看了下保镖发来的短信, 见状微微皱眉，他还打算让EV查查是不是赵致凯那边的虫子。 　　原来是狗仔吗？ 　　“起来了？”裴明瞻从门外进来，他已经穿好了西装，正打着领带，见赵曜从床上坐起来便走近问道：“早餐准备好了，是你喜欢的甜粥, 要不我端来喂你？” 　　“没事, 我一会去洗漱。”赵曜把手机拿给他看, “我说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昨晚有人进来小区，是跟着我们来的狗仔, 还拍了点东西。” 　　“拍了什么？”裴明瞻凑近看，短信后半段是保镖传来的照片，有的是上周他们出行时的照片, 有的是最近几天赵曜接他上下班的照片…… 　　他看完微微皱眉：“就拍了这个？” 　　赵曜：“好像还有其他的照片，他背后的工作室我已经让人查了，东西拍是拍了，但没发出去。” 　　“狗仔的事不用管，你让人发给我工作室，我们这边的人查起来会更快一些。”裴明瞻简单道。 　　赵曜点点头，也对，裴明瞻的工作室对这些比较熟悉。 　　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有狗仔跟着他们拍这么久，而且这人能跟这么久也没被发现，娱乐圈狗仔的能力还挺厉害的。 　　裴明瞻见赵曜还坐在床边没怎么动弹，于是微微解开西装的纽扣，走近之后欲将人抱起来，“好了赵总，这些事不用想了，先去洗漱然后吃早餐？你男朋友要上班了。” 　　他道：“你再不动，我可就下手了。” 　　赵曜只好把手机放下，目光扫了下裴明瞻的领带，伸手帮他正了正，“领带歪了。” 　　他说完又道：“我想吃煎蛋。” 　　裴明瞻上次给他做了比较简单的早餐，里边就有一样煎蛋的味道与他先前吃的不一样，但特别合他胃口。 　　“嗯，你洗漱后下来？”裴明瞻看了下腕表，“十分钟，还来得及。” 　　等到裴明瞻走后，赵曜才慢悠悠地走去浴室洗漱，期间顺便让属下把狗仔的事情推给裴明瞻工作室处理，这些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好。 　　裴明瞻花十分钟的时间给他做了煎蛋，赵曜下楼的时候就闻到餐厅那边传来的香味，王叔正在收拾快递箱，见到赵曜的时候问道：“少爷，昨天书房里拆完的快递箱是已经丢了吗？” 　　赵曜回想起昨晚的事，稍稍一顿。 　　“少爷？”王叔又问了声。 　　赵曜道：“应该在卧室里，那个等晚点我去收就行。” 　　王叔闻言应好，然后就先把其他的快递盒子收走。赵曜走到餐厅的时候，裴明瞻给他盛了甜粥过来，顺便提醒道：“昨天是王叔告诉我你去书房的，半夜的时候他还送了温水过来。” 　　他笑了笑：“王叔精明着呢，事情他没问。” 　　“是吗？”赵曜拌了拌粥。 　　裴明瞻坐下来后问：“狗仔的事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有点烦。”赵曜微微一顿：“我不太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其他人跟着。” 　　裴明瞻白日要上班，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只有下班时间，再加上裴明瞻身份特殊，平日里两人出门都要想法设法避着粉丝。但避着粉丝这事说起来还好，只要不被发现，他们两个还是蛮自由的。 　　可被狗仔跟踪这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喜欢牵着裴明瞻的手，裴明瞻也很喜欢抱他，在家里还好，可在外边稍有不慎就会跟这次的情况一样被拍，照片一次能拦下来，可三两次总有疏忽的时候，两人出外约会也变得不自由起来。 　　“听说金玫瑰奖在下个月。”裴明瞻突然道。 　　赵曜点了点头，晖华送了几个项目申报，“晖华项目里就《迷影》入围，怎么了？” 　　不过《离梦》没赶上时间，只能申报年底的奖项。 　　“没，就问问。” 　　裴明瞻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王叔忙完回来的时候见自家少爷正忙着翻影碟，地面已经堆了好些影碟，分开层叠放着。他走近一看，发现被特意分开出来的影碟都是裴先生演的戏。 　　“少爷需要帮忙吗？”王叔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少爷的心情非常不错。 　　“我让人送了个柜子过来，书房旁边那个地方空个位置放，然后把他的影碟都放里边。”赵曜把东西收好后站起来，“我晚点有事出门，中午不用等我回来吃饭，晚上应该在家里吃。” 　　王叔点头：“好的，剩下的事我会提前安排好。” 　　“嗯，麻烦您了。”赵曜说完一顿，问道：“上次让您去检查胃的事，健康报告出来了吗？” 　　王叔闻言一顿：“嗯，没多大问题。” 　　“那就好。”赵曜这才放心下来。 　　王叔看着少爷走去衣帽间，心里却是另一样的感受，从去年开始少爷不仅在自己的饮食上关注，也开始关注他的饮食。王叔有偏好口，平时偶尔爱吃些生腌菜，但从去年开始就被少爷控制下来，说是对胃不好，让他少吃点。 　　不仅如此，每次都提醒他定期去医院检查拿报告，一开始确实有点小毛病，在医生的建议下吃药养好了。他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他的身体，但活到他这个年纪孤身一人，能得到晚辈的关心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情。 　　-* 　　网上，上两周步行街的事还在粉丝的口中流传着，后来还有不少粉丝po出一些步行街生图来，也将事情从头到尾还原了一遍。CP粉狂喜嗑糖，然后有一位ID为‘小沐还在努力’的网友po出了一张背影图。 　　图上是步行街某景，两个年轻的男人并肩走着，渐渐没入人群当中。 　　@小沐还在努力：#裴赵#两位是超级好的人！[图片] 　　【卧槽！是清晰版背影图！】 　　【神仙太太啊啊啊啊！好会拍！】 　　【隔壁街道一群人还在争先恐后发糊图，这边有个博主深藏功与名，偷偷拍了高质量大片！】 　　【这两位闹出这么大动静，转眼就在隔壁街道散步！】 　　【求求他们多约饭，[网红店清单]最好全国各地走一回。】 　　【呜呜呜这张图，我脑补出剧情了，太可了！】 　　发出图片后，沐婷婷的微博里突然有好多私信过来，纷纷问她是怎么遇到这两位的。步行街那事闹得非常广，但也没几个路人能拍出正经照片来，都怪裴明瞻太能跑，所以沐婷婷这照片出来，很多粉丝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磕CP的心，想让博主多说说点见闻。 　　沐婷婷发这张照片也是经过裴明瞻跟赵曜两人允许，当时喝完奶茶后准备离开，她才鼓起勇气问两人这张照片能不能发到网上。当时裴明瞻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夸她拍的好看，也同意了她po照片上去。 　　沐婷婷很乐意跟其他粉丝分享这件事背后的趣事，也想让其他粉丝了解到这两人私下关系有多么好。于是在其他粉丝的接连询问下，也就说出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小沐还在努力：[好多姐妹问我事，我就简单说说这张照片。当时我跟姐妹一起去吃网红店，排队的时候就注意到小赵跟裴裴了，不得不说小赵真的超级敏锐，我偷偷看他都被发现了。后来就是网上说店里两人被发现的时候，他们跑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排队[叹气]，然后可能是跑太快，小赵的帽子掉了！！] 　　[掉了之后，刚好掉在我旁边，我就捡了跟上去。（悄咪咪说我们排了两个小时队，现在想想也没亏哈哈哈）本来没想到能找到人，最后还是我姐妹眼尖找到了，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两人好像是发现帽子掉了，小赵看起来有点着急，我还听到他们说要不要回去找，然后就跟姐妹送过去了。] 　　[！！！然后重点来了，他们请我喝奶茶，这张照片就是他们带我去喝奶茶的时候拍的，两人的关系真的超级好，我后来听奶茶店的小姐姐说，他们两个人点奶茶的时候还互点来着。ps：赵总养生所以喝鲜奶，裴裴小爱好是喜欢喝可可！[奶茶的图片]] 　　沐婷婷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还po上了奶茶的图片，图片上能看到对面坐着的两个男生的手以及两杯奶茶，比较可惜就是没有正脸。 　　【靠，博主天选之子！！！！！】 　　【我羡慕了，这人不仅遇到我CP，我CP还请她喝奶茶！】 　　【博主你居然还能憋这么久！！！还有没有故事，快讲给我听听呜呜呜！（又羡慕又想听）】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以后CP掉帽子你一定要捡，网红店排队算什么事！！只要你主动，CP就有可能请你喝奶茶！】 　　【奶茶还是低糖的，是小赵他们点的吗？好贴心！】 　　【？？？你们的关注点骗了，重点在奶茶吗？是在互点奶茶！】 　　【还有，博主说他们打算回去捡帽子，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时步行街那么乱，他们要是回去捡不久被路人大军给堵上了吗！】 　　【噢噢噢噢！所以这个帽子……？】 　　【[裴赵CP穿搭合集]上次有粉丝整理出来了，然后根据路人的糊图分析了下，这顶帽子很久之前就出现过了。】 　　