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大师是学霸》 作者:信用卡 作品简评: 神算门掌门人林清音飞升时没扛过雷劫,在一个自杀的高中生身上醒了过来。家境贫寒、成绩惨不忍睹、惨遭校园欺凌,摆在小大师面前的是hard模式。没关系,这一切都不是事,靠数术之学都可以解决。算卦可以发家致富、看风水能收揽死忠,至于高中生最害怕的考试,林清新淡定的掏出了龟壳,我来算算答案是什么。女主以修仙大佬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很快被现代社会的精彩所诱惑,沉迷于美食、喜欢赚钱,最爱的是算卦,性格的反差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的萌点和笑点,不走寻常路的另类学霸让读者捧腹大笑。 作者用流畅的文笔讲述了诙谐有趣的玄学故事,人物形象饱满、性格鲜明,是一篇值得推荐的好文章。 第1章 公园算命   五点半的市民公园里热闹非凡,跳广场舞的大妈占据了面积最大的广场,湖边观景平台是京剧票友们切磋技艺的好地方。   林清音拎着一个牌子围着市民公园转了半天,最后在一棵古树下盘膝而坐,将手里的纸板放在了前面,上面有两个飘逸的大字:算命!下面是一行小字:一卦千元!   来往遛弯的群众们路过这里都不由的往这看上一眼,可一瞧见上面的内容一个个全都摇头叹气。   “现在孩子怎么不学好呢?不好好上学,出来整这些骗人的东西!”   “可不是咋的!看那模样估计是中学生吧,指定是老师留的作业太少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缺德孩子。”   “我家还有派出所发的相信科学、拒绝迷信的那个宣传册呢,回头我带来给这姑娘念念,年纪轻轻的不相信科学怎么行!”   “一千块钱一卦?这孩子想钱想疯了吧,要是扯两句就能得一千我也蹲这给人算命,还上什么班啊!”   ……   ……   听着一句句完全不压低声音的议论,林清音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纸板,要不是她没钱也没有修炼资源,何必降尊纡贵跑公园里摆摊算命!   想当年她林清音可是修真界神算门的掌门人,有天下第一算的称号,想请她出手算一卦,那得奉上修真界顶级的法宝还得看她愿不愿起卦。哪像现在就随随便便席地一坐,摆一个牛奶箱子拆下来的纸壳子,一千块钱一卦还得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   要不是……   唉,谁让她飞升时没扛过雷劫呢,几千年的修为都化为了虚无,现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要求不能那么多。   林清音低头看着右手手腕上的红色梅花形胎记,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她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可偏偏这具身体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体质,就连手臂上那个梅花形红色胎记都长的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这具身体没有一丝修为。   要重新走上修真之路并不难,林清音功法和经验都不缺,再修炼一次就像是大学生重读幼儿园似的,玩着就能毕业。她现在缺的是修炼的资源,现在的世界灵气稀薄,要靠打坐提升修为比登天还难。林清音这几天四处转了转,发现有一种玉石里蕴含着不少灵气,但是价格十分昂贵,她身为一个家境贫寒的高中生,压根就买不起。   归根到底还是得赚钱啊!   太阳越爬越高,早上的清凉渐渐的散去,阳光逐渐刺眼起来。林清音用手里拿着的折扇从旁边拨过来一堆小石子,只见她随意的将这些石子放在不同的地方,在调好最后一个石子后,身边的温度再一次降了下来。   林清音抬头看了眼日头,估摸此时应该是辰时二刻,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早上七点半。虽然在这坐了两个小时一单生意也没成,但林清音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的,丝毫不见急躁的情绪,好像生意成不成都无关紧要一样。   “警察同志,就是她。”常年在市民公园里练八卦扇的张大妈气喘吁吁的拽来了一个民警,指着林清音说道:“您瞧瞧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在这算卦呢?”   警察蹲下来看了看林清音,忽然笑了:“小姑娘,你还认识我吗?”   林清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原主上个月期末考试失利心里自责,又被同学排挤嘲笑,一时想不开跳河自杀了,就是这个警察奋不顾身的跳进河里救了她。小警察将她拖上岸的时候,林清音正好从这具身体里醒了过来。   “那天多谢你了!相逢即是有缘,你救了我一命,我免费送你一卦。”   林清音看着小警察,眼神比刚才温和了些许:“我观你山根乌暗,年寿隐见青色,恐发重疾;口舌发红、腾蛇入口,重疾应在胃部。”   看着小警察一脸发懵的样子,林清音好心的提醒道:“你人生有三个大劫,出生是第一劫;十八岁生日当天逢第二劫,这次生病是第三劫。只要过去这次的劫难,你下半辈子就可以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林清音说完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纸板十分潇洒的走了,张大妈看着林清音的背影气的直掐腰:“这算命还算到警察身上了,胆子也太肥了!警察同志你下回见了她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才多大的人儿啊,怎么不走正道呢!”   在旁边看热闹的李大妈看着小警察被喷了一脸口水,有些不落忍的把他拽到了一边:“其实算命并不全是封建迷信,有一些高人还是能根据面相、八字算出些东西的。刚才那个……”   李大妈想起林清音的年龄和模样,“大师”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刚才那个小姑娘说的有模有样的,保不齐有几分真,你别不当回事。”   张大妈一听就不乐意了,扯过李大妈就开始掰扯,小警察也不顾上想别的,赶紧挤到两人中间劝架,费了好半天的事才把两个人给哄好了。   ——   马明宇回到派出所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喝水一边陷入了沉思:林清音说他有三个劫难,一个是出生的时候,一个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   他出生时确实有一难,当年他妈妈生他时难产大出血,当时医生还问保大保小,幸运的是大人得救了,他也活了下来,这么些年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就是因为生他时伤了根本。   第二次的生死大劫是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一个和他关系要好的同学给他过生日,请了一群同学去KTV唱歌。当时比较流行一种可以飞起来的花朵样式的蜡烛,一群人生日歌还没唱完,就看见那蜡烛带着火苗飞了出去,正好落在窗帘下面,点燃了廉价的腈纶窗帘。   这两件事马明宇从来没有和同事说过,而他自己也不是本地人,按理说这里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两件事才对,可林清音却说得丝毫不差。   马明宇不由的陷入了沉思,难道林清音真的会算命?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胃部,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许是那孩子胡说的?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说实话马明宇心底深处还是隐约相信林清音说的话的,毕竟另外两件发生过的事她算的挺准的。   正在马明宇魂不守舍的时候,李大妈气喘吁吁的跑到派出所来了,一进来就看到马明宇站在桌子前发愣,立马冲了过来:“小同志啊,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啊?”   看着马明宇神色里带着几分不安,李大妈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回家怎么想都不放心,这不赶紧过来再和你说道说道。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还是到医院检查检查,要是没病皆大欢喜,要是真有什么事咱也别讳疾忌医。有病早治,千万别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马明宇点了点头:“李大妈你放心,等我周末休息就去医院检查。”   “怎么还等到周末呢?”李大妈急了:“这才礼拜一,到周末还得好几天呢,这病可耽误不得,还是早点去检查了才能安心。”   李大妈一着急嗓门就有点大,王所长听到动静就过来了,看见李大妈先打了声招呼:“李大妈,您来有事吗?”   公园后头这一片小区都是三十多年的老房子,王所长打年轻就在这个派出所上班,这一片的居民基本他全都认识,谁家有几口人干什么工作的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着李大妈额头上直冒汗,马明宇脸色苍白不知道在想什么,王所长连忙打圆场:“李大妈,这是我们所里今年新分来的小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不是他有不周到的地方?您说,我批评他。”   李大妈急了:“这小马得了胃病,我正劝他去医院检查。”   王所长看了看马明宇的脸色,立马叫来另一个民警:“张庆,你赶紧陪马明宇去一趟医院。”说完所长看着马明宇直叹气:“你说你这孩子,有病就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瞅这小脸白的,是不是疼的特别厉害?”   马明宇:“……”所长,我说是被一个小姑娘吓的你相信吗?   ——   林清音拎着纸板走了三里地终于到家了,掏出钥匙打开门,随手将纸板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洗手去锅里盛了一碗干乎乎的面条。   林清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起身到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水连喝了两大口,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   来到现在的这个世界,除了灵气稀薄以外,最让她头疼的问题就是吃饭。上辈子她就没怎么吃过饭,踏入仙途之前家里穷的一家五口人饿死了四口,就她一个人命大活了下来,在饿死前幸运的遇到了师父,被领进了仙门。神算门在当时的修真界算是大门派,各类资源都不缺,为了加快修炼速度,他们都是吃辟谷丹,等筑基以后连辟谷丹都省下了。   林清音对吃饭的印象寥寥无几,等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天天吃的不是特别咸的面条就是没滋没味蔬菜,她就不明白了,饭这玩意这么难吃,怎么现在的人还这么重视口腹之欲呢?有那钱吃什么饭啊,请她来算一卦不好吗? 第2章 抢生意   皱着眉头吃完面条,林清音把碗筷洗干净,抬头看了眼表才早上九点钟,她决定去记忆里那个有许多书籍的图书大厦去转转,看看有没有数术方面的书。   林清音家住的是老城区,离图书大厦有点距离,坐公交也要十站。林清音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往后移动的景物,心里不由的有些感叹。时光才过去千年而已,原本只能坐马车的凡人现在居然能上天能下海,无所不知。在这个社会进步的大时代,想必数术之学也会有质的飞越。   下了公交车,林清音走进图书大厦,凉爽的空气立即将全身包围,驱走了夏季的燥热。记忆里这种东西可以制冷又能制热的东西叫做空调,是大部分家庭日常调节气温的机器,不过林清音家没有这种东西,因为她家实在是太穷了。   图书大厦一共有七层楼,里面的图书浩如烟海,林清音转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自己想看的书籍。她闭着眼睛检索了下原主的记忆,发现也没有关于数术一类的印象。   正在此时,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有点胖的男人从林清音旁边路过,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不顾旁人的眼色哇啦哇啦讲着电话:“我在图书大厦呢!你这话说的,我咋就不能买书了?我和你说算命也是一门学问,不会那些专业术语可忽悠不到人。”   林清音立马把手上拿着的书塞回书架上,跟着那个男人后面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角落里的书架前,抬起头看着书架上摆着一排看起来玄而又玄的书名,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胖男人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从书架里随便拿出来一本书,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有些郁闷的塞了回去:“文言文的,读不明白。”   在他身边三米远的地方,林清音也遗憾的将书放回了书架,随手拿出另外一本,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看着书上宛如幼儿启蒙读物般的内容,林清音心里充满了不解:这个社会什么东西都进步了,怎么就这数术退步这么多。这些书上的内容,别说神算门的外门弟子,就算当年凡间算命的懂的都比这多,难道数术一途的传承断了?   “咦,这本书好。”胖男子终于找到一本心仪的书,欣喜若狂笑了起来,一副捡到宝的模样。林清音心里一动,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本大白话的翻译版,里面逻辑不通且错误百出。林清音一言难尽的看了那个胖男子一眼。   “看什么看?这都是学问知不知道?”胖男子抬头朝林清音抬了下下巴,晃着脑袋显摆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只要我学会了就可以算凶吉、知天命,这种深奥的东西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林清音看着他手上的书,轻笑了一声:“这么说来我也会算,我观你面相今天定有血光之灾,小心会伤到额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出门容易挨揍知道不?”胖男子刚叽歪了一句,裤子口袋里忽然手机响了,他顾不得和林清音贫嘴,掏起手机大着嗓门喊了一嗓子:“喂,又啥事啊?”   “有活?”男人眼睛一亮,声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甚至还防备的拿手挡住了嘴:“啥活啊?一个女的给女儿算命?太好了,你帮我抻住她,我立马过来,事成之后给你五十。”   挂上电话,胖男子朝林清音得意的一挤眼:“瞅见没,这玩意能替哥挣钱,你以为我和你玩呢!”说完也顾不得买书了,他把书往架子上一塞急匆匆的往外跑。   林清音想起自己早上摆了两个小时的摊也没有一人造访,便转身跟在那胖男人的后面,她要去看看这摆摊算命到底有什么技巧。   胖男子算命的地方离图书大厦倒是不远,从附近的小巷子七转八转的穿过去,大约走了七八分钟就来到一条不算太宽的街道上。这条街道两边是一些上了年头的房子,路边有不少摆摊的,有的卖凉席凉帽、有的卖杯子碗、也有的摆个牌子干小工,胖男子是这条街道唯一算命的“大师”!   看到胖男子回来了,扯着一大妈聊了半天的小贩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朝他招了招手:“王大师,您可终于回来了,这位大姐想找你算卦。”   “王大师”立马调换着气息,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迈着八字步晃悠悠的走了过去:“是你找我算卦?”   大妈狐疑的看了看胖男子,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你算的准不准啊?”   王大师一听这大妈敢质疑自己的职业素养,顿时炸了:“当然准了!您从这条街道上打听打听,就没有不知道我王大师的。我邻居结婚都找我算日子,要是不准他们能找我吗?”   这么说好像没错,街坊四邻的肯定知道他有那本事才找他,要不然谁花那冤枉钱啊!大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王大师:“我是想给我闺女算算,你瞧瞧这是我闺女。”   照片上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长头发笑靥吟吟,长的倒是挺漂亮的,瞧着也很有气质。   王大师一边看着照片一边拿眼睛扫这个大妈,穿着普通,手里拎着一个买菜的兜子,里面装着几样青菜和水果,眉眼里也看不出什么焦急的情绪来,估计是买菜路过这里看到一个算命摊子临时起意想算一卦。这种的通常不会有什么急事,再看这照片女子的年龄,王大师结合当下的热点立马有了猜测:“你应该是想给你女儿算姻缘吧。”   大妈愣了一下,很快调整了下情绪问道:“我女儿的姻缘怎么样?”   王大师坐在马扎登上,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只圆珠笔:“把你女儿的八字给我!”   大妈立马说了一串数字,王大师把八字写在纸上,掐着手指念念有词,时不时的翻一下手边一本破烂的有些掉页的书。大约掐算了三四分钟,王大师摸了把小胡子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我已经看出些许的眉目了,不过具体说卦象的话咱得交钱了。大姐我这三百块钱起一卦。”   “三百?”大妈有些犹豫:“那能算出我闺女以后生几个孩子吗?”   王大师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大姐你可真逗,闺女还没结婚呢就惦记孩子了,是不是太早了点?当然我也不是不能算,不过得再加两百!”   “我加你个头啊,你这个骗子!”大妈忽然将手里的袋子使劲朝王大师抡起,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脑门上。也不知道那袋子里有什么东西,就这么一下居然就蹭破了王大师额头上的皮,血珠登时就冒了出来。   王大师熟门熟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捂上,声音里透着哭音:“你不算就不算呗,咋还打人呢!”   “我就打你这个骗子。”大妈看着王大师被打破的额头,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不过她很快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掐着腰彪悍的指着王大师骂道:“你这个骗子还骗到我头上来了,你自己会不会算命没点数吗?要不咱叫警察来评评理?”   王大师一听警察就蔫了,捂着脑袋直摆手:“拉倒拉倒,就当我今天倒霉,你不算就走吧。”   大妈看了一眼王大师捂着的额头,拽紧了自己的包转身就要走。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请等一下!”   大妈下意识转过身,看着身后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叫住了自己,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叫我干啥?”   林清音走到大妈面前,看了看她的面相声音清朗的说道:“从面相上看,你龙宫、奸门两个部位晦暗且子嗣宫被冲,应该是没有孩子的。”   王大师旁边的小贩拿胳膊撞了撞他,压低声音问道:“龙宫在哪儿啊?”   “我怎么知道?”王大师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懂那么多不就开个店了,何必天天蹲这晒太阳。”他想起自己在图书大厦时看到这个小女孩手里拿了一本看面相的书,以为她是现学现卖,有些不落忍的拽了林清音一把,好言好语的劝了一句:“别胡说八道啊,她可是会打人的,你要是破了相了肯定比我难看多了。”   林清音将王大师的手拂开,看着大妈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你命里原有一子一女,皆在三岁夭折,子孙缘就此终止。但你为人宽厚,积下不少善缘,也因此得一养女。你虽没有子孙缘,但是有子孙福的。”林清音说到这忽然伸出了手:“我能看看你女儿的照片吗?”   大妈呆愣愣的把手机掏出来找出照片递给了她,林清音看了眼照片,又把手机还了回去:“你女儿的命不错,小时候虽有波折,但成年后一路顺风顺水,婚姻也如意,她今年刚生下一对龙凤胎吧。”   大妈一拍巴掌,激动的拽住了林清音的手:“还是你这姑娘算的准,那你肯定知道我要算什么吧?”   林清音笑了:“你想替你女儿找一下亲生父母!”   “就是这回事!”大妈气势汹汹的从王大师手里抢过刚才写的八字,转头看向林清音的时候立马挂上谄媚的笑容:“麻烦小……大师给我算算。”   林清音看了看她手里的纸,伸手将背上的书包取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张折了两道的纸板递了过去。   王大师好奇的伸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算命,千元一卦!   他咂了下舌头,看着林清音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嘿,这丫头可比我黑多了! 第3章 贫穷的算命大师   听到林清音报的价格,大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行,一千就一千,你要的价格真不高!”说完还一竖大拇指:“年纪小的人就是实诚!”   王大师捂着脑门瞪大了眼睛,一副心碎的样子:刚才是谁因为我多要两百就给我打成这样的?怎么这会人家要一千的反而实诚了!做人要不要这么双标!   其实王大师压根就没把林清音算的东西当回事。在他看来,算命这项工作就是根据客户的神态、表情、打扮、语气来揣摩对方的心理,再根据情况适当的忽悠一下,压根就没有真会算命的。因此他平时在算命的时候遇到真能给三百的客人是意外惊喜,真砍价到几十的也给算,反正就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也不费什么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上来就敢要一千,更想不到的是,这种平时为了一毛钱菜钱都能砍价半天的老太太居然也愿意给,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登时王大师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是人才啊!   旁边的小贩看着王大师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又满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拿胳膊撞了撞他:“你说那小丫头片子算的准不准啊?”   王大师“嘿”了一声,在小贩耳边嘟囔:“看那大妈激动的样子估计真让小丫头说着了,不过按照我在算命界浸淫多年的经验来说,这小姑娘是肯定听说过这大妈的事,今天正好在这碰见了,趁机捡一漏。”   小贩认同的点了点头,他平时可是没少看王“大师”忽悠,对算命这事压根就不信。   王大师看着大妈拉着林清音激动的掉泪的模样,捂着嘴和小贩说笑:“刚才我去书店买书的时候,正好碰见这丫头翻梅花易数呢。她还和我嘴贫,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让我小心额头……”   王大师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他拿下捂着额头的纸,上面的血鲜艳刺眼。   小贩抬头瞅了瞅他破了个小口子的地方,又瞅了瞅沾了血的纸巾,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也是碰巧了?”   王大师把纸往口袋里一塞,掏出个大号创可贴粘在脑门上,等再抬起头看着林清音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直嘀咕:难道真是她算出来的?真有这么玄乎的事?   他翻了翻祖传的破烂册子,满心的疑惑:这玩意到底咋算啊!   ——   大妈见林清音什么都不用问,光看面相就能将自己埋藏了将近三十年的心事一丝不差的说出来,心里除了震惊还是激动。虽然这大师看着年纪小了点,但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不像那骗子,啥都算不出来还敢要三百块钱,真是揍的轻。   大妈想到这转头又瞪了王大师一眼,吓的王大师立马捂着脑袋后退了一步。他是真怕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个个战斗力超强,实在是惹不起。   经过王大师介绍的算命流程,大妈知道算命得先付钱,她掏出手机一边打开支付宝一边说道:“我这就把钱给您转过去!”   林清音看了眼王大妈手里的东西,通过记忆她知道那玩意叫手机,是现在社会人手一个的通讯工具,能说话还能看到彼此的相貌,更神奇的是居然用一堆数字就代替付钱了。   林清音摸着空空的口袋,特别想给自己也算一卦,是不是自己天生带着穷命,要不然怎么两辈子都生在穷人家呢!   “我没有手机。”林清音从包里掏出笔,飞快在的纸板上加了一行字,然后递到大妈面前:“只收现金。”   大妈眯着眼睛凑过去看了半天才看清上面多的那行小字,有些郁闷的扶着腰站了起来:“我就带了三百块钱出来,要不我给你取去?”   王大师此时对林清音充满了好奇,他十分想知道她是碰巧运气好还是那种有真本事的。看着两人都有些为难的样子,王大师冒着被揍的风险凑了过来:“大妈,要不你把钱转给我,我给你现金。”   大妈看着王大师,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信”两个大字:“算命不成,改直接要钱了?你这手段挺直接啊!”   “哎呦大妈你想哪儿去了,可冤枉死了我!”王大师哀嚎了一声,直接从掏出钱包数了一千块钱递给王大妈:“我先给你钱行吧,你看看没问题再给我转账。”   大妈一脸狐疑的把钱接过来,挨个检查了一遍又不放心的递给了林清音:“大师,您瞧瞧是真是假。”   林清音虽然不会看钱的真假,但是她会看面相也会看心理,一个细微表现,一个眼神碰触,她就能看出这人的真实想法。林清音抬头在王大师的脸上停顿了一秒,伸手将钱接了过来:“这钱没问题。”   大妈将钱转给了王大师,立马将林清音拽到了王大师占据的有着大面积树荫的风水宝地,甚至还把王大师的唯二的两个马扎抢了过来。   从开着空调的图书大厦一路跑过来,又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天,现在身上没有半点修为的林清音已经热的两颊发红了。她坐在凳子上没先急着算卦,而是从包里掏出一把石子看似随意的丢在她和王大妈身边。   王大妈藏了三十多年的心事猛地被掀开,心里想的全都是这件事,压根就没注意到林清音的动作,反而一个劲儿的追问道:“大师,您帮我指点指点。”   丢下最后一个石子,一阵舒适的凉风吹了过来,林清音身上的燥热顿时消了大半:“请问怎么称呼?”   大妈立马说道:“我姓陈,叫陈艳春,我女儿叫李茗茗。”   林清音点了点头:“从你女儿的八字上看,她的生身父母并没有夫妻缘分,你是要找她的生父还是生母?”   陈大妈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找她妈妈吧。”   林清音闭目回想了下李茗茗的面相,开口说道:“在她三十岁生日那天,有和生母相见的缘分。”   陈大妈猛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嘴唇直哆嗦:“大师,您说的是真的?后天可就是我女儿的三十岁的生日了!”   王大师想起照片上女子年轻的和大学生似的,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女儿都三十了?看着和大学生似的!”   这句话可算是抚平了陈大妈对王大师的敌意,勉为其难的赞扬了他一句:“虽然你算命本事不咋样,但是嘴还挺会说的。以后踏踏实实的找个活干,别在这骗人了。”   王大师摸了摸鼻子,努力将话题拉回到李茗茗身上:“陈大妈,不是我多嘴啊,你给你闺女找亲妈这事她同意吗?”   陈大妈听到这话立马和戳了气的皮球似的,瞬间萎了下来:“其实我女儿并不知道她的身世。三十年前,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小女儿和她哥哥一样刚过三岁就夭折了,当时我哭的昏天黑地的,一直浑浑噩噩的大半年都缓不过来,要不是当时还有老娘要伺候,我就一头扎河里死去了。有一天我早上起来,忽然听到外面有婴儿的哭声,当时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等推开门一看,门口放着一个襁褓和一张写着恬恬出生日期的纸条。”   陈大妈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继续说道:“当年我家离着火车站和医院都不远,人来人往的也找不到是谁把孩子放这里的,我们就去派出所登记了一下情况,然后办理了收养手续。我和她爸没了两个孩子,恬恬就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补偿,我们把她视若珍宝,细心的呵护她长大。”   想起自己出色的女儿,陈大妈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幸福的笑容:“我女儿也争气,大学考的也好,要不是为了我们老两口,她应该留在一线城市的。好在她回来没多久就遇到了我女婿,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前一阵又生了一对龙凤胎,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王大师想起刚才林清音算出了龙凤胎的事,看向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难道他今天碰到真的高人了?不过,这高人的年纪也太小了点吧!   “大妈,你们这一家生活的和和美美的,干嘛给孩子找亲妈啊?”旁边的小贩忍不住插嘴说道:“据我这么多年看电视的经验,甭管当初是因为什么理由扔的,但在扔的那一刻就代表了放弃了这个孩子,一般主动找上门来的都没啥好事,不是要钱就捐骨髓啥的,不是那种真心疼孩子的。”   陈大妈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王大师的察言观色能力终于派上了用场,立马往前挪了两步,蹲在了陈大妈的旁边:“大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陈大妈苦笑了下,摸了摸脖子:“前天我体检报告出来了,身体有点小问题,我想着等我女儿过完三十岁生日再去医院复诊一下。”她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我不想我家恬恬没有妈,她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王大师和小贩深吸了一口气,彼此看了一眼都不敢开口了,似乎怕刺激到陈大妈一样。   林清音忽然开口了:“谁告诉你要病死了?你明明是无疾而终的长寿面相啊!”   陈大妈没反应过来:“大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今年确实有一个小坎,但是不严重,福气还在后面呢。”林清音站起来将自己的纸壳塞回包里,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是我开张以来的第一客人,这第二个卦就算送你的了,有缘再见吧!”   陈大妈看着林清音潇洒利落的背影,一伸手把王大师拽到了自己跟前:“刚才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王大师坐在地上看着陈大妈直乐:“大师的意思说你的病压根就不会影响寿数,别杞人忧天了。”   陈大妈咧着嘴不敢置信的笑了起来:“大师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王大师笑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对了大妈,刚才大师可说您闺女的亲妈要找上门来了,您可得提前做好准备啊。”   陈大妈拍了拍王大师的肩膀:“别把人想的那么坏,也别把我想的那么无能,她要是来尽一份母爱的,我欢迎她;要是她想从我闺女这赚便宜,我第一个拿笤帚把她轰出去!”大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塞王大师手里:“也不知道你额头的伤口严不严重,这是赔你的医药费,你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吧,刚才对不住了。”   王大师乐呵呵的把钱装了起来:“那谢谢您了大妈!等你闺女过完生日您有空来和我们说一声后续啊!”   陈大妈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还挺八卦!你放心,要是这两件事都让小大师说准了,我还得带东西来这里谢她呢!”   陈大妈说着拎着袋子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就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嘴里嘟囔着:“刚才坐那还挺凉快的,怎么一站起来这么热。”   王大师接过钱顺势坐在王大妈的位置上,忽然他奇怪的四下看了一眼:“怎么突然这么凉快了?” 第4章 我不爱吃饭   林清音摸着终于鼓起来的裤子口袋脚步轻快了许多,甚至脸上也多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上辈子在修仙界,很多宗门都要求弟子到凡人的世界去历练,打磨心智。但林清音因为天资卓越,一进宗门就成了核心弟子,除了修炼就是钻研数术一途,对斗法之类的并不擅长。师门为了不让重点培养的弟子陨落,轻易不放他们出去历练。   林清音入门的时候年龄本来就不大,进入宗门以后更是很少和旁人打交道,一门心思钻研本门的数术之学,在众多核心弟子中脱颖而出,被掌门收为传承弟子。后来林清音成为神算门的掌门,宗门里的俗事也都交给弟子去打理,她除了闭关参悟就是在洞府修炼,只有辈分比林清音高的人带着贵礼上门求卜算,她才会出面见上一见。   说起来今天算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挣钱,虽然这点钱和上辈子收到天材地宝无法媲美,但她居然从中获得了满足感。林清音觉得俗世也挺有趣的,怪不得弟子们都喜欢出来历练,除了饭难吃点别没的毛病。   说到吃饭,林清音摸了摸肚子,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早上都硬塞了一碗面条了,怎么这会儿又饿了?抬头看了看日头,林清音这才发现,原来又到该吃饭的时候了。   一天吃三顿饭真是够麻烦的了,林清音叹了口气,正准备去坐公交回家,就听见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大师,大师等等我。”   林清音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骗子王大师追来了,她往身后的树荫一站,挑着眉毛看着他:“你有事?”   抹了把头上的汗,王大师的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刚才您一走我就后悔了,你看咱今天咱也算是有缘,哪能不留个电话呢!那陈大妈走的时候还说了,等她闺女过完生日还带着重礼来谢您呢,你看我这也没有您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怎么通知您啊?”   林清音有些疑惑的挑了下眉毛:“联系方式是什么?”   王大师有些没琢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就是彼此留个手机号,或者加个微信什么的?”   又是手机!   林清音面无表情的看了王大师一眼,转头就走:“我没有手机!”   王大师愣了一下,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没有手机呢?现在小学生都带着电话手表上学了!”   见林清音一点回应也没有,王大师只能退而求其次,舔着脸问道:“大师,那一起吃个饭行吗?咱好歹也算是同行,交流交流经验呗。”   一听吃饭两个字,林清音走的更快了,饭这么难吃的东西回家吃就得了,让她拿自己刚赚来的钱吃饭,门都没有!   王大师本来就有点胖,现在又是中午最热的时候,这一路跑过来就出了不少汗了,现在又跟在林清音旁边一路追着,汗水多的都流进了眼睛,沙的眼睛直冒眼泪。   “我说大师啊,您走慢点成不?”王大师一脸绝望的抹了把眼睛:“都到中午了,您回家不也得吃饭嘛!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店挺好吃的,我请您去尝尝。”   林清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请客?”   “我请我请!”王大师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你爱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林清音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这姓王的虽然算命不怎么样,但是看着还挺会招揽顾客的。林清音想到自己早上在公园坐了两小时一单生意没成还引来了警察,决定和他探讨探讨摆摊的窍门。   图书大厦附近不少餐厅,王大师左右环顾了一圈,选了一个年轻女孩子喜欢的港式餐厅,加了服务费要了一个小包间。   “大师,这边请。”王大师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林清音来到包间门口,殷勤的打开门。旁边路过的客人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对一个小女孩点头哈腰的叫大师都露出诧异的神情,偏这两个人都一副十分自然的样子,好像就理应如此一般。   服务生拿来菜单,王大师立马递到林清音的手边:“您看喜欢吃什么?”   “随便吧。”林清音不感兴趣的摆了摆手:“我不喜欢吃饭!”   王大师掏出小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打开菜单选了几样招牌菜,又点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甜品。   待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包间,王大师立马给林清音倒上杯茶:“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虎,绰号王胖子,你怎么叫我都行。”   林清音端起茶杯看了眼里面的茶,眉头微皱,把茶杯放到了一边,连碰都不想碰:“我叫林清音。”   “这茶不合口味?”王胖子刚问完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不爱这个!我给你点饮料!”   看着王胖子叫来服务生,林清音不抱希望的叹了口气,上辈子虽然不用吃饭,但她却很喜欢品茶。她喝的茶取自云巅的茶树,每一口下肚都是满满的灵气,而这桌上的茶,别说灵气了,连滋味都不好。   很快服务员送来一杯杨枝甘露,林清音看着漂亮的杯子上面漂浮着的冷气,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有些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这玩意虽然没有灵气,但是味道还是挺好的。   王胖子看着林清音一口一口喝的很开心,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大师也太难讨好了,不喜欢吃饭,不喜欢喝茶,好在冷饮还挺对她胃口的,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大师,您刚才怎么看出来那陈大妈家里的事的?”王胖子越想越觉得离奇:“难道这些东西真的都能算出来?”   林清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你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要出去摆摊算命。”   王胖子讪笑了两声:“不瞒您说,以前我爷爷懂一点算命这方面的事,后来运动期间不是破四旧嘛,这些都被批判为封建迷信,这才洗手不干了。等后来运动结束了,大家经过那十年的洗礼也不相信那些玩意了,直到这些年才又慢慢的兴起来,但说实话会算的就没几个。我干这个纯属是一乐呵,有生意最好,没生意也不愁。”   王胖子从包里掏出自己那本破破烂烂的书给林清音推了过去:“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书,我没事也翻翻,但是看来看去也看不懂。”   林清音随手翻看了几页,点了点头:“这本书还是有些真东西的,比你在书店看的那几本强。不过……”   林清音看了眼王胖子的面相,摇了摇头:“你不适合吃这碗饭,和你八字相冲。”   “哎,真让你说着了!”王胖子拍了下大腿郁闷的说道:“这一片其实不少算命的,大家都是连蒙带骗,其中就有不少那种黑心的专捡吓人的说,然后再让顾客花钱来破解。我不是那种丧良心的人,我就光说好话,哄那些顾客开开心心的多好啊,可即便是这样,我挨打的次数也比他们多,三天两头就得破个口子,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   林清音喝了口冷饮:“你命里有些小财,衣食无忧,大可不必做这个。”   王胖子“嘿”了一声,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又让您瞧出来了!我家前几年拆迁了,分了我一笔钱还给了六套房子。我自己住一套,其他的简单的装修全都租出去,每个月的租金加上利息我就有两万块钱。出来算命纯粹是我的个人爱好,还能唠嗑拉呱啥的,比出去上班强多了。”   林清音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袋里刚刚赚来的一千块钱,忽然不太想搭理王胖子了!   说话间,包间门敲了两下,服务生推车餐车过来,蜜汁叉烧、三杯鸡、烧鹅、脆皮鸡翅、咕咾肉、香辣金沙炒蟹肉……   林清音看着桌上的一道道色泽鲜亮、香味扑鼻的菜愣住了,这和家里的水煮青菜看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啊,原来饭也可以做的这么好看吗?   王胖子将点的汤放到林清音面前:“人是铁饭是钢,即便是不喜欢也多少吃点,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林清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然后她的眼睛亮了。   半个小时后,王胖子看着桌上空空的盘子,默默的按响了呼唤铃。   一个小时后,拆迁户王胖子看着账单上的金额欲哭无泪,大师,你不是不爱吃饭吗?!!!   林清音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摸着滚圆的肚子,满足的叹了口气:“你别说,这的饭还是挺好吃的。”   吃完了饭,王胖子觉得两人也算有些交情了,再次拿出手机想和林清音加个微信,林清音想了想说道:“买一个手机需要多少钱?”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刚赚的一千块钱:“这些钱够吗?”   王胖子惊愕的看着林清音,他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大师似乎有点穷啊。   ——   王胖子领着林清音去附近的一个手机城买了一个八百多的手机,最基本款的那种,选了个内存稍微大些的。林清音没有身份证,王胖子屁颠屁颠的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办了张手机卡,又帮她申请了个微信。   等把林清音的手机号存起来,加上微信,王胖子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马屁拍的可真是够费劲的。   林清音有些新奇的看了看手里的玩意,朝王胖子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王胖子讪笑着搓了搓手:“那啥,您能不能指点我一下啊!大不了我学了不去算命,就自己琢磨着玩也行。”   林清音沉吟了片刻:“你周四早上五点半带着你那本书到市民公园里找我,我给你讲讲。”   王胖子点了点头,又有些不解的问道:“为啥是周四啊?”   林清音白了他一眼:“因为到那天才有生意上门。”   王胖子惊呆了:“这都能算出来,您可真是太厉害了啊!”   林清音把手机装口袋里,一脸淡定的琢磨着,到时候小警察的检查结果就该出来了吧? 第5章 小警察后续   新买的手机自带了几个软件,林清音试着摆弄了一下觉得还挺好玩的,她从记忆里调出了拼音的拼读规则,摸索了半天终于打出了汉字,给王胖子发了第一条微信:你先把那本书背过。   躺在床上吹空调玩手机的王胖子看到这句话手一抖,某品牌plus款手机就从他手里滑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大胖脸上。王胖子捂着鼻子哭哭啼啼的坐起来回了一个绝望的表情,他要是有这脑子当年早就考上大学了!   林清音看着王胖子发来的鲜活有趣的表情不禁抿嘴一笑,现在这个凡人世界虽然灵气稀薄修炼艰难,但是人都挺聪明的,发明的这些东西都很有趣。嗯,有的饭也挺好吃的!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林清音顺手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打开房间门对着拎着一兜子菜的女人叫了声妈。   原主的爸妈和林清音上辈子的父母长相十分相似,林清音虽然推算不出自己和这个原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不得不说,有一个长相相似的父母可以让她更快的融入到这个家庭,起码叫起“爸”“妈”来没什么压力。   清音妈妈看到女儿主动出来打招呼不禁露出惊喜的表情,自打林清音跳河以后多半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他们两口子工作又忙,一家三口碰面的时间实在是太少,想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都没有时间。   把手里的菜放在厨房,清音妈妈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半个西瓜切成小块,端到了林清音面前:“我今天下班早,去了趟菜市场多买了几样菜回来,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   林清音想了想平时吃的水煮蔬菜的味道对清音妈妈的手艺不报什么希望。她一直以为饭这个东西非常难吃,可今天中午吃了一顿美食以后她才明白,饭是无辜的,是清音妈妈的手艺太差了。   看着林清音坐在沙发上发愣,清音妈妈柔声的催促了一句:“吃西瓜吧,我买的时候特意从冰箱里挑的这个,还带着凉气呢。”   上辈子,这种没有灵气的水果是不会送到林清音面前的,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几年吃西瓜的次数也不多,以他们家的经济状况能满足一家三口的温饱就不错了,水果之类已经排在奢侈品的行列了。   林清音咬了一口西瓜,甘甜多汁,味道居然还不错。她连吃了三块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手,转头看了妈妈一眼:“家里的债都还清了?”   清音妈妈择菜的手一顿,她抬头和坐在沙发上的女儿四目相对,想了想她放下手里的菜走过来坐在了林清音对面的小板凳上。   “清音,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清音妈妈愧疚的看着面前穿着一身旧衣服的女儿,眼圈有些泛红:“要不是为了给家里还债,你应该去重点高中的,而不是在现在的学校受欺负。”   清音妈妈声音有些哽咽,可似乎怕刺激到林清音,她强行压住自己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第一年没考好没关系,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呢,你的基础很好,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迎头赶上。清音,答应妈妈,不要这样放弃自己,再试一试可以吗?”   林清音有些发懵:“还要继续去上学吗?”她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好像自杀前说过再也不想读书了,原来是不作数的吗?   “你不要有压力!”清音妈妈立马说道:“等开学我会去和你的老师谈谈你被校园欺凌的事,我想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妈妈真的不想让你这么放弃自己……”清音妈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一想到你为了这个家毁了自己的大学梦,我就恨不得以死谢罪,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清音看着妈妈弯曲的后背,试探着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妈,我知道了。”   既然原主的梦想是考一个好大学,那就替她完成这个梦想吧。   清音妈妈哭了一场看着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她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后顶着发红的眼皮对林清音笑:“今天爸妈把家里最后一笔债都还完了,以后爸爸妈妈会多点时间陪你。如果你受欺负也要告诉我们,我们虽然没钱没势力但我们有理,我们不怕他们。”   林清音轻轻一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了。”   ——   林家在这个城市属于贫穷的家庭,清音的爸爸和妈妈学历都不高,只能做最累的工作赚最少的钱。好在原主体谅父母的辛苦,学习刻苦,初中时候一直保持年级前三名,中考甚至超水平发挥,考出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绩。   这个成绩是可以上全市最好的重点高中的,可就在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市里面的一所叫东方国际高中的招生办老师来到了林家,只要林清音愿意到东方国际高中上学,不但三年学杂费全免,而且可以给十万奖学金。   林清音听说有十万元钱的奖学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她说要拿这笔钱替家里还债。   三年前林清音的爸爸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拿出全部的积蓄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店,可老实巴交的他压根就是不做生意的料,没到一年合伙人就将钱卷走跑了,清音爸爸生意失败不说为此欠上了十五万的债务。这些年林清音的父母一直打双份工还钱,若是能得到这笔十万的奖学金,家里的债就能早一点还完。   至于学习方面,原主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她知道东方国际高中老师教学水平还是不错的,只是学生难管了些,所以才不出成绩。只要自己好好读书,不和那些学生走的太近,不会受影响的。   可让原主意想不到的是等上了东方国际高中她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恶魔。作为一个经常被老师挂在嘴边上的中考状元,家贫的她受到了全班同学的排挤,桌子上被撒满颜料、椅子上放钉子、半开的门上放水桶都成了习以为常的小事,最让原主忍受不了的是他们对她当小工的父母、对她贫寒家庭进行攻击。在这种氛围下,原主压根没办法定下心来学习,第一年的期末考试居然考了三十五名,这个名次又引起全班同学无情的嘲笑。   原主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学生,即便是再懂事也受不住这个压力,她拿了成绩单没有回家,直接跳进了离市民公园不远的孝妇河。   林清音就是在那个时候醒来的。   不管怎么说她和原主之间确实有一份因果,林清音能做的就是替她把父母照顾好,完成她考大学的心愿。   回到房间里翻了翻书,这些知识虽然储备在她的大脑里但和她似乎有些隔阂,看着都认识但是细想一下就不明白了。林清音回想了一下原主所掌握的知识体系,认命的将初中的几门主科的书找了出来。   啥都别说了,就是学呗!   ——   在家翻了两天的书,周四早上林清音走出家门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相比学习,她还是更热爱算命这个职业。   一路小跑到市民公园,林清音还是来到上次摆摊的地方,把自己那个满是折痕的牌子拿了出来摆在面前。   刚坐下没一会,就看见王胖子手里拿着个东西左顾右盼的从远处走了过来,她看到林清音眼睛一亮,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这次还带着这个纸板,简直太有损你大师的风范了!”王胖子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展开,一脸兴奋地说道:“这是我找的一书法大师写的,你别看就这几个字,花了我五千块钱呢!”   林清音盯着画轴上“算命”“千元一卦,只收现金”几个字,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比算命更赚钱的途径,她写的字可比这几个字好看多了!   看着王胖子得意洋洋的脸,林清音强忍着才没伸手把他拍出去。这个败家玩意,也就是靠祖上福荫才有好日子过,要靠他自己早饿死了!   林清音盘腿坐在古树下面的草地上,王胖子胖的坐不下,只能伸着两条腿坐在一边,看起来十分尴尬。   “那本书你背到哪里了?”林清音挪动了手边的一个小石子,感觉到气温适宜后才抬眼看了王胖子一眼:“背给我听听。”   王胖子羞的脸都红了,他这次真拿出了比上学时还用功的劲,可这脑袋实在是不灵光,用了两天功夫才背了半页。   王胖子抹了把老脸,磕磕巴巴背着书里的内容,刚背了两句就听见旁边“嗷”的一声尖叫,王胖子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险些哭出来,后面那句是啥玩意来着?   “就是这个小姑娘!”热心市民李大妈兴奋的冲了过来:“那天就是她给小警察算的命!”   ###   马明宇那天在同事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做了胃镜,等做完以后医生直接递给他一个单子,说从胃里取了样要做活检,让他去补一个活检的费用。马明宇听到这里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两天后取了活检结果后又被留下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医生宣布是胃癌初期,直接给他开了住院单。   李大妈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每天早上去公园遛完弯就去派出所问问马明宇的情况,一听说查出胃癌住院了,赶紧回家熬了鸡汤去医院看了小马,回来还不忘和张大妈撕了一场,说她险些耽误了马明宇的病情。   张大妈被李大妈气的够呛,觉得她胡说八道,那小警察看着年纪轻轻又身体倍棒的怎么可能得胃癌,肯定是和那个算命小姑娘沆瀣一气糊弄大家。   眼看两个人吵的快要动手了,派出所的人又被热心的围观群众找了过来调解纠纷。好在派出所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一过来就十分熟练的把两人分开了。   李大妈一看来的人也是公园派出所的,一把就将他拽到了自己跟前和张大妈嚷嚷:“你问问他,小马是不是住院了?”   “小马?”警察愣了一下:“是说马明宇吗?哦,大家不用担心,他家人已经赶过来照顾他了,下周就能手术。大夫说幸好发现的早,只要把病灶切了就没事了,治愈率在90%以上。”   李大妈看着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洋洋得意的朝张大妈抬了下下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瞬间李大妈被周围的老头老太太围住了,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信这个,只是现在骗子太多有真本事的太少,他们自然不会去浪费那个钱。现在出了一个这么灵验的大师,那必须得好好打听打听,万一以后家里或者亲戚朋友遇到什么事,也好知道去哪儿找人。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大师的算命地方,李大妈又气不打一处来的指了指张大妈:“就是被她吓的,那小姑娘两天都没来了。”   张大妈抱着胳膊一言不发,警察听明白原委哭笑不得的两边劝了劝,按照规定还是叮嘱了一番不要宣扬封建迷信,这才走了。   张大妈回想了那天的事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是这么多年和李大妈的斗争经验告诉她,绝对不能怂,等下回那个算命的小姑娘来,她非得揭穿她。而李大妈心里则想着,等那小大师来,我非得让你的老脸下不来台!   李大妈本来以为那算命的小姑娘被张大妈吓的过一阵子才敢再来,没想到今天一到公园就瞧见了,激动的嗷的一嗓子就扑了过来。而旁边刚才还慢悠悠的太极动作的老头老太太们此时一个个跑的飞快,瞬间将小小的摊位围的水泄不通。   林清音朝目瞪口呆的王胖子骄傲的抬起下巴,我就说吧,今天有生意上门! 第6章 晦气罩顶的姜维   “把脚收回去点,差点绊着我!”李大妈一脸嫌弃的踢了踢王胖子伸出来的脚丫子接着转过头招呼那些大爷大妈:“大家都安静的围过来,别吵吵嚷嚷的,省的有人看了不高兴。”说着抬起下巴用鼻孔对着板着脸站在一边的张大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王胖子看到这么多人来,立马将背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喜出望外的爬了起来维持秩序:“想算命的往前走,看热闹的站两边,这样不耽误事。一次一千,大师只收现金啊,没有现金的来我这里扫码兑换也行。”他掏出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在手上啪啪的甩了两下:“昨天刚去银行取的,嘎嘎新。”   林清音赞许的看了王胖子一眼,虽然他不适合吃算命这碗饭,但是招揽生意的头脑倒是挺好的,有他帮着张罗着自己省心多了。   大爷大妈们本来看着林清音的年纪这么小心里就有些犹豫,再一听算命要一千块钱顿时都不上前了。在他们的印象里这种事几十块就能办了,一千块钱委实太多了些。可就这么离开他们又舍不得,毕竟李大妈把这小姑娘说的神乎其神的,他们都想来看看到底是真假。   林清音依然是不急不躁的,她环视了一眼,扭头朝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年轻的小伙子打了声招呼:“要算命吗?”   小伙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他密闭的世界,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这么多的人。见一群大爷大妈两眼热切的盯着自己,小伙子吓的倒退三步,差点夺路而逃。   “这不是老姜家的孙子嘛!”一个大妈和旁边一个耳语,刚要评判两句旁边那位就捂住了她的嘴,朝林清音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意思别让她把小伙子的信息透漏出去。   王胖子看着小伙子一脸胆怯的想跑的样子,赶紧扯开嗓门帮林清音吆喝:“小伙子,看你一脸沮丧的样子肯定是遇到难事了吧?要是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就来大师这算算,说不定能多一条新思路呢。”   这句话似乎戳动了小伙子的心坎,他看了看盘腿坐在草地上的林清音,有些怀疑的走了过来:“她是大师?”他低头看了眼画轴上的价位,回头看着那群眼熟的大爷大妈:“她这么小会算命吗?”   一个大爷乐呵呵的朝他做了个鼓励的手势:“你算算不就知道了。”   “行吧。”小伙子苦笑着掏出手机要转账:“反正我也就这一千多块钱了,花完拉倒。”   给王胖子转了账,王胖子数出一千块钱放在林清音的包里。围观的人都往后面让了让,给小伙子留下了一个席地而坐的地方。   林清音的视线看着小伙子乌云罩顶的气运和满脸的晦气,颇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怎么称呼?”   “我叫姜维。”   “姜维!”林清音点了点头:“要算命还是测字?”   “有什么区别吗?”姜维抹了把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随便算吧,反正我也不知道算什么,就是你算出来我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林清音递过去纸笔:“写下你的八字。”   姜维出生时已经有出生证明了,上面精确到分钟。姜维之前看过,便记住了自己的出生时间。   林清音只扫了一眼姜维的八字就放到了一边,她知道如今这个时代不喜欢咬文嚼字,便用那种最简明的白话解释给他听:“你原是命里带财一飞冲天的命,出生后父母做生意无往不利,攒下好大一笔家财给了你最优渥的生活环境。伏犀骨贯入印堂,你又有金榜题名之运……”   “说的太对了!”没等林清音说完,李大妈忍不住一拍巴掌:“老姜家就是打这小子出生以后发迹的,而且他还是当年我们这里的高考状元呢。”说着她朝张大妈一抬下巴,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张大妈也跟着哼了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说不定是听谁说的”。不过她到底还是没走开,她和姜维奶奶的关系不错,所以还想看看这小姑娘后面说的准不准,要是姜维被骗了,自己也能帮忙劝着一些。   林清音继续说道:“从八字以及面相来看,你无论从事何业均可超群。只不过如今的印堂之上被晦暗侵扰,看时间足足有两年之久,这两年内你家里生意败落,钱财散尽,你学业受阻、爱情无望、无一事可成。”   林清音说完这番话吸气声此起彼伏,这群大爷大妈们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们和姜维的爷爷奶奶都是老邻居,当年姜家富贵的时候姜家老两口舍不得这些邻里邻居的不肯搬去儿子的豪宅,依然在这片老小区住着,因此姜家从富贵到败落的这些事,这些邻居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见林清音说的分毫不差,不仅这些大爷大妈们震惊,就连姜维也心头一震:“你是说我家败落和我有关系?那要是我死了,我家是不是就能好起来?”   “瞎说什么呢?”李大妈听了上手就给他一巴掌,连忙又挤出笑来和林清音商议:“大师,你别听他胡说,我知道像你这种大师肯定有化解的方法,你给出出主意。”   林清音说道:“姜维的命数是很好,按理说不会有这样的波折,他现在的情况是被人在暗处动了手脚,只有找到动手的地方我才能替他破解。”   姜维听到林清音的话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这个小姑娘前面说的倒是挺准的,可他家的事在这一片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他拿不准她是否提前听说过。不过以他家现在的境遇来说,真是没什么可怕人骗的了,即便是假的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姜维有些心动,可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午餐。刚才那一千块钱是算命钱,破解这种晦气肯定是要额外出钱的。以前他家里富贵的时候,就是给一百万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可现在让他拿一万出来都能为难死他。   姜维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抱住了头,这时一个玉坠从衣服里滑落出来打到他的手腕上。姜维松开手看着自己脖子间的玉佩,猛的一用力将它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递到林清音面前:“大师,我没有钱,你看这个玉佩行吗?”   那枚玉佩是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戴了应该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滑润无比。不过这些都不是吸引林清音的原因,她看中的是那玉佩里充盈的灵气。   “你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吧?”林清音看着他:“你确定不后悔?”   姜维苦笑着将玉佩放在林清音面前:“若是真能解决我身上的厄运,那这一块玉佩就不值什么;若是解决不了……”   林清音伸手将玉佩收了起来:“解决不了我将玉佩还给你。”   几个围观的大妈看着林清音居然收起卦摊准备跟姜维走了,这才有些着急,赶紧挤到前面来问道:“那你明天还来不来啊?我们这也想算命呢!”   林清音想了想说道:“我说不准,应该是把姜维的事办完才会再来。”   几个大妈郁闷的捶胸顿足的,要知道算的这么准就不该怀疑,应该抢个先早点算才对,这下又得耽误好几天时间。也有那不着急的想再等等看,姜家的窘境大家都看到了,要是这小姑娘真给解决了让姜家再次兴旺起来那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到时候再来算卦也来得及。   王虎把卷好的字轴夹在胳膊底下,特别机灵的拿出手机:“咱面对面建个群,有啥事可能提前通知,要有想私下找大师算卦的也可以和我预约一下,我替你们安排。”   别看大爷大妈们年纪大了,微信玩的特别溜,不会打字也能语音生成字体,方便的不得了。没一会儿工夫就成立了一个五十多人的大群,王虎准备发个红包就被一堆五颜六色带着艺术字体的表情给刷了屏,各种花哨的图片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王虎:感觉这届的客户有点难带!   ——   姜家的老房子就在公园后面的那一片住宅楼,现在一家五口人挤在老旧的两居室里头,姜维就睡在客厅的简易折叠床上。   原本姜家日子过的好的时候,这屋子就老两口住着,每天房子充满了阳光,养着花种着草别提有多温馨了。现在屋里挤了满满的一家子人,别说花草了,就连人呆在这里面都觉得憋屈的慌。   姜父的厂子现在苟延残喘着,除了他们两口子在艰难的支撑着,已经没有一名员工了。现在没有生意,机器也都停摆着,两口子去了厂子也没事干,便呆在家里想主意。   “要不把厂子也卖了吧。”姜母曾经保养精致的脸上现在满是皱纹和疲惫:“地皮和机器还能换一些钱,把咱欠的债还一还,剩下的当本钱做些小本生意得了。”   姜父长叹了一口气,从那叹息声里就能听出他的不舍。别墅卖了、洋楼卖了、豪车卖了他都能接受,甚至把公司卖了他也能淡然面对,可是这个厂子是当年他白手起家一点点建起来的,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厂子发迹的,让他卖掉简直和挖他心肝一样难受。   姜母看见丈夫的反应深深的叹了口气,夫妻两个坐在卧室里相对无言,老两口坐在隔壁屋里摇头叹气,家里就像是有一座无形的高山一样,重重的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我回来了。”老旧的防盗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家里的寂静,姜维带着林清音和王虎走了进来,有些不自在的喊了一声“爸、妈,我请了个大师回来。” 第7章 被截走的运气   姜父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姜维领着两个外人回来不由的皱了下眉头。算命看风水之类的事他以前也接触过,无论是开公司盖厂房大家都习惯找个人来算算,图个吉利;以前也在办公室里摆过招财阵,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那鱼缸看着挺养眼的。   不过姜父是靠白手起家的,他之前虽然随大流也摆过一些招财的东西,但是骨子里还是不相信这些。他当初挣下这份家业靠的是勤勤恳恳吃苦耐劳,要是这些算命风水管用的话他的事业就不会一败涂地了。   不过自家的境遇都这个样了,姜父不愿意再得罪什么人,再者也得给儿子面子。不过姜父心里也打好谱了,一会儿沏上茶好言好语的把自家情况说一说,只要说明白自己没钱,这些算命的自己就走了。   “大师,请坐!”姜父笑容满面的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家里狭窄,怠慢了。”   王胖子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赶紧后退了一步,将林清音推到自己面前:“这才是我们的大师,林大师林清音。”   姜父看着才到自己下巴高的小姑娘不由的愣住了,这大师也太“年轻”了吧!他看了看王虎和林清音两个人,有点摸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心里忍不住瞎琢磨:以前不是都流行找上了年纪的人当门面嘛,现在都改套路了?   不管谁是大师,反正自己压根也没打算在他们身上花钱,应付走了就得了。姜父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翻箱倒柜的找茶叶。   “你不用忙了!”林清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信我的,也没打算留我们多呆。”   姜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见林清音说破了便也不再掩饰,尴尬的笑了笑:“主要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请大师,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你儿子已经付过钱了。”林清音掏出那块玉佩:“这就是他给的酬金。”   姜父看到那块玉佩猛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维。姜维微微撇过头不敢和姜父的眼睛对视,嘴硬的说道:“要是咱家再这样下去,这块玉佩早晚也得卖掉,还不如拿出来搏一搏。”   姜父气的拳头都握起来了,可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打他,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那玉佩能卖多少钱吗?”   林清音也不知道这玉佩值多少钱,可是她喜欢上面充盈的灵气。爱惜的抚摸了一下玉佩,林清音明亮的眼睛看着姜父:“你放心,要是解决不了你家的事,这块玉佩我还给你们。”   姜父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要怎么解决?是帮我融资还是找人给我贷款?我就不信我都到这个田地了还能靠算命的给我解决。”   “姜维命里带福、天生带财,你的发迹虽然和你的拼搏努力有关,但是没有姜维的带来的福气你压根就做不到那么大的家业。”林清音站了起来,伸手在姜维额头处点了一点:“有人移花接木,拿晦气掩盖住姜维的命官,挪走了他的福气。”   姜父听的目瞪口呆,看林清音的眼神宛如像看疯子一样:“小姑娘,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是不是最近电视看的太多了?”   林清音想起那本自己费了半天劲才写了两页的暑假作业,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掐住了腰:“要是你的事我给你解决了,你和我一起写暑假作业。”   姜父忍不住一拍桌子和她杠了一句:“行,寒假作业都给你写!”   林清音一伸手指着他和姜母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你们先把脖子上戴的东西摘下来。”   姜父警觉的伸手挡住,有些怀疑的看着林清音:“干什么?拿了我儿子玉佩还不知足,连我们俩的都想拿走啊?”   姜母走过来推了姜父一下,把脖子上的玉坠解下来递给林清音:“小姑娘,姜维他爸爸脾气拗,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项链是姜维他干爸送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不值什么钱,但说是请高僧开个光的,能保佑平平安安,所以我和他爸就一直戴着了。哎,你别说还真挺灵验的,我们戴上这个没两天就遇到了车祸,就因为有这玉坠保佑,只破了点皮肉伤,旁的一点事都没有。”   林清音用手摸了摸玉坠里面浸的红纹,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若是你们不戴这个玉坠就不会出车祸,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   姜父愣住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随手将玉坠放回到桌上:“姜维命官被晦气掩盖足有两年之久,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们那次出车祸就是在两年之前。你们仔细回想回想,是不是那次车祸见了血以后就事事不顺的?而送你们项链的那个人呢,现在的资产应该和两年前的你差不些许吧?”   姜父脸色瞬间变的雪白,他低头看着脖子上自己戴了两年的玉坠,怎么也不相信这事居然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有关。   可细细一想确实和林清音说的一样,两年前他的好兄弟生意陷入窘境,公司濒临破产、财产冻结、房屋被查封,当时他忙的团团转替他找门路,找贷款,连自己的生意都顾不上了,甚至也没心思筹办和妻子的二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姜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晚上陈玉成拿着一个小纸袋子上了门,一边祝福他们婚姻幸福一边羞赧的将两个玉坠递了过来,还说别看这玉坠品相普通,但是经过高僧开光过的,能保平安。   当时姜父的心思不在这些小东西上,心里还惦记他贷款的事,而那时陈玉成说已经有眉目了,马上就能解除困境了。他当时见姜父把装着玉坠的手提袋随便放到一边还急眼了,说姜父看不起穷朋友,不愿意戴自己送的礼物。   姜父知道自打陈玉成落魄以后昔日的朋友除了自己没有愿意和他来往的,他不想让陈玉成难堪,便和妻子将他送的玉坠戴上了。原本想着戴上几天再摘下来,谁知没几天就出了车祸,两人除了擦破皮流了点血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当时陈玉成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说肯定是玉坠庇佑了他们,让他们戴着千万别摘下来,这一戴就是两年之久。   现在回想一下,自打从医院出来,公司就有些不顺,起初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后来供应商出了问题,导致一批货物报废。这件事就像一个导火索一样,引发了一个又一个事情出来,姜父刚处理好这件事另一件事又冒出头来,原本做的得心应手的生意变的越来越不顺手,新的订单接不到,银行的贷款已经到期要还。   短短两年时间,姜父从人人称羡的企业家变成了现在的穷光蛋;而陈玉成现在风头无两,堪比他当年的风光。   从脖子上扯下来玉坠,姜父的手直哆嗦:“你是说就因为这玉坠害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儿子,怎么想都转不过这个弯来:“你不是说我儿子天生带财吗?怎么又和我俩戴的玉坠有关了?”   林清音伸手将姜父手里的玉坠也拿了过来,和姜母的放到一边,正好可以合成一个心的形状,里面的红色的部位合在一起隐隐约约像个人的模样。   “姜维的八字硬、气运足,直接拿他做法截走气运容易反噬,所以对方才想出这个迂回的办法。”林清音指了指两块玉坠:“这对玉坠被提前做了法,只要血迹沾上去就会代替你们而存在,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对这玉坠施法,中招的就是你俩。”   看着姜父难看的脸色,林清音点了点上面的血迹:“这是一对子玉,对方手里应该有一块母玉用来做法。这么说吧,他用你俩的血迹造了一个假的姜维出来混淆气运,将原本属于姜维的好命截走。”   她看了眼姜维额头上的晦气,摇了摇头:“若是对方只截走姜维的命道,你们也不会这么落魄。可对方担心有朝一日假的会压不住真的,所以在截走气运后又拿晦气盖住了姜维的命宫。命宫是天命自然之宫,是元气凝聚的地方,被晦气掩盖不但命运不好还影响寿命。你们一家人的气运本就是系在姜维身上的,他都成这样了,你们能不倒霉吗?”   林清音朝姜维伸出了手:“这两年,你干爸送了你什么礼物?”   姜维脸色难看的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拿了一顶帽子出来。王胖子看见上面的牌子忍不住吸了口气:“这帽子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万八呢。”   姜维摸着手里的帽子神情有些失落:“我家破产以后我把以前用的名牌都卖二手了,我干爸看了心疼送了这个帽子给我当生日礼物。”他将帽子抛到茶几上,自嘲的摸下额头:“我除了夏天以外,其他时候都戴着这个帽子,都戴出感情来了。”   “这礼物送的挺直接啊!”林清音看着帽子上萦绕的黑气,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看来就是这个东西了。”   姜父看着桌子上自己好兄弟送来的东西心里十分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清音说的,毕竟自打家里落败以后,每个月都上门来看看自己的也就是这个好兄弟陈玉成了。一听说他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姜父心里上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可现在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他也不相信这些全都是巧合。   相比之下姜母冷静多了,她伸手将姜父推到一边,恭恭敬敬朝林清音双手合十拜了拜:“大师,你看我们家这个情况要怎么办?”   林清音上辈子修的是大道,看的是天机,不过这不代表着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她不懂,这些企图混淆气运的小手段在她眼里压根就上不得台面。只是现在她身上没有修为,破解这个小手段也得费点功夫。   她抬头朝窗外看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这院子的阳光不错。” 第8章 破咒   姜家的老式楼房带一个很大的院子,足足有六七十平米。院子里靠着院墙的地方有一颗大枣树,挨着角落的地方开垦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种了一些绿油油的小油菜,架的秧子上面挂了一串串半红不绿的西红柿,看着十分喜人。   林清音将两枚玉坠和那顶帽子放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随手从包里抓出一把小石头看似随意在桌子上摆来摆去。王胖子看着这石头的大小形状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惊喜的喊道:“大师,那天你在我摊位旁边摆的是不是就是这玩意?我说我坐的那个地方那么凉快呢,比吹空调还舒服!”   “哎呀,您也没和我说,要知道我得把这宝贝收起来啊,要是被别人捡走可咋整?”王胖子看着桌子上的小圆石头直叹气:“您这宝贝长的也太朴实了,看着就和石头似的,我都没认出来。”   林清音一伸手把碍事的王胖子推到一边,随手塞给他一个:“就是石头,孝妇河边捡来的,要多少有多少,喜欢自己捡去。”   王胖子讪讪的站在一边看着林清音用石头摆出一个奇怪的形状,在放下最后一颗石头以后,王胖子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他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出现什么特别的现象,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总觉得这会的阳光比刚才刺眼多了。   在王胖子几人眼里,桌子上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可是林清音却能清楚的看到,炽热的阳气在撕扯着帽子上的晦气,只是这帽子的晦气天长日久积聚了厚厚的一层,光靠太阳的能量一时半会清除不掉。   林清音收回视线,转头问姜维:“你家有锋利的刀片吗?”   姜维点了点头:“我爸的刮胡刀有很多备用的新刀片,我去拿过来。”   林清音嘱咐道:“再拿一个小碟子,要干净没有水渍的。”   很快姜维找到东西出来,林清音将刀片的包装拆开,看着薄如蝉翼的刀刃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伸手将姜维的手腕拽了过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的在他食指上一划,往碟子上一挤,一股鲜红的血呲了出来。   姜维被林清音敏捷的身手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那小碟子里的血已经盖住了盘子的底部,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么挤出怎么多血的,把他手指头都给挤麻了。   “行了。”林清音在他手指上端一掐,随后把他指尖上悬着的那滴血也沾到了自己的手上:“别浪费了。”   姜维看着自己的手指肚,上面除了淡淡的血痕外已经不往出滴血了,只是林清音下手有点太狠,割的那道口子很深,伤口火辣辣的疼。   林清音将手里的小碟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拍了拍姜维的胳膊说道:“你过来坐着,我给你画一道符。”   姜维被林清音的神操作弄的莫名其妙的,不过人是被自己请回来的,血也放了,也不能把人撵出去,那就老老实实坐着等画符吧。   姜维坐在椅子上将头微微抬了起来,林清音用纤细的食指在碟子里沾上血然后在姜维的额头上画了起来。   林清音上辈子钻研数术一道足有上千年,像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河图洛书、太玄甲子数这些都算基础,符咒一类的连入门都算不上。会的东西多了,符咒连学都不用学就知道怎么回事。林清音在姜维额头上画的符咒和有史以来记载的任何一个符咒都不一样,若是细看又能找出和驱邪、聚灵、护身、净魂等等许多符咒相似的地方,更像是很多符咒融合到一起的结合物。   林清音画完最后一笔,再一次用食指沾了鲜血在他额头命宫处一点,姜维觉得一股热流从眉心处涌了出来,急速的朝全身各处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维觉得身上的倦怠的感觉不见了,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林清音看着姜维乌云罩顶的气运和命宫处的晦气急速消散,一股明亮的红黄之气从印堂处钻了出来盘绕在命宫之上,很快就把剩下的一丝晦气也给挤了出去。   林清音在姜维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伸手在碟子里一沾飞快的在玉坠上抹画了两笔,随即将剩余的那点血全都倒在了帽子上,最后还拿帽子把盘子抹了一遍,干干净净的一滴血都没浪费。   林清音将帽子丢回桌上,只见一股黑烟从帽子和玉坠里钻了出来,看起来慌里慌张的似乎想要逃跑一样。几个人吓的不约而同的往后躲了几步,就听兹拉一声,黑烟似乎碰到了无形的屏障,瞬间消失在空中,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燃烧过后的白烟。就在此时,桌子中间摆着的两颗心形玉坠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那两声玉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碎了。   “解决了。”林清音上前把几个石子扒拉到手里随手扔在枣树下面:“姜维的福运已经回来了。”   姜父被林清音摆弄出来的阵仗惊的目瞪口呆,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魔术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他忍不住上前把桌子上的帽子拿起来看了一眼,别说黑烟了,就连刚才泼上去的血迹都不见了踪影。要不是他亲眼看着那血是从儿子手上挤出来的,他非得怀疑是什么化学制剂不可。   姜父扭头看了看姜维,又是期待又是纠结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姜维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的感受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觉得好像有点热……”   姜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时他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慌忙的掏出手机,又是胆怯又是畏惧的按下了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   姜母、姜维、王胖子、就连姜家的老两口也从屋里互相搀扶的出来了,都盯着姜父手里的电话。