…… 　　裴明瞻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还坐着他的经纪人。 　　“狗仔的事我帮你压下来。”劳哥没想到居然还有狗仔这么大胆跟到赵总小区去，“他们主编在网上散发了点小道消息，不过没发图，粉丝没信。” 　　他说完又道：“你们要是再让他拍到点大料，我也不用给你们压热搜了，粉丝联想起来就跟石锤似的，救不回来了。” 　　电脑上还有一些剩下图片，裴明瞻挑挑拣拣选了几张看起来不错的照片保存起来，“这狗仔不错，拍的有几张还挺到位的。” 　　“？？？”劳哥真要被这人气吐血了，“你还挑照片？老裴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狗仔有一就有二，你们要是还想压这事就低调点，算哥哥我求你了。” 　　他边说边拿手机出来，还调出一条微博来，“还有你请粉丝喝奶茶的事怎么没跟我说？你粉丝都说经过你允许发了图，她的小作文写出来真是让乐乐看得心惊胆战，还来问我这事怎么处理？互点奶茶，还想回去捡帽子？？？裴明瞻你的胆子上天了！” 　　裴明瞻收到他转发的消息，微微一顿：“哦她发了啊，我上次还上网搜了，以为回去就能看到她发，我还挺喜欢这张照片的。”他直接把照片保存下来，打算一会发给赵曜。 　　劳哥：“……” 　　裴明瞻又道：“那帽子确实得捡，他送我的第一款帽子，丢了多可惜。” 　　劳哥：“……你要气死我吗？” 　　“《迷影》入围的事下来了吧？”裴明瞻话锋一转，“下个月？” 　　“你知道还挺快的，网上不是还没公布吗？”劳哥闻言一顿，他也是昨天刚收到消息，今天过来正想跟他说这事：“金玫瑰《迷影》拿奖的几率很大，但是我感觉你也没什么兴趣，毕竟你影帝奖杯都捧了。” 　　“哦。”裴明瞻听到经纪人这么说，心里对时间也确定下来，“小曜下个月生日，我想给他过个生日。” 　　“啊？赵总要过生日了？”劳哥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变到这里，但仔细一想赵总过生日，那岂不是裴明瞻又要作妖？？ 　　他惊恐地问道：“你想干什么？裴明瞻我劝你慎重。” 　　裴明瞻把邮箱关了，切到工作的页面：“这次跟你提前说……” 　　-* 　　赵曜动身到顾岁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顾岁见人来了才屏退其他人，然后把冯牧的资料放在他的面前。 　　“所以谈妥了？”赵曜看到上边还有冯牧的简历，他记得昨天顾岁才说要让他当说客。 　　“没，他这个人还是有点倔，不过炸酱面打算挖人了。”顾岁坦荡说道：“冯牧不是跟柠檬平台有专利纷争吗？听说他有个技术的专利是他剽窃他助手的，冯牧本想走得干净，结果他公司借此机会扣下他的劳动成果。” 　　“剽窃？”赵曜意外：“哪个技术？” 　　“就上次我们看的那个，不过是早期的未完成品。”顾岁道：“他助手也是个眼尖的，知道这项技术的重要性，柠檬平台见留不住人了，就想把那技术留在公司。为此还在业内放话，有好几个公司现在都不敢接冯牧的摊子。” 　　“所以你打算接了？”赵曜明白顾岁的想法，现在的局面对于想挖人的炸酱面来说确实是好时机。 　　顾岁道：“我联系过冯牧，他是因为跟我们见面才会被公司质疑，他本意是想来我们这，但是想到可能会因为这件事给我们惹麻烦就拒绝了，所以我才想说让你去当说客，毕竟冯牧看起来很尊崇你。” 　　“我不一定能说服他。”赵曜道：“而且你已经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能不能说服是另外一件事，结个善缘也不错。”顾岁笑嘻嘻道：“所以我才让你过来，中午跟他去吃个饭，我跟他说炸酱面可以给他提供专业的律师质询，然后约他中午吃个饭。” 　　“他过来S市了？”赵曜微微一顿：“那也行。” 　　冯牧是昨天刚到S市，他这几天忙着整理材料应对技术专利的问题，因为这项技术还没完善，所以当时他就没想着要先申报专利，没想到现在要带走这项技术也成了难题。 　　如果是技术部其他人还好说，但出来跟他竞争专利的人是他以往的助手。 　　当初开发这项技术的时候有不少图纸跟程序都没避开他的是助手，再加上现在跟柠檬平台闹僵，原先有些同事也不敢冒着丢工作的险来给他作证人，更难的就是这件事的创造界限很难确定，他太信任助手，有些重要程序的时间又模糊，无奈之下他只能到处找律师咨询。 　　过来S市也是因为顾岁说有这方面的专业律师，所以才带着资料过来。 　　到地方的时候，冯牧看到在场除了律师跟顾岁，还有赵总。 　　上一次见面，他还意气风发跟赵总讨论技术问题，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却成了这副落魄模样。 　　“顾总，赵总。”冯牧落座。 　　“这位是王律师，你的问题我已经转达给他，他需要的资料你带过来了吗？”顾岁也没磨蹭，直接进入正题。 　　冯牧十分感激，马上就把自己的资料拿出来，“这是网上说过的材料，我都带过来了。” 　　王律师点了点头：“稍等，我先看看。” 　　顾岁特意准备了两个包间，这地方的隐秘性很好，除了王律师还有他的团队留在隔壁，就等着冯牧的资料拿过来做具体分析。 　　在等待的时间里，冯牧心想着自己耽误这两位的时间就感到羞愧：“非常抱歉，耽误两位时间了。” 　　顾岁问：“小事，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样？” 　　冯牧苦笑道：“像我这样的人你们还要吗？” 　　炸酱面现在是上升期，要是遇到柠檬平台跟其他平台联合打压，到时候遇到的麻烦可不小，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炸酱面平台。 　　顾岁笑笑：“我跟赵总是认真的，我们平台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也不用因为其他原因担心给我们惹麻烦，你觉得我跟赵总是会怕麻烦的人吗？” 　　赵曜面前也摆着一份资料，冯牧过来的时候带了好几份，其中一份就摆在他的面前。 　　冯牧很多资料都是跟助手共有，但是赵曜肯定这项技术是出自冯牧之手，因为上次两人在探讨的时候，冯牧在他的提醒下提出了不少原先项目书上没有的猜想，而这些在后世都一一实现。如果原创者是助手，那冯牧当时不会是那个态度。 　　即便冯牧现在能提出后续猜想，但也无法证明之前的基础猜想是完全出于他手，最怕就是柠檬平台那边把这项技术分割开…… 　　赵曜翻了翻材料，忽地注意到某个细节，他微微一顿问道：“你在这上面提到的‘基础逻辑框架’……这份材料你也给过助理吗？” 　　“给过，当时发给他整理了。”冯牧闻言看了下。 　　赵曜继续道：“那最初你是在什么软件上写这个框架的，程序开发你可能是跟助手交汇开发，但是框架这个问题你应该有个最初的模型，你在开发之前有没有上传到其他云平台，或者说你有没有保有最初母版？” 　　他没看到这份文件上有提到其他开发软件的事，但冯牧提到的软件版本是近几年才更新的版本，而这与冯牧提到的最初开发时间不吻合，也就意味着其中还有其他软件可能没被提到。 　　冯牧大部分资料都是在办公室开发，也没避着助手，最初母版这件事已经完全忘掉了，被赵曜这么提醒才突然想起来，还未开发之前他确实写了个母版，是在软件上写的。他赶忙去把包里的笔记本拿出来：“我不知道在哪个软件上了，等等我找找看。” 　　最初母版是他还在学校的时候设计的，当时还想当做毕业设计来着，结果技术难度太大就没实现。冯牧翻翻找找，终于在某个账号云盘上翻到初代版本，看到这个版本的时候他忽地一怔，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这会王律师也拿了材料过来，听说他们找到母版还挺惊讶的，“有母版的话，这是非常重要的证据，云盘上也有上传时间作为证明……” 　　-* 　　赵长烁处理完工作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近期因为集团其他事情收尾，他基本都是在公司内休息，很少回家。 　　这会工作刚处理完就看到秘书走进来。 　　赵长烁见状道：“还没下班，今天可以提前休息，没其他事情了。” 　　秘书这段时间也跟着boss加班，难得有休息时间，“boss，刚刚秘书部整理了近期的网络舆论，前段时间您让我们注意下三少那边的情况，我们刚刚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原本打算下班，结果临时收到这个消息，决定还是先告诉boss定夺。 　　赵长烁微微皱眉：“赵曜？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他的事情直接安排人解决，不用递到我这里，还是说这件事很严重？” 　　“也不是严重的事。”秘书继续道：“就是有人利用这次赵氏的舆论，四处传播您与三少不合的消息，甚至集团内部也有其他员工在讨论。” 　　赵长烁闻言不悦道：“谁传出去的？” 　　“尚未得知，不过很大可能应该是之前赵致凯在任时期留下的问题。”秘书简言道：“我们会安排人直接处理。” 　　“顺便查查谁在背后嚼舌根。”赵长烁心想，之前闹事的时候没传出来，这个时候传出来，应该是有人在后边推动。 　　秘书领了命令就离开了。 　　赵长烁想到此事才给赵曜发了vx，而后又上网搜了搜情况。 　　结果这边他刚输入赵曜的名字，后边就弹出来另外的关键词…… 　　#赵曜 绝美爱情# 　　爱情？ 　　赵长烁微微一顿，赵曜有女朋友了……？ 第100章 　　赵长烁搜到这个内容的时候还有点意外, 随即点进去的时候都是些网友的闲谈八卦，并没有实际性证据表明赵曜有女朋友。但这个话题底下讨论的内容让他有点看不出重点…… 　　【哈哈哈哈绝美爱情，欢迎大家一起来磕裴赵！】 　　【我觉得CP磕得有点太过了，我有个朋友在晖华工作, 她跟我说赵总好像有女朋友……】 　　【啊？赵总有女朋友吗？】 　　【我也听说过, 说是赵总有个经常煲电话粥的女朋友。】 　　【真的假的, 都没看到爆料说赵总女朋友的事, 我还以为他单身[笑cry]】 　　【绝美爱情这个tag主要说的是影帝跟赵总的友情吧hhh，姐妹不要当真。】 　　秘书安排完事情后准备下班, 而后就看到自家boss下班的时候还在看手机, 连着电梯到了都没注意到, “boss，电梯到了。” 　　赵长烁收回目光, 心里还在想着赵曜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而且为什么两个男生的友情网友要说是爱情，难道现在对网络对感情的分界划分这么浅吗？ 　　-* 　　冯牧的事最后决定交由给炸酱面的律师团队处理，虽没明说要加入炸酱面平台，但赵曜明显感到冯牧的态度软化了不少，甚至这几天还从顾岁那得知了他的vx, 经常在vx上问问题。 　　赵曜对解答这些问题没什么隔阂, 因为从冯牧问问题的方向跟后续技术开发思路, 很明显有在贴合炸酱面现在市面上已展露的技术, 甚至在做相关调整。像冯牧这样的人才加入炸酱面这样的年轻团队只会如虎添翼，甚至可以提前几年将那项直播优化技术研发出来。 　　所以他也抽空回想了下看过的那份技术要点, 虽然记不清主要技术细节，但对技术对应的市场问题记得还算清楚，应该也能给冯牧的开发提供思路。 　　随着冯牧跟柠檬平台那边的官司交锋起来, 赵曜在网上跟几人的交流也逐渐多，然后他也发现了自家男朋友似乎有一点点吃醋了。 　　“王叔说你又买东西了？”裴明瞻洗完澡过来，见到赵曜正坐在沙发里玩手机，“还让人直接送去新家那。” 　　赵曜漫不经心答道：“嗯，房子下个月就能住了。” 　　裴明瞻扫了他手机一眼，问道：“又在跟冯牧聊天？” 　　“嗯，上次给他的文件说是有点问题，在群里问问题能不能优化。”赵曜答完回过神来，“一会就不说了，今天要陪你看电影。” 　　裴明瞻点头：“工作时间跟私人时间要分开。” 　　赵曜听到裴明瞻这么说也笑了笑：“我知道，我不看了。” 　　他说完正打算退出vx，就看到赵长烁发过来的消息。 　　赵长烁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最近一次见赵长烁还是上个月他父亲葬礼的时候，葬礼并没有声张，而是低调举办。集团里还有其他烂摊子没完全收拾好，赵芮红当时也匆匆回来一趟又离开了，说来可笑，他父亲这么多儿女，到头来落得这样的局面。 　　赵曜并没有在那里留太长的时间，他对那样的场面本来就不喜，也极容易让他想起上辈子。就好像事情还是照着上辈子发展，就只是他在某个节点做了一件相反的事，发展的支路也就变得不一样。 　　其他也没什么区别，就是这一次他去的时候没有遇见暴雨天。 　　“怎么了？”裴明瞻问。 　　赵曜摇头：“没事，我大哥问我事。” 　　赵长烁找他向来都是重要事，赵曜看了下消息，原来是关于最近网上传得沸扬的消息。冯牧跟柠檬平台的官司一打起来，不少小道消息就传开，柠檬平台虽然没有下场，但网上已经有不少水军在传些莫须有的消息。 　　有的是讨论顾岁的事，说他跟旗下主播关系不浅……还有的就是传他的事，能下文章的事情不多，要么就是抓着他跟裴明瞻关系问题深谈，要么就是拿赵氏集团的事造谣。 　　赵长烁找过来，就是因为网上传谣两人关系不和。葬礼那会结束后他就直接走了，在外界眼里赵氏已故董事长的身后事都是赵长烁操办，再联合一些片面的新闻，很容易就引到他跟赵氏不和的消息。 　　网上流传的事情太多，他没必要一件件去解释，所以就没让团队去管这件事。但前阵子他看的时候还是小道消息，现在就已经传到赵长烁那边了吗？ 　　裴明瞻问：“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就是网上一些消息，他过来问我是不是有其他情况。”赵曜微微皱眉：“近期我好像没特别去管其他事，谁闲着没事造谣这些……” 　　“你不是管了一件吗？”裴明瞻笑道：“就冯牧那事，柠檬平台作为大平台可是很看中舆论产生的影响，只要把舆论方向引到炸酱面平台跟冯牧有其他私下交易，你觉得网友会怎么猜想？” 　　“我确实疏忽这件事了，可造谣我跟赵氏的关系，难道他们以为我是靠着赵氏才投资的炸酱面吗？”赵曜觉得这件事细捋起来有些不合逻辑，他只是一会没管这件事，就已经传到这个地步，“我让团队去处理。” 　　直播这个圈还是看重商业合作，除了本身平台的内容扩展，为了吸引更多的流量跟热度，平台方要跟其他公司合作才能扩展知名度。要是这时候他跟赵氏不合的消息传出去，本来有合作意向的公司确实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止步。 　　他刚想给赵长烁发消息，忽地注意到他发来的另一条消息。 　　赵曜微微一顿，偏头问裴明瞻：“最近还有其他传闻吗？” 　　“没有吧。”裴明瞻：“要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应该早知道了吧。” 　　赵曜看着vx界面，那为什么赵长烁会发消息来问他是不是找女朋友了，要是合适就带回家看看。 　　“裴先生，你助理来了。”王叔来敲门说事，裴明瞻这才想起经纪人好像说今晚给他送衣服过来，后天就是金玫瑰奖，以往他出席各种场合的穿搭都是工作室决定。他道：“我去见下乐乐，等我回来我们再看电影。” 　　赵曜点了点头，注意力还是放在聊天界面上，想了想还是给赵长烁发了消息。 　　【没女朋友，有男朋友，以后再跟你说。】 　　另一边，秘书跟boss同时刚下电梯到停车场，刚想说司机到了就看到自家boss紧皱的眉头，赵长烁很少生气，甚至跟人辩论问题的时候也保持谦谦君子的作风，即便以往集团内项目出问题的时候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让秘书一下子就慎重起来，瞬间就做好今天加班的准备。 　　秘书：“boss，有什么问题需要紧急处理吗？” 　　赵长烁看着手机陷入沉思，沉默许久才问道：“什么叫没女朋友，有男朋友？” 　　秘书一愣：“嗯？” 　　赵长烁有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想了想道：“是最近流行的网络用语吗？还是说某种推辞的语术？” 　　秘书看着2G上网的自家boss，有点艰难地解释道：“大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意思是有男朋友了。” 　　赵长烁：……？ 　　国外。 　　赵芮红收到赵长烁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奇怪，这个点恰好是国内深夜，以赵长烁那个性格不会这么晚打电话找人，除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屏退秘书，而后才问：“这个点打电话给我？你也真够闲的。” 　　电话另一边的赵长烁沉默一会才问了事，赵芮红闻言微微皱眉：“男朋友？老四也搞出柜了？” 　　赵长烁闻言一顿：“不是老四。” 　　他说完又注意到某个关键点，“你说‘也’？你什么意思。” 　　不是老四……赵芮红一下子就明白他说的人是谁，“你说赵曜啊，他出柜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吗？你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赵长烁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所在，为什么远在国外的赵芮红也知道赵曜有男朋友的消息，而他上网压根差不多任何关于赵曜男朋友的传闻，最多就是有其他人传的某些小道消息，他也让秘书去查情况，晖华内部的主要传闻都是说赵曜有女朋友，那么这个男朋友哪来的……？ 　　“他没告诉你细节？”赵芮红恍然，估计赵长烁也就是哪打听来的消息，“你可真够落后的，要不上网看看？” 　　赵长烁道：“网上并没有他男朋友的照片。” 　　赵芮红：“……” 　　她又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赵长烁一顿，而后用电脑查了查，跳出来的只有赵曜跟裴明瞻的照片，“就只有裴家老二的消息……这些不是娱乐圈乱传的消息吗？” 　　-* 　　金玫瑰奖的热度还在继续，《迷影》入围的事让好些剧粉开心很久，金玫瑰作为知名的电视剧奖项，能入围的向来非常有知名度的作品，《迷影》作为一部小制作新人阵容的剧能入围已经不易，更何况同时被提名好几个奖项。 　　【我还以为裴裴能提名金玫瑰哎……】 　　【我听人说没申报这个，本来就是友情出演，你们在想啥呢。】 　　【那裴裴会过去那边吗？】 　　【哈哈哈哈我听说了，老裴是被特邀去当主持人的。】 　　【难得难得，我还以为这次没能看到他，不过能看到他主持也不错了。】 　　【只有我好奇他为什么会去当主持吗？】 　　劳哥自从被裴明瞻问了金玫瑰奖的事就一直提心吊胆，他担心裴明瞻在金玫瑰奖上搞事情，这影响力可太广了，要是真在金玫瑰奖上搞事情，那后边他想收场都没得收，于是只能千劝万劝，也没能得到裴明瞻一个准话，搞到最后他都搞不明白裴明瞻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劳哥，顾总那边说要来借几个人。”