自打姜父破产以后,别说接电话了,就是打出去的电话都没人接,这一年他是尝遍了落魄后心酸和苦涩。   挂上电话,看着全家人紧张的表情,姜父忽然捂着头又哭又笑起来:“有订单了,有个老客户同意和我们签一笔五百万的订单,预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让我现在就去签合同。”   五百万的订单以前在姜父的眼里只是一个小买卖,而现在却是他们全家的救命稻草。   “快快快!”姜母红着眼前拍了他一巴掌,声音哽咽的吼道:“哭什么,赶紧去把脸洗干净去签合同。”想了想又姜维推到了姜父身边:“把咱家吉祥物也带上。”   吉祥物姜维:“……”   ——   父子俩风风火火的出门了,姜母赶紧把林清音和王胖子请到屋里,老两口帮着烧水找茶叶,还把空调也打开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大师,这事可是太谢谢你了。”老太太坐在林清音旁边看着她就像是看尊神一样,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和敬仰,要不是怕得罪大师,她都想上手摸两把沾沾仙气了。   姜家老头倒是没他老伴那么夸张,不过从眼角的泪花也能看出他的激动来。身为老人,有钱没钱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儿孙被打击的萎靡不振是他们最心疼的。现在看着儿子孙子风风火火的出去谈合同了,老两口的心事也没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看着比刚才年轻好几岁似的。   姜母给林清音倒了杯茶,想了想拿着钱急匆匆的跑出去,不一会拎了一兜子水果和零食和饮料回来。   “家里也没准备水果,刚才真是怠慢了大师。”姜母将洗好的提子、水蜜桃摆上,林清音闻着桃子的香气十分不矜持的去洗了手,挑了个香味最浓的拿出来啃了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啃完一个拳头大的桃子,林清音恋恋不舍的擦了擦手,要是有机会穿回去,她一定把自己的弟子都揍一顿,水果没有灵气怎么了,好吃就行了,居然一次都没她吃过!生气!   吃完桃子,林清音也不嫌人家茶水难喝了,端起来抿了两口,掏出姜维给的玉佩问道:“你们家的事情解决了,这玉佩是不是就归我了?”   姜母忙不迭的说道:“既然说好了自然就是您的。”顿了下她有些不安的问道:“大师啊,您刚才那样是不是就算破了陈玉成设的法了,他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把我们的气运给抢回去啊?”   林清音笑了:“你以为气运是那么好抢的?抢夺别人的气运是天理不容的事,一旦失败不止是将气运还回去那么简单,天罚还在后面呢,你只管看着他遭报应就是了。”   “大姐要是不放心可以加一下我们微信,以后有业务都可以联系我们。”王胖子立马掏出手机让姜母扫二维码:“不过咱大师年纪小,不一定全天有空,你提前预约我一定帮你安排。”   林清音捏了个提子放在嘴里:“算卦提前预约,不过写作业不用,刚才你家男人打赌给我写作业那事还算不算?” 第9章 学习加修炼   想起丈夫之前挤兑大师说的气话,姜母尴尬的往林清音手里又塞了个桃子:“大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有眼无珠,等他回来我让他上门给你赔罪。”   林清音吃了口甜蜜多汁的桃肉,乐呵呵的摇着头:“不用赔罪,帮我写作业就行。”   姜母也闹不清楚林清音是半玩笑还是赌气,只得有些尴尬的应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问了林清音的住址,打算等丈夫回来一家三口上门致谢。   从姜家出来,林清音停住脚步看着亦趋亦步跟在自己身后的王胖子:“你以后就打算就这么跟着我忙前忙后的?”   “啊?”王胖子有些紧张的抓了抓耳朵:“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会给你发钱的。”林清音一脸坦荡的说道:“我可穷了,你跟着我估计还得往里搭钱。”   王胖子一听这话顿时笑了,和林清音接触过两次,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小大师是多穷了,连手机都是刚买的最便宜的智能机:“大师,我又不图从你这挣钱,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我有六套房呢!”   林清音转身就走,好生气哦!   “我跟您就是为了开眼界,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我就是蹲那摆一百年的算命摊,也见不着这么稀奇的事。”王胖子嘻嘻哈哈的追了上来:“您就当我是跟着看热闹打下手的,有空的时候略微指点我一二就当是报酬了。”   林清音一转身把写着“算命”两个大字的字轴从他胳膊底下抽了下来:“你自己回家吃饭去吧,我这不管饭。”   王胖子眼睁睁的看着林清音潇洒利落的将自己抛下,连忙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大师你这是答应了是吧?那我们明天还去公园摆摊吗?”   “这几天先不去。”林清音手里拿着从姜维那里赚来的玉佩在王胖子面前一晃:“我要在家写作业。”   ——   一推开家里的门,林清音就听见厨房里油烟机的轰鸣声,清音妈妈伸出头来和林清音打了声招呼:“赶紧去洗洗脸,马上就吃饭了。”   林清音不太期待的去洗了手,等坐在桌上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她有些不安的问在厨房里的妈妈:“咱中午吃什么?”   清音妈妈把煮好的面条盛到碗里递给林清音,又端上来一盘黄瓜丝:“今天我们吃炸酱面。”   林清音再一次看了眼那个酱,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的神色:“我能光吃面吗?”记忆里没有原主吃炸酱面的印象,看那黑乎乎的东西也不像是好吃的样子,林清音觉得对比一下还是光吃面条安全许多。   妈妈被林清音嫌弃的表情气笑了,抢过她的碗舀了一大勺酱放在里面,又夹了些黄瓜丝飞快的拌了起来:“这是你爸做的炸酱,他做的炸酱可好吃了,你记得不?”   不等林清音说话,妈妈就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你爸在家做饭的次数就有限,他天天在外面忙到那么晚才回来,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哪有空做饭啊。”   看着林清音的眼睛光盯着那碗面,压根就没听见自己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将碗递给她:“吃吧。”   看着碗里沾着油亮炸酱的面,林清音撩起一根面条十分谨慎的咬了一口,待酱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林清音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吃吧?”清音妈妈坐在旁边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把酱里面的小肉丁挑出来放在林清音的碗里,小心翼翼的看林清音的脸色问道:“清音啊,你最近经常出门啊?”   林清音的筷子一顿,随即又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吃饭:“出去转了转,在家里闷的慌。”   清音妈妈立马附和道:“对对对,闷了就出去走走。”给林清音又夹了几块肉丁,清音妈妈试探着说道:“等心里不那么闷了,你把作业写一写好不好?”   似乎怕林清音情绪反弹,清音妈妈十分紧张的看着她的脸色,见她依然头也不抬的吃着碗里的面条才松了口气:“妈妈也不是逼你学习,你想看书就看书,不想看书出去转转也行,不管怎么说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林清音点了点头,活了这么多年没人比她更知道这个道理,尤其是被渡劫的雷劈成渣渣还能重活下来真是意外的惊喜了。   妈妈见林清音说什么应什么,再也没有一个多月前那种厌世自闭的样子不由的松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后悔当时因为太忙没有过多关注女儿的心理健康,才导致清音跳河的事情发生。   陪着林清音吃了午饭,清音妈妈快速的把碗刷了一边换鞋一边嘱咐林清音:“今天下午我上连班,估计得半夜才回来,你爸爸也差不多时间,你晚上自己随便吃点,剩下的炸酱我放冰箱了。”   清音看了一眼厨房里泛黄的低矮冰箱,转过头问清音妈妈:“你们不是说把兼职辞掉好好休息休息吗?”   清音妈妈避开林清音的视线,拎起了掉了漆皮的革包:“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虽然咱家债还清了,但是以后你上大学花钱的地方还很多,现在趁着能干的动多攒一些。你不用担心,我们心里有数。”   房门被匆匆忙忙的带上了,林清音听着妈妈下楼的声音不由的想起前世的父母,他们长着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对子女爱的毫不保留。上辈子他们把仅有的食物给了她和妹妹,自己活生生的饿死了;这辈子他们为了能林清音多攒一点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可惜微薄的收入并没有让他们的生活有太多的改善。   林清音握紧了手里的玉佩,看来这个家要想把日子过好了,还得靠自己啊,自己要是想多赚钱还得修炼啊!   不过现在不是修炼的好时机,据林清音这段时间观察,凌晨的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灵气是最足的,能比白天浓郁一倍还多,在那个时候修炼有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既然现在不能修炼,还是先把作业写了吧。林清音看着自己完全没接触过的英语物理化学直犯愁,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林清音在上辈子也算是修真界的学霸了,在修炼上的天分就不用说了,在数术上的造诣更是达到了神算门史上最高的水平,可这也不代表着她一翻千年以后的课本一看就会。   原主记忆里储存的知识对于林清音来说就像是一本本书,只有去学习去理解才能把这些知识变成自己的,要不然只能依葫芦画瓢,变个样她就不认识了。   林清音前两天已经复习了初一的数学书,在所有的科目当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数学。在数术的推演中其实也运用到了很多数学知识,林清音觉得自己想要在数术一途有新的突破,或许数学将能替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林清音看书速度快理解能力也强,她一边看书上的内容一边快速的在脑海里搜寻这方面的记忆,将自己的理解和记忆里的知识融合在一起。初中每个学期的数学书并不算厚,林清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把三年的课本都看完了。   将数学书放回书架,林清音从书架上找出来一本中考习题集,翻出了数学部分,她也不往上面写,拿眼一扫解题过程和结果便出现在脑子里了。   复习完初中的数学内容,林清音把高一的数学课本拿了出来。高中的课程比初中紧凑许多,一个走神后面的内容就衔接不上。原主的数学本来是强项,中考时甚至拿了满分,可到了高中却因为受同学欺负的原因导致上课无法集中精力,时间一久就跟不上了。   原主关于高一的数学的记忆是十分混乱的,甚至连公式都记了七七八八。对于林清音来说之前的初中部分还能算是复习,这高中的内容就要自己重新开始学了。   林清音思维能力和逻辑能力都十分强大,但数学书里面这些稀奇古怪的符号依然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她不太理解这些都是什么意思。翻了十几页数学书,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这时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许是中午吃的多,这会儿也不觉得饿,林清音也没去弄吃的,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赶紧上床睡觉,明早就可以修炼了。   ——   早上四点四十五分,林清音准时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去洗手间洗脸刷牙这才盘腿坐在床上,用石子在自己周围布上聚灵阵。   感受到周围稀疏的灵气游走,林清音双手叠在一起,将姜维的那枚玉佩放在手心处运起上辈子的功法,引着玉佩里的灵气进入体内游走在经脉里。   用石头布下的聚灵阵努力的将周围的灵气都收敛到阵法里供林清音修炼之用,细小的灵气穿过林清音的毛孔滋润着她的五脏六腑,疏通着她的经脉,将她体内的浊气都挤出体外,只留下最纯正的灵气。   随着进入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林清音运转功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听到微不可闻的“啪”的一声,裹住丹田的屏障破裂消失,灵气从经脉冲入丹田,在里面不停的旋转,积压成了一个樱桃大小的灵气团。   林清音看了眼自己的丹田的情况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灵气还是太少了些,比起前世修炼要困难许多。正要将神识抽出来的时候林清音忽然一愣,她感应到一个熟悉的小东西在她的识海里不停的翻滚,她颤抖着将神识探过去,就见冒着金色光芒的龟壳就欢快的飞了过来,将她的神识重重的撞了出来。   林清音看着眼前的一片金星忍不住嘶嚎,你这个熊龟儿子! 第10章 耿直的大师   龟壳从林清音的识海里冲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清音面色惨白闭上眼睛,片刻后待神识上被撞击的疼痛渐渐散去,她才从床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龟壳。   这个龟壳是林清音的上辈子的本命法宝,是她亲手锻炼出来一直放在神识里蕴养的伙伴,伴随她度过了千年时光,也和她一起渡了最后的雷劫。林清音记得自己在最后一道天雷降下来之前将快要被劈碎的龟壳抱在怀里,她以为龟壳和她的肉体一起被天雷劈的灰飞烟灭了,没想到龟壳居然缩小了藏在她的识海里一起和她来到了新的世界。   林清音抚摸着龟壳上面的纹路,龟壳感受到林清音的气息,亲昵的在她手里蹭了两下又一动不动了。林清音在雷劫中是灰飞烟灭的结局,龟壳虽然躲在了识海里但之前替林清音也扛了不少天雷,但器灵却受损严重,从识海里冲出来已经用尽它自身的所有灵气了。   心疼的摸了摸龟壳,林清音咬牙点了点上面的纹路:“你说你在识海里蕴养着多好,出来干什么?我修炼的灵气都不够用,现在还得分一半给你!你可真够磨人的!”   看着丝毫没有回应的龟壳,林清音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自己的枕头上,洗漱完毕照例先起了一卦,看了眼卦象林清音摸出手机给王胖子发了条信息:“今天你继续背书。”   收到信息的王胖子险些哭了出来:“大师,你是不知道学习有多难啊!”   林清音:“……”不,我知道!   ——   清晨,姜父睁开眼睛后突然从床上蹦起来,转头推醒了身旁熟睡的妻子,紧张的看着她的神色:“老婆,我梦到我签了一个五百万的合同,还收到了两百五十万的定金。”   “不是做梦,昨天款已经到账了,你昨天已经叫人来检修机器并且订了一批原材料还联系了一些我们原来的老员工。”姜母躺在床上笑了起来:“老姜,你已经问了我十几遍是不是做梦了,我告诉你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姜父哈哈大笑起来,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找衣服:“趁着还没开工,咱今天赶紧买上东西去谢谢大师。你说真是神了啊……”姜父拿了一件T恤出来转头和姜母说道:“这两年我求爷爷告奶奶,银行、老朋友、老客户都找遍了,就没一个搭理我的。就说这次和我签合同的老赵,之前给了我吃了多少闭门羹,说实话我自己都绝望了,压根就没想到我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姜母连连点头:“你说那大师那么小的年纪,本事怎么就这么大?说出去只怕人家都不信。”   “你懂什么,这种本事是看天赋的。”姜父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有的算一辈子也是街头摆摊的骗子,有的就像小大师一样,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灵气着呢,不用学都会!”   姜母听了忍不住笑他:“那小大师刚进门的时候你还不待见人家,问人家作业作业写没写完。也就是小大师脾气好不和你计较,要是换一个人你试试,还给你改运,不给你增加点霉运就不错了。”   姜父讪笑道:“这不是我眼拙嘛!”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房门猛的推开,姜维拿着手机激动的冲了进来:“爸你快看新闻,陈玉成的公司昨天被爆出造假,今天又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   “快给我看看!”姜父抢过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心里五味杂陈,在这之前陈玉成的公司办风风火火的,听说还打算扩大规模呢,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出现了这么多危机。   事实摆在眼前,说不是陈玉成捣的鬼姜父都不信了。   若是按照林大师说的,这只是大厦倾倒的开始,夺人气运是天地最不能容的事,陈玉成要品的苦果还在后面。   一家三口吃了早饭赶紧去商场买礼物,送什么东西给林大师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林清音年纪太轻,感觉送古董保健品茶叶都不太合适,买衣服首饰之类的又觉得有些逾越了,最后还是姜维想到了,说看着小大师挺喜欢玉的,不如就送一个通透水灵的玉饰,再给一个红包尽尽心意。   姜父姜母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一家人在卖玉石的地方转了一圈,买了一个水头很好的镯子。姜母又从超市里选了牛奶和水果,一家三口按照林清音留的地址找到了她家住的小区。   看着老旧低矮的楼房,乱拉乱扯的电线,姜父十分感叹:“不愧是大师,不在乎外物,不享受奢华,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姜维:“……”难道不是因为穷吗?   避开楼道里的纸壳子,一家三口来到林家住的三楼。姜父抬起手刚准备敲门,房门就打开了:“进来吧。”   姜父激动坏了:“大师您是不是算出我们来了?”   林清音淡然的指了指充当厨房的阳台:“洗碗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们来了。”   姜父:“……呵呵,林大师您真接地气,还洗碗哈哈!”   林家比姜家老房子的面子还小,客厅里只有一个特别老旧的沙发,因为里面露出了海绵,所以清音妈妈特意裁剪了旧床单做了一个沙发套。   林清音丝毫不觉得自己家里狭小破旧有什么不妥,十分淡然的指了指沙发请他们坐,自己手握着龟壳坐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三口将手里拎的礼物都放在一边,姜母赶紧从手提包里掏出装着镯子的袋子和红包:“我们今天是特意来感谢大师的。”   林清音抚摸着手里的龟壳,看着姜维命宫处比前两天更为明亮的红黄之色淡淡的笑了:“被夺走的气运已经回来了,你们的好运不止如此。”   姜父姜母闻言喜出望外,赶紧站起来再三道谢后,姜父迟疑了一下问道:“大师,若是那陈玉成来找我的话我该怎么说?如果实话实说他会不会找人对大师不利?”   林清音轻笑了声:“无妨,你直接把玉坠和帽子还给他,他就明白了。若是他真的有本事再请人给他夺运,那我倒也想见识见识看谁胆子敢这么大。”   听到这句话,姜父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自己也来了几分种了,他怕呆久了影响林清音的修行,给妻子儿子使了眼色后三口人一起站了起来:“这次真是多谢大师了,我们不敢多打扰大师,就这告辞了。”   “这就走了?”林清音挑了下眉毛:“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说的了?”   姜父一脸茫然:“啊?”   林清音转身回到房间里抱出来一摞书和作业放到客厅的圆桌上:“你不是说给我写作业吗?”她拿出一本化学作业递给姜母:“你帮我做这本。”又拿出本物理递给姜父:“你写这本。”林清音又朝姜维招了招手:“你来帮我看看数学作业。”   姜父不用看里面的内容,光看物理两个字腿就软了,两条眉毛有气无力的耷拉了下来:“大师,我物理最好的成绩是十八分。”   姜母颤抖着把化学作业放回了桌上:“大师,我高中学的是文科。”   林清音一挑眉还没等开口,姜父立马将自己的儿子推到了林清音面前:“大师,我儿子是高考状元,数学化学物理全都会!知名大学数学系毕业!英语六级!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他就行!”   “对对对!”姜母忙不迭的点头:“他现在没有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空,给你讲多久都没关系。”   姜维看着把自己卖的干干净净的父母一脸无奈:“……妈,我要准备考研的!”   “考研更要把基础打好!”初中毕业生姜父把手里的物理作业塞在他怀里:“你给大师讲解的过程,也是你复习的过程,你给大师补完课肯定能考上研究生。”   姜维:“……!!!”   你可真是我亲爹啊!   “补课啊!”林清音沉思了片刻,原主学习成绩退步的时候清音妈妈也考虑过给她请家教补课,可是一节课上百的补课费用吓退了这个不富裕的家庭。除了让她自己努力,全家人压根就不敢想请人回来补课的事。   林清音捏了捏姜母送来的红包厚度,这是刚送来的钱又准备赚回去?   想起放假前老师说的不完成作业就不许报道的话,林清音叹了一口气:“补一节课要多少钱啊?”   姜父:“……???”   姜母:“……???”   姜父:“不需要钱!免费的!”   姜母掏出一沓钱塞到姜维手里:“中午记得请大师吃饭,不能让大师花钱!”   林清音转头看着姜维:“那你留下吧!”   姜维:“???”   ——   姜父从林清音家里出来直奔工厂,厂子复工有很多事要忙,他恨不得住在厂里看着订单交付才能放心。姜母担心陈玉成这几天会上门找茬,打算这段时间都在家呆着,免得他吓到两位老人。   刚走到小区,姜母就见自己的婆婆和一群老太太坐在树荫底下不知道在说什么,眉飞色舞的特别开心。看到姜母的身影,姜家老太太立马拿着蒲扇朝她挥舞:“儿媳妇,你快过来和她们说说小大师的事。”   姜母一头雾水的走了过来,一个大妈热情的贡献出自己多带的马扎:“就老李太太说算命很准的那个小姑娘真给你家转运了?你婆婆说的可邪乎了我们都不敢信。”   这是给林清音扬名的好事,姜母立马说道:“也不是转运,是我家遭人算计了,大师一来就看明白了,把对方设的法给破了。刚破了法没几分钟,老姜就拿到了一个五百万的订单,你们说这小大师厉不厉害?”   “五百万!!!”老太太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是不是凑巧了?”   姜母笑了一下:“要说凑巧,我们陪尽了笑脸说尽了好话时怎么没这么巧的事?而且啊……”姜母磨了磨牙:“给我们下黑手那家已经开始遭报应了,新闻都出来了。”   一听新闻老太太都信服了,纷纷赶紧掏手机戴老花镜开始预约算卦。有个动作慢了一步的老太太看着同伴们已经把语音发出去,顿时有些生气的抱怨自家的老头子:“我就说早点算早点算,我家老头还不相信,这下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正在家和家传秘籍死磕的王胖子被此起彼伏的微信提醒声音吓了一跳,他打开手机一看全是要预约想算卦的。   差点背睡着的王胖子立马来了精神,兴奋地给林清音发了条微信:“大师,明天适合摆摊吗?”   几分钟后,林清音回了信息:“明早五点半,市民公园古树下,只算十卦!” 第11章 仅算十卦   早上五点半,林清音准时出现在市民公园的古树旁,此时古树旁边已经围了不少搬着马扎来的大爷大妈了,就连一开始坚信林清音是骗子的张大妈也扭扭捏捏的过来凑热闹。   张大妈和姜奶奶是相处了多年的好朋友,姜家的情况没人比她更知道,眼瞅着才几天功夫姜家的日子一下子又兴旺起来,张大妈心里也开始嘀咕了,难不成这小姑娘还真有点本事?   心里对林清音好奇,张大妈忍不住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算命不便宜但是看热闹不花钱,要是一个两个准了那还可以说凑巧,要都算准了指定是有真本事的人。   张大妈看着林清音盘腿像模像样的坐在古树下,心里直纳罕,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大的小姑娘居然会从事算卦这种行业。   林清音坐下来以后依然是抓了把石子布阵,王胖子在姜家已经看过林清音用石头摆阵法的样子了,特别有眼力价的让大爷和大妈们撤出一块地方来,又把自己带的马扎放在林清音前头,这是给来算卦的客人坐的。   林清音像是玩一样把手里的石头丢出去,但每颗石头都正好落在她想要的位置上。看着王胖子热的直冒汗的胖脸和不停扇蒲扇的大爷大妈们,林清音便把王胖子和面前空着的马扎也纳入了阵法的范围。   待林清音丢出去最后一颗石头,王胖子立马觉得空气里的热度降了下来,徐徐凉风掠过,吹得浑身上下无比舒坦。王胖子看着林清音恨不得五体投地,对于一个胖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夏天的时候在户外吹凉风更幸福的了!   身上凉快了下来,王胖子干活也有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大声念道:“一号,王淑芬。”   “我我我我!”一个眼巴巴瞅了半天的大妈以和她体态完全不相符的速度蹭的一下子蹿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马扎上,有些羞赧的朝四周的人群看了看,压低声音不太好意思的和林清音说道:“大师,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   林清音递给她一张纸笔:“写个字吧。”   王大妈第一次算命,不太明白写字是怎么个意思。旁边有懂行的告诉她:“你随便想一个字,想什么写什么,大师根据你的写的字就能猜出你要测什么了。”   王大妈糊里糊涂的接过笔,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字,下意识写了一个又常见又简单的“天”字。   林清音看了字又看了看王大妈的面相:“你老伴去世有五六年了?”   王大妈猛的睁圆了眼睛:“今年正好是第六个年头。”想起逝去的爱人,王大妈有些感叹:“他没福气,苦了一辈子把儿女拉扯大了,一天福没享就撒手去了,就留了我一个人。说实话头两三年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孩子在外地上班,我白天晚上都是一个人,也就这几年出来跳跳舞爬爬山才慢慢看开了。”   林清音手指在“天”字上面点了点:“天,二人也,成双配对,佳偶天成。”林清音明亮的眼睛看着王大妈:“你今天想问的是你的姻缘。”   围观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王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挥了他们两下:“都边上去,别起哄,要不然不让你们听了。”   老邻居们立马都配合的闭上了嘴,林清音笑了笑:“你们俩的八字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王大妈把早就写好的纸条拿出来递给林清音,脸上带了几分忐忑又带了几分期待:“其实还没敢告诉孩子,我就是想先算算看我们成不成。若是成呢,我就征询下孩子的意见,若是不成我也不费那么心了,免得让孩子们为难。”   林清音看了眼上面的八字,也不用掐算直接说道:“天合地合,阴阳五行相配,是桩好姻缘。你地阁朝元、两耳垂珠,是有晚福之人,不用担心儿女的反对。”林清音说着在两人的八字下面写了一串日期:“今年的八月十六是个办喜事的日子,正合你们八字。”   王大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欢天喜地的拿出一千块钱递了过去:“我这就回家给孩子打电话,要是喜事定下来我请小大师去喝喜酒。”   林清音笑着点了点头:“好,回头我去蹭个喜气。”   王大妈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的走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兴奋地够呛,看着林清音的眼神更亮了。光写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天字,就能被小大师看出这么多事情来,真的是太神了。   第二个来算卦的是个姓李的老头,他似乎想蹭一蹭前面王大妈的老运势,上来话也不说直接也在纸上写了一个“天”字。旁边看热闹的李大妈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我也会测了,赶紧回家办喜事去吧,是个好姻缘。”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就听林清音不慌不忙的问道:“这是替你儿子问姻缘吧?”   李老头瞅着林清音:“你怎么就看出我不是替我自己问的呢?”   林清音笑了:“从你面相上看,你们夫妻感情不错,两人身体也都很健康。你还想替自己算,是不怕媳妇拿笤帚抽你吗?”   有认识李老头的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李老头的媳妇不少人都认识,为人很爽利但是脾气有些暴躁,这些年李老头没少被媳妇拾掇。   李老头见林清音一眼就看破了心思,还算出了自己有一儿子,心里对她十分信服,赶紧把儿子的八字给写上:“我就是想给我儿子算算,不瞒大师说上个月我儿子相亲处了个对象,我看着那小姑娘挺好的,就想让他们早点把婚事定下来,您帮我看看这两人有没有戏。”   林清音看了看纸上的“天”字和生辰八字,抬头问李老头:“有你儿子的照片吗?”顿了顿林清音又补充了一句:“要不加滤镜没有美颜的真实照片。”   现在的手机相机实在是太可怕了,能生生把一张脸变成另一个模样,好看的都恨不得让人生活在美颜相机里。照相的人开心了,不过对于算命的人就苦逼了,一道浅浅的细纹都能影响算命的结果,更别提这种把脸上的纹路斑点都给磨掉、眼睛鼻子嘴唇都给调整了的照片了,那真是算不出来。   其实看面相应该是本人来看最好,但很多年轻人不信这个,大爷大妈们又怕让儿女知道了会挨骂,所以大都是瞒着。也就是林清音本事大,单拿哪一样出来都能算出个八九不离十,多要个照片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推算的结果,免得出了岔子。   李大爷在手机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五一时自己偷拍儿子看电视的照片,李老爷是老款的相机,压根就没有美颜滤镜这种功能,不过像素也略微差点就是了。   林清音看了看照片将手机还给了李大爷,对他摇了摇头。   李大爷一看就急眼了:“怎么王淑芬写了一个天字你就把她夸上天去,我写一个天字你就摇头呢?大师你可不能性别歧视。”   林清音点了点纸上面的字:“测字不仅是看字写的是什么,也要看怎么写的,更要配合八字去推演。”   “你看你写的这个天字,一单独在上面又长又粗,下面的大字像是独立在下面一样。”林清音抬头看了眼李老头:“一大,一人独大。无论是从字还是从面相上都能看出你儿子在对待另一半的态度是十分强硬的,用现在的话来说有点大男子主义吧?”   李老头脸色一变,自己儿子的德行自己知道,虽然现在他没女朋友表现的不明显,但是言谈中确实有这个倾向。李老头对此也十分不解,他这么一个怕老婆的人,怎么养的儿子这么冥顽不灵呢。   林清音把纸还给了他:“你儿子最近两年都没有要办喜事的兆头,自然和那个姑娘也是没戏的。对了,我这有句话可能不中听,你儿子若是不改改他的观念,即便是结了婚也不会顺当。”   “还有机会改面相?”李老头期待的往前挪了下马扎:“那大师你去我家做做法让他改改吧!”   林清音笑了:“我又不是妖怪什么都能做法,你回去自己好好教育吧。胖子,收钱,下一个!”   李老头郁闷的给了钱,满怀心事的掏出手机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朝明啊,你这次相亲的对象处着怎么样?最近你不是和她见面挺频繁的,什么时候请她来家里坐坐啊?”   “什么?分了?你还不知道因为为什么?”李老头一听就炸了,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今晚你下班以后赶紧给我回家,不让你妈拿笤帚抽你一顿我看你永远不知道为什么!”   ——   大爷大妈们关心的问题无非是儿孙的婚姻、孩子的学业事业,对于林清音来说算这种东西就像是算一加一等于几的数学题一样,张嘴就来,压根就不费什么事。可对于来算卦的来说,心里一直徘徊不定的事有了个念想,心也安定了下来。   算完十个,林清音站起来准备收摊,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大爷大妈们都找小大师对算卦这事十分心动。   从这一早上来看,就这小大师就没算的不准的,家里是儿子还是女儿、有几个孩子、是家庭和睦还是鳏寡孤独,不用说人家一看就知道。算出来的事虽然有的一时间可能都应验不了,但也有当场就能看出来,就好比那李老头黑着脸拿着电话直吼的模样,一瞧就知道他儿子被人家姑娘给甩了。   一千块钱用来算卦在很多人眼里并不算便宜,可在这种动辄就花几千买保健品的大爷大妈眼里绝对超值!   见林清音开始收地上的字轴,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坐不住了:“小大师,明天你还来算命不?”   王胖子立马掏出手机:“还是老规矩,提前报名预约,有微信的加微信,没有微信的留个我的电话,至于明天是否来算命得看小大师的时间!”王胖子说完殷勤的转头问林清音:“小大师,明天还算不?”   林清音摇了摇头:“七日后,我再来这里。”她说完伸手点了点其中一个穿文化衫的老头:“后日下午三点你在这里等我。”   大爷大妈们立马将视线移到挪到那老头身上,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他,能被小大师单独点出来,遇到的事指定不小。   算完卦从公园出来,林清音摸了摸鼓鼓的背包心情很好的朝王胖子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找个好吃的地方,我请你吃早饭。”   “那感情好,就在这家如意馄饨铺吃吧。”王胖子乐滋滋的搓了搓手:“能被小大师请吃饭,我绝对是唯一一个。”   “嗯,不止是你。”林清音掏出手机动作有些生涩的拨了个电话:“我准备把给我补课的小老师也请出来,一会他还得给我上课呢,早上不吃饱了我怕他扛不住。” 第12章 古怪的算命人   林清音对姜维这个补课老师十分满意,有个学霸领着复习比她自学的速度可快多了,原本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开朗。最重要的事,这个补课老师是免费的,而且还包午饭。   原神算门掌门人林清音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没面子,钱都没有要面子干什么!   姜维来到馄饨店的时候林清音已经点了一桌子早餐,这个店里可选择的种类非常多,除了各种馅料的馄饨以外,还有锅贴、油饼、包子和各类小菜,林清音看着眼花缭乱的菜单再想起以往那齁死人的面条,不由的鞠了一把辛酸泪。她觉得以后自己得找机会学学厨艺,要不然早晚被自己妈妈给齁死。   吃完一顿种类丰富的早餐,林清音觉得幸福感爆棚,一早上轻轻松松赚了一万块钱不说,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总体来说,现在的这个世界除了灵气匮乏、作业太多以外没什么毛病。   吃完早饭,姜维要去给林清音补课,王胖子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连忙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大师,我能不能去你家学习啊?”   林清音震惊的看着他一脸的同情:“你也要写作业吗?”   “那倒不是。”王胖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您让我背我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我总是背一会就睡着,我想着你们俩上课肯定有学习的氛围,我在那不容易睡着。”   林清音不明白学习的氛围是什么,上辈子她除了刚入门的时候被师父一对一教导过,之后的上千年都是独自一人在洞府里学习数术,从来没被什么学习氛围困扰着。不过看着王胖子一脸恳求的样子林清音还是点头答应了,对于免费给自己干活的人她向来十分宽容,更何况有这个王胖子帮着招呼生意让自己省了不少事。   清音妈妈虽然每天忙的团团转,但她依然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窗台摆的花草、客厅里摆的盆栽给这个简陋的房子增添了几分温馨。   林清音在家里利用盆栽和鹅卵石也布了阵法,除了调节气温的以外,还布了一个聚灵阵。虽然引进来的灵气不够林清音修炼的,但是对于普通人有强身健体之效,而且能让人耳聪目明、精力集中。   王胖子一进来就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他见林清音从房间里抱出一摞厚厚的书和习题,再看自己手里薄薄的小册子顿时觉得开心多了,幸福感就是这么比较出来的!   高中的数学比初中的复杂的多、知识量也大,不过姜维从小到大一直是真学霸,对高中数学的知识点了解的相当透彻。在给林清音讲课的时候,姜维不仅把课本上的知识讲的明明白白的,还给她拔高了一些,另外又把涉及到的所有题型都讲解了一遍。   对于所有的科目中,林清音最感兴趣的也是数学,不仅是因为数术推演中本身就有数学的部分,而且这些奇妙的数学知识给她带来了许多新的推演想法,因此她学起来也十分用心。林清音本来就资质不凡,她又把初中的数学知识重新复习过,所以学习速度非常快。   姜维开始还担心林清音跟不上,时不时的提两个问题,后来发现自己讲的多快多深她都能全部理解便加快了讲课速度。   一本得用一年才学完的数学书,按照进度估计三四天就能全部通一遍,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是速度极快的,但是看着厚厚的一摞暑假作业以及五花八门的高中科目,姜维觉得自己就是有八个脑袋也没办法帮她在十几天的时间内补完这些内容。   在这样“浓厚”的学习氛围里,王胖子的心也静了下来,原本觉得生涩难念的字也能流利的读下来了。他乖乖的坐在沙发上背了两个小时的书,居然真背过了一大段,这算是这些天以来他背的最快最好的一次了。   喝了口没滋没味的白开水,王胖子没打扰坐在餐桌上补课的两个人,他换上鞋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连续讲了两个小时,姜维说的口干舌燥需要休息一会,林清音便把暑假作业拿过来做里面的数学题。有些题是刚才姜维讲过的部分,林清音似乎连思考都不用,提笔就写;可有些内容是在后面半本书还没复习到,林清音就先跳过去。   姜维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口气灌下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他摸了摸胸口觉得给林清音上课的压力太大了,好像自己讲的内容就没有她理解不了的,这样的学习能力让他这个学霸也自愧不如,也不知道以林清音的脑子怎么会落下这么多课的。   正琢磨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姜维愣了一下朝林清音看去,只见林清音头也没抬的说道:“是王胖子回来了,你给他开门。”   姜维这才发现王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他连忙过去把门打开,只见王胖子提了满满两大兜东西进来气喘吁吁的嚷嚷:“快快快,赶紧把冰糕接过去,要化了!”   姜维看着那一兜冒着水珠包装袋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胖哥,你真是我亲哥!”   王胖子抬脚将姜维踹到了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姓王!”   两人拎着一堆东西去了厨房,林清音家的冰箱不大,但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装显得十分空旷。姜维和王胖子两人叼着冰糕齐心合力把买的水果冰糕饮料放进冰箱里,最后姜维还不忘帮林清音选了一款最好吃的出来,剥开包装递给了她。   林清音伸手接过冰糕放到嘴里,等尝到那冰冰凉凉充满奶香的甜甜味道后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可真好吃!”   姜维看着林清音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琢磨着,别看大师算命的时候高深莫测,其实平时还是挺可爱的。   ——   白天补课,晚上补作业,早上起来还要打坐修炼,林清音恨不得把这剩下的暑假全都利用起来,一分钟都不要浪费。   姜维足足用了三天半的时间才把高一的数学书讲完,简直是拼了老命在帮林清音补课。把数学书合上,姜维松了口气,眼睛在剩下的课本上搜寻:“下午我们补什么?”   “下午给你放假,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林清音拿出来两本作业递给他:“我看靠我自己开学前是补不完作业了,这两本就拜托给你了,希望你后天来给我上课的时候这上面已经写满了正确答案。”   姜维看着被林清音强行塞进怀里的作业,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是说只帮你补课吗?怎么还增加了代写作业的活呢?”   林清音乐呵呵的看着他:“你爹答应的。”   姜维想起自己亲爹赌气说的话,无奈的把作业本装了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父债子偿?”   林清音点了点头:“这样理解也没错,看在你这几天这么辛苦的份上,我送你一卦,明天和你爸妈在家呆着,记住千万不要出门。”   姜维心里一凛,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是不是陈玉成要上门了?我要不要提前做些准备,比如说挤点血什么的?”   林清音伸手勾住姜维印堂处的红黄之气,飞快的在他命宫处画了一道看不见的护身符:“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着他怎么把自己作死就行了。”   摸了摸林清音碰过的额头,姜维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   “后天下午三点,你到公园来找我!”   这三天,林清音的话一直在张建国的耳边徘徊。   他家其实并不是住在市民公园那一片的,只不过是因为最近一直失眠睡不着觉,为了不影响家人休息,张建国总是天不亮就出门,走到哪儿是哪儿,等七八点钟再回家。那天恰好路过市民公园,他就顺腿进去了。   到市民公园才转了小半圈就见一棵足足有两三个人粗的古树下围了不少人,他好奇的凑过去看热闹,发现是一个不大的女孩子给人算命。起初他不以为然,这些年他也见过不少算命的,可哪个不是四五十岁往上,这么大个小丫头能算出什么。   可谁成想看了一会儿以后,张建国就有些惊讶了,这小姑娘基本上什么都不问,光凭写的字或者是算命人的面相就能看出人家要算的是什么事,光这一手他认识的那些算命的先生就比不上。   一转眼预约的十个人算完了,等下回算命就要七天以后了,旁边的人都争着抢着要报名,张建国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见那年纪很小的大师点了一下他,让他后天下午三点到公园来找她。   张建国当时和那个小大师对视了一天,对方眼睛十分清亮,却有一种能将人看透的感觉。   钱早就准备好了,可张建国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赴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建国看着电视柜上摆着的孙女的照片终于下定了决心,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包出了门。   八月份的下午三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晒的人头皮发烫,早上还有不少人的市民公园此时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张建国也没有心思躲阴凉,一路低着头数着脚下的方砖,等挪到古树下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正好是三点整。   林清音依然是盘腿席地而坐,看外貌白白嫩嫩的年纪也不大,任谁也猜不出她居然是个算命大师。   “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还没想好吗?”   林清音清亮的声音直击张建国的心底,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张建国迟疑的看了林清音一眼,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家里最近有些不顺,我想算算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克着了。”   林清音轻轻的抚摸了下手里的龟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死一伤一病,是挺不顺的。” 第13章 致命风水局(修改)   张建国头上一晕,脸色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惨白,王胖子吓的一伸手把他扯进树下的阴凉地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大爷你是来算卦的可不是来碰瓷的,千万稳住别晕倒,我可没药!”   张建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从包里掏出一把钱数也没数的就往林清音手里塞:“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吧。”   王胖子见状连忙伸手一拦,回头看了林清音一眼。就这么四目相对的一秒钟,王胖子秒懂了林清音的意思,他将钱接过来数出一千块留了下来,剩下的一千多又退了回去:“这一千块是算卦的,剩下的事咱得根据情况单独算钱。”   林清音赞许的看了王胖子一眼,这家伙简直太机智了!   张建国也知道自己递出去这点钱解决不了什么事,他拿着王胖子还回来的钱有些束手无措:“大师,您给个明话吧,我家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是真不知道吗?”林清音嘴角微微挑起,看起来像是有几分嘲讽的意味:“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年前你们家是不是动祖坟了?不但选了个大凶之地,里面还埋了凶物。”   张建国虽然知道林清音算的很准,但没想到她能准到这个份上,一眼就看破了机关,反而让他有些慌乱起来,下意识想遮掩什么。   王胖子虽然不会算命,但是摆摊多年很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一瞧张建国的眼神和脸色便猜到了些什么,便故意用话激他:“你这样遮遮掩掩的我们可没辙,要不你再回家想想去,等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再找我预约。”   王胖子说着掏出了手机:“我看看啊,最近总共有四十五人预约了算卦,我们大师七八天才算一次,每次只算十个人,你得……咦,这又来了两个预约,你又得往后排了。总而言之,你要是下次想见我们大师得两个月以后了。”   林清音也和王胖子一唱一和:“既然你心存疑虑便先回家想清楚再说吧,反正病的又不是我。”   看着林清音真的要走的样子,张建国顿时慌了,也顾不得自己那些小心思,连忙站起来把林清音拦住:“大师,我说我说,十年前我家确实是动祖坟了。”   林清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用凶物摆升官发财局,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享。”   张建国脸色惨白的一笑:“您是有真本事的,连这都看的出来。”   林清音冷笑:“脸上的晦气那么重,命格强行更改,我若是连这看不出来还算什么命?”   王胖子揉了揉眼睛认真地瞅了瞅张建国,除了脸色白了点黑眼圈重了点他还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看着林清音轻描淡写的就将张建国极力隐藏的事说的明明白白的,顿时好奇的抓胸挠肝的,我说大小师,你到底是从他脸上哪块肉看出他家挖祖坟了?   不过虽然看不出来,但是气势不能丢,王胖子这么多算命靠的就是忽悠!   他顺着林清音的话尾不轻不重的怼了张建国一句:“又想解决问题又想瞒着掖着不说真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和你说,今天也就是我们大师本事高,一眼就看明白了你家有灾祸的原因。若是碰到一个二半吊子,你倒是能把问题藏的严严实实的,但你信他能帮你把灾祸去了吗?”   张建国被王胖子臊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不过也把这话听到了心里头,自己家的是自己知道,不是有本事的大师还真解决不了他家的事。   张建国站了起来,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外面太热,请大师到家里一叙。”   ——   三人打车到张建国家,一进门王胖子就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张全家福,站在张建国身后的一个男的看着有些眼熟。王胖子略微想了片刻,有些惊讶的看着张建国:“你儿子是知名企业家张芜?大老板啊!”   张建国苦涩的直摇头:“我宁愿他不当这个大老板!不瞒大师说,我家的祸事就是他惹出来的。”   空调吹出来的徐徐凉风驱散了张建国身上的燥热,却吹不去他心头的烦忧。煮上一壶白茶,张建国将这桩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老家就是离市区四十里地的山博县,打我太爷爷那辈起,家里的老人没了都是埋在我们家后面不远的一块坡地上,那块地就是我们家的祖坟,几辈子下来也有二十几个坟头了。十年前省里要修高速公路,我家的祖坟正好在规划的范围内,需要迁坟。我几个堂兄弟就把我那些伯伯叔叔的坟都迁回了市里的墓地,可我爸是长子,按照家里的规定必须是葬在祖坟里的。”   “迁坟肯定是得迁坟的,只是也不能胡乱迁啊,当时我就说找个风水先生看看,选个兴旺后代的好地方,当时我儿子听了这话不知怎么就动了心思,说让我甭管了。”   张建国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愁苦之色:“我们山博县山多水多,按照老话说找个临水的高处就不错。可我儿子不甘心,那时候他做生意总是不顺,他总觉得他不成功和我们家祖坟不兴旺有关系。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风水先生,两个人用一个礼拜时间把我们家这附近山头都看遍了,最后居然挑了一个连树都不怎么长的荒山。”   “荒山?”王胖子一脸懵逼:“荒山也能出好阴宅?”   “谁说不是呢!”张建国懊恼的一拍大腿:“当时我就觉得不对,但是我儿子执意要求把祖坟迁到这里,说要是不听他的,以后上坟他再也不来了。”   张建国摇摇头叹了口气:“老辈子留坟头不就是想着子孙能念着过年过节给烧烧纸嘛,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不来上坟那祖宗不得骂死我,我就随了他了。”   “因为那个荒山也没人买没人要,手续倒是很好办,还是那个风水先生给选的日子,到了那天把祖宗的坟都给迁过去了。过去老辈子没钱,下葬都是用的薄木板,这么多年早就糟了,我儿子还特意找人定做了十几口大红棺材重新给祖宗们入殓下葬。不过等我爹那口棺木下葬的时候,我瞅见风水先生先往土坑里扔了一个包裹,我当时想问问那是什么,我儿子拽着不让我吱声,说是转运的法器,不叫我言语。”   “迁了祖坟没一个月,我儿子的生意突然就红火了,当时我还寻思这风水先生还真不赖,忽然真给找了个风水宝地。打那时起,我儿子生意越做越大,用了十年时间成了本市有名的大老板,企业家。就在这个时候,我家里开始出事了。”   “首先出事的是我孙子,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脚一滑从楼梯上滚下来正巧撞到了脑袋,当场就没气了。”张建国拿手背抹了抹眼泪,声音了带着哭腔:“那大小子是我们老两口带大的,说没就没了,就和挖了我心头肉一样,当时我和我老伴差点就要跟着他去了。”   王胖子抬头看了眼照片,张建国身边有一个和他几分相似的胖嘟嘟少年,估计那个就是张建国的孙子。   “我大孙子出事后家里平静了三个月,我老伴又从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侥幸的事她一直有扶着扶手下楼梯的习惯,她及时抓住了扶手跪在了楼梯上这才没跌下去。不过因为用力过猛她不但胳膊拽断了,膝盖骨也粉碎性骨折,现在还住在疗养院呢。”   张建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他抬头看着林清音声音有些沙哑:“我老伴告诉我说,她当时下楼时感觉有人在推她似的,可回过头楼梯上一瞧一个人都没有。”   王胖子脊背骨被空调吹的一凉,胳膊上瞬间冒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讪笑着说道:“怎么听着和闹鬼似的呢?”   张建国苦笑了下:“当时我也这么想,还特意去了一趟给老人上坟说让保佑保佑家里。结果回来还没等坐稳屁股就接到了我儿媳妇电话,说我小孙女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   “一死一伤一病……”王胖子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林清音,又扭头看了看抹着眼泪的张建国:“都这个样了你刚才还在犹豫什么?你说你咋想的?孙子没了,孙女也不要了啊?你儿媳妇咋这么倒霉嫁到了你们家!”   张建国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头都不敢抬起来:“起初我没往祖坟上想,直到前几天我偷听到了我儿子给那个风水先生打电话才知道了真相。”张建国说着扶着桌子跪在了林清音面前:“大师,我不是犹豫,我是不敢说啊。我听电话里那意思,这个风水局一旦立下就破不了,否则就家破人亡。”   王胖子嗤笑一声:“你们家现在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张建国垂下了头:“我知道这事以后成天成晚的睡不着觉,那天恰好看到了大师算命我就停下了脚步,谁知大师一眼就看出了我家有事,也看出了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叫我回家冷静三天。”   “这位胖大师说的对,我家离家破人亡不远了。起初我儿子发的是小财,所以我们也就生个小病闹个小灾的抵过去了。可现在随着他买卖越做越大我家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往后我们家还有活路吗?我们家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万一连累到我那些堂兄弟家的孩子,我有什么颜面再见他们!”张建国哭着捂住了脸:“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孙女吧,我生的儿子我做的孽,我愿意替我孙女去死。”   林清音摸了摸手里的龟壳:“解铃还须系铃人,把你儿子叫来吧。” 第14章 替人做嫁衣   张建国应了一声抹着眼泪回房间去打电话,电话那边的张芜刚从医院回到公司焦躁的抽着烟,想起现在自己拥有的财富再想想失去的儿子和病床上的女儿,张芜烦躁的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手机响了,张芜看了眼电话上的名字,随手将烟按在烟灰缸里,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静下来:“爸,有事吗?”   “你回家一趟。”张建国简单干脆的说道:“我请了个大师回来。”   张芜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有些不耐烦:“爸,你就别添乱了,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建国长叹了一口气:“是,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大师知道。她说你将祖坟挪到凶地上用凶物摆了发财局,家里的灾祸都是你引出来的,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张芜心中一震,有些迟疑的问道:“她真这么说?”   “是,还看出了咱家一死一伤一病,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请回来。”张建国想起意外离开的孙子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张芜,我不会让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了,若是咱家歆歆也没了,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通话被切断,张芜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音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昂贵的全皮沙发上拨打出一个电话,过了许久电话才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张老板,什么事啊?”   张芜猛的坐直了身体,有些急切的问道:“王大师,你当初不是说都是小病小灾吗?可我儿子没了现在女儿又生了重病!大师,我就两个孩子,您就不能想办法帮我留下一个吗?”   对方像是没有听到张芜声嘶力竭的嘶吼一样,依然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么大的财运是白得的?自然要付出些代价……”听到张芜的呼吸的声音猛地变粗,王大师又无关痛痒的安慰了几句:“你放心,我替你掐算了,等这次的灾过去你的财富会到一个新高度,到时候以你的财运就能压住你家祖坟的凶煞之气了。”   张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再要更多的财富了,我付不起代价了。”   王大师声音一冷,言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你以为这是游戏,想停止就停止?张芜,这大阵可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摆的,所以你全家人的气运才会都聚集到了你的身上。你若是想强行将大阵停止,那阵法里积压的所有凶煞之气全也都会聚集到你的身上,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听到张芜久久没有言语,那边的语气听着也轻松了许多:“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就是你老婆不能生了,外面漂亮的小姑娘也有的是,以你现在的资产还担心这个?”   张芜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全家福上,帅气潇洒的儿子和他并肩而立,七岁的女儿娇憨可爱的搂住了他的腰朝镜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而现在儿子不在了,女儿的笑容没了,只剩下虚弱和病痛。   张芜挂上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快的朝电梯跑去。   ——   林清音坐在沙发上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手里的龟壳,一副不想和人交谈的模样。王胖子喝着茶和张建国聊着天,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人家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连张芜发迹的经过也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张芜脚步匆匆,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坐着两个陌生人,他也顾不得换鞋直接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十分客气的说道:“您就是我父亲请回来的大师吧。”   王胖子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朝依然稳坐在沙发上的林清音做了个手势:“这才是大师,林清音林大师。”   张芜看着林清音还有些稚嫩的脸,有些惊愕和不解的看了王胖子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师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这就是我请回来的大师。”张建国朝张芜瞪了一眼,赶紧朝林清音介绍道:“大师,这就是我儿子张芜。”   张芜再次打量了下林清音,也顾不上礼貌问题伸手把张建国拽进了一旁的卧室,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爸,你不是开玩笑吧?一个半大的孩子,你告诉我她是大师?这不明摆着是骗子吗?”   “骗子?”张建国冷笑一声:“我倒希望她是骗子,这样她说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我是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但是你扪心自问,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张芜顿时哑口无言,张建国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人是我请回来的,你就得给我恭恭敬敬的。要是把大师气走了,我就直接带着你妈跳楼去得了,省的早晚被你害死。”   张芜更没话可说了,低头顺目的跟着张建国回到了客厅,林清音看了张芜一眼,忽然摇头笑了起来。   张芜被她笑的心里直发毛,有些忐忑不安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林大师,您笑什么?”   “我之前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以为是你为了发财什么都不顾了,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我把你想的太聪明了。”林清音摸了摸龟壳,有些嘲讽的撇了下嘴:“我在笑你蠢,蠢到傻乎乎的拿自家的命去填别人的气运。”   张芜心里一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看着张芜身上被噩运和晦气缠绕,一丝丝精气从身上钻出来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你以为你摆下那个阵以后,你全家的气运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吗?错了,其实你也不过是个载体而已,你们全家都是那个风水阵的祭品,受益的则是那个布阵的人。”   张芜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是怎么发财的?我就是挪了祖坟以后生意才做这么大的。”   林清音怜悯的看着他:“都告诉你了,你就是连接风水阵和那个布阵之人之间的载体,气运从你身体里穿行而过你自然也跟着沾了光,但是等你全家人的气运都用完了,你就是最后的祭品了。”   张芜心里一点一点往下沉,他想起自己当初见到这个王大师时原本只是想找个兴旺后代的风水宝地而已,是那个王大师一直鼓动他在凶地上用凶物摆发财局,并信誓旦旦的保证顶多会让家人有点小病小灾,只要有钱了这些压根就不算是事。   前几年倒是像王大师说的家人顶多身体不太好,小灾小难的多了些,可从去年儿子突然意外身亡以后,事情就不像王大师说的那样简单了。   其实张芜也不是没察觉不对,这一年他一直不断的给王大师打电话希望他能出手,可王大师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祖坟不能动,否则全家都会死光光。私下里他也联系过几个大师去祖坟上看过风水,可没一人能看出门道的,更别提说帮他改风水了。   张芜脸色惨白,虽然打心底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现在家里的情况和王大师的反应都告诉他,林清音说的没错,自己被坑了,还坑进去了儿子的命!   张芜的眼神透过一丝绝望:“当初帮我们家看风水的王大师和我说祖坟不能动,否则我们全家都会遭到反噬,一个都活不了。”   张建国气的伸手啪的一声给了张芜一个响亮的耳光,张芜不敢捂脸,扑通一下跪在林清音面前哀求道:“林大师,求求你帮我们破了这个风水局吧!”   王胖子伸手一拦,老好人似的把张芜扶了起来,乐呵呵的说道:“有话好好说,不用这样。我们林大师既然那天单独叫住了老爷子,就是为了帮你们来的。不过咱一码归一码,算卦一千块钱我们已经收了,这破局就不是这个价了。”   “我明白我明白。”张芜连忙抹了把眼泪说道:“只要大师把这个局破了,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林清音说道:“破局对我来说并不难,只不过强行将气运断开,你肯定会受些反噬的。钱什么的就不用想了,你自己的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张芜挤出了一丝苦笑:“只要我闺女能恢复健康就行。”   听他这句话还像是人说的话,林清音勉为其难的安慰了他一句:“你放心,设下这个风水局的人比你遭到的反噬大多了。”   张芜苦笑了一声,对方再惨能怎么样,他儿子又不能重新回过来。后悔的叹了口气,张芜声音里带了一丝决绝:“林大师,如果风水局破开我会立马遭到反噬吗?”   林清音:“你有两天时间。”   张芜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两天足够我安排好家里的事了。”   张建国此时已经不心疼张芜了,就是张芜立马死了他也会说声活该,他心疼的是躺在医院里的孩子。推开儿子,张建国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师,我们现在去看祖坟吗?”   林清音摸着龟壳站了起来:“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准时出发,你们先去替我准备一些东西……”   ——   早上四点半,林清音照例起来打坐,一直修炼到早上七点她才从床上下来,等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妈妈居然没去上班。   林清音拿着牙刷走进洗手间,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妈妈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妈,你今天休息吗?”林清音没有动桌子上的清水面条,而是从茶几上拿了包饼干撕开吃了一片。   清音妈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林清音,试探的问道:“清音啊,我这两天发现家里冰箱多了很多水果和冰糕饮料,都是你买的吗?”   “不是啊!”林清音无比自然的说道:“是朋友买的。”   清音妈妈脸上的担忧更加明显连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是什么朋友啊?我早上出去买菜时听到邻居你王大娘说,这两天有两个男的到咱家来,他们是谁啊?”   林清音有些不解的看了妈妈一眼,十分自然的说道:“来帮我补课的啊!那个年轻的叫姜维,是咱们这里前几年的高考状元。我帮了他家一点小忙,所以他来义务给我上课,那个胖子是跟着来蹭课的。”   林清音妈妈想起这几天下班看到客厅餐桌上的书本顿时松了口气,笑容立马回到了脸上:“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还让人家买水果零食,回头妈给你们准备好。”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清音妈妈拿着包急匆匆的换鞋出门:“清音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在学习,等晚上我买水果回来。”   林清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等吃完饼干后抱着龟壳下了楼,张芜的越野车已经停在楼下在等着她了。而此时刚刚到单位的清音妈妈猛的停住了脚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帮了人家一个小忙?她一个孩子能帮人家什么忙啊?” 第15章 看风水解难题   “大师,这是您让我找的玉石,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张芜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大盒子,里面装了五六十件玉石,有的是镯子有的是玉坠,有的则是刚打磨好还没有雕刻的原玉。   张芜知道自己的家财即将散尽,这会儿花起来也不觉得心疼,林清音说要二十四块玉石就够了,他一口气多买了一倍,生怕有不合条件的耽误了迁坟的大事。   林清音看着满满一盒子灵玉眼睛都亮了,挨个抚摸了一遍:“我帮你解决这个事就不要报酬了,剩下的玉石你送给我行不行?”   王胖子一听有点着急,使劲的和林清音挤咕眼,这买卖可没这么谈的,咱应该把玉石要了还得让他付钱。小大师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帮他家解决这么大的事再要一笔钱绝对不算多。   张芜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看王胖子的脸色就明白了,当即保证道:“大师您放心,无论剩下多少玉石都是您的,请您的钱我另付。”   看着王胖子的脸色缓和不少,张芜苦笑道:“我这马上就要破产的人了,花出去就是赚到了。不瞒两位大师说,昨天我把家里公司能调动的资金全都理了一遍,和银行那边也打好了招呼,今天就全都提出来。我打算给我的老婆父母都买上一笔巨额的保险,给我女儿存上一笔信托基金,即使之后我破产了,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王胖子敬佩的一伸大拇指:“您可真是太会钻空子了。”   林清音拿起一块玉石放进乌龟壳里,神色淡淡的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能占便宜的事,你挪用的资产越多你需要付出的寿命也就越多,你自己要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张芜摸了摸额头洒脱的一笑:“以前是我魔怔了,觉得只要发财别的都可以牺牲,可自打我儿子没了我才明白我错了。我赚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家人生活的好嘛,我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拿他们的健康幸福去换我的钱呢?”   张芜长叹了口气,伸出手抹了把脸:“这些是我欠他们的,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若是说后悔,我后悔没早遇到大师,要不然我儿子也不会死。”   张建国在副驾驶红了眼圈,他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有些发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赶紧开车吧!”   张芜知道自己亲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他,毕竟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就是因为他的贪恋和鬼迷心窍,才害的儿子十几岁就丢失了性命。   可惜后悔已晚矣!   ——   从市区出来上高速,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山博县。张建国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看样子不太想聊天;林清音看似像是托着龟壳闭目养神,其实是帮着龟壳吸收玉石里的灵气。   王胖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在是找不到能说话的,只好默默的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微信里除了几个新客户要预约算卦以外,他组建的“传统文化交流群”里已经被千奇百怪的养生常识以及标题为“震惊世界”、“速看,马上就要被删掉了”的假新闻刷了屏,他点开看了两个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他觉得自己这个群早晚得被关闭,不是因为封建迷信,而是因为传播谣言。   这届的客户真的是太难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后越野车下了高速直奔郊区,又足足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那个荒山下面。   此时正值夏天,入目一片青葱绿色,只有这荒山上寸草不生,连鸟儿都不从这里路过。王胖子这么多年摆摊算命,虽然没什么真学实才,但是歪书杂记倒是看了不少,他看了看满是沙土的荒山,忍不住问林清音:“大师,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点生机都没有的绝户地?”   林清音点了点头,转头朝张芜竖起大拇指:“这么毒的地方,你能找到也真不容易。”   张芜尴尬的脸上发烧,面对着张建国怒目而视的表情无力的为自己辩解:“当初那个王大师没告诉我这是绝户地,只说这里是一处凶地,只要稍加动动手脚便能借凶地发横财。”   林清音啧啧了两声,看着张芜摇了摇头:“其实你原本的命也不算差,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干上几年,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暴富,但也能比一般人家过的好。”   摇了摇头,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只可惜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张芜臊的脸都红了,连句话都不敢多说,闷头从后备箱提出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上供用的各种东西。   张家的祖坟在这荒山的山顶之上,风吹骨寒绝人丁不说,又是在这绝地之巅,张家的孩子早晚都得出事。不止张芜的一双儿女,就连张建国堂兄堂弟家的子孙到时候也会跟着受连累,毕竟这里葬着的是他们共同的先人。   林清音围着山上转了一圈,看到这山下不远处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建筑物,好巧不巧的是建筑物的房顶上都有个像一把剑一样的装饰物,而那剑尖全都冲着张家祖坟的方向,给原本就不好的风水更平添了几分戾气。   林清音把张芜叫了过来,指着那建筑物上的装饰问道:“当初你们挪坟的时候就有那几个楼吗?”   张芜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嗯,那王大师说那里代表着金,四个金能提升财运。”   林清音被这不靠谱的话给逗笑了,张芜见状脸色更白了,他就是再傻此时也知道这句话肯定也是那王大师糊弄自己的。   不过王大师虽然对张芜说的话都是胡诌八扯,但是他在风水上的造诣确实也比一般人要强,这么毒的风水阵法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先生会摆的。   林清音看风水并没有拿罗盘之类的辅助法器出来,神算门的弟子从来不用这种东西。他们的眼睛就是罗盘,什么天干、地支、二十四山都不如他们的神识好用,也不如他们的推演靠的住,这也是林清音为什么对数学特别感兴趣的原因。   围着山顶转了一圈,林清音就将这山顶的八卦之位摸的明明白白的,也看明白了那个王大师布的阵法。   林清音上辈子钻研的是数术一途,阵法也属于其中一个分支,当初在修真界就很少有人能比的过她的阵法的,更别说在这数术凋零的时代。那王大师自认为十分高超的阵法在林清音眼里处处都露着破绽,连初级阵法都算不上。   林清音打开装着玉石的盒子,静心挑选出二十四枚蕴含灵气最少的玉石,即便是这样林清音依然觉得有些浪费。也就是在这毫无生机的死地只能用灵玉来布阵,若是随便换一处普通的地方,鹅卵石就能把这事给办了,哪儿用的着浪费灵玉啊。   把剩下的灵气丰富的玉石交给王胖子保管,林清音以祖坟为阵眼,分别将灵玉放在二十四山的位置上,将原本失衡的五行转回正位。于此同时她用带来的鹅卵石在二十四山的基础上布了一个斗斗转星移阵,选了一颗灵气最足的玉石作为阵眼。   随着一声轻喝“阵起”,荒山上忽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吹的人睁不开眼,王胖子和张建国不约而同的用胳膊挡住脸部,紧紧的闭上了嘴,免得黄土吹进嘴里。只有站在阵法中间的张芜明显的察觉出似乎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身体里又从他身体飞快的流逝。   他现在才知道林清音说他是载体的意思,辛辛苦苦十载,他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风停了,玉石和鹅卵石全部碎成了粉末,几只小鸟被残余的灵力吸引,叽叽喳喳的飞了过来。原本的绝地也似乎也有所改变,王胖子看到坟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了一颗纤细矮小的小绿芽,仿佛风一吹就会断掉一样。   张建国将手掌把脸上的尘土抹去,看着林清音的眼神不止是信服还有满满的崇拜,就凭一堆玉和石头就能弄出这么大的风来,这林大师绝对是有真本事的高人。   “大师,妥了吗?”张建国的视线也落在那颗刚冒出头的小绿苗上:“我们家人是不是有救了?”   林清音又将包里的龟甲掏了出来,放在手里摩挲:“已经妥了,你们叫人把祖坟迁走就行。另外……”林清音看着张芜命宫中正位多出的一道皱纹说道:“好好把家里安排安排吧。”   张芜虽然知道是这个结局,但心里依然觉得有些凄凉,他苦笑了下问道:“大师,我还能活几年?”   林清音淡淡的说道:“你原本是福寿双全无疾而终的命格,不过这个阵法太损阴德了,你至少要赔进去三十年的寿命,顶多还有十五年好活。”   张芜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还有十五年吗?”他忽然笑了起来,眼角泛着泪花:“不孬不孬,还能看着我闺女长大。”   张建国看着张芜的样子未免觉得有些心酸,可想起早逝的孙子又实在无法原谅他,满腹的苦涩化作了一道长长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张建国和张芜摆上贡品给祖宗烧纸焚香磕头谢罪,等烧完以后张建国心里没底的过来问道:“大师,我们家的祖坟迁哪儿去啊?”   林清音站在高处指了指不远处一座茂密的山林:“我刚才起了一卦,从卦上看,东南方的那座山和你家相宜,能荫庇后代子孙。”   几个人跟着林清音后面下了山开车走了十来里地便看到了一座树林茂密的高山。林清音摸了摸龟甲,在脑海里快速的推演了一遍方位,然后带着几个人直接来到了山坡一处平坦的地方。   “这里位朝东方,周围又都是松树,四季常青,就将祖坟挪到这里来吧。”林清音说道:“这里虽不能让你们家大富大贵,但是能庇佑家人健康。”   张建国和张芜连连点头,经历了这样的事,财富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浮云了,健健康康才是一家人最期望的。   选好了阴宅,张芜连忙打电话让人办手续,林清音说了也不必选日子,对于张家的祖坟来说,哪天迁走都是黄道吉日。至于棺材下面埋的凶物已经被化解,到时候一把火烧了就行,不用再额外做法事。   从山上下来,张芜的妻子打来电话,说女儿的骨髓已经匹配成功了,很快就能做骨髓移植手术。   张芜听到了这个消息,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忙掏出准备好银行卡递给了林清音:“大师,这里面是二十万块钱,谢谢你救了我们全家。”   “二十万!”林清音满眼都是小星星,她忍不住看了王胖子一眼,那意思是问他:居然能赚这么多吗?   王胖子通过这些日子接触林清音已经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小天师虽然本事高强,但没有多少处世的经验,心思特别单纯。   这二十万在林清音看来已经非常多了,毕竟她算一早上卦才挣一万块钱,可她不知道像她这种水平的大师在这世上是多么的难得。若是将本事都传扬出去,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不嫌多。   林清音接过轻飘飘的银行卡又把玉石箱子拎了过来,美滋滋的在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就拿灵玉给父母雕一个带着阵法的护身符,王胖子跟着自己也辛苦了,回头也送给他一个。   完美! 第16章 报应   开车回到市区,张芜把张建国、林清音、王胖子三个人送到了一家知名的餐厅门口,从包里拿了一摞钱给张建国让他请大师吃饭,自己和林清音告罪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张芜时间有限,他必须在身上的气运流失干净反噬到来之前把家里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才行。他打算先去医院给女儿存上几十万的医疗费,要足够做手术和后期治疗的;还要将家人一次性缴费的大额保险和女儿的信托基金全部都买上,甚至迁祖坟的钱也要提前预支好,他怕到时候他身无分文,连这个钱他都出不起。   张芜找的这家私房餐厅名气很大,菜品做的相当出名,林清音看着一道道色香俱全的佳肴转头问王胖子:“这些做菜的厨师都是在哪儿毕业的?”   王胖子琢磨了下:“我就听说过一个新东方是教做菜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音搜索下原主关于新东方的记忆,只可惜原主以前除了学习连电视都不看,压根就不知道新东方是什么,她只能从王胖子这里找答案了。   “新东方算大学吗?”   王胖子被林清音问懵住了,险些以为自己得了幻听:“您问新东方烹饪学校吗?”他有些摸不清林清音的脑回路,只能简单明了的说道:“那种就是教职业技能的,肯定不是大学啊,除了做菜都不教别的。”   林清音惊呼了一声,居然有这么好的学校啊,不但教怎么做美食,还不用写作业!   可惜啊,原主的执念居然是考大学。   林清音遗憾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把妈妈送到新东方去上学行不行。   她真的是吃够齁咸的水煮面条和没有味道的水煮菜了!   ——   吃过了饭才到下午两点左右,张建国跟着折腾了大半天早就疲惫不堪了,陪着坐了一会便先行离开了。   王胖子目睹了林清音今天布的阵法有些兴奋,特别想和人分享分享那颇为壮观的一幕,可惜这种事不好和外人说,姜维是唯一一个合适的听众。   王胖子想起林清音让姜维今天在家等仇人上门的事,忍不住提议道:“大师,这里离姜维家也就几分钟的路,要不咱们去他家看看热闹呗。”   林清音看了眼窗外果断的摇了摇头:“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你要是看热闹不妨在这里等着,还可以给姜维发个视频之类的。”   王胖子虽然不知道林清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几天跟着林清音跑前跑后他也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小大师说的话全都对,老老实实的听着就行了。   林清音说下雨,那雨下的就很快,随着一声惊雷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天就阴了下来。王胖子摸了摸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标着一个大太阳,写着晴。   王胖子看着林清音又开始抚摸他的龟壳,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大师,咱在这等什么啊?”   林清音朝窗户努了努嘴:“一会听见打雷的声音,你就坐在窗口看热闹就行了。”   王胖子想了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姜维发微信:“你家今天热闹吗?”   姜维兴奋的回了一条语音:“陈玉成刚从我家逃出去,简直太爽了。”   ——   姜维今天一早和父母说大师说了不能出门,姜父和姜母宛如像听了圣旨一样,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给了旁人,准备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一天。   一上午都清清静静的没什么事,刚吃完午饭陈玉成突然打来了电话。姜父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心里十分复杂,他在知晓真相那一天就等着陈玉成给自己打电话,可电话真的打来了,他又感觉到彻骨的心痛,他真的希望害自己的人不是那个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兄弟。   深吸了一口气,姜父接通电话,装作无事一样的打了声招呼。陈玉成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应付了两句以后迫不及待的将话题转到自己关心的问题的上面:“姜哥,以前我送给你和我嫂子的那对玉坠项链你们有没有随身戴着啊?我最近又碰到那个大师了,特意又请了一对更灵验的,不但能保平安还能增财运呢,我现在就给你送去。”   姜父的心宛如浸入了冰水之中,冷的他浑身发颤:“不用了,我和你嫂子不信那个,你自己留着戴吧。”   “不行!”陈玉成猛的拔高了声音,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沉默了两秒钟又干干巴巴的笑着:“哥,我实在是看着现在你这个样子着急,所以特意为你们求的带着财运的护身符,不管灵不灵图个好兆头啊。”   姜父轻轻的呵了一声:“我从新闻上看到你最近也挺不顺的,不但产品质量出现了问题还被税务局给盯上了。那玉坠你就戴着吧,说不定能转运呢!行了,我这边也挺忙的,先不和你说了。”说完也不等陈玉成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姜母一直在旁边听着呢,见姜父连骂都没骂陈玉成不免有些生气:“你就该骂他有没有良心,居然还和他费那么多话。”   姜父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的说道:“骂了管什么用,不过是白费口水罢了,既然大师说他这个人早晚有报应,咱就等着看就行了。”   姜母听到小大师的名号这才没和姜父计较,谁知没过半个小时门外居然传来了敲门声,等开了门才发现陈玉成居然不请自来,还带来了一个陌生人。   姜维对着陈玉成那张假笑的脸叫不出干爸,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陈玉成此时的心思都在最近的意外变故上,压根就没留意到姜维的态度有什么不对,顺手将手里的一顶新款遮阳帽递给了他:“我看最近年轻人都流行戴这个,也给你买了一顶。”   姜维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帽子,毫不掩饰的后退了一步,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我嫌脏。”   陈玉成猛的眯起眼睛,脸上依然挂着假笑:“姜维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对干爸这么说话?”   “你好意思当我的干爸?”姜维冷冰冰的看着他:“我的气运好用吗?是不是这两年发财发的很爽?”   陈玉成看了看姜维,又看了看姜维身后面无表情的姜父和姜母,表情有些狰狞:“你们知道了?”   姜父将那对玉坠丢到了陈玉成的怀里,深深的看了陈玉成一眼:“在我落魄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我笑话,只有你经常上门来看我。我一直觉得这一生有你这样一个兄弟足矣,却没想捅我刀子的就是你这个好兄弟。”   陈玉成捏着手里的玉坠忽然笑了起来:“你要是把我当好兄弟就不该一个人闷声发大财,你若是早让我沾沾姜维的气运,我当初也不会到那种走投无路的地步。”陈玉成笑着笑着声音冷了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隔三差五就来看看你吗?因为我得哄的你高高兴兴的才能让你不把那玉坠摘下来呀!”   见到陈玉成如此无赖,姜父心里那种压抑的痛楚突然间烟消云散:“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陈玉成你好自为之吧你!”   陈玉成见撕破了脸反而无所顾忌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家的,也十分明白这术法破了的后果。他今天带着做法的大师过来,其实心里是抱着期望的,期望姜家只是意外将玉坠打破,自己还有补救的空间。   没想到事情直接发展到了最坏的结果,那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的将姜维的气运挪到自己的身上。   抱着同样目的还有陈玉成请来的大师李青岚。   李青岚从小和师父学了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靠给人做法下咒赚些不义之财。这种人恶事做尽气运本身就不会很足,他在事事不顺的时候遇到了陈玉成。   当时陈玉成请他是想看看家里的风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正巧姜父让姜维给陈玉成送东西,李青岚看到鸿运当头的姜维嫉妒的眼睛都绿了,等人一走就给陈玉成出了夺运的主意,陈玉成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和李青岚一拍即合,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靠窃取姜维的气运发了家,起初陈玉成还有些忐忑不安,可后来顺风顺水的就有些飘飘然了,能干的不能干的都敢沾手,总觉得他有这么强的气运肯定不会出事。李青岚更是如此,他本身就心术不正,学的也是邪术,这两年仗着窃取来的气运坏事做尽。   就在两人有些忘乎所以的时候,陈玉成的公司先被爆出了产品质量问题,紧接着第二天偷税漏税的事也藏不住了,现在他非法集资的事已经开始立案调查。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李青岚来找他,说自己为了追求刺激想豪赌一把没想到把家当全输了进去不说,施法害人时又遇到了意外,五脏六腑都受了损伤。   两人碰面一合计都觉得是之前做法的玉坠出问题便赶紧往姜家来了,却没想到姜家居然请人来破了李青岚之前设下的邪法。   陈玉成不清楚这邪法的厉害之处,但是李青岚心里却明白,有这个能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若是平时他肯定就收手不管了,可这回涉及到他自己,他除了拼死博一把以外别无选择。   陈玉成和李玉岚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将挡住门口的姜父推了进去,反手关上了大门。   陈玉成看着险些没站稳的姜父恶毒的一笑:“姜哥,既然你敬酒不吃,兄弟只能请你吃罚酒了。”   随着陈玉成的话,李青岚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黄纸无风自动冒出了绿色的火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姜父姜母都有些发慌,倒是姜维十分淡定的扯了两人一下,轻声说道:“小大师昨天说了,只管看着就行。”   听到小大师早就算到了这一幕,姜父姜母冷静了下来,倒是李青岚看到姜家人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慌,拿着黄纸的手不知为何忽然一抖,绿色的火星子正好落在了他和陈玉成的身上,随即火光熄灭了。   看到这一幕李青岚吓的脸色发白,赶紧掏出包里的罐子狠狠的按住盖子,而那罐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正在拼命的往上顶,撞的罐子砰砰作响。   陈玉成没发觉不对,还在狞笑着威胁姜父:“等大师做了法,你就是跪着求我都晚了。”说着拿胳膊肘一撞李青岚:“大师,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李青岚本来就有些控制不住那个罐子,再被陈玉成这么一撞,手里的罐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摔了个粉碎。   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猛的飞了出来,发出嗡嗡的响声,瞬间把陈玉成和李青岚围了个密不透风。   看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情节,姜家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李青岚就感觉到脸上胳膊上钻心的疼,他一边挥手驱赶着毒虫,一边慌忙的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陈玉成被咬的哭爹喊娘的,捂着脑袋慌不择路的也跟着跑了。   毒虫一个不落的跟着两人飞走了,姜维检查了一下客厅见没有遗漏的毒虫后才将房门关上。姜母这才回过神来,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小大师算的太准了,你看那两个人的怂样。”   “咔嚓”一声巨雷,原本还晴朗的天空转瞬间阴了下来,枝条树叶被狂风吹的哗哗作响,空气里隐隐约约能闻到暴雨来临时特有的泥土气息。   正坐在给姜维发信息的王胖子想起小大师说等打雷下雨后就让他打开窗户看热闹的话,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推开窗户打开摄像头开启了录像模式。   嘿嘿,也不知道一会儿的热闹刺不刺激? 第17章 入V了   刚打开摄像头, 王胖子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只见不远处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两个人,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掏了马蜂窝了, 一堆飞虫疯狂的追逐着他们,数量多的就像是一片乌云一样。   王胖子下意识拿着摄像头追逐这两人的身影,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道雷电降了下来, 正好劈在奔跑的两个人身上,随后燃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将那些虫子烧的一干二净。   雨点像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在地面上汇成水流将毒虫的尸体冲进了路边的下水道里。   王胖子:“……”   他好像猜到这两个倒霉蛋是谁了, 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真他娘的刺激!   王胖子在想明白这两个人身份后赶紧给姜维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围观,姜维家离这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他一路跑过来到的比救护车还早, 跟着其他围观群众一起瞻仰了两个人的惨状。   看到这两人的下场,姜维感觉神清气爽, 这两年以来一家人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要不是意志力还算坚定都想手拉手集体跳河自尽了。   还好遇到了小大师。   姜维拿胳膊碰了碰王胖子:“小大师呢?”   王胖子指了指旁边一家餐厅:“今天中午事主在那请客吃饭,其实早就吃完了, 小大师算出在这能看见热闹,就一直在这等着来着。”   姜维和王胖子进了包间,王胖子生怕林清音在里面看的不清楚,十分详尽的描述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特别感慨的砸了咂嘴:“被雷劈可真是够惨的,也不知道疼不疼。”   林清音抚摸龟壳的手顿了一下,她回想起前世渡劫时的情景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行吧,一开始挺疼的,劈啊劈啊就习惯了。”   姜维、王胖子:“…………”   总觉得小大师好像经历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   接到电话赶到现场的警察和医生看到两人的惨状都有些发愣,从业这么多年被雷劈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围观的群众们虽然都没吭声,但是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医生们没空想这么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分两组给两个人同时进行检查和急救,李青岚瞳孔已经散开了,例行的抢救措施做完了以后直接盖上了白布;陈玉成则幸运的被抢回了一口气,戴上氧气面罩抬上了救护车。   姜维望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情绪有些复杂:“大师,陈玉成会死吗?”   林清音摸了摸自己的龟壳:“有时候死亡反而是种解脱,对于陈玉成来说,看着自己苦心积虑得到的东西全都化为乌有,会比死还可怕。”   姜维认同的点了点头:“陈玉成身上背着偷税漏税和非法集资的罪名,就是死不了也逃不掉逃狱之灾,看着他这副德行我真觉得解气。”   林清音呵呵的笑了一声:“解完气就别在这瞅了,昨天给你那两本作业你写完了吗?”   姜维:“……”   就不能让人多感慨两分钟嘛!!!   小大师,那到底是谁的作业啊?你一个连作业都不会写的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真的好吗?!!   ——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小时就停了,林清音看了眼窗外被雨水洗涤一新的城市,将张芜给的银行卡递给了王胖子。   王胖子激动的手心都出汗了,赶紧往身上抹了抹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大师,都给我啊,这不太合适吧?”   “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林清音瞅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怎么把钱取出来,就劳烦你帮忙了。另外帮我买一套雕刻玉石的工具……”看着王胖子陡然亮起来的眼睛,林清音没好气的笑了:“我把阵法雕在原玉上,你随身带着能保平安。”   姜维闻言期期艾艾的凑了过来:“小大师,我可以买一块吗?”   林清音摇了摇头:“你的福气足够庇佑你的,给你戴浪费了。”   “我不是给我自己。”姜维苦笑了下:“我爷爷奶奶这两年操心家里的事一下子老迈了许多,我想花钱给他们两人一人买一个,能保护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林清音打开原玉的盒子,从里面挑出一块玉石来给姜维看:“回头你买一个这样的原玉给我,一定要通透些的,这样雕出来的效果才好。”   姜维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心满意足的回家给小大师写作业去了。   ——   雨后的城市,灵气居然比之前还要浓郁了几分,林清音慢悠悠的往家走,任由带着灵气的空气洗涤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刚才的雨下的又快又急,虽然只半个小时的时间,但也留下了不少的小水坑。林清音从一个又一个小水坑上面跳过去,有时候又故意踩两脚,这种新奇的体验是她上辈子从来没有过得,不仅很有趣也能让身心全都放松下来,尽情的体验自然赠与的快乐。   回想起上辈子,她的世界里除了数术和修炼以外其他的都是空白,没有春秋寒暑,不关心人情世故、不懂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才导致她最终渡劫失败。   她就是在经历雷劫的洗礼时发现的,她的道心居然不圆满。   当时她不知道自己欠缺了什么,现在她明白了,她上辈子活的太不像个人了。   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林清音决定要追随内心的想法,不要太刻意的限制自己。这个世界虽然灵气匮乏,修炼起来或许会比上一世艰难许多,但林清音觉得自己在这里能享受到很多前世没有经历的乐趣。   她要好好体验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享受美食带来的幸福,也要勇敢的面对作业带来的郁闷。   啊啊啊啊,原主为什么想考大学啊,她真的只想去念一个新东方!!   林清音仰天长叹了口气,啥都别说了,还是赶紧回家写作业吧。   ——   回到家,看着摆着厚厚一摞书的桌子,林清音困扰的抓了抓头发。   之前姜维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帮她把高一的数学全都复习了一遍,林清音学完以后把数学作业都写完了。除此之外物理、化学作业都交给姜维去写,她暂时不用操心了。   林清音看了看语文、又头大的看了看满篇蝌蚪似的英语,决定还是先复习历史吧,起码这门课不需要姜维辅导,她自己就能解决。   林清音前世今生的资质完全一样,她在前世可以称的上是修真界的学霸,强大的记忆力只是最基础的一方面,难的是心无旁骛的专注和坚韧不拔的毅力。在修真界算卦推演可不像如今给人看气运算吉凶这么简单,能请她来出手的都是事关天机的大事,林清音推演几十年上百年的时候都有,论专注和耐心没人能比她强。   拿出历史书,林清音盘腿坐在床上翻看起来,比起其他物理化学这种费脑的科目,通读历史书读起来简直就是一种放松。   楼下,清音妈妈被坐在树荫下纳凉的王大妈拽住了胳膊,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声的和她耳语:“清音妈妈,你家清音今天又出门了。”   清音妈妈尴尬的笑了一下:“可能是去图书馆了,她一般除了图书馆和书店也不去别的地方。”   “不是的,是一辆车把她接走的。”王大妈比划了一下:“那车又大又高一看就不便宜。”   林清音妈妈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她虽然心里有些发慌但却不愿意让外人对自己的女儿品头论足,绞尽脑汁的帮她想借口:“可能是同学找她出去玩,这么大的孩子很正常的事。”   “不是同学。”王大妈的表情也有些纠结:“从车里下来三个男的,一个就是最近经常去你家的胖子,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我离的远没听清楚他们说啥,不过那三个人一停下车就下车等着,我看着还给你闺女开车门来着。”   清音妈妈听的心脏砰砰直跳,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接林清音出门的这几个人是谁。林家的亲戚已经好多年不和他们来往了,她娘家那边的亲戚倒是对清音都挺好,只是家里都不太富裕,谁家也没有那样气派的车。   看着王大妈探究的神情,清音妈妈勉强笑了笑:“有可能是学校的老师,这眼瞅着快开学了,可能来接她去学校补课。”   王大妈对这样的解释不太信服,有些怀疑的看着清音妈妈:“你闺女学校居然派车来接学生?我瞅着那三个人看着对她还挺恭敬的似的。”   清音妈妈正色说道:“清音毕竟是拿奖学金进的学校,老师重视一些也是正常的。”   王大妈这才想起来林清音去年是市里面的中考状元,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居然是去上学,白让她兴奋一天了。   清音妈妈看着王大妈背着手又往别处溜达,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心里再一次庆幸自己把林清音跳河自杀的事瞒得死死的,要不然这些大妈背后指不定怎么议论清音呢。   不过想到王大妈刚才说的林清音一早被一辆车接走的事心里依然有些发沉,自己家的条件自己知道实在,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些,她真怕清音被人给哄骗了。   现在的女孩子都讲究富养,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还要经常带出门旅游见世面,免得被男人花言巧语骗走。可自己家这几年为了还债,差不多处于刚满足温饱的水平线上,甚至两口子为了多赚一份钱,连陪伴女儿的时间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林清音被欺凌了一个学年直到跳河自杀他们才知道女儿遭遇了什么。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清音妈妈看到门口摆着林清音的凉鞋顿时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探头往里一看,只见林清音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她正读的津津有味。   清音妈妈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将事情说破,毕竟这两次的事她都是听王大妈说的,这样贸然去询问有些太不尊重孩子了,还是自己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再说。   虽然心里拿定了主意,但是清音妈妈做饭依然有些走神,等林清音看完历史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冒烟的厨房和乌漆麻黑的锅。   正在努力毁尸灭迹的清音妈妈尴尬的搓了搓手上的锅灰:“要不今晚咱吃面条?”   林清音此时无比庆幸,幸好中午吃的多她现在都不觉得饿,要不然她又要面对齁死人的白水煮面条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冰糕撕开了包装袋,林清音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晚上就吃这个,我要减肥。”   清音妈妈:“……”   你这是欺负我没减过肥是吧?   ——   把厨房收拾干净,清音妈妈洗干净手重新换了口锅,等烧开水后将面条丢了进去,然后舀进去两勺盐。   林清音虽然从来没做过饭,但是看妈妈这流畅的操作手法她就知道,这面条肯定又得齁咸。   从闷热的厨房出来,清音妈妈顿时觉得凉爽不少:“我觉得咱家最近可凉快了,往年这个时候晚上闷热的都睡不着觉,可这几天我连风扇都没开,一觉就能睡到天亮,上班都不觉得累了。”   林清音咬了口冰糕,试探着问道:“妈妈,你有没有考虑过辞职啊?”   “我辞职能干什么啊?”清音妈妈有些无奈的说道:“像我这种四十来岁的人,没文凭没技术,只能在工厂当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小工人或是去饭店超市当个清洁工之类的。像你爸更别提了,老老实实上班还能赚点钱,要是辞职自己做买卖能把咱家赔的底朝天。”   林清音对妈妈的观点还是挺认同的,她之前就给爸爸妈妈相过面相,两人都属于忠厚老实之辈,奈何没有财运不说,还都有一丝背削肩尖之相,虽然不至于沦落成乞丐,但也算是天生的穷命那种。   不过事无绝对,算卦除了能算出人的旦夕祸福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能改祸为祥,上天向来会给世间万物留有一线生机。林清音觉得,自己父母的人生转机就出现在自己身上。   “我这几天赚了点钱。”林清音咬了口冰糕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去新东方学做饭?我给你出钱!”   “噗嗤嗤……”厨房里煮着面条的锅突然溢了出来许多水,炉火熄灭的声音掩盖了林清音说话的声音,清音妈妈见状也顾不得听林清音说的到底是什么,转身钻进厨房。   听着厨房里叮了咣啷的响声,林清音重重的叹了口气,妈妈的八字和厨房实在是不太相合,看来自己在家是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收拾完厨房的残局,清音妈妈走出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林清音面无表情把冰糕塞进了嘴里:“我说我想去写作业!”   ——   早上九点来钟,姜维和王胖子准时来到林清音的家里。王胖子已经把那二十万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上,拿了几张自己的卡跑了好几个银行给林清音取了二十万出来,又找关系买了一套雕刻玉石的工具。   王胖子知道张芜买的那些玉石都不便宜,等林清音在从上面刻上阵法以后更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王胖子觉得自己平时就给林清音打个下手也没帮上什么忙,拿小大师的礼物总觉得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思来想去他决定把这套不太便宜的工具直接送给林清音当礼物了。   抱着一堆东西来到林清音家,王胖子先把钱给了她,林清音连数也没数,直接连袋子塞到了书桌的抽屉里。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办个身份证比较好,有了身份证就能办银行卡,以后你收钱也方便。”王胖子将玉石雕刻工具送到她房间里,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抹了抹嘴说道:“现在咱预约算命的都有五十多个人了,您还接了姜家和张芜的大生意。张芜那倒霉催的先不提,姜家的情况可有不少人都知道,等回头他家的厂子又火红起来,肯定有不少人打听,到时候你出马可不是现在这个价儿了。我总不能老给你取现金去吧,您还是自己有张银行卡方便一些。”   林清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赚的钱多才能买玉,等把作业补完了我就去办。”   姜维已经从王胖子那里知道了张芜家的事,想到他如今的境遇心里十分感慨:“张芜可比我们家可倒霉多了,我们家顶多落魄了两年,但不像他家似的,直接折进去一条人命。”   王胖子摇了摇头:“你是无妄之灾,而张芜则是自找的。他要不是起了钻空子发横财的心思也不会掉到人家的圈套里。严格说,应该是他和陈玉成互相比惨才对。”   王胖子说完和姜维不约而同的朝林清音看去,陈玉成和张芜现在都死不了,一时半会也看出好坏,也就林清音能看出他们未来的命运。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王胖子跟着自己就是为了多长些见识,林清音也愿意指点他:“张芜因为闹出了人命,折寿就是他的惩罚,但若是他未来十几年不生出坏心思,倒是可以平安无事。”   “我之前没见过陈玉成,不知道他之前的命运如何,不过站在窗口倒是瞧见了一眼,已经是短命之相了。”林清音将手里的龟壳放到摆好的小型聚灵阵里,又在里面放了一颗玉石:“陈玉成害人夺运、天理不容,雷劈之灾只是开始,牢狱之灾紧随其后。这么说吧,他剩下的日子里就是在大大小小的灾祸里度过的,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王胖子听了觉得心里十分痛快,乐呵呵的掏出手机说道:“我给张芜发个信息,看他知不知道坑他的那个王大师倒霉成什么样了。你们说他和我都姓王,我们俩好歹也算是同行,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我就从来不干这种丧良心的事。”   林清音呵呵两声:“那是因为你啥都不会。”   王胖子:“……”   小大师你咋这样呢?咱们还能不能友好相处了!   ——   山博县的一个农家小院里,王五锋疼痛难忍的在炕上打滚,发出痛苦的嘶嚎声。听到屋里的动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连忙跑了进来,把跌到地上的王五锋扶到炕上,脸上带着仓皇和不安:“师父,你怎么了?”   王五锋咬紧牙根,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布的阵法肯定被人动了,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要给张芜打电话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王五锋为人狡诈,即便是对伺候他的徒弟张作也不信不过,连手机都设了密码和指纹锁,生怕被他看去什么秘密,即使现在疼成这样,他都不放心让徒弟替他打电话。而张作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对王五锋的话言听计从,天天小心谨慎的伺候,看起来从来没有不满。   张作从旁边柜子上取了手机恭恭敬敬的递到王五锋手里,以往王五锋讲电话的时候都让张作出去呆着。今天他浑身上下宛如万蚁噬心般难受,能说话都是靠惊人的意志,压根就顾不上旁边的张作了。   王五锋没说让他出去,张作就站在一边没走。张芜似乎料到王五锋会打电话过来一样,铃声才响了两下他就接了起来。   “王大师,这么多年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联系我。”张芜在电话那边笑的十分解恨:“不知道王大师有何贵干啊?”   王五锋已经没有心思和他绕圈子了,忍着锥心刺骨般的难受问道:“你有没有让人你家的动祖坟?你千万要记住,你家祖坟千万不能让人动,否则你的女儿的病情会急速恶化,活不过两个小时。”   张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朗声笑了起来:“不瞒您说,我刚和我女儿通了视频电话,她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而我家的祖坟……”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从今早五点就开始挖了,现在已经迁走了五口棺材。对了,您埋的那个凶物我也烧了,味道特别恶臭,也不知道您闻没闻见?”   王五锋猛的从炕上站了起来,头重重的撞在了天花板上:“不可能,我在那里布了绝杀阵,一旦有人破坏就会被阵法反噬,你们绝对不可能成功迁坟。”   张芜听到这话不由的庆幸自己请对了人,若是请了不知深浅的人来解决这件事,说不定不但会害了女儿还要摊上人命官司。   “王大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阵法在我请来的大师眼里狗屁都不是。”张芜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你坏我家风水,害我儿子的性命,我会亲眼看着你遭报应的。”   王五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响声,脸上闪过一丝绝望。别人不知道他布的什么是阵法,可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也十分清楚被大阵反噬的后果。   王五锋早在十多岁跟师父学看风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寿命短,最多也就能活六十年。人人都渴望长寿,王五锋也不例外,只是平常人对于长寿的这个事只随便想想,王五锋却不但敢想,他还敢干。   他从知道自己命数的那天起就一直寻找续命的方子,找了十来年还真叫他寻到了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十分阴毒,要将同根同源的十八具尸骨埋入带有凶煞之气的绝户地,布下续命的阵法,用尸骨做媒,用那些尸骨的后代作为载体,将那家活人的寿命和气运转为能滋养自己的精、气、神,虽然见效慢一些,但绝对有延年益寿之效。   这法子说起来寥寥几个字,但实行起来却相当困难。首先绝户地就不太多,带着凶煞之气的绝户地就更少了。即使找到了凶煞的绝户地,尸骨也非常难寻,阵法需要的十八具尸骨必须是同根同源,就是说必须是有相同血脉的一家人。   像这种的只能去可以土葬、有祖坟的地方去找,一般祖坟就两三代人,压根就凑不齐这个数量。更何况有祖坟实行土葬的人家对先人的棺木十分敬重,也非常看重风水。他们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轻易不会迁坟惊扰先灵。即便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非要迁坟,他们也会寻个好的风水先生找个兴旺子孙的好地方,但凡有脑子的人也不会往绝户地上迁。   王五锋寻找了二十来年走遍了大半个国家,才碰到张芜这个大傻子。这种人不坑他,王五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   自打布下这个阵法后,十来年都没出什么事,王五锋原本觉得自己活到七八十没问题了,没想到张芜居然后悔了,最可恶的是还真的能找到比他还厉害的风水大师来破他的阵法。   心口窝又是一阵难忍的蚀骨般的疼痛,王五锋腿一软重重的摔在了炕上。他撑着胳膊想坐起来,手心却打了一个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肉正在往外渗着粉红色的血水。   “把我的箱子打开。”王五峰看到手掌上蹭掉的大块皮肉,眼睛发红的盯着张作:“箱子里有一个漆木小罐,你取出来。”   “好的师父。”张作从王五峰的腰带上取下来一串黄铜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炕上的雕花箱子上的锁。   箱子里没有太多东西,只有几本破烂的书,一个罗盘、三个装药的瓷瓶、一摞符纸,另外还有黑色的漆木罐子。   此时半坐在炕上的王五峰又软软的瘫了下去,身体流出来的血水已经布满了整个炕席,他疼的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虚弱的催促着张作:“快,快点!”   张作将手伸进箱子里,但是他没有拿漆木罐子,而是将旁边的那几本书拿了出来,一页一页翻看着。   王五峰眼睛疼的突了出来,面露狰狞之色,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我……让……你……拿……罐……子……”   张作慢条斯理的翻着书,没多久就从里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内容,书上面画着一个漆木小罐子,看着和这箱子里的一模一样。   “替身法……”张作轻笑了一声朝王五峰挥了挥手里的书:“你都这副田地了还想着害人呢?我觉得这个好东西给你用实在是浪费了,不如留给徒弟如何。”   看着王五峰猛地睁大的眼睛,张作大笑着用钥匙将房间里的另一个柜子打开,里面一摞摞的都是现金。   “师父,我还真得谢你这连也银行都信不过的毛病,要不然我还真不敢拿你的卡提钱去。”将所有的钱都装在了旅行箱内,张作又将符纸、瓷瓶、漆木盒子单独装在背包里,这才继续去翻看那几本旧书:“你这书上有没有说你几天才能死啊?要不然我直接放火把你烧了得了,咱这里又没人来,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你早都化成灰了。”   王五峰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此时鼓的像金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张作,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这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喉咙都化成水了?”张作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扭曲的面容,痛快的大笑起来:“真舒坦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这副模样。一直以来你都拿我当孙子使唤,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咱俩谁是爷爷。”   张作说着将放在厨房里的五十斤纯粮食酿的原浆白酒推到屋里,这白酒是今年刚从附近农村买的,足足有六十二度,王五峰每天都要喝上两杯。   “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今天好好喂喂你!”张作用水舀子盛出一舀白酒淋在王五峰的身上,浓烈的白酒落在破损的皮肤上发出轻微的刺啦声,让意识有些模糊的王五峰硬生生的又疼醒了。   一舀又一舀,除了王五峰的身上以外,张作将白酒洒满了整个房子。张作看着睁着眼睛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王五峰,十分愉悦的挥了挥手:“王大师,永别了。”   划着的火柴落在了王五锋的身上,张作大步的朝外面走去,等出了院子后他又包里取出一张符纸叠成纸飞机的模样丢进了窗口,瞬间农家小院被火海包围。   ——   看着最后一口棺材运下了山,张芜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得知女儿平安无事后,他悬着的那颗心才落了下来。   一个雇来填土的当地人忽然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张总,我看到山那边在冒浓烟。我记得那里没什么人家,就有一片林子,是不是林子着火了?”   张芜站在山上往冒烟的地方看去,那一片都除了荒地杂草就有一片面积不算太大的林子,此时那里浓烟滚滚,估计火势不小。   张芜赶紧打了报警电话,因为这附近多山,为了防山火这里有消防支队,不到十分钟人就来了,用高压水枪将火势压了下去。   张芜见没什么事了便不再关心那里,等迁坟上供的事都忙完了,这才听到来看热闹的当地人在议论纷纷:“……有一具尸体……腿都烧没了……”   “没有证件也看不清脸,不过说脑门上有个挺大的红痦子,看着像个桃似的……”   张芜猛的抬起头,他现在依然十分清楚的记得王大师的长相,脸挺大、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的痦子,正是桃子形状。   ——   林清音不像王胖子好奇心那么重,她当初破那个阵法的时候就能算到被阵法反噬的后果,因此她调侃了王胖子两句后便将心思放在了正事上:“姜维,咱们今天补物理吧。”   姜维昨天刚替林清音写完物理作业,也算是重新温习了下高一物理的课程。他从包里把带回家的高一物理课本拿了出来,还没等翻开就见林清音拿了一本初二的物理书递给了他。   “我们从头补!”   姜维觉得牙花子有些疼:“这也有些太从头了吧!你去年中考物理考了多少分啊?”   林清音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中考数学物理都是满分。”   姜维被林清音给逗笑了:“你中考物理满分的话还让我给你补初中物理干什么?”   “我忘了啊!”林清音理直气壮的打开课本:“别傻笑了,讲吧!”   姜维:“……”   你可真是我祖宗!   姜维以为林清音说她中考物理得满分的话是开玩笑,可是讲起课来她才发现她真的是一点就通。只是像他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物理书都能找回初中的知识记忆,他觉得林清音怎么也不应该把初中的物理知识给忘掉才对。   给林清音补了这几天的课,姜维已经习惯了小大师从什么都不会到一讲就全会做的变态学习能力。不得不说,给这样的学生讲课十分轻松,不管讲的多快多难,只要你将知识点给她串起来,她就能全部理解。   物理的知识对于林清音来说十分新奇,随着姜维带她复习初中的物理课程,她也从原主的记忆里将力、光、电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东西翻了出来,将它们融为自己的知识。   两个人一个讲的流利一个听的认真,跟着来混学习氛围的王胖子也不甘示弱,捧着一本旧书摇头晃脑的背诵着晦涩难念的古文。   请假回来的清音妈妈站在自家大门外听到屋里传出来男人说话声脸色有些发白,她想开门进去又担心撞见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一时间十分犹豫。   听到动静的王大妈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从猫眼上看了一眼,她见清音妈妈站在门口发愣顿时有些奇怪,刚要推门出去又想起了什么,立马捂住嘴八卦的贴在门上向外张望。   在外面站了十来分钟,清音妈妈终于鼓足了勇气拧开了大门上的锁,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正如林清音那天说的一样,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正拿着笔聚精会神的给林清音讲课,林清音认真的看着他写出来的一串串公式,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独自坐在沙发上不知在背诵什么东西,清音妈妈屏住呼吸听了两句,顿时对这个胖子肃然起敬,能背出这么深奥到让人一句都听不懂的东西,这一定是专门研究古文的专家吧,学问一定很好。   对门的王大妈见清音妈妈开了门,兴奋地将门打开,三步两步的就跑到了人家屋里睁大了眼睛,只见房间里一派和乐融融的学习景象。   清音妈妈开门的时候几个人都没注意到,但是王大妈跑过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见四个人都诧异的看着自己,王大妈讪讪的往后退了两步:“还真是来学习的啊。”   清音妈妈有些不太高兴的扶着被王大妈撞到的腰,噼里啪啦的朝王大妈喷火:“王大妈,你这样就过分了吧!要是我这么冲你家去你乐意吗?再说了,你来我们家看什么啊?你说说我们家有什么好看的呀!”   清音妈妈往前走了一步将王大妈逼出了门外:“我们家孩子请了老师回来补课,你看把你兴奋的,天天偷摸的和看贼似的有意思吗?”   王大妈和林清音家住了十来年的邻居,还是第一次见清音妈妈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替自己找补:“我这不是担心孩子嘛,怕他学坏了!”   “你有那闲心去关心关心你孙子行不行,天天网吧玩游戏疯的和野孩子似的你不管,对我家清音倒是挺上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啥了!”   清音妈妈故意将声音放到最大,将左邻右舍的人都引了出来,这才在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脸上却依然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大家给评评理,我们清音暑假请了老师在家补课,这王大妈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刚才都冲我们家里去瞅了,这存的是什么心思?把我们家清音当什么人了?”   左邻右舍都伸着脖子往林家看了一眼,只见客厅上的桌子堆满了书,林清音和一个小伙子正拿着笔一脸茫然的朝外面看,似乎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这两天王大妈和她们嚼的舌根,邻居们一时间都有些尴尬,纷纷跟着清音妈妈谴责王大妈:“王大妈你也真是的,小姑娘的闲话是能乱说的嘛。再说咱清音可是中考状元!你把她想成什么了?”   正看热闹的姜维诧异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没想到小大师没有骗他,她还真的是中考状元。   不过现在这中考状元都这么水了吗?这都啥记性啊!高中没上完初中的内容就忘光了,这学习能好吗?   送走了邻居,清音妈妈松了口气,按照她的性格她真是不愿意和人吵架。可她实在是怕王大妈那嘴没把门的,到处胡说八道影响闺女的名声,所以才故意吵了一架把邻居都引来看个究竟,以后王大妈再聊清音的事就没有人会信她了。   拎着买的水果进来,清音妈妈笑道:“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我邻居那大妈真是让人头疼。对了,我听清音说请人回家补课,所以赶紧买了些水果回来。”   王胖子和姜维都十分恭敬的站了起来打招呼。姜维只比林清音大六岁,他十分自然的叫了声阿姨。王胖子就比较纠结了,其实他是把自己当林清音的徒弟自处的,可若是他按照这个辈分称呼奶奶什么的,他怕清音妈妈会直接昏过去。   犹豫了半天,王胖子叫了声大姐,十分嘴甜的夸道:“大姐,我叫王虎,你叫我王胖子就行。您长的可真年轻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该称呼您,叫您姐都怕把您叫老了。”   清音妈妈被王胖子逗的开心的合不拢嘴,赶紧把西瓜切了放在桌子上,挑了最好的递给了姜维和王胖子。   “真是麻烦你们了,大热天的还跑来给清音补课。”清音妈妈看了看两个人,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和清音怎么认识的啊!”   姜维毫无心机的将实话给掏了出来:“就是前几天早上在公园认识的,小大师帮了我家大忙。”   “小大师?”清音妈妈愣住了:“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   王胖子连忙朝姜维挤了挤眼,姜维立马反应了过来,笑着打哈哈:“就是叫着玩的,小大……那个清音叫我小老师,我就顺嘴叫他小大师。”   清音妈妈跟着笑了起来,可是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总感觉林清音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一样。 第18章 被抓包   清音妈妈刚回来的时候忐忑不安的, 可一开门发现来的两个男的真的是在和女儿学习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脸上挂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林清音和姜维看到清音妈妈回来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还是王胖子这个老油条想明白了, 借着聊天的机会使劲的捧姜维:“这是咱市的高考状元。”说着还打开手机找了一个当年的新闻给清音妈妈看:“现在是清大数学系的高材生,今年就要考研究生了。”   如果说刚才清音妈妈对两人只是热情的话, 那现在看姜维的眼神简直是要放光了:“高考状元!还是帝都大学的, 哎呀!”拍了拍激动到无处安放的手,清音妈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阿姨这就给你做饭吃!”   一直闷头啃西瓜的林清音听见这句话立马扔下手里的西瓜皮一个箭步扑了过去:“妈妈妈妈, 你做饭烟太大味太呛,还是别做了。”   林清音觉得她妈对自己的厨艺绝对有盲点和误区, 是什么样的自信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居然还想露一手啊!   “烟大吗?”清音回头瞅了瞅厨房, 林家的厨房是北面的阳台上, 和客厅之间只有个老旧的推拉门。因为年头太久了,门只能拉到一半,平时做饭经常往屋里蹿味。   想想自己家声音特别大吸油烟效果又不好的老式抽烟机, 再看看桌子上铺满的书和练习册,清音妈妈终于歇了一展身手的心思:“清音说得对, 做饭耽误你们学习。那啥,我请你们出去吃吧。”快速的估算了一下包里装的钱,清音妈妈笑道:“咱小区外头有个馆子味道挺好的。”   王胖子立马拦着:“别别别!大姐, 咱这都不是外人,我们和清音都很熟的,您不用这么客气。清音说中午出去吃饭耽误学习,所以我们已经点了外卖了。”他打开外卖订单给清音妈妈看:“还有二十分钟就能送到。”   清音妈妈本来就是趁着中午提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回来的, 既然家里面没什么事,他们又点了外卖,清音妈妈决定还是赶紧回单位把假销了,免的拖时间长了下次不好请。   看着茶几上的西瓜吃的差不多了,清音妈妈收拾干净免得一会他们来打扫:“我就是回来给你们送水果的,下次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哪能让你们给清音补课还自带水果呢。”   姜维摸了摸头发腼腆的笑着:“阿姨你别客气,都不是外人,小大……那个清音帮过我忙的,您就别见外了。”   林清音在旁边点头附和:“对对对,一点小忙。”   王胖子无力的捂住了眼睛,又赶紧笑容满面的帮着两人找补:“清音特别爱助人为乐。”   清音妈妈:“……”   你们越说我就越觉得这个忙有点不普通。   不过家里有外人,清音妈妈也不好意思细问,客套了几句以后拎着包准备回去上班:“那你们继续学习吧,我得马上回单位了。”清音妈妈挥了挥手:“等周末我请你们吃饭,好好谢谢你们。”   王胖子笑着把清音妈妈一路送到门外,等关上门以后才心累的松了口气。   转身回到客厅,见姜维已经准备继续上课了,王胖子赶紧挤到两人中间插了一个问题:“小大师,你们家人知道你出去算命的事吗?”   “肯定不知道啊!”林清音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没问过我啊。”   王胖子看着林清音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觉得心很累:“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妈发现你在给人算命怎么办?”   王胖子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给人算命好歹算是家传,主要也是我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出去工作工资又少的可怜。你想我可是一个拆二代,我有六套房,我每个月光房租就够养活一大家子的了,我干嘛累死累活的去赚那两千块钱,还不如出去给人算命呢!赚着了我心里高兴,赚不到也有人聊天逗闷子,总比在家呆着强。小大师,可是你和我不一样啊!”   林清音气鼓鼓的看着他:“我哪里不一样?就因为我没有六套房?”   王胖子被林清音的重点给气笑了:“你有吗?”   林清音的气顿时瘪了下去:“我没有……”   “这不就得了。”王胖子无奈的说道:“其实重点不是在房子上,我是毕业无所事事,家里人觉得只要我出门干点啥都比在家傻呆着强,可你不一样啊!”王胖子点了点桌子上的书:“刚才虽然和你妈聊的时间很短,但是也能看出来她对你的学习十分重视,虽说没指望你和姜维似的也整个高考状元吧,但是她肯定是希望你能考个好大学的。”   “我知道!”林清音很郁闷的点了点头:“要不是为了考大学我就不让姜维给我补课了,其实我觉得去新东方学个厨艺挺好。我都用手机查了,那里头教的东西可多了,粤菜、鲁菜、淮扬菜……”   王胖子有些后悔昨天回答林清音厨师都是哪里毕业的这个问题了,他没想到林清音的志向能这么与众不同!去新东方学厨艺是咋想的啊?还不如起香港上个风水系呢,起码以毕业没问题。   发现自己的重点被林清音带偏了,王胖子直接简单扼要的给她提炼了下问题的关键:“你出去算命你妈妈肯定担心你会耽误学习,而且……”他有些纠结的抓了抓脸,不知道自己要问的这个问题犯不犯小大师的忌讳。   林清音看到他一眼倒是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你是说我妈会问我和谁学的这身本事?”   王胖子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毕竟像我这种祖传干算命的比较少。”   林清音瞥了他一眼,都不好意思说他水平有多水,不过王胖子说的问题倒是应该好好想想的。其实林清音刚出去给人算命的时候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她就只有赚钱买灵玉修炼这个念头,可最近和人打交道多了,她也知道要考虑父母家人的想法。   算命是必须要算的,替原主照顾好父母完成考大学的心愿固然重要,但是她的修炼也不能放弃。   林清音思索了片刻觉得若是妈妈真的发现了也没什么,也省的自己发愁怎么把钱给他们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传承问题……   外人关心她算的准不顺,而家里人却会问她是从哪儿学的?   “我要是说这是我的天赋你们会不会相信?”   王胖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觉得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林清音十分自然的说道:“比如说我让你给姜维看面相,你能看出什么?”顿了顿,林清音强调了一句:“说实话,别扯你那套糊弄人的话。”   王胖子盯着姜维看了几眼:“长的挺帅的。”   姜维美滋滋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胖哥,虽然我知道你本事挺菜的,但是没想到你眼光还挺好。”   王胖子伸手将姜维的手拍掉:“听小大师说。”   “我能看到他鸿运当头,命宫处盘旋明亮的红黄气息,我能看出他福寿绵长。我还能通过每个人的面相看出这个人的双亲是否康健,何时娶妻、有几个孩子……”林清音神色淡淡的说道:“我能看见人的气运,即使那天姜维坐的那么远我也能看出他被晦气笼罩,所以才特意把他叫了过来。”   “我去!您这是开了天眼了吧?”王胖子凑过来使劲瞅着林清音的眼睛:“咦,我好像发现特别之处了,小大师的眼睛里特别清澈,水汪汪的好看。”   林清音无语的看着他:“你也就这水平了。”   王胖子讪讪的摸了摸脑袋,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大师你继续说。”   “除此之外,我对算卦风水这些东西天生就有感悟。”林清音说着拿过来王胖子手里的书:“你背这本书一直磕磕绊绊的,而我只看一遍就能记住里面的内容,不用旁人教就明白怎么应用于实践。”   王胖子听了这番话心里顿时像是装了一颗柠檬精似的,从里往外的发酸:“小大师,您这天赋也太好了吧,还给不给我们普通人活路了。”   “知道这种别人轻易得到自己却没有的滋味了吧。”林清音笑呵呵的看着他,忽然话音一转冷下来脸怼了他一句:“所以你有六套房子的事以后少说。”   姜维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王胖子举手投降跟着笑了,末了忍不住问道:“小大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啊?”   林清音一脸认真:“是真的啊,骗你又没有钱赚。”   王胖子郁闷的叹了口气,抱着书又缩回沙发上开始背诵,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林清音看着王胖子没有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其实她并没有说假话,她修炼仙法,又是神算门的人,用肉眼看出人的气运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后面说的话也是真的,有修炼天赋的人不少,但是同时有数术天赋的却寥寥无几,要不然她也不会被神算门一眼看中,一进门就直接成了核心弟子,后来又被掌门选为自己的继承人。   在数术一途,没有人敢和她比天赋。   她隐瞒的不过是自己的出生年代罢了。   林清音的视线落在王胖子手里拿着的书上,决定自己也造一些“传承”出来:“胖子,你下午帮我买一些笔墨纸砚回来。那纸张不要太白的,要有些年头的那种的。”   ——   最近,市民公园的大爷大妈们每天早上除了遛弯跳广场舞以外还多了个爱好,那就是扎堆聊关于小大师的话题。   人都有从众心理,老年人更是如此,要不然那些保健品牌也不会光忽悠这些大爷大妈们了。起初找王胖子预约算命的多少都是有些为难事的,比如说想做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却有些犹豫不决,家里事事不顺想让大师看看哪里出问题,可后来算命的原因就五花八门的了,甚至有的认为自己不去算一卦都追不上潮流。   有来算命的就有来看热闹的,一看这小大师算的无一不准顿时心动的就更多了。见这么多人追捧小大师,那些算过命又应验的也乐意分享经验,尤其是上次算出了喜事将近的王大妈,恨不得满世界替小大师宣扬去,坐个公交车都能和后面的小伙子讲一路,听的小伙子一脸懵逼。   找小大师算命的人越来越多,可郁闷的是小大师她不天天来,好在小大师说了有特别急的事可以和王虎说,可以在其他的时间单独给算。   ——   林清音每天在早上三点都准时起来起床修炼,平时都修炼到八点左右,可若是出门算卦就只能修炼到五点了。   这天又是定好的算卦的日子,林清音用了几分钟洗漱,五点十分就准时出门了。   清音妈妈一直对林清音说的给姜维帮了一点小忙的事犯嘀咕,得多大的小忙才能让一个高考状元天天来家里补课,一讲就是一天。清音妈妈换算了下市场价,若是正儿八经付费的话,一天的补课费就够她一个月工资的。   她也对林清音三五不时的一大早出门的事有些好奇,之前顺嘴问了一句,清音只是说去市民公园,可却没告诉她为什么那么早去。   听着轻轻的关门声,等了两天的清音妈妈从床上坐了起来,快速的洗漱刷牙换衣服,等她出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林清音身影了。   清音妈妈听到知道林清音去的是市民公园,所以她也没往别的地方找,直奔公园而去。八月底天气也就早上稍微凉快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觉少,早上起来都喜欢来公园里转转,活动活动筋骨。   清音妈妈一进来就被这些人感染到了,有跳广场舞的,有做操的,还有快走慢跑的。她看着身边的人都铆着劲抡着膀子走的飞快,也不由自主的加入到了他们中间,心里琢磨着反正也不知道林清音此时在公园哪个角落,跟着他们走一走说不定就瞧见了。   刚走了没一会,清音妈妈发现加入快走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了,有的人还走着走着跑了起来,嘴里都嚷着快点快点!这一喊就有人着急了,快走的队伍很快变成了小跑,你追我赶的特别热闹。   这积极向上的运动精神可真好!怪不得这些大爷大妈们看着都这么硬朗呢!   清音妈妈被激励的精神抖擞的走的飞快,甚至琢磨着以后隔三差五也来走走,免得上了年纪身体不好拖累了清音。   “已经来了,赶紧的!”忽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清音妈妈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呼拉一下子朝不远处的一颗巨大的古树围了过去,她刚一迟疑脚步慢了两下,就见原本在她身后的人全都超过了她,奋力的朝古树跑去。   “哎呦,今天可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挤到前面了。”清音妈妈听到一个懊恼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就见一个大妈一边跑一边郁闷的叨叨:“昨天忘了看手机了,我不知道小大师今天来,要不然我四点就在这等着!”   小大师???   清音妈妈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还没等想明白清音妈妈就顺着人群来到了古树底下,此时先来的人都已经很有经验的在旁边坐下,给来算卦的人留出通道。   清音妈妈伸头一瞅,忽然僵住了!   她家闺女居然坐在树底下,一群人乐呵呵的和她打招呼叫她小大师。   清音妈妈一拍巴掌忽然想起来了,怪不得这称呼这么耳熟,那天姜维就是这么称呼林清音的。   闺女,你坐在干嘛?你是想成仙啊!!!   ——   清音妈妈虽然震惊的想将林清音拽过来问问是什么事,但是看到旁边坐了这么多人她还是忍住了,四处看看坐在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学着别人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地上。   清音妈妈虽然没有太高的文凭,也没看过教育孩子的书,她就用最朴素的认识和孩子相处,在外面要给足孩子面子,凡事要听听孩子怎么想的,只要孩子不想说的事她绝对不会去逼问,免得让孩子觉得难堪。因此她虽然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到了,但她依然下意识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免得让女儿尴尬。   坐在草地上,看着被一群人围着的女儿,清音妈妈觉得有点头大。她猜测了林清音早上出门的很多种可能,甚至想到了她可能在打工赚零花钱这件事,可是她猜的是送牛奶送报纸之类的零活,可万万没想到林清音居然选择了算卦这条路!   “她真的会算吗?!!”   清音妈妈没忍住低呼了出来,旁边摇着扇子的大妈听见以后不太乐意的瞅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第一回 来这?”   清音妈妈“啊”了一声,才发现旁边的人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本来是打算来公园活动活动的,刚才看见好多人往这边跑就跟着来了,没想到居然都是来看算命的。”   “怪不得你不知道小大师的名头,原来是第一次来。”大妈骄傲的昂起了头:“我都来两回了。”   清音妈妈:“……???”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啊大姐?是想告诉我你闲得慌吗?   林清音总觉得来这算命的人也不太正常,不过话说回来,正常人谁会找半大的孩子算命啊!   心里正嘀咕着,清音妈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老太太掏出一摞钱递给了自己闺女:“小大师,我想算算我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孙子?不瞒您说,我家可是三代单传。”   林清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将那摞钱丢了回去,冷冰冰的说道:“这种问题不算,下一个!”   大妈一脸愤愤不平,刚要说话就被旁边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给怼了回去:“国家都规定了禁止鉴定婴儿性别!”   “就是,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说出去让人笑话。”   “你来问这事你儿媳妇知道不?你就不怕她和你吵起来。”   “……”   大妈被臊的拿着钱气呼呼的走了,排到二号的一对老两口拉扯着走了上来:“大师,我们想寻人,不知道能不能算?”   林清音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开口说道:“你们命中有两个儿子,从面相上看长子亲缘淡薄,丢的是大儿子?”   “对对对!我家大儿子是五岁的时候丢的,找了一年实在找不到了我才又生了老二。”老太太激动的直点头,转身还拍了老头一巴掌:“我就说大师算的准吧。”   老头此时也顾不得和老太太抬扛了,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问道:“能找到吗?”   林清音:“有八字和照片吗?”   老太太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写好的纸条上不但有丢失的儿子的八字,就连他们老两口和小儿子的八字都在上头。照片更是拿来了好几张,除了大儿子从一岁到五岁的照片,还有现在的全家福。   王胖子探头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看着老太太:“你们准备的够全面的。”   老太太很认真的回道:“自打那天从你这排上号我就开始准备了,多准备点东西,大师能看的更清楚不是?”   林清音把所有的照片都翻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全家人的八字,忽然开口问道:“你小儿子是不是这几天去南方了?”   “是的!”老头猛的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前天走的,去香港了,明天就回来。”   林清音点了点头:“你给你小儿子打个电话,和他说在山上的时候遇到聊的投缘的人不妨多说问几句,也许会有意外之喜。”   老两口惊喜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掏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旁边原本急的算命的人见状也不催促,都紧张的盯着老两口。   “小辉啊?你今天是不是去什么山了?”老头问完了紧张的等着回话,几秒种后惊喜的朝老伴点头:“说是在香港的大屿山呢,昨天下午就去了。”   老太太急的直跺脚,她嫌老头墨迹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噼里啪啦的说道:“小辉啊,我今天找了个大师算了算你哥哥的事。大师说了,你在山上要是遇到聊的来的就多问问家里的情况,说不定就是你丢的哥哥。”   电话那头的李辉捂着额头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应付的答应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   “这老两口可真是的。”李辉和对面的男人抱怨了一句:“我不一在家就出去算命,还让我见人多问问,说不定就能遇到我当年走丢的哥哥,这不是扯淡吗?”   对面的人用带着港腔的普通话说道:“我们这边的人也比较信这个的,大事小事都喜欢去算算!更何况是丢孩子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多碰碰运气的了。”   “说的也是。”李辉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只是我哥都丢了三十年了,人家要是想相认早就找回来了。不过这话我不敢和我爸妈说,老两口执念深着呢!我家以前住的是厂区职工家属楼,我家是一楼有个小院,别人家院子不是搭仓房之类屋子放东西就是一些种枣树石榴树,到了秋天果子多的都吃不完。就我家的院子里啥也没有,院子里被我爸弄的高一块矮一块的,说是我哥哥小时候最喜欢玩打仗的游戏,这就是他和我爸爸的战场,两人一人指挥一组坦克车,天天模拟对战,我哥走丢的那天就是因为他和我妈上街的时候兜里装着的小坦克不知道怎么掉哪儿了,我妈说吃完饭带他去找,结果做完饭出来发现院子的门开着,我哥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辉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发涩:“后来厂子倒闭了,我们那一片要拆迁盖商场,我爸我妈哭的死去活来的,说我哥要是回来了该找不到家了,也吃不到隔壁刘大娘家的石榴了。”李辉说着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刘大娘家的石榴特别酸,我们都不爱吃,我才不信我哥喜欢吃那个呢。”   李辉叨叨鼓鼓絮叨了半天,等说完才发现对面的男人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情绪有些失控了:“抱歉张先生,说了这么多家里的琐事,让你见笑了。”   “李辉?你姓李对不对!”张先生有些语无伦次:“你爸爸也姓李吗?”   李辉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当然姓李了,我是我爸的亲儿子。”   “你家是住在纺织厂的宿舍吗?”张先生有些激动又有些懊恼:“可是我记不起来我家是什么地方的,也想不起来我父母的名字,我甚至连我的大名都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妈叫我大宝。”   李辉猛的睁大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张先生声音有些发颤:“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是被人拐走的,被人带着去了好几个地方,直到被养父带到香港才安定下来。”   他看着李辉眼睛里泛着泪花:“我关于童年的记忆太少了,但是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爸爸和我一起趴在院子里冲锋陷阵的情景,我妈说是整个纺织厂的孩子就没一个像我穿衣服这么费的。”   李辉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呆滞的回想刚才老两口打电话时说的话,让他遇到聊的来的人多问问,说不定就能找到走丢的哥哥?!!   这是找哪个大仙算的?找了三十年的哥哥居然就这么碰上了?这也太离奇了吧!   李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去年的时候老太太说家里的老照片都泛黄发皱了,也不知道还能保存几年,他便把那些照片都送去翻拍处理了一下,手机里正好有处理过的电子版照片。   张先生认真的看着李辉手机里翻拍的照片,每一张都要看好几分钟,其中有一张是孩子和爸爸趴在凹凸不平院子里,两人虽然都灰头土脸的,但脸上却挂着最灿烂的笑容。   张先生的手指轻轻的在照片里两个人的脸上划过,视线最后落在两人身后的房子上-----窗台上放着一盆长的十分茂盛的吊兰,吊兰上绑着五颜六色的小花。   “妈妈,为什么我们家的吊兰不开花?一点都不好看!”   “那我们一起给吊兰做一些小花好不好?”   “要好多颜色的,红色、绿色、蓝色、粉色,还要黑色的!”   “谁家的花是黑色的啊?”   “我们家的啊!”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母亲的笑声似乎就在耳边,张先生的看着吊兰上那朵与众不同的黑色小花,眼泪掉了下来。   “李辉,你定的机票是哪天的?我想和你回家!”   ——   “海草海草……随风飘摇……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响起,正聚精会神看小大师算命的围观群众们都有些不满的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连林清音都将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抬头朝那个刚刚算过卦的老太太看了过去。   老太太手忙脚乱的将电话从包里翻了出来,其他人见状收回视线转头继续看着小大师,谁知林清音却望着老两口没说话。   “小辉啊!什么找到了?他说他叫大宝?对对对!就是叫大宝!你赶紧看看他左边屁股上有没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像朵云彩似的!”   老太太已经忘了周围的人,两手拿着电话声音高了八个度,眼泪花花的往外流:“什么?他不让你脱他裤子?!这个熊孩子!”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老太太又是哭又是笑的,好半天才把电话放下。   附近一片安静,还是老头子率先反应过来,嘴唇哆哆嗦嗦的问道:“小辉说什么?”   “小辉说他们明天就回来,还说……”老太太看着老头满脸是泪的笑了起来:“大宝问你还记得‘学习李向阳,坚决不投降’吗?他说上次打仗你输了,欠他的新坦克还没买呢!”   老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他和儿子玩打仗游戏时最爱念的童谣。   可笑着笑着两人就嚎啕大哭起来,丢了三十年的儿子啊,终于找到了!   旁边的人看着也跟着抹泪,一群人上去递纸巾祝福他们,两人哭了一场心里压了多年的石头也卸了下来,他们实在没想到丢了三十年的孩子居然用这种方法给找回来了,简直太难以想象了。   老两口擦了擦眼泪,特别有默契的将兜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又凑了七八百。   “大师,太谢谢你了,我们今天没带太多钱,明天我们再送来!”   林清音一伸手将钱推了回去:“算命一千就够了,你们又没用我破灾解难的,不用额外给钱。况且你们和长子的亲缘虽然浅但并未断绝,即便是今天没找我算卦,日后你们也有其他的机缘相认的。”   “那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们都六十来岁的人了,可真的等不起了!”老太太满眼泪花的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小大师您都是我们老李家的大恩人,明天我家大宝和他弟弟坐飞机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家摆酒请客,去最好的饭店,您帮我们见证见证。”   林清音闻言有些纠结:“最好的饭店啊?可是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老太太:“…………”   围观群众:“…………”   王胖子已经十分了解林清音的吃货本性了,知道她想去立马狗腿的献计献策:“让姜维写,反正他都帮你写那么多了,也不差剩下的那几门了。”   清音妈妈:“!!!”   老两口千恩万谢的走了,林清音收起心思给最后一个继续算命,此时旁边围观的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窃窃私语讨论刚才那一幕。   “说起来小大师自打来这算命都救了好几户人家了吧。”   “可不是嘛,那个姓马的小警察胃癌早期的手术刚做完,连化疗都不用,过几天就能出院。幸亏小大师提点了他,要是拖上半个月一个月的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的这么快。”   “还有那老姜家,他家都倒霉成什么样了,公司破产、厂子倒闭、别墅车子都卖了,他家孙子去答辩的路上走路脚滑摔晕了过去,差点都没能毕业。要不是小大师看出了问题替他家解决了,他家现在哪儿能那么顺啊!我看姜大妈最近意气风发的,说他儿子的生意又火红起来了。”   姜家?   清音妈妈转头问那个自称来围观了两次的大妈:“他们说的姜家是不是有个高考状元啊?”   “对啊,叫姜维,就是他把小大师请回家的。”   清音妈妈这才明白了,怪不得姜维天天来自己家义务给林清音补课呢,怪不得除了补课还帮林清音写作业呢,怪不得给除了给补课写作业还自带水果呢,这哪儿帮了小忙啊!   清音妈妈觉得,就是自家闺女让姜维替她考试,说不定姜维都能乐意!   看着坐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女儿,清音妈妈心情十分复杂,这是啥时候学的算命啊,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不过……   清音妈妈捂住了脸:“算的好像还真挺准的,我都想算一卦了!”   “想找小大师算卦得从胖大师那预约。”旁边的大妈指了指王胖子:“不过听说现在预约的人可多了,都排到两个月以后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提前和胖大师说,他单独安排时间,不过这种的要一千五。”   清音妈妈心情十分复杂,找女儿算卦还挺贵,得花她半个月的工资呢。   ——   给最后一个人算完卦,林清音站起来朝妈妈这边走了过来。其实她妈妈跟着人群过来的时候林清音就看到了,只是她见妈妈偷偷摸摸和做贼似的,她也没说破罢了。   众人见林清音过来都兴奋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情就和粉丝遇到了偶像一样可激动了。清音妈妈见状刚想溜走,就发现女儿正在看着自己,只能灰溜溜的站了起来。   “妈,你今天休息?那咱一起回家吧。”   旁边大妈看了看林清音,不敢置信的又看着清音妈妈,一副被欺骗了的气愤表情:“你告诉我你第一次来。”   清音妈妈尴尬的笑了笑:“确实是第一次来。”   “你还问我小大师算卦灵不灵验!”   “她又没给我算过!”   大妈看了看林清音,一咬牙一跺脚将清音妈妈的胳膊抓住:“看在我给你答疑解惑的份上,你替我和小大师商量商量,让我插个队吧。”   清音妈妈:“插队价格一千五,刚才你告诉我的!”   大妈:“…………”   我刚才多什么嘴啊!   ——   清音妈妈心情复杂的跟着女儿回了家,一进门不等妈妈发问,林清音就把之前和王胖子说的那些话又和妈妈重复了一遍,还回房间把自己亲手写的秘笈拿了出来。   清音妈妈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不但里面的字她不认识,就连图案她也看不明白:“这都写的啥啊?”   林清音随便指着一行念了两句。   清音妈妈:“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林清音轻咳了一声,十分自然地说道:“你没这天分。”   清音妈妈对此倒是认同,自己当年上学时候成绩就平平,怎么可能会这种晦涩难懂的东西。   只是……   清音妈妈纠结的问道:“你自学这个就算了,怎么突然想起出去给别人算卦了?”   “为了赚钱啊!”林清音说道:“妈,你和我爸太辛苦了,这样劳累下去对你们的寿命有损的。你们听我的,现在就把工作辞了,我从咱们小区门口给你租个小店,你们卖点冰糕、鸭脖子、水果什么的。”   清音妈妈听的心里暖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不用了,我们俩干啥赔啥,你赚的钱你自己留着就行。”   “你们开店我会根据你们的八字布一个阵法,虽然不会让你们发大财但肯定比现在赚的多,也能轻松一些。”   林清音进房间里拿出一个袋子和两枚玉坠:“命不是一成不变的,强行改命不可取,但通过自身的变化来改变命格却是可为的。这玉坠是我按照你和我爸的八字做的护身符,可以强身健体保平安,你们只管随身戴着,我保证你们以后顺顺当当的。”   清音妈妈接过女儿手里的玉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没能为女儿创造良好的条件,反而让十几岁的孩子替他们两口子操心。   林清音看着妈妈把穿着红绳的玉坠戴到脖子上,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这里面是二十万,是我给你爸做生意的本钱,你现在就让我爸辞职回来吧。”   清音妈妈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下,涩涩的有些发苦。她伸手搂住林清音,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林清音浑身都僵住了,前生今世加起来她已经上千年没和别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了,就是上辈子她的娘亲也没这么抱过她。可是妈妈身体暖暖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让她充满了安全感,让她舍不得脱离这个怀抱。   母女俩默默的抱了好多,清音妈妈在控制住情绪后终于松开了林清音,也想起了让她忘了一早上的大事。   “清音啊,爸爸妈妈会努力开店赚钱,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啊!”   林清音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得考大学。”   清音妈妈松了口气:“还有五天就开学了,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林清音:“…………”   清音妈妈:“你之前是不是让姜维替你写作业了?”   林清音:“…………”   清音妈妈:“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去!不许再让姜维帮你写!”   林清音不敢置信的看着妈妈,变脸也太快了吧!这难道就是姜维所说的人间真实吗? 第19章 摊牌   林清音被灰溜溜的撵回房间, 清音妈妈看着袋子里一摞摞的钱心情复杂,这得给多少人算命才能挣这么多钱啊。   清音妈妈本来只请了半天的假, 现在也不用去上班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清音爸爸叫回来商量商量开店的事。   清音爸爸林旭白天在一家化工企业上班,下班后兼职当外卖小哥。化工企业是不允许将手机带进生产区的, 清音妈妈在上班的时候很少给他打电话, 只有特别紧急的事的时候才将电话打电话办公室,让办公室的人员喊一声。   化工厂上班的时间很早, 六点半左右差不多就要到单位,七点之前就要进车间了。虽然劳动强度很大, 但是工资比其他公司要高不少。   车间里, 林旭正闷着头往机器里倒原料, 办公室的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喊林旭:“你老婆有急事打电话找你,让你回个电话。”   林旭心里一沉,连忙把手里的料桶放下, 一边紧张的猜测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边跑的飞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工人的更衣室, 慌乱的拿钥匙开柜子将手机拿了出来,在将号码拨出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跳的十分剧烈。   手机拨出去,一声两声三声, 时间越长林旭心跳的越快,就在他想挂掉重新拨打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手机那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林旭听到清音妈妈声音有点远的说了一句:“二斤油条一块钱豆浆,豆浆帮我直接装保温桶里……”然后声音才清晰起来:“老林,你赶紧回家一趟。”   林旭的心依然提的高高的,家里的条件不好,除非事关林清音的事以外两口子基本上不请假,毕竟请假不但要扣工资也会影响奖金。可是听电话那头,又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林旭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清音出什么事了?”   清音妈妈似乎有些纠结又似乎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请假回来吧,路上别着急,注意安全。”   老婆虽然说别急,但林旭依然头皮发麻,和生产经理请了一天假后,骑着电动车飞快的赶回了家,一口气不停歇的跑上了三楼。   屋里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林旭还没等掏钥匙门就被打开了,清音妈妈看到他满脸大汗的样子心疼的嗔了他了一句:“都和你说了不用着急。”   林旭一头雾水的进了屋,林清音手里举了个油条朝他挥了挥手:“爸,你回来了?”   林旭看了看女儿又瞅了瞅媳妇,心里十分不解:“你们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啊?请假一天得扣不少钱呢!”   清音妈妈也不兜圈子,直接将林清音给的纸袋子递给了林旭:“闺女给了二十万,让我们辞职回家开个小店。”   林旭怔愣的看着里面一摞摞的大红钱,腿一软险些跪下:“闺女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又发奖学金了?”   提起这钱的来源,清音妈妈的表情十分复杂:“闺女出去给人家算命赚的。”   “啥?”林旭赶紧伸手掏了掏耳朵,磕磕巴巴的:“我刚才耳鸣,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清音妈妈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清音出去给人家算命,赚了二十万!”   林旭被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惊的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在旁边啃油条的闺女,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似的。   难道最近睡眠时间太少,出现幻觉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闺女会算命呢!   林清音将嘴里的油条咽下去,认真的更正:“妈,刚才我没来得及说。算命的钱我都自己留着了,那二十万是替人家选了个阴宅的报酬。”   林旭还没从算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被阴宅两个字扰乱了思绪:“阴宅?墓地啊,那可不能给人家乱选,容易出事的!那家人怎么样了?”   林清音估算了下时间,十分淡定的说道:“挺好的呀,估计马上就要破产了!”   林旭头一晕差点摔倒,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闺女啊,你这是诈骗吧!会不会坐牢啊?”   清音妈妈也被这信息量震惊的有些发懵,不过她早上已经了解到林清音算命的水平了,觉得女儿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林清音拿起一根油条撕开沾上豆浆咬了一口,有些小雀跃的晃了晃腿,味道真好。   “那家贪财被人坑了,把祖坟卖到了凶煞绝户地,为此已经死了一口人了。”林清音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帮他把困局破了,帮他们选了能庇佑后代健康的风水宝地。”   林旭爸爸觉得思路有些乱:“那怎么又破产呢?”   “拿人命换来的财运,自然得有反噬。”林清音看着有些忐忑不安的林旭,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放心,那家人知道自己家会破产的事,人家心里还谢我呢!”   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林清音按下外放键,就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张芜欢天喜地的声音:“小大师我的公司今天爆出了产品问题,要谈的几个合同都黄了,之前签的订单也全部被取消,我估计我的公司完蛋了!”   林旭:“…………”   完蛋了你还那么高兴??   张芜:“谢谢您啊!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林旭:“…………”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张芜再三道谢后挂断了电话,林旭看着林清音的眼神都变了:这给人家洗脑洗的,听着要疯似的!   ——   林清音吃了饭没等休息又被撵回房间去写作业,清音妈妈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把早上在公园看到的情景给林旭复述了一遍。   林旭看了看袋子里的钱又看了看对面的妻子:“咱闺女算的真的这么准?”   清音妈妈重重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咱就说那找人的,咱闺女看了看八字和照片就能算出人在哪儿了,简直太神了。别说旁人,就我看了都心动,特别想找闺女算一卦。”   