乐乐突然喊道，“说是网上有其他消息传开了。” 　　“哦是那个冯牧的事吗？”劳哥点点头：“那把人给他，他前阵子不是说不用管吗？” 　　“有人在网上带节奏，说是炸酱面平台有些技术是从柠檬平台内部泄露出来的。”乐乐道。 　　劳哥：“这胡扯也有人信？他有这个技术还不早研发出来，还有炸酱面出头的机会？” 　　乐乐又道：“还有人带赵总节奏，我看网上赵总的团队在压舆论了。” 　　劳哥看到这个情况也不难猜出其他原因，应该就是商业竞争引发的，柠檬平台跟那个技术总监的官司还在打，但是现在炸酱面平台又铁了心要挖人，双方有利益冲突是必然的。再者柠檬平台又是业内老大，炸酱面又已经稳定跟脚，再想动手只能左右炸酱面平台的合作环境。 　　“赵总的消息帮忙压，不然等你裴哥发飙我们更心累。”劳哥算是看透裴明瞻了，这事关赵总的事他们不积极，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顾岁收到人手就在准备其他事情，原先有谈好的一个商务合作因为网上舆论的事情现在又有点犹豫不决。 　　谈合同的经理回来后说了这事，顾岁觉得这件事还是差个火候，炸酱面平台现在的名声虽然出去了，但是在同等价位的竞争上跟柠檬平台这样的老平台相比还是差点火候，商务合作主要看中平台流量，今年开始到现在炸酱面还是在稳中求进，但现在看来还是发展太慢了。 　　“联系看看有没有其他艺人或者活动要直播，最近搞点热度把活动往上炒炒。”顾岁说完又想到事情，“裴明瞻不是要去参加金玫瑰奖吗，后台采访的事定下来没有？” 　　经理又说了事情，顾岁只好自己打电话，结果打过去显示自己的电话被拉黑，于是又只能借了秘书的电话打。 　　上次因为半夜急事他打赵总电话的事情，电话没接通，打过去还被拉黑了。等到隔天赵总才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说是被裴明瞻不小心按到了。 　　不小心按到肯定是鬼话，裴明瞻那人经常睁着眼睛说瞎话，多半是他半夜打电话打扰人家小情侣办事才给拉黑了。结果这厮居然记仇到现在，他不打电话都不知道他的电话也上了裴明瞻的黑名单。 　　顾岁问道：“老哥，小弟给你道歉了，明天金玫瑰的事你后台采访有人吗？听说你去当主持人，应该有好些媒体联系你了吧？” 　　办公室里，裴明瞻的桌面上摆着好几张图谱，数名设计师站在他办公桌旁边给他推荐新款首饰。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顾岁的声音，抬手让其他人先噤声，后才道：“嗯，然后呢。” 　　“这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安排个主播去采访你，你考虑考虑，你要是同意我就直接联系你工作室了？”顾岁谈起生意来脸皮极厚，金玫瑰奖的机会就在眼前，走红毯或者后台期间都有机会可以采访，再加上裴明瞻已经好长时间没接过媒体采访，这次正好就是个极佳的机会。 　　顾岁说完后注意到电话那边的裴明瞻没有说话，于是又道：“冯牧那事我安排个人跟着了，技术问题他最近也爱跟徐工探讨，我保证不会在晚上时间再打扰你跟赵总？这行吧？而且我还听说赵总的生日快到了……” 　　“我没说不答应。”裴明瞻微微颔首，秘书就让其他设计师先出去了，他继续道：“只是有些事情我提前跟你谈好条件。” 　　-* 　　转眼就到了金玫瑰奖当天，红毯铺地，各个明星接连抵达。 　　赵曜也收到了举办方的邀请函，但是当天是跟裴明瞻分开出发的，他到达现场的时候，裴明瞻已经在会场后台做准备。 　　今天跟着赵曜过来的人是姚白，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但也老早就把其他事情安排妥当，面对想要来采访他哥媒体都接连挡去，做事相比以前圆滑不少。赵曜在主办方负责人的引导下很快入座，然后注意到角落里炸酱面的标志。 　　金玫瑰奖是全网直播，主要是被国内几家视频平台联合承办。在场还有其他媒体，包括几个知名直播平台也在内，赵曜扫了几眼就看到各家媒体的logo，也看到了角落里属于炸酱面的小小标志。 　　他先前没听顾岁提过炸酱面也在金玫瑰奖的合作媒体范围内，现在看到的时候还有点意外，但又想到自家平台所占的席位还没其他平台高，心中又想着是不是要催一催顾岁的进度。 　　与炸酱面相反的是晖华文化，晖华文化作为知名娱乐公司也在邀请的行列之内，比起炸酱面那稍显小的牌面，晖华的牌面就霸气多了。陈系的位置在赵曜旁边，他入座后又跟赵曜讨论了不少项目进度的事，说完没多久，他才道：“裴先生这次当主持人，现在应该是在后台做准备。” 　　赵曜点了点头，临出发前裴明瞻还说想跟他一车过来，但是被经纪人拦住没能实现，说是他得提前到会场做准备。 　　他问道：“你把保温杯给他了吗？” 　　“哥你放心。”姚白道：“我拿给他经纪人了。” 　　他本以为他哥带着保温瓶来参加金玫瑰奖就够特立独行了，还要捎带着给裴影帝也准备一个。当主持人要说好长时间话，临出发前一天晚上他哥还特意让王叔多准备了润嗓的水，说是怕裴影帝嗓子干。 　　-* 　　全网直播的平台正在做红毯直播，陆陆续续有明星踏上红毯，属于各家媒体的镜头接连出现。裴明瞻出场的时候，蹲守在电脑前的粉丝们早就尖叫不止，连着现场的气氛也攀升高点。 　　【老裴今天帅得有点过分了。】 　　【看习惯粉丝路透图，别说，老裴穿西装我真的有点怀念！】 　　【太可了，这男人都半退圈了，怎么越看越帅呜呜呜。】 　　【哈哈哈好开心，今晚他主持，也就是说我能看全场哈哈哈哈。】 　　【我看到他去颁奖典礼总会想起他圆梦大满贯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对奖项无动于衷了。】 　　【然后今年就来客串当主持人吗？我听说他开公司了，还挺忙的。】 　　裴明瞻并没有在红毯停留太长时间，签名拍照后就直接离开了，粉丝们只好蹲点看着剩下的红毯直播，等到红毯结束才会进入颁奖典礼，现在主持人应该会去后台做准备。于是粉丝们就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金玫瑰奖的资讯，看到很多家媒体都在网上报道金玫瑰奖，贴上了不少明星的红毯照，而就在这些微博当中，忽然冒出来几个后台采访的相关视频。 　　承办金玫瑰奖直播的平台会在正式开始前采访部分明星来增加看点，而粉丝发现的是另外一个采访的直播链接，来自炸酱面平台的主播。 　　蒋小祺这是第一次担起重任来采访，甚至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被窝里睡大觉，还迷糊着就被平台一个电话吵醒说今天要给他派一个任务，跟平台的工作人员一起前往金玫瑰奖会场后台采访。 　　去年的时候蒋小祺还是个退役后打算回家开农家乐的电竞选手，后来他意外受推荐进入刚刚开始发展的炸酱面平台，人气也乘风而上，一下子就成为炸酱面的热门主播之一。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接到这个采访的机会，被平台经纪委以重任的时候，蒋小祺还在懵逼到底为什么。 　　后来平台方告诉他，因为当周他直播间热度最大。 　　再加上这是临时任务，所以也会派个专业的人员跟着他。 　　到会场的时候他还有点懵逼，但很快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入采访间，一进去就看到这次金玫瑰奖的几位主持人。后台里主持人们还在补妆，见到有镜头进来也十分淡定，蒋小祺边跟直播间的观众互动，边说明要做临时采访的事。 　　【卧槽，主播牛逼啊！】 　　【等等？这个主播是有后台吗？我那边看猫熊平台的人还只能在外面采访，他这就进后台了？！】 　　【……大家别激动，主播只是个开农家乐的。】 　　【我靠，我记得这个主播，当时裴裴跟赵总去农家乐野外直播的事！】 　　不少粉丝涌进来看情况，然后就看到主播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处，那里坐着裴明瞻跟裴明瞻的经纪人劳哥。 　　劳哥还没注意到有镜头过来，他继续交代着裴明瞻：“你知道没，求求你别在一会的场合上搞什么大新闻，好不好？” 　　“事情反正迟早都要公开，你也别担心太多。我答应你不在上边出柜行吧？”裴明瞻漫不经心点点头，然后拿着手机给另一边的人发vx，“嗯，我在后台了，你在那会不会无聊，要不让……” 　　“裴哥。”工作人员提醒了声。 　　裴明瞻跟劳哥才抬起头看向镜头。 　　劳哥看到炸酱面的logo还有点意外，“后台采访吗？” 　　他顺便从沙发处站起来，方便工作人员的镜头拍。 　　蒋小祺点了点头：“裴哥好，不好意思打扰你几分钟，方便做个采访吗？” 　　“嗯好。”裴明瞻又按了语音：“我有个采访，晚点再跟你说。” 　　他说完才关掉了手机，然后看向镜头：“嗯，你问吧。” 　　蒋小祺见他忙好了，才按照事先准备的问题开始发问：“裴老师最近有其他安排吗？听说……” 　　【嗯？？？裴明瞻，别的主持人都在记台本，你在干什么？】 　　【他是在跟谁讲vx啊？】 　　【可恶我完全不好奇他的回答了，反正这个狗男人都要退圈。】 　　【只有我在意他vx在跟谁聊天吗，刚刚镜头扫那边的时候，他一直在聊vx。】 　　【而且还要特意发一条说明原因，干啥呢，搞得好像是怕老婆查岗。】 　　【笑死我了，ls说到老婆查岗，裴明瞻单身这么久要是找到老婆我就直播吃键盘。】 　　