林旭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袋子里的钱:“那我们真的去开店?不会把闺女的钱给赔光吧?”   “不会的!”清音妈妈将林清音给的玉坠递给了林旭:“闺女给的,我们戴上以后就不会那么倒霉了。以后家里的事就听闺女的,绝对不会赔钱!”   林旭接过玉坠戴到脖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戴上以后感觉好像没那么困了。   清音妈妈摸了摸胸口的同款玉坠,认真地说道:“咱家清音说了,让咱们在小区附近开一个小店。你看这两年咱俩一个人干两份活累死累活的不说,家里的事完全照看不到。清音开学就上高二了,学习压力比高一的时候要大多,学习帮不上忙咱就把后勤工作搞好。我做饭她不爱吃,以后你就在家给她好好做饭,别让咱家清音再饥一顿饱一顿的了。”   清音爸爸做生意总是失败,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我们开店做什么买卖啊?”   “清音说了,开个小卖铺,卖些冰糕水果之类的。”清音妈妈朝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最近清音对吃的特别上心,多进点她喜欢吃的东西一准没错。   “行,我听你的。”林旭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单位辞职。”   清音妈妈把拿袋子包好递给林旭:“你先去把钱存银行里,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我不安心。”   林旭接过钱出门了,清音妈妈嘱咐了清音两句也准备去单位办离职手续,正要出门的时候姜维和王胖子来了。   今天早上算完命林清音和妈妈一起回家,王胖子猜到人家母女两人肯定得聊一聊,便先去了姜维家混了顿早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叫姜维一起过来。   清音妈妈已经知道了王胖子和姜维是怎么回事了,见到他们不像之前那么紧张无措了。把两人让进来,清音妈妈赶紧去厨房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又把林清音从房间里叫出来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你不许再让姜维替你写作业了知道吗?”   林清音瞄了王胖子一天,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姜维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乐的险些撕裂了嘴巴,幸福居然来的这么突然吗?要知道他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写过那么多的字!阿姨,你真是比我亲妈还亲啊!!!   清音妈妈嘱咐完林清音,又朝姜维看了过去,语气温柔的说道:“姜维,真是麻烦你了,又得麻烦你帮清音补课。”   姜维:“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清音妈妈:“下回清音再让你帮她写作业你别搭理她,让她自己做。”   姜维:“哈哈哈哈哈!必须的必须的!”   哈哈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怎么破!!   ——   既然得自己写作业了,补课就只能先暂停,林清音把剩下的作业和课本抱出来放到桌子上,对应着作业从课本上找答案。   姜维虽然是学霸,但他更喜欢理科的科目,迷恋那种解开一道复杂难题的爽快感觉,像政治、地理、历史这种注重背诵的科目反而很少拿到满分。姜维以前在上学时候做这几个科目的作业时也经常翻书找答案,虽然他有的背的不熟练,但是知识点在书里的什么位置他还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通常翻几页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内容。   姜维以为林清音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谁知林清音皱着眉头看着作业久久没有下笔。   “怎么了?”姜维探头过去看了一眼,林清音正在看着地理试卷上面的选择题发呆:“这才放假多久啊,你学的内容就忘光了?书上都能找到答案的,不行就翻书吧。”   姜维说完了有些发愁,小大师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记忆里这么差呢?   林清音抬头姜维一眼,放下笔回到房间,过了一会姜维看到林清音拿了一个龟壳出来。这个龟壳姜维和王胖子都十分熟悉,最近小大师总喜欢把这个龟壳放在手里盘它,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瞧着比之前亮多了。   手里摩挲着龟壳,林清音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从抽屉里翻出来六个一元钱硬币,姜维和王胖子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清音,直到她将硬币放在了龟壳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了一声带着些委屈的哭泣。   林清音坐回位置上,看了眼第一题,然后将龟壳一摇,六枚硬币掉在了桌上,林清音看了眼硬币,然后在试卷第一题的括号里写了个B。   姜维:“………”   王胖子:“………”   林清音一边摇卦一边做题,很快就将第一页的单选题做完了,看到第二大题是判断,林清音更开心了,连龟壳都不用,直接扔硬币,正面是对反面是错。   姜维看的眼花缭乱的,只觉得除了丁零当啷的响声以外大脑一片空白。当了十几年的学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做题的。   关键是……   翻书对了一遍答案的姜维一头磕在了桌子上,居然全都对了!   凭什么连一个硬币都能作对选择题啊!   做完前面的题,林清音看着后面的问答题怔愣了一下,姜维探头看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选择和判断你能算卦,简答题可就没办法了,那硬币可没法帮你把答案写在纸上。   谁知林清音只略停顿了一下又拿起了龟壳,片刻后她忽然拿起地理书直接翻到73页,姜维忍不住站起来朝书上看了一眼,那一页讲的内容赫然就是那道简答题的答案。   姜维:“……!!!”   你快告诉我那硬币是怎么告诉你答案在哪一页的?   姜维有些崩溃的看着林清音快速的抄完了答案又拿起龟壳,然后准确无误的找到下一题的答案。看着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王胖子,姜维一脸怀疑人生的拿胳膊撞了撞他:“胖哥,小大师是从怎么看出页码在哪里的?”   王胖子白看了他一眼:“我要是会这个我不就也成大师了嘛!”   简答题只有五道,很快林清音就抄完了答案,将写好的试卷放到一边,这才发现屋里的两个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   “小大师啊……”姜维幽怨的叹了口气:“你这样不太好吧?”   林清音抬起头来看着她:“有什么不好的?老师不让吗?”   姜维语塞地看了她一眼,老师倒是没说过不让……   可是老师也想不到居然有学生会摇卦算答案呀!!   王胖子将三观碎的稀烂的姜维挤到了一边,特别殷勤拍马屁顺便献计献策:“小大师摇卦可真准,不过用硬币太寒掺了一些,我知道有个古玩街卖东西挺全的,不如去那里选几枚古币吧。”   林清音听到这话忽然心里一动,伸手拿起龟壳又起了一卦,她算这卦比之前算答案的时候都要长,甚至神色也凝重许多。   三分钟后,林清音放下龟壳:“一个小时后我们出门去古玩街。”   王胖子立马赞同的拍了拍巴掌:“小大师掐算出来的时间一定是个好时辰,绝对能选到心仪的古钱。”   姜维:“………”   他觉得这要是在过去,自己肯定是刚正不阿的忠臣,而那王胖子……   哼!那就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太监!   ——   齐城也算是有文化底蕴的城市,两三千年前还是王朝的国都,有不少历史遗迹。近几十年来经常传出盖房子建楼挖出古钱币的新闻。   王胖子之前摆摊算卦的时候天天在市面上混,这三教九流就没他不认识的,各种地方就没他不知道的,他就像是个宝藏大叔一样,林清音需要啥他就都能找到。   王胖子开车载着两人来到了古玩街,古玩街分两部分,前面的四层高的红楼,里面一间间的门面,卖的是书画瓷器鼻烟壶之类偏艺术品的东西;红楼后面一条有些年头的巷子,巷子两边是各种店铺,有的没怎么收拾看着低矮昏暗像是过去的民宅,有的则挂上大牌匾铺子也收拾的挺气派,这些店铺卖的则是各种古董文玩,但是真的假的说不好,全凭买的人的眼力。在街道的最后面还有些小摊,每天只需要交十元卫生管理费就行。   林清音要买算卦用的古钱,王胖子直接带她来到了后街,此时还不到中午,后街上的人不算多,大部分瞧着像是游客,没几个真来淘东西的。店铺的老板们有的坐在店里玩手机,有的则坐在屋檐下面喝茶盘核桃,瞧见看起来像是人傻钱多的就吆喝两嗓子,能忽悠进来一个是一个。   姜维虽然是本地人,但还是第一次来古玩街,像傻狍子似的东张西望,看到店就想往里进。王胖子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朝林清音努了努嘴:“跟着小大师走。”   林清音摸着龟壳在街道中间停留了片刻,直接朝旁边的一家店走去。店老板正坐在屋檐下喝茶呢,看到林清音以后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起身,瞅见后头的王胖子倒是笑了一下。   “胖哥怎么有空过来啊?最近生意不好?”   王胖子呵呵笑了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模棱两可的说道:“闷得慌出来转转,也来看看赵老板有没有收到什么宝贝。”   姜维刚二十出头,林清音也只才是个高中生,赵老板以为王胖子是领亲戚的孩子出来见世面,不太在意的站了起来,懒洋洋的推开了店门:“你们也算来巧了,十分钟前我刚收了一堆古币,有些是上了年头的,喜欢的话可以买两枚玩一玩。”   林清音进来以后往店里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柜台上的不锈钢小盆里,里面装着几十枚古钱,看起来什么朝代的都有。   王胖子顺着林清音的视线也朝小盆里看了看,伸手拨弄了一下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这品相都不好啊?赵老板,你这品相好点的古钱呢,拿出来我们看看。”   赵老板从后面架子上抽出来三本厚厚的古钱收藏册放在柜台上,随便翻开了一本,只见收藏册里面的古钱都单独存放,一目了然。   赵老板两个胳膊撑在柜台上给他们介绍:“这些品相都是最好的,一点毁损也没有,不过价格也略高一点。”   林清音只看了两眼都不太感兴趣的挪开了视线,继续在那小盆里扒拉。赵老板见状也不太在意,打三个人一来他就看出来了,王胖子压根就没打算买东西,纯粹是带年轻人出来见世面。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胖子说着闲话,林清音已经从小盆里选出了五枚古币,王胖子伸头看了一眼,这五枚古币表面多有一层厚厚的铜绿,多的都有些看不清楚钱币的年代了。   王胖子知道小大师除了算命以外对其他的事都不太懂,连忙给她解释:“小大师,这几枚古钱上面的铜绿太厚了,即便清除干净也会损坏品相,而且我还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古钱呢。”王胖子说着问了一句:“赵老板你看看这是什么朝代的钱啊?”   赵老板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上面又是锈又是铜绿压根就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图案,因此不甚在意的递了回去:“不值什么钱,要是喜欢的话便宜卖给你,五枚钱给一百块钱就行。”   交了钱,林清音视若珍宝的将五枚钱币握在手心里,虽然她没说话,但王胖子和姜维都看的出来她眉眼里透着开心。   “小大师,你选的钱币有什么讲究吗?”   出了店铺,王胖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虽对古玩不太精通但也了解过一些,这几枚古币怎么看都不像是值钱的样。   林清音捏起一枚古钱对着阳光看去:“它不需要值钱,只要有灵气就好。”   翌日凌晨,林清音布下聚灵阵,将体内的灵气缓缓的输送到古钱里,古钱上面的铜绿和锈迹消散在空气里,露出了隐藏千年的真颜。   将铜板丢进一旁的龟壳中,龟壳发出一声轻微愉悦的蜂鸣,林清音笑了笑又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少了一枚。”   ——   转眼五天过去了,林清音在开学前将所有的作业核对了一遍,发现全都完成了这才安心了。不得不说姜维确实是高材生,连写作业都努力模仿林清音的笔迹,林清音觉得老师若是不认真看的话准能糊弄过去。   比起林清音,清音的爸爸妈妈还要更紧张一些。上学期清音在学校过的并不好,学习下滑不说还有了厌世的情绪,这让清音父母都有些担心,虽然暑假时候看着清音写作业补课出去算卦挺快乐的,但是他们担心一进学校那些同学又会故态重萌欺负林清音,便想去学校找老师谈谈。   但是去学校的事得征求林清音的意见,林清音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原主遭遇的事她会替她全部还回去。   看着女儿充满自信的样子,清音妈妈心里踏实不少,把新买的衣服和书包放到林清音的床上,清音妈妈顺嘴问了一句:“你们明天报道,周一是不是就直接开学考试了?”   林清音:“!!!”   看着林清音一脸震惊的样子,清音妈妈诧异了:“你放假前带回来的通知书你没看吗?”   林清音仔细查验了下记忆,发现原主看到成绩单后直接把通知书塞书包里就跳河去了,而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通知书!   母女里了对视了一眼,只见林清音沉重的拿起龟壳认真地思考,是提前算下考试的题目还是到考场上直接算答案呢? 第20章 下马威   看着林清音表情有些沉重, 清音妈妈不由的想起林清音上学期末考砸了的成绩,有些心疼的安慰她:“你一直都是努力的孩子, 慢慢来, 妈妈相信你。即使一次两次考不好也没什么,千万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千万别再跳河了。”   清音懵逼的被灌了一脑袋的心灵鸡汤, 晕头转向的回了房间,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课本。总共补了半个月的课, 理科的科目需要从初中从头学,现在林清音只把数学全都学完了, 物理补完了初中部分, 高中的课程才学了一半。   除此之外化学还没看, 英语完全就不会,其他的科目倒是好说,林清音已经自己把历史书看完了, 地理、政治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作业,起码做作业的那部分内容她都记得, 没看过的倒是也能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一些,只是也不算太多。   看着五花八门的科目,林清音给每一门都起了个卦算了一下考试顺序。数学、语文、英语这三门主科是排在最前面的, 然后是理科的几门课,最后是文科三门,她倒是有时间把记忆类的科目看完。   林清音拿起上学期末的语文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打电话问姜维, 语文有没有提高成绩的好方法。姜维一听就乐了,骑着自行车直奔新华书店开始大肆选购。   语文方面的习题和作文大全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姜维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光买语文让其他科目怎么想,让数学和英语的面子往哪儿搁?要买也不能光买高一的吧,这开学就是高二,必须得全力以赴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姜维自认为考虑到的问题十分充分:高中生嘛,哪有不做题的?   姜维本来就是学霸,虽然离他上高中已经过去了四年,但是哪个出版社出的题好,哪个系列的题和考试题相似他都记忆犹新。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姜维就选了满满一购物车的教辅书。   这么多书他一个人肯定搬不动的,姜维打了个电话给王胖子让他开车到新华书店门口接自己。王胖子家就住在新华书店附近,之前他就在后头不远的巷子里摆摊,只不过认识林清音以后才不干这骗人的活了。   这两天林清音准备开学的事,王胖子只能自己在家看书。虽然家里开着空调煮着茶,但是王胖子仍然背一会儿就走神,觉得不如在林清音家学习的时候精力集中,效率也降低不少。   王胖子正背的难受呢,就接到了姜维电话,他立马兴奋的拿着车钥匙出了门。等到新华书店门口,王胖子看到姜维推的满满一车的书都惊呆了:“你这是准备自己开个店?”   姜维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拍了拍厚厚的习题集嘿嘿直笑:“这是我替小大师准备的学习资料。”   王胖子看着姜维的眼神都变了,什么仇什么怨啊?对我们小大师也太狠了。   ——   王胖子把车开到林清音家楼下,又哼哧哼哧的把书扛到了三楼。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常来林清音家,再加上清音妈妈和对门嚼舌根的大妈吵架的缘故,邻居们都知道这两个人是林清音的家教老师。   两人来的时间正赶上中午下班,邻里邻居的看着那一后备箱的教辅材料都羡慕坏了,尤其家里也有学生的都上来看看买的是什么练习册,也有来问姜维还带不带学生了,毕竟像姜维这种负责的好家教他们还从来没见过。   王胖子乐呵呵的应付了一番,和姜维两个人把买的书扛上了三楼搬到林清音的房间里,林清音原本就不大的房间立马就被占去了一半。   收到了姜维的厚礼,林清音倒是挺开心的,历史、地理这种科目把书背下来就行了,可是语文的各种阅读理解让他看的十分头大,她压根就不理解做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情怀,遇到想不通的事算一卦不就得了。   姜维把语文的练习册全都翻了出来,不仅有高一的,高二的他也买了不少,作为一个曾经在过年收到过《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种礼物的人,特别希望别人也能体验一把这种“快乐”,谁知林清音看着还真挺快乐的。   把桌子上的书都摆放到一边的书架上,桌子上只留下了语文练习册。齐城所在的省份是全国高考最难的四个省之一,高中学生压力非常大。像公立的高中,暑假也就是放一两个星期的暑假,只有东方国际高中特殊一些,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是奔着以后出国去的,因此很多学生在假期选择到国外度假或者参加夏令营,学校就是补课也没几个愿意来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给他们放假。   放假归放假,但是学校可不想他们玩的心野了,所以报道以后开学第一天就是考试,给学生们紧紧弦。只不过开学开始不会像月考期末考那么严格,只是让学生在班级里自己做卷子,分数也不会贴在公告栏上。   林清音觉得这两天她还是能努努力的,物理是来不及补完了,但是语文她还可以冲刺下。   ——   阔别了一个暑假,学生们重新回到学校都显得有些兴奋,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说着衣裳和首饰,也有一些说着暑假出国旅游的见闻,班里欢声笑语的看起来无比和谐。   坐在床边的舒俊逸一撩头发正好看到窗外楼下有一个眼熟的身影,他立马趴到窗台上看了一番,有些兴奋地嚷嚷道:“同学们,咱们班的中考状元来了。”   “中考状元?”坐在舒俊逸对面的李明宇哈哈大笑起来:“中考状元在咱们班可是考了三十五名,那我这个考三十四名的算什么?状元她爹?”   教室里顿时传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笑声,旁边的几个女儿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坏笑:“状元她爹,给你家状元点见面礼呗!”   李明宇嘿嘿的搓了搓手,有些纷纷地说道:“你们等着瞧好吧。”   早上值日生打扫的卫生用品都丢在教室后头,东方国际高中的这些学生们大部分都是富二代,又都处于中二时期,能干点值日就很不错了,指望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那是完全不可能。   教室后面的垃圾桶上摆着一盆值日生擦完黑板和窗台懒的倒掉的黑水,李明宇也不嫌脏,端着盘一路小跑来到教室前门,其他同学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有帮着扶门的,有帮忙搬凳子的,还有人乐呵呵的拍照准备发一会来个组图发朋友圈。   走在走廊里的林清音有所察觉的朝教室看了过去,她忽然停住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弹了出去……   舒俊逸扶着椅子一边听着走廊里的动静一边小声的催促李明宇:“赶紧的,她来了!”   “我知道了……”话还没说完李明宇就听到清脆的“咚”的一声,随即他觉得手上一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头顶上和下雨了似的,那盆脏水不偏不正的正好扣在他的头上。旁边帮着扶凳子的舒俊逸都没来得及躲开,身上新穿的运动服被浇湿了一半,肩膀上还挂着一块脏乎乎的抹布。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一顿,沉默了两秒后所有人都忍不住锤桌子大笑起来,有几个和李明宇、舒俊逸更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李明宇骂咧咧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抹了把头上的水,总觉得有股很恶心的抹布的臭味。正在他的怒气达到顶点的时候,门突然推开了,林清音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在和李明宇擦肩而过的时候轻飘飘的说道:“湿身造型看起来不错,就是很容易劈叉。”   “我靠!”   李明宇本来就生气,被林清音的话一激心里更怒了,伸手就要去抓她的头发。可林清音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偏偏在李明宇要抓到她的时候快走了一步。李明宇鞋子踩到地板上的脏水脚下一滑,一条腿直愣愣的出去了,做了个标准的竖叉。   林清音将书包放到桌子上啧啧的称赞了一句:“姿势还挺标准的,只是你这球鞋颜色不好,和你犯冲,小心血光之灾。”   李明宇此时已经顾不得和林清音吵架了,从来没有练过舞蹈的人突然来个竖叉,那里简直像是要撕裂一样,酸痛的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扶着旁边的桌子的一角想借点力站起来,就在他突然使劲的时候桌子一歪,桌子上的玻璃杯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他的脑门上,鲜血流了下来。   林清音手肘撑着桌子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告诉你要小心血光之灾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舒俊逸将肩膀上的抹布扯下来丢在了地上:“林清音,你是扫把成精了?!” 第21章 考试不如算命   “扫把成精?”林清音微微一皱眉便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句话的来源, 这是说她是丧门星啊。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环顾了下教室:“既然这么说, 我就让你们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丧门星。”   已经习惯了林清音受气包人设, 突然看到林清音伶牙俐齿的样子都有些惊讶,只是现在李明宇不但满身都是脏水还磕破了头, 大家也没有在逗弄林清音的心思了, 一个个都有些索然无味的转过了头。   班主任于承泽一摞名单来到教室,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水以及浑身湿淋淋的李明宇和舒俊逸, 顿时有些头大的看着这群不省心的学生:“你们又怎么了?”   李明宇被旁边的人搀扶了起来,上面下面都疼, 他不知道该捂脑门还是该捂裤裆, 又气又羞脸涨的脸色发红, 朝着林清音伸出了手指,刚要破口大骂又顿住了……   他要怎么说?   他往门上放水盆想倒林清音一身水,结果人家林清音没进来水盆扣自己脑袋上了;他想抓林清音的头发, 结果自己脚一滑劈叉了;就连最后被玻璃杯打破头都是因为他自己拽到桌子的缘故,人家林清音从头到尾就没有碰过他。   李明宇还真的不好意思把这口锅往人家林清音头上扣, 说出来只是徒增被人的笑柄罢了。   看着李明宇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于承泽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反正这个班的学生就没几个省心的。   摆了摆手, 于承泽叫了两个男生陪李明宇去医务室,舒俊逸则直接回家了,反正报到这天就是交作业领领书本收拾下卫生顺便领下明天的考试通知的事,没什么要紧的。   林清音趁着他们闹哄哄的时候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从包里拿出个抹布在桌面上胡乱抹了两下,其实趁人没注意的时候掐了一个除尘术,无声无息间就将自己的范围打扫的干干净净。   报到这天照例是先交作业,东方国际高中的校长为了提高教学质量,要求所有学生必须完成作业,否则不允许报到,因此即便是再不爱学习的学生也只能在家长的逼迫下把作业写完了,不会写的蒙也要蒙上。   林清音把带来的一书包的作业卷子交上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高中生的暑假作业什么的简直太可怕了!   于承泽让几个男生帮着把作业搬回办公室,又点了几名学生去搬新书,林清音见没自己什么事,便从书包里拿出政治书来快速的翻阅,明天要考试了,她还没复习完呢。   于承泽站在讲台上看着坐在第三排默默看书的林清音,心里愧疚的叹了一口气。他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林清音刚进学校时骄傲自信的样子,可仅仅过了一年就变成了沉默不语的小姑娘,成绩也一落千丈。   其实于承泽之前也知道班里的学生欺负林清音的事,但凡他看到的都阻止了,班会上也没少说。可是后来明面上倒是看不见欺凌,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一直不断,林清音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压根就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学习,导致期末考试才考了三十五名。   于承泽还记得自己得知林清音跳河后的震惊和后悔,后悔自己不注重学生的心理辅导,后悔自己没把学生之间的恶意欺凌当回事,更后悔由于自己的粗心毁了一个好苗子。   学校也对林清音跳河的事十分头大,他们花了十万元奖学金以及免学费的奖励措施才将林清音招进来,结果一年下去成绩退步不说还跳河自杀,传出去若是往外界知道了谁还把敢把学生往东方国际高中送?学校想打造的精英高中教育的想法也会更难实施。   校长急的头都快秃了。   幸好林清音的家长并不打算公开林清音跳河的事,只是有一个要求就是给林清音换个新班级,学校也打算趁机把学生们重新划分一下,把那些还算上进的学生分到一起,说不定还能培养一两个出来。   当然按照成绩划分班级的事不能宣之于口,东方国际高中毕竟不是公立学校,来这里上学的都是大爷。   林清音虽然不知道学校的打算,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次考试十分重要,所以除了修炼就是复习,连找到儿子的李大爷请客去很贵的饭店吃饭她都没去,牺牲别提有多大了。   发了课本就放学了,于承泽回到数学组的办公室,翻看着学生们交上来的数学作业。除了暑假作业里关于数学的部分,还有他发下去的二十张数学卷子。   这些卷子都是于承泽亲自出的题,不但涉及到高一所有的各种题型,每份卷子的难易程度也有所不同,主要也是为了让学生们在暑假期间把上学期学过的知识都巩固一遍。不过很多学生都认为老师不会批改暑假作业,不会做的套上个公式瞎写一通,有的甚至连瞎写都不愿意,直接把原题抄了一遍。   当然班级里并不都是学习不好的学生,每个班级都有几名学习好的学生,只不过和其他的高中相比,东方国际高中的学生更注重英语和特长这一块,像数学这种难学的科目成绩普遍都很一般。   于承泽翻了没几张就看到了林清音的卷子,林清音的数学底子还是不错的,中考时候得了满分,只是高一时候成绩没跟上,期末才数学成绩将将及格。   于承泽一边琢磨着要不要给林清音单独补补课一边看着林清音的卷子,看着看着他的神情由漫不经心变的十分专注,连同事们喊他下班都没有听见,直到看完最后一份卷子于承泽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但全都做对了,而且解题思路十分清晰,看来暑假没少用功,说不定明天的开学考试还能重回第一的位置。   不愧是中考状元,真学霸!   ——   开学考试不像月考、期中期末考试那么严肃,但也让学生们把桌子全都分开,除了任课老师以外,班主任要全程监考。   第一门课考的是数学,于承泽和英语老师抱着胳膊往讲台上一站,下面的学生就是想抄都找不到机会,只能捂着眼睛掩耳盗铃似的相互挤眼。   林清音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丝毫不受影响。这是第一次参加考试,不过因为考的科目是数学,她做起来毫无压力,时间才过了一半就把卷子做完了。   在林清音的思维里,压根就没有检查这一回事,只要是她写上的就不可能会有错的,她的自觉比老师的正确答案还准。   写完试卷,林清音不愿意在教室里发呆,把试卷递给了于承泽后便从讲台上拿着书包出了教室。   于承泽让英语老师监考,自己拿出红笔给林清音批改卷子。英语老师李彦宇一边留意下面的动静一边伸头往试卷上看,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题,但是于承泽的满意表情他还是看的懂的,十分钟后于承泽在试卷第一页的上面写下了分数:150。   李彦宇惊讶的张大了嘴,压低声音问道:“全对?”   于承泽点了点头,小声的和他嘀咕:“估计暑假时没少用功,学霸就是学霸,一努力就上去了。”   李彦宇想着林清音还算可以的期末考试分数不由的有些期待,这一个暑假下来,英语不说考满分也能考个一百三十分以上吧。   此时校园的凉亭里,林清音看着蝌蚪文一样的英语书两眼发直,别的科目她努力一下就有不小的收获,可英语这门课她实在是无能为力,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东方国际高中里很多学生都是打算高中后出国的,因此学校对英语也格外十分重视,除了负责应试部分的英语老师外,每个班还有专门负责口语的外教。而学校里的这些富二代们国外旅游度假夏令营都没少去,绝大部分人的口语都不错,英语课算的上是最让老师省心的也一门课了。   发下试卷,李彦宇打开录音机给学生们放听力,环顾了下考场后满怀期待的朝林清音看去,谁知林清音拿出了笔以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   李彦宇眨了眨两下眼睛,才看清楚林清音手里的东西似乎是龟壳。   考试拿这个玩意干什么?   还没等想明白,就看到林清音又从口袋里摸出三枚古钱放在龟壳里摇了摇,撒在了桌子上。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硬币落在桌上居然一点声都没有,丝毫没有打扰到正在做听力考题的同学。   林清音看了眼硬币,飞快的在试卷上写了个答案,李彦宇眼睁睁的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拽了一下旁边批改数学试卷的于承泽,小声的和他嘀咕:“你看林清音在干嘛?”   于承泽推了下眼镜抬起了头,等他看明白林清音的动作后懵住了……   说好的真学霸呢?   人设崩塌的这么快真的好吗?!!!   李彦宇这个海龟似乎琢磨明白了林清音的举动,有些诧异的摸了摸下巴:“她这是在扔硬币猜答案?一个硬币代表一个选项,可只有三个硬币呀,要是遇到选D的怎么办?”   于承泽瞪了一眼没正型的李彦宇,等听力测试结束后直接走下讲台,弯起食指叩了叩林清音的桌子,朝她手上的手上的龟壳努了努嘴:“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收起来。”   林清音抬头看了眼于承泽一脸无辜:“这和考试有关啊!我这扔答案呢!”   于承泽听到林清音的理直气壮的话险些噎死,胸口憋着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要是换成别的学生他连问也不会多问,直接把试卷收走,可是对于林清音他忍不住想多一些耐心。   旁边的同学看着于承泽站在林清音旁边都忍不住伸头看,于承泽不想打扰正常考试,压低声音和林清音说道:“多看看题说不定就做对了,别瞎胡闹。”   林清音点了点头,等于承泽回到讲台上准身一看,林清音又开始掷硬币了。于承泽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脑门,正要准备再下去的时候,李彦宇一把拽住了他:“让她扔,等分数出来后她就知道好歹了,到时候你就是让她扔她都不扔了。”   于承泽一听觉得也是,他们上学时候也有同学考试扔硬币扔骰子的,有那手气不好的完美避过了正确答案,还不如闭着眼睛瞎蒙了。   英语考试依然是一百五十分,其中三十分的听力、四十分的阅读理解,四十五分的语言知识运用全是选择,唯一需要写单词的就是写作了,只占三十五分的选项。   李彦宇看着林清音一只手摇龟壳一只手答题速度非常快,有的学生还在读阅读理解,她已经翻了两页了,等其他学生做到第二页的时候,林清音已经过来交卷了。   李彦宇接过试卷后直接把试卷翻到最后一页,写作题全都空着,一个单词都没往上写。   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李彦宇从文件袋里把标准答案拿出来给林清音批改试卷,他倒要看看靠摇硬币能作对多少题。   听力题,全对!   阅读理解,全对!   语言知识运用,全对!   扣除写作文,林清音英语考了115分,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也不能说很差,只是……   这分数是靠摇硬币得来的呀!   李彦宇一脸的郁闷,他是想借此机会端正林清音的态度所以才看着她在那摇硬币的,结果这成绩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是什么鬼运气啊!有这个手气去买彩票好不好,在这扔考试答案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郁闷的写上分数,李彦宇忍不住提点于承泽:“下午你别让她扔了硬币了,她那个运气简直是在作弊!”   于承泽点了点头,下午考试前先把林清音叫到了教室外面:“以后考试桌子上除了试卷和笔以外,其他的都不可以放。”他看着林清音加重了语气:“尤其是不允许靠掷硬币来蒙答案!这也就是咱们是学校里的小考试管的不严,要是高考时候你这样做直接就可以算作弊了。”   林清音略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等化学试卷发下来以后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选择题和非选择题各占了五十分。   其实没有龟壳和硬币也可以靠直觉来做选择题的,只是慢了一些,不如掷硬币快。   林清音在第一道先择题上面写了A,刚写完她就有不太对的感觉,于是她将答案换成了B,可是写完还是看着不太顺眼,林清音又在B上面划了一道横线,又填了C……   就说靠直觉做题太慢了,哪比的上龟壳好使啊!   ——   一天的考试结束了,林清音头晕脑胀的出了学校,感觉比上辈子推衍天机的时候还要劳神。   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还要考一天,可她已经提不起精神看书了,暂时也不想看书了,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不如算个命放松一下吧。   林清音掏出手机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想算命的,安排五个,我在公园里等他们!” 第22章 来寻亲的妈   林清音在学校附近吃了点东西便坐车来到了市民公园, 下了车刚走没几步就碰到了姜维。姜维看到林清音一脸菜色的样子乐坏了,凑过来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今天考试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清音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老师不让我用龟壳算答案, 我只能靠直觉来做题, 耽误事。”   姜维险些把嘴里的可乐给喷出来:“你好歹也是中考状元啊,拿龟壳考试咋想的?老师没把你从教室里撵出来可真够宽厚仁慈的。”   林清音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姜维摸了摸鼻子讪讪的保证:“我帮你补课, 随叫随到,保证让你在最短的时间跟上进度。”   “其实我最犯愁的是英语。”林清音斟酌了下说辞:“一看就头疼, 说也说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写作文。”   “你英语这么差吗?”姜维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你说你样样都不太行中考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考第一的?都是靠直觉吗?”   “当然不是!”林清音瞪了他一眼:“那时候我是有真才实学的, 只不过……”林清音半吞半吐的说道:“我上学期末就没考好, 回家时一生气跳河了, 等警察把捞出来以后我就把学过的东西忘的差不多了。”   姜维听的目瞪口呆:“小大师你这脾气可真够大的呀!”   “别说那没用的了。”林清音直接问道:“你就说我英语怎么办吧?其实我要求也不多,选择题我靠蒙就能全做对,关键是后面那写作题要怎么办?”   选择题靠蒙就能全做对!!!   姜维觉得这句话简直是对所有学生的伤害!即便他这个学霸也不例外, 他当年可是捧着英汉大字典背的。   “我觉的得先背字典。”姜维一脸严肃的没看敢林清音的眼睛:“牛津英汉双解词典就挺好,你知道每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这写作不就容易了吗?”   林清音看了姜维一眼,总觉得他的一本正经的表情下面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然后就是得背书背课文,背的越多掌握的语句类型就越多, 写作文的时候虽然就可以拿一句往上套。”   “还有就是刷题了,这个方法甭管对哪个科目的来说都管用。”   虽然说的方法好像都挺对,但是……   “我不会背啊!”林清音一脸无辜:“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些单词该怎么读。”   姜维顿时觉得头大了,这是打算让他从音标开始教吗?   “实在不行你去新东方学吧, 他们更专业一些。”   林清音眼睛倏地一下子亮了,梦想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吗?   姜维没注意到她的神情:“你是准备晚上学还是周日学?可着你的时间来。”   林清音吞咽了下口水:“周日吧,白天我能吃的多点。”   姜维没太理解林清音话里的意思,这是怕晚上补课会饿吗?   ——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市民公园门口,王胖子早就在那等着了看到林清音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小大师,今天第一个人是插队的,说不定还有别的外快赚。”   林清音觉得这是她今天除了去新东方以外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了。   姜维还要买熟食回家,和两人打了招呼就走了,林清音这次没去古树底下,大晚上的那个地方没有灯。   市民公园有不少供人乘凉和休息的小凉亭,林清音来这里这么久对市民公园也熟了,直接选了一个离古树比较进的湖边八角凉亭。   八角凉亭里头有单独照明的灯,也有石桌石椅子,相对来说比较方便。   两人进了凉亭后,王胖子在群里通知算命的地址,担心有的上了年纪的人看不明白还拍了几张附近景物的照片发到了群里。   林清音拿了把石子围着八角凉亭布阵法,如今晚上倒是温度适宜,只是这临水又有灯光的地方难免蚊虫会多,布上阵法既能挡一挡风也能避免蚊虫侵扰。   趁着人还没来全,王胖子和林清音商量事业大事:“小大师,这眼看着就立秋了,一晃两个月下去天就冷了,咱总在公园摆摊不是回事,要不然咱也弄个小店吧?”   林清音想起自己那仅剩的两三万块钱,心里有些发愁:“得多少钱啊?那二十万我给我妈开店用了,手头没那么多”   王胖子琢磨了一下:“我有一套房子是沿街的二楼,因为工商两用水电费比较贵,租户到期不想续约了,要不把店开在那里吧,还能工商注册什么的,比较正规。至于钱的话无所谓,那个房子面积不大又是临街,一个月往出租也是两三千块钱而已,还不够我操心的。”   林清音想了下两三千确实不贵,但是王胖子一直白跟着自己跑来跑去的不说,总不能还让人家白出房子,这样未免有点太不厚道了。   “要不我教你点什么吧,比较容易学的……”林清音看了看王胖子肥嘟嘟的身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石子弹了出去,林清音一闪身出现在凉亭外头的一颗石榴树下,被石头打下来的石榴正好稳稳的落在了林清音的手上。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要不咱还是谈谈房租的事吧!”   林清音气的拿着石榴朝他丢了过去:“有眼无珠!”   王胖子慌忙的用手挡住了脸欲哭无泪的说道:“小大师这哪里是容易学的啊?我怕我的手都弹折了也打不到那石榴,更别说跑那么快了,我打小就不爱动弹。”   林清音拍掉手上蹭的花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学布阵法吗?”看着王胖子连连点头的模样,林清音冷笑道:“你连石头都弹不准怎么布阵法?你以为要一颗一颗的摆吗?咱这是范围小,你一个一个也能摆好,要是你围着一座山布阵法呢?”   王胖子这才想起来林清音每次布阵法的时候都是轻描淡写的将石子丢出去,每回石头都能准准的落在林清音想要的位置上,分毫不差。这不仅要靠眼力,更要靠手上的准头。   “行!”王胖子咬了咬牙:“我听小大师的。”   ——   接到王胖子的通知,早就等不及的大爷大妈们赶紧拿着马扎拿着蒲扇出门了,有的家里的子女不放心的也跟着来了,生怕自家爹妈被人给骗了。   找到丢了三十年的大儿子的李大爷一家四口也来了,上次李大爷摆酒请客的时候林清音因为补作业没去成,李家准备的礼物也没送出去,这次一看到王胖子的通知,一家四口赶紧拎着预备好的重礼赶了过来。   这次要算命的几个人已经来了,林清音暂时没空和他们多聊,李家的四口人把东西放在一边,站在后面看小大师算命。   第一个来算命的就是王胖子说的花钱插队的,说起来和林清音也有些渊源。   “大师,我叫李玉双,我妈曾经在你这算过命。”   林清音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妈曾经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想给你找亲生父母。”   李玉双惊喜的点了点头:“小大师,您记性真好。”   林清音当初和王胖子认识就是因为这件事,王胖子没算准被李玉双的妈妈拿包打了一顿,还是林清音说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说起来这家人还是林清音的第一个客户。   “说起来早就应该和您来道谢的,只是我妈动了个小手术刚出院,我一直没倒出空过来。”李玉双有些歉意的说道。   “无妨。”林清音看着她问道:“这次找我想算什么?”   “是关于我那亲妈的。”李玉双说道:“上次您和我妈说,在我三十岁那天有和生母相见的缘分,果不其然,当天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上门了,说是来找三十年前丢的女儿。”   “因为我妈提过这件事,所以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人真的上门了,还是觉得心里难以接受。她说她当年是未婚先孕,当时管的严,闹不好要以流氓罪坐牢的,她只能偷偷跑出来,连医院也不敢去,找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大娘帮着接生的。   “她虽然生了我,但是没法养我,因为对方是个有妇之夫,没法给她名分,也没法帮她养孩子。她在生产之前就打听了,我父母一直没孩子,她便把我放到了我家门口一个人去了南方打工。其实她要找我的话并不难找,她当初扔我的时候就把我家的情况打听的明明白白的。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没来一回,过了三十年突然来表达母爱了,我特别难以接受,我总觉得她的动机不是那么简单。”   林清音点了点头:“你想算什么。”   “她找到我以后只说是想寻亲,弥补当年的遗憾,可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遗憾!我爸我妈疼我到骨头里,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也有,但凡我喜欢的不管多贵我爸我妈都省吃俭用的满足我,从小我就是在爱的包围下长大的,她那种虚假的母爱我才不稀罕。”   李玉双冷笑了一声:“她见打动不了便在我家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每天我带着龙凤胎出去玩的时候她就凑过去套近乎。这一阵我妈做手术住院,她又跑前跑后的伺候炖汤,看着倒是挺尽心。这才多长时间啊,我妈就被她哄的晕头转向的,一个劲在我面前夸她的好,让我就当时多个亲戚一样处着,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李玉双犹豫了一下说道:“无论她在我面前表现的多热情多爱我对对不起我,可我不但感觉不到她的爱反而有些瘆得慌。大师,你能帮我算算她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吗?” 第23章 太不凑巧了   林清音摸了摸龟壳说道:“你和她亲缘淡薄, 从你的面相上看不出她的情况,你有她的照片吗?要高清没有美颜过的。”   “有!”李玉双早就听自家老太太说过她前一阵来小大师这里算卦的经过, 来之前特意找借口给那个女人照了张照片, 不仅没有美颜还拍了大头特写,生怕林清音看不清楚。   林清音就喜欢这种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客人, 不浪费时间。   接过李玉双的手机, 林清音看了两眼照片,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有没有她的八字?”   李玉双立马说道:“她叫王彩霞,她来的时候我看过她的身份证, 只知道出生日期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只有出生日期也可以, 可以根据她的面相推算出来八字!”林清音打开书包, 从满当当的笔袋里拿出一只中性笔递给了李玉双,又拿出来一个草稿本递给了她。   李玉双写下了日期,林清音用手指点了点王彩霞的照片:“她的鼻梁上有一个疤, 结合她的出生日期,她应该是离婚的状态。”   李玉双对王彩霞的事情不了解, 其实她压根就不想和她说话。对于这个当年抛弃她又突然出现打破她平静生活的人,李玉双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也根本不允许她到自己家来。   那个女人看从自己这里没法子, 便天天和她妈妈套近乎,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王彩霞命里有一女一子,女儿亲缘淡薄基本上,儿子和她倒是感情深厚, 但看着后嗣即将要断绝。”   李玉双心里一凛,知道这就是李玉双来的关键了:“大师,您是说她儿子的孩子出问题了?是”   林清音将手机还给了李玉双:“隔代的面相只能看出这么多。”   李玉双只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心里有些失落,刚要掏钱就听到林清音说道:“我直接给王彩霞的儿子起个卦吧,算的能更清楚一些。”   李玉双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连连点头!   林清音掏出龟壳从口袋里掏出三枚古钱放了进去,在前世的时候林清音通常是用六枚古钱起卦,甚至还用过十八枚。   来这看算命的人经常看到林清音抚摸她的龟壳,但是很少看到她用,一个个的都很兴奋的围了过来。   完整的一卦是由六根“爻”组成,一般会这个的都是有点真本事的,但一般人都得拿纸笔将卦面记下来,在所有卦面都出来以后再行分析。林清音早就跳过这个阶段了,三枚古钱连续摇了六次,卦面完整的在她脑海里合为一体,几乎是一瞬间她便解开了这个卦。   摸了摸古钱,林清音说道:“她的儿子婚姻坎坷,且自身有影响生育的顽疾,在后嗣上十分艰难。唯一的孩子先天缺陷,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李玉双有些茫然:“那她什么意思?儿子靠不住想找我来养老?”   林清音看着她的脸摇了摇头:“你儿子有离巢之难,她可能是为你儿子来的。”   李玉双忽的脸色一变,眼里多了几分恨意:“她是扔了我还想把我儿子偷走?”   林清音随手将古钱和龟壳收了起来:“命运是随着际遇的不同随时变化的,命里虽然有这一难,但在这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变化,你只要留心看着孩子,不会有大的危险。”   李玉双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了一千五百元钱和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来:“上次多亏了大师的劝解,我妈才安下心来做手术,这是一点小心意请大师笑纳。”   林清音特别好意思的接了过来,捏着厚厚的一摞钱心里十分舒爽,白天考试的烦闷全都随着一摞摞的钱烟消云散了。   自己的存款再加上今天赚的钱应该够买一块上好玉石的了!   将钱放到包里,第二个人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妈,她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林清音的对面,可说话却不想她的动作那么爽利,反而有些扭扭捏捏的:“大师,我其实是想给我儿子和儿媳妇算,最近他俩正在闹离婚。可我儿媳妇那人太好了,我舍不得让她走。”   “若是双方都不想离婚我可以帮忙化解一下,但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想法就强行干涉别人的决定。”林清音态度十分坚定:“这种牵扯因果的事我肯定不能做。”   大妈一听急的眼圈发红,也不顾家丑不得外扬的思想了,和林清音说明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我儿子媳妇感情倒是挺好的,就是因为孩子的事闹腾的要离婚。我儿媳妇之前生过一个儿子,四岁的时候没了,儿媳妇的姐姐家的儿子前一阵也生病夭折了。我儿子当时多嘴说了一句,说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要不然怎么就养不大孩子呢。我儿媳妇不乐意了,说她姐姐家的大闺女都十岁了也好好的,怎么就赖到她家人身体有病上了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直犯愁:“就因为这件事我儿媳妇非要离婚,说不连累我儿子,我儿子本来没有要离婚的意思的,这几天被吵的也生气了,也有些当真的意思。”   王胖子在旁边听的很无奈:“大妈,有些遗传病是传男不传女的,说不定你家儿媳妇基因里就带着这个,到医院检查检查不就得了。我们小大师是算命的,不是看病的。”   林清音连忙点了点头,自打她给小马警察看出胃癌后,有不少懒得去医院的大爷大妈都起了让林清音给体检的心思,林清音让王胖子把这种的活都拒了。术业有专攻,她能看的了笼统的却看不了细致的,什么胃炎胃溃疡这种她真的无能无力啊,做个胃镜去检查一下不好吗?为什么要找她一个算命的看病!   “我当婆婆的怎么好意思说让儿媳妇去检查身体啊,我儿媳妇最近本来就敏感,我若是再多嘴她会以为我也嫌弃她呢!”大妈叹了口气:“我儿媳妇真的是好人,说起来还是我先认识的我儿媳妇,有一回我骑自行车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大雨了,我连人带车摔倒了路边,那么多人路过不敢扶我,是我儿媳妇把我扶起来送回家的。   “我老伴去世以后,我儿媳妇又把我接过去住,我小儿子从国外回来后在一所学校当英语老师,每到周末我儿媳妇都叫他来家里吃饭,她是打心眼里把我们家的人当亲人啊!”大妈说着说着更难受了:“大师,你帮帮忙看一眼,我是真舍不得我儿媳妇。”   王胖子闻言连忙劝道:“大妈,我们小大师的时间真的很少,今天晚饭都没吃抽空过来的,一会算完五个人还得回家写作业。你还是让你儿子媳妇来一趟吧……”看了眼手表,王胖子说道:“七点半之前都可以。”   林清音点了了点头也没收大妈的钱,直接给下一个算卦。   大妈走到一边为难的直叹气:“他俩不相信这个,要不然我早就拽着他们来了!”   旁边围观的一个热心的老太太把大妈扯到一边小声的给出主意:“你和你儿子媳妇说你崴着脚了,让他们来接你。”   大妈闻言有些犹豫,老太太急的直催她:“这眼看都快七点了,回头小大师走了再轮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句话立马让大妈下了决定,她都排了大半个月的队了,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只怕儿子媳妇真离婚了,她立马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林清音给剩下的三人算完了卦后环视了一圈,朗声说道:“今晚就到这里了,大家该遛弯遛弯该回家回家,都散了吧。”   大妈一听就急了,跑过来拉着林清音说道:“小大师不是说等到七点半吗?这才七点二十啊,你略微等等,我儿子媳妇正赶过来呢。”   林清音看着她笑了:“我这不是为了你清场吗?”   大妈一听立马松了口气。   旁边人听明白了小大师话里的意思,都互相催促着离开,很快凉亭里除了等儿子的大妈以外就剩下找到亲儿子来的李大爷一家人了。   李大妈拉着自己的长子走到小大师前面,开心的合不拢嘴:“小大师,这就是我丢了三十年的儿子,现在的名字叫张易。”指了指旁边另一个年轻的男人说道:“这就是我的小儿子李辉,那天他按照大师的指点很快找到了我的大儿子。”   提起那天的事李大妈还和做梦一样:“小大师您可太神了,我和我那些亲戚说的时候他们还不信,说光看照片和八字就能找到人?们还以为我白天说梦话呢!结果小辉把小易领回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傻眼了。”   李辉有些心虚,其实当初他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明明不相信来着,还和张辉吐槽,结果吐着吐着就对上号了,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居然就是丢了三十年的亲哥。   这神奇的寻亲经历让他三观都重塑了,现在无论干点啥事他都想算一算。   看到久闻大名的小大师,李辉两眼都放光,要不是在小大师这排队的人太多轮不到他,他都能把自己算到破产!   再次回到家乡的张易是从香港长大的,那边的人本来就很推崇风水算卦一说,甚至某知名大学还有专门的风水系,培养了不少知名的风水大师。   张易是生意人,他本来是信佛的,那天去山上就是为了去庙里烧香,结果半路碰到了李辉,两人聊了聊还挺投缘,聊到最后佛还没拜就直接认了个亲,为此张易十分纠结,这要不要改个信仰啊?   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张易又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本来早就想拜访小大师的,但王大师说您课业繁忙,我们也不好轻易去打扰,这是一点薄礼请您收下。”   林清音接过那个厚度十分可观的薄利笑的十分开心:“张先生是从事地产生意的?”   “是的,我的父亲是个地产商,他退休后我负责公司的业务。”张易想起养父来满目温情:“这次我来寻亲养父也是支持的,当年我被人贩子拐走后就病倒了,人贩子带着我辗转去了好几个地方,最后看我病的和快不行了似的就把我扔了,我就是那时候遇到了我养父。”   林清音笑了笑:“你福气很好,除了幼时的坎坷以外,一生都很顺遂。”   张易听到这句话以后立马喜逐颜开的道谢,别看林清音年纪小,可张易对林清音真是打心眼里崇拜,啥都不用问直接能把你的事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问你服不服吧!   “我们公司在香港和南方一带还算小有名气,本来近几年没有开拓市场的计划,可这次认了亲以后想在齐城开发一个住宅项目。”张易看了看旁边年迈的父母:“我想给我父母建一套最好的房子,有个大院子的。”   “大院子啊……”林清音闻言很是羡慕,上辈子她自己独占了一座山峰的人,这辈子别说山峰了,连房子都是又破又小的,她也想要院子。   也许是林清音的愿望太过于强烈,张易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我比较信风水,好住宅尤其得有好风水,不知道小大师愿不愿意帮忙费费心,等房子建好以后,您选一套最喜欢的,算我送的。”   林清音嘴角翘了起来:“自然可以的,即便是买的地块风水一般,也可以通过设计和法器来改变那里风水。”   一套房子虽然不便宜,但能和这样一个有真本事的大师交好完全值得,以后小大师的名气传出去,别说是一套房子,就是一套别墅人家都未必看的上眼。   自己这是幸运才在小大师未发迹的时候抢占了先机,以后求着小大师的地方还多着呢。   小大师一会还得给别人算命,张易没敢太耽误小大师的时间,和小大师互换了联系方式就走了。   目送着张易一家人离开,林清音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神算门里的人直觉都非常准,他们虽然无法给自己算卦,但是他们对自身安危的直觉比算卦还要精确,林清音现在就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回家。   林清音立马抓起书包站了起来,大妈见状有些着急了,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小大师麻烦你再等一分钟,他们已经到了。”   林清音心头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恨不得立马将手抽回来:“今天不算了,明天我再找你。”   “哎,小大师,他们来了!”大妈朝凉亭外面一指,林清音抬头一看,两男一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妈,你没事吧!”   大妈高兴的指着其中一对男女:“小大师,您看这就是我儿子儿媳妇,你快帮忙给算算!”   林清音没有看他俩而是有些绝望的看着另一个人,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不安了!   英语老师怎么也跟着来了!!! 第24章 会算卦的学生   李彦辰和姜美玲两个人刚跑到老太太身边刚要扶她, 老太太一伸手先拽住了他俩:“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慢,在晚一步小大师就走了。”   李彦辰看了看面前高中模样的女生有些不解的问道:“妈, 您这是干嘛啊?不是说摔着了吗?到底有没有事啊?”   “我没摔倒!”老太太对自己骗人这件事丝毫不觉的愧疚:“我不这么说你们能来吗?”   两口子听了都很无语, 拿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着实松了一口气:“妈,以后你有事说事别吓唬人行嘛!”   老太太没搭理他俩, 毕恭毕敬地和林清音说道:“小大师, 这就是我大儿子李彦辰和儿媳妇姜美玲,旁边那个是我小儿子李彦宇。”   林清音看着李彦宇熟悉的脸, 心里有点想哭,其实这个真不用介绍, 熟悉着呢, 白天还给我监考来着。   老太太介绍完了还问李彦宇:“你怎么跟我来了?”   李彦宇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还说呢, 我今天给大哥送东西,一进门就听见大哥嚷嚷说你在公园摔倒了,我们三个就一起跑来了, 您这是弄的哪出啊?”   “这事和你没关系,一边呆着去!”老太太把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妇拽了过来:“这是林大师, 别看林大师年纪小,但是算卦特别准,我想你们要孩子的事也别上火, 让小大师算算一准没事。”   “林大师?”   “算卦?”   夫妻两个同时转过头看向林清音,却发现林清音和李彦宇两个人对视着,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你认识这个小姑娘?”李彦辰灵光一闪猛地转过头多看了林清音两眼:“小宇,这不会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吧?”   林清音脸色有些发白, 心里一阵阵的后悔!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出错,刚才应该直接跑的!   当着老师的面不敢说话,林清音只能偷偷的给旁边一脸懵逼的王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想想办法打下圆场。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助,出来算命被老师逮到了怎么破?   王胖子无能为力的回了个眼神,身为学渣的他从小到大看到老师都腿软,他真的不敢插嘴啊!再说了他是毕业以后才从事算命这职业的,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看着林清音的眼神飘来飘去,李彦宇阴恻恻的笑了:“林清音,你英语考试的时候没算够是不是?”   摸了摸鼻子,林清音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尴尬的为自己辩解:“刚才我说了今天不算的。”   只怪刚才被张易送房子的承诺冲昏了头脑,才没及时感应到危机的来临,要不然她早就跑了!   一听见小大师说不算,老太太顿时急了:“别!别!别!小大师,我这排了半个多月好容易排到的,你今天好歹替他俩算一卦,要不然他俩这婚姻就完了!”   李彦宇看了看自家迷信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明显想跑路的林清音,呵呵了两声:“林清音啊林清音,没想到你还这么多才多艺呢!你这特长挺特殊啊!”   没等林清音回答,老太太啪的一巴掌拍到了李彦宇的后背上:“怎么和小大师说话呢?真没礼貌,要叫大师!”   李彦宇:“…………”   林清音:“…………”   老太太求您别说话了,李老师的眼神看起来比刚才更可怕了!!!   ——   李彦辰听明白自家老太太把自己忽悠出来的目的,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旁边低头不语的妻子。夫妻二人从恩爱走到今天的生疏,李彦辰比谁都难过,可是现在不是他想放弃,而是妻子不想要这段婚姻了。   李彦辰知道,姜美玲是怕拖累自己,也害怕再次体验到丧子之痛,所以她宁愿不要这段婚姻。   轻轻的叹了口气,李彦辰的声音有些苦涩:“妈,你不知道我和美玲之间的事,就别瞎掺和了。”   “我不知道没关系,小大师一算就知道了。”老太太期待的看着林清音:“小大师,您给他俩算算呗。”   李彦宇:“呵呵,小大师!”   林清音两手捂住了脸:不想说话,牙疼!   李彦宇看着林清音的样子气的直笑,考试时候扔古钱蒙答案、放学后到公园算命,怎么就这么有想法呢?有这精力多被俩单词至于考试得那么……点……的……分……吗……   李彦宇想起了林清音的卷子,除了写作题,前面的靠摇古钱选的答案全对!难道是白天蒙的太准了,给她产生了自己会算卦的错觉?   “妈,你有空在家看看新闻多好,别信那些有的没的。”李彦宇看了林清音一眼没好气的笑道:“她就是我们班的一个学生,平时拿个龟壳摆弄摆弄,你还以为她真会给你算卦呀?”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怎么能叫龟壳呢,那是法器!再说了,小大师等闲不用龟壳的,普普通通的她看面相就能算出来。是不是,小大师?”   林清音:“…………”   不想说话,我想回家!   李彦宇看着林清音蔫头蔫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扶老太太:“行了,咱自家的事自己回去说,林清音还得回去复习功课呢,明天还有几门课要考试。”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是能算卦还是会看相!”老太太啪的一下子把李彦宇的手拍了下来:“我和你说我排了半个月多月才轮到我,要是错过这次至少还得两个月,你知道小大师多难约吗?”   林清音深吸了口气,看来今天这卦是躲不过去了,反正都这样了,那就早算早回家吧!   一转身坐回到石凳上,林清音朝李彦辰和姜美玲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咱抓紧吧,别耽误时间。”   两口子对视了一眼也在林清音对面坐下来,倒不是他们相信林清音,而是大家都看出来今天这卦要是不算的话谁也走不了,干脆就当是哄老太太开心了。   林清音静下心来借着凉亭里的灯仔细观察了两人的面相,便知道两人婚姻的症结出在姜美玲身上。   抚摸了下手里的龟壳,林清音用笃定的语气说道:“从面相上看,你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在幼年的时候夭折了,两人去世的时候年龄应该都不超过六岁。”   心不在焉的姜美玲听到这话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高的有些劈叉:“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母拍了拍姜美玲的手,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大师算的卦没有不灵验的,你只管相信她就是。”   李彦辰和李彦宇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十分震惊。   他们只知道姜美玲有个姐姐,可从来没听她家人提过曾经有兄弟的事。其实姜美玲对哥哥弟弟的记忆也十分淡薄,只隐隐约约有个印象。还是这次姐姐家的儿子夭折了,姜母才哭着提起了这段旧事,也正因为如此姜美玲才决定和李彦辰离婚的。   “我前阵子去做了基因检测,我家有一种罕见的遗传病,这种病传男不传女,女孩子只携带基因但不会发病,单男孩子活不到成年必定死亡。”姜美玲神色复杂的看了李彦辰一眼:“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们家的人确实有病。”   李彦辰顿时慌了神,赶紧过去哄姜美玲:“我当时就那么说一嘴不是有心的,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没想离婚。”   姜美玲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是我嫌弃我自己,我不想再将自己有病的基因传下去了,咱们俩离婚对谁都好。”   不只是嫌弃,其实还有害怕,她害怕自己生不出健康的孩子,她害怕重蹈母亲的覆辙,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丧子之痛了,实在是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   林清音虽然对爱情这种东西看不明白,但是她却看的懂面相:“你们夫妻恩爱,感情虽有些小波折但不至于走到离婚的地步。”   姜美玲心里发苦:“大师,您既然都算出来了我离婚的缘由,何必再劝呢?”   林清音特别实诚的指了指旁白的老太太:“因为你妈付钱了呀!”   面对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老太太骄傲的挺起了胸:“一千块钱,我自己出钱请你们!”   林清音神色各异的一家人,语气慢悠悠的又抛下了个地雷:“你们离婚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看着齐刷刷同时转过来的四个脑袋,林清音指了指姜美玲的肚子:“你们命中有两个女儿,此时都在你的肚子里,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这回不止姜美玲,连李彦辰都猛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美玲的肚子。   姜美玲下意识摸了摸十分平坦的小腹部,她上个月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着?   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外甥夭折再加上遗传病的事让她身心憔悴,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件事。   “怀孕了?还是女儿?”见惯了小大师算命的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来,随手拍了发愣的李彦宇一巴掌:“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公园门口的药店给你嫂子买验孕棒去!”   李彦宇这个未婚的男青年立马羞的满脸通红,可是看着他哥傻呵呵的看着他嫂子完全没有想动腿的意思,李彦宇只得任命的往公园门口跑。   这叫什么事啊!   六角凉亭离公园北门不远,李彦宇人高腿长的,十分钟就拎了个塑料袋子跑了回来,里面装了七八种验孕棒,看样子似乎是不知道买哪一个,干脆把所有的都买了。   老太太将塑料袋抢了过来拉着姜美玲去旁边的洗手间,过了五分钟老太太兴高采烈的扶着姜美玲出来了:“我就说小大师算的准吧,你们还不信!”   李彦辰小心翼翼的扶着姜美玲,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的问道:“真的怀了?”   姜美玲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两道杠,已经很清楚了。”   看了看两口子之间似乎没什么矛盾了,林清音松了口气:“好了,问题解决了,我该回家了。”   “哎哎小大师您请留步!”   这回不用老太太开口,李彦辰把林清音叫住了:“大师,我妻子怀的真的是女儿吗?”   “对啊,双胞胎女儿。”林清音说道:“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医院能不能查出来,你们可以去问问。”   看着林清音说的这么笃定,李彦辰两口子心里特别踏实,连怀孕的事都算出来了,那性别指定不会算错。   两口子手拉着手除了傻笑没别的反应了,还是他们家老太太想的全面,趁机问林清音:“大师,您看我媳妇这种遗传病有没有法子避免啊?”   林清音想了想说道:“倒是可以戴一个护身符,除了保平安以外也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但是能不能阻止基因遗传我说不好,暂时还也没有这方面的先例。”   “护身符啊?”老太太看了看儿媳妇红红的眼圈,利索的点了头:“小大师,护身符多少钱啊?”   “看你要哪种了?”林清音指了指王胖子脖子上挂的护身符:“这种用好玉做的护身符价格比较贵,灵气本身就有净化身体的作用,再加上阵法的加持会比旁的材质更灵验一些。”   王胖子立马跟老太太显摆自己的玉:“这是小大师根据我的八字特意雕的,我这才戴了两天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带着那种轻快劲儿,晚上睡眠也好了。”   老太太听的两眼直放光,正要开口定下来的时候又听林清音说道:“石头的也可以刻,只是石头本身没有灵气,效果只有玉器的十分之一。另外还有用纸做的护身符,便于随身携带,效果和石头的差不多,但若是脏污了或是被雨淋湿了就会失去效果。”   老太太有些犹豫不定:“小大师,这三种都多少钱呀?”   林清音看了王胖子一眼,示意他估个合适的价格。   王胖子沉吟了一下说道:“玉的护身符要二十万,老太太您别嫌贵,我们小大师买玉特比挑剔,咱买玉看的是通透水头,可小大师看的是灵气。说实话,有时候二十万的玉都未必能见到有灵气的,每回小大师出门买玉都得算算方位才去,要不然真的很难碰到。   “石头的当然要便宜一些,不过这石头不是河边随便捡捡就成的,也需要精挑细选,起码你拿在手里得好看不是?这个只要两万块就行了。   “纸质的是最便宜的,不过小大师用的是上等的朱砂和黄表纸,这个不是小摊小贩随便买的,都得需要特制的,特别稀少。”王胖子伸出手指:“这个只要两千块!”   老太太第一个想法就是把纸的划去,纸质的价格虽然很划算,但是一般这种都很难随身携带,放包里口袋里效果又差了些。   石头的价格倒是十分适中,两万块就一个金手镯的钱,可用处却比金手镯大多了,不过老太太总觉得送给儿媳妇一个石头的饰物不太讲究,可玉的要二十万呢。   老太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王胖子脖子上的玉佩,入手冰凉凉滑润润的,看着成色好,雕出来也漂亮。   老太太咬了咬牙:“我给我儿媳妇买玉的!”   姜美玲听了急的直跺脚:“妈,买个纸的就行了,二十万可是你养老的钱。”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姜美玲的手:“你不是已经把我接到你家来养老了嘛,有你在我还需要养老钱吗?”   姜美玲又哭又笑的说道:“可是这也太贵了。”   “不贵不贵,小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她雕的护身符肯定物超所值!”老太太盘算了下家底:“王大师,我给我媳妇买个玉的,我自己买个石头的,给我家两个儿子一人一个纸的就行。”   王胖子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一个劲儿的夸赞她:“今天是您赚到了,这可是小大师第一次说卖护身符,下个想买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样,今天我冒着被骂的风险送您个福利,免费送你一卦,可以插队那种!您什么想算和我预约。”   “就这么说定了。”老太太闻言喜笑颜开:“王大师,您可真是好人!”   王胖子把林清音的银行卡号发给了老太太:“不算什么,等您转了钱以后记得把八字给我写下来,越精确越好!小大师收到了钱好抽空去给您选玉,还得焚香净身祝祷什么的,麻烦着呢。”   老太太被哄的乐呵呵的,一抬头看见自己的小儿子了,连忙把他揪了过来:“刚才我听说你是小大师的老师?”   李彦宇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在这半小时之前他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现在三观都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己的学生会算命,居然还算的那么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相信!   “好好照顾小大师,不许对小大师没礼貌!”老太太郑重的嘱咐了儿子,又恭敬的林清音说道:“小大师,他要是做的不好你回来告诉我,我说他!”   林清音立马点了点头:“好!”   李彦宇:“…………”   你答应的倒是挺快!   看着老太太又围着儿媳妇嘘寒问暖去了,李彦宇呵呵了两声:“今天考试的英语选择题都是你算出来的吧?”   林清音沉默了,这个要不要承认呢?   李彦宇看着她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呵呵,小大师,你这算作弊吧!”   林清音抬起了头:“难道校规里有说过考试的时候不能算卦?”   李彦宇:“…………”   哪家神经病学校会规定这条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家的学生会算卦啊! 第25章 风水不好(修改)   师生相对无言, 王胖子听说林清音考试算答案汗都流下来了,也顾不得心底对老师的畏惧, 坚强的过来打圆场:“小大师这里的事了了, 你该回家复习功课了,不是说明天还有考试吗?”   林清音立马点了点头, 抱着装满钱的书包跑的飞快:“李老师再见!”   李彦宇看着林清音的背影直呵呵, 回头等你成绩出来我看看你复习的到底怎么样!   李家的老太太和儿媳妇说完了话,一抬头发现林清音已经走了, 顿时懊恼的捶胸顿足:“你看看还没好好谢谢小大师呢。”   李彦宇想到林清音今晚的收入,心里冒着酸溜溜的小泡泡:“妈, 你已经谢出去二十来万了, 还想怎么谢啊?”   “那是买护身符的, 咱是今天运气好才碰到小大师肯卖护身符,以前也有人问过,小大师从来都不搭茬。”老太太拿眼睛狠狠的剜了李彦宇:“你在学校看到小大师记得和她预约一下, 让她给你算算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孤零零的没有女朋友,也不嫌丢人!”   李彦宇听到自己的年龄心都碎了:“妈, 我才二十七!”   “你喊什么喊?”老太太捂住了耳朵一副嫌弃的模样:“都三十来岁的人了一点正型都没有!”   李彦宇抓狂了,我才二十七!!!   “别忘了去找小大师算算啊!”老太太将话又转了回来,然后挥了挥手:“行了你赶紧回家吧, 别来你哥家,你嫂子还要休息呢!”   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李彦宇决定坚决不能去找林清音算卦,要不然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   两天考试很快过去了, 老师们都熬夜批改出试卷并且排了名次。   学校打算对高二年级重新分班,所以这次的排名将不公布,只发卷子讲题,私底下将名次作为分班的参考。这次分班即是为了林清音,也是为了一部分还想好好学习的学生。   林清音这大半个月在姜维的辅导下才复习了一半的课程,但考试时她连做带算的居然考了第十五名。不过看了成绩单就知道,她名次排在这里多亏了满分的数学,这次数学卷子有些难度,很多学生都在这上面失了分,高二一班只有林清音一个人得了满分,而第二名的分数和她相差35分之多。   林清音数学卷子相当完美,背诵为主的文科类卷子也不错,英语好歹得了115,物理还凑合。最惨不忍睹的则是完全没有复习到的化学了,除了选择题以外其余的一律没做,成绩直接不及格。   李彦宇在教师系统里看到成绩单后特意去化学组办公室问化学老师要来林清音的试卷,看着大面积的空白,李彦宇居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幸亏英语选择题占了五分之四,要不然成绩指定和化学一样惨。   这种能掐会算的本事真的是让人羡慕又头疼,李彦宇都不敢细想林清音到底会多少内容。   他怕真相让自己承受不住!   为了不让家长把这次分班和成绩挂钩在一起,学校打算在开学一个月后会召开家长会,以培养重点为不同作为理由通知分班的事,分完班再进行月考。校长特意叮嘱一班的班主任于承泽,让他多关注林清音的情况,千万别让班里再出现什么校园欺凌的事,要不然他真的没法和家长交代了。   林清音没见过校长,自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她熬过了考试这关,终于有心情好好回馈她的同学这一年来对她的关爱了。   东方国际高中是私立学校,除了学费特别贵以外,和其他高中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教学环境和设施非常好。校园绿草如茵,各种运动场馆十分齐全,教室里不但有中央空调,还摆了十几盆的花卉植株。   高中的学生们压根就没有耐心伺候花,有的时候值日生想着就浇一次,有的时候懒的去提水连浇花也省了,好在这些花都是好伺候的,虽然长的有些杂乱但都生机勃勃。   教学楼每天早上有专人开门,林清音早早的来到了教室,放下书包后她拿出一把剪刀来修剪花卉。   林清音虽然没养过花草,但是这些植物本身就是属于有灵气的东西,看着哪个地方的灵气足就留着,看着哪个枝叶要枯死了便修剪下去,这样修剪完一盆后居然看着还挺有型的。   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几颗鹅暖石放在花盆里,林清音给花盆调整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修剪下一盆。等她修剪完所有的花盆将枯枝杂叶从楼道旁边的垃圾口丢下去,高二一班的同学才陆陆续续的到了学校。   风水学认为,万物源于一气,五行的盛衰、阴阳之气的清浊都会影响到人体之气,改变人的吉凶祸福。   林清音自然不会在教室里设大凶的阵法,这样做实在是有违天和,对自己的气运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她讲究的是自然之道,设的阵法也是如此。   “道设生以赏善,设死以威恶”,林清音设的这个阵法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天道,不同的作为会产生不同的气运,吉凶福祸也随之而生。   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做坏事的等着倒霉去吧!   ——   李明宇背着书包晃晃悠悠的进了教室,报到那天他想捉弄下林清音,没想到把自己整劈叉了还把头给撞了。其实头撞了还算小事,主要是劈叉太猛导致某个不可言喻的部位有些拉伤,一碰就疼,现在走路都不太利索。   李明宇心里实在是有些憋屈,他这种过于自我的人自然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是林清音乌鸦嘴害的他倒霉,一直憋着坏想找林清音出气。   看到林清音正站在座位旁边的过道上摆弄着窗台上的一盆花,李明宇夹着两条腿走到自己好哥们舒俊逸的旁边,朝林清音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没替兄弟我报仇啊?”   舒俊逸不以为意的撩了下头发:“这两天不是考试嘛,老师一早就来班里,我没空搭理她。你倒好破了点皮连考试都逃过去了,运气挺好啊!”   李明宇不好意思明说出自己的实情,打哈哈笑了两声,拽着舒俊逸往林清音那走:“想起那天的事我就憋屈,找她算账去。”   其实论容貌林清音长的不差,当初刚开学的时候还让不少男生眼前一亮,有事没事往她跟前凑。可林清音是那种认真学习的好孩子,压根就不想和他们扯闲篇浪费时间,几次下来有几个男生面子挂不住就觉得林清音看不起人,开始带头欺负她。   欺负人是有瘾的,看着林清音两眼含泪不敢说话的样子他们就很有成就感,其他的同学看见了也有跟着有学有样的,一个学期下来林清音就成了班里的受气包。   舒俊逸当初就是带头欺负林清音的人之一,他家里有点钱人也长的小帅,初中时在女同学中间一直无往不利,没想到刚上高中就在林清音这碰了个钉子,总觉得有些丢面子。他对林清音度多少有些因爱生恨的意思,班里就他和李明宇两个最喜欢对林清动手动脚的。   东方国际高中的学生不像公立学校那么多,每个学生都是单独的座位,中间都有过道相隔,独立性相对来说比较好。   舒俊逸穿过过道走到林清音身后,伸手去抓她的马尾,林清音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在同一时间忽然往旁边迈了一步,舒俊逸脚底一滑直愣愣的朝往前踉跄了两步,整张脸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花盆里。   林清音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还不忘摇头叹气拱火:“多好看的花,怎么让你给啃了!”   花盆里早上刚浇了水,泥土湿乎乎的还没有干,舒俊逸这一脸栽下去脸上粘了厚厚的一层泥不说,连嘴里都进去不少。   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随即又爆发出剧烈的嘲笑声,一边笑还一边咣咣的拍桌子,教室里乱成了一团。   以前被全班嘲笑的人是林清音,现在成了舒俊逸。   舒俊逸本来就是好面子的人,那边被脏水淋了一身就被笑的下不来台,但好歹有个比他更惨的李明宇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才让他不至于那么尴尬,可今天倒霉的就他自己,李明宇还在一旁震惊的夹腿呢。   将嘴里的泥吐了出去,拿手胡乱的把脸上的泥抹了下来,有些狼狈的吼了一声:“都笑什么笑?”   林清音轻笑一声转身准备回座位,舒俊逸脑子一热往前跟了一步伸手又要去抓林清音,可他这一脚恰好踩到了他刚刚甩下来的湿泥上,脚一滑也来了个标准的竖叉,结结实实的坐在了地上。   瞬间,嗷的一声破音的惨叫响彻教室,甚至盖住了其他同学的笑声。   林清音转过身抱着胳膊朝一旁看傻眼的李明宇挑了下唇角:“这个姿势看起来眼熟啊。”   李明宇想起自己拉伤下体被脱裤子检查的恐惧,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啥都别说了,去医院吧,那里我熟。   夹着大腿的李明宇艰难的将舒俊逸扶了起来,舒俊逸可算知道那天李明宇的表情为啥那么难看了,感觉下面的筋就像是断了一样,太TM的疼了,关键是还不好意思用手捂着。   李彦宇抱着教案和英语书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舒俊逸脏乎乎的脸和诡异的姿势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滑倒了。”舒俊逸有些难堪的夹住了腿,仿佛这样可以缓解一些痛苦:“老师我得去医院。”   “去吧去吧!”李彦宇又点名叫了一个男生:“你去学校医务室帮他叫一辆车。”   目送着夹腿双人组的背影,李彦宇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这才开学三天,你们班就有两个受伤的了,你们平时在教室是不是太闹腾了?”   其他人回想起两人受伤的经过都忍不住去看林清音,李彦宇和舒俊逸的劈叉说起来多少都和她有些关系,可是林清音连碰都没碰他们。   李彦宇到教室外面给于承泽打电话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有几个不喜欢林清音的女生趁机凑在一起嚼舌根说林清音是扫帚星,谁沾上她谁倒霉。   有个叫伊海燕女生说着说着觉得口渴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边说捏造着林清音莫须有的坏话,一边用手拧保温杯。   漫不经心的拧了一下,保温杯的盖子扣的紧紧的没拧开,她说话的时候手上忍不住加大了力气,只听“砰”的一声,强行拧开的杯盖和一团热蒸汽同时从蹿了出来,杯盖上的热水正好滴在了她拿杯子的手上。   伊海燕忘了手上拿着的保温杯,下意识把手一甩,杯子里的热水倾巢而出,把围在一起说闲话的女生全都烫到了,尤其是她自己烫的最惨,手背红了一大片。   刚打完电话进来的李彦宇看到这一幕后目瞪口呆,有些头大的点了一个同学:“赶紧去校门口让医务室的车等一等,把这几个也拉去。”   越是这么凑巧越是有人不信邪,总有几个脑袋不清楚的人想尝试尝试,结果一天下来高二一班足足有十几个人都送到了医院,可问起来全是自己作的,和旁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这受伤的人也太多了,以前学校一年也出不了十个送医院的,这次连学校的校长都惊动了,亲自到高二一班去了一趟,叮嘱他们老老实实学习不许出幺蛾子。   从教室里出来,校长忍不住犯嘀咕:“你们说高二一班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就他们班出的事多呢?咱要不要偷摸找个风水大师来看看?”   李彦宇:呵呵! 第26章 接二连三走霉运(修改)   在高二这么关键的阶段, 一开学班里就十几个学生请病假,老师都觉得头疼, 只能先拿出开学考试的卷子一边讲一边把高一学的知识点串起来讲一遍。   林清音倒是挺愿意复习的, 除了语言类的她觉得压力有点大以外,其他的她都不愁, 只要是把课补完了她就能跟上。   只有英语这门课, 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也许是林清音的表情太过明显,李彦宇一眼就看见了她, 用食指关节叩了叩桌子:“林清音你讲讲二十三题。”   林清音看了眼试卷:“选A!”   “为什么选A?”   林清音头皮都炸了,盯着试卷看了两眼, 林清音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因为只有A是正确的。”   李彦宇心里直发凉, 这可是卷子上最简单的一道选择题啊, 小大师你到底会多少啊?   可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李彦宇又不敢问多了免得林清音出丑,想了想还是让她坐下了, 硬着头皮替她圆场:“林清音说的这个答案是对的,我们先来看题……”   林清音默默的松了口气, 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看来老师不会再提问她了。   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把卷子讲了一遍,李彦宇环视着教室里的学生:“下午的两节自习课用来英语考试, 难易程度和刚才讲过的试卷差不多,我看看我刚才讲了那么多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听。”   听着下面的哀嚎声,李彦宇将视线停留在林清音身上:“下午考试的时候桌子上只允许留中性笔……”想了想李彦宇补充了一句:“中性笔只能留一支,别的都放在书桌里, 否则按作弊处理。”   不是他不体贴学生,他实在是怕小大师拿着一把中型笔都能来一卦。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英语水平到底怎么样,若实在是不好的话私底下他也能帮她补补课。   作为一个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李彦宇真的不想教出来一个英语文盲。   听到李彦宇带着明显指示意味的话,林清音一脸淡然,没龟壳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掌门没有龟壳照样也能当掌门!   下午自习课,李彦宇准时的抱着英语卷子走进教室,每组一摞让往后传卷子。林清音坐在第二排,拿到卷子后连题目也不看就往上写答案,李彦宇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把多余的卷子收回来,等路过林清音的时候探头一看,顿时懵逼了。   我听力还没开始放呢,你怎么就做完听力题了!   打开录音机放上听力,李彦宇忍不住走到林清音的背后探头去看,只见林清音每道题都从A写起,若是这道题的答案是A的话那皆大欢喜,如果正确答案是D就能看到前面划掉的A、B、C,一看就是凭直觉在选答案。   李彦宇看的都想哭了,有个会算卦直觉又准的学生太可怕了,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在这种开了挂的直觉下,别的学生做完听力的时候林清音已经做到阅读理解了,人家刚做完第一篇阅读理解林清音已经在看后面的写作了。   看到这里,李彦宇准备去看看其他同学答题的情况,选择题靠直觉也就算了,这写作题靠的是实打实的基础。昨天的开学考试林清音可是把写作题全都空着了,仅仅一天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有太大的飞跃。   李彦宇刚要迈腿就看到林清音把卷子翻到了最后一页,她直接跳过了改错题书开始看最后的那道书面表达题,也就是英语小作文。   题目是邀请一个国外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向他介绍一些习俗和礼仪知识。   林清音只看了眼题目上的名字,就开始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写的信里面还增添了不少题目没有要求的内容,让这封信看起来更加充实饱满。   起初李彦宇看到林清音用的句子和短语都超过现在所学的内容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小看她了,可看着看着李彦宇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这作文内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他连忙从口袋掏出手机按照林清音写的作文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某年高考试卷的标准答案。那道写作题和现在卷子这道题差不太多,只是多了餐桌礼仪的介绍,而这部分正是刚才让李彦宇觉得丰富了细节让内容更加饱满的关键。   李彦宇看了一遍标准答案,又看了一遍林清音的试卷,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   这是提前把写作的题目算出来然后背了一篇作文吗?记忆力还真的是够好的!   你有这记忆力多背点单词不行吗?词汇量上去了什么样的作文写不出来!   李彦宇看着林清音的后脑勺都想哭了:小大师,你算一卦得一千块钱呢,用在课堂小测验上是不是有点太浪费啊!给自己算卦不用花钱是不是?   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林清音满意的把笔收了起来,一伸手将试卷递给站在自己身后的李彦宇:“老师,我做完了!”   李彦宇接过卷子憋屈的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复习复习别的内容吧。”   话音刚落,李彦宇就见林清音从桌洞里掏出一本高考英文写作大全来,还将龟壳也取了出来。   李彦宇看到这一幕眼泪都快下来了,你这是准备算下一次英语考试的作文了吗?题目我还没出呢!   ——   受伤的学生请了假一天全都回到了学校,高中课程不比其他时候,落下一天的课很可能后面的内容就跟不上了,只要是能下的来床,家长们抬也得把他们抬学校来。   来是都来了,就是一个个的看起来特别的惨。   当众表演了标准竖叉的舒俊逸终于体验到了李明宇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也明白了李明宇夹着腿走路的苦衷,因为他比李明宇还惨。   舒俊逸拉伤的比较严重,白天上课晚上还得去医院门诊打消炎针。其实打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他受伤的经过和部位太过特殊了,就连医院的护士都认识他了,给他打针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好面子的舒俊逸遭受到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他觉得自己活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同样觉得丢脸的还有班里那几个烫伤的女同学。   被烫伤的几个女生都起了红红的水泡,手上还能包扎起来,可脸上的只能露着了,一个个又红又水灵的大泡被涂上油亮的烫伤膏,格外引人注目,这对注重外貌的女生们来说简直生不如死。可家长们又不允许她们以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请假,一个个都被强行的送回了学校。   东方国际高中的不少女生都有化妆的习惯,这几个烫伤的也不例外,平时她们不擦粉底都不出门,可现在好了,别说粉底了就连素颜对她们来说都成了奢望。可她们又不想让班里的男生看到自己的这份尊荣只能一个个的都戴着口罩上学,别说抹药了,就连水泡都被紧紧的勒在了口罩里,却不知道水泡被这样包着反而很难愈合。   喜欢给林清音编造瞎话的那个女生被烫的最严重,没几天她捂得严严实实的水泡就感染了。家长知道原委后又是一顿骂,赶紧送她去烧伤科挤脓上药,然后带她去门诊打消炎针。   正在打针的舒俊逸看到她的样子险些吐了,拿出手机拍了她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嘲讽了一番;感染化脓的女生气的眼睛都红了,拎着吊瓶转了一圈便把舒俊逸的病情打听了出来,当即把舒俊逸苦苦隐瞒的事情发在了朋友圈里。   第二天班里同学看舒俊逸的眼神都一样了,就连头几天劈叉的李明宇都受到了异样眼神的关爱,这可是那个部位被拉伤的人啊,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很快舒俊逸和李明宇分别多了一个外号,舒公公和李公公。   这对十六七岁的男生来说可谓是最大的羞耻,他们也第一次体会到了语言暴力的伤害,痛苦的生不如死!   就这样还不算完,高二一班的同学们发现他们最近都有些走霉运了,自行车爆胎、坐私家车上学的发现车胎扎了钉子都算小事了。他们遇到水坑必定会平地摔且脸朝下,弯腰下蹲裤子一定会开裂、洗了头去上学肯定会有鸟屎从天而降,简直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   学校里喜欢欺凌同学的不止高二一班的学生,别的班级也不少。   可同样的有心眼坏的同学就有单纯心善的好学生,林清音索性用学校的树木和池水为阵眼摆了一个天然的阵法,看看那些天天摔的灰头土脸的人还有没有精力去欺负别人。   在阵法的作用下,所有人的气运都悄然无声的发生了变化,心善喜欢帮助别人的最近好运连连;不欺负人也不帮助人的一如以往没有变化;而那些以欺压旁人为乐,喜欢用校园暴力彰显自己能耐的学生简直可以以乌云罩顶来形容,而这种变化并不只是在学校里有效,只要气运变坏了到哪里都倒霉,就连家人也会沾染上他们的霉运。   运气好的事通常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倒霉的人凑在一起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东方国际高中的校长王清丰因为暑假林清音跳河的事就掉了不少头发,好容易蹭了一个多月的生姜养回来不少,可看着学校里的学生一个接一个的出意外,他的头发又开始大把大把的掉了。   虽然学生发生的磕磕碰碰基本上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家长不会怪罪到学校身上,但是王清丰依然发愁啊,学校总共就两千多名学生,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六百来个进医院了,学校的教学进度都受到影响了,再者让不明所以的人知道也影响学校的名声啊。   正在王清丰愁的直转圈的时候,保卫处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王校长,咱学校高二一班有个学生为了偷懒没走过街天桥而是翻越了护栏,结果脚卡在护栏里摔倒了,足足把护栏拽塌了一百多米,交警都来了。”   王清丰摸了摸越来越亮的脑门忍不住哀嚎了一声,这又是哪个作死的学生呦!   ——   此时放学的学生们都在围观被护栏压住的朱鑫达,上个学期就是他往林清音的桌洞里放剃须刀里的薄刀片,害的林清音手指被划破了好几道,疼的好几天都拿不住笔。   林清音走出校园门口看了一眼还躺在护栏底下的朱鑫达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马路中间,交警叫了不少人帮着抬护栏,要不然朱鑫达卡在里面的腿实在是没有法子拿出来。   看了半分钟,林清音忽然若有所感,她转身朝学校附近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这条小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围墙,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有些不太结实了。政府最近决定把这一片老房子全部拆掉改造,这围墙也是要拆除的一部分,墙上用红笔写了个大大的拆字。   林清音走的不急不慢的,等走到胡同中间的时候她停下来系了系鞋带,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   林清音站起来朝后头一看,是班里的五个女生,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曾经扇过林清音耳光的林素素。   林素素一直和林清音不对付是有原因的,她在初中时候就喜欢舒俊逸,本以为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能有结果,没想到舒俊逸一上高中居然瞧上了林清音。   虽然林清音压根对舒俊逸没那个意思,舒俊逸也在被林清音拒绝后恼羞成怒开始以欺压她为乐,但林素素并没有因此释怀,反而对林清音怀有很重的敌意和怨。   凭什么一个穷丫头可以得到舒俊逸的注意。   林素素不敢去质问舒俊逸,便拿林清音出气,不仅在班里笼络了不少女生孤立她,甚至还经常找借口抓林清音的头发扇她的耳光。   原主不堪受辱跳河自杀,林素素就就占了其中一部分因素。   林清音往旁边的一棵树下挪了两步,漫不经心的看着林素素:“你跟着我有什么事?”   看着林清音一副高冷的样子,林素素恨的牙直痒痒。   一个暑假过去了,原本她以为再见到的会是一个唯唯诺诺胆小自卑的林清音,却没想到林清音看起来就像是忘了上学期的欺辱一样,居然有胆子对班里的同学冷嘲热讽了。   最可气的事,她发现林清音似乎比放假前更好看了。   其实林清音的外貌变化并不大,只是因为修炼的缘故皮肤比之前好了,再者就是不凡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夺目。   “你个穷丫头怎么好意思还在学校里呆着?”林素素嫌弃的撇着嘴说道:“成绩还不如我好,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自杀去了。”   “这不有你这种没羞没臊的人衬托嘛,我觉得我还挺好的!”林清音嘴角翘了起来,故意拿林素素最在意的事刺激她:“起码长的比你好看!” 第27章 恶有恶报   林素素听到这些话险些被气炸了, 尤其林清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下巴微微挑了起来,更衬的她脸型姣美、五官精致, 再配上那不屑一顾的神情, 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明明放假前还没怎么好看的,林清音这一个暑假是去做美容了吗?   林素素嫉妒的有些发狂, 凭什么林清音能吸引到舒俊逸的注意力?明明自己才和舒俊逸更相配才是!   即便舒俊逸变成了公公, 那也只能是自己的公公,别人都不能碰!   林清音看着林素素狰狞的表情, 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调出摄像模式将镜头对准了林素素。   这一举动彻底把林素素激怒了,她嘴里不干不净的怒骂着, 举起手就想过来扇林清音的耳光, 可她刚迈出一步正好踩在一个香蕉皮上, 顿时身体失衡朝后面连倒了两步。   旁边跟着来的四个跟班见状争先恐后的伸手去拉林素素,可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也不知道是谁绊了谁的脚, 五个人一起摔倒了围墙上,顿时把破旧的围墙撞出了一个大洞, 随即整座墙都塌了,一堆砖头落了下来将五个人压在了底下。   林清音将视频保存好,又到砖头跟前啧啧了两声:“刚才忘了告诉你们了, 从面相上看,你们五个今日都有血光之灾,应该远离围墙一带,不过现在说似乎也不晚!”   林素素气的喉咙一甜、头一晕当即昏死过去。   林清音打开微信将视频发到了班级群里, 还不忘@了一下班主任于承泽:“老师,有五个同学把围墙撞塌了,我是要打110还是打120呀?”   刚把朱鑫达从护栏底下拖出来通知家长去交警队处理事故的于承泽听到微信滴滴的响个不停,打开群一看,顿时两眼直冒金星。   “校长,又出事了!有五名学生被倒塌的围墙给砸晕了!”   正在拿手捋头发的校长王清丰手一哆嗦,一大把发丝离开了头顶,王清丰难过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只是别人不知道他是为了学生还是为了他那一把头发。   根据林清音发的定位,校长带着一堆老师又急匆匆的赶往小胡同,看着胡同两边待拆的破房子旧楼,王清丰气的肝都疼:“就不能好好的放学回家,一个个的跑这种没人的地方干什么?”   林清音拿着手机给五个女生各自拍了不少特写,鼻青脸肿的是最轻的,林素素看起来最惨,额头被砖头砸出了破了不说,崩飞的碎砖头还把她上眼皮给划出来一个好大的口子,虽然不至于丧命但破相是肯定的了。   而上眼皮的位置正好是人的田宅宫,现在林素素一道长长的伤口贯穿了大半个田宅宫,便成了有凶无吉的面相,家境破败,一生无财。   救护车将林素素五人送到了医院急诊室,负责这片拆迁的部门也赶紧召集施工队将这个地方用挡板封起来,免得再有人被坍塌的墙体砸伤。   林素素五个人的家长也赶到了医院,本来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在学校受伤的,质问起校长和老师来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   林素素的父母本来就因为家里生意不顺有些气急败坏,再加上好好的女儿毁了容顿时满腔都是怒火,叫嚷着要给孩子转学,威胁让学校赔钱,最后还闹到报警的地步。   王清丰本来想着自己学校的事自己悄悄的解决,奈何林素素的家长太不理智,他只好将林清音拍摄的视频拿了出来。   视频里林素素表情狰狞嘴里骂咧咧的说着脏话,然后一脚踩上香蕉皮张牙舞爪的连着倒退了两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而其他受伤的四个女生都是因为扶林素素才一起摔倒的,说起来林素素也有一定的责任。   视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件事和学校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林素素完全是自己作出来的祸。而其他四个女生的家长也不乐意了,将林素素的父母围了起来,叫嚣着让他们付医药费。   王清丰心累的捂住了胸口,觉得必须得找个大师来看看风水了,总觉得最近学校有些邪门。   作为北方的一个小城,风水之说在这里并不算盛行,顶多一些生意人讲究一些,普通人压根就接触不到这些东西。王清丰在建这所学校的时候本来是想找个风水大师指点指点的,后来有人和他说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搞这种东西传出去不好,王清丰这才歇了心思。   可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这个决定,一定是建校的时候没看好风水才导致学校里招的学生良莠不齐!   原本他是打算建一所培养高素质的贵族精英高中,可现实让他无比伤感,精英学生没看见几个,现在学校基本上成了考不上公立高中的富二代聚集地了。   按照他们惹祸出事的频率来看,王清丰觉得自己剩的这点头发也够呛能保住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找风水大师来看看再说,不过这事不能透漏出去,得悄悄的。王清丰叫上了学校的管理层,想了想又喊来了几个年轻的老师,现在互联网发达上头的资讯也多,说不定这些年轻的老师反而知道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王清丰坐在会议室里心累的抹了把脸:“最近学校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大小小的意外出了不少,虽然这些意外都可以归结为凑巧,但这凑巧也太多了。我们学校除了要约束学生的行为、加强管理以外,也要从其他方面想想方法,再这样下去外界的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对咱们学校的名誉也会造成损伤。”   于承泽对此是最有感触的,学校出事的这些学生里头他们班的占了不小的比例。大到被围墙倒塌砸的昏迷不醒的林素素,小到平地摔磕破嘴的几名女生,什么扯着蛋、拉伤筋,跨越围栏反而拽到上百米围栏的事一件接一件,奇葩的受伤方式简直突破了他的想象力,他觉得除了校长以外,第二个要秃的就是他了。   心累的想哭!   李彦宇这几天也跟着围观了不少事故,因为被林清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李彦宇思考的方向和校长有些相似,只是他想的比校长更深一些。   李彦宇这几天登记了所有受伤学生的名单,并向这些学生的班主任询问了他们的情况,他很快就在这些学生身上找到了共同点,那就是欺凌过同学。   “校长,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清丰抓脑门的手一顿,迫不及待的指了指他:“有话赶紧说!”   李彦宇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并连接到会议室里的投影仪上,打开了做好的表格:“最近学校里出的事比较多,所以我向学校所有班级的班主任都了解了一下情况,做了这个图表。”   李彦宇拿激光笔圈了一下圆饼图:“我们学校有两千三百八十五名学生,最近受伤的有六百三十二名,占全校学生的百分之二十七。我对这六百三十二名学生大体了解了一下,这里面有一些学习好的,但大部分都是平时让老师头疼的对象,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经对同学实施过校园暴力,无论是肢体上或者是语言上,他们都给别人造成过伤害。”   “而且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李彦宇说道:“我发现这些学生受伤的情况和他们欺凌同学的程度成正比。”   于承泽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班级里的情况连连点头:“我们班确实是这个情况。”   王清丰听到这里也猛的醒悟过来,他立马将视线放到了高二一班的资料占比图上,图片上显示高二一班几乎全军覆没,除了零星几个比较老实的学生以外,其他的全都受伤了,不过有一些不太严重不耽误上课,所以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林清音跳河的事除了班主任于承泽、校长王清丰以及少部分管理层以外大部分老师都是不知道的,连高二一班的任课老师们都没有察觉到曾经发生过欺凌事件,因此在李彦宇调查以后发现林清音曾经遭到全班欺凌后第一个念头都是不可能。   可事实摆在眼前,李彦宇琢磨了半天倒有了新的猜测:也许林清音在磨练自己的心志?毕竟以小大师的直觉和算卦的准确度,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欺凌的人。   李彦宇是知道林清音的手段的,他也猜到这件事肯定和林清音有关,再结合东方国际高中现在比较猖獗的校园欺凌事件来看,李彦宇觉得林清音肯定是在做净化校园的好事。   不过李彦宇不会傻的暴露林清音会算卦摆阵的事情,只是将事情往校园欺凌上靠:“我发现平时那些乐于助人喜欢帮助同学的学生没有一个受伤,而且有几个学生还十分幸运的拿到了非常难考的证书。我觉得咱们老师可以回去多引导引导,让学生们正视校园欺凌的危害,也让他们明白善恶终有报的道理。他们以前是听进去这些,可现在他们自己就是惨痛的例子,我相信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王清丰点了点头,校园欺凌也是他最近抓的一项重点工作之一,借机开展一次思想道德教育也挺好的。   不过大师还是得找,要不然他不放心!   “你们有没有人认识懂风水的大师?”王清丰压低了声音说道:“咱请人来看看是不是建校的时候犯了什么忌讳了,我怎么觉得这学校离我的理念越来越远呢,这也太跑偏了!”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教导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我最近听我妈嘀咕了一句什么小大师,据说相当的灵验!” 第28章 请大师(修改)   李彦宇听到“小大师”的时候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 下意识换了个坐姿,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最近学校受伤惨烈的学生几乎都有过欺凌别人的经历, 这样大规模的集中在一起倒霉, 小大师在里面做了手脚是毋庸置疑的。   话又说回来,学校里能有这个本事的也就只有小大师一个人了。   李彦宇之前听说过“校园欺凌”这四个字, 但他一直觉得这四个字离自己很遥远, 可是通过这次调查才发现校园欺凌在东方国际高中寻常的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他只是粗略的统计了下数据就听到好几起让人恨的怒火中烧的欺凌事件,若是一件件捋下去还不知道能扯出多少来。   平心而论, 李彦宇觉得林清音做的这件事简直是太棒了,对于被欺凌的学生来说不仅是身体上受到伤害, 心里的创伤可能是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难以磨灭的, 严重的甚至会被影响一生。原本可以很美好的高中生活在他们心里可能会是一辈子不愿意回想的噩梦。   而施暴的学生将自己的乐趣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随意的践踏欺辱他人的尊严,完全没想过被他欺压的那个人的感受。即便是被家人老师抓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完了。   凭什么啊?   谁稀罕他们道歉啊!   不管是被欺凌的学生了, 就连他都希望看到的施暴者遭到报应。   既然校长处理这件事力度不够,那还不如让小大师帮他修理修理那些人渣呢!   校长王清丰听到教导主任推荐的“小大师”眼睛都亮了:“肖大师?是姓肖的大师吗?他懂风水这一块?”   教导主任汪海迟疑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了解的不多。有一次周末去我妈家的时候听我妈和我爸嘀咕着什么小大师, 我也没听清楚是小大师还是肖大师。我当时还斥责了他们两句,说别让骗子给忽悠了,当时我妈挺不高兴的, 说找过小大师的人就没有说不灵验的,现在排队的都排到好几个月以后去了。”   “好几个月啊……”王清丰有些犯愁的摸了摸越来越油亮的额头:“咱也等不及那么久啊!这样汪主任你回去先问问大师的联系方式,看能不能给我们排到前面一些,钱的方面好说。”   环视了下会议室王清丰说道:“咱们其他人也都打听打听, 要是知道哪里有靠谱的看风水的大师也推荐一下,咱齐心协力早点解决学校里的怪事。”   李彦辰转了转手上的中性笔,眼皮微垂:“校长,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些喜欢欺凌同学不是受伤就是进医院了,少了他们学校的氛围可比以前好多了,现在上课的时候课堂纪律不知道有多好!”   王清丰看着李彦宇的眼神都无奈了:“高二一班现在总共就剩不到十个学生了,上课纪律能不好吗?!!”   作为校园欺凌重灾区班级的班主任,于承泽也尴尬的揉了揉脸:“校长,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看着王清丰点头示意,于承泽说道:“这学期高二本来就要重新分班,干脆把受伤住院的那些学生分到一起,其他的好学生再根据侧重点不同单独分。”   王清丰闻言有些迟疑:“家长会不会闹意见?”   “想想您的建校理念啊校长!”李彦宇使劲的吹风:“家长要是不乐意就让他们把人领走,少了这些毒瘤咱学校才有可能建成你理想中的精英高中!再说了您缺那几个学费吗?”   六百多个人,每人每年学费五万元左右……   王清丰实诚的点了点头:“我缺!”   他欲哭无泪的拍了拍桌子:“你们的工资多高心里就没点数吗?咱们学校这些场馆设施绿地植株每年维护更新的费用有多少你们不知道吗?还有那些外教,那是论小时付费啊,每天每个班都有一个小时的外教课,这加起来得多少钱啊!”   李彦宇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毕竟他也是拿高工资的一员:“咱们正常教学进度肯定是不能落下的,可这些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学,等他们回来早就跟不上学习进度了。等分班开家长会的时候您就说学校会根据教学进度单独推给他们补课,说不定家长还认为学校贴心呢!”   教导主任汪海看了看投影仪上的数据,转头和校长建议道:“高一刚开学应该没有这种情况,让班主任多强调引导。高二高三的让班主任核实一下,看看这些出意外的学生是不是都有过对同学校园欺凌的过往。若是和李彦宇老师调查的结果一样,我赞成把他们单独分到一起的建议,别让他们影响其他的学生。”   学生科科长也点了点头:“现在有不少学生道德败坏,这些的必须加强教育,别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值得为了这些学生毁了我们学校的荣誉。他们不是喜欢欺凌吗?让他们互相欺凌去,也都尝尝是啥滋味。”   王清丰摸了摸脑袋:“先按你们说的办,不过分班的时候也注意,轻伤的和轻伤的分一起,缺胳膊断腿毁容的放一起,咱得因材施教。”   李彦宇差点没笑出来,头一回听说因材施教是这么用的!   “不过大师还是得请的。”王清丰又将自己开会的目的强调了一遍:“不请人看看风水我总觉得不放心。”   ——   散了会,李彦宇琢磨着还是把这事和林清音说一下,让她有个准备。不过今天正好是周日,除了高三以外别的年级都休息,而林清音在学校留的资料里只有父母的电话。   李彦宇没敢擅自打过去,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哥哥家问问自己亲妈,老太太在小大师那算过命,绝对有联系方式。   李彦宇到大哥李彦辰家的时候,李彦辰正坐搬着个板凳削水果,老太太和大儿媳妇姜美玲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其乐融融,再看李彦辰也就剩下果核的时候才捞着啃两口。   这家庭地位也没谁了。   李彦宇挨个打了招呼,先问了问姜美玲的身体情况。   那天林清音算卦时说姜美玲怀了双胞胎,而且都是女孩。当时姜美玲就拿验孕纸测了一下,果然发现怀孕了。   见提起姜美玲,老太太先笑了:“你们说小大师神不神?前天我陪你大嫂去医院验血做B超,B超单子上写着两个胚胎!”   “还真是双胞胎啊!”李彦宇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经过专业的医疗设备的证实心里还是很震撼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这本事也太神奇了。   话又说回来,连这个都能算的这么准的话,算英语小作文题目好像也没什么难的了,人家这也是真本事啊!不过要是小作文能自己写别背别人的就更好了!   老太太拿牙签扎了块苹果塞嘴里,瞄了一眼李彦宇:“跑来蹭饭来了?”   “不是,有事要问您。”李彦宇掏出手机:“妈,你有林清音的电话吗?”   老太太一脸茫然:“谁是林清音?”   “哎呀,就是我的学生!”李彦宇都无奈了:“给我嫂子算卦的那个!”   “哦,你说小大师啊!”老太太乐颠颠的掏出手机:“怎么能叫人家名字呢?一点礼貌都没有,不恭敬!要叫小大师!”   李彦宇无力的捂住了脸:“妈,我是她老师!”   “老师怎么了?”老太太撇了他一眼:“老师不也得找小大师算卦。”   李彦宇:“…………”   他觉得在他妈心里,小大师比他这个亲儿子地位高多了!   老太太翻了翻手机递给了李彦宇:“我只有这个群,是王大师建的,要找小大师都得通过王大师预约。王大师说了,小大师上学忙着呢,不能随便打扰!”   李彦宇看到群里面有王虎的联系方式,便打了一个过去了。王胖子是老油条了,他嗯嗯哈哈的把李彦宇应付了一番,说了一堆废话也没把林清音的手机号码给李彦宇,而是记下来了李彦宇的电话,准备让林清音自己决定要不要回电话。   此时林清音趁着周末让姜维帮自己补物理课呢,这一周开学学的都是新知识,和之前复习过的内容衔接不上,她学着略微有些吃力,想赶紧把学习进度补上,免得寒假还得继续补课。   给林清音补课其实十分轻松,姜维不需要顾及林清音的理解能力,只要把知识点提炼出来,基本上他讲过的东西林清音一听就会。   刚讲完一个章节的新内容,林清音的电话就响了,王胖子把李彦宇想联系她的事说了,并把手机号码发了过来。   林清音似乎对李彦宇打电话找自己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拿着手机回了房间,拨通了李彦宇的电话。   李彦宇没问林清音被同学欺凌的事也没问是不是她设的阵法,而是直接了当的将校长的分班和请大师的决定告诉了她。,末了李彦宇说道:“教导主任说他听说过一个小大师非常灵验,校长让他试着把人请来看看。”   林清音笑了,当我是那么好请的吗?   ——   东方国际高中的班主任们私底下核查班里的欺凌事件,学校的管理层则费劲心思到处去打听到大师。因为这种事不能太张扬,也不能拖太久,那天开会的十来个人费了老大劲才凑齐了五个懂风水的,学校便找了个周末把这几个所谓的大师都请了过来。   东方国际高中占地面积非常的大,校园绿树成荫、草地成片,小桥流水样样不缺,从景致上来说还没有哪一所学校能的比上,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舒坦。   最开始到的叫张运,他开了个风水周易的店,平时给人算算结婚日子算算搬家的日期,有时候还能照着书给人家里指点指点屋子里的摆设。其实他也就是个翻黄历的水平,今天过来纯粹是东方国际高中给的出场费太多了,两千块钱呢,足够有他半个月赚的了。   第二个叫朱振锋,自学了点风水知识,早些年还给人挑过阴宅,现在在一个厂子当保安。请他来的是总务处的一个主任,俩人算是老乡,知道他会点这方面的东西,所以让他来试试看。   第三个是某知名大学建筑系毕业的年轻人叫王金航,在学校时候参加过周易文化研究的社团,也听过一些关于道教文化的知识,略微知道点皮毛,自认为是一般人都不如他懂的多。   第四个是副校长从齐城最大的道观里请来的道士姓秦,大家都尊称一声秦道长,五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性子十分温和。   第五个来的居然是王胖子。   这五个人里头唯一知道学校怎么回事的估计就是王胖子了,他这次来是替小大师来看看热闹的,也顺便看看有没有人真的能发现小大师设下的阵法。   看了站了一排风格迥异的五个人,王清丰心里踏实不少,自己这稀稀拉拉的头发可算是有救了! 第29章 这些人都不行(捉虫)   校园里空荡荡的, 王清丰带着五个大师在校园里转圈,教导主任带着十来个老师在后头跟着, 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几句:“我觉得咱学校风景挺好的, 不像是风水不好的样子。”   “以前不是经常有人说过去的坟场都批给学校了吗?让学生的阳气给镇着下面的阴气,你说咱学校下头会不会也是坟场?”   “那倒没有, 以前咱学校的这个位置是个工厂来着, 没听过坟场的事。”   “这风水的说法到底可靠不可靠啊?我总觉得像是骗人的!”   …………   后头的老师们越说越欢,前面几位大师的脚步也越走越慢, 都想从后头的议论中找点灵感一会好把校长糊弄过去。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把学校转了一大圈,王清丰带着几个人来到一旁草地上的阳光长廊里,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接过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先喝了半瓶。   把水分完, 王清丰小心翼翼的看着几个人问道:“各位大师,我们学校的风水到底怎么样啊?”   周易店主张运和在乡下看阴宅的朱振锋都低头喝矿泉水不吭声,不是他们不想说, 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来之前还特意看了看关于学校的风水书籍,可来了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对上的, 也看不出什么气运走势之类的,索性先好闭嘴,听听别人怎么说, 到时候附和两句就得了。反正他们只是奔着这两千的上门费来的,改风水这事实在是超出他们的业务范围了。   秦道长看着倒是实诚人,他一路拿着罗盘跟着转,这会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不知道演算着什么, 凝重的神情让王校长都不敢多问他,生怕打扰他的思路。   王清丰看秦道长还没算完,便转头问王胖子:“王大师,我们学校的风水怎么样?”   “挺好的呀!”王胖子一脸坦然:“风清气正,是个好学校。”   王清丰想到自己学校泛滥的校园欺凌事件,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两声,转头问张运和朱振锋。两人费劲心思从风水书上摘了几句玄而又玄的话背了几遍,最后表示没什么毛病。   反正有毛病他们也看不出来,也想不出解决办法,没毛病是最完美的答案。   这两个人说完,秦道长也终于算完了,王清丰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问道:“秦道长您看我们学校的风水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秦道长有些迟疑的看着本子上的数据:“你们学校的风水真的挺好的,就和王大师说的一样,特别风清气正!要是有那种丧尽天良的人进了你们学校绝对活不过三天!”   王清丰差点哭出来,建校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学校这么有性格。   王胖子闻言倒是对秦道长刮目相看,看来这群人里头,就秦道长还真懂一些,旁人估计都是来混那两千块钱的。   “秦道长,我们学校在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自打九月份开学以后突然有一批学生接二连三的受伤住院,实在是影响了我们教学进度,您看有没有方法让我们学校不那么……呃……”   王清丰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一个不影响自己正直形象的词,为此没忍住又薅下来两根头发:“我希望我们学校的风水能柔和一点!实不相瞒,最近学校出事的太多了,有几个女学生被校外一个倒塌的围墙砸着了,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最严重的那个现在脑袋上缠满了纱布,脸上肿的老高,肋骨都被砸断了;还有个被马路卡在马路护栏上摔倒的,那护栏赔了多少钱咱就不说了,就那寸劲差点没把他整废了;还有两个下体拉伤的男生因为走路的姿势怪了一点,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变态骚扰了,差点没保住清白不说,还挨了顿胖揍,现在和那个被砸断肋骨的女生住在同一个病房……”   张运有些不解:“这和你们学校也没关系啊!”   王校长心累的叹了口气:“要是一个两个我也不会多想,可好几个百个人呢,我总觉得和学校的风水有关,可是我们学校以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大面积受伤的事啊。”   “风水突然变化的吗?”秦道长低头看了半天的罗盘,最后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你们学校压根就没有影响磁场的法器,所以肯定不是后天人为的,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王清丰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看来这回请来的几个人挽救不了自己的头发了,实在不行去剃个光头得了。   刚毕业的王金航见王校长把其他人都问了一遍,独独忽略了自己心里便觉得有些不爽,觉得他小看自己。同时他又觉得一起来的四个人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这王校长明摆着是请风水师来挑毛病的,这一个个的都说挺好是不是都不想赚钱啊!   “我不赞同他们的看法,我觉得你们学校的风水很有问题!”王金航高傲的站了起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四个人:“我不像那些人靠背几句不知真假的风水书就出来糊弄人,我是认真研究过的!”   王金航站起来转了一圈开始指指点点:“我觉得你们学校的风水出问题主要是因为东边的那栋实验楼比教学楼高了三四层的缘故!学生是什么啊,盛开的花朵,祖国的希望,最需要的是阳光和雨露的滋养!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可这实验楼恰好就将初生的太阳挡住了,教学楼是一点阳光都晒不到,花朵晒不到太阳能有好吗?”   王清丰一脸懵逼:“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中午太阳转过来就能晒到了是吧,可是你南边的图书馆也比教学楼高啊!西边倒是没有遮挡,但夕阳代表着什么?年迈!黄昏!不但没办法滋养学生,反而给学生带来了负面的影响。”王金航拿着折扇一拍手掌:“你们学校的设计规划就有很大的问题!”   王胖子抬头看了看阴呼呼的天,站起来拍了拍王金航的肩膀:“小兄弟,以后看到阴天没太阳的时候出门记得带个指南针,要不然容易走丢。”   王金航将王胖子的手推开,颇为防备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你转向了知不知道?”王胖子指了指实验楼的方向:“那个地方是西,图书馆是在教学楼的北面,这两个建筑压根就不遮挡教学楼的阳光!”   王金航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不可能,学校大门不是在南边吗?咱一进来就往东走的,我当时还问了校长一句呢,他说那边是东边!走了没多远我就看见实验楼了,怎么到你嘴里又成西边了呢?”   王胖子使劲憋着笑:“我们在学校一进门东边的小花园转了一圈是从西边出口出来的,你从那就转向的吧?”   看着王金航傻眼的样子,张运和朱振锋笑的肚子都疼了,就连秦道长也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嘴角,免得影响自己的形象。   一路上被迫接收了无数白眼的朱振锋忍不住讥讽的笑了:“连最基础的方向都分不明白还出来看风水呢,也是真够能胡诌八扯的!”   张运也跟着笑:“方向都弄错了还看什么啊,要不你自己重新走一圈回来重说!”   “可拉倒吧,就他这方向感迷路了可咋整!”王胖子朝秦道长努了努嘴:“道长,您把罗盘借给他使使,拿着罗盘走不容易丢!”   秦道长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罗盘递了过去:“罗盘你看得懂吗?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用?”   王金航脸上臊的红一块白一块的,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你们这是嫉妒贤能!心胸狭隘!看不得比你们强的!你们爱请谁请谁吧,我还不看了呢!”   王胖子看着王金航调头就走的方向拍着大腿直乐:“走反了走反了,大门在你后面,听我口令向后转!”   王金航走的飞快的步子猛的停住了,转身就往回跑,看那抹眼睛的动作像是哭了一样。   秦道长有些尴尬的将罗盘收了回来,有些不解的问道:“刚才我问的那句话是不是不对?惹他生气了?”   “没有没有,是我惹的我惹的。”王胖子立马将和王清丰道歉:“对不起啊校长,我把你们请的人给气跑了。”   王清丰心累的挥了挥手,走了就走了吧,连方向都整不明白估计也看不好风水,关键还是在剩下的四个人身上。   “四位大师,我们学校的风水你们看有什么方法给改改吗?”王清丰有些发愁的说道:“我们也不求多好的风水,就是最普通最正常的那种就行。”   张运和朱振锋一听这话又非常又默契的把头垂下来了,默默的去撕矿泉水瓶上的商标。   王清丰是搞教育的,也曾经当过老师,一瞅这样就知道,这俩一准不会,要是上学的话肯定是最差那波的!   他只能将期冀的目光放在了秦道长和王胖子身上:“二位大师有没有什么主意?”   秦道长摇了摇头:“这学校的一草一木都融于自然,无论从哪里入手都会破坏这里的和谐及气场,贸然行事说不定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我没那么本事。”   王胖子摸了摸胖乎乎的下巴,有些不解的问道:“王校长,按照贵校的风水来说,只有做过恶的人才会倒霉,若是有大善之人来这里还会增加福运,这么好的风水你改什么?”   王清丰苦笑道:“最近受伤的人太多了,这样发展下去肯定得影响招生的,也会影响学校的名声。”   秦道长把罗盘收了起来耿直的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会!”   张运和朱振锋见状松了口气,也顺势表达了自己无能为力。   就剩下王胖子了,王清丰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看,王胖子想了想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不到时候,你安心等着就行。”   王清丰紧张又期待的看着王胖子:“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还用说吗?”王胖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要等到你们学校里作恶的那些学生全都受到了惩罚才算到时候。”   王清丰咬了咬牙:“那能不能让惩罚来的更快一些?早点完事得了!我现在就怕听到电话响,小心脏小快坚持不住了!”   王胖子沉吟了下摇了摇头:“顺其自然最好!”   王清丰沉默了一下,转头问教导主任:“你妈说的那个很灵验的小大师联系上了吗?”   他发现今天请来的这些人都指望不上!! 第30章 请小大师   教导主任汪海有些为难的摊了摊手:“老太太说帮着预约了一下, 排到了八十七号。她说小大师不是见天算卦的,得看她心情, 我们这个至少排两个月以后去。”   王清丰急的直拍手:“咱不一样, 咱是改风水不是算卦,咱出钱多啊!”   王胖子在旁边听了若有所思:“给多少钱啊?”   王清丰一咬牙一跺脚:“要是处理不了, 咱还是按照今天的标准给两千元辛苦费;若是能让我们学校的风水恢复正常, 我出十……万……?”看着王胖子和汪海都一言难尽的表情,王清丰要哭了:“难道我给少了?给多少合适啊?”   “我也不知道。”汪海使劲的回想了一下:“我听说杭州的马大佬请人看风水都几百万呢!”   王清丰捂着胸口差点吐血:“咱不能和大佬比, 人家财产都是拿亿当单位的。再说花这么多钱请大师董事们也不会同意的。”摸了摸自己锃亮的脑门,王清丰下了狠心:“咱出十五万!”   王胖子琢磨了下这个价格倒也行, 反正对于小大师来说压根就不费什么事!   王校长说完拽着汪海往外面走:“我和你去问你家的老太太要小大师的联系方式去。”   王胖子来之前特意和林清音打过招呼, 林清音也没提让他给联系方式什么的, 王胖子就当没听见,晃悠到秦道长旁边和他互留微信号。   财务主任拿了四个装着两千块钱的信封分别给了请来的四个大师,剩下的那一个是给找不到东南西北的王金航预备的, 结果他被当场打脸哭着跑了,倒省下了两千。   既然学校的事暂时解决不了, 一行人们浩浩荡荡的往学校门口走准备回家。刚出了长廊,站在门口晒太阳的门卫看到了,按了学校大门的电子开门按钮将大门打开了。   “今天麻烦几位大师了。”王清丰不忘了和王胖子秦道长几个人客气客气, 钱都花了再多说两句好话又不用额外付费,说不定以后就有什么事就能用上这个关系。   正客套着,忽然大门口传来一声声的厉喝,几个人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抓着一个女士的包飞快的从学校大门跑了进来。进了校门他还四处张望了一下, 看到一边站着好多人连忙就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一行人看着这一幕正懵逼呢,就见两个警察从校门外也冲了进来,嘴里还不忘喊着:“站住!赶紧站住!”   王胖子立马反应过来:“前面那个是抢了人家的包吧,他怎么跑这来了,这不自投罗网吗!”   王清丰刚想问为什么是自投罗网,就见那抢了包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追他的警察,却没防备脚下草坪边上二十公分高的护栏,登时被绊了一跤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撞在了树上晕了过去。   结满了观赏木瓜的大树被撞的微微晃动了两下,熟透里的木瓜接二连三的从树上掉了下来,全都砸在了劫匪的身上。   两个警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站在草坪外面直喘粗气。王清丰也赶紧跑过去了,有些忐忑不安的打了声招呼:“警察同志你好,我是东方国际私立高中的校长,这……”他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劫匪欲哭无泪:“这在我们学校撞晕了不用我们赔钱吧。”   “不用不用!”警察摆了摆手说道:“这事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   正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到晕倒的劫匪后怕的直掉眼泪:“我从银行提了十万块钱,刚一出银行门就被这孙子抢走了,要不是你们正好路过,我这钱肯定找不回来了。”   “没事,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警察走到劫匪身边把包拿回来递给了失主:“你数数里面的钱看看对不对,然后麻烦你和我们到派出所做个笔录。至于这个……”警察有些发愁:“看着撞的挺重的,给他叫个救护车吧,别弄回到派出所再出点啥事。”   两个警察打了120后想起了站在旁边的王清丰,连忙再三感谢:“幸亏你们学校这草地外边修了个这么矮的护栏,要不然我们还一时半会逮不到他。”   王清丰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要说我们学校风水好你们信吗?   五分钟后,增援的警察到了,救护车也呼啸着进了学校,几个警察护送着晕倒的劫匪去医院,剩下的则和失主回派出所做笔录。   看着又恢复了宁静的校园,王胖子笑了:“我就说你们学校风清气正吧,像这种干坏事的人进你们学校根本甭想走着出去。”   王校长欲哭无泪:“我们学校这是成精了吗?”   ——   和几位大师从校门口分开,教导主任汪海开车带着王校长去了自己父母家。老两口正在看本地新闻呢,见到汪海回来都有些诧异:“你不是说这周不来了吗?”   汪海立马说道:“我这也是为了学校的事回来的。爸、妈,这是我们校长,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你们打听一下小大师的联系方式。”   “这回知道急着找小大师了,之前你还和我说她是骗子呢。”汪大娘怼了汪海一句,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老花镜戴上:“王校长先坐下,我这眼神不好使,我得慢慢找。”   正说着话,电视上的本地电视台正在播报新闻,说一个五十多岁的外地人偷了一个几个月大的男婴,还没出小区就被抓到了。孩子家里和小区里都有监控,证据确凿,孩子的妈妈李女士也报了警要求严惩犯罪嫌疑人。这时犯罪嫌疑人自称是孩子的亲外婆……   这充满了狗血加悬疑的情节立即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心不在焉的王校长都抬起了头看电视。这时画面一转,镜头里出现了孩子母亲抱着男婴哭诉事情经过的采访镜头……   汪母一拍大腿,兴奋的直嚷嚷:“老头子,这个是不是就是找小大师算命的那个女的,叫李玉双!果然让小大师算着了,要不然这孩子一准就丢。”   王清丰一听小大师算的立马来了精神,他特别想知道这小大师到底灵不灵验啊,别千辛万苦的请回去再和今天上午似的白忙活一趟。   汪海也是这个想法,毕竟这人是自己推荐的,他也担心请个不靠谱的回来自己会丢脸。   汪母现在是小大师的忠实粉丝,每次小大师算命她都跑去看热闹,说这些事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这个李玉双一出生就被亲妈给丢了,养母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养大,现在结婚生孩子了那亲妈突然回来想认亲。李玉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找小大师想算算她亲妈来找她是什么目的。   当时小大师用龟壳起的卦,算出亲妈有一个儿子离婚丧子,这辈子估计就一个人儿过了,又说李玉双的儿子有雏鸟离巢之难,推算是这亲妈是为了偷李玉双的儿子来的。   李女士当时千恩万谢的走了,她不在我们群里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后续,我还准备打听打听呢,没想到上新闻了。”   汪母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清晰的监控路线,哈哈直笑:“这李玉双指定早就做好准备了,就等着瓮中捉鳖呢!这个缺德的老娘们,就该把她抓起来。”   新闻上说,警方已经拿到了犯罪嫌疑人和他儿子的聊天记录,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汪海打开微信搜了几个本地新闻媒体的公众号,果然有这个新闻的详细报道,据说这犯罪嫌疑人怕儿子老了以后没有孩子养老,便想偷一个孩子回来。偷谁的都是偷,那还不如偷一个带血缘关系的,骨子里透着亲。于是她按照当年抛弃孩子的记忆来到了齐城,根据老住址和当年调查的信息很快找到了李玉双的养母家,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王校长也凑过去看了两个公众号,里头的消息和老两口说的一般无二,顿时心里踏实了不少,看来这个小大师是真有本事的。   汪母不用看公众号,她知道的八卦比公众号还详细呢,毕竟对着媒体李玉双就不会说是找人算命提前算到了这件事。   汪母特别有荣与焉的昂起了头,特别神气的撇了汪海一眼:“你不是说我和你爸遇到的是骗子吗?这回信了吧!”   “信信信!我信!”汪海头都大了:“我要是不信能给我们校长推荐小大师嘛!妈,你翻了半天找到了没啊?”   “找到了!”汪母打开了一个微信群递给了汪海:“这是小大师的微信群,不过小大师不在里面,都是小大师的助理王大师帮忙管理。你们可以通过王大师的微信来预约,加钱的话可以插队!”   汪海啧啧了两声:“连大师都有助理了,一看就不一般。”   ——   王胖子离开学校后也没回家,直接去了林清音家里,姜维正在和林清音补课呢,一看王胖子都笑了:“今天王校长请的大师都怎么样?”   王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抹了抹嘴笑道:“就一个秦道长看着还靠谱点,别的还不如我呢!”   在说着话,汪海申请加微信好友的消息发了过来,王胖子看着手机找林清音要主意:“小大师,你们校长说了,要花十五万请你!”   “十五万啊!”林清音支起胳膊用手背托住了下巴:“我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姜维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换我,我也心动啊,小大师你这阵法也太厉害了。”   “不过是天理循环一报还一报罢了。”林清音用手点了点桌子,心里倒有了个主意:“其实这一段时间之前行过恶的都已经遭到报应了,即便是我的阵法撤掉,他们身上的气运也不会变好,顶多不会像现在这样频频进医院而已。王校长其实并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他只是不希望学校发生大规模的群伤事件而已。”   王胖子坐在林清音的对面有些担心:“那你要不要去见他们啊?你们校长会不会猜到是你设的阵法。”   林清音轻轻笑了一下,毕竟她有被欺凌到跳河自杀的过往,学校本来就透着心虚呢,再说这阵法只是惩恶扬善而已,还真不是什么恶毒的阵法,学校就是猜出了前因后果也没拿她没办法。   谁让她是校园欺凌的受害人呢。   林清音放下笔又从桌子上拿起了龟壳:“约他下午一点见面。”   ——   接到了小大师的助理王大师的电话,王校长和汪海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汪母见小大师接下了这桩生意也挺高兴,站起来要去给两人做饭:“中午你们就在家吃,等吃了饭咱一起去学校。”   汪海懵住了:“你也要去学校?您去干什么呀?这和您没关系!”   “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大师了,想她了行不行?”汪母白了他一眼,又兴致冲冲的说道:“一直看的都是小大师算卦,还没见过她做风水法事呢,我得去看看热闹。”   汪海觉得头都大了,刚要再劝就听王清丰说:“没事,大娘愿意去就一起去学校看看,正好我们都没见过小大师,认错了就不好了,到时候大娘帮我们引荐引荐。”   汪母拍了拍胸膛:“你放心,包在大妈身上。”   吃过了午饭,汪海开车载着王校长和自己爹妈去了学校,林清音那边王胖子是一定得跟着的,除此之外闲的没事的姜维也跟着来了。   上午王清丰叫来一堆人陪着大师转学校,下午他不好意思再把人都叫回来,好不容易歇了个周末,占用人家一天时间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光他和汪海两个人,又觉得对大师不够重视。   王清丰想了想把于承泽和李彦宇叫上了,毕竟高二一班算的上是最近发生意外最多的班级,也好好让大师看看高二一班到底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   王胖子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打开驾驶室的门利下了车,王清丰满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迟疑的看着他:“王大师,您怎么又来了。”   还没等王胖子说话,汪母就伸手拍了王清丰的胳膊一下:“这位就是小大师的助理王大师。”   “哎呀你看这可真是巧了!”王清丰闻言连忙上前握住了王胖子的手:“要是早知道我们就不费这么那么多事了,直接和您预约就行了。”   王胖子挺着肚子乐呵呵的说道:“没有经过小大师的允许我不能贸然给她接这么大的活,您上午就是问我也没用。”   王清丰的眼睛瞄了瞄王胖子的座驾,有些期待的搓了搓手掌:“那小大师现在答应来了吧。”   王胖子往车上一指:“她来了。”   话音刚落,姜维推开副驾驶的门走了下来,王清丰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这就是小大师吧!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汪海也附和着点了点头:“好像从哪儿见过!”   “这个我认识啊!”堪称百事通的汪母凑了过来:“这个小伙子叫姜维,是前几年咱们这的高考状元。”   王清丰拍了下脑袋,这才想了起来。身为一个学渣聚集的学校,东方国际高中考上一本的都不多,王校长只能看别的学校的状元眼馋。为了激励自己学校的学生,他每年都搜集高考状元和各类学霸的资料,所以对姜维还真是有印象。   “哎呀,不愧是高考状元,涉猎的知识领域就是广泛,居然连风水都懂。”   汪母又拍了王校长一下:“你认错人了,这不是小大师。”   姜维笑着点了点头:“小大师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今天我只是过来当跟班的。”说着姜维走到车的后门位置,准备替林清音开门。   看着自家校长激动的发亮的眼神,李彦宇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校长,一会儿见了那位小大师您可别哭! 第31章 赚学校的钱!   姜维用毕恭毕敬的态度打开了车门,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林清音从车里迈了下来, 手里摩挲着她的龟壳。其实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但是王胖子和姜维说了,大师的排场必须要有, 先从心理上压倒他们!   王清丰和汪海两个人都激动的准备上前去握手了, 看看清楚从后门下来的小大师的样子,两人都愣住了。   汪海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小声的和王清丰嘀咕:“校长,这个小大师怎么看着也眼熟?是不是也是高考状元啥的?”   王清丰盯着林清音的脸, 神情有些恍惚:“这个不是高考状元, 这个是中考状元!”他回头看着一脸茫然地汪海, 差点把自己的头发给薅下来:“这就是咱们学校特招进来的中考状元林清音!”   “林清音???”   “林清音!!!”   除了汪海,站在后面的于承泽也一脸懵逼,他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自己班的学生站在那里。   “难道她也是小大师的助理?我去看看车里面还有没有人!”汪海闷头就要往车那边走,汪母一把抓过他白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这就是小大师。”   拍开没眼力价的儿子,汪母笑容满面的走过去,和林清音打招呼:“小大师好久没瞧见你去公园了。”   林清音点了点头:“最近姜维在给我补物理课, 过几天我就去。”   听到两人的对话,王清丰才回过神来,一脸不敢置信的走了过去:“小大师就是林清音吗?”   “是啊!”汪母一脸的理所当然:“要不然我们为什么叫她小大师,因为她年龄小啊!”   王清丰看着面前的林清音不知道说什么,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高二一班受伤的人格外多了,因为那些受伤惨重的都是欺负过林清音的学生。   最近学校里的古怪也找出原因了,只是王清丰还真说不出责备林清音的话来,因为她本人就是校园欺凌的受害者。   王清丰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林清音啊……”   林清音淡淡的一笑:“王校长,我今天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来的,而是你们请来的大师。”   王清丰回过味来,这事还真只有林清音出手了,只是现在的状元都这么牛逼吗?课外生活居然这么丰富多彩的,居然连算卦看风水都会,多才多艺的让人瞠目结舌。   他朝林清音伸出手:“欢迎林大师,久仰大名了。”   林清音一手托着自己的龟壳一手和王清丰握了一下:“王校长好。”   于承泽看着林清音像是大人似的和王校长寒暄总觉得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他扭头想和李彦宇表达一下复杂的心情,就看到李彦宇淡然自若的看着王校长和林清音,似乎一点都不吃惊。   这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好了吧!   于承泽心情复杂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心态不行,还不如年轻的李老师呢。   王校长领着林清音进了校园,倒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要不咱去办公室坐坐吧。”   “那倒不用。”林清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作业还没做完呢,这个星期老师发了好多卷子,咱直接说风水的事吧。”   见林清音主动提起风水的事,王清丰终于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终于自然了许多:“咱们学校最近发生的事你也知道,那些喜欢欺凌同学的学生一个个的都出了意外。当然我不反对恶有恶报,但这恶报能不能来的隐秘一点?现在市中心医院都快被咱学校给承包了,传出去不好听。”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说道:“当初校园欺凌发生的时候,学校这么上心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是是,你说得对,是我们之前的处罚措施不够严厉,以后我们一定加强这方面的监管和处罚力度,以后再发现欺凌事件涉事者全部开除。”王清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和脑门上的汗,等拿下来的时候发现沾了一缕头发,顿时心都碎了:“小大师,您快帮帮忙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愁秃了!”   林清音的目光在王清丰的脸上打了转了转,见他确实真心实意的打算这么做,这才朝着校门内的一块巨石指去:“这块石头古怪嶙峋、棱角过于凌厉,立在学校里会激发学生们心底的戾气。你叫人将这块石头挪走,再从这里立一座十三层的文昌塔,塔身要面朝五方。文昌塔本就有可以旺文启智、利学业、旺读书的作用,再加上吸纳各方的文气,学习的气氛自然会浓郁起来。”   王清丰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咱学校的老师都是我高薪聘回来的最优秀的老师,就算是生源不好,但也不会差成今天这个地步,肯定都是这块石头害的!汪主任,你赶紧叫后勤找个车来,现在就把这块石头给我拉走。”   汪海赶紧去打电话,王清丰又小心翼翼的看林清音的脸色:“小大师,那咱学校现在的风水还要怎么改?”   林清音掏出一把玉石,这些都是她修炼过的取了灵气剩下的废玉,虽然看着不如最初那么透透了,但是品相并没有破坏。   王胖子看了眼林清音手上的玉,连忙和王校长讨价还价:“王校长请小大师的费用是十五万,但这法器得额外出钱,要不然你那十五万都不够买玉的。”   王清丰看了眼林清音手里的个头不算小的翡翠和羊脂白玉,当即咬了咬牙:“只要保证有效果就行。”   林清音算了算自己要入账的金额,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我还要在这上两年的学呢,人又跑不了,你害怕什么?”   王清丰一想也是,没有比林清音更让人放心的了,自己学校的学生,还能提供售后服务。   东方国际私立高中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颗年岁久远的古树,每颗树都是王清丰在建校的时候花大价钱挪过来的。   林清音根据不同的方位在不同的玉石上雕刻出阵纹,然后埋在古树底下。   王清丰看着有些不安的问道:“小大师,这会不会被人挖去啊?”   林清音摇了摇头:“等阵成以后埋进去的玉就和古树融为一体,没人能把它挖走的。”   王清丰闻言顿时放心不少。   林清音带着一行人在学校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停留了片刻,将手里雕刻好符文的玉石埋入相关方位,另外一枚玉石则稳稳的抛入了学校池塘的正中心。   林清音将最后一枚最大的羊脂白玉递给王清丰:“摆文昌塔的时候将这枚白玉作为阵眼埋在塔底即可。”   王清丰小心翼翼的将玉石接过来,有些不安的问道:“我要是埋偏了怎么办?”   林清音微微一笑:“校门口那块巨石的底部有一个尖锐的突起,正好将地面磨出了一个圆形的小坑,你把这块玉放在那个坑里就行,然后再将文昌塔落在这块玉上。”   王清丰闻言有些发懵,这块石头在建校的时候是他看着挪进来的,下面虽然也不算十分平滑,但也没记得有明显的突起啊。他刚要问林清音,就听见校门口闹哄哄的,原来是后勤找的吊车到了。   几个工人将绳索捆在石头上,随着一声声口令吊车稳稳的将石头抬了起来,放到了一旁的卡车上。王清丰赶紧到原先摆巨石的地方去看,果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坑,顶部略微大点,底下则逐渐缩小。   王清丰将林清音给的玉石放在了坑里,不大不小刚刚好。将玉石收起来,王清丰对林清音可是打心眼里佩服,叫起小大师来也比刚才流畅了许多:“小大师,您这算的也太准了。”   王胖子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要是不准的话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人等着我们小大师算卦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清丰觉得近日来心里那种烦躁不见了,浑身上下舒坦了许多,似乎连头上剩下的稀稀疏疏的头发都比以往结实了许多。   摸了摸光溜溜的额头,王清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大师,你有没有让人长头发的方法?你看看我这脑袋,再操心两年就得和葛优似的。”   “葛优?”林清音想起前几天陪着爸妈看了点电视,也认识了几个演员,她看了看王清丰的面相果断的摇了摇头:“放心好了,你没那么大的财运。”   王清丰:“…………”这句话太扎心了!   “头发!咱说头发的事!”王清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以前我还能摸到一些头发茬,最近一段时间感觉连发根都掉没了似的。”   王胖子看着王清丰脑门,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王校长,您的脑门盘的可真好!锃亮!”   王清丰听见这夸奖险些都哭了!   林清音伸出两根手指:“两万元,除了生发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行,我给你微信转账!”王清丰掏出手机,先把自己生发的钱付了,只要能有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别说两万,五万他也干!   如今已经有银行卡的林清音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苦哈哈的数现金了,看了眼到账金额,林清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又从书包里把刻刀拿了出来:“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王清丰连忙把自己的生辰年月告诉了林清音,就见林清音拿着刻刀飞快的在石头上雕刻起来。那刻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是在林清音的手上不知为何格外锋利,就像是切割豆腐一样,轻轻松松就在石头上雕刻出复杂的纹路。   很快林清音将雕好阵法的石头递给了王清丰:“这块石头你随身带着,晚上就放到床头,很快就能见效了。”   王清丰美滋滋的把石头收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满头黑发的模样,到时候他一定是全市最靓的校长!   目送着林清音带着两个助理离开,汪主任仿佛像是做梦一样:“校长,您说林清音这么有本事怎么会被校园欺凌呢?”   王清丰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面露深思:“老话说这种有大本事的必须得经历一些曲折磨难方能成就大事!那篇课文怎么说的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就和唐僧取经似的,得多经历些磨难本事才能磨练出来。你看现在的林清音和去年刚入学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这就是历练过的!”   汪主任听着王清丰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居然觉得还有些道理。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于承泽忽然回过味来,忍不住拿胳膊撞了撞李彦宇:“上次英语考试那答案是林清音算出来的吧?”   李彦宇看着后知后觉的于承泽,神色复杂……   你现在才知道啊?!! 第32章 新东方(捉虫)   王清丰和汪海嘱咐于承泽和李彦宇两个人对林清音会算卦的事要严格保密, 免得太多人知道影响她正常的校园学习生活。但是也说私下里有朋友亲戚需要这方面的业务可以大力推荐,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特殊人才啊!   王清丰摸着林清音给的石头, 眼睛从有浓密黑发的李彦宇和于承泽头上滑过, 最后落在了汪海的头上,顿时十分欣慰。   汪海眼看着有地中海的趋势, 自己的发量很快就能战胜他的。   略带着些小得意, 王清丰挥了挥手上的石头:“你们应该也求个这种东西,什么招桃花的、求平安求福气之类的, 肯定灵验。”   李彦宇在校长说完以后默默的从脖子上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个三角形的黄色符纸。   王清丰凑过来看了两眼, 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彦宇:“你这是符纸吗?从哪儿求的?”   李彦宇指了指林清音离开的方向:“我妈找小大师给我大嫂算卦, 之后又给我们全家都求了护身符。”   所有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嘴是够严的,校长找小大师都找疯了你愣是一点口风都没漏!   于承泽也悄咪咪的松了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班主任还不如年轻的李彦宇沉得住气呢, 合着他早就知道真相了,怪不得他这一路脸上的表情都这么微妙;怪不得他在开学考试第二天又重新举行英语测验, 他一定是那时候知道林清音的身份的,所以想故意试试她的不用龟壳做题的真实水平。   “哎,你们开学之后的那个英语测验, 林清音得了多少分啊?”   李彦宇表情扭曲了一下,艰难的说道:“满分!”   于承泽惊讶的看着他:“这不挺好的,比开学考试时的英语成绩好多了。”   想到那天的情节李彦宇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和无奈:“听力我还没放录音她就做完了,作文是提前算好背过的, 一共用了半个小时就给我了一张满分的卷子。”   于承泽沉默了片刻,艰难的替林清音找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对吧!”   “那倒也是!”李彦宇幽怨的叹了口气:“我觉得林清音以后要是办个中考高考猜题班之类的,准备能成千万富翁,简直一点都不给老师活路!”   于承泽和李彦宇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   学校的事已经有着落了,这一天也过去的差不多了。王清丰回办公室发了封邮件,让高二高三所以班级全部打乱重新分班,这次出事的学生一律往后面班级放,分配最严厉的老师当班主任,以后再抓到校园欺凌的事情,轻的记过重新的开除,让学校早日恢复风清气正的日子。   发完邮件,王清丰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五千块钱买来的石头,总觉得放口袋里不保险,还是得像李彦宇那样挂在脖子上靠谱。而且那个位置离脑袋近,可能功效会更强一些。   王清丰开车去市里面连着逛了好几个好几个商场的首饰专柜也没看到卖袋子的,正有些发愁呢,看到旁边一对男女买的串好的金珠子送的小绒布袋子挺好的,如果加根绳子正好挂在脖子上。   王清丰目送着那对男女离开,轻轻的敲了下柜台:“给我拿一颗这样的金珠子。”   柜姐笑容满面的说道:“先生,一颗珠子串起来可能不好看,一般都三颗搭配在一起。”   王清丰挥了挥手:“这个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戴它!你用红绳给我编个项链,我要把那红袋子戴脖子上。”   柜姐:“???”   这是什么造型啊?   柜姐带着一头雾水按照王清丰的要求编好了红绳,王清丰迫不及待的把石头放在红色的绒布袋子里挂在脖子上。   摸了摸胸前的石头,王清丰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发安全了许多,走路都不怕风了。   就这么带了几个小时,当天晚上王清丰洗头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原本一薅一大把的头发居然一根没掉,比他抹生姜可管事多了。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新头发暂时还没长出来,但头上原本这些在苟延残喘的细弱发丝居然扛过了洗发这一关,就让王清丰对林清音十分信服。   躺在浴缸里,王清丰脑补了一下自己顶着乌黑亮丽的黑发吸引了一堆羡慕嫉妒恨目光的情景,人生简直太舒爽了!   ——   老师们在周一看到校长发的邮件后赶紧忙碌起来,因为前期就做过这方面的统计工作,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所有的班级全部排好了。   发给校长的班级名册里,前面几个班级是学生们的各科成绩情况,后面几个班级则备注了最近的伤病情况,最败类的那些人都分到了一个班去。   做好了分班名册,学校立即召开家长会,通知了重新分班的事。为了确保分班顺利,王清丰还暗搓搓的把林清音请到了办公室,求她卜算个开家长会的好日子。   林清音已经把欺负原主的那些同学都报复了一遍,除非他们以后能改过自新做善事,否则未来气运一直不会太好。既然把这笔账都了解了,林清音也不愿意和他们纠缠太久,按照插队的价格收了王校长一千五百块,然后帮他算了一个开家长会的好日子。   等到了开家长会的那一天,王清丰发现平时刺头的那些家长都因为有重要的事没来,委托给了亲戚、朋友或者下属来参加;住院和受伤请假的那些学生家长也很乐意,因为学校说等学生回学校后,会有专门的时间给他们补课,若是和别的班级恐怕跟不上进度,家长们觉得挺有道理的,没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而那些好学生的家长们见把那些平视表现不好的学生都分出去了,自然支持学校的决定,十分痛快的在分班知情书上签了字。   原本让学校中层很多领导打怵的事居然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了,王清丰得意洋洋,就像自己偷偷掌握了一门致胜的法宝一样,打心眼里透着舒爽。   开完家长会的第二天,学校就将新的分班名单公布出来,为了节省时间连座次表都排好了。新的座次表考虑学生的成绩和身高因素,算是比较公平合理的一种。   林清音依然在高二一班,班主任还是于承泽,不过她的位置从第二排靠窗调到了第二排的正中间,林清音往那一坐就觉得这是最容易被老师注意到的位置,看来以后上课想摸龟壳不太容易了。   这段时间,林清音晚自习都没上,每天放学就背着书包找姜维,终于把物理课给补完了。化学课除了姜维补课,林清音也拿着初中课本自学,平时学校的自习课基本守在了化学老师的旁边。   化学老师对于林清音找自己补初中化学十分无奈,可是于承泽知道了后一个劲的给林清音说好话,拜托化学老师多费心。就连校长都时不时的亲自来过问,看到林清音和看到自己亲闺女似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林清音如今除了化学和英语以外其他科目基本上已经完全跟上了进度,就连化学眼看着也补到了高一的部分。林清音强大的学习能力让化学老师对她刮目相看,一开始还存着有些敷衍的心思,等给林清音讲了两天课以后顿时改变了这个想法。   没什么比给林清音上课更爽的了,这种一讲就透一点就明白的学生教起来让他浑身都上下都透着舒爽,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李彦宇见林清音各个科目都跟上来了,只有英语还靠连蒙带算,顿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你就不能在英语上用点些心吗?哪怕找我补课也行啊!我又不问你要补课费!   或许是李彦宇的怨念太强烈,林清音上了几次英语课以后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趁着下课赶紧给姜维打了电话:“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让我去新东方学英语来着?怎么还没约好?”   其实林清音对于去新东方的事期待很久了,这是她来这里第一个向往的地方,和当初第一次尝到美食的滋味时一样激动。   现在家里的一日三餐是厨艺还算不错的清音爸爸掌厨,虽然比不上外面大厨的手艺,但总比喜欢做齁咸的白水面条的清音妈妈已经好太多了。   可林清音心里一直藏了一个新东方的梦,粤菜、鲁菜、淮扬菜、浙菜、川菜……,林清音觉得学厨艺比学英语有用多了。前者可以让她享受美食,后者,她至今不知道学英语有什么用。   她又不去国外给人算卦!   可是她又不太明白为什么学英语的要和学做菜的在一个地方,不过既然能摸进新东方的大门已经很好了,细节不用在意太多。   姜维接到林清音的电话后赶紧又去了一趟新东方在齐城的分校,精挑细选后终于定下来一个一对一教学的英语老师,约好了周日上课。   星期天一早起来,林清音总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习惯性的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不太顺利。   医者不自医,算卦也一样,涉及到自身的事通常算不出来,一般是靠直觉感应想,像林清音这种连吉凶都能测出来的已经是世间少有了。   虽然算出了此次出门不太顺利,但却没有让她不安的感觉,林清音还是按照原计划出了门,被姜维领进了新东方的大门。   看着一间间明亮的教室和不绝于耳的英语声,林清音的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走到最后一间教室了,林清音猛的抓住了姜维:“能先带我去看看做菜的教室吗?我早饭还没吃呢!”   姜维:“???” 第33章   四目相对, 林清音一脸的急切而姜维则是满脸的迷茫和懵逼:“做菜的教室?你是说食堂吗?这里没有食堂,你要吃什么我替你到外面去买。”   “不是早饭的事!”林清音觉得心里那种不顺当的感觉越来越浓了:“王胖子和我说新东方是教烹饪的, 那些做饭好吃的厨师都是从新东方毕业的!”   姜维:“…………”   看着姜维一言难尽的表情, 林清音心里涌出不祥的预感:“难道不是吗?”   “很多厨师是从新东方毕业的没错。”姜维看着林清音瞬间欣喜的表情,不得不残忍的打破她这个美梦:“那是新东方烹饪学校, 这是新东方英语学校, 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林清音的表情宛如雷劈一样:“不是一个学校?”   姜维看着林清音梦碎的样子,有些不太忍心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关系, 只是凑巧了名字一样,这里就是学英语的地方!”   林清音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 要是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了, 明明可以靠算卦得满分的为什么要来学英语啊!   姜维看到林清音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他生怕林清音这么跑了,赶紧拿出交费的单据来:“我给你报了一年的课,这个费用是不能退的, 上不上你都得把钱给我!”   林清音看着收据上十万出头的金额顿时惊住了:“为什么这么贵!!!”   “这个老师高中就去英国留学,大学学的也是英语相关的专业, 语法相当的标准,而且是一口正宗的伦敦腔,口语特别好!每周日上课, 会根据你的情况随时调整学习进度。”姜维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小大师先把钱付一下,你跑了我可抓不住你!”   林清音泪流满面的付了钱,现在做培训可比她算卦赚钱多了!不知道这里面的老师有没有想算一卦的,她真的想把学费赚回来一些!   支付了这么一大笔钱出去, 林清音坐在教室里露出了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不是按照学习情况随时调整学习进度吗!她就不信她这一年时间学不出三四年的课程来,四舍五入算一算她赚大发了!   英语老师抱着一叠资料走进小教室时看到的就是林清音一副想同归于尽的表情,顿时觉得腿有点发软:“HI……”   “别HI了,抓紧上课吧,这时间都是付了钱的!”   英语老师沉默了片刻抽出了一张卷子:“我得先给你做个测验看下你的英文水平才好上课。”   “不用考,你直接从零基础开始上!”林清音把姜维送给自己的牛津英语大词典拿了出来:“从背单词开始吧,你教我读,我们争取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本词典背过!然后再来句子的!”   英语老师:“…………”   不知道现在去和领导要求换个学生是否来得及,这个学生看起来怎么那么吓人呢!   ——   林清音在新东方苦大仇深的和老师背单词,家里林清音父母的小店终于开业了。   从林清音家的小区出来便是一条十分繁华的老街道,街道不算宽只能并排走两辆车,两边的店铺有卖文具的、有卖快餐的、也有卖手工制作的绿豆糕一类的点心的,熙熙攘攘的,瞧着格外热闹。   清音父母租的是街道中间两间最大的铺子,从中间打通以后面积足足有一百二十平米。铺子里面重新刷了墙铺了地板革,林清音用盆栽和装饰摆了一个招财的阵法。   清音爸妈自从带了林清音给的转运护身符以后气运明显有了好转,再加上林清音摆的招财阵不愁不赚钱。   