…… 　　蒋小祺采访完裴明瞻，裴明瞻就因为主办方有事情交代先离开了。他只好跟着炸酱面平台的工作人员接着去采访其他主持人，接下来要采访的这一位是在圈内多年的老戏骨，也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这次也是主办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人请来。 　　徐老师面对镜头非常自然，谈吐自如地回答着蒋小祺的问题。 　　而采访还没过多久，裴明瞻的助理乐乐就走进来，到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东西。 　　找了一会后绕到化妆台这边来找，徐老师见那边再找东西，听到询问的声音就说道：“哎，是找小裴的水杯吗？他放这边了。” 　　乐乐闻言赶忙走过来，恰好就进入镜头内，看到化妆台上放着的保温杯就松了口气，“谢谢徐老师，裴哥让我来拿，前面要准备开场了。” 　　徐老师把保温杯递给小徐：“哎，记得拿好了，小裴跟我说这东西可重要了。” 　　乐乐笑了笑道：“谢谢徐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蒋小祺等到人走好才感慨道：“没想到裴老师还自带了保温杯。” 　　而且那个保温杯做工还特别精致，看起来就特别贵重。 　　徐老师笑道：“那里边的可熬了好些药材，专门润嗓的。” 　　蒋小祺意外：“没想到裴老师这么年轻就开始养生，保温杯都随身带着。” 　　“哎可不是嘛。”徐老师和蔼地笑了笑：“人家爱人亲自准备的保温杯，这哪能不随身带着啊，回头家里人该生气了。” 　　刚刚小裴经纪人送来保温杯的时候，她还特意问过注重嗓子的问题，干他们这行就得多注意这些，没想到小裴说是他爱人准备的，他对这些并不太了解。 　　蒋小祺：“……？” 　　等等，裴影帝有爱人吗？ 　　镜头前正在看采访的粉丝：……？ 　　作者有话要说：　　佩佩：我答应你不出柜。 　　（告诉徐老师，这是我爱人准备的润嗓茶） 　　劳哥：我信了你的鬼！整个休息室都知道你有爱人了！！ 第101章 　　刹那间, 蒋小祺的直播间里被一众问号挤爆，甚至还有原先退出直播间的粉丝重新跑了回来，一下子直播间的热度攀升到高点。 　　【？？？？？？？？？？？】 　　【主播干啥呢！继续问啊！！！】 　　【卧槽卧槽卧槽我我卧个大槽。】 　　【爱人准备的保温杯？！裴明瞻谈恋爱了！？！！】 　　【这个口吻我听着怎么感觉是结婚了？？？】 　　【我傻了，主播也傻了。】 　　“徐老师, 做准备了。”工作人员来喊了声。 　　徐老师理了下礼服, “采访就到这吧。” 　　蒋小祺呆愣地应了声, 旁边跟着他的工作人员赶忙出去给顾岁打电话。休息室里还很安静, 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准备主持工作的老师们已经离开, 一切十分平静, 仿佛刚刚说出来的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小事。 　　直播间里的讨论还在继续, 工作人员打完电话回来后就让蒋小祺关了直播。 　　网上，针对金玫瑰奖的讨论还在继续, 而夹杂在这些讨论中还有#裴明瞻爱人#这样一个热搜，而且热搜以极高的速度攀升着，标志也从新变沸，讨论每刷新一次都在增长。各个媒体在收到这消息的第一瞬间做出了应对反应，裴明瞻工作室几乎马上就采取的相对的行动，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劳哥。 　　与此同时, 金玫瑰奖的颁奖典礼也开始了。 　　大荧幕上闪过数多影视作品, 主持人的声音遍布整个会场。 　　劳哥是走到休息廊道的时候才接了电话, 听完工作室的人转播网上的情况, 他已经完全没有气力去教育裴明瞻了。他早在裴明瞻问起金玫瑰奖事的时候就提起警惕心，以裴明瞻的性子没闲到会主动来揽这样的活动, 当时邀请送到工作室里时，他是想帮裴明瞻推了。 　　“你让其他人按照我原先准备的方案公关，不是多大事, 他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正常。” 　　劳哥沉默了会，冷静下来应对情况：“让其他人做好准备吧，压不下去了。” 　　劳哥之前跟裴明瞻谈过话，也针对裴明瞻跟赵总谈恋爱这件事深谈过，他也不是过度夸张，只是裴明瞻跟赵曜两人都还年轻，这么早公开对他们的舆论压力也大。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刚刚合法，但是社会上大众的认可度并不高。之前就有地位颇高的演员公开出柜，后来资方因考虑到受众影响的事，那人的戏路也越来越窄。 　　裴明瞻也只是半退圈，还有两部压着的作品没播，甚至友情客串的影视剧今日评奖。要是提前出柜，那受影响的就不仅仅是自己，也会影响到后续作品的推出。 　　再说两人都是自己有自己的事业，赵总还好，但裴明瞻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人言可畏，现在网络流言蜚语又多，以裴明瞻现在的知名度，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往外扩延，要说退圈后完全不受影响也不可能，舆论压力压在上边，他们又还年轻，没必要怎么早公开。 　　劳哥原先是想就这样慢慢处着，等裴明瞻的热度散了，而两人也在一起有些年头，事业也站住跟脚，到时候再公布大众，能最好地减缓社会舆论的冲击。 　　“秀，可劲儿秀！”劳哥一拳砸在廊道的墙上，引得旁边工作人员回头来看。 　　乐乐小心翼翼问：“劳哥，你没事吧？” 　　劳哥叹气道：“没事，我就是想到以后要给他安排工作，要接好剧本有点难。” 　　“这还愁工作啊……”乐乐有点天真地说道：“我上次给裴哥送文件的时候，正巧听到他问赵总，赵总就说以后投钱给裴哥拍戏。” 　　劳哥：“……” 　　这事放赵总跟裴明瞻身上还真干得出来。 　　会场里，各大奖项的获奖名单还在继续公布，赵曜坐在底下看着台上的裴明瞻谈吐自然地与其他明星嘉宾互动说话，与平日里见到的裴明瞻又有点不太一样。 　　“哥，我去接个电话。”姚白突然收到了团队那边的电话。 　　等姚白离开后，赵曜才注意到后边的环境似乎有点嘈杂了，甚至旁边的走道上都有其他媒体在走动，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奖项一一公布，很快就到了《迷影》的相关奖项，首先是最佳新人奖，不出意外落在了《迷影》的男主演上，此外还有年度最佳网络剧。程导看到拿到最佳网络剧的时候激动地站起来，要知道现在网络剧相关的奖项本来就少，金玫瑰奖又在这领域十分权威，能拿到这个奖项也是对作品极大的认可。 　　赵曜当初投资这部剧的时候只是想找个机会捧一下季鹤宇，没想到这部剧到头来给他赢来这么多利益，听说程导已经跟晖华在商议筹备第二季的事，说是想把完整的迷影世界呈现给观众，现在已经在联系询问演员档期。 　　公布奖项后，接下来就是颁奖环节，裴明瞻是跟一位老艺术家搭档。赵曜注意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乐乐好像跑过去几次跟裴明瞻说话，似乎发生了其他事情。 　　想到此处，赵曜微微皱眉，应该没什么大事。 　　网络直播上，正在观看金玫瑰奖的网友们忽然发现公屏上的弹幕变多了，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网友疯狂在公屏上留言，特别是切到颁奖视角，留言更是急速上升。 　　【卧槽为什么突然有点卡。】 　　【嗯？？？我有啥梗不知道吗？爱人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在看颁奖啊，微博都崩了，裴明瞻谈恋爱了！】 　　较为迟钝的网友只好赶回去看情况，结果微博那边卡得进不去。裴明瞻是国内年纪最轻的影帝，手里揽过的奖项无数，前段时间他的工作室才公布他有半退圈的打算。这一代的年轻人好多都是看裴明瞻的影视剧长大，谁的男神列表里没有一个裴明瞻？ 　　而且他年轻，相貌出众，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收揽大批粉丝，早些年还有好些女友粉，但随着他尝试的角色越来越多，扮过丑角，也演过争议大的角色，戏路越来越宽广，他的粉丝群体年龄分布较广，闲暇之余也有粉丝好奇为什么裴明瞻这么优秀的演员怎么还是单身，而且连条绯闻都没有。 　　讨论度广了，裴粉就开始催促裴明瞻找女朋友，但可能是墙头太省心了，她们的追星生活也渐渐佛系起来—— 　　直到刚刚。 　　【我靠，震惊了，这就是退圈的真相吗？？？】 　　【我终于找到微博密码了，听说裴明瞻谈恋爱了？真的假的！？】 　　【我几百年没上微博了，有好心人给我分享爱人照片吗？】 　　【我前阵子才说裴明瞻三十岁前可能谈不到女朋友了，结果今天告诉我他早有爱人！？】 　　【今天金玫瑰奖最佳主角就是裴明瞻了，一会媒体采访别放过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隐婚！】 　　【裴裴懂事了，爱人什么的，能让妈妈看一眼吗？（我保证不说）】 　　【可恶，我把民政局搬来了，你们告诉我是隐婚？】 　　【笑死我了，你们裴粉怎么这么搞笑啊，我还以为进来能看到塌房子，结果一群人在搬民政局。】 　　【哈哈哈塌什么房子，我儿子谈恋爱我高兴都来不及。】 　　【确实有女友粉塌房子了，不过粉了裴裴几年，我也就指望他给我闹点其他波澜出来了。】 　　