提起转运的这个事林清音父母一开始也有些担心,他们虽然没什么大文化但也知道命不是那么好改的,怕给林清音造成不好的影响。   林清音和他们说,并不是所有的改运、改命都会天理不容,要不然也不会有“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了。   像用阴险手段强行夺走姜维气运的陈玉成、利用张芜的无知在人家祖坟布上阵法用人一家人的性命为自己延寿的王五峰都不是走的正道,自然是天理不容的,遭到的反噬也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   而像林清音这种修仙之人则是靠修炼来改命。顺则凡、逆则仙,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不仅要忍受岁月的消磨,更要经历雷劫的洗礼,能度过去的人寥寥无几。   像普通人改命只要坚持多做善事多积德积福就行,也可以佩戴符合自己八字的改运符。林清音给父母的改运护身符都是选用了灵气很浓郁的玉石,用灵气滋养他们的肉身,让气运一点一滴的发生变化。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上天总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就是抓住改运的机会,清音父母的生机就是林清音。因为有林清音在,他们才结束了日夜操劳还留不住财攒不下钱的局面,才有机会开这个小店。   小店的名字以林清音的名字命名,叫清音生活超市。超市里面分了三个区域,最外面卖一些油盐酱醋米面之类的,中间则是饼干薯片巧克力和各种酒水饮料,最里面的区域主要是以文具为主,除了现在必备的各类本子和笔以外还有很多颜值超高的创意文具。   超市门口两米宽的台阶,可供商户摆一些货物或是广告牌,清音的爸爸林旭在外面摆了一个水果摊和一个冰糕柜。超市里头有监控、门口有防盗警示装置,清音妈妈一个人看着;门外面的水果摊则是由林旭负责。   现在开业也不让放鞭炮,林旭卡着林清音算好的时间把一张符纸给点燃了,就算是正式开张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路人,林旭坐在店外面的马扎凳上守着自己面前红彤彤的苹果、黄嫩嫩的梨、紫嘟嘟的葡萄,心里有些没底。   这些年以来他尝试过好几次做小买卖,哪一次都赔的血本无归。不但没有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反而让全家过的日渐窘迫,要不是靠林清音的奖学金只怕他现在还得打两份工还债呢。   现在开店的本钱也是女儿赚的,虽然大家都说林清音算卦看相很灵验,但是林旭依然有些担心,怕连女儿都改不了自己这衰命。   正在林旭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对年轻的小两口路过这里。女的漫不经心的一转头正好瞧见了林旭摊位上的水嘟噜的葡萄,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的,拽着老公就走了过来:“这葡萄真好,给我称两串;这苹果也不错……”   原本只是想下楼买些刚出炉的绿豆饼,结果路过小超市买了好几样水果、一袋子冰激凌和一堆薯片瓜子饼干之类的,正正好好两百块钱。女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两百块钱,她懒得掏手机便直接把现金给林旭了。   这两张大红钱就像是开门红一样,让小店的财运一下子就来了。   有家里做饭正好短了油盐酱醋的进来看看,原本只想买几样调料,可看着里头的商品日期新鲜,价格和大超市也差不多,便多买了几样回去。   也有学生本来只是想买些本子和笔,但是看到这里面的文具一个个的不但好用还好看,挑了这个又想要那个,一选就买多了,最后还不忘买点巧克力薯片解馋。   外面买水果的就更多了,林旭进的水果十分新鲜,一箱箱都是刚开封的,光看品相就招人喜欢。一个买的两个买的,跟风来买的就多了,不一会店门口就被围的满当当的,这还是林旭第一次明白“生意红火”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一直忙到中午饭点,来买东西的人才陆陆续续的少了,门口的水果已经少了大半,超市里面的柜台也有些发空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笑,这一上午虽然连口水都没喝上,但是看着生意这么红火心里顿时觉得格外的踏实。   争取早点把清音给的本钱赚出来还给她!   ——   重新分班以后,于承泽特别紧张班里的秩序,生怕再和上一学年一样,出现不和睦的现象,尤其担心有人会去找林清音的麻烦。   那位可是惹不起的小大师啊!   重新划分的班级按照学习成绩也考虑品德,分到一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高二年级最用心读书的五十名学生了。   对于林清音,班里的学生对她也有所耳闻,毕竟学校当初把她招进来的时候搞的轰轰烈烈的,恨不得挂横幅发广告让全市人民都知道东方国际私立高中把中考状元招进来了。结果也就前几个月的时候林清音的总排名在全级部第一,可后来成绩就直线下降了,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直接掉到了年级的三百名开外,中考状元最终成了笑话。   开学考试的成绩没有公布,但是当重新分班后的高二一班的学生发现林清音依然在一班时都有些诧异,他们以为按照林清音的成绩怎么也得排到四班或者五班去。   好在一班现在的学生都是都是打算要好好学习的,他们对成绩下降的林清音不多关注却也不会欺负她。   相比之前同学的恶劣,林清音再看这些一心只闷着头学习的学生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重新分了班,学习秩序也上了正轨,于承泽通知学生和家长要正式开始上晚自习了,从六点四十开始到八点半结束,中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因为晚自习的缘故,林清音班里很多学生都准备住校了。其实班里有不少学生是从高一就开始住校的,也有的是不愿意和别人合住,坚持每天回家。   林清音也属于每天回家那种,不过不是因为她娇气,而是学校的住宿费实在是太贵了。   东方国际私立高中最初的定位是培养精英,目标群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压根就没想过普通人家的感受。   学校的宿舍区就像是个小型的住宅小区,三卧朝南的房子,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除此之外还有共用的厨房、餐厅、宽阔的大阳台和两个洗手间。这种条件别说是其他的学校的宿舍了,就是林清音家的房子都比这差远了。   现在林清音虽然已经有些积蓄了,但是她却不愿意把钱浪费在这上面,有那钱她买玉修炼多好!   林清音虽然不愿意花钱在学校住宿,但是她现在非常愿意花钱在学校吃饭,她自从吃过一次食堂后立马爱上了这个地方,一日三餐都在学校解决,就连上错新东方的遗憾都抛到了脑后。   因为食堂太好吃了!   王清丰那个强迫症一切都得按照最好的标准来办学校,宿舍是如此,食堂也是一样。各种菜系应有尽有不说,还有学生喜欢的牛排、披萨、薯条、炸鸡和快乐肥宅水,甚至还有烤肉、羊肉串之类的,基本上都是林清音没吃过没见过的。   林清音第一次觉得上学真好!   林清音每天修炼消耗大胃口也好,还属于干吃不胖越吃脸蛋越红润那种,在学校吃了一个月比刚开学时候更好看了。   点了半只烧鹅、一份卤水鹅掌、一份叉烧煲仔饭,林清音一手一个托盘稳稳的将自己食物端到窗口的位置上。刚吃了口饭啃了一个卤水鹅掌,有个端着粥的女生走了过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最终将视线落在了林清音坐地位置上,朝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我可以坐在你这里吗?别的地方没有位置了。”   林清音认识她,这是她现在班里的同学,叫张思淼。   林清音坐的是四人桌,她将自己的食物推到里面的位置上,将外面的一半桌子留给了张思淼。   吃了两片烧鹅,林清音忍不住打量起斜对面的张思淼来。察觉到林清音的视线,张思淼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抬起头将头发捋到耳朵后面:“我叫张思淼,也是一班的。”   “我知道!”林清音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晚上不要做黑车回家,不安全。”   张思淼有些诧异的看了林清音一眼,她每天晚自习放学都是父母来接,连出租车都不坐,更别提黑车了。不过这个提醒也是善意的,张思淼还是笑了笑,道了声谢。   林清音看着她眉心间的一团黑气不禁皱起了眉头。   张思淼晚上吃不太多,一份粥她只吃了半碗就饱了,将餐具收拾好和林清音打了声招呼,张思淼从食堂离开回了教室。   刚进教室,张思淼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妈妈打的电话。接通电话,妈妈有些焦急和歉意的声音响起:“淼淼真的很抱歉,我有个紧急的工作要出差,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你爸晚上有应酬走不开,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张思淼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以前两个人都会尽量保证一个人来学校接孩子,但这回实在是不凑巧,两个人的事赶到一起了,谁也挪不出空来,只能让张思淼自己打车回家。   挂上电话,张思淼拿出英语书来背课文,刚背了两句话她忽然想起了晚上吃饭时林清音在食堂和她说的话:晚上不要做黑车回家,不安全。 第34章   张思淼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林清音的背影, 郑重的把这个建议放到心里。最近一两年关于网约车出现的事件接二连三,出事的以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居多, 让人看了十分心痛。   张思淼本身就长的很好看, 白皮肤大眼睛一笑两个酒窝,属于特别甜美的那种女生。她家境好, 从小学音乐学舞蹈, 气质十分出众,在东方国际高中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相貌了。女儿长的这么好看, 她的父母却操碎了心,怕她上学早恋怕她放学路上被人欺负, 打从上高中起两口子就每天轮流接送她。   只是今天恰好两人的事都赶到了一起, 思淼妈妈临时接到了出差通知, 而此时思淼爸爸已经和客户开始了应酬,再怎么也不能扔下客户自己去接孩子,只能和妻子说明情况, 让她和张思淼说一声,放学自己打车回家, 他争取早点赶回家去。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张思淼从小习惯了接送,乍一让她自己坐车她还有些不安,尤其在林清音说这句话之后, 她想起了很多女生单独坐车出事的新闻,她们大部分都选择了网约车。   网约车不安全好歹还能找到司机备案的资料,比网约车更吓人的是黑车,无牌照无备案, 你也不知道开车的那个是什么人。   不过张思淼压根就没想过要坐黑车的事,她是属于别叫乖的那种女生,容易出危险的事她轻易不去尝试。   既然不打算坐黑车,张思淼也没放太多心思在上头,抽出一张数学卷子开始做题。   将近两个小时的晚自习时间说长也不长,当张思淼把一份卷子做完的时候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了。装好晚上要用的书本,张思淼一边看手机一边出了教室,等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天,北风呼啸而过,卷着树叶刮到了空中发出令人战栗的声音。   闻着潮湿的空气里泛着泥土的气息,张思淼知道这是要下雨了。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还不错,因此只见了一件不算厚的风衣,现在被风一吹觉得有些透心凉。   住校的同学背着书包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往宿舍楼跑去,张思淼第一次有些羡慕住校的同学,他们五六分钟就能到住宿的地方,而自己家离学校开车也要二十分钟。想起今天爸妈没办法来接自己,张思淼心里有些发慌的朝校门口跑去,她必须在雨下来之前赶回家。   东方国际私立高中的位置不算特别偏僻,平时晚上经常有出租车路过这里,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天的缘故,不仅出租车看不到,就连马路上行驶的私家车都比往日少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不住校的同学都被家人接走,而张思淼足足站了十分钟也没等到一辆出租车。紧了紧被风吹开的领口,她有些无助的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可也不知道张思淼爸爸的手机是不是放在包里,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也没人来接。   细小的雨滴从空中飘落,张思淼听着话筒里嘟嘟嘟的响声有些着急,这么冷的天再被雨淋一下,一场大病是跑不了的,而高二的课程比高一的紧凑许多,请假会落下太多的课程。   张思淼中考的时候就因为淋雨得了肺炎考试失利才到这个学校读书,她想在高中三年努力拼搏一下考一个好的大学,她耽误不起生病的时间。   拿着手机犹豫了下,张思淼最终打开了约车的界面,一开始她约的是出租车,可是等了两分钟却没有司机接单。眼看着学校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张思淼又调到了专车的界面,想着等一上车就给妈妈打电话,电话保持着通话的状态肯定没事。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就连专车也没有司机接这个活,张思淼顿时慌了,离家这么远她就是走也走不回去啊,而学校附近也没有共享单车之类的。   眼看着雨滴越下越密,张思淼只能把书包举到头顶,准备往下一个路口跑跑看,说不定能碰上辆出租车。   刚跑了没二十米,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张思淼面前,驾驶位上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张思淼:“小姑娘坐车吗?”   细雨打在了脸上,张思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冷的直哆嗦,她这个时候早就顾不上黑车不黑车的了,赶紧问了一句:“到荷香城多少钱!”   “住荷香城啊,那里可都是别墅。”司机笑呵呵的说道:“今天天气不好价格也贵一些,五十块钱不讲价。”   五十块钱,比平时双倍的价格还多。   若是这个司机按照原价要钱,张思淼或许还会嘀咕两句,可这司机一狠要价反而让张思淼放下了戒心,觉得这车是奔着钱去的。   雨越下越密,张思淼顾不得再想别的,打开车门就钻进了车里。车厢将风雨挡在了外面,车里开着空调放着舒缓的音乐,舒适的温度和气氛让张思淼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从包里掏出手帕仔细的擦脸上头上的雨水,又把书包也擦了一遍,免得弄脏司机的座套。忙完这些,张思淼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刚才还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下大了,一道道的水流从车窗上流淌下来,挡住了朝外看去的视线,只能看到车窗外一片昏黄色的光。   张思淼低头掏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两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张思淼有些郁闷的将手机收起来,再一抬头朝前边看去,顿时有点发懵。   外面的路她有些陌生。   这条从家到学校的路张思淼走了足足有一年多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甚至可以说出大部分店铺的名字,可这条路她从来没有见过。   这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了林清音说的话:不要坐黑车,不安全。   张思淼顿时有些发慌,觉得心脏砰砰的像是要跳出来一样。眼看着司机越开越快,张思淼忍不住问道:“这是去哪儿啊?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去我家的路。”   “我绕了一下。”司机十分坦然的说道:“我刚才从中心大道上过来的时候那里四辆车撞一起了,堵得特瓷实,从那边走至少得耽误了一个小时,我稍微绕一下反而比走中心大道要快一些。”   张思淼听到这个解释心里略微安稳了些,中心大道是双向四车道,平时的时候就十分堵车,一遇到刮风下雨就没更法走了。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了路口,司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眼红灯还有九十多秒,司机接听了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司机有些不耐烦:“我出来拉活了,一个学生,送完她就回家……什么现在回?我能把人家学生扔路边吗?你怎么这么……”   话说到一半司机忽然卡住了,他看了眼手机懊恼的捶了下方向盘:“怎么没电了!”   将黑了屏的手机丢到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处,司机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刚才我老婆打电话刚说了两句我的手机就没电了,要是不回电话说清楚只怕我今晚就进不去家门了。”   看着司机有些着急的样子,张思淼很善良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司机接过手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刚想拨打前方的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他便先把手机放到了腿上先去踩油门。   过了路口,前面的车比刚才的那条路少了许多,司机猛踩油门速度开到了六十,并一直保持这个速度连续过了两个路口。平时这个速度还好,可是雨天让张思淼觉得有些发慌,她伸手抓住椅背往想从前挡风玻璃的位置辨别方向,可是隐约能看到的建筑都是不认识的。   张思淼嗓子有些发紧:“师傅,是不是该拐弯了。”   司机嘿嘿的笑两下,听着声音莫名的有些猥琐:“不用着急,马上就到了。”   “那你把我的手机先还给我吧!”张思淼的颤抖着将手伸了过去:“我得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来小区门口接我。”   “好!”司机伸手去腿上拿,可是猛地一踩油门,被他放在腿上的手机登时滑到了地上,司机“哎呀”了一声,幸灾乐祸的说道:“掉下去了,等停了车再捡吧。”   张思淼此时已经意识到这司机恐怕包藏祸心,可是现在她手上没有手机,车门又被中控锁锁着,而此时的路已经没有路灯了,两边连建筑物都没有,更别提过往的车辆了。   张思淼害怕的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声音里带着哭腔:“叔叔,求求你送我回家行吗?我多给你钱!”   司机头也不回的往腰后面一摸,拽出来一把尖刀来,啪的一声放在了挡风玻璃前的台面上,看着银光闪闪的刀刃,张思淼吓的把哭声憋了回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熟悉的手机声从司机的脚底下响了起来,张思淼知道那一定是爸爸妈妈打回来的电话,若是刚才自己没有把手机借给自己,自己就不会落到这步天地。   后悔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张思淼一抬头正好和从后视镜观察她的司机对视了一眼,张思淼被司机冰冷的眼神吓的心里一颤,忍不住全身缩成了一团。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司机猛地踩了刹车弯腰将手机捡了起来,看也不看的直接朝路边丢了出去,瓢泼大雨盖住了悦耳的音乐声,看着张思淼绝望的眼神,司机忽然哈哈大笑又将车子发动起来。   黑车在雨中一路狂奔,最终在一个废弃的铁路桥洞下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张思淼也趁机在这一瞬间推开车门疯狂的朝外面跑去。   眼看着就要跑出桥洞,可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就在耳边了,张思淼甚至能感受到司机浑浊带着烟味的呼吸,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自己。   就在张思淼感觉到绝望的时候,忽然一个打着雨伞的女孩从雨中走了进来,张思淼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来的人居然是林清音。   就在张思淼一走神的瞬间,司机猛地抓住了她抱在了怀里,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搂住她的腰往车里拖。   林清音把滴着水的雨伞递给身后的王胖子,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石子:“你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些吧。”   司机看了看王胖子和林清音,一个胖一个弱,两个加起来看着也不如自己能打。司机在挣扎的张思淼胳膊上掐了一把,看着林清音的眼神十分猖狂:“小丫头我告诉你趁早滚远点,要不爷一会儿连你也一起弄了!”   张思淼的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拽司机的手,可那大手就像是蒲扇一样,捂住了张思淼的嘴纹丝不动。   “在我面前也敢称爷,你也不怕被雷劈!”林清音捏起一颗石头朝司机丢过去,司机下意识歪头一躲等扭头一看,那石头离自己半米多远就掉下来了,顿时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我站着不动让你扔都砸不中我。”   林清音也不吭声,一颗颗石子快速的从她手里飞了出去,或近或远将司机围了起来。张思淼绝望的看着林清音的举动,使劲的朝她挥手,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但林清音却又跑的机会。   眼看着林清音手里的石头就剩最后一颗了,她捏着石头朝张思淼说道:“我喊一二三,你就朝我这里跑!”   张思淼听到这句话完全没有反应,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林清音能打中这个变态的司机,也不相信自己能跑出去。   “一!二!三!”   随着一声清脆的“三”,林清音手里的石头呼啸而出,几乎是一瞬间就砸到了司机的眼睛上。司机疼的哎呦一声,下意识松开了张思淼半弯着要捂住了眼睛。   张思淼脑袋一片空白,听见一声厉喝:“跑!”   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直到冲进了一个温暖又瘦弱的怀抱才浑身软了下来。她看着搂住自己的林清音,哽咽了两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林清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从王胖子手里接过一件厚实的加绒衣披到了张思淼的身上。   司机捂着眼睛惨叫了几声,一只眼睛红肿的和李子似的紧紧的闭着,另一只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紧紧抱住林清音的张思淼,反手从车里把那把尖刀抽了出来。   张思淼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腿就软了,伸手推了林清音一把:“快跑!报警!” 第35章 一更!   林清音看着张思淼惶恐绝望的神色, 左手一拽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右手一挥打出一灵气启动了阵法。   司机仗着这里荒无人烟连掩饰都不顾了, 拿着刀就朝三个人冲了过来, 可是他刚跑了两步忽然觉得眼前一闪,再一看原本离着五六米远的三个人不见了,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拿着砍刀的大汉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司机心里有些发怂, 贼眉鼠眼的环视了一圈,忽然拿着刀朝最弱的一个人冲了过去……   张思淼被林清音挡在身后, 她看着司机拿着刀冲了过来,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眼看着就差几米远就到跟前了, 司机忽然停住了, 握紧手里的刀转了一圈,忽然跑到了他的车旁边,恶狠狠的朝车门刺去。   连续捅了几刀, 尖刀的头有些弯曲,司机一低头又从驾驶室的座位下面抽出了一根棒球棍子和一把砍刀。因为动作太大, 还拽出来一根粗粗的麻绳。   张思淼看着司机藏在座位底下的东西,吓的瑟瑟发抖,可看着林清音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起来十分期待。   那司机将棒球棍拿在手里,对着自己的车一顿猛砸,眼看着车窗被砸的稀碎,车身多了大大小小的凹坑。   张思淼看着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难道是是个疯子?”可回想一路司机的妆模作样各种套路她, 完全不像是精神失常的人做的事。   王胖子看着这车快要被他砸报废了,忍不住啧啧称奇:“小大师,这是什么阵法啊,能让他疯成这样。”   “没有疯,疯的话不就逃脱法律制裁了吗?”林清音淡淡的说道:“这只是个幻阵而已!”   王胖子虽然经常看到林清音用石头布阵法,但都是驱个蚊虫啊、调解下气温啊,像这种让人也产生幻境的阵法还是第一次见。   王胖子兴奋地说道:“小大师,你这个阵法能不能教给我!”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行啊,但是首先你要能在半分钟之内将三十八枚石头都放到相应的位置上,每个位置连一毫米都不能差。”   王胖子顿时萎了:“这也太难了,我还是把那个调节气温的阵法摆好吧。不过小大师你眼力和腕力也太准了,我天天在家拿尺子量有时候都摆不对。”   林清音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这都是练出来的。”   王胖子一想到林清音的年纪顿时有了自信,就算林清音从六七岁练也不过才十年,自己若是用十年时间掌握了这个本事也值得了。   看着王胖子和打了鸡血似的,林清音抿嘴一笑没有戳破他的希望。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林清音示意王胖子:“差不多了,报警吧,他这种的得判个几年吧。”   王胖子掏出手机想了想:“这种未遂的很难说,我看新闻说有的猥亵别人才拘留几天。”   林清音摸了摸下巴:“非得出事了才重判嘛,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就是太便宜他了。”王胖子指了指司机手里拿的砍刀,地上的棒球棍、尖刀和绳子:“这明显着是要预谋犯罪啊,小大师你能不能看出来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清音冷笑一声:“从面相上看他最近官司缠身、婚姻出现裂痕、事业不稳定。”   “合着这是出来报复社会的!”王胖子环视了一下附近的环境:“你别说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大雨滂沱,在这弄点什么事还真难锁定犯罪嫌疑人,雨一冲可能什么线索都没了。”   张思淼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发懵,想发问又不知道问什么,等听到线索这一句话的时候才忍不住说道:“不是有车牌号吗?顺着车牌号应该就能找到人了。我们学校附近的路段都有监控。”   王胖子啧啧了两声,笑眯眯的看着张思淼:“小姑娘,你肯定不知道有套牌车这件事。”看着张思淼茫然的表情,王胖子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套牌就是假车牌,压根就差不到他的个人信息。另外市区倒是都有监控,但是从市区出来这有十几条新建的路,监控都没安好了,即使警车出来了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你。”他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摇头啧啧了两声:“我看着他准备这些东西是奔着杀人来的。”   张思淼吓的小脸煞白,一句话也不敢说。倒是林清音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他的眉目间确实带着杀气。”林清音抱起胳膊沉吟了下:“就这么让警察把他带走过几天再放出来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王胖子一个劲点头:“这种人必须要得到些教训,要不然下次倒霉的可未必有小姑娘这么好的运气了。”   林清音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石头:“既然这样,那就交给天道来审判吧。”   看着林清音把一个又一个石头扔出去,王胖子有些纠结的问道:“小大师,你快把孝妇河边的石头捡光了吧,你这天天的一背一兜啊!不沉吗?”   林清音沉重的叹了口气:“虽然沉但是不花钱啊!”   这些鹅卵石都是天然形成的,里面都有一些自然间的灵气,虽然没办法供人修炼,但摆个普普通通的阵法倒是可以的,就是耗费石头比较多,要不然那点灵气运转不了阵法。   将石头都丢了出去,林清音手一挥打出一道灵气,司机眼前又是一闪,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压根就没有什么和他对砍,反而是他把自己唯一的资产砸的稀巴烂。   他原本是打算今天干一票以后明天把车卖了缓解一下窘迫的经济压力的,可现在车毁了!   “啊!!!”司机抱着头怒吼了一声,转头看向林清音三人顿时眼睛发红:“是你们砸了我的车!”   “可真能赖!”王胖子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幸好我录了视频。”   林清音压根就没搭理司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桥洞外面黑乎乎的天空,忽然她同时拽着王胖子和张思淼往后退了几步:“捂住耳朵,天雷要来了。”   王胖子吓的赶紧把手机关机放到了口袋里:“妈呀,又要打雷了。”   随即就看到两道婴儿胳膊粗细的雷从天而降,分别劈到了司机的身上和那辆快被砸废了的车上。只听轰隆一声,车顶被雷劈了个大洞,瞬间整个车身冒起了蓝光,用肉眼就能看到雷电行动的痕迹,刚刚被劈晕的司机又被离着很近的汽车电了一下,抽搐了几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桥洞下恢复了平静,雨水渐渐的小了,王胖子远远的看着司机,有些迟疑的看林清音:“小大师,他死了吗?”   林清音摇了摇头:“他手上没沾人命,不会被劈死的。”   ——   此时张思淼的爸爸张乔找女儿都快找疯了,学校里也乱成了一团,校长王清丰、教导主任汪海、班主任于承泽,还有一些离的学校近的老师都被叫了出来,全都在找张思淼。   学校附近的监控显示张思淼坐上了一辆黑车一路向西驶去,可城区西面离所属县城有十公里的荒野地带,最近政府打算把那里改造成新区,但是刚刚施工一半,道路错综复杂,又没有监控,再加上下大雨找人十分困难。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乔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此时距离他女儿失踪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一个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想加害一个人,这时间足够了。   一起坐在警车里的王清丰绝望的忍不住薅了一下头发,学校好容易恢复了风平浪静,怎么又出现学生放学失踪的事呢!   薅了两下头发,王清丰猛地想起林清音来,他赶紧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安抚张乔:“张先生你放心,我立马找个大师,保准能把张思淼所在的位置算出来。”   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回头看了王清丰一眼……   这校长是急疯了吧!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听了,听到林清音的声音王校长险些哭了出来:“小大师……”   “找张思淼是吧?”没等校长说话,林清音就猜到了她的目的:“放心,我已经把她就出来了。你带警察过来吧,我给你微信发个定位。对了……”李清音犹豫了下:“顺便叫个救护车吧!”   慌乱中王清丰的手机按到了免提,全车的人都听到了林清音声音,开车的警察连忙脚踩刹车,等待王清丰的定位地址。   张乔听到电话里通知要叫救护车,脑补了女儿躺在血泊里的模样,顿时嚎啕大哭起来。王清丰把已经发过来定位的手机交给了副驾驶的警察,笨手笨脚的安慰坐在旁边的张乔:“你先别往坏处想,说不定只是思淼受惊吓发烧了。而且,救思淼的人是小大师,她肯定是提前算出了这件事,我觉得她既然都出手救了思淼一定会不让她出事的。”   张乔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心里只有这点指望了:“你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王清丰想举个例子,可是学校的事又不能往外说,尤其是当着警察的面。着急的时候他又习惯性的摸了下头发,顿时灵光一现:“你看我的这头发了吗?刚才我薅了两把都没掉,最近又长出来了很多新的头发,厉不厉害?”   看着张乔有些发懵的眼神,王清丰骄傲的挺起胸膛:“小大师给我治的。”   原来只是个治脱发的大师,张乔眼泪掉的更凶了。 第36章 二更   王校长看着号啕大哭的张乔, 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明明小大师很灵验的, 怎么还哭成这样, 难道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吗?   好在林清音发来地址离他们只有三个路口,警车按照定位调转方向, 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那个废弃的桥洞。   张乔紧张的紧紧的抓住了王清丰的胳膊, 生怕一会看到什么难以接受的画面,被掐的呲牙咧嘴的王清丰还得一个劲儿的安慰他:“放心放心, 小大师在呢,保准没事!”   张乔已经没空去想一个治秃头的大师怎么给王校长这么大自信, 他闺女此时还不知出了什么意外, 哪有心思管头发啊!   桥洞里王胖子的车大灯开着, 再加上车顶的探照灯将桥洞照的宛如白昼。警车开进了桥洞,车子还没有停稳张乔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警察们也赶紧下了车。等看到眼前的情景后,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警察也愣住了,被骗走的小姑娘看着倒是安然无恙, 那个躺在地上和黑炭似的人是黑车司机?   还真是够黑的!   张乔压根就没管司机的事,他一下车就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女儿,见张思淼披着一件厚外套, 紧紧的搂着一个女生的胳膊,张乔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简直是万幸!   “淼淼!”张乔冲过去一把抱住女儿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带着懊恼和悔意:“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应该来接你的!爸爸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幸亏你没事!”   王清丰看着没有受到一点伤的张思淼不由的松了口气,连声说道,找到了就好!   看到林清音站在一边神色淡然的抚摸着自己的龟壳,王清丰赶紧过去打招呼:“小大师,今天的事可多亏了你了。”   “没什么。”林清音微微笑了笑:“张思淼心性善良人也很可爱,我不忍心看她遭毒手。”   王清丰立马拍了个马屁:“主要是小大师人太好了,您这一身援手可是救了他们全家啊!”   ——   此时警察已经在勘测现场了,他们有些不太明白黑车司机是咋把自己整这么惨的,拍了现场照片后找林清音了解情况。   林清音不会说谎话,闭眼瞎编这种事还得交给王胖子。   王胖子轻咳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家林清音和张思淼是同学,今天天气不好,清音家长委托我帮忙开车来接下孩子,我这刚到校门口清音就说看到一个同学上了黑车了,她担心不安全,让我开车在后面跟着,把人送到家。跟着跟着我就觉得不对,这黑车怎么往郊区跑呢,我赶紧加大油门一路跟到了这里。   我们下了车后正好看到司机捂着张思淼的嘴往车里拖……”   王胖子说到这,旁边搂着女儿的张乔心里一紧,他无法想象自己精心保护到大的女儿居然经历了这么残酷的一幕,想一想他就觉得绝望。   幸好,幸好她的同学和家人好心的一路护送,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王胖子看了眼林清音继续说道:“他挟持着张思淼我们没法靠近,林清音拿石头砸到了他眼睛上,张思淼才趁机逃脱了。”   警察看了一地的石头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是砸了多久才砸中的啊?”   “就一下,那是后来他拿着刀过来的时候我们手无寸铁才拿石头丢他的!”   警察低头看了看地上并不算大的时候,又看了看犯罪嫌疑人身边的刀具,总觉得这两种武器差距有点大。   王胖子摸了摸鼻子:“后来他想吓唬我们就拿着刀和棍子对着他的车又是砍又是砸的!”王胖子说着掏出手机找出自己精心拍摄的视频:“警察同志,你看!”   两个警察凑过来,只见视频画面里司机凶神恶煞的对着自己的车一顿猛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都是些威胁恐吓的字眼。   “然后呢?”   “然后……”王胖子指了指黑乎乎的天空:“你们刚才看到那道雷了没有,霹雳咔嚓的!估计老天爷看着他都烦,降了一道雷打他身上了,给劈晕过去了。”   王胖子一摊手:“就是这么凑巧!”   警察:“…………”   我们当警察的也是要考大学的,你可别糊弄我们!   ——   被劈的乌漆嘛黑的司机被救护车拉走了,警察从他车上搜出来不少东西,除了一开始拿出来的那些,还有绳子麻袋石头安全套之类的东西,揣的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张乔搂着女儿的头没让她去看那些东西,他怕脏了孩子的眼睛。   按照规定在场的三个人都得去派出所做笔录,但是鉴于天气已经很晚了,女孩子情绪也有些崩溃,便把录笔录的时间挪到了明天。   王胖子是开越野车来的,而且他的车足够大可以坐下五个人,便主动揽下了送王校长和张家父母的任务,警察还得去医院一趟,刚才只有一个警察陪着犯罪嫌疑人去了医院实在不太让人放心。   警察走了,张思淼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张乔走到王胖子和林清音面前“扑通”一声跪倒了,感激的泣不成声:“多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   “别谢我,这都是小大师的功劳。”王胖子伸手把张乔托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小大师既然费这么大劲救你的女儿,说明你女儿品质真不错。不过有句话我也得说你,女孩子虽然得娇生惯养,但是也不能把她们养的像白纸一样,太单纯了容易上当吃亏。”   张乔连连点头:“这确实怪我,以前总觉得她还小呢,只要把学习搞好了,其他的都交给我和她妈妈就行,没想到……”他伸手抹了下眼角哽咽的说道:“没想到差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王清丰也拍了拍张乔的肩膀说道:“学校也有责任,我们这方面的教育太少了。这次的事多亏了小大师了!”   林清音看着紧紧搂着自己胳膊的张思淼,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这都快半夜了,要不咱先上车回家吧。”   王虎坐上驾驶位,林清音上了副驾驶,王清丰和张乔父女坐在后排。看着张思淼萎靡不振的样子,王清丰低声和张乔耳语:“我看张思淼同学可能受惊了,不如你从小大师那请个符,免得张同学晚上发烧睡不好觉。”   张乔从来没接触过这一类东西,不过女儿的命是人家救的,别说请符了,就问自己要钱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给!   不过学校的校长也信这个太让人意外了,就因为大师给他治脱发所以成脑残粉了吗?   居然这么迷信!   “小大师!”张乔见他们都管林清音叫小大师,也跟着这么叫:“我想给淼淼请个符。”   林清音从包里拿出一颗石头和一把刻刀:“生辰八字是多少?”   现在的人大部分问出生日期,很少有人说生辰八字,张乔闹不清楚八字是什么,便老老实实的把女儿的出生日期告诉给林清音,最后精确到分。   林清音听了以后没说话,坐在副驾驶上飞快的在鹅卵石上刻着一道道复杂的纹路,张乔看着眼花缭乱的,忍不住轻声问王校长:“小大师在干嘛啊?”   “给你女儿做护身符啊。”王校长已经对林清音出品的护身符了如指掌了:“小大师的符分好几种,玉的最贵、纸的最便宜,石头的虽然在效果让比不上玉的,但是比黄表纸的性价比要高!”他献宝似的从自己的脖子上把红色的绒布袋子拽了出来:“这是我从小大师那求的生发符,效果可好了,怎么薅都不掉头发,还长新的头发了。”   张乔有些怀疑的看了王校长一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近日来稀疏的发顶。   这玩意灵验吗?   ——   王胖子按照张乔说的地址将车停在张思淼家的楼底下,林清音将刻好阵法的护身符递给了张思淼,郑重的嘱咐道:“你今天寒气入体又受到了惊吓,回家洗了热水澡后一定要把附身符戴在身上,就像王校长这样。”   张思淼小心翼翼的接过护身符,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尤其是林清音的本事让她大开眼界。她爸爸是为了人情买这个护身符,但她是真的相信的。   毕竟连雷都能引来的人,刻个护身符简直是太简单不过的事了。   张乔按照林清音说的价格转过去两万块钱,又替女儿和校长请假:“在家休养几天看下心理医生,等没事了我们再去学校。”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思淼忽然开口说道:“我想住宿舍,我不想每天这么来回的折腾了,简直太累了。”   张乔迟疑了一下,没立马答应也没马上拒绝,只说再商量商量。目送张家父女两人上了楼,王清丰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当初招林清音的时候只给免了学费,并没有给免住宿费!   虽然以林清音现在的吸财能力不在乎住宿费用,但王校长觉得自己应该把态度先表达出来。再说了,有林清音在学校住着,还用担心学校会出事吗?   王校长默默的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小大师,您要不要也住校啊?可以免住宿费!”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认真地问道:“这个倒无所谓的,我就想问问餐费能免吗?咱学校的饭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我一天光吃饭就得花两百多块钱!”   王校长:“…………”   学校餐厅的饭菜并没有贵的离谱啊,小大师你一天两百多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啊?!!   王校长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真不行,我们还是谈谈免费住宿的事吧!” 第37章 一更   王胖子震惊的看了眼校长, 没想到你是这么抠的人,我们小大师能吃点怎么了?这不正长身体嘛!你看我和小大师认识这么久, 什么时候这么抠过?   “小大师, 你晚饭吃了什么?要不要再去吃夜宵?我请客!”   林清音摸了摸肚子:“晚上吃了半只烧鹅、一盘卤水鹅掌、一个叉烧,可惜今天去的晚了一些没有点到爆炒鹅肠。”   王大师:“…………”   小大师, 你是被鹅追着咬过吗?从头吃到脚就算了, 连肠子都不放过。   林清音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可好吃了,又嫩又脆!”   王校长听到林清音报的这一串菜名, 暗暗的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赞,学校宿舍住上两年不费什么成本, 这吃饭他可是真供不起啊!   雨下的越来越大, 就连以往营业到后半夜的烧烤也关门了, 夜宵自然也就泡汤了,林清音遗憾的摸了摸肚子,这吃完晚饭都六七个小时了, 她真的有些饿了!   “住校的话,学校晚上有宵夜吗?”   王校长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只有热牛奶和三明治之类的, 像煲仔饭烧鹅什么的肯定没有。”   林清音撇了撇嘴,给他三个字的评价:“不实惠!”   ——   林清音回到家的时候清音爸爸妈妈还没睡呢,虽然林清音往家里打过电话, 也有王胖子开车跟着,但是只要是林清音没回来他们就惦记着,不等人回来他们绝对不睡觉。   打开家门,两口子听见动静同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到林清音安全无事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晚?身上都是湿气,妈妈给你烧了水赶紧去冲冲澡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清音本来没把住校的事放在心上,可是看到父母等自己等到半夜又觉得不是事,他们开一天的店本来就挺辛苦的了,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们的休息。   “爸、妈,学校说上晚自习以后来回不方便,让我住校,学校可以给我免收住宿费。”   “要住校吗?”林旭和妻子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发愣:“那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想住校吗?”   林清音点了点头:“住校也挺好的,每天来回路上省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呢,我可以多看看书什么的。”   “那也行。”清音妈妈点了点头:“这入了秋一天比一天冷了,等到冬天上学放学就更遭罪了,在学校也方便一些。”她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我得给你准备被褥,你有没有问学校的床多多长多宽的?我去外面给你买布做床单被罩之类的东西,家里的可能大小不合适。”   林清音笑了笑:“不用的,所有的用品都是学校配齐了的,你知道我们学校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学校采购的住宿用品都是从大商场买的,你们放心就行。”   一家人三言两语把这事定下来了,两口子回房间休息,林清音冲了个热水澡也躺在了被窝里。她上辈子对睡觉的记忆也寥寥无几,入仙门前光饿肚子了,睡觉也睡不消停;人仙门后她很快就进入了练气期,基本上都是靠打坐来代替睡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睡觉也可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她觉得她上辈子错过太多的享受了,明明是站在最顶层的人,活的比穷人家的女儿还要惨!   简直太苦逼了!   ——   张乔带着女儿回家后赶紧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又滴了两滴可以放松神经的精油,等张思淼进去泡澡的时候他有些不放心的在浴室外面守着。   其实他坐在这里是安女儿的心,也是安自己的心,听不到女儿的声音,他就心里发慌,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此时远在外面出差的张思淼的妈妈丁红情绪十分崩溃,当她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女儿失踪的消息,当时整个人都要疯了似的,连机场都没出就定了返航机票。   张乔掏出想给妻子打电话报平安,可丁红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的状态,估计此时还在飞机上。张乔怕丁红下飞机开车的时候心急出事,赶紧给丁红连发了几条微信,告诉她女儿之前和同学在一起,现在已经接回来了,让她开车的时候务必小心。   放下手机,喝了不少酒的张乔却了无睡意,觉得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   浴室里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张乔松了口气,赶紧去厨房煮了一杯热牛奶,等张思淼一出来就递给了她。   张思淼接过来有些无奈的说道:“爸,我都刷牙了。”   “牛奶有助于安眠,你喝了以后再漱漱口就行。”张乔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有些不踏实的问道:“一会儿睡觉时候给你留一盏灯?或者爸爸睡你房间的地板也行,陪着你。”   “没事的,我已经不害怕了。”张思淼端着牛奶坐在沙发上:“其实我没出什么事,我一下车的时候林清音就来了,我一点伤都没有。”   张乔连连点头:“多亏了你同学了,我和你妈一定要上门好好谢谢人家!”   想到晚上看到的一幕,张思淼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爸,我和你说,林清音很神的。”   张乔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张思淼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很难用语言来表达;“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我恰好和林清音坐在一起,她当时告诉我晚上回家不要坐黑车,不安全。”她看了一眼张乔:“而那个时候妈妈还没有打电话告诉我你们不来接我的事。”   张乔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说她猜出你会打黑车了?这不太可能吧。”   “我一开始觉得只是那么顺嘴一说,可是她救了我以后我觉得这是她算出来的。你知道我们校长为什么叫她小大师吗?我听那位胖胖的王先生说,林清音无论是算卦还是摆风水阵都很厉害。”张思淼握着装着热牛奶的杯子,露出一丝纠结的神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地上那些石头不是她丢来打那个黑车司机的,那是林清音布的阵法。”   “阵法?”张乔忍不住笑了一下,摸了摸张思淼的头发想让她去睡觉,就听张思淼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她撒了那些石头以后司机就和发了疯似的拿出棍子和刀砍自己的车,都快把车给砸报废了。后来那位王先生说那个黑车司机可能判不了多久,林清音说那不如交给上天来审判,她又丢出去几个石头,让我们往后退说天雷要来了……”   张乔懵逼的看着张思淼:“然后那黑车司机就被雷劈了?”   张思淼点了点头:“劈的可准了,一点都没浪费,都打黑车司机身上了,我们一点都没有事。”   张乔的表情也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副世界观破碎的样子,听这说法怎么这么扯淡呢?算命看风水他倒是知道,可是没听说过谁家看风水还能这么神的。   要是张思淼说的都是真的话,那自己花两万块钱买的石头不就赚大发了嘛。   看着张思淼喝完牛奶去漱口,原本还坚定说不可能的张乔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记得把你的护身符带着。”   张思淼去睡觉了,张乔却睡不着,他坐在沙发上煮了一壶白茶,一边等回来的妻子一边琢磨女儿说的事。   张思淼从小就是那种有名的乖乖女,张乔知道她肯定不会说假话,可是要说这事是真的也太稀奇了。这不能赖他见识少,可能全国也没有几个见过这种世面的。   一壶茶下肚,张乔的妻子丁红回来了,她连鞋都顾不换,直接跑到了张思淼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睡熟的女儿这才安下心来。   张乔把丁红拽了出来,两人小心翼翼的给张思淼关上房门说起了晚上发生的事。当时出事的时候张乔担心妻子太过着急,只轻描淡写的说没接到孩子,要出去找找。   可那个时候都离放学一个小时了,就是再怎么隐瞒丁红也知道出事了。没有一个当妈的受得了这个打击,丁红差不多是一路哭着飞回来的。   张乔趁着丁红换衣服的功夫也给她煮了杯牛奶,缓缓的说起了晚上的事。和张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同,丁红对张思淼和王校长说的事情完全相信。   “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王校长第一时间想到给林清音打电话,肯定知道她的本事的。而且思淼说的话我也信,人是不是雷劈的一到医院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在警察面前说谎话。”丁红瞪了张乔 一眼:“你这人也是,人家都救了你女儿了,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是大恩人,就是活神仙!可不可思议的又有什么关系,天底下的能人多的是,你没见过就代表没有这样的能人吗?你一个人就代表全世界了?”   张乔被喷了灰头土脸的,他连忙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林清音的本事特别的神奇,和传说中的高人似的,咱得好好谢谢人家。”   “那倒是真的,不过送礼也得投其所好,等明天思淼起来咱好好问问人家林清音喜欢什么。主要是她看的上眼的,不管多贵咱都得送!”   折腾了一个晚上,两口子都有些累了,丁红有些不放心张思淼一个人睡,怕她半夜做噩梦惊醒,所以直接搬着枕头睡在了女儿的旁边。   也许是石头的功效太好了,张思淼一夜无梦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起来以后神清气爽的,丝毫不见恐惧和后怕。   她睡的挺好,但是张乔两口子都没睡踏实,一闭上眼睛就做梦,张乔被折磨的一晚上过来看了张思淼好几趟,都有些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一直到天亮了,夫妻两个才迷迷糊糊都睡着了。   一家三口一觉睡到中午,张思淼神清气爽的看起来精神状态特别好,主动要求下午去派出所做笔录,她想早看看着人渣司机坐牢。   张乔和丁红也惦记着这个事呢,两人陪着张思淼到了派出所,听到女儿叙述被拐走的经过忍不住捂住了脸。尤其是听到手机被骗走的那段,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能暗暗的摇头叹气。   张思淼被保护的太好了,善良单纯的都有点蠢了。   平时的时候这种小蠢看起来还萌萌的挺可爱,可像这种危险的时候简直是要命啊!   录完笔录,张乔向警察询问了犯罪嫌疑人的情况,对于那个黑车司机的倒霉事,整个派出所都传来了,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叫好。   “你说那个犯罪嫌疑人啊?”做笔录的小警察强忍着笑意说道:“被雷劈了,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身体50%的面积被灼伤,右手手腕断裂,最严重的事……”警察看了眼张思淼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朝张乔使了个眼色:“也受伤了,估计以后都不好使了。”   张乔听了十分解气,真他娘的活该,这种人就该一辈子都做太监!   ——   也不知道是不是护身符的原因,张思淼情绪恢复的非常快,甚至连噩梦都没有,看起来一点心里阴影都没留下,第二天就回到了学校上课。   学校也没有对她被绑架的事情多说,怕学生的议论纷纷会对张思淼造成第二次伤害,至于安全知识宣讲活动也放到了一个月以后,避免学生们猜出端倪。   张思淼的平安无事多亏了林清音,张乔最近晚上总是做噩梦,梦里张思淼没有幸运的遇到林清音,她被剥光了衣服压倒在桥洞底下,直到死的时候还在喃喃的叫着爸爸妈妈,最后被捆上石头装进麻袋丢进了河里……   每一次张乔都是满头大汗的从梦里惊醒,那种绝望到窒息的感觉即使醒来也能深刻的感觉到,若是那天林清音没有出手救张思淼,只怕梦里的感觉就成为现实了。   这么大的恩情,肯定要好好感谢!   上门道谢是必须的,只是送礼物得投其所好才行,张乔问女儿林清音有什么喜欢的?张思淼费劲心思想了半天才迟疑的说道:“可能比较喜欢吃吧,我每次在食堂都能看到她点好几道菜。”   张乔无奈的看了张思淼一眼:“林清音可是大师,那么仙骨仙骼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俗气的事呢,肯定是因为长身体才吃的多一点,你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张思淼有些发懵,她仔细回想了下林清音啃鹅掌时的沉醉表情,怎么也和仙骨仙骼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她有些不服的看着张乔:“小大师真的很喜欢美食。”   张乔摆了摆手决定去问问专业人士,他那晚就看出来了,王校长绝对是林清音的脑残粉,找他打听一准没错。   这种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张乔直接开车到了学校。王校长刚处理完工作,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头发。最近他头发长出来不少,虽然看起来不如二十岁的浓密,但是远远的瞧着已经看不到裸露的头皮了。   张乔来到王校长办公室,略微客套了两句直奔正题:“校长也知道,我们家思淼能平安无事多亏了林清音同学,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我今天来就是想打听打听,林清音同学到底喜欢什么呀?”   听到张乔打听林清音的喜好,王校长迟疑中透着心虚:“别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小大师特别能吃,我们食堂她一天都能吃两百多!”   张乔:“…………”   王校长你实话实说,你到底是小大师的粉啊还是黑啊! 第38章 补昨天的二更   王校长丝毫没有察觉张乔情绪的异样, 还一个劲的啧啧称叹:“小大师胃口可真好,你说她吃那么多还不长胖, 不愧是高人啊!”说着说着王校长回过味来:“你问我小大师的爱好是不是打算给她送礼啊?”   张乔点了点头:“思淼这次能脱险多亏了小大师和王先生, 他们不仅是救了我们思淼,也是救了我们全家, 我们必须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们二人。但送礼容易, 送什么我就为难了,这东西总得送到小大师的心坎上才行啊!”   王校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十分良心给出了建议:“要不你替她充饭卡吧,充个十万八万的都可以, 差不多就够她这两年的伙食费了。”   张乔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王校长, 觉得他在自己心里的伟岸形象已经崩塌了, 这校长除了迷信还贪财!   斟酌了一下说辞,张乔果断拒绝了王校长的建议:“十几万二十万的礼物都没问题,可哪有往饭卡里充十万的啊?这么多钱都够吃十年八年的了吧!再说谁家送礼送饭卡啊?”   “饭卡怎么了?甭管什么东西, 只要送到小大师的心里就是好礼物。”王校长生怕林清音追着自己要求吃饭免费,一个劲的给张乔安利:“小大师的饭量哪能用常人的来计算, 本事高的人多吃点怎么了?我和你说,小大师昨天和我说了要住校,还特意问了晚自习下课后都有什么宵夜。她这一天怎么也得吃四顿饭呢, 两年下来十万块钱还多吗?”   看着张乔依然有些犹豫不决,王校长拍了拍胸脯:“你放心,等两年后她毕业,饭卡里剩多少钱我都退出来给她, 这样行吧?”   这钱充到饭卡里确实瞎不了,而且张乔也知道校长肯定不会占林清音的便宜,毕竟这点钱可比不上他头发珍贵。   张乔想了想同意了给林清音充饭卡当礼物。   王校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小大师的饭钱有着落了,她就不会追着自己要求餐费免费了,自己为学校节约了一笔大的开支,真是机智!   充好了饭卡也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间,今天是周六,高二的学生不用上晚自习。放学以后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校门外停满了等着接孩子的豪车。   张思淼一放学赶紧收拾好书包跑到林清音旁边等着她,等出了教室,张思淼还拉住了林清音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胳膊,一副雀跃的模样。   林清音看着张思淼脸上藏不住的小欢喜有些摸不着头脑,张思淼怎么突然间这么喜欢自己?就因为自己救了她?可自己救的人多了,也没都和她似的呀!   似乎发现了林清音在看自己,张思淼赶紧朝她笑了笑,可是搂着她胳膊的手就是不松开。   算了,爱抱就抱吧,林清音无所谓的将头转了回来。   “林清音,我听你和于老师说下周起你要住校?”张思淼有些紧张小声问道:“我也想住校,到时候我们可不可以一个宿舍啊?”   “可以啊!”林清音点了点头,她还没有和外人同住在一个室内的经历,不过比起别人来,她也希望同住的人是张思淼,这个姑娘性格善良人也挺可爱的,相处起来一定很融洽。   听到林清音同意了,张思淼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把林清音的胳膊搂的更紧了,生怕她跑了似的。   林清音拖着张思淼这个人型挂件出了校门,张乔和丁红早就等到门口了,一看到林清音赶紧迎了过来。   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人多,张乔和丁红不方便尊称她小大师,只能称呼她的名字:“林清音同学,思淼的事还得多谢你,我们全家想上门拜访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方便?”   若是别人林清音估计就推了,但是看着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张思淼,林清音不知道为何有些不想拒绝。   毕竟友情也是七情六欲的其中一种,她也想试试有一个好朋友是什么感觉。   “明天上午我得去新东方学英语,下午还要搬东西到学校,要不你们就今天晚上来吧,晚上八点半。”林清音拿出手机加了张思淼的微信,把家里的地址发给了她。   丁红听到林清音去新东方学英语立马露出赞叹的表情:“我听思淼说你上次的英语考试是全班唯一一个满分呢,这么好的成绩还去补英语可真是太爱学习。”   林清音:“呵呵……”   心塞,不想说话!   ——   林清音骑着自行车回家,路过自家的小超市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熟门熟路的从冰柜里拿出一支最喜欢的冰糕,一边吃一边和父母说了晚上家里要来客人的事。   “我同学和她爸爸妈妈要来!”   清音妈妈一听高兴坏了,林清音从小就闷头学习,很少有玩的来的朋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往家里领同学呢。   “那我们得赶紧准备准备!”清音妈妈喊林旭把最好的水果装一些,又拿一个大的购物袋递给林清音:“你去里面看看,喜欢什么零食就装什么零食,等妈给你结账。”   林清音对生意一窍不通,对于自己吃东西也要付账有些弄不明白:“这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吗?”   “主要是为了对账盘库存方便,你只管吃就行,别的不用管。”   林旭一边装水果一边笑道:“之前你放学回来从这里拿零食,你妈都是让我付钱,我存的那点私房钱都被她刮干净了。这次好容易你妈妈付钱了,你可得多拿点。”   林清音不太懂私房钱的情趣,不过能多拿零食她还是很开心的。她发现这个世界的人对各种口味的追求到达了极致,不仅饭菜好吃,就是这些所谓的垃圾食品也让人吃的停不下来。   林清音看着货架上满满的零食觉得太幸福了,让爸爸妈妈开一个小超市真的是最正确的决定!   ——   既然晚上有客人要来,清音妈妈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关了超市的门,把水果都洗干净切好摆上,零食也拆了几包放在碟子里。她也不怕拆多了浪费,反正不管多少林清音都能吃完。   把一切准备好以后,张思淼一家三口开着车也到楼下了。   这种老小区的楼号已经看不清楚了,张乔按照定位把车开到楼底下,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这栋楼,便和在外面消食的老头老太太打听:“请问这个楼是三号楼吗?”   “是三号楼。”一群老太太的眼睛忍不住盯着他们拎的东西看个不停:“你们找谁家啊?”   张乔对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八卦十分理解,笑呵呵的说道:“找林清音。”   住在林清音家楼下的老太太朝上面指了指:“就在那三楼,亮着灯的那家就是。”   张乔道了谢打开后备箱,一家三口带来的礼物都拿了出来,每个人都拎的满满的险些要拿不动了。   看到三个人拎着东西上楼了,几个老太太不约而同的把头凑在了一起:“你们看见没?拎的都是好东西啊!我看见还有装玉装首饰的袋子,这可不少钱吧。”   “这林家悄没声息的就像是发财了一样,家里开了超市,来的人好像也都挺有排场的。”   “难道是中彩票了?”   “那不能,中彩票早就买房子搬走了,谁还住着啊,冬天冷夏天热的春秋还发阴,我都住的够够的了。”   老太太们顺着话尾就将话题跑偏到老旧小区住的不舒坦这上面去了,至于刚上去的一家三口是干嘛的,早就抛到了脑后。   张思淼一家三口拎着满手的东西上了楼,刚到三楼听到动静的清音妈妈就开了门,丁红立马客气的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是林清音家吗?”   清音妈妈笑着让开门的位置:“是的,快请进!清音放学回来就和我们说了,有同学来家里玩。”   将人让了进来,清音妈妈看着三人手里拎着价值不菲的礼物,有些诧异的问道:“都是同学,怎么还带这么多的礼物吗?这不太合适吧?”   将手里的礼物放到门口的位置,丁红感激的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前几天下雨的那个晚上,我家思淼被黑车司机拉到郊外去了,幸会是林清音察觉到不对把她给救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张乔也附和道:“我那天赶过去的时候都绝望了,可到了地方发现我家思淼被林清音同学护在身后,身上还穿着林清音同学特意带给她的厚衣服,我真的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她才好了。”   清音妈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天晚上清音半夜才回来是去救你女儿了,她也没和我们细说。”   既然这些礼物都是送给林清音的,清音妈妈便由林清音自己处理,而林清音压根就没有推让的概念。上辈子不管什么门派不管什么地位,来求见她的从来没有空着手来过的,她已经收礼收习惯了。   张家三口被让到沙发上,张乔看着林家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窗台上茶几上摆着鲜翠欲滴的盆栽,花盆外面随意的丢了几块石头,看起来十分有艺术性。   丁红顺着这花草石头就开始夸赞了:“这石头摆的随意但却有一种独特的美,一看您就是会收拾屋子的。”   清音妈妈笑呵呵的说道:“都是清音捣鼓的,她摆了就不许我们动,我平时擦窗台浇水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连碰都不敢碰。”   张思淼想起那天晚上林清音扔的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如果不小心碰到会怎么样?”   林清音站起来随意的拿走了窗台上的一粒石头,大约过了一分钟后原本温度适宜的房间突然间变的有些阴冷,丝丝的冷气一个劲儿的往人衣服里钻。   下意识紧了紧衣服领子的清音妈妈猛地回想起来,以往这个季节的时候家里就是有些阴冷的,出门的时候穿一件薄衣服就行,可回到家还得加一个厚外套,要不然就冻的难受。今年家里的温度一直非常舒服,她都忘了这件事了。   林清音把石头又放回了远处,阴冷的感觉渐渐消散,室内又恢复了以往温暖又舒适的环境。这下不仅张乔和丁红目瞪口呆,就连清音的爸爸妈妈也震住了。   林旭只听女儿说她算卦看风水摆阵法很厉害,但是他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概念,现在他算是知道女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怪不得那些人肯花一二十万的请清音办事呢。   而张乔则一直对张思淼描述的扔石头引天雷的事持疑惑的态度,因为他不太明白普普通通的石头怎么能有超自然的力量。现在他倒是亲眼目睹了,可依然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小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清音笑了笑:“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自己买《周易》、《奇门遁甲》、《九宫八卦阵》一类的书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也能学会一两个阵法。”   这种调节气温的小阵法还真不是修仙界的,修炼者一旦踏上仙途便寒暑不侵,压根就不需要这种阵法。说起来这种小东西还是上辈子林清音叫手下弟子收集了凡人世界数术书籍里的内容,她神识强大、过目不忘,既然看到了就会永远都记得。   张乔虽然不明白里面的原理,但这不妨碍他认识到林清音的厉害,怪不得王校长天天小大师小大师的叫着,原来真的是大师啊,不但会阵法还会治脱发的那种大师!   摸了摸有些谢顶的脑袋,张乔满怀期待的恳求道:“小大师我想求个生发的符。”   林清音从书包里拿出了刻刀:“要二十万的还是两万的?”   张乔愣住了:“这还有价格区别吗?那王校长用的是哪种啊?”   “他用的是两万的,用石头做的,石头里的灵气有限,大约三个月才能恢复到正常发量。”   林清音挑了一颗圆润光滑的石头放在了桌上,又从房间里拿出了一盒玉石,这都是姜维的父亲找关系帮她买的圆玉,质地不错也没有雕刻过,比从商场里的成品的玉器便宜许多。   “也可以用玉来做符,三五天头发就能恢复正常,另外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林清音拨弄了下盒子里的玉石:“根据质地不同,二十万起。”   张乔激动了:“小大师,如果我想明天就恢复头发的浓密需要多久?”   李清音说道:“三十万的差不多。”   张乔往看了一眼装玉的盒子,一眼就瞧中里面一块圆润的白玉,他刚想伸手就见丁红速度比他更快,直接将他相中的那块玉拿了出来:“小大师,可以做美容养颜的符吗?”   林清音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用玉里的灵气滋养身体,可以让皮肤紧致皱纹减少,自然也就达到了美容养颜的效果。不过若是想变个双眼皮之类的,那就没办法了。”   丁红激动坏了,她其实五官很美的,只是因为年纪大了些皮肤有些松弛肌肉也有些下垂。可她又没那个胆子做什么线雕之类的手术,靠护肤品压根就抵挡不过皮肤的衰老。她每天对着镜子都发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了解决方法。   至于效果怎么样,丁红一点都不担心,小天师的阵法可是连雷都能引来的。   丁红将手里的玉递了过去:“麻烦小大师帮我雕一个符吧。”   张乔急了:“那块是我相中的。”   清音妈妈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口子为了抢玉险些吵起来,最后还是林清音根据两人身上的气息帮他们挑了合适的玉。   一个要生发、一个要美容养颜,张家两口子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差钱,两人一共花了六十万买了两个玉石做的符。   张乔小心翼翼的拿着玉石回家,晚上沐浴后赶紧将石头找了个红袋子挂在了脖子上,满怀期待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他六点钟就起来照镜子了,原本稀疏的头顶果然已经恢复了浓密乌黑,若不是脸上的肌肉有些下垂,只怕说他三十也有人信。   看着年轻了十岁的自己,张乔抓心挠肝的想找人显摆显摆,可今天是周日公司放假,老朋友也不出门,就是显摆也找不到人。   正在发愁的时候就见习惯早起的张思淼敲门进来了:“爸爸、妈妈,我想住校。”似乎怕他们不同意,张思淼连忙补充了一句:“林清音也住校,我们说好了住在一个宿舍。”   一听说和林清音一个宿舍,张乔和丁红都同意了,只是宿舍的事得和班主任申请,看看有没有空着的宿舍可以安排。   丁红本来打算周一的时候和班主任于老师联系一下,张乔却暗搓搓的直乐,终于找到可以显摆的人了,用石头当护身符的王校长头发长的可没有他好!   安排宿舍的事其实不用王校长出面,这种小事后勤部就办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张思淼的爸爸一定非得约他在学校见面。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王校长和张乔也算熟悉了,尤其是看着张乔的地中海,王校长特别有优越感,毕竟他现在的发量已经能盖住头皮了。   王校长家离学校不远,吃了早饭到了约定的时间走着就来了。   刚一进学校大门口王校长就见张思淼一家三口在新立好的文昌塔下面等着,他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的张乔满脸兴奋地转过头来,还不忘用手拨了拨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   王校长:“…………”   MMP! 第39章 3月23日更新(捉虫)   张乔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 一会甩头发一会伸手摸两把发丝,陶醉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王校长在旁边看的特别生气, 十分想去把他头顶上那圈头发给剃掉。   明明是我先用的生发符的, 凭什么你的头发比我的长的快?!!   看着一脸便秘表情的王校长,张乔觉得心里十分舒爽,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比头发上取得胜利呢, 就凭这一点这三十万块钱就不白花。等明天上班,他还会成为全公司头发最多的中年人, 想想就觉得开心!   “王校长,真是太谢谢您了!”张乔快乐的都快把嘴咧到耳朵根上了:“多亏你给我说了小大师会做生发符这件事, 你看看我的头发一晚上就长出来了, 真的是太灵验了!”   王校长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这么快啊,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植发了呢。”   张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的就反击道:“植发哪有这么好的效果,你看看我这浓密的黑发、你摸摸着这顺滑的手感、你瞧瞧着迷人的光泽, 植出来的头发的哪能和我的头发比。王校长,我看你鬓角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白色?是不是石头做的生发符见效太慢了呀?”   王校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耳朵上方的位置, 其实这里已经比戴生发符之前好多了,那时候他两侧的头发都白了,看着像是五十多的人一样。现在也就零零星星的一点, 等他的头发都长出来变成黑色,一定能比张乔帅。   有头发又怎么样?瞧他胖肚子,一点都不显年轻!   张思淼看着王校长连虚情假意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生怕她爸爸把自己住校的事显摆黄了, 赶紧走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校长,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您申请住校的事……”   “对了,我们是为了住校的事来!”张乔一把巴掌哈哈大笑;“你看看我,光说头发了,把正事给忘了。”   王校长气的一个劲儿的深呼吸:“住校直接和班主任申请就可以?把我叫来干什么?”   张思淼有些心虚的看了自己老爸一眼,她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非得给校长打电话,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合着就是为了和校长比头发,简直太幼稚了。   张思淼已经不指望自己老爸能帮什么忙了,这事还是自己说更容易些:“王校长,我和林清音说好了,我们俩想申请住一个宿舍。”   “小大师想和你住一起啊。”王校长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看着张思淼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慈祥:“学校给林清音安排的房间正好只有她一个人,你和她住一起也有个伴。”   王校长带着张思淼交了住宿费办了手续拿了钥匙,又亲自给她送到了宿舍。   东方国际高中的宿舍在齐城是首屈一指的高端,每个学生都有一间独立的朝南的卧室,三人共享一个客厅一个餐厅及两个卫生间,冰箱、洗衣机、空调、饮水机、风扇等设施一样俱全。   因为这个屋子是给林清音选的,所以特意给她选了一个最东面的房子,这种的房型有一个东面和北面连起来的L型大阳台,比其他的只有北侧有阳台的房型好多了。   林清音还没来入住,但学校已经把发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崭新的四件套已经放在了房间里。   王校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宿舍的环境就走了,张乔还在乐呵呵的摸着自己的头发:“一分钱一分货啊,你们看王校长的头发长的多慢,还是我的生发符好使。”   丁红已经不想搭理张乔了,明明在生意场还算个八面玲珑的人,这一长头发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一个劲儿的当着王校长的面显摆。也就是王校长为人还不错不惜和他计较,要是换了旁人早就记仇了。   “不记仇”的王校长出了宿舍楼越想越生气,他掏出手机将张乔的微信、电话号码全部都拉黑!   哼,让你再显摆你都头发!╭(╯^╰)╮   ——   姜维考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现在全力在家复习冲刺,林清音一个人到新东方学习英语。负责教林清音英语的老师叫杨大帅,从小到达也算是学霸一类的人物,一直以来他的人生都是顺风顺水的,直到遇到了林清音。   一想到要给林清音讲英语他就头疼,其实目前两个人并没有进行语法教学,只是单纯的背单词。   两人一人拿一本一模一样的英汉大辞典,杨大帅念单词林清音重复发音,然后杨大帅还得念一遍上面的中英文解释,一上午下来比讲课都累,嗓子干的直冒烟。   第一次这么上课的时候他觉得这是无用功,这么快的速度又只读一遍,压根就记不住什么。等课程结束后,杨大帅为了让林清音知道这种学法是在做无用功,特意找了一些生僻的词语拷问她,却没想到林清音不但发音标准,甚至意思解释也记得一次不差。   杨大帅彻底折服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天才教起来的感觉特别酸爽,你不用考虑她的接受能力、是否听的懂,也不需要听她的反馈,只要闷着头讲就行。   杨大帅一直以来这是最理想的教学状态,可教了林清音后发现自己错的厉害,光一直讲真的很累啊!关键是他还不能说休息,一休息林清音就给计时,休息的时间下课以后还得把补回来,真是把每一分钟都用在了刀刃上了。   杨大帅第一次觉得赚点钱真不容易啊!   这才是第三次课,上完课以后杨大帅赶紧打开自己带的保温桶,盛了一碗冰糖梨汤润润喉咙。林清音收拾好书包,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杨大帅,上面有写着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杨大帅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到电话号码就脸红了,扭扭捏捏的将纸条递了回去:“你太小了,现在重要的是学习,其他的等考上大学再说。”   林清音没听没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伸手接过纸条在上面补充了两行字拍在了桌上:“我很忙的,想找我要记得提前打电话预约。”   杨大帅看着林清音潇洒的一甩书包出了教室,脸红红的挠了挠头:“我怎么这么招学生喜欢呢?”   拿起桌子上的纸条,杨大帅发现林清音的电话号码下面多了两行字:算卦、测字、看风水,早七点至晚九点之间勿扰!   杨大帅懵逼了,这是什么套路?   ——   林清音回家吃了午饭,打开新买的行李箱开始装衣服。其实她的衣服并不是很多,以前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衣服只刚刚够穿。现在倒是有钱了,可林清音又空逛街,数来数去能穿的衣服也没几件。   清音妈妈看着女儿空荡荡的箱子直发愁:“这么大的女孩都是喜欢打扮的,你倒是出去买几件衣服啊?”   林清音不以为意的将英汉词典放在箱子里:“我平时都穿校服,两套呢,足够换洗的了。”   清音妈妈听了直叹气,想到那天来自己家的张思淼要和林清音住在一起宿舍,忍不住叮嘱道:“没课的时候和思淼去商场转转,马上天就冷了,毛衣和大衣总得买吧,去年的都小了。”   林清音看了看箱子里的单衣,将从超市拿来的十几袋牛肉干塞进了行李箱里,“啪”的一声扣上了盖子:“妈,我去学校了。”   林清音平时都是骑自行车去上学,这次带着行李骑自行车就不方便了,所以是叫王胖子来接的,等把行李放到学校以后两人正好去公园算命。   周末都是家长或者亲戚送学生,所以楼下的宿舍阿姨不会阻拦,王胖子顺利的跟着林清音进了宿舍。   张思淼一家刚从食堂吃过午饭回宿舍,张乔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夸食堂饭菜味道好。丁红正在阳台洗洗涮涮。宿   舍的洗衣机是带自洁和高温消毒功能的,丁红上午的时候已经清洗了一遍洗衣机,又用90度的高温消过毒,然后分批将林清音和张思淼的四件套放进去洗,一边洗还一边教育张思淼:“新买回来必须得先洗干净了才能用,你都不知道上面粘了多少灰。”   林清音推开宿舍门的时候看到带着家的温情的一幕,丁红刚把林清音的四件套放洗衣机里,挽着袖子出来和她说了一句:“小大师,您的床单被罩给我洗了,等烘干以后我帮你套上。”   林清音道了声谢,放下行李箱拿起一袋子石头就准备出门了。   被妈妈念叨的脑袋疼的张思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有些好奇的问道:“林清音,你要出去吗?”   林清音点了点头:“去公园算命,你要去吗?”   张思淼眼睛一亮,把手里的书扔沙发上拎起外套就冲到了门口:“我和你一起。”   ——   王胖子早就给林清音准备好了算卦的地方,但最近林清音一直忙学校的事,算卦的次数寥寥无几,再加上她每次出来算卦的时候天气都挺好,索性就直奔公园来了,毕竟这个季节有阳光的户外反而要比室内舒服的多。   今天阳光足温度适宜又不会让人觉得晒,林清音照例把算卦的地点定在了草地上。   林清音每次出来算的卦有限,通常来看热闹的比算卦的还多,这次也不例外。林清音远远的就瞧见草地上挤满了人,不过大家都坐自带马扎坐在了旁边,中间的位置留着,那是给林清音和王胖子留的地方。   张思淼看到公园里这么多人还有些紧张,有些忐忑的问林清音:“大庭广众的算卦会不会被撵啊?警察不会管吗?”   话音刚落,张思淼就看到一个女人激动的跑了过来,对着林清新直鞠躬:“小大师,我是马明宇的妈妈。”   “马明宇?”王胖子挠了挠头终于想起来这个人了:“哎,不就是我们第一天来这算卦遇到的小警察吗?他手术做完了?”   “做完了,因为发现的早所以手术效果特别好,今天早上刚出的院。”马明宇的妈妈说道:“他今天刀口还有点疼出不来,等恢复好了一定亲自和您道谢。”   林清音微微一笑:“他也救过我一次的,就不用再说谢谢了。”   穿过人群,林清音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一直在原地转圈的人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不等王胖子叫号就坐在了林清音的面前:“小大师,有件事我为难好久了,想请您替我算一算。”   林清音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相,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龟壳:“你为难的事那么多,到底想算哪一件啊?” 第40章 第一更   坐在林清音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个头不高,身上没二两肉, 眉尾略微有些往下垂, 配合着他满脸的阴郁,看着就像是要倒霉的样子。   来算卦的这个人叫白博安, 他是那种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 没有姜维那种一生顺风顺水的好命,也不是那种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的人。他没有大的才能, 也不是那种懒惰的人,刚好可以挣到一份能养家的薪水。   白博安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么平凡下去, 踏踏实实的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到了岁数和女朋友结婚, 结完婚以后生一个或者两个小孩,然后教导孩子长大……   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白博安觉得自己也不例外, 可是从半年前开始他的人生轨迹似乎有些跑偏了。   最开始是做了三年的工作突然开始不顺手了,频繁被客户挑刺, 但他却弄不明白哪里出错了,每个月都为此流失一到两个客户,他从一个偶尔被夸赞的员工变成了每逢开会必要被点名批评的人, 甚至这几天他的部门领导暗示他,老板似乎有了想辞退他的想法。   白博安的事业不顺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这个时候她的爱情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从大学时开始交往的女朋友似乎到了感情瓶颈期,她不再愿意和他周末去逛公园, 也不想和他去家居广场看婚房要用的家具,甚至一提到办婚礼的事就烦,似乎有了悔婚的念头。   最让他闹心的事原本身体还不错的父母经常出现没有原因的低烧,白博安私下里从网上搜了搜这方面的情况,看了以后心里发凉。他想带爸妈去医院,可是老两口看着儿子工作、爱情遭遇了双重危机,怕这时候再生病会让儿子的境遇雪上加霜,死活不肯去医院,甚至一说就翻脸。   白博安都绝望了,爱情、事业、家人哪儿哪儿都不顺,要不是怕父母受不住打击,他都想跳河自杀了。   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白博安的姑姑白娟就建议他去算一卦,说有一个小大师算命特别灵验,前一阵子也有一个小伙子莫名其妙的倒霉了,后来被小大师算出来是被人夺了运势,现在那小伙子一家的又发迹起来了,听说都是小大师的功劳。   白博安才不到三十岁,他对算卦这种事向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他那时候事业和爱情刚刚出现危机,还没那么严重。况且他在办公室一直秉性中庸的原则,向来不得罪人,家里又没有那么大的产业,所以他不相信有人会这么费事的针对自己,可能只是偶尔不顺,过了这阵就好了,便一口回绝了白娟。   白娟见劝不动侄子,自己就预约了一下,他的儿子和白博安差不多的年龄,也有了女朋友。白娟想算一下,看看明年什么日子合适给儿子办喜事,算出大概来好提前预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白博安的情况越来越糟,白娟看着心里难受,劝不了自己的哥哥去医院,只好再劝白博安,让他来找小大师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什么问题。在白娟看来,姜家的事比他侄子严重多了,小大师都给解决了,自己侄子这事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而之前一直拒绝算卦的白博安开始动摇了,他现在真的有些绝望了,甚至一些多年的好友也不知为何对他带搭不理的,让他想诉苦都找不到人。或许算卦也是一种方法,起码可以找到诉说的人。   白博安的父母也劝他来算算,即便是算不出什么也图一个心安。白博安来之前还特意上网查了些资料,有的说一些算命的故意往坏的方面说,就是让你出钱化解,灵验的没几个。看多了这种说法,原本就不怎么信这些的白博安更加不当回事了,想着过来算算就是让家里人安心,若是所谓的大师说可以破解并且狮子大开口的话,自己坚决不上当。   他原以为算卦定好了就可以去,可问了白娟才知道小大师得靠预约,时间也不一定,人家小大师哪天有空哪天才来。   白博安没有提前预约,要是现在排队也太晚了,白娟便把自己的号让给了他。好在没等多久,才两天的时间群里就公布了小大师算卦的时间,白娟赶紧把白博安领来了。   白博安到了公园以后看着草地上坐的满满当当的人,心里嘟囔这小大师粉丝还挺多。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就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学生样子的女生来了,大咧咧的坐在了草地前的空位上。   白博安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按照白娟教他的称呼客客气气的朝王胖子说道:“小大师,有件事情我为难好久了,想请你替我算一算。”   王胖子笑呵呵的看着他没吭声,只见坐在中间的那个年轻的女学生开口了:“你为难的事那么多,到底想算哪一件啊?”   白博安愣住了,原来小大师是这个小女孩?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学习都出来开展副业了吗?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么小会算个啥啊?虽然他之前也没指望算出什么,但是看着王胖子那样的就适合聊天,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吐黑泥啊。   林清音没理会他的诧异,摸了摸龟壳直接说道:“我给你起一卦吧。”   林清音每次来算卦都带着这个龟壳,但用的却很少,听到这句话的围观群众都兴奋了,一个个的都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些。   林清音拿出三枚古钱,用龟壳连爻六次,六爻全阴。   轻轻叹了口气,林清音看着白博安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白博安第一次来这里不太了解情况,可他的姑姑白娟心里却咯噔一下,小大师算了这么久的卦,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人。   “小大师,这卦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说道:“六爻全阴,物极必反就会导致阴阳争夺势力范围的争斗。阳为天,阴为地,坤阴的增长已经到了极致,所以这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卦象。”   白博安听了脸色一变站起来就想走,白娟死死的抱住他,声音有些发颤:“小大师的卦从来没算错过,你要是走了你就真完了。”   林清音对白博安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只是算卦要收钱,她为了良心还是多说了一句:“你父母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去医院住个半个月一个月的院也就痊愈了,倒是你自己外出时多注意安全。”   白娟听了这话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担心了,自己哥哥身体没有大碍是好事,但是白博安要是出什么意外,对老两口的打击恐怕比自己生病还要严重。   白博安气呼呼的挣脱了白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算卦多少钱,我付给……”话没说完,白博安愣住了,打开微信的他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女朋友在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她说自己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朝白博安提出分手;另一个则是公司的人力资源,通知他星期一去办离职手续,他被开除了。   白博安眼眶一湿,自嘲的笑了下:“失业失恋算什么,还不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把手机随意的放在口袋里,白博安居然想开了,一屁股又做了回去:“那你说我都这样了怎么办吧?”   林清音摸着自己的龟壳神色有些淡淡的:“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白博安说了自己的出生日期等说到具体时间的时候有些犹豫了:“我光记得我妈说我出生那天前半夜生的十来个孩子都是男孩,到后半夜开始连着好几个女孩,我应该是全半夜生的。”   白娟赶紧补充到:“我记得是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林清音微微点了点头,和白博文说道:“无论从八字还是面相上看,你都属于平常人,没什么大福运同样也没有太多晦气,没有出彩的地方但也不是那种笨拙的人。”   白博安不由的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他的成绩不上不下,一直在班里二十名左右,考大学时刚过一本线,但因分数有限最后上了一个二本大学;女朋友是大学时候谈的,两人外貌都普普通通,但都属于脾气性格都差不多,再加上又是老乡的缘故,两人就顺其自然在一起了;毕业后找的工作也是那种不大不小的公司,加上老板一共三十来个人,他的工作做得不温不火,不出头但也不至于倒数的那种人。   林清音继续说道:“现在你天庭的两侧出现了被阴气覆盖、晦气弥漫,导致天庭阴暗,父母宫受损,爱情不顺、事业低迷。从阴气的弥漫程度和范围来看,你这个情况至少有半年了,往前推测一下,应该是清明节前后。”   白博安的表情从不以为然到渐渐凝重,还不等他发问,林清音继续说道:“一般从天庭两端冒晦气通常是祖坟不好导致的,但你和你姑姑本出同源,她的天庭两端却没有什么异样,这说明你们家的祖坟并没有大碍,这件事应该只和你自己有关。”   白娟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倒想起了一些端倪:“今年清明节我哥带着他去老家上坟,当天晚上他还打电话给我说看到村里别人家的坟地都立碑了,也想给我们家的祖坟也立上,免得村里人笑话。我当时说今年怕来不及,这墓碑都得提前找人刻,可以等明年一过年就找人干这个活,到清明的时候正好立上,可我哥说村里有现成的空白碑,一天就能刻好。后来不知道为啥电话就挂了,我当时和女儿在外面旅游,就没再继续问,等我回家都半个月以后了,早忘了这事了。”   坐在小凳子上的白博安脸色有些难看:“当时村里的那个匠人要价比平时多一倍,我考虑快结婚了钱本来就不凑手,再花这么多钱立碑不值当的,和我爸说缓两年宽裕了再说。”   白娟闻言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林清音:“是不是我侄子不愿意立碑祖宗怪罪了?”   林清音摇了摇头:“那倒不会,这个世间灵气匮乏、阴气缺失,只有十分特殊的地方才会有亡灵滞留。从你们面相上看,你们的祖坟就是普普通通通通的埋骨之地。能在这种地方造成自己体内的阴长阳消变成了穷途末路之相,应该是在墓地见了血了吧?”   白博安心里一震,伸手将自己的刘海掀了起来,上面有一个指肚大小的疤痕:“那天我和我爸吵了起来,半夜气不过想去墓地撒尿,结果黑灯瞎火的一下子摔倒了,额头正好碰到了墓前的一块石头上。”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同一个念头:“这倒霉孩子!真是自找的!” 第41章 第二更(改错字)   白娟一听气坏了, 伸手朝着白博安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你跑谁家的坟前撒尿去了?”   白博安捂着后脑勺委屈的撇嘴:“就是石匠周老三家的,本来我爸也没想立墓碑的事, 就他跑到咱家老宅来比比划划的, 话里话外嘲笑咱家不给祖坟立碑。我爸和我妈商量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明年立也行, 他又说没谁家立个碑还等一年, 简直是大不孝。”   看着白娟也有些气不平的样子,白博安的声音也有底气了:“周老三看着我爸和我妈商量这事, 就插嘴说他家有现成的碑,原本是别人定的, 但是对方不着急用, 可以匀给我们, 然后报了一个十分离谱的价格,我爸被他说的着急立碑便想答应,我死活拦住了。”   白博安看着白娟露出几分可怜的神情:“姑, 你也知道,那时候我都要和小雅订婚了, 哪哪儿都需要用钱,要是按照周老三的价格,得花一万多块呢, 咱实在不值当的那么急着立碑。说句不好听的,我爷爷的坟十来年没有墓碑不好好的,我太爷爷的更早呢!也就这十几二十年年兴立碑了,以前大家不都是土包, 谁家立碑来着。”   白娟眼睛一立,点着他脑门气的直咬牙:“那你也不该起了让人家坟头撒尿的心思啊!”   白博安气不忿的说道:“这本就是咱家的事,可那天周老三在咱家说话别提多难听了,好像我们不马上用他的碑就是白家的千古罪人一样。后来我把他撵出去了,再去村里几个相熟的嫂子家打听,这才知道他偷工减料用了不好的石头给人家打了碑,人家主家在刻字前来验收没相中,直接就没要。他那墓碑砸手里好几个月没人买,这次看我们回来想讹我们当冤大头,不但想把质量不好的墓碑卖给我们,还要了好墓碑双倍的价格,你说缺德不缺德。”   白娟听了也同仇敌忾,若是平时她肯定掐腰把周老三家从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现在他侄子额头两端冒黑气都快把命送了。   “你尿他家祖坟前头了?”   白博安缩了缩脖子:“他家祖坟和咱家的离着不太远,我白天时候路过看见了,我晚上就去往他爸的坟墓上……”   白娟听了险些气昏过去,这也就是自己亲侄子,要是换了别人她肯定得说一句活该。   “小大师,您不是说现在的墓地基本上没有鬼魂野鬼亡灵一类的东西吗?我侄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清音有些无奈的说道:“墓地属阴,你们老家的墓地的范围是不是很大?”   白娟尴尬的点了点头:“各家各户的祖坟基本上都连成片了,除去这些年迁走的,还有上百个坟头……”   白娟越说越心虚,林清音叹道:“夜晚的墓地本来就是极阴的,他偏偏还在那里磕破了天庭的部位,所以才导致身体入体、晦气沾身。也就是他仗着还是童子身,存着一点元阳才护着他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不过他体内那点元阳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就勉强还能支撑半个来月的时间。”   白娟脸都吓的惨白了,就连白博安也开始害怕。当初他跑到坟圈子里撒尿破磕头的事并没有告诉家里人,一个是觉得丢脸,再一个老人忌讳这个,他怕挨骂。可没想到今天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了出来,更没想到后果居然这么严重。   要是知道有这样的后果,他绝对不会赌气干这事!   白娟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小大师,我侄子这穷途末路之相还有救吗?”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若是没救我连说都不说,免的让你们嫉恨我。说白了他现在也就仗着这一点点存着的元阳还有一线生机。等这点元阳消磨完,他或是大病或是意外,左右都逃不过必死的结局。”   听到还有一线生机,白娟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小大师,得用什么法子?”   “八枚极阳符摆阵,每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坐在阵法中间的浴桶里补阳消阴,要一个月的时间勉强能达到阴阳平衡,另外需要一枚八卦两仪符随身佩戴至少一年以上,可以让体内的阴阳之气恢复到正常状态。”   白娟听了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大师,如果遇到下雨天阴天没有太阳怎么办啊?”   林清音一脸淡然,似乎掐算好了一样:“未来一个月都是大晴天,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围观的人有的掏出手机看看天气预报,看到里面和抛物线似的温度忍不住嘀咕:“我记的本市新闻说下周有大雨降温的天气。”   “我记得也是,公众号推送过这个消息,我为此还特意把秋衣秋裤给找出来洗了。”   “你们看我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就是显示下周三四五都有雨,一周以内的天气预报现在还挺准的。”   ……   ……   下面嘀咕声不断,白博安听了也有些担心,弱弱的问道:“小大师,天气预报说下周有雨。”   林清音抬头看了看天,而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众人:“…………”   好吧,您是大师您说的算。   “小大师,那这期间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吗?”   林清音看着白博安加重了语气说道:“两年内不能去墓地、不能参加葬礼,夜间尽量不要走僻静无人的地方,尤其是不能再随地大小便了,免得再沾染上阴气。”   白博安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白娟忍不住帮着问了一句:“小大师这些东西得多少钱啊?”   林清音伸出两根手指,就在白娟要松口气的时候听到林清音说道:“二十万,不议价。”   白娟深吸了一口气不敢为侄子做主了,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在他们这个小城,一套七八十平米的二手房首付也不过是这个价格。   来之前信誓旦旦绝对不会为破解困境出钱的白博安猛的站了起来:“行,二十万就二十万。”   白娟被白博安给震住了:“你不是说今年打算买房结婚吗?你把这笔钱用出去你女朋友能愿意?”   白博安苦笑了一下:“女朋友刚刚和我分手了,单位也把我辞退了,我就是这笔钱付了首付出去,我都贷不了款。再说了,要是命没了,我还要这二十万干什么?”   白娟闻言跟着叹了口气,若是拿来买命的话这二十万真不贵。况且小大师的能力在这一带有口皆碑,她算的卦出手救的人还没有不灵验的,别人不信也得信小大师。   白博安的手机银行转账有额度限制,他去附近的银行开通密码锁,林清音继续给下面的人算命。有白博安这个大事在前,后面这些个离婚的、破财的、算老公有没有出轨的都不算事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剩下的九个人都算完了,白博安也拿着密码器回来了,当即给林清音的银行卡转了二十万。   林清音将银行卡收了起来,转头问张思淼:“我要去他家布个阵,你是先回学校还是跟我一起去?”   张思淼连忙说道:“我和你一起,然后一起回学校。”   林清音点了点头,带着张思淼上了王胖子的车,白娟开车在前面带路。   白博安的家离公园笔算特别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白博安的父母今天中午吃了饭又有点发烧,关节有些发酸,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打盹。   白娟进屋看到这一幕有些着急,担忧的问了一句:“小大师,我哥和我嫂子身子真的没有大碍吗?”   “没事,就是被他的父母宫给妨碍了,再加上日复一日的被阴气侵扰造成了免疫力低下的缘故,去医院检查一下,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很快就好了。”林清音说着推开所有朝南开的窗子,又调整了下屋里盆栽和摆设的位置:“我挪了位置的这些东西你们暂时不要动,让屋里的阴气往外散一散。”   林清音做这件事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她来的主要目的是给白博安布置。将白博安详细的八字问出来以后,林清音将一丝灵气导入刻刀里,飞快的在石头上刻画阵纹。   白博安看着林清音拿着普普通通的一把刻刀,在坚硬无比的鹅卵石上刻的飞快,刀刀下去就像是没有阻碍一样,很快刻好了一枚纹路繁复的石头。   一块、两块、三块……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林清音就刻好了八枚石头,这八枚石头纹路各不相同,但大小形状看起来却一般无二,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么找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石头的。   刻好八块石头后,林清音又拿出一枚长圆形的石头,只见石头黑色和白色的纹路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楚什么颜色的更多一些。   这些繁复的阵纹就像是刻在林清音的脑海里一样,她似乎连多思考都不用,拿起来就下刀,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很快最后一枚石头做好了,林清音将刻刀收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一枚带着红绳的针。以前她只负责雕不负责穿绳的,后来看到自己客户的脖子上戴的五花八门的,基本各个品牌的首饰都有,林清音觉得实在是不好看,干脆从家里找了一根缝补毛衣的针咱做穿绳的器皿。   白博安的父母看着林清音拿一枚老旧圆头的穿衣针往石头上扎了过去,下意思就要阻拦,这种老式的针都不结实,要是用力过猛容易掰断。   可话还没说出头,就见那针丝毫没有阻碍一般,从又厚又重的鹅卵石里穿了过去。白博安的妈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您穿的这是豆腐啊还是石头啊?咋看着这么容易呢! 第42章   刻石头也就算了, 给石头打孔这一幕让白博安一家人的眼睛都掉下来了,等林清音将串好红绳的石头递给白博安时, 一家人都眼巴巴的瞅着, 都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石头。   白博安接过石头来上下左右瞧了半天,无论是重量、手感还是外观都和普通的鹅卵石相差无二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刻刀锋利, 可看到林清音拿一枚普普通通的毛衣针也能穿透石头, 便知道这事和刀没关系,估计是小大师独有的能耐。   在红绳末端打了个结, 白博安小心翼翼的将石头挂在了脖子上,心里觉得踏实不少。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花二十万买几块石头回来, 可当自己做的连亲爹都没敢说的损事被小大师一语道破, 他就打心眼里信服这个小天师了。   说实话他也是真的怕了, 因为一泡尿损失了二十万不算什么,要是为此搭进去一条命他才是真的亏大发了。   林清音将其余八枚刻好符纹的石头拿在手心里,直接朝其中一间南向的卧室走去:“这是白博安的房间吧?”   白博安的房间和他父母的房间没什么区别, 房间里都是一张双人床一个立式的衣柜。白母是个干净人,里里外外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房间里看不见乱扔的衣服,单从感官上看还真的不好分辨哪个是白家老两口的房间,哪个是白博安的房间。   白娟满脸钦佩的神色:“小大师您真是好眼力, 这都能瞧出来。”   林清音呵呵了一声:“满屋子都是阴气,就这我还看不出来也甭算卦了。幸好他的房间朝南有大窗户,白天还能进点阳气,要不然这屋里都不能住人了。”   张思淼和王胖子站在房间门口伸脖子使劲揉了揉眼睛, 怎么看也看不到虚无实质的阴气。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泄气,感觉和林清音的眼睛相比,他们的眼睛就和少了个零件似的,什么阴气晦气啥也看不见。   白博安的房间不算小,床到窗外之间有五六平米的位置,足够林清音摆阵法了。   林清音在空着的位置转了一圈,转头问白博安:“你家有木头的浴桶吗?坐在里面要在脖子的位置。”   白博安刚要摇头,就见白妈妈立马说道:“我家斜对面有个家居广场,我记得有一款那款的木头浴桶。当时营业员还说这款挺轻便的,可以放浴室也可以挪到阳台,我还挺心动来着。”   林清音说道:“那你们今天一定要去买一个回来,记得不用太粗,能坐在一个人就可以,桶到他的脖子部位,要把肩膀浸在水里,脖子露在外面。”   白博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这要求还挺复杂,他想着等一会去家具广场的时候一定要每一个浴桶都试坐一次,争取买一个最符合小大师要求的回来。   只是浴桶应该放在浴室的,放在房间里加水放水都比较麻烦。林清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她不关心白家怎么放水的事,她担心的是自己的阵法。   “房间里没有排水系统,浴桶肯定得每天拖来运去的,若是把石头摆在地砖上面,只怕会碰到。”她指了指自己刻的符纹说道:“只要转动一个头发丝的距离,阵法就可能失效。”   林清音说完,白家人都有些发愁,他们就是再小心也有意外的时候,而小大师又不可能天天来守着,要是阵法被破坏了,这心血不是白费了!   白爸爸有些无措的问道:“那小大师您给出个主意,有没有固定的不会动的阵法呀?”   林清音点了点头:“有,但是那个成本高,我手上也没有相应的材料。倒是有个可以让石头固定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在白家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就听林清音指着地上光滑的瓷砖问道:“我可以把石头镶嵌在瓷砖里,但是如此一来会破坏瓷砖的整体性,你们介意不介意?”   白爸爸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说道:“你往里砸就行,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无关紧要的。”他转身出去拿了一把锤头进来:“小大师您说往那里砸?我帮你挥锤子。”   林清音轻轻一笑:“那倒不用。”   只见她手指一弯,一颗石头被从她的指尖朝地面飞了出去,就听“咔”的一声脆响,那颗石子十分利落的嵌入了瓷砖中间,石头上雕刻出来的符纹朝着上方,而石头周围的瓷砖一丝裂痕都没有,就仿佛那石头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第八颗,所有的石头按照八卦的位置镶好,林清音挥出一道灵气激活了阵法。   白博安站得位置离林清音比较近,她挥胳膊的时候正好从他眼前扫过。在林清音放下胳膊的一瞬间,白博安恍惚间看到了八颗石头被一道红光连了起来,而那道红光看着就像是一条浑身燃着火焰的龙一样。   这样的幻境只持续了两三秒钟就消失了,白博安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眼前没有什么火龙也没有红光,那八颗雕刻了符纹的石头安安静静的躺在瓷砖中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林清音布好了阵法,抬腿走到八颗石头最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明天就将浴桶放在这里,泡的时候记得要打开窗户让阳光洒进来,记住一定要泡足两个小时,少一分一秒都不行。若是你愿意多泡也可以,但必须在阳光充足的情况下才有用,否则的话白费功夫。”   林清音看了白博安一眼,在她的眼中,白博安全身都被黑色的阴气笼罩,唯有心口窝一丝弱小的元阳在艰难的支撑着。   说实话,阴气已经浓郁到了这个地步才发现到失恋、失业、外加父母生病的程度全靠元阳留下的一线生机,否则的话估计早就没命了。   林清音本着收了钱就要对客户负责的态度,多嘱咐了一句:“你觉得浑身发冷的话,也可以在这石头盘腿坐一会。另外每天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让你的父母也来这个阵法里坐坐,病好的也能快一些。”   白家老两口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大师,我们俩这是什么病啊?非得去医院吗?”   “你们是受到了阴气的影响,若是开始几天多晒晒太阳把阴气驱逐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只可惜日积月累阴气太多,已经引起了身体的不适和反应,这个时候驱逐阴气是一部分,另一方面你们还得去医院,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再拖下去就影响寿数了。”林清音在两人的脸上同一个位置点了一下:“现在你们的寿数出现了分叉,就看你们怎么抉择了。”   看着老两口心有戚戚然的样子,林清音强调了一句:“任何时候都不要讳疾忌医,拖是不会把病拖好的,反而可能拖出更严重毛病来。”   “哎哎,小大师说的事,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医院看病。”一直拒绝去医院的老两口这回再也不敢瞎倔强了,听话的和个孩子似的:“我们一定听大夫的话,把病治的利利索索的。”   林清音点了点头又和白博安说道:“你暂时就不要出去工作了,等你身体恢复正常再出去也不迟,一个月后我会再来看看你的情况。在这期间你若是有急事或者感觉到什么异样可以随时和王虎联系,他会转达给我的。”   刚才恍惚间看到异像的白博安忙不迭的点头,一家人对林清音再三感谢,虽然还不知道阵法的效果如何,但是看着小大师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已经踏实许多了。尤其是白博安,他决定等把小大师送走了,他就先在这里坐上两个小时。最近一阵他总是觉得骨头缝里冒冷气,还以为最近入秋变天的缘故,却没想到是阴气作祟。   想起半年前自己脑残的举动,白博安毁的肠子都清了,上了个厕所足足用了二十万来补救,自己这泡尿估计和82年的拉菲不相上下了!   ——   林清音在白博安家里布阵法后便离开了,此时几公里外的一个老式小区里一个男人却正在琢磨林清音的事。   他脸色阴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脚步飞快的朝一家挂着周易牌匾的小店快走了过去,一进门就吆喝了一嗓子:“老黄,在屋吗?”   这个周易的小店其实就是拿院子里的储藏室改的,过去的老房子储藏室足有七八个平米大,这家又占了一部分院子加盖了一间,里里外外稍微装修了一下,外面那间屋子有书架、茶几和沙发,摆着一些玄之又玄的书,里头那间则是算卦的地方,收拾的有模有样的。   “在呢!”老黄将老花镜摘下来放到一边的书上,穿着个棉马甲走了出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是打算来找我喝一盅吗?”   “都什么时候还喝一盅啊?你还真是心大。”李康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拿起茶盘上自动加热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最近有个小姑娘在市民公园那算卦,你听说了没?”   老黄嗤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小姑娘也能算卦了,周易她看的懂吗?”   “甭管看得懂看不懂,人家招揽了一大群信众呢。”李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刚才坐公交车上听见两个老娘们说,那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人家都管她叫小大师,甭管算什么起价一千,破解还得额外给钱。好像说这一千块还是之前预约的价,往后再预约就得两千了。”   老黄听的一愣一愣的:“一千?算结婚日子也一千?”   “可不就是嘛!”李康满脸晦气的呸了一下:“咱算一个结婚日子三百还有人嫌贵,人家那一千还几十个人排队,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老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锃亮的葫芦在手里盘着,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么高的价格还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是不是很灵验啊?”   “有什么灵验的。”李康往门外看了一眼,见没有外人路过才冷呵了一声:“说白了,咱做这行的都是靠一双会观察的眼睛和一张会套话的嘴,再加上多读几遍《易经》、《梅花易数》、《四柱学》之类的东西,根据事主的情况往上套。灵不灵验的其实咱自己都说不准,更何况是别人。”   老黄对这种说话不置可否,他这么多年一直研究易经、八卦,还是齐城周易协会的理事,他自认为要比李康这种半吊子要强很多的,起码从他这算的卦还没有找回来过的。   摩挲着手里的葫芦,老黄的眼神有些深沉:“算卦这活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她这么一个半大的丫头要打开局面可是不容易,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托着她啊?”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在公交车上越听越不对味,便假装对那个小大师的算卦感兴趣,问她们要了预约的联系方式。”李康掏出手机给老黄看:“你猜帮她打理这些的是谁?就是新华书店后头那条南二巷摆摊算卦的王胖子。那孙子连易经都没读过,拿着他爷爷一本破书也敢摆摊算卦,一年到头老有事主去揍他。”   “是他啊!”老黄摩挲葫芦的速度不禁慢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他这是算卦算不灵又整别的歪门邪道了?有这心思都读些书多好!”   李康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老黄,你说他自己都算不明白,到底咋把那小姑娘捧起来的?可别和我说那小姑娘算的准,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越说越生气,好像若是王胖子在面前就要揍两拳似的:“这王胖子怎么总给我们添堵啊!”   “王胖子这人算卦不怎么样,命倒是不错。”老黄喝了口茶有些感叹的说道:“咱们这些人,你、我、花老三、易明、包括我们协会的那些人,甭管会长、副会长、理事,全都指望着指望着这点本事吃饭。就王胖子不用,人家靠租金把自己养的白胖白胖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就和玩票性质似的,我以为他不干了呢,没想到又整出了这么一招。”李康试探着看着老黄,半开玩笑地激他:“咱哥几个就你名头大,这事你不出面?”   老黄是算卦的老油子了,自然不会人家一激就上套,可也不会无动于衷。齐城这个地方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大部分都是本地常住人口,外来的人、流动的人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比例,经济发展基本上靠的都是本地人。   而他们这个算命市场也是如此,齐城总共就这么些人,算卦的市场也就这么大,多一个人算卦他们就少分一杯羹。   再说了,一般事主想算卦的都喜欢提前打听打听,看有没有灵验的推荐,要让他们蒙头去找还真寻不到地方。其实很多算过卦的也说不准到底灵不灵,因为他们算流年运势的时候都模棱两可的话,很难正好卡在点上。   一年到头绝大部分生意都是来算结婚日子的,图个吉利。虽然一单生意只要三百块钱,但是十来分钟就能搞定,有的还愿意加一百算算流年运势什么的,也不费太多的事;剩下一小半的生意通常是看风水的,家里的风水、办公室的风水,这个要上门了,通常一千块钱起,因为价格不算便宜,所以这样的生意比较少,有时候一个月也接不到一单。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老黄靠着一个周易理事的身份生意还算好做,一个月怎么也能赚个两三千块钱,赶上旺季的时候还有赚四五千的时候。   可齐城毕竟不是大都市,算卦的市场也有限,有一个人的名声突然起来,对其他的同行来说肯定会造成影响。   撒手不管是不肯能的,但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个管法。   老黄搓着葫芦用力的险些把手上的皮给搓下来,一看这力度就知道他心里不平静:“你都打听了吗?她都什么时候在那算卦啊?”   李康一想起这个更生气了:“我还真问了,那俩老娘们说看她心情,我就没见过这样算卦的。”   老黄抬起手来往下压了压:“若是这样还真不用慌了,这肯定是和那些做生意的人学的饥饿营销。这人啊,骨子里就有点贱皮子,你越让他排队、越把架子抬的高高的,反而追捧的人越多!无所谓,不足为虑,越这样越说明她只是花架子。”   老黄说完琢磨了片刻似乎又想了一个什么主意:“从她那算卦必须得排队?”   “也能插队。”李康憋屈的说了一句:“现在插队的价格是两千五。”   李康立马就不说话了,一般结婚算日子至少得提前半年,这个时候正好是淡季,这眼瞅月底了,他也就才赚了两千五六,要是把这钱当探底的钱,实在是不值当的。   “咱等着!”李康磨了磨后槽牙:“这眼瞅着就十一放假了,她肯定还会出来摆卦摊,咱不花那个冤枉钱!”   李康眼睛里闪过一丝遗憾的光芒,很快他又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那等她算卦的时候咱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抢咱客户?”   老黄端起杯子轻轻的笑了一声:“公园附近不是有个派出所嘛,打个电话举报有人在公公场合从事封建迷信活动不就得了。让她在她的信众面前出丑,到时候咱再多叫几个人起起哄说她算的不灵,你说那些喜欢跟风的人还信她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老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微沉的眼皮挡住了眼睛里算计的光芒:到时候多印一些名片,靠着他周易研究协会理事的身份,他一定能拉来一大批的客户。 第43章 (捉虫)   林清音和张思淼回到学校后, 宿舍已经被张妈妈收拾的一尘不染了。地板擦的锃亮,冰箱里摆着整整齐齐的牛奶、酸奶、水果、饮料和零食, 就连给她们洗的四件套都已经烘干套好了。   林清音换了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箱子里的衣服挂在衣柜里, 书本放在书桌上,然后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聚灵阵。   东方国际私立高中绿化率很高, 学校里的树多草坪多, 为了提高学校的逼格,王校长还花大价钱引进了不少古树, 又找了专人修剪维护草坪,相比外面来说学校里的灵气要浓郁许多。   王校长这次为林清音选的宿舍也是最好的, 所在的楼层不仅光照充足, 而且这栋楼的前面有一条从外面流进来贯穿整个学校小河。   小河五六米宽、蜿蜒绵长, 河水却只有一米来深,既给校园增添了景致又不会有危险。这条河占地面积虽然不大,却因为是活水的缘故, 正好让这一片的灵气活跃了起来,   布好聚灵阵, 林清音感受了一下从外面涌进来的灵气,比在家的时候要浓郁一倍以上。在这种地方不仅利于修炼,就连普通学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书也能保持耳目清明, 学习效率会比在其他地方高很多。   目前这个宿舍就住着林清音和张思淼两个人,林清音为了保持宿舍的舒适度,打算在公共区域也布上阵法。既然要动摆设,林清音自然而然的要问一问张思淼是否同意。   张思淼没等林清音说完就欣喜的直点头, 之前去林清音家拜访的时候她就很喜欢那种温度适宜的感觉,不冷不热正好满足体感的需求,简直是一种享受。   更何况林清音本来就对她有救命之恩,再加上今天又亲眼目睹了林清音算卦的灵验和神奇,张思淼已经义无反顾的成了林清音的脑残粉。林清音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条件的支持。   既然张思淼没有意见,林清音便撸起袖子准备布阵。   林清音布阵法时遵循自然的原则,一般都是用有生命力和灵气的东西来改变室内的气场。她打算以宿舍现有的盆栽来布阵,只用少量的石头来补充,尽量保持房间现有的摆设和格局。   只见林清音一个人把宿舍里的所有绿植、鲜花全都挪动了一遍,有的花盆里放了几枚圆润可爱的鹅卵石,看起来随意中又带着几分野趣;有的绿叶上被林清音刻了几道符纹,可瞧着并没有遭到破坏的感觉,反而有几分自然之感。   除了那个没人住的空房间,林清音把宿舍的每一个角落都顾忌到了。   张思淼看着绿油油的绿萝、挺拔的发财树、以及随意放在客厅窗台上的一枚小石头有些不安的问道:“小大师,若是不小心碰到了石头怎么办啊?”   她记得小大师在白博安家说过,挪动了一分一毫阵法都会失效的。   “没关系的,碰到了我再放回去就好了。”林清音不以为意的说道:“这种阵法又不是多重要的,一时半会的失效也不会给宿舍造成什么影响。”   听林清音这样说,张思淼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比刚才放松不少:“小大师,咱们宿舍里摆的是什么阵法呀?”   林清音的手掌在一盆绿萝上拂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思淼感觉那盆绿萝比刚才翠绿了许多。   “主要是为了防尘防灰。”林清音有些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我不会打扫卫生,布一个这样的阵法会省事很多。”   张思淼没想到也有让小大师为难的事情,立马眉眼弯弯的笑道:“这个阵法可真棒,让我们省了不少事呢。不过如果需要打扫卫生的话也不用担心,我最会收拾房间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林清音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上辈子这种俗事有弟子操心,这辈子又有一个洁癖的妈妈,她还真没干过这么接地气的活。   “另外一个就是调节气温净化空气的阵法,过了十一这天就要凉了。白天有阳光倒是不冷,但是晚上临着水难免会阴冷一些,我不喜欢太热也不喜欢太冷,温度湿度要刚刚好才住的舒服。”   张思淼觉得这阵法简直绝了,简简单单的石头盆栽就能将空调、加湿器、空气净化器的活都给办了,还省电环保,最关键的是用起来比那几样加起来还舒服,和林清音一个宿舍太幸福了。   布好阵法天也快黑了,林清音特别期待的拿出了自己的饭卡:“你要去食堂吗?我们一起去吧?”   原本打算吃点水果当晚饭的张思淼立马抛弃了自己的念头,十分欢快的点了点头。路上张思淼想起老爸交代给自己的事不由的顺嘴提了一句:“我爸说帮你充了饭卡。”   林清音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毛:“是因为我救了你的事?你们家不是送过礼了?”   “收礼哪儿还有嫌多的?礼物再多再贵,有我的命值钱嘛!”张思淼说着又伸手搂住了林清音的胳膊,无比认真的说道:“小大师那天真的是谢谢你了!那晚你突然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和神仙下凡似的,我当时都激动的想哭了。我和我的家人都特别感谢你,送的礼物也只是想表达我们家的一份心意,你放心收着就是了。”   林清音自打算命以来经常收到事主的谢礼,有人送过玉石、文玩摆件一类的贵重礼物,有的则送各种精致的礼盒,平常一点的像是自己家做的点心、卤的牛肉也都收过。   给充饭卡这么有想法的礼物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林清音觉得她挺喜欢这份礼物的,实在!   这个时间学生们基本都回学校了,食堂里和平时的晚上一样热闹。张思淼想起那天和林清音坐一章桌子吃饭是吃的粤菜,便提议仍然那个档口买饭。   林清音无所谓吃什么,在她的认知里食堂里的每种菜系都特别美味,无论吃哪种都特别开心。   两人来到粤菜窗口排队,大约三次分钟便排到了,林清音从窗口取下来两个托盘递了过去:“我要两只红烧乳鸽、一份豉汁蒸排骨、两份虾饺、再加一份艇仔粥。”   林清音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窗口点餐了,负责装盘的小姑娘已经认识她了。小姑娘熟练的将食物分别放在两个不同的托盘上,还特别注意重量的分配,因为她知道一会儿这个瘦溜溜特别能吃的姑娘会一手端一个托盘去找餐桌,每次看着都特别让人心慌。   把林清音点的食物装好,小姑娘在刷卡机上输入金额,林清音将饭卡往上一贴,然后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窗口的小姑娘看着刷卡机上显示的余额忍不住伸手数了一下位数:“个、十、百、千、万、十万?十万三千八百元!”小姑娘惊的嘴唇直哆嗦:“这位同学,你是把学费充饭卡上了吗?”   林清音看到饭卡上的余额也有些震惊,她转头看了张思淼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你爸给我充了十万?”   张思淼一脸懵逼,不过转念一想,以她老爸的尿性来说,特意让自己和小大师说一句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钱,一万两万的他肯定连提都不提了。   林清音见张思淼点了点头,有些意外的再次看了眼刷卡机上显示的余额,声音有些悠长:“充了十万啊,这一定是王校长给出的主意,他怎么这么抠呢!”   食堂里面乱哄哄的,服务员也听不清林清音和张思淼说的什么,不过她看到林清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还以为真的是充错了,特别好心的建议她到财务部把饭卡里面的钱退出来,要不然这么多钱得吃到什么年月去啊!   面对服务员小姑娘的提议,林清音郑重的将其中一个托盘给推了回来,声音里似乎带着几丝兴奋和开心:“请再给我加一份叉烧!多淋点汤汁!”   服务员:“…………”   张思淼:“…………”   爸,我觉得让小大师用十万块钱吃两年可能真的不太够!她一顿饭都能赶上我吃两天的了!!!   ——   自打开学以来,东方国际高中就闹哄哄的没消停,好容易现在学校都回归了正规,十一黄金周又要来临了。   这周是十一前最后一个星期了,高二的学生不可能放一个星期的假,他们只有三天的假期。不过比起公立学校只放一天来说,他们已经算是幸福的高中生了。   如今林清音除了英语以外所有的课程都跟上进度了,林清音终于又回到了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学霸状态。尤其她做作业时的速度看着特别遭恨,别人得做两个小时的数学卷子,在她手里就和1+2的数学题一样,压根就看不到停顿和思考,二十来分钟就能做完一套。   林清音对英语课也开始上心了,因为她已经在校外交了十万的补课费,不好好学对不起她的钱。   不过英语毕竟是一种语言,不是说学就立马能见到成效的。不过自打林清音知道在校外学英语是多么费钱以后,她特别珍惜在校内学习的机会!   别人是花钱上学,她可是免学费招进来的,要是把老师讲的都学会了,四舍五入一算这等于是在赚钱啊!   英语老师李彦宇看到林清音认真听课的模样心里十分感动,小大师终于知道在英语上发力了,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林清音,你读一读课文的第二段。”   李彦宇一激动就点了林清音的名字,可看到林清音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后,他又有点后悔了。万一林清音读不出来,自己是不是就落了小大师的面子了?也不知道小大师记不记仇,想想王校长为了那几根头发操碎了心的模样,李彦宇觉得自己应该未雨绸缪一下,可千万不能得罪了小大师,万一以后自己也中年谢顶了,小大师就是让自己重回颜值巅峰的希望啊!   刚要找借口让林清音坐下,标准又流畅的英语从林清音嘴里流淌出来,李彦宇立马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仔细的听林清音的发音,听着听着他又觉得十分耳熟了,好像和配套的音频一模一样,连中间空的秒数都相差无二。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在林清音读完第二段后,李彦宇又让林清音继续往下读。在他的印象中,第三段的录音里两个句子之间有一个明显的卡顿,足足有三秒钟,正常朗读的话是不需要停留那么久的。   第一句、第二句,等念完那句后林清音果然停了下来,李彦宇默默的给数着“1、2、3!”一秒钟都不差,林清音继续后面的朗读,若是闭上眼睛聆听,除了声音软糯一些,其余的和音频一般无二。   李彦宇对林清音这样的学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试卷能算出答案、课文能把音频复读出来,他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林清音抬起头从课本上看了李彦宇一眼,李彦宇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读的非常的标准,一看就是提前复习了的,林清音同学最近进步很快啊!”   林清音满意的坐下了,幸好课本有配套的音频可以听,要不然她就出丑了。   不过……   这么长一大段到底讲的什么玩意啊?怎么不给翻译成中文呢!她的字典才背了一半,压根就看不懂啊啊啊啊!   高中生的时间过得非常的快,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每堂课都被老师利用的满满当当的,让人想走神放松一下都不敢。   好在一晃几天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国庆假期了,三天时间虽然短,但对于高中狗来说已经十分幸福了。   班主任于承泽有些头疼的公布了放假的日子,有些不太明白王校长怎么一边想着提高教学质量一边给学生放这么长的假。这些学生暑假回来心刚收回来一半,一下子放三天又得松一大截。   于承泽在学生的哀嚎声中一连发了十份数学试卷,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的:“放假也不能可着性子玩,等回来就月考了啊,这次可要正儿八经的分考场排名次,考的太烂了会丢脸。”   于承泽走了,李彦宇又来了,同样的布置了一堆作业以后也说起了月考的事,尤其着重强调了一句:“关于英语考试中的小作文我要说一下,虽然平时我也教你们一些套路模板及万金油的句子,但是你们写的时候可不能完全照搬教辅书上的小作文。实不相瞒我可看过不少教辅书,你们用里头一两个句子就行了,一模一样不太好吧。”   林清音皱起了眉头,伸手从口袋里将龟壳掏了出来:连教辅书都不能背了吗?看来得想新的法子了!   当天晚上,林清音在新东方补完本周的英语课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杨大帅。   杨大帅打开纸条,只见上面有一个词语:梦想!   杨大帅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清音一脸期冀的看着杨大帅:“你能帮我写一篇高中英语作文吗?就这个题目。”   这个要求对于杨大帅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只是:“我的梦想和你的可不一样,你的梦想是什么?”   林清音以前的梦想就是飞升,可是她现在对这个目标有些迷茫了,因为在这个世界她离这个目标太遥远了。   上辈子她在灵气充足、门派资源随便取用的情况下还用了上千年才有机会飞升渡雷劫。这辈子灵气稀薄、更谈不上修炼资源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用几千年才能熬到飞升的那一刻。   不过也没什么,再活几千年也挺好的,正好把上辈子没享受过的事情全都享受一遍。   林清音淡淡的一笑,神情带着几分缥缈:“我的梦想是先活上五千年,然后……”   杨大帅一举手打断了林清音的话,刷刷刷用了两分钟写好了一个上百字的小作文递给了她。   林清音看到第一个句子就卡住了,只能求助杨大帅:“老师,你写的是什么啊?”   杨大帅面无表情:“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做一个旅行体验师。”   林清音:“???”   我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看着林清音要抗议,杨大帅冷笑了一声:“你对这篇作文有意见你可以自己写啊。”   林清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没有,我对这篇作文一点意见都没有,写的特别好。”   杨大帅冷哼一声傲娇的转身要走,林清音赶紧叫住了他,有些犹豫的咬了下嘴唇。若是上周杨大帅还会怀疑一下这个女学生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不过经历了林清音写纸条问自己算不算命的事以后,他已经不抱有这样的幻想了。   杨大帅都有些无奈了:“你又有什么事啊?”   “你想算卦吗?什么都能算的那种,算过去占凶吉。”林清音再一次将写了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杨大帅:“你好好考虑考虑啊,若是想好了可以明天上午九点到市民公园算上一卦。”   杨大帅一头雾水的接过了纸条:“我没什么可算的啊。”   林清音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你这次真的该算算了,你明天会来的。”   看着林清音离开的背影,杨大帅觉得自己这学生神神道道的,多大点的孩子呀,居然信这个。   杨大帅把林清音给的纸条随意的往字典里一夹,心里琢磨着等林清音下次来上课的时候自己一定好好说说她,要相信科学,别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些都是骗人的!   他才不会去算卦呢! 第44章   杨大帅拿着词典和教案刚要离开小教室, 手机响了,杨大帅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 索性把教室的门关严了, 坐在椅子上接通了电话。   “大帅,今晚有空没, 出来喝一杯啊?”   手机里传来发小林跃的声音, 杨大帅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轻笑了一声:“这都九点多了闹腾什么呀, 我打算今晚回我爸妈家呢,都说好了的。”   “来吧来吧, 李思雨回来了, 还有王坤, 咱可是一个楼长大的都好久没见了,你和阿姨一说她指定乐意,以前她不是还想让李思雨给她当儿媳妇嘛, 天天让你往思雨家送好吃的。”   林跃嘻嘻哈哈的笑着,杨大帅笑骂了一声:“别瞎扯淡, 回头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尊重。那行吧,你们打算去哪儿,别找那种光喝酒的地方, 太闹腾了,咱就能找个吃饭聊天店,我这刚下课都饿了。”   “你这人太没意思了,二十多岁活的就这么严谨。”林跃嘲笑了他一句, 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李思雨也是这个意思,要不咱去吃日料吧,咱别火锅烧烤啥的,再把思雨的衣服熏出味来。”   杨大帅笑了一下:“你们定就行,我没意见。”   手机那边林跃和李思雨和王坤两人商量了一会,选了一个商场里面的日料自助又把地址告诉给了杨大帅。   杨大帅挂了电话后给老妈发了个微信,顺手把手机往副驾驶上一扔,便开车去了林跃说的日料店。   也许是明天放假的缘故,路上的人和车特别的多,原本二十分钟就到的路硬生生的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地下停车场。   杨大帅刚把车停好,就见另一辆车飞驰而来停在了自己旁边,林跃、王坤带着一个女孩子下了车,笑呵呵的和杨大帅打招呼:“大帅,看谁回来了。”   杨大帅朝李思雨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了,你这都搬走十多年了吧,这次回齐城是出差啊还是访友啊?”   李思雨回握了一下,甜甜的笑道:“我说回来找你的,你信吗?”   林跃和王坤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杨大帅也跟着笑了两声:“那简直太荣幸了。”   四个人小时候都是住在一个单元的,小学毕业那年李思雨一家搬离了齐城,到南方一个城市定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来,杨大帅都不知道她怎么和林跃、王坤联系上的。   四个人进了日料自助店后选了一个靠里的角落,这样聊天说笑也不会影响到旁人。几人点的几十样食物都陆续上了桌,四个人喝着酒吃着鱼生聊起小时候的事,一开始还都带着几分局促,等几壶酒下肚,似乎就忘了岁月的隔阂,说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时候王坤特缺德,冬天放学的时候都天黑了,他跑飞快猫楼洞里藏着,等思雨一回来就吓唬人家,都快给思雨整出心里阴影来了。”林跃一边吐槽一边端起了酒杯:“后来还是我们大帅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柳条筐把王坤扣在里面了揍了一顿,王坤才再也不敢了。”   王坤哈哈的大笑起来:“大帅从小就重色轻友,平时和我哥们情深,可一碰到思雨就没我啥事了。”   林跃笑骂道;“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要是我有这么好看的对门兼同桌我也不搭理你啊!”   王坤和林跃和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杨大帅和李思雨,杨大帅记得李思雨从小面子就薄,怕她脸上挂不住,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笑呵呵的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拽,倒是李思雨看着并不以为意,反而笑盈盈的一脸回味的模样。   林跃和王坤见状越说越来劲,恨不得把小时候的事都说个遍,杨大帅和李思雨反而没怎么开口,一直听那两人从穿开裆裤时候的事一直说到了小学。   杨大帅被灌了不少酒,趁着他们说的热闹晃晃悠悠去了洗手间,出来后打开水笼头往脸上撩了两把凉水,等抬起头照镜子的时候,这才发现李思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无声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杨大帅被吓了一跳,掩饰的拿着抽纸擦了下脸,还没等开口就听李思雨说道:“我这次回来真的是找你的。”   杨大帅有些尴尬,他小时候和李思雨彼此确实有一些懵懂的好感,甚至上课的时候还偷偷的拉过手。但是一晃十多年没见,若是叙叙童年时期的尤其还行,旁的就有些尴尬了。   把纸巾抓成团擦了擦脑门,杨大帅有些客气的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的忘性可真大。”李思雨半开玩笑半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我记得我当年搬家的时候你可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还说让我长大回来找你,到时候你娶我,你都忘了?”   杨大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哈哈的笑了两声:“童言无忌,当不得真。”   “你是不当真,可是我当真了。”李思雨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他:“你记得我当年还送给了你一个定情信物吗?一个手工的红漆的镶嵌盒子。”   杨大帅有些茫然,可没等他想明白李思雨的话就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我外婆的嫁妆,据说从清中期就传下来了。我外婆出嫁的时候,他妈妈把这个嫁妆送她,我妈妈出嫁的时候我外婆又把那个首饰盒子传给了我妈。我小时候喜欢首饰盒外面那特别亮眼的大红色和上面复杂的锁,但是我妈妈说必须等我嫁人的时候才能给我。”   杨大帅根据李思雨的描述逐渐回忆起那个首饰盒的样子,他的脸色也慢慢的变的有些发白。   “我知道那个首饰盒的意思。”李思雨微笑着看着杨大帅:“我小时候我外婆就告诉过我那个首饰盒将来就是我的嫁妆,所以我当初才把它给了你。”   杨大帅没想到李思雨小时候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大胆,居然敢把家传的清中期的传家宝当定情信物送给自己,关键是那盒子被自己扔哪儿去来着?   “当时你妈妈没发现吗?”杨大帅都快给李家的人跪下了,他们俩当时都是十来岁的小屁孩什么也不懂,难道大人不会发现家里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李思雨笑了笑:“当时我家乱糟糟的,房子要卖,家具要给亲戚朋友,一天来家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妈还以为被人顺走了呢,伤心的哭了好久。”她歪头朝杨大帅一笑:“我没敢告诉她。”   杨大帅这回知道李思雨为什么说是回来找自己的,谁家丢了这样一个宝贝不得找啊,不是值不值钱的事,关键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那种情感和寄托。   “你别着急,这个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杨大帅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只是我得找找,我家这些年也搬了好几次家,我现在也说不清那个盒子在哪儿。”   “没关系。”李思雨淡淡的一笑:“找不到你就娶我好了,反正你拿了我的定情信物。”   杨大帅头都大了:“我有女朋友了。”   “我后天的飞机,临走的时候想带着我的首饰盒。”李思雨轻轻的笑了笑:“我希望明天能见到我的首饰盒,麻烦你了,大帅。”   看着李思雨的背影,杨大帅无力的靠在墙上,仔细的搜寻那个首饰盒的记忆。   李思雨走的那年小学刚刚毕业,刚逢男生女生情窦初开的时候,李思雨送他那个首饰盒的时候是从家里偷偷摸摸拿出来的,他收到以后也是偷偷摸摸装回家的,压根就不敢让大人知道。   带回家以后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摆在外面,杨大帅使劲的回忆着,一开始自己似乎把它藏在了自己装玩具的纸箱子里,后来妈妈说要把玩具送给舅舅家的弟弟,他又偷偷的把首饰盒藏在了自己装旧书的柜子里,再后来……   杨大帅越想脸色越白,一开始藏的地方他还有些印象,可后来他就想不起来藏哪儿了,更别说这些年他们家都搬了两次家了,他这些年压根就没看到过这个东西。   杨大帅抹了把脸,这上哪儿找去啊!   林跃哼着小曲进了洗手间,看到杨大帅靠着墙一脸绝望的样子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见了个初恋情人咋还整的这么多愁善感的情绪呢,一个人在这寻思啥呢?”   杨大帅叹了口气:“我得先走了,我得回家拿老房子的钥匙去找点东西。”   “找东西?”林跃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找啥非得今天找啊?这思雨这么多年好容易来一回你不好好陪陪,我可知道你当年可喜欢她了。”   “都说是当年了,你怎么不说你当年还喜欢乔老师呢!”杨大帅心烦意乱的摸了摸头发:“等回头再和你细说吧,我去和王坤、思雨打声招呼。”   林跃见状也顾不得上厕所了,赶紧跟着杨大帅出去,只见他回到位置上拎起自己的挎包,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对不起,我有事得先走。”   王坤刚要拦一拦,就见李思雨托着下巴看着杨大帅:“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杨大帅有些无措的摊了下手:“我不确定,我现在也想不起来……”   “就明天下午五点吧。”李思雨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在凯悦西餐厅等你。”   杨大帅抓了两下头发,有些烦躁的问道:“时间太短了,我真的未必找的到。”   “找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我带户口本来的。”李思雨托着下巴看着杨大帅,似真似假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嫁给你也算是圆梦了。”   王坤一听这话吹了个口哨想起哄,看出不对的林跃狠狠的掐了他胳膊一把,硬生生的把王坤的起哄声给掐了回去。   杨大帅深深的看了李思雨一眼,拿起自己的挎包转身就走,留下了两个懵逼的发小和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李思雨。   ——   地下车库里有不少等侯生意的代驾,杨大帅随手叫了一个,报了地址后就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杨妈妈刚躺下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接起电话来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大半夜的你干嘛啊?”   “我的亲妈呀,你别生气,我有重要的事问你。”杨大帅把耷拉到额前的头发捋到后面,急切的问道:“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家里藏了一个首饰盒,红色的漆面的,带着很古朴的红锁,你见没见过?”   杨妈妈呵呵了一声:“你不是天天在床底下的箱子里藏着吗?我上哪儿见去,我没见过。”   杨大帅一听眼泪激动地都快掉下来了:“我的亲妈啊,这时候你就别调侃我了!那个首饰盒是人家李思雨家传下来的,现在人家特意回来问我要了,你知不知道那个首饰盒在哪儿啊?”   杨妈妈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瞬间声音高了三个八度:“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首饰盒是李思雨家祖传的嫁妆吧?”   “对对对,你也知道啊!”杨大帅刚松了口气,就听手机那头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什么都敢收啊你!那个首饰盒我可没少听思雨妈妈说,人家那是几代人传下来的一个念想,你怎么什么都敢问人家要啊!”   杨大帅都快哭了:“我一个男的我要那个干嘛?那是当初李思雨送我的!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对那个首饰盒有没有印象?”   杨妈妈仔细回忆了下:“一开始还看你天天东藏西藏的换地方,后来我就不知道你换哪儿去了,要不我明天和你去老房子找找?”   杨大帅沮丧的叹了口气:“甭明天了,我今晚就得去,您把钥匙帮我找出来吧。”   车停在了小区楼底下,杨爸爸早就在那等着了,除了两个老房子的钥匙以外,还给准备白线手套、口罩、手电之类的。   杨大帅顾不得多说,匆匆忙忙的去了自己家的第一个房子,他就是在那收的李思雨的礼物。   这个房子有十多年没回来了,锁眼都有些绣了,杨大帅拧了好几次才吱吱悠悠的把锁打开,一推开门浓厚的灰尘迎面扑来。   杨大帅赶紧后退了两步,把袋子里的口罩和手套戴上,打开手电朝屋里走去。试着按了下开关,客厅和厨房的灯已经不亮了,但幸运的是两个卧室的灯还能用,虽然时不时闪烁两下,但总比手电筒的光照的清楚多了。   当年搬家买了新家具,屋里的摆设东西都还是当年的样子,重要的带走了,不重要的就放在这里落灰。   杨大帅按照记忆里自己藏东西的顺序先翻找了一遍自己能记得住的地方,又把其他感觉能藏东西的地方也翻了一遍……   凌晨两点,杨大帅满身灰尘的从老房子里走了出来,打电话叫了个代驾后又赶往下一个曾经的住处。   第二处的房子是三年前搬离的,屋里没那么多的灰,各个房间的灯也都是好的,甚至燃气热水器还能正常的使用。   杨大帅用凉水洗了把脸,又将所有的窗户全都打开,希望冷风能将自己吹的精神一些。依然是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找,杨大帅从床底下找到柜子里,甚至把所有的抽屉全部都拽了下来,可惜仍然一无所获。   杨大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卖破烂的时候是不是把那首饰盒也夹里头去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眼看着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淡,东方渐渐变白,已经将房间翻成了一个破烂市场的杨大帅疲惫的坐在了地上,有些绝望的捂上了脸。   “怎么就找不到呢!要是能算出来在哪儿就好了。”   抱怨的话脱口而出,等杨大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以后忽然愣住了:“算出来?算卦?”   他想起昨晚林清音说让他早上九点去公园算一卦,并且说他一定会去的!   当时自己好像是说:“那些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会去算什么卦呢!”   哼唧,脸好像要疼!   ——   林清音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公园里,除了以往熟悉的面孔以外,有两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混在了人群当中,有些不屑的看着盘腿坐在古树下的林清音。   “就是这小丫头?也太小了吧。”老黄嗤笑了一声,拿胳膊顶了顶李康:“别说我了,你都能把她给比下去。”   李康虽然听着老黄的话不太顺耳,但是也没吭声,他一直想进齐城的周易协会来着,还得需要老黄给引荐,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小大师,你说的天气可真准哎!”一个坐在前面的大妈乐呵呵的说道:“天气预报说这周阴天下雨,当时您坚持说不会下雨。我当时还琢磨天气预报都报了还能不准?果然,您可比天气预报可准多了,说不下雨就不下雨。”   “小大师,上回那个在墓地撒尿的小伙子怎么样了?他晒了一个礼拜的太阳应该不那么倒霉了吧?”   ……   ……   看热闹的人一句一句问的热闹,混在人群里的老黄和李康则越来越不屑,在他们看来这就是骗人的路数,还晒太阳驱阴气,一看就是故事书看多了。   两个人在小声嘀咕,林清音抬头扫了两人一眼。这两天早上起卦就总显示小人作祟,尤其是今天这卦,卦面格外明显,看来这小人就应在这两人身上了。   只是这两个人看起来气运不是那么好呢,乌云罩顶,怕是要遇到倒霉的事啊!   “算卦了!”   林清音轻喝一声,一对母女忙不迭的走了上来,先恭恭敬敬的递过来一千五百块钱:“小大师好!”   老黄眼睛都看红了,他算了这么多年的卦还没遇到这么爽快的顾客,这种好事怎么便宜给了这小丫头了呢。   “走!”老黄压低声音和李康说道:“咱去公园派出所报案去! 第45章   林清音抬头看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 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母女两人坐在林清音面前有些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对母女想算的东西并不复杂, 不过是人生关键点的抉择。女孩最近有机会得到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但是她又报了今年的考研。若是按照原计划参加研究生考试,这份工作也会泡汤, 研究生也未必考的上;若是要这份工作, 中间又有很多不确定性,她又怕两头都耽误了。   女孩难以取舍, 家人也犹豫不定,这个时候有个亲戚说有个算卦很灵验的小大师, 不如找她去算算。   两人刚开始到公园的时候还有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觉得把这么重要的事让一个外人做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可没一会, 来看算卦的把这片草坪都围满了,母女两人才松了口气,这么多人来肯定是算的好, 不是那种没本事的骗子。   母女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女儿刚想开口, 就见林清音递过来一支笔:“写个字吧,第一个想到什么字就写什么字。”   女孩随手在纸上写了一个“定”字。   林清音看着她说:“你心中有一事犹豫不定想让我帮你算算?”   女孩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林清音让她伸出手看了一眼说道:“你现在站在了人生的岔道口上, 为学业和事业的事所烦恼,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你写的定字,心里想要的是安定,求的是安稳, 希望人生可以顺当一些。”   女孩认同的点了点头,她一直取舍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单位特别稳当,而且特别难进,现在有个路子,说是花上二十万就能进去。可那人又说这个名额非常抢手,要是定下来赶紧交钱,有不少人等着这个名额呢。   林清音继续说道:“定字,又可以拆分成宝字头走字底,你想的是事业安定,可这事业却需要‘宝’才能得到,可以用宝来形容的定然是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但宝下面却带了一个走字……”   看着母女俩紧张的表情,林清音淡淡一笑:“钱财两空。”   那个妈妈脸上一白:“大师的意思是这个工作没戏?”   林清音点了点头:“白花钱的事,幸好你们现在还没给钱,还不至于破财。”   母女两个见自己什么都没说,小大师就凭着眼力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字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的,心里十分信服。   女孩本来就是打算考研的,被家人说的工作的事慌了心思,现在既然工作没谱,还不如问问考研的成败。   “小大师,您看我今年考研能过吗?”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这个是最难算的,我说你能过,可你若是因此放松复习,你的面相和气运也会随之有所改变,我这卦也就不灵验了。”   女孩赶紧保证:“我肯定不会的,就是想安安心。”   林清音看着经过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女孩的气运已经明显的偏向了学业一方,便松了松口:“你回去好好努力,在复试的时候还是有可能通过的,不过在通过的人里面你应该是最后一名。如果复习松懈了,那就不好说了。”   一听自己的成绩这么危险,女孩心里又慌又后悔,后悔最近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个不靠谱的工作上,白耽误了多少时间,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回家复习。   看女儿想走,那位妈妈还有些犹豫不决:“大师,你说那工作的事真是骗局?”   林清音看了她一眼,手心轻轻摸索着龟壳:“那个人是你的亲戚吧?若不收手的话让他小心牢狱之灾。”   女人脸色发白,这个事是她姑姑家的堂弟给牵的线,那个堂弟整天西装革履的开的也是好车,据说在社会上很有人脉,要不然她也不能信他。   不过既然小大师都算的明明白白的,女人觉得自己还是稳妥一点好,既然孩子有机会考上研究生还是去考,以后毕业以后正儿八经考到那个单位去,比现在走这歪路子强。   想明白了以后,女人心情豁然开朗,觉得这段时候笼罩在头上的压抑和焦躁全都散去了,连天空看着都明亮起来。   刚走出公园,女人的堂弟就打来了电话,催她赶紧交二十万,说今天定不下来就把名额给别人了。若是在没算卦之前,估计她肯定会慌了神赶紧把钱给转过去,不过现在小大师已经将迷障给点开了,她看着这件事也觉得处处透着破绽。   “小明啊,我和莹莹商量了一下这事就算了,麻烦你这段时候费心了。不过当姐姐的还是劝你一句,咱赚钱有道,可不能走歪门邪路啊。”   电话那边呼吸声明显的顿了一秒,之后又若无其事的问道:“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找了个大师算了一卦,她说你有牢狱之灾,我怕……”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人怒极反笑:“李艳梅,我看你的脑子被驴踢了,你不信你弟弟反而信一个算卦的,我是猪油蒙了心才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别人出价二十五万我都没答应。”   女人一听自己的堂弟这么说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可转头看了看已经掏出书开始复习的女儿,又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对不起,我还是想让莹莹考研,那个……”   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女人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倒是她的女儿莹莹比较看的开:“没事的妈,我回去好好复习,今年要是考不上我明年还能考。这个单位和我学的专业对口,我正儿八经报名考进去多好,免得以后在单位升职加薪还受限。”   “你说的对,时间不多了了,你可得抓紧。”女人彻底放下了钻空子的心思,开始琢磨起这段日子怎么给女儿加餐丰富营养,把那个堂弟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   老黄、李康看到有人算卦,两人一嘀咕就去了派出所。这个点派出所的人刚上班,刚出院没多久的马明宇也来了,所里的人听见他的声音都出来了,拉着他问长问短的。   马明宇的脸色比住院前好看了许多,有妈妈在身边一日三餐的精心调养,马明宇不但没瘦,看着脸上好像比之前还多了点肉。   “小马,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刀口还有点疼以外其他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马明宇腼腆的笑着:“王所长,我下周能回来上班吗?”   “你这才休息了几天啊就想着上班?”王所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说你是能抓賊还是能劝架?到时候人家吵架的没事,你这劝架的刀口破裂出血了,再把人吓出个好歹的算谁的?”   马明宇讪笑着摸了摸子:“我可以先做文职工作。”   “你就听从安排,好好养病,其他的先别想那么多。”王所长白了他一眼:“这次多亏了小……”   身为派出所所长,王有龙不能当宣扬算卦的事,只能轻微一咳将话说的不那么直白:“多亏了林清音提醒你去检查,要是耽误两三个月病情还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呢。你得珍惜你自己,别辜负了林清音的提点。”   围着的同事纷纷点头附和,经过李大妈的宣传和马明宇的证实,大家都知道马明宇的早期胃癌不是体检查出来的,而是一个叫林清音的小大师给算出来的。   那时候林清音刚来公园算命,还没有那么大名气,他们都曾经换了衣服去偷看过,还真是一算一个准。   尤其是辖区里姜家从败落到现在的红红火火;李家人经过小大师的指点,电话指挥着去香港旅游的小儿子找到了丢了三十年的长子……   这一件件事不仅让附近的老百姓对林清音打心眼里崇拜,就是王所长他们私下里也偷偷预约了打算去私下里一卦。   只不过这些事不能摆在明面上,公职人员可不能带头搞封建迷信。   “行了,小马,你出来散散步就回去好好养着,伤口还没好利索就少出门,可千万别扯了线。”   王所长拍了拍马明宇的肩膀,刚想让其他人回到岗位上去工作,就见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警察同志,我们要举报!”   李康揉了揉胸口咳嗽了两声才得以把话说出来:“公园里有人搞封建迷信活动,聚集了好多人,这种的得拘留,五日以上十日以下,还得交罚金。”   可等李康说完以后却发现大厅异常沉默,所有的警察都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所长呵呵了一声:“你挺懂啊!”   李康被看的心里有些发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慌张的摸了摸后脑勺:“我没记错啊,上回我被……”   老黄一伸手把他嘴捂住,生怕他把曾经被拘留的事抖搂出来:“我们就去路过看不下去,怎么不能举报吗?”   “没有。”王所长慢吞吞的说道,左右看了一眼,指了两个年轻的警察:“陈乐乐、朱遥你俩去给登个记。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工位,小马你回家去休息。”   老黄和李康被带到里面登记信息,老黄心里有些发慌:“我们是举报的怎么还要我们的身份证号码呢?”   陈乐乐严肃地说道:“这位同志请理解一下,我们得按流程办事。”   老黄听了很后悔,要知道这样的话他就让李康来了,他好歹是周易协会的理事,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多丢人。   不过来了就得按流程办事,警察核对了两人的身份信息,当听说老黄还是所谓的周易协会理事看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看的老黄心里发慌。   等核对到李康的陈乐乐和朱遥都笑了:“原来你也是从事封建迷信活动的啊,曾经被拘留过四次,最近一次是上个月。怪不得你张口就来,原来经验丰富啊。”   李康见自己的底都给挖了出来,反而有些气急败坏:“我被抓过就不能举报了?你们到底管不管啊?”   “管啊,咱去公园看看去,到底有没有人从事封建迷信活动。”   起初老黄有些怀疑这两个警察是不是想要包庇林清音,毕竟连李康随便坐个公交车都能听到林清音的名头,这些离着公园这么近的警察会不知道?不过现在看到两个警察走了流程后就要去公园查看,这才把心收到肚子里,他就不相信大庭广众一下,这警察还敢偏袒林清音。   朱遥和陈乐乐面对老黄怀疑的眼神十分坦然,反正小大师什么都算的出来,压根就不用他们操心。   老黄刚进公园的时候看着还挺淡然,但离算卦的地方越近他的贪婪就越藏不住了,他刚才粗略的数了一遍,围在那看算命的足足有五六十人,到时候他把名声一扬,这一下子不得赚个五六万啊。   这回可真发财了! 第46章   一拐过去, 老黄看到一群人还在那坐着呢,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指着最中间的林清音说道:“警察同志, 就是那个小丫头传播封建迷信,她给人算卦, 一卦要一千多块钱呢, 也太黑了!”   陈乐乐和朱瑶见状都有些疑惑,这么点的事小大师不会算不出来啊, 怎么没赶紧走呢?若是他们过去真的碰到了算命现场,还真得把人带回所里了。正迟疑的时候, 就见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随即有人兴奋地喊道:“可太逗笑了, 然后呢?”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往那边走了过去,等听清楚林清音说的内容, 悬着的心才落下一半——小大师居然在给大家讲故事,讲的还是古时候算卦的故事, 把来看热闹的人逗的前仰后合的,一个个的和听单口相声似的那么兴奋。   林清音似乎没发现四个人一样,继续慢悠悠的讲自己的故事。上辈子她没出门历练过, 但是身边有不少去凡世历练过的弟子,知道她爱听个新鲜,便把好玩有趣的事讲给她听。要是真讲起来,林清音能讲好几十年都不带重样的。   林清音声情并茂的讲到最精彩的时候忽然戛然而止, 盘腿坐在地上朝陈乐乐和朱瑶一笑:“有什么事吗?”   陈乐乐一伸手把目瞪口呆的老黄拎了过来,笑呵呵的问他:“什么时候讲故事也是传播封建迷信了?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是报假警啊!”   老黄这回可是有口说不清了,急的两个手直比划:“不是,她算卦,她刚才还算来着!”   “是算命的故事没错,谁规定将故事还限制题材了?”陈乐乐白了他一眼,转头问围坐在林清音旁边的几十号人:“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听故事!”   “刚才看没看见有人在这里算卦?”   “没看见!”   老黄都要哭了,找一圈没找到刚才算命的那个母女,急的直跳脚:“你们都包庇她,她刚才就是在这算命来着,都收钱了,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看见什么了?”林清音的忠实粉丝李大妈站起身来喷了老黄一脸唾沫:“我还看见你坑蒙拐骗了呢?信口胡诌谁不会啊!”   老黄狼狈的后退了两步,指着林大妈就骂道:“你这个老太婆不能张嘴胡说,我可是有身份的人!你这样是诽谤你知不知道?”   “有身份?我怎么不知道骗子也有身份了?”人群里忽然站起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冷笑着走了出来:“黄大师,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算账呢,没想到倒在这里撞见你了!”   老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发懵,愣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个人上个月在他那看过风水,还请了一些风水法器回去,那可是他这几个月来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警察同志,我叫张大河,我要实名举报这人诈骗!”张大河指着老黄说道:“上个月我去看老师的时候遇到了这个所谓的黄大师,他说我走霉运有血光之灾,硬把我拽到他开的工作室算卦,最后非说我家的风水出了问题,让我花了一千八百多买了一堆风水法器,加上他给算卦看风水的钱足足要了我三千块钱!”   老黄看着旁边两个警察面露不善的样子赶紧摆手解释:“张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咱俩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怎么能扯上诈骗?”   “还说不是诈骗?