【塌房子是重点吗，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女朋友给老裴准备爱心保温杯。】 　　裴粉喜大普奔，到处奔走相告，不少已经没怎么追星的老粉听到消息纷纷上微博来吃瓜，甚至有博主在短短半小时内就写出了裴明瞻心态细节详情，从他打算半退圈后所有露面的状态来反应裴明瞻谈恋爱的真相。 　　【其实老早就有迹象了，比如老裴突然开始穿潮流向的衣服，要知道以前他只穿衬衫黑裤。】 　　【而且经常跟赵总出门踩点各大景点，我当时重点都放在赵总身上，完全没想到他们可能是来个双情侣旅游。】 　　【等等？？什么双情侣旅游，赵总也有女朋友了？】 　　【我怎么越来越懵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就是裴裴的爱人其实是赵总啊……？】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所有事情都能串联起来了。】 　　【而且不说女朋友也不说老婆，说的是爱人这样的称呼……】 　　【我CP成真了？？？？】 　　网上的讨论甚至传到了金玫瑰奖的主办方，原先关注这样奖项的粉丝其实较少，一般都是直播后看看热闹。结果这次因为裴明瞻，承办平台的访问量直直上升，连着弹幕上也有好多观众网友开始询问事情真假。 　　这时候刚好是颁奖年度最佳网络剧的时候，程导站在演讲台上发表获奖感言，他满腹心酸地说这部剧创作历程的艰辛，表达着对剧组工作人员的感谢。 　　与裴明瞻共同主持的另一位老师见状便提了几句话增加点互动，见程导走过来边问道：“我们知道这剧中风似月的角色也很深入人心，两位当初是怎么决定合作的？” 　　程导道：“还要特别感谢明瞻，我当初给他送剧本的时候他正好是事业重要阶段，其实每天都很忙，还特意抽空过来拍戏，后来为了完善镜头还多留在剧组好几天。” 　　裴明瞻笑道：“程导客气了。” 　　程导又道：“他当时都准备退圈了，我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问，结果他一话也没说就来帮忙。风似月这个角色不好演，但明瞻直接把人演活了。我当时还说像他这样的优秀演员退圈实在可惜，还这么年轻，早该多拍几部戏。” 　　年度最佳网络剧是最后一个奖项，程导发表完感言就领着奖下台了。 　　主持人要做最后的串场，另一老师借此机会也开始为典礼收尾：“程导跟裴老师确实给我们带来很多优秀作品，我们也期待以后能见两位能有更好的合作。在此我也替观众问句题外话，不少观众在说对裴老师减少作品输出感到可惜，裴老师今年还有其他打算吗？” 　　“如果的适合的作品应该会接，但重心主要会放在生活上。”裴明瞻十分自然地说道：“我有爱人需要照顾，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伴他。” 　　？！ 　　台下的嘉宾们愣了一下，原先正在下台的程导脚下一打滑，奖杯差点没拿稳。 　　站在工作人员通道的劳哥握紧拳头，旁边的乐乐拉着他直呼别冲动。 　　赵曜本来听着有点困了，然后听到裴明瞻说爱人的时候恍然回过神来，现场的镜头灯光都打在裴明瞻身上，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当着所有人的面简单说出这惊人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劳哥：闹呢？ 　　乐乐：哥别冲动别冲动！！！ 　　靠别人说出来不够真实，我们佩佩要自己公开。 第102章 　　【！！！！】 　　【！！！！！！】 　　【好家伙好家伙, 我还在等着典礼结束媒体发力，裴明瞻[强]】 　　【卧槽我还以为徐老师开玩笑的！！结果裴明瞻直接说了！】 　　【果然，这个男人退圈的理由是谈恋爱吗！】 　　【笑死我了你们看到程导没，他差点摔了。】 　　在一瞬安静后, 台下嘉宾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还有的直接鼓起了掌, 媒体纷纷把镜头对上台上的裴明瞻, 而后者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往下说。这在金玫瑰奖上爆料自己恋情的裴影帝行得坦荡磊落, 爆料自己有爱人就跟闲聊说今天多吃了一碗饭似的, 完全看不出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营销套路。 　　最关键是什么, 就是裴明瞻说得越简单，他们越觉得这里边有很多可以挖掘感人细节。 　　聚光灯打在裴明瞻身上, 站在台上的男人受到了万千的关注，而他的目光却停在广阔观众席上一角。 　　姚白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错过刚刚台上那震惊诸多媒体的消息，团队说裴明瞻公布恋情从而有粉丝拉着赵总炒CP，问这件事要不要压。姚白让他们配合裴明瞻工作室处理，然后想回来问问他哥的想法，他刚坐下就注意后边热闹的议论声, 有些诧异地问：“奇怪, 刚刚颁啥奖, 怎么大家都这么激动……？” 　　他偏头看向赵曜, 正想说话的时候，就见到他正认真的看向台上, 耳侧脸颊处有一点薄红。 　　姚白问：“哥你耳朵那边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这里边太闷了，要不出去透透气？” 　　“是吗？”赵曜回过神来，“你看错了, 是上边灯光的问题。” 　　姚白诧异地抬起头，上边的灯光是黄色的，这照下来还能变红？ 　　台上主持人老师并未因裴明瞻轻描淡写公开恋情的事卡住，而是从容地接上序幕词，宣布这场颁奖典礼的结束。旁侧的媒体跑动着，纷纷想约裴影帝做采访，金玫瑰奖结束了，但网上的议论并未停止，裴明瞻爱人的热搜还在第一高挂着，后边顶着个明显的‘爆’。 　　而事主裴明瞻则是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坐上了赵曜的车，正准备跟男朋友回家休息。 　　“你怎么在这公开了……”赵曜在车里的时候耳朵已经没先前那么红了，在会场里他没感觉到，等到冷风吹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脸上的薄热，老实说这样的场面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两人谈恋爱太顺了，他也以为会这样一直平平静静地处着，“你前几天一直要我来金玫瑰奖，就是这个原因吗？” 　　“嗯，我有那么好的一个爱人，我想让全世界都祝福我们。”裴明瞻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赵总，你害羞了吗？” 　　赵曜微微垂眸，“我就是特别高兴。” 　　他有一种被裴明瞻珍视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无碍世俗，不惧流言，就那么坦坦荡荡。 　　网上已经完全炒开，跟裴明瞻合作过的男女演员基本都被拉出来八卦了一圈。 　　这次金玫瑰奖除了全网直播的几个平台，还有很多媒体在争先播报热度，结果最主要的热度却被一家直播平台给抢了。蒋小祺回到家的时候有点迷糊，上网一看全在传他采访的录播。 　　顾岁在听说自家的主播捞出大新闻的时候并不意外，跟裴明瞻合作果然不费力气，刚说平台需要点热度，裴明瞻这就给了个大热度出来。只不过自家主播赶了个巧，正好采访到耿直的徐老师。 　　也正因为这次直播间爆火，直接给他们平台又引来了一波流量，他这边让人让主播先回来，又嘱咐技术部的人测测承载量，以裴明瞻的性格，估计还有事情要抖出来。 　　顾岁心满意足地挂断好几个过来求合作的电话，这些人之前还犹犹豫豫不做决定，现在一看炸酱面平台有热度可蹭马上就放下脸过来谈合作。之前谈合作的时候提那么多条件，现在一看到好处就称兄道弟，顾岁可没那么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诱惑，当务之急是怎么利用这个热度让炸酱面平台更上一层楼。 　　-* 　　网上的讨论还在继续—— 　　【媒体不行啊！怎么就没堵住裴明瞻呢！】 　　【？就这就这，我熬夜到两点我居然还没看到个采访出来。】 　　【我听说裴裴典礼一结束就溜到没影了，没一个媒体能拦住他，他还带保镖了。】 　　【裴明瞻他有本事公开没本事把事情讲完？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 　　【急死我了，我就想看看两人般不般配！】 　　【你们觉不觉得某小花有可能啊……？】 　　【什么小花，别跟其他一样拉CP，我觉得圈外人几率会大一点。】 　　【老年人熬不住了，如果出采访求求姐妹们@我一下。】 　　裴明瞻工作室内连夜加班应对各大媒体的询问，劳哥原先准备的公关方案废了大半，还有预备方案启动，他打电话质问裴明瞻的时候，后者坦坦荡荡说道：“我答应你不出轨，我没答应你不公开。” 　　气得劳哥都想连夜上门让裴明瞻见识下什么叫做愤怒的拳头，最后还是咬咬牙忍下来，按照新调整好的方案上微博发公告。 　　@裴明瞻工作室：boss确实恋爱中，没隐婚，对象是圈外人，大家不要过多猜测~ 　　【就这？你让我们不猜测，你让他堂堂正正出来谈恋爱。】 　　【告诉你老板，退圈可以，老婆先说出来。】 　　【是吗？没隐婚，那考虑结婚的时候办个全网皆知的婚礼吗？】 　　【不是吧阿sir，粉丝蹲了一晚上你就给我看这个？】 　　-* 　　“妈，你在干嘛？这个点还不休息吗？”裴明言下楼的时候正看到裴母拿着手机在问管家怎么操作。 　　管家道：“对，你先点这里就可以购买了。” 　　“老大下来啦，我正在研究怎么在微博买热门，我觉得这些小姑娘都说得挺对的。”裴母自从网上看直播看到自家儿子在公开场合宣布自己谈恋爱，兴奋到睡意全无，一直在网上看网友粉丝的讨论。 　　“他谈恋爱的事早该说了。”裴明言还以为以裴明瞻的性格，会直接在金玫瑰奖上说出跟赵曜谈恋爱的事，结果只说了个开头就没边了，“你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你懂什么？”裴母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两人公开哪能这么草率啊？佩佩这两天都在问我设计的事，他前段时间找了设计师做腕表首饰，过段时间不是小曜生日吗，他说想好好准备。” 　　裴明言微微警惕：“他想准备什么？” 　　裴母：“你管人家小两口准备什么，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到时候小曜生日你可得提前给我送过去。”她听说赵曜快要过生日，本来是想让小两口回来H市这边操办，结果裴明瞻那小子说要过二人世界，无奈之下只能先提前准备礼物。 　　裴明言应道：“好了我知道，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裴母这才继续满意地刷手机。 　　对于裴明瞻谈恋爱的话题，网络上的讨论从未歇止，不比裴粉那边轰轰烈烈，赵粉这边开始截金玫瑰奖上赵总的美图。不得不说今天赵总这身西装真的是帅上天了，不少赵粉拿出以前的照片来做对比，一比又觉得赵总越来越帅。 　　【赵总事业版图又添上一块砖，今天《迷影》大丰收啊！】 　　【可不是嘛，一下子拿那么多奖，晖华官博那边都在过年了。】 　　【哈哈哈要不是裴裴今天谈恋爱的消息太劲爆了，我们还能送赵总上一次热搜，今天就算了，明天吧。】 　　【姐妹们快看看这张，太好看了，他最近是不是比以前胖一点？】 　　【帅哥那能叫胖吗？他的五官比以前更好看了，而且这次好多姐妹都截到他笑容了。】 　　赵粉们纷纷感慨，以前的赵总帅是帅，但有种帅到疏远冷漠的感觉，整个人棱角十分锋利，显得十分不近人情。而且人也很瘦，现在人稍微比以前胖了一点，回到健康标准，五官的优势更突显出来，荷尔蒙爆表。 　　特别是笑起来，有种被一击即中的感觉，太帅了。 　　赵粉除了关注赵总的事业，平时也爱聊点赵总的八卦，正巧赵总好基友现在就在热搜上挂着，CP粉又开始讨论起来。 　　【我觉得有的姐妹说得挺对的哈哈哈，裴赵是真的。】 　　【你们说裴明瞻谈恋爱了，他哪还有时间跟赵总天天出去逛，这都没时间陪女朋友了？】 　　【hhhh如果女朋友是赵总，这不解释通了？】 　　【老实说我觉得两人真的超配，当初风筝图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是蜜月照。】 　　【逛街是约会，吃饭是常态，天天上热搜，不是真爱我都不信。】 　　…… 　　赵曜隔天睡醒的时候浑身酸痛，而裴明瞻理所应当地选择翘班陪他赖床。这期间赵曜接连接了好几个电话，裴明瞻好几次动手都被赵曜拦下来，等赵曜接完电话，又拿着手机在玩。 　　“谁跟你打电话？”裴明瞻一开始以为是顾岁那家伙不守约定又来闹人，后来听了会发觉好像不是。 　　“我舅妈打过来的，她看到昨天金玫瑰奖的事然后问我。”赵曜接到舅妈的电话还有点意外，主要是没想到舅妈还会关注这些新闻，打电话过来问跟裴明瞻相处得怎样，裴明瞻有没有欺负他之类的…… 　　电话那头还掺杂着舅舅跟表弟的声音，似乎是相继说着事，但电话的控制权还是落在舅妈的身上，最后舅妈问他生日的时候要不要回H市过。 　　也就是这一问，赵曜才想起生日的事来。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正经过生日了，甚至他对过生日这件事就没抱过任何的期待，最后还是谢过舅妈的好意，说暂时不过去了。 　　“今天我不上班，你想吃什么？”裴明瞻抱着人，见他动作平缓开着手机，又一一回复着消息。 　　赵曜就有这个习惯，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有条理地回复vx消息，无足轻重的直接删除，工作问题认真回复。裴明瞻见他在停留了好一会，才注意到他盯着某条消息看了许久。 　　“怎么了？” 　　赵曜看着赵长烁发来的消息，微微一顿道：“我大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大哥？赵长烁？ 　　裴明瞻疑惑问道：“他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吗？” 　　“可能是网上看到的，刚给我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带你回家看看，然后还问到结婚的事怎么安排，需不需要团队。”赵曜看到这里有点诧异，因为裴明瞻公开的事也只说到谈恋爱，怎么赵长烁就觉得两人要结婚了？ 　　“那你怎么回他？”裴明瞻问。 　　赵曜微微一顿，才在里边打字，“我告诉他有时间就过去。” 　　“还有我二姐。”赵曜微微一顿，“她是昨天半夜发的消息，说让我转告你。” 　　他切到跟赵芮红的聊天框，里边除了正常的问候外，最底下是赵芮红指明要给裴明瞻看的话。 　　一个非常简单的[大拇指]。 　　意思非常明确，大概是点赞。 　　两人又在床上待了一会，裴明瞻才道：“有点晚了，你今天早餐还没吃，王叔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 　　另一边，柠檬平台看到网上的热议本来是高兴的，因为这样他们还有机会在这个热流中捞点益处，但是一看到最先爆出消息的是炸酱面平台的主播，他心里那股气就憋不下去。 　　这几天上边的人已经好几次过来质问他的工作，问他为什么要放走冯牧。 　　他对此自然有其他理由应付，很快就把来询问的人搪塞过去，可事情没过多久，技术部那边就开始出岔子。最开始是跟冯牧交好的几个工程师辞职，之后就是技术部内部项目出现问题无人会修，跟外包团队对接的时候频频出现状况。 　　这也就导致柠檬平台近期遇到不少网页崩溃的问题，连着很多用户都开始投诉平台。这边他已经焦头烂额，结果就看到炸酱面的消息。 　　就让他们得意吧，等到他们拿下冯牧的专利，到时候还有后招等着招呼他们。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高层收敛了脾性喊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负责这次冯牧事件的负责人，他进来后就面色焦急道：“不好了主管，网上突然有其他消息传出来，我们针对冯牧的那几个证据都不能用了。” 　　“为什么？”高层一顿，“你们不是跟我保证万无一失吗？” 　　“如果按照他原先的证据确实万无一失，但是冯牧那边有更靠前的证据出来了。我们为了造势放上网的消息被一位权威博主反驳，那博主是冯牧的大学同学，说有证据证明冯牧在大学期间研究过这项技术，并曾经想以它作为毕业设计，在他导师那还留有初版毕业设计的电子资料。而且冯牧研究生期间的导师也出来给他正名……” 　　负责人焦急道：“而我们的证据大多数指向冯牧进入柠檬平台工作后跟助手合作才开始研发这项技术，最主要的是我听说炸酱面那边给冯牧请的律师团队在这一领域具有非常高的权威地位，如果对面的资料足够详细，我们就悬了。” 　　高层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可能没办法了。”负责人艰难道：“我们要不要准备收场的方案……” 　　完了完了。 　　高层上网搜了下讨论，其他人纷纷在讨伐柠檬平台在这件事上的不作为，原先的舆论完全扭转，有的说柠檬平台寒了老员工的心，还有其他技术领域的大佬纷纷出来为冯牧扬不公，甚至连着炸酱面平台也趁着这会的热度把冯牧事件送上了大众视野。 　　剽窃、阴谋、占为己有多个字眼摆在高层的面前，还没等他处理，柠檬平台上层管理就打电话过来。 　　冯牧再次接到助手的电话时并没有接，而是直接拉黑了他的电话，而后在面前的合同上签字。柠檬平台在舆论的压力下先后撤了几位高层的职位，这场官司也移交其他团队处理，先前污蔑冯牧偷窃助手心血的营销号也删了微博。 　　而柠檬平台方也特意打电话过来道歉，说愿意跟冯牧私下和解。 　　冯牧拒绝了这个建议，把剩下的事情交给顾岁处理后，就直接入职炸酱面平台的技术部。 　　所有真相将由法律来公布，他会捍卫自己的权利到最后。 　　-* 　　接下来几天，裴明瞻恋人的热度还没下来，粉丝已经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线索，但就是裴明瞻以前太洁身自好，一点边角新闻都没有，这下要从八卦的源头分析裴明瞻的恋人也无从分析起，甚至有些营销号都开始编裴明瞻跟圈外人谈恋爱的小故事。 　　而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想买热搜冲第一却只能堪居第四的赵粉们，因为前三条热搜都是关于裴明瞻恋人的相关微博，第四条才是《迷影》获奖的热搜。 　　赵粉们后来就放弃了，重新回归到颁奖典礼的录屏上截图磕颜，而某位新入坑的赵粉意外发现了颁奖典礼现场的一个细节，就是这个细节直接炸开了锅。 　　细节是现场摄像扫嘉宾席全景的时候，意外扫过赵总所在的区域，因为是较宽的场景，所以一开始没人注意到。在这个不到5秒中的镜头里，拉近到赵总席位附近的时间只有2秒，就在这2秒中，新入坑的赵粉发现赵总没有喝现场准备的矿泉水，而是拿出某个保温杯。 　　【赵总不愧是养生boy，出席这种场合也自带保温杯hhhh】 　　【笑死我了，赵总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刚入坑，小赵很经常带保温杯吗？】 　　【那当然了。】 　　【之前晖华官博拍的好几张图里，赵总开会也带保温杯啊。】 　　【当时还有好多赵粉都讨论过赵总养生的事，最开始好像是《迷影》剧组那会吧，赵总在剧组里贼养生，还带动全剧组的人提早收工。】 　　【提到保温杯我就想到裴影帝的爱心保温杯hhh】 　　【你们这么一说，我发现隔壁裴影帝被赵总带着好像也开始养生起来了。】 　　【裴影帝的保温杯不是爱人准备的吗？跟养生有啥关系。】 　　赵粉的话题就马上转移到保温杯上，有的粉丝还直接po出晖华官方发出来的会议图，里边就有赵总跟他的保温杯。正当众人调侃之际，有个粉丝提出一个让人忽略的问题…… 　　【卧槽，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保温杯跟裴影帝爱人的那个好像！！】 　　【？？？？】 　　【what，不像吧？】 　　【等等，我去拉下图。】 　　炸酱面平台的直播视频质量是有目共睹，该平台一直沉心于用户体验跟技术更新，以往像后台采访这样的视频都很糊，但重新过来截图的赵粉们发现这个视频质量真的是高清到过分，一方面感慨不愧是赵总投资的产业，这用户体验就是不一样，另一方面又在一段段过采访，等到主播采访徐老师那段的时候，赵粉们终于看到裴影帝爱心保温杯的原貌。 　　！！？ 　　【不会吧？】 　　【卧槽真的假的，我的妈呀。】 　　【兄弟保温杯？？？】 　　【这也不是某宝上买一送一的款式吧，而且赵总送裴裴保温杯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之前粉丝扒同款的时候查过小赵保温杯的价格，超级贵，一般市面上很难找到同款。】 　　【这保温杯的logo好像一样，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我还特意上官网查了保温杯的3D图，拉了下作对比[图片]你们看看……】 　　保温杯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是徐老师手拿着递给裴明瞻的助理乐乐，赵粉们把这张图截出来的时候正巧能看到一小半logo，而这个logo跟赵总某次开会时候带的保温杯品牌一模一样……甚至粉丝的3D图中从另外一个角度叠合，出现在直播间的那款保温杯就是赵总常用保温杯的款式，一模一样！ 　　赵总所有正式场合中出现过的保温杯都是这个款式，而且裴明瞻跟赵总的关系那是全网公认的好兄弟，这两人一旦拿起同款保温杯就有点不一样……更何况其中一个，前几天刚在金玫瑰典礼上表明自己谈恋爱的消息，同场还爆料出爱人给他送了爱心保温杯！ 　　这个消息被赵粉扒出来的同时，被敏锐的营销号注意到了，很快就送上热门。 　　【我去！！！】 　　【OMG，真的吗？】 　　【巧合吧，比如赵总给裴影帝推荐，然后裴影帝也买了这个款式的保温杯……】 　　【你家的爱心保温杯是同款？？？】 　　【巧合会这么多吗？？？？】 　　【老实说老裴跟其他人的绯闻我是一点也没见着，但是跟赵总上热搜的次数这段时间急速上升。】 　　【我的天，之前有个CP粉说老裴是迷影那段时间才突然变得高调起来经常出现在热搜。】 　　【我靠，我还以为是半退圈不在意这些细节才经常有人扒料，而且工作室压得挺快的，我都没注意。】 　　【卧槽卧槽卧槽，磕到真的了？】 　　【本CP粉揭棺而起，我还以为裴赵BE了！！！】 　　网友们后知后觉地发现重点，纷纷把注意力转战到裴明瞻跟赵曜的关系上，然后他们突然发现—— 　　比如在《迷影》剧组中甜掉牙的互喂花絮； 　　比如两人去海洋馆被经纪人爆料； 　　比如两人过年期间四处游玩； 　　比如两个大男人到田野里放风筝…… 　　这些事情看起来像是两个好兄弟私下出行，但是一旦代入到谈恋爱的关系上，这些画面忽然就变暧昧起来，所谓兄弟出行变成了约会，所谓感天动地兄弟情说到底其实是真爱，完全没有违和感，而且与其他线索连起来，毫无逻辑漏洞，简直就是完美的世界线。 　　说裴明瞻终于拥有香飘飘女朋友的裴粉傻了，挖到保温杯详情的赵粉也傻了，还在致力于编故事的营销号们也傻了。 　　在裴明瞻公开有恋情的几天后，网上再一次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而裴明瞻工作室那边选择冷处理，任凭粉丝猜想上天，工作室就是一声不吭，晖华官博也一声不吭，甚至有媒体采访裴明瞻的圈内好友，所有人都知道裴明瞻有爱人，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裴明瞻的爱人是谁。 　　所有的热闹持续到一周以后，晖华文化连同炸酱面平台在网上写了生日祝福，甚至赵总投资过的剧组都开始转发祝福，网友们才意识到原来是晖华文化赵总的生日到了。远在国外的季鹤宇上线发了祝福，而收到视帝提名的实力演员张齐也登上生灰的微博转发祝福……赵粉们利用仅有的图文资源给赵曜剪了生日视频，事业粉们纷纷剪辑祝福赵总在未来事业有成。 　　一个小号被@了许多次，而赵曜却与这些热闹与世隔绝。 　　赵曜睁开眼的时候，外边天已经大亮，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拉开一小条长线。 　　他稍稍有点发懵，伸手打算摸身边人的时候摸到了冰凉的被子。 　　裴明瞻呢？ 　　昨天晚上还跟他说今天不上班来着，怎么这会就不见人了？ 　　赵曜只好起床洗漱，推开门的时候安安静静，以往这个时候王叔已经起来了，但是今天屋里安静到有些过分，好似空荡荡的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卧室出来是走廊，远处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洒下温暖的光辉。 　　赵曜微微一顿，不免加快了脚步下楼找人，平常王叔这个点已经在客厅里看电视，但是现在客厅里的电视并没有开。 　　家里太干净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其他人在。 　　他忽地停住脚步，站在客厅里沉默许久，有点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醒啦？”温柔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赵曜恍然回过神，转身就看到裴明瞻围着围裙站在他身后，他微微抿嘴而后才道：“你怎么这么早起来？” 　　“那当然要早起了。”裴明瞻带着他往里走，“不然怎么给寿星准备长寿面？嗯？” 　　走进餐厅，赵曜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碗色香俱全的长寿面，腾腾的热气往上散着。 　　他才回过神来，今天好像是他生日。 　　“王叔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这会刚刚出门去采买晚上要用的食材。姚白他们晚上才过来给你庆生，今天上午我们先去看一场电影，中午去你前天跟我说餐厅吃饭，下午走走海洋馆吧，上次我们去也没走全。”裴明瞻推着他到桌前坐下，“愣着干嘛？” 　　赵曜看着长寿面，“你一早上就起来弄这些啊……” 　　“那当然了寿星，我答应要给你过生日的。”裴明瞻拉过他的手，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个礼盒来，“过生日还要有生日礼物。” 　　盒子内是一款精致的腕表，流畅的表身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是非常用心的一份礼物。 　　裴明瞻拉过他手帮他戴上，“生日快乐，小曜。” 　　赵曜只觉裴明瞻的手热得惊人，而他刚刚空落感在此时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温柔填满，他微微一顿：“谢谢，我很喜欢。” 　　“那我有奖励吗？”裴明瞻笑着问。 　　赵曜点了点头，道：“你低下来点。” 　　裴明瞻靠近他。 　　赵曜微微伸手勾着裴明瞻的脖颈，而后仰头亲上薄凉的唇。 　　…… 　　赵总生日的这一天，裴明瞻这个男人才偷偷上线，发了一条正式出柜的微博。 　　@裴明瞻：以后每年的生日都有我[照片][爱心] 　　照片里是还穿着睡衣的赵总，未仔细整理的头发上乱糟糟竖着两撮呆毛，而他的面前摆着一碗精心烹制的长寿面。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赵生日快乐！！ 　　同时正文完结了，收拾收拾明天开始写番外！ 　　（正文中还有点小伏笔等番外来揭开） 　　也谢谢小可爱们长期的陪伴，么么么么么啾=3=！ 　　按照大家的建议，剧组探班、综艺、竹马线、上辈子…… 　　hhhh我尽量写，看看能不能全部写出来，然后有新想看的番外也可以在这章给我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