算的不准还让我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老黄气呼呼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串五帝钱递给陈乐乐:“警察同志你看,这就是他让我请的法器之一,说是五帝钱,因为品相好开过光所以要价高一些,结果前两天我遇到了个懂行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说这是仿造的,连十块钱都不值!”   李大妈在一边听的兴奋坏了:“小陈,这伪造假币是不是重罪啊?狠狠判他!”   陈乐乐哭笑不得:“大妈,伪造假币是说的人民币,和古钱可没关系啊!”   李大妈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努力的朝张大河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赶紧再想想这个不要脸的还干了啥!这两个厚脸皮的东西嫉妒小大师就算了,居然还敢来砸场子,怪不得小大师说今天犯小人呢,合着是这俩倒霉的玩意捣乱。   张大河接到眼神暗示还真想起来一个:“警察同志,他那算卦的屋子就开在小区里头,我看了也没有营业执照啥的,是不是算非法经营啊?”   老黄都快给气哭了,我有个屋子都不错了,这玩意怎么办营业执照啊!   陈乐乐笑呵呵的拍了拍老黄的肩膀:“黄友德,举报这里传播封建迷信,结果人家只是讲带算卦的故事,你这是报假警了。另外他举报你诈骗的事你得和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先和我们做个笔录去吧!”   老黄顿时慌了神,赶紧解释试图挽救自己的清白:“警察同志我可是咱齐城周易协会的理事,我正儿八经懂周易算卦这些的,绝对不是骗子。”慌乱中他看到林清音老神在在的坐在枯黄的草地上,顿时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一样:“她才是骗子呢,她忽悠年纪大的这些人信她的歪门邪道。”   还没等陈乐乐和朱瑶说话,几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就不乐意了,站起来劈头盖脸的朝老黄围了过去:“你说谁年纪大呢?眼珠子不好使给你抠出来当弹球信不信?”   “长个人样不说人话,看着就不是好东西,红眼病吧你!”   “就这种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周易协会的?哎,你们的那个协会不会就是什么非法组织吧?经过政府认证没有啊!”   她们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趁着人不注意还使劲拽着老黄身上的肉就狠狠的拧一下,疼的老黄连连后退。可他身后的人也不少,有人趁乱踢他一脚,有的趁机推他一把,有人掐他胳膊上的肉使劲的拧,险些把老黄给逼疯了。   “警察同志,你们看他们打人!”   朱瑶正在问张大河被骗的经过,闻言抬起头轻飘飘的嘱咐一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知道了警察同志!我们绝不动手!”几个女人声音洪亮的答应了,可该下手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就差把高跟鞋脱下来敲他的脑袋了。   老黄被逼的连连往后退,险些摔倒在张大河身上,张大河五大三粗的拎着他的领子就给提溜起来了:“小样,还敢骗你张爷我,要不是小大……”险些说漏了的张大河瞪了老黄一眼,狠狠的把他惯在了地上:“不把你告的牢底坐穿我跟你一个姓!”   老黄的屁股险些被摔成八瓣,疼的他不知道该捂鼻子还是捂屁股。   张大河蹲下来十分不客气的拿手捅了捅他的脑门:“你不是还拿着了一个厚厚的本子给我显摆你这些年有多少客户嘛,那都是你诈骗的证据吧?”   “我没诈骗!”老黄无助的摇晃着手欲哭无泪的为自己辩解:“我顶多算传播封建迷信!最多拘留,不够判刑的!”   陈乐乐伸手将把老黄拽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是拘留是判刑得看调查结果,你先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李康看到老黄三下两下的就把自己整进去了,吓的他连话都不敢说了,正打算趁乱偷摸溜走呢,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呵呵,大师这是想去哪儿啊?”   李康一看到她的样子脸都绿了,上个礼拜自己给这女的算了一命,以给她改运名义要了五百块钱。   李康摸了摸口袋里,满打满算就剩三百了,压根就不够还钱的。女人见状冷笑一声,转头刚想喊警察,李康先一步窜了过去:“警察同志我上个礼拜又摆摊算卦来着,但我发誓我只给她算了一卦就收摊了!看在我自首的份上能不能只拘留别罚钱啊?”   “行了,都先回所里做个笔录。”陈乐乐使了个眼色示意陈瑶先领着人先回派出所,等那几个人走远了他才招了招手把王胖子叫到了一边和他耳语:“这两个都是算卦的,我看是小大师最近名气大了惹了红眼病来了,不如让小大师换个私密的地方比较安全,免得我们一次次出警让小大师为难。”   王胖子知道陈乐乐是好意提醒,连忙说道:“已经收拾好地方了,今天这事小大师早就算出来了,所以早上只算了三个,还卡着点讲了个故事。”   陈乐乐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小大师特别善始善终的讲刚才没说完的故事,而其他的人的心思都在故事上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小声问道:“现在排到多少号了?还得有几次才轮到我?”   王胖子掏出手机翻了翻,找到了陈乐乐的名字:“你前面还有十五个人,估计下个礼拜天就能轮到你了。放心,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陈乐乐摆了个“v”的手势,把自己带来的“相信科学、远离迷信”的小册子给在场的人发了发,林清音也拿了一本翻看了两页,一本正经的点评道:“写的挺好的,一会我给大家念念,免得上了骗子的当。”   陈乐乐刚嘱咐完,一回头撞上了灰头土脸跑来的杨大帅。看到杨大帅头发凌乱,衬衣黑一道白一道看不出颜色,走路还踉踉跄跄的样子陈乐乐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好,需要我们帮助吗?”   杨大帅指了指坐在地上的林清音,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来找她的。”   “是找小大师算卦的呀!”陈乐乐松开杨大帅,和王胖子打了个声招呼:“行了,你们忙着,我得回去了,还得给那两个传播封建迷信的还得做笔录呢。”   小大师?   杨大帅看了看林清音又瞅了瞅陈乐乐觉得有些发懵:警察同志您说的小大师也是搞迷信活动的吧,你不一起带走吗? 第47章   今天上午因为这场被举报的闹剧林清音只给三个人算了卦, 很多为了来看小大师算卦开眼的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正郁闷的时候杨大帅来了,登时大家都十分兴奋, 这小伙子一看模样就很倒霉啊, 小大师又能大显身手了。   杨大帅一脸懵逼目送着警察叔叔离开,等回过头来看到围坐在草地上的人都两眼发亮的看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这些人看着都这么开心!   杨大帅惊疑不定的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走到了林清音面前, 等和林清音打了招呼后才缓了过来,叹了口气坐在了草地上, 两眼看着有些发直:“可累死我了!”   来林清音这算卦的人不少,可像杨大帅这么随性的还是第一个, 连王胖子都多看了他两眼, 转头问林清音:“小大师, 您认识他?”   “嗯!”林清音面带微笑,就是咬的字略微重了些:“他是我在新东方学英语的老师,据说因为他讲的特别好, 所以我的学费比别人贵一倍,足足交了十万多的费用。”   王胖子一听就明白了, 小大师之前为了昂贵的学费闹心了好一阵,吓的姜维那几天都不敢在小大师面前出现了。   看着杨大帅乱糟糟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王胖子笑呵呵地问道:“算卦吗?”   杨大帅因疲惫过度有些反应迟钝的大脑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可是他看了看林清音总觉得有些出戏,感觉还是坐在林清音旁边的胖子看起来靠谱的多。   林清音自打在这个地方算卦以来对这种眼神看多了,第一次接触她的人总是因为她外貌和年龄的原因对她抱有怀疑态度。不过没关系,按照经验来说, 一般请她算上一卦都会恭恭敬敬叫大师的。   杨大帅伸手将刘海儿捋到头上,有些疲惫地问道:“你们是不是什么都能算?”   “当然了!”王胖子笑吟吟地说道:“还没我们小大师算不出来的事呢,不过一般我们这都得排号,看在您是小大师老师的份上给您插个队,两千五算一卦,若是遇到灾祸需要破解得额外出钱。”   林清音赞许的看了王胖子一眼,这价格要的一点都没错,要不然对不起她那十万块钱的学费!   杨大帅家里本来就不缺钱,他自己的工资也不少,两千五百块钱对他来说掏的十分轻松,只是他没想到林清音算卦要价居然这么高。   不过来都来了,不管什么方法都得试一试,杨大帅实在不想在满是尘土的房子里找首饰盒了。等这事了了他再也不想留什么童年的回忆了,他要赶紧让父母把这两套房子都卖掉,对于他来说这两套房子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杨大帅爽快的转了二千五百块钱过去,林清音听到到账的声音后心里十分舒爽,终于在杨老师这回本了两千五,不容易啊!   “杨老师,遇到桃花债了?”林清新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击中了杨大帅的心口,他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应该是史上最冤枉的桃花债了!我就是小学那会刚刚情窦初开有点朦胧的喜欢,顶多拉拉小手,其他的我啥也没干过啊!”   围观的人一听乐坏了,虽然猜到了这小伙子有点倒霉,但没想到居然是惹上了桃花债,这件事一听就有意思!   林清音有些怜悯的看了杨大帅一眼:“你是不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应该还是一个事关姻缘的东西?”   “对对对对!”杨大帅连连点头,随即他回过神来猛地睁大了眼睛:“林清音,你还真的会算卦啊?”   旁边一个听的津津有味的老阿婆不乐意了,拿着拐杖敲了他后背一下:“没礼貌,要叫小大师。”   杨大帅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位抓“封建迷信”的警察叔叔也是这么称呼林清音的,合着林清音在这一片很有名气啊!   林清音让杨大帅伸出手看了看他的手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东西有些邪性,或者是给你这个东西的人有些邪性,她应该不是想简单的要回东西就算了的……”看着杨大帅,林清音的目光里包含着同情:“她是不是让你以身抵债啊?”   杨大帅汗都下来了,他想起昨天李思雨看着自己的眼神心里直发毛:“她说的时候虽然像是开玩笑一样,不过我看她的眼神是认真的。”   想起这件事杨大帅愁的头都要秃了:“她长的不错家里也挺有钱,想要结婚的话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干嘛非逮着我不放呢!我们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小时候也是懵懵懂懂的感情,不至于十好几年都让她忘不了吧。”   王胖子闻言仔细的瞅了瞅杨大帅,认同的点了点头:“你也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帅那么一点点,确实不值当的。”   杨大帅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胖子说的话不像是夸奖!   “你这件事比较复杂!”林清音从口袋里摸出三枚古钱放在了龟壳里:“我给你起一卦吧。”   “好好好!”杨大帅期待的看着林清音手里金色的乌龟壳:“算算那东西在哪里,我好找到赶紧还给她,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变的这么吓人呢!”   林清音连爻六次,结合着卦相说道:“她送你的东西应该是女人专用的古物,和容貌有关的……”林清音抬头看着杨大帅:“是一个祖传的首饰盒吗?”   杨大帅激动的直竖大拇指:“林清音你太神了吧!”   坐在杨大帅斜后面的老太太把拐杖又伸过来了:“要叫小大师!”   “对对对,小大师!小大师!”杨大帅赶紧改口:“小大师,那个首饰盒是她们家祖传的嫁妆,小时候她把那首饰盒作为分别礼物送给了我,可我当时压根就不知道那首饰盒的意义,要不然我肯定不能收。现在她回来要她的首饰盒,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可她昨晚说了,要是找不到我就得娶她。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吗!婚姻大事怎么可能这么儿戏?再说了,我也有女朋友了,怎么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去娶别人呢!”   林清音从地上站了起来弹了弹粘在腿上的草屑:“走吧,我带你去找。”   杨大帅听到这话幸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早知道林清音连这个都能算出来,自己就不用翻一个晚上了。   见林清音要走了,自带马扎的大爷大妈和奶奶们都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小大师明天还来吗?”   “暂时不来了!”看着这些一直以来都十分拥护自己的大爷大妈们,林清音的笑容十分和善:“今天的事大家也瞧见了,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若是在这里继续这算下去,来找茬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派出所的人也难办。以后我只在自己的卦室给大家算卦了。”   老太太们一听都急了:“往后都不来了?”想起刚才找来民警抓“封建迷信”的两个人,大家都气的牙直痒痒:“就烦这种人,自己没本事还眼红别人!小大师对于这种红眼病您千万别客气,就该扎小人诅咒他们。”   林清音笑了笑,她上辈子也算是摸到了仙家门槛的人,虽然在最后关卡渡劫失败了,但是到了这样境界的人已经身具了大气运,想陷害她的人通常都会自讨苦吃。   就像今天一样,林清音往那里一坐连话都不用说,老黄和李康就把自己折腾进了派出所,而且 从他们的气运来看,这两人得走个三五年的霉运,喝凉水都塞牙那种,谁让他们自己心思不正呢。   林清音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表情心里一暖:“虽然以后不能在这算卦了,但是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支持和爱护我都看在心里,往后只要是在场的诸位算卦,我都按照一千元的老价格,终生不变。不过领家人和朋友之类来算卦,可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啊!”   大家听了都特别开心,李大妈乐呵呵的问道:“小大师能把我们都记住吗?”   林清音笑了:“我这个人记忆力特别好,不但能记住你们的人也能记住你们的面相,你们放心就行。”   杨大帅还等着找东西,林清音不能多和他们寒暄,挥了挥手准备走了。一群人拥着她走到了公园门口,想到以后都不能看到小大师算卦了,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都怪那两个红眼病!你说这种连点真本事的都没有的人怎么这么大脸呢?还好意思举报别人,就该被抓进去,活该!   看着小大师上了车,李大妈一挥手:“走,去派出所问问那两个瘪三家住哪里、平时在哪里算卦,大家都去他们算卦的地方打听打听他们干过啥缺德事,遇到被他们骗过的就请他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啥的,争取让他们在里面多住几年!”   ——   杨大帅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又一晚上没睡,现在被太阳一晒就有些困倦了。趁着王胖子去开车的功夫他到公园门口的星巴克打包了三杯咖啡和一些蛋糕,上车的时候分给林清音和王胖子。   杨大帅给林清音买的是小女生最喜欢的甜奶油的饮品,林清音尝了一口开心的把眼睛弯了起来,她还真的就喜欢这种甜兮兮的东西。   王胖子回头看了一眼一口饮品一口蛋糕的林清音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大师算卦的时候看着特别高冷,也就是吃东西和学习的时候看着才像小孩子,满脸都是开心的表情,让人看着也跟着舒坦。   “小大师,我们往哪走?”   杨大帅刚要把嘴里的咖啡咽下去指路,就见林清音头也不抬一边吃蛋糕一边说道:“先朝东走,直着走两个路口后往左拐,继续走三个路口往右拐就到了。”   杨大帅看林清音险些把嘴里的咖啡都喷出来:“小大师,你连我家老房子在哪儿都能算出来啊?你也没掐没算啊,到底是咋看出来的呀?”   林清音看在盒子里琳琅满目的蛋糕的份上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句:“你眉心里沾染了一丝桃红色的晦气,这晦气和你的桃花债有关,算一算来源就知道你那东西藏哪儿了。”   杨大帅虽然知道了林清音算卦很灵验,但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她震惊到,这种水平都超越那些“半仙”了吧。   在见识了林清音的算卦水平后,杨大帅对她帮自己找回首饰盒的事简直信心十足,紧绷了一晚上的心脏也放松了不少,也有心思和她闲聊了:“小大师,你说你算卦这么厉害还补什么英语啊?以后开个什么风水公司肯定赚的手软!”   林清音可算找到知己了:“我也这么觉得!你说我又不给老外算卦,学这玩意干什么!说起来都是高考惹的祸,其次是败在了疏忽上,我以为你们新东方和那个做饭的新东方是一家呢,我想着学英语的同时也能尝到那些大厨做的菜也挺好的所以才来的。”   看着林清音的愤愤不平的表情,杨大帅顿时悟了:您那是为了学英语吗?纯粹是为了吃饭来的吧!   不过杨大帅没想到现在算卦对学历要求也这么高,居然还得参加高考!想到林清音那惨不忍睹的英语水平,杨大帅实在是为她发愁:“你平时考试的时候英语挺拖后腿的吧?”   “还行吧,其他的算起来都容易,主要是作文算出题目来还得是找人写。”林清音有些郁闷的皱起了眉头:“以前我都是背参考书的作文的,后来被我们英语老师发现了就不让了。”   想到昨天林清音让自己写的关于梦想的英语小作文,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昨天你让我写的小作文是干什么用的?”   “哦,那个啊……”林清音吃了口蛋糕:“后天学校要月考,那是我算出来的英语作文题目!”   杨大帅:“…………”   看着一脸懵逼的杨大帅,林清音有些不舍的将盒子里看起来最不漂亮的一块蛋糕分给了他:“杨老师,今天我帮你解决这个情债,回头我英语作文就麻烦你了!”   杨大帅第一次听到“算题目”这么骚的操作:“那你英语考试能得多少分啊?”   林清音骄傲的昂起了胸膛:“每次都是满分!”   杨大帅是真的相信林清音算卦的实力了,就她那个破水平能在高中英语考试中得满分,绝对是算的太准了。   ——   几个路口的距离并不算特别远,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林清音卡着时间把最后一口蛋糕放进嘴里,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沾着的巧克力碎片:“就在这停吧。”   杨大帅对算卦看风水这方面的印象都来源于影视剧,总觉得林清音应该手里拿个罗盘一边看一边找方位才对。可现实是林清音手里端着星巴克的纸杯,十分悠哉的就找到了他住的楼。   抬起头来往上看了两眼,林清音说道:“走吧,去三楼。”   杨大帅已经从震惊到习以为常了,他感觉这世上好像就没有林清音算不出来的事。可是走到三楼,杨大帅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见林清音停在了对门的门口。   “小大师,我家在这里。”   林清音回头看着他说道:“可东西却在这里。”   对面是李思雨家的旧宅,当年他们一家搬走的时候他还进去看过,里面的家具东西有的卖了有的送给了亲朋好友,光突突的只剩下一个空房子。直到杨大帅一家搬走的时候,对门还没有搬进来新住户。   想起昨晚李思雨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幕,杨大帅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些发麻,就连这种从小看习惯了的老旧房门都看着有些害怕了。   “小大师,那李思雨是不是鬼呀?”杨大帅小声的和林清音嘀咕:“她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不像是正常人。”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顺着林清音的眼神,杨大帅扭头看向对面的门,登时抖的和筛子一样:“你说她在里面?”   林清音没有说话,而是伸手盖住了锁眼的位置,王胖子还没看清楚林清音的动作呢,就见那有些掉色的老旧房门被她推开了。   杨大帅“嗷”的一声蹿到了王胖子的背上,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简直要吓晕过去。也幸亏杨大帅身材标准,王胖子还能负担起他的重量,要是再来一个和王胖子一样体重的人,估计俩人得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   眼看着林清音已经走进去了,王胖子把杨大帅从自己的背上给拽了下来,半拖半拽着进了屋。   杨大帅像一只要被宰割的小绵羊似的,紧紧的搂着王胖子的大粗胖胳膊不撒手。王胖子烦的够呛,一边推他一边絮叨:“我和你说这个可不在服务内的啊,你得额外给钱。”   “给给给!”杨大帅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只要你别推开我就行。”   进门看到的就是客厅,只是客厅空荡荡的和十多年前刚搬走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林清音也没有停留,直接朝南边第二个房间走去,杨大帅顿时哆嗦的更厉害了,那是李思雨的房间。   老房子的房门都没有锁,林清音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和客厅的空旷相比,这个房间就像是没有人离开一样,粉红色的公主床,带着卡通图案的衣柜还有白色的书桌。   只是粉红的公主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而白色的书桌上则摆着一个大红色的首饰盒子,正对着床上的女人。   抱着王胖子胳膊的杨大帅险些昏厥过去:“床上躺着的那人就是李思雨。” 第48章   看到这一幕, 别说是杨大帅了,就连去过坟地的王胖子都有些颤抖。幸好这是大白天, 要是半夜他估计都得吓晕过去。   林清音看到屋里的情况倒是面色如常, 她直接推开了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王胖子和杨大帅走进了房间里。   熟睡的李思雨比起昨晚的光彩照人来脸色有些暗淡惨白,人看起来也多了一些憔悴。林清音低头看了看她, 又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那个首饰盒。   首饰盒是大红色的, 虽然已经传了上百年但看起来依然艳丽如新。盒子上面布满了浮雕的花卉,盖子还镶嵌了金银丝纹饰, 看起来十分精致。不过这种精致在林清音眼里都是浮云,她看的是隐藏在花卉图案中的阵法。   王胖子见林清音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 他那颗被杨大帅带的有些发慌的心脏也慢慢的沉稳了下来, 也有闲心思吐槽杨大帅了。   “那个首饰盒一看就很值钱, 你也真敢要啊!”   杨大帅想起这件事就后悔,他压低声音说道:“那时候才十一二岁我懂个屁啊,压根就没有值钱不值钱的概念。说实话当时那玩意在我眼里还不如一箱小浣熊干脆面来的实在呢。”   王胖子险些笑喷了出来:“要是送你方便面, 你吃完了就把人家姑娘给忘了,你看送这个首饰盒就没这种担忧了, 你能记她一辈子!”   杨大帅差点没哭了,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事他还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清音似乎看明白了首饰盒上的机关,只见她悬空抓了一下, 杨大帅猛地觉得自己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扯出来一样,疼的他“哎呦”一下捂住了脑门。   “好像什么东西被拽出来一样,好疼。”   王胖子虽然看不见人的气运,不过他现在十分有见识, 一猜就能猜中个八九不离十:“之前小大师不是说你沾染上了淡粉色的晦气,刚才肯定是帮你把晦气给拔了。”   杨大帅摸了摸脑门,好像真的感觉比之前清明了许多,登时就乐了出来:“小大师可真是神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大帅的声音有些大了点,床上的李思雨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清音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屋里居然多了三个人,除了两个陌生人以外还有她日思夜想的杨大帅。   李思雨看到杨大师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杨大帅,你带着外人闯到我家里来是什么意思?”   看着李思雨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杨大帅反而松了口气,能呼吸就说明还是人,是人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李思雨你是什么意思?你跑来问我要首饰盒,我还为此连觉都没睡足足找了一个晚上,结果你倒好,早就不声不响的把首饰盒给拿回来了,你这么逗我有意思吗?”   对于李思雨能进自己家门拿东西的事,杨大帅并不意外。两家的阳台都是半封闭的,也就半人高,踩着凳子就能翻过去。小时候他们找对方玩的时候懒的敲门都是从阳台上翻来翻去的,家长们对此都习以为常了。   “我是什么意思?”李思雨冷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朝杨大帅走了过来:“当时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只喜欢我一个人,长大了就来找我和我结婚,结果呢?你把送你的定情信物就这么不重视的丢在了沙发底下,还一直不断的交女朋友,你压根就把我忘到了脑后。”   “那不是丢,是藏!”杨大帅下意识被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不敢让我妈看到,东藏西藏的天天换地方,结果后来换的我自己都找不到了。”   王胖子在旁边听的直翻白眼,拿胳膊撞了撞杨大帅的腹部,小声的提醒他:“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交女朋友的事。”   “我交女朋友怎么了?我二十多岁的人了谈个恋爱难道不是正常的吗?”杨大帅火气也上来了,对李思雨也没了好脸色:“昨天我给你面子没好意思直说,李思雨你是不是偏执狂啊!我承认,我小学的时候确实挺喜欢你的,可那种小孩子的喜欢别说十年了,就连半年都维持不到,你现在跑来让我履行当年的话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李思雨的眼神闪过一丝恨意和不甘:“连半年都维持不到?我搬家半年你就喜欢别人了?你还真是薄情啊!”   杨大帅被李思雨偏移的关注重点直接整的都没脾气了:“我说大姐,两口子还有离婚的,咱俩连恋爱都没谈过,你哪儿来的自信觉的我会情比金坚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说实话咱们小时候玩的小伙伴也不少,搬家的搬家转学的转学,现在一大半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我一见到你就能叫出你的名字已经算是对的起小时候咱俩当邻居当同桌的情分了。”   李思雨猛的变了脸:“你收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想悔婚除非我死!”   杨大帅气的险些厥过去,就在这时李思雨忽然朝杨大帅扑了过去,杨大帅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眼看着人就要砸到自己怀里了,就见李思雨忽然被拽的往后一个踉跄。   林清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李思雨的身后,抓着她的衣服往后一丢,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顿时林清音的形象在杨大帅心中足有两米六高!   摸了摸吓的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杨大帅对林清音的崇拜更深了一层:“小大师不但算卦准,这力气也挺大的,王霸之气扑面而来,要不是我有女朋友了我非得爱上她不可。”   “这首饰盒是你家祖传的?”林清音拿起那个大红的首饰盒走到了李思雨面前:“颜色艳成这个样子,你们家用血浇灌了好几代吧?”   这句话说出来不仅李思雨的脸色有些难看,就连刚恢复正常心跳速度的杨大帅都有些声音颤抖了:“拿血浇灌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拿手指描绘着首饰盒上的阵法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上面有一个合欢阵法,只是不知道雕刻的人是不是阵法学的不精,这个阵法比起正宗的合欢阵法来连皮毛都算不上。”   王胖子闻言忍不住打量了李思雨一番,合欢这两个字听起来就让人浮想联翩,可李思雨当年送给杨大帅这个首饰盒的时候也就十一二岁,这姑娘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这个阵法有很多诡异的地方,不但起不到双修互补的作用,反而偏向于采阳补阴,   被采补的阳气通过阵法全都被吸进了这个首饰盒里被炼化。再加上这东西被女人一代代的用鲜血供奉,阴气足的有些邪性了,一旦成为了它的主人,便会被它的阴气所侵扰,导致性格大变,时间久了还会被控制思维。”   杨大帅闻言小脸有些发白:“是怎么用鲜血供奉的?”   “非常简单,只要用鲜血涂抹到这个首饰匣子上就可以了。”林清音将盒子递到了杨大帅面前:“你家的大门才十来年的功夫都掉漆褪色了,可这东西至少有一百多年了,你看看这颜色怎么样?”   特别的红,杨大帅一直觉得这首饰盒子红的像血一样艳,却没想过这东西真的被鲜血涂抹过。一想到当年他刚和李思雨分开的时候还抱着这个盒子睡过两晚上,他就绝望的想哭。   这TMD也太恶心了!   王胖子体会不到杨大帅的心理阴影,他还好奇的凑过来近距离打量了一番:“小大师,既然这东西这么邪性,她们家怎么还代代往下传呢?”   “你头脑清明自然能发现这个东西的害处,可这盒子的主人早就被阴气影响了思维,不但不会觉得这东西邪性,反而认为是无比灵验的宝物。”   杨大帅吓的吞了吞口水,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小大师,你说的灵验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朝李思雨一指:“这么说吧,只要你不小心在这上面沾上一点血,这盒子上的阴气就会顺势缠绕到你的身上,此生你便不会再喜欢别的的女人,满心满眼里都是她。我估计她也是这么打算,所以在昨夜子时的时候刚用鲜血祭拜过这个盒子。”   杨大帅想到昨晚自己在翻箱倒柜的找这个东西的时候,隔壁的李思雨在放血擦盒子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我说李思雨,你有这个本事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怎么就非得认准了我呢?”   李思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里面满满的都是迷恋:“大帅,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杨大帅觉得和李思雨实在是说不通,他觉得李思雨也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忘不了当初那种情窦初开时心里发甜的感觉。她的回忆和偏执把这种甜蜜和美好放大了,让她除了记忆里的杨大帅以外再也无法接受别人的喜欢,因为现实中的爱情都不如被她美化过的初恋那么纯粹和美好。   杨大帅放弃了李思雨的沟通,求救的看着林清音:“小大师,现在要怎么办啊?”   林清音伸手将从包里取出几枚石头随意往身边一抛,设了个隔绝阵法,免得一会盒子里散发出来的阴气侵蚀他们的神志和身体。   看到林清音要毁掉盒子上的阵法,躺在床上的李思雨奋力的想阻止。只是她被林清音扔到床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她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就连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清音的手指在盒子上的花纹上游走,然后看似轻轻往下一划……   李思雨觉得身体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裂了一样,每个毛孔都透着疼痛。而最让她惊慌的事,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流逝,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心里发慌。   “砰”的一声巨响,一股黑色的风猛地从盒子里钻了出来,疯狂的围着林清音打转,似乎想撕裂这个毁了它好事的人。   林清音看着已经生出了些许灵智的阴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钱往出一弹,只见古钱从黑风中穿过,生生的把黑色的风撕成了两截。黑色的风似乎受到了重创一般,挣扎的更猛烈了,只是它不敢在进攻林清音,而是试图从这个地方逃走。   杨大帅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简直被这突破三观的事惊呆了:“不是说没有封建迷信的事吗?”   王胖子抱着胳膊呵呵的看着他:“你思维怎么这么狭隘呢?刚才小大师都说了这是阵法,阵法也是一种科学,懂不?再说了,就算是封建迷信怎么了,你不封建迷信你来我们小大师这算什么卦!”   杨大帅无力反驳,你们本事大,你们说啥都对!   别看林清音设的阵法只用了几块石头,但这看似简陋的阵法却让黑风束手无策。杨大帅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扯成两截的黑风一下又一下的想往李思雨的方向冲,可每次都被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就在这一次又一次撞击的过程中,黑色的风变的越来越小,看起来越来越无力。   林清音踏出阵法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温暖的阳光洒进了室内,仅剩下淡淡黑雾的阴气在阳光下无力挣扎,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而那个传了几代人的大红色首饰盒上的颜色飞快的褪去,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斑驳的粉白色,原本精致的雕花一块块的往下掉漆,锃亮的黄色锁扣生满了铜绣。   林清音将去掉阴气的首饰盒丢到床上,伸手往李思雨身上一拍,原本浑身发软的李思雨渐渐的恢复了力气。没有了阴气操控,她的神智恢复了一些清明,只是这么多年的执念支使着她,让她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杨大帅,我真的很喜欢你!”   杨大帅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对不起,我真的对你没感觉。”   林清音有些怜悯的看着李思雨:“你还执迷不悟吗?你想想你的外公、想想你的爸爸,他们有一个活过四十岁的吗?你想想他们死时的年纪,你再想想你的外婆和妈妈癫狂偏执的样子,你希望你和杨大帅以后也变成那样吗?”   李思雨怔怔的看着林清音,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林清音没好气的弹掉沾染在手上的阴气,站在窗口任由阳光洒遍自己的全身:“你应该庆幸你离开这个盒子的时候年岁还小,也应该庆幸杨大帅没有长年累月的把这个东西带在身边,否则你俩都得被毁了。”   事情解决了,屋里残余的一丝丝阴气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消散,林清音朝杨大帅扬了扬手机:“杨老师,事情解决了,该付钱了。”   掏出手机准备转账的杨大帅看着笑容灿烂的林清音十分不解,小大师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呢! 第49章   林清音将银行卡递了过去, 眉开眼笑地说道:“十万块。”   杨大帅痛快的把钱转了过去,这个价格对于他来说并不算贵, 要不是林清音出手, 只怕今晚上他就得被这带着邪法的首饰盒子影响心神,以后也会像李思雨的爸爸和外公一样, 不到四十岁就断送了性命。   印象里李思雨的爸爸身材高大, 人也长的十分俊朗,经常带着他们那群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玩, 曾经住在这一片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杨大帅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看着坐在床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李思雨,杨大帅忍不住问道:“叔叔真的已经去世了?”   李思雨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一阵刺痛, 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我爸在我十四岁那年突然生病了, 医院查不出病因, 只说他的各种器官突然急速衰竭,无论医院怎么抢救怎么治疗都看不出效果。仅仅一个月的功夫,我爸就从一百六十多斤瘦到了九十斤, 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只剩下骨头了,然后他就没了。”看了林清音一眼, 李思雨缓缓的说道:“他去世的时候还没过四十岁生日。”   杨大帅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挺好的一个人,可惜遇到了李思雨的妈妈。   “我一直以为我爸是得了什么查不出来的病才去世的, 没想到是被这盒子夺去了阳气。”李思雨怔怔的看着那个一代代传下来的首饰盒子,心里五味杂陈:“大帅,我确实打算今晚将你的血抹在这个盒子上,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你。”   看着杨大帅默不作声,李思雨忍不住追问道:“如果我不用这个盒子,就以老邻居老同学的身份和你重逢,我会不会还有机会?”   杨大帅叹了口气,郑重地又说了一遍:“李思雨,请你听清楚,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另外,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盒子的邪性,不过这个答案对我并不重要,你应该让你的妈妈去你爸的坟上解释给他听。”   看着李思雨和她爸爸相似的大眼睛,杨大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李思雨,如果没有这个盒子,你觉得你爸和你妈会相爱吗?”   李思雨哑口无言,她妈妈从不提她和爸爸恋爱时的事。但她知道,若是真心相爱,她的妈妈绝对不会动用那个首饰盒。   看着李思雨说不出来话的样子,杨大帅嗤笑了一声,跟在林清音后面离开了李思雨的家。   送走了林清音后,杨大帅按照楼下张贴的小广告上的号码打通了中介的电话。没五分钟中介公司的人就来了,杨大帅签了售房委托协议后将房门钥匙交给他:“帮我找个家政公司把里面的东西都扔掉后再打扫一遍,费用从房款里出。”   “都丢掉吗?”中介公司的人有些惊愕的问道。   杨大帅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对,一件都别留。”   他再也不想留什么狗屁的童年回忆了!都是噩梦!   ——   从李思雨家出来已经中午了,林清音将学费赚回来以后神清气爽的,特别大方的请王胖子吃了一顿午饭,顺便提前支付给了他一年的房租。   王胖子已经和林清音混的很熟了,他也摸清楚了林清音的脾气。小大师抠的时候是真抠,但是该出的钱她一分也不吝啬。   王胖子别看算卦不行,但是处理杂事确实一等一的强。林清音不到年龄,他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应付突击检查的时候用。   工作室里面有两个房间,一间作为林清音的卦室,一间是王胖子的办公室。随着林清音的名气越来越大,来预约的人也越来越多,单靠手机记录很容易遗漏,所以王胖子买了一个套新电脑放到了办公室里,正儿八经的做了预约记录。   王胖子的办公室倒是好说,摆上一套办公桌椅,再摆上一个三人的皮沙发和红木茶几就成了。但他不知道算卦应该摆什么样的桌子,因此没敢瞎布置,趁着今天林清音来了,赶紧请小大师安排。   林清音看着墙上挂着王胖子花的五千块钱请来的“算卦”那两个字,有些嫌弃的皱了下眉头:“这人写的真不如我写的好。”   王胖子之前就听林清音吐槽过这件事,他笑呵呵的问道:“要不我买回来笔墨纸砚小大师亲自写几个字吧。”   “算了吧,我要是写了这五千块钱不白花了,再说了买笔买墨的不得花钱嘛!”得靠自己挣钱买玉修炼的小大师现在非常的接地气,想当年她当掌门的时候都没为门派操这么多的心。   说到底都是穷闹的!   王胖子已经习惯了林清音时不时的抠一回,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小大师,今天您先在隔壁的办公室算卦。这个卦室您看怎么要怎么布置,回头等我全都弄好了你再搬过来。”   林清音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上辈子自己钻研数术时呆的竹屋来。   “有在屋里种的竹子吗?”   王胖子略微一沉吟立马说道:“有那种大的盆栽竹子,就是不知道小大师要怎么品种长多高的?”   林清音说道:“一人多高,要十八盆,等买来了告诉我一声,我自己来摆。”   王胖子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布阵法了,只是不知道小大师会在卦室摆什么样的阵法。   “除了盆栽的竹子以外还需要什么吗?桌椅、沙发之类的小大师要什么样式的?   林清音想了想说道:“要竹桌和竹凳,不比太高,喝茶用的就可以。其他的我自己准备,你就甭管了。”   林清音下午算了七卦,收的钱都转给了王胖子,让他置办需要的东西。王胖子办事非常速度,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买了十八盆茂盛的竹子回来。这一盆竹子得有几十斤重,林清音也不用别人帮忙,一个人将花盆挪来挪去的。   竹子阴气重,不过这个屋子朝南又是在整栋楼最西边的位置,属于火位,正好和竹子的阴气互相中和。再加上林清音摆的阵法暗合五行八卦之意,完美的让房间里的阴阳二气达到平衡的状态。   王胖子趁着林清音在屋里忙活的功夫,赶紧下楼把买好的竹制的桌子板凳给搬上来,除此之外还有笔架、书案和文房四宝,这几样是他自己出钱买送给林清音的。   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搬上来,王胖子拿胳膊抹了把头上的汗想让林清音出来看看。可一推开卦室的门,王胖子顿时愣住了,怎么屋里变成了一片竹海?   顺着石头铺成的小路往里走,两边是一片片望不到边的竹海,和暖的阳光和碧绿的竹子交错在一起,让人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沉稳下来,恣意的享受这一片城市难以见到的宁静。   王胖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直到他身上的汗消了、呼吸平稳下来才看到甬道的尽头。王胖子最近跟着林清音也学阵法,虽然他还不能布阵但也涉猎了一些皮毛,知道这个阵法是和人的心境有关,若是此时自己着急跑过去,只怕尽头会再一次消失。   欣赏着难得的景色,王胖子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原以为会看到林清音会在竹林深处打坐,结果走过去一看,小大师居然在听英语。   王胖子:“…………”   感觉自己好像是走错了片场。   盘腿坐在林清音的对面,王胖子十分服气的竖起了大拇指:“小大师,您这个阵法真绝了,可以和黄老邪的桃花岛媲美了。咱以后这屋就摆这个阵法了?”   林清音摇了摇头:“我的名气已经一天比一天的大了,没有必要再那么招摇,这个是我自己摆着玩的,等算卦的时候我会换一种阵法。”说着林清音站了起来往竹林里走去,片刻后,王胖子觉得眼前一花,等再一看发现自己坐在房间的正中间,四周是错落有致的竹子。   虽然从视觉效果上盆栽似乎变成了真的竹子一般,但是见过刚才那一片震撼人心的竹海,再看这一簇簇的小竹林就觉得太寡淡了一些。   王胖子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搬进来按照林清音说的位置放好。为了和桌椅配套,王胖子买的茶具都买的是竹子的,没想到和环境正好相合。   王胖子把茶具都洗的干干净净,煮水泡了茶先给林清音倒了一杯:“小大师,下次算卦还是在星期天的上午?”   林清音摸着龟壳沉吟了片刻:“除了按照顺序叫十个提前预约的人以外,你这周会遇到两个想算卦的人,到那天你把他们也叫来。”   王胖子听的一头雾水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听小大师的安排一准没错。   ——   国庆浪了三天,林清音还没挣够钱就又得回学校上课了。   放假回来老师只领着复习了一天便要月考了,高二的月考不和高一似的在自己班里考试就行。学校会根据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排考场,单人单桌不说,还得和高三的同学交叉考试。也就是说一个高二学生的前、后、左、右四个位置都是高三的学生,同年级的都在斜着的位置,偷偷的传纸条之类的就甭想了,顶多能传递个欲哭无泪的眼神。   开学考试没有公布排名,所以学校用的是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名次排的座位。林清音上学期末成绩位于班级的中游,可在整个级部来说却处于中下游的位置,因此林清音被分到了第八考场。   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月考,但是清音爸爸妈妈都有些紧张。清音爸爸特意一大早起来包了馄饨,用大骨头熬的清汤煮了一锅,装了满满两个保温桶送到了学校的宿舍楼。正想着打电话让林清音下来拿呢,就见女儿站在宿舍楼门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林旭赶紧把保温桶递了过去:“今天你考试,我特意煮的馄饨给你送来。”   林清音把保温桶接了过来,笑着说道:“你知道我的能耐,我算到爸爸会送吃的过来。”   林旭一听也来了兴致,笑呵呵地问道:“那你算算我送的是什么?”   林旭用来装馄饨的保温桶用的是自家小超市卖的最贵的那种,一个就要一百多块钱,保温效果好不说,味道一点都散不出来。   原以为林清音会掐指头算一算,谁知她连眼睛都没眨就直接说道:“猪骨汤馄饨。刚才你问了这个问题后,我心思一动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所以肯定没错。”   林旭朝林清音竖了个拇指:“你这能耐真是绝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你赶紧吃了馄饨去考试,可千万不要紧张啊。”   林清音十分自信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可是学霸!” 第50章   看到林清音自信满满的样子, 林旭也很放心,自家的女儿可是中考状元, 虽然上学期有些波动, 但是只要她调整好心态,肯定没问题。   林清音提着保温桶回到宿舍, 张思淼早就乖乖的在餐厅摆好了碗勺站在宿舍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了。看到林清音提着两个保温桶出了电梯, 张思淼赶紧迎过去接了过来一个,沉甸甸的桶让她的手腕一沉好悬没拎住。   “叔叔这是装了多少馄饨啊?我们能吃的完吗?”   林清音笑了:“能吃的完……吗?淼淼, 我看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实力啊!”   林旭包的馄饨买了最好的精肉,自己用刀剁的细细的, 包的时候放一些肉馅再一个鲜虾仁最后往上捏一点葱末, 用猪大骨熬出来的高汤一煮简直鲜的扑鼻。   林清音吃了一个馄饨简直幸福的要哭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爸爸做的东西就这么好吃,怎么她妈做的饭简直像是要谋财害命似的。   张思淼一直以来胃口不大吃东西也慢, 不过最近一日三餐都和林清音在一起吃饭,不知不觉被她带大了胃口。原本这么大的馄饨她也就能吃五六个, 可今早愣是吃了一大碗还恋恋不舍的又盛了一勺。   “真的是太好吃了!”张思淼小脸吃的鼓鼓的,赞不绝口的夸奖:“清音,你爸爸包的馄饨比大厨包的还好吃, 这虾仁都是鲜虾剥出来的吧,太鲜了!”   林清音压根就没空说话,等张思淼拿着手帕擦嘴角的时候发现林清音已经把剩下的馄饨都吃光了。   张思淼:“…………”   小大师,你长的这么瘦你的饭都吃哪儿去了啊!!!   ——   吃完早饭, 两人背着书包来到教学楼,张思淼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被排到第一考场,而林清音则在第八考场。   一进考场,林清音就发现了好几个眼熟的面孔,都是曾经欺凌过她的同班同学。他们看到林清音习惯性的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刚想张嘴可想起之前遇到的倒霉事一个个的又赶紧把嘴闭上了。   开学初那阵子,学校高二高三的学生接二连三出事,各种倒霉事层出不穷。后来学校论坛上也不知谁发的帖子,说这些倒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喜欢欺凌同学,肯定是遭报应了。   一开始很多人都不服气,还上论坛去撕了几回,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做的事一件件的总结出来了,任谁看了都说一句活该。其中有几个喜欢人身攻击的喊冤,说自己顶多算是嘴贱,又没动手也没打人的怎么也算欺凌了呢,总结帝一句“恶语伤人六月寒”,让他们彻底闭了嘴。   林清音抱着胳膊一个个的看过去,那几个学生被林清音看的又憋屈又气闷。可是老一班的学生都暗地里传林清音有些邪性,还说学校的倒霉事就是从他们班里蔓延出去的。直到现在平时欺负林清音最厉害的那几个还在医院躺着呢,他们实在是没有胆子去验证下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清音大大方方的从他们中间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笔袋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习惯性的掏出了自己的龟壳。龟壳里因为为林清音扛了一部分雷劫的原因损伤很重,林清音现在没办法将它放回识海里休养,只能将体内的灵气一点点渡给它。   离考试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了,高二高三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的都进了教室。坐在林清音左边的高三女生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坐下以后先发了会呆,然后将书包拽出来伸手进去摸了半天什么却都没掏出来,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打开书包往里看了一眼,随即懊恼的捶了下桌子。   林清音扭头看了她一眼,从自己的笔袋里找出拿了笔和尺子放到了她的桌上。隔壁女生顺着林清音的手看了过来,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谢谢你,要不然我还得去我朋友的考场借。”   “没事。”林清音笑了笑:“考试的时候需要什么你从我笔袋里拿就行,不用客气。”   看到林清音这一笑,高三女生感觉心头的烦闷似乎淡了些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放到林清音的桌子上:“请你吃巧克力!我叫尚伊,高三二班的。”   林清音将龟壳放到桌上,拨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坚果和巧克力的浓香混合在一起,口味丰富又饱满。   真好吃!   林清音嘴角开心的翘了起来:“我叫林清音,高二一班的。”   两人都不是善谈的人,商伊明显的又有心事,说了两句话就心不在焉的开始走神。林清音连着吃了两块巧克力后,用食指敲了敲商伊的桌子。   商伊回过神来:“嗯?有什么事吗?”   林清音递过去一张纸:“写一个字吧?”   商伊不太明白林清音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病”字。林清音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说道:“你的巧克力很好吃,我送你一卦,免得你心神不宁。”   看着商伊一脸懵逼的表情,林清音说道:“看你父母宫日月角的位置有青色,太阴宫又比别处暗淡一些,应该是你母亲生病了吧?”   林清音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带着肯定,甚至没等商伊回复就继续说道:“刚才你写了一个病字,从字上来看主人安稳端坐上方,下面内宅无忧,这代表着你家里不会发生大事。丙字在天干中又属火,逢土日便可泄其气,你母亲再有十天便能好的差不多了。”   商伊怔怔的看着林清音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急迫:“你说的是真的?”   林清音从桌上拿起一块巧克力放回商伊的手里,安抚她道:“病在肺部,虽有凶险,但并无大碍。”   商伊觉得自己这几天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   前些日子商伊的妈妈得了肺炎,原本也没当回事,结果住了几天院后病情忽然凶险起来,甚至还进了重症监护室。虽然现在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但是前天的时候商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和自己妈妈同样病症的老头病情突然恶化,才一天功夫就没了。   这件事击垮了商伊,她很怕自己妈妈也会被大夫盖上白布推出来。原本她是想在医院一直等到妈妈好转再回学校上课的。可是家人觉得她在医院也帮不上忙,反而还得担心她的身体和学业。再说了重症监护室也进不去人,还不如回学校上课,他们也能跟着少操一份心。   商伊从不喜欢把家里的事在学校里说,所以这几天她一直把这事闷在心里,连她的好朋友都不知道。可这种事越闷在心里越难受,在她都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被林清音这番话给稳住了心神。   商伊看着林清音笑,笑着笑着眼圈就红了:“是真的吗?我妈真的会没事?”   “当然了,我算卦很灵的。”林清音把巧克力从她手心里拿出来剥开塞进她的嘴里:“吃糖吧,吃的嘴里甜甜的心情就会放松下来。”   商伊见已经有同学扭头诧异的看着自己,赶紧低头把眼泪擦了,冷静下来回想起林清音说的话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林清音就全都算的明明白白的,所以她肯定说的都是真的,过几天她妈妈身体就会康复了。   正在商伊笑着擦眼泪的时候,监考老师进来催促着学生把学习资料放到讲台上。林清音除了笔袋以外什么都没带,商伊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背了个空书包来的,连笔袋都没有。   借着屋里闹哄哄的机会,商伊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到了林清音的手里,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谢谢你。”   林清音觉得商伊喜欢在口袋里装糖的习惯可真好,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   ——   教室恢复了安静,两名监考老师分别发高二和高三的试卷。李彦宇看到坐在教室正中间的林清音时后十分无奈,他这是什么命啊,怎么每次监考都能看到这个让人头疼的祖宗!   因为高二高三混合考试,所以英语听力题需要戴耳机来听。林清音自认为也背了大半本字典了,可以试着做做题看看。   英语试卷发下来以后林清音没有马上做题,李彦宇还十分惊讶的看了林清音一眼。很快高二的听力考试了,李彦宇也拿了个耳机戴在了头上,他留意到林清音的神情,似乎这祖宗在听录音做听力题?   老天开眼啊,小大师终于不用靠算卦来做试卷了!   林清音认真的听着耳机里的听力,第一道题听懂了,她开心的把答案写在了试卷上;第二道题有点不确定,第三道题有点没听清,第四道这是什么玩意……   林清音越听越郁闷,干脆把耳机摘下来丢到一边,唉声叹气的凭直觉选答案。其实她也想靠自己掌握的知识来做题,可惜实力不允许啊!   李彦宇看着眼前这一幕欲哭无泪,就知道对小大师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   英语试卷是最让林清音为难的试卷了,其他的对她来说已经十分轻松,数学、物理、化学已经全都跟上了进度,不仅上课老师讲的她都能听得懂,回到宿舍以后也会拿出姜维给她买的那一厚摞练习册做上面的题。   林清音做题并不是题海战术,同类型的题她只做一道,只要明白这种题型的做法她便不会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而是转做别的类型的题。因此一本练习册到她手里,顶多写十分之一的题,剩下的全都空着。   自打张思淼发现林清音这个习惯以后都懒得出去买习题集了,林清音剩下的那些题就够她做的了。   月考只考两天,林清音自认为考的不错,除了政治有几道时事的填空题她写不出来,其余的她都做完了。   商伊考完试以后没上晚自习,直接打车去了医院。这两天商伊的舅舅阿姨都守在医院里顾不上她,等商伊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妈妈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回到了普通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商妈妈和前几天相比状态明显好了很多,除了胳膊上有留置针管在输液以外,呼吸机之类的都撤掉了。现在说话正常,还能喝几口小米粥。   商伊看到妈妈明显好转的样子不由的松了口气,跑进去拉住妈妈明显有些消瘦的手开心的又哭又笑:“林清音没骗我,你果然没事了。”   因为商妈妈脱离了危险一家人都比较开心,商爸爸也有心情和女儿聊天了,接着她的话随口问了一句:“林清音是谁啊?”   “我们学校高二的一个女孩。”商伊赶紧说道:“我们月考高二和高三交叉着坐,我和她挨着。她看我心不在焉的就算了个卦,说我妈妈的病虽然看着凶险,但并无大碍,只需十天便不要紧了。”她掰着手指头乐滋滋的说道:“还有八天估计我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妈妈白天来医院打针,晚上就能回家住了。”   家人都以为是商伊的同学看她心情不好安慰她谁也没当真,但这个话确实是非常吉利的,所以一家人纷纷附和这个说法,宽慰商妈妈的同时也在宽慰自己,都希望她能早些康复。   这个病房是两张病床,隔壁的老大爷也是得了肺炎,陪床的大妈听到商伊说“林清音”这三个字心里一动,转身过来问道:“小姑娘给你算卦的人是小大师吗?”   商伊听了一头雾水:“不是什么小大师,就是我同学给我算的。”   “小大师看着就和你年纪差不多,可能还要小一点。”大妈拿手比划了一下,“长头发到肩膀这里,皮肤白白嫩嫩的,不笑的时候看着很威严,可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就显得特别可爱。   商伊听这描述说的倒是挺像林清音的,掏出手机给她看自己和林清音的合影:“你说的是这个人吗?”   大妈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这就是小大师,原来你和小大师是同学啊,可真是好命!”旁边的大爷听了把氧气罩摘下来有些气虚的说道:“你也去找小大师那给我算算,看看我这次能不能熬过去。”   其实大爷只是普通的大叶性肺炎,打上半个月的针就能出院。不过他被那个几天功夫就变成了白肺不治而亡的肺炎病人吓坏了,再看商伊妈妈年纪轻轻的也因为肺炎刚从重症监护室抬出来,总觉得自己可能要熬不过去了。   大妈听到老大爷要算病情气的拍了他一下:“大夫都说你没什么大事,你怎么老是自己吓唬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去小大师那算卦至少要排两三个月,要是插队算卦的话得两千五百块钱呢。”   若是真是事情紧急大妈肯定不会吝啬这个钱,但在大爷没什么要紧事的情况下,她可舍不得拿这么多钱得一个安慰的话。   老两口子拌嘴时说了好多小大师的事,商家的人听了则一头雾水,难道商伊的同学不是随口安慰一句,而是正儿八经在外面算卦的?尤其是商爸爸一听算卦的费用还不低,赶紧把商伊叫到自己身边问道:“你那同学是怎么算的?”   商伊便仔仔细细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最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爸,我不知道她算卦是收费的,我就给了她一把糖。不过看着她也没生气,还吃的挺开心的。”   商爸爸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女儿了,怎么就那么心大呢!人家在什么都不问的情况下就能算出肺部有重疾,这一看就是高人啊!虽然高人年纪小点,但是这也没啥,自古能人异士总有特别的地方,这种人天生慧眼,和他们这种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   商伊呆一会还得上晚自习,商爸爸赶紧从楼下的ATM机里提了些钱出来。听商伊说小大师喜欢吃巧克力,又去附近的进口商店买了各种各样的巧克力礼盒和果篮,紧赶慢赶终于在晚自习前到了学校。   接到商伊电话后,林清音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直接让商伊到宿舍找自己。   商伊和林清音在一个宿舍楼,以前送商伊到学校的时候也和舍管阿姨见过。把身份证押在了舍管处,商爸爸登记了个人信息后跟着商伊的身后来到了林清音的宿舍。   把带的礼物放在茶几上,商爸爸掏出一个信封推到了林清音面前,十分客气的笑道:“今天听商伊说才知道她从小大师这算了一卦,这是给大师的卦钱。”   林清音看着信封淡淡的一笑:“起卦只是随心而为,看她投缘,倒不是为了赚这笔卦钱。”   商爸爸立马捧了林清音两句,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这次来一个是感谢小大师为内人算卦,同时也想和小大师再求一卦。”   商伊闻言脸色有些尴尬:“爸,清音要去上晚自习了,你不要打扰她了。”   林清音安抚的拍了拍商伊的手:“没事,算一卦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关键是能赶在晚自习前赚一笔钱也挺好的。   商爸爸见林清音答应了略微松了口气,连忙又拿出来一个装钱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是这样的,我和家父行事上有一些分歧,十多年来关系一直不太融洽。前几天老爷子打电话和我说他身体不太好,让我去帝都老宅一趟。”   商爸爸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这种借口老爷子每年都使一两回,每次我回去都是假的,还得被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挤兑。说实话我真不爱去,可又怕是真的,毕竟他那么大岁数了……”   林清音看着商爸爸的面相,拿出放在茶几上的纸笔递给了他:“写个字吧,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商爸爸拿笔写了个“常”字递给了林清音:“小大师您看看我父亲到底有没有病?”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了连哭带骂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女生失恋了,正打电话哭着骂自己的渣男友。   林清音看着商爸爸微微摇了摇头:“早些买票去帝都吧。”   商爸爸脸上明显有些发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写的字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大师,我写这个字不好吗?”   “常这个字上有堂字头,下有哭字头,堂上人灾。”林清音怜悯的看着商爸爸:“你知道占病的时候最忌讳听到什么吗?就是哭声。本就有哭字头,又闻哭声,神仙难救。”   商爸爸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悲鸣声:“明明听着声音还挺有劲儿的……”   他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刚迈出去两步又转过头来问道:“小大师,能算出来他大概还有多少日子吗?”   林清音看着商爸爸:“从面相上看你快到四十六岁了?”   商爸爸点了点头:“还有一个月过生日。”   “你过了生日再数七天就到父子分别的日子了,早做打算吧。”林清音站起来从窗台上拿出一个黄色的护身符递给他:“这个你随身带着,祝你一路平安。”   商爸爸接过护身符匆匆忙忙的道了谢,甚至连商伊都来不及嘱咐两句就走了。他心神不宁的先去了趟医院,把刚刚有好转的妻子委托给小舅子和大姨子。刚要走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床的大爷气呼呼的和老伴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替我去算卦就给我请一个小大师画的护身符,那种黄表纸的现在只要三千块钱就能请到。”   商爸爸听了愣了一下,随即眼眶有些发酸,小大师到底是没要她女儿的那份卦钱啊!   ——   商伊对没有见过面的爷爷感情不深,但是看到自己爸爸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和林清音并排出了宿舍楼后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清音,你说我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呢。”   “主要是你爸的问题,不过今年过去就好了。”林清音转头问商伊:“你不跟你爸去帝都看看?”   商伊有些烦恼的捋了下头发:“等我妈好了以后再说吧,要不然我也不安心。而且……”她有些难堪的垂下了头:“我听说我爸和我爷爷闹翻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伤了身体不能再怀了,我爷嫌弃我是个女孩不能继承家业,要我爸抛妻弃女重娶一个老婆。我爸不乐意,带着我和我妈离开了帝都来到了齐城,足足有十年我爸都没和家里联系。也就是这两年我爷爷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他才一遍又一遍的给我爸打电话把他骗回去想要和解,可是每次我爸去了回来都很生气。”   商伊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爷爷有两个私生子,比我爸也小不了几岁。这些年那两个人一直死守着我爷爷旁边,为的是什么连我都明白,更别提我爸了。其实我家也不稀罕我爷爷的财产,我爸自己开公司赚的钱也挺多的,足够我们家用了,我爷爷有再多的钱都和我们没关系。”   林清音不太懂这种复杂的家庭纠纷,不过她还是拍了拍商伊的肩膀安慰她道:“你的面相很好,人生顺遂有贵人相助,他们比不上你。”   商伊听到这话心里的烦闷顿时消了大半,她笑嘻嘻的伸手搂住了林清音的腰:“如果说我会遇到贵人的话那肯定是你啦!我在遇到你之后我妈的病就好了大半,你绝对是我人生里最大的贵人。”   林清音自信的一撩刘海,有些小得意:“很多人都这么说!” 第51章   月考的试卷老师们两天的时间就批改完了, 高二级部各科老师看到排名第一的林清音的成绩都震惊了,除了政治以外全都是满分啊!   夹在在同事中间, 政治老师都羞愧了, 只有自己的科目让林清音失分了,简直是太拖后腿了!   林清音这一段的学习进步是肉眼可见的。数学和物理这两门课是姜维在暑假期间给林清音补上的, 两位任课老师感受不怎么明显, 化学老师的成就感是最足的。   为了提高成绩,学校有不少老师私下里给比较上进的学生补课, 不过他们都是补现在学习的内容。只有化学老师给林清音补课是从初中的化学内容开始讲的,当时他都有些怀疑校长花钱招了一个假的中考状元进来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林清音的学习能力真的超级强。他讲的速度特别快也只挑重点, 但林清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三年的内容全都掌握了, 并且一点就通一学就会,这种学习天赋真的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只有最了解林清音的李彦宇默默的看着同事眉飞色舞的样子不吭声,别的科目他不了解, 可是对于小大师的真实英语水平他实在是不想说啥了。不过小大师这次英语考试的小作文写的真不错。内容充实,语法也没有问题, 里面还有几个俚语运用的非常好,一下子让小作文的可读性提升了不少。   关键是也不像是从辅导书里找来的,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篇文章, 让他想扣分都找不到理由。   老师们正围在一起啧啧称赞,王校长上楼的时候听到动静特意过来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问道:“讨论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   高二二班的班主任李老师用羡慕的发酸的语气说道:“我们在说高二一班的林清音, 这次月考她几乎考了满分。”她看着那一个个完美的成绩,直摇头感叹:“不愧是咱校长花奖学金招来的中考状元,这基础就是扎实。上一年虽然有些成绩不稳定,但人家这一用心立马就追赶上来了。”   王校长听到“林清音”三个字简直笑的要开花:“快给我看看小大……”   于承泽见王校长激动之下要说漏嘴,赶紧把数学试卷递过去把话给岔开:“校长你看看这数学卷子,每一道题都思路清晰,没有一个多余的步骤,看她的试卷简直是一种享受。”   王校长看着卷子上面复杂的数学题,嗬,就没一道他会的!   看不懂没关系,这完全不影响王校长拍林清音的彩虹屁:“你们看看这试卷多干净,一点脏污都没有;这字也好,多飘逸呀,一看就带着仙气!”   于承泽听的都有些怀疑自己递的是不是数学试卷了,校长的夸赞怎么听着这么没谱呢!   看到老师们一脸懵逼的眼神,校长轻咳了两声:“林清音同学的语文试卷拿来我看看,这语文满分的少见啊,作文一分都没扣是不是因为写的太好了?”   一说起这个语文老师的脸都皱起来了,有些纠结的回到语文组拿来试卷递给了校长:“您看看吧!”   王校长看到语文试卷高兴坏了,这个他看的懂:“嗬,林清音这字写可真好啊,一看就有大师风范,我看比起那些有名的书法家也不承让!你们看这文学类文本阅读还有这实用类文本阅读的材料多深奥啊,人家一道都没错!   语文老师有些无语的看着校长,心里还一个劲儿的瞎琢磨:难道林清音是校长老婆家的亲戚?校长怎么夸的都没边了,还拿中性笔写的字和那些大家的书法相提并论,难道他就不怕那些书法家从坟墓里跳出来拿墨汁糊他一脸?   李彦宇则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试卷,嗯,他就知道肯定是选择题,要不然小大师指不定做成什么样呢!她看着就不像是会做实用性文本阅读的样子!   “你们看着名篇名句默写,写的多好!”王校长指着其中一句说道:“这句论语我都背不下来,你看看人家,不但背下来了还写对了!”   语文老师都懵逼了,学生们学的就是这个,肯定得会背啊!校长您都毕业多少年了,也敢和高中生们比知识,是不是有点太膨胀了?   王校长夸着夸着忽然卡顿了,拿着卷子有些尴尬的问道:“这古代诗文阅读里面这一段是摘自哪里?”   那题就是语文老师出的,他不用看都知道:“节选自《晋书·鲁芝传》!”   王校长感叹的晃了晃脑袋:“真好,我连看都没看过,一听就很高深!”   李彦宇和于承泽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脸,这夸的实在是好尬啊!小大师此刻又不在这里,校长您这么拍马屁也不会多长几根头发的,何必呢!   一路尬夸到底,王校长看到作文的时候再一次的卡住了,因为林清音写了一篇文言文。王校长从头看到尾有点不敢评论,连字都认不全他还能说什么?   看着校长沉默不语的样子,语文老师有些羞愧地说道:“这篇文章我们语文组的老师全都看过了,林清音同学把古文运用的恰到好处又十分切题,里面引经论点,还有很多《周易》的内容,古文造诣非常的深。因为这篇作文难懂又有一些不认识的古字,我们语文组的特意派了两个老师查阅资料做注释,还请了市里面的古文专家参与阅卷,最后三人都给出了满分的意见。”   想到学生写的作文题自己看不懂,语文老师也有些郁闷:“其实这些年高考语文作文也有另辟蹊径写古文的学生,只是太过冒险了一些,我觉得不如常规的写法稳妥。”   李彦宇也伸脖子抽了两眼,他一个海归看这古文更是两眼一抹黑。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预感,若是让小大师用常规写法写作文,说不定连一半的分都拿不到,毕竟小大师不像是那种循规蹈矩老老实实按照规则写作文的人。   关于用古文写作文这方面王校长还真的不太懂,他把卷子还给了语文老师:“你把林清音的作文复印一份给我,回头我找历届的高考语文判卷老师看看。如果这篇文章在高考中拿高分没问题,你们就不要对她限制太多。”顿了顿,王校长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千万别对她管的太严了!”   万一把小大师的灵气给扼杀没了,他以后再掉头发他找谁去啊。   一群老师在这闲话了半天,眼看着就要上课了,各科的老师赶紧回自己办公室抱卷子去教室,王校长瞬间被冷落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丢在了办公室里。   摸了摸自己越发浓密的黑发,王校长得意的直笑,还是自己眼光好,用了十万奖学金就招回来一个算卦、考试全行的小大师,说不定以后自己学校还能出个高考状元之类的。   王校长越想越美,昂起头骄傲的背着手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   高中的月考像吃饭一样平凡,考试排名贴到各级部的公告栏里以后,老师压根就不会在课堂上浪费太多时间说这事。就连试卷都放在晚自习上来讲解,不能因为这个而耽误教学进度。   于承泽是一班的班主任,他占据优势抢占了第一节 晚自习给学生讲数学卷子。这才刚开学没多久,高二的数学内容学的也有限,于承泽觉得只要是学生上课认真听了,数学卷子真的不算是太难。当然如果上课时开了小差走了会神,那也有可能彻底的跟不上了。   于承泽在看卷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林清音的解题思路非常清晰,讲解题型的时候他有意在黑板上出了几道超纲的题,在很多学生还一脸懵逼的时候林清音已经快速的得出了答案。   于承泽觉得林清音在数学上真的很有天分。   高中关于各类的竞赛很多,以前这种事都没有他们这所私立高中的事,可看到林清音这样的学生,于承泽不由的有些心动。他觉得林清音或许有可能开创东方私立高中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先河。   讲完卷子,于承泽让学生自己改错题,他把林清音叫到了走廊谈话。   “林清音同学,你有考虑过以后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吗?”   林清音想了想说道:“哪所大学没想过,只要是帝都的就行。”   帝都灵气足、紫气盛、有钱有势的人还多,到帝都上学修炼赚钱两不误,挺好。至于专业,林清音也早有打算:“我打算考数学系。”   林清音越学数学越觉的数学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和数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对数术的知识已经钻研到极致了,现在急需新的思路新的方法,而数学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于承泽听了以后欣喜若狂:“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林清音有些迟疑:“参加竞赛有什么好处吗?”   于承泽之前也没有搜集太多这方面的资料,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先简单介绍给林清音:“首先参加竞赛的路比较艰辛,你需要在短时间内把高中三年的数学课程全部都学完,然后一次次参加选拔、集中培训、数学冬令营,只有最后胜出者才有机会保送到全国最好的那几所大学,甚至有可能走出国门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的数学比赛。”   于承泽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都开始冒光了,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清音戴上了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金牌一样。   可惜他的美梦还没做太久,就被林清音的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我不想参加!”   于承泽愣住了:“为什么?”   林清音一脸认真地问道:“这一次次的选拔、培训是不是都不在我们学校进行?”   于承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以往他们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承揽这些活动了。要不是看到林清音的数学天分,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林清音的表情十分严肃:“那些负责开展集中培训或者举办冬令营的学校也没有咱们学校的食堂好吃对吧?”   于承泽都无奈了,全国能比的上他们学校食堂的也没几个吧,也就他们校长想的出来还在食堂里整了八大菜系出来。再说了人家都是去学习去提高的,谁是为了吃饭去的呀!   不过看到小大师如此在意这件事,于承泽只能耐心的解释:“虽然不如我们学校食堂的品种多口味好,但是肯定能保证竞赛生的营养均衡、荤素搭配的!”   林清音呵呵了,荤素搭配有什么用,她只爱吃肉!   “于老师,你看这参加竞赛动不动就集中考试、培训,多耽误我出去算卦啊!再说了食堂也不好吃,我去了以后图什么呢?”   林清音说的太理所当然了,于承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憋了半天他又把很多竞赛生看重的部分再次强调了一遍:“只要走到最后,就有机会拿到保送名额,上全国最好的数学系。”   林清音一脸无辜:“可是我考的上啊,干嘛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又耽误我算卦又影响我吃饭的。”   于承泽有些不死心的挣扎:“但是我觉得以你的天赋是非常有可能代表国家去国外参加比赛的,你不想出国去看看吗?”   林清音毫不犹疑的摇了摇头:“我又说不好英语,出国给外国人算命他们又听不懂,太耽误事了。而且……”林清音露出了明晃晃的嫌弃神情:“国外的饭也不好吃啊!”   看着林清音黑白分明的眼睛,于承泽绝望的想哭了,小大师您能不能先别琢磨着算命别琢磨吃,咱说的是数学!数学! 第52章   林清音虽然会算卦会看面相, 可是她看到于承泽一脸绝望的想薅秃自己头发的样子居然有些猜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开心的。   林清音无论前世今生心思都十分简单,上辈子的人生就两个词“修炼”“数术”。这辈子她喜欢的事比上辈子丰富多了, 除了“修炼”和“数术”之外还多了“美食”“赚钱”和“算卦”三大爱好。   美食自不必说, 那是从味蕾到心灵的极致享受,已经成了她人生最重要的爱好之一;赚钱对她来说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有了钱才能买到能供她修炼的玉石、才能吃得起各式各样的美食, 才能让她的生活变得舒适,更何况赚钱可以让人感觉到快乐。   现在林清音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看了看微信、支付宝以及银行卡的余额, 看着那一串越来越长的数字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算卦则是现在最让林清音有成就感的事,她上辈子算的都是天机、推衍的都是大道。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 她得耗尽心神才能从冷冰冰的天道里推衍出那一丝生机在哪里。而给普通人算卦就不一样了, 他们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每个人的烦恼不一样,要算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林清音替他们算卦的时候也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他们心里的喜怒哀乐。   这些林清音从来没接触过的新奇体验让她的人生阅历丰富多彩了起来,也让她这个人变的更加鲜活有趣。   于老师说的这个数学竞赛和她的三大爱好哪个都挂不上钩, 林清音实在想不出自己要参加这个比赛的理由。   她图什么啊?是食堂的饭不好吃啊?算卦不好玩啊?还是钱挣的不开心啊?她为什么要放着好日子不过去人家学校里上集训课啊?完全没有理由啊!   于承泽看着林清音理直气壮的神色十分无奈,要是别人他还能好好的谈谈,对于小大师他是真没辙。   “那行吧, 你回去再想想,若是想通了和我说一句,我抓紧给你补补后面的课。”   林清音迟疑了一下,其实提前学学后面的数学内容也是挺好的, 毕竟现在高二的数学教学进度对她来说有些太慢了。但是她想数学也是为了以后研究数术,而不是想参加什么奥林匹克竞赛。   “于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套高二下学期以及高三的数学书,我想提前自学一下。”   于承泽微微松了口气,连忙答应道:“行吧,明天我找一套给你。”   ——   月考用了两天时间,判卷子又是两天,月考的卷子还没讲完就到了周末。周末对于林清音来说就是英语补课和算卦的日子。   英语老师杨大帅看到林清音一反以前头疼的模样,热情的简直让林清音有些招架不住。小课桌上除了上课必备的资料以外,还贴心的准备了蛋糕、切好的水果和饮料,生怕林清音饿着。   林清音之前上课都是严格计算着时间,生怕浪费一分一秒。现在帮杨大帅破解了个邪法把学费赚回来七七八八,林清音学习英语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紧迫了,坐下来以后先拿起勺子吃蛋糕。   杨大帅一肚子的话憋了一个星期没人说,这回见了林清音终于可以絮叨了:“小大师,上次的事可多谢你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还睡不安稳呢,一闭眼就是李思雨站我身后的样子,我觉得我都要被她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林清音随手在他眉心的部分拍了一下,然后继续挖那块草莓蛋糕:“没事,今天回去就不会做噩梦了。”   杨大帅被打了一巴掌还挺高兴,坐在林清音旁边小声和她嘀咕:“小大师,我给你介绍一门生意呗?”   林清音听到生意两个字眼睛一亮:“什么生意啊?”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哥们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现在两位老人年纪都挺大了,按理说应该和儿女住在一起,无论是平日照顾还是有病去医院都方便一些。但是这老两口脾气拧,宁死也不愿意离开老家半步。好在他老家离咱们这也就五六十里地,并不算太远,我发小出钱在老宅旁边给他们盖了一栋三楼的小别墅,暖气煤气都给通上了,家里谁有空谁就过去陪他们住几天。   其实这个别墅也刚入住才小半年的时间,上个月我发小回去了一趟,可住里头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有被偷窥的感觉。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换地方睡不安稳,可有一回他刚要睡着就感觉什么东西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钻进了身后的墙里,吓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可他不敢和老人说,怕吓着他们,等回来以后一问去过的家人,大家晚上多多少少都有睡不踏实的感觉,好像那个新建好的别墅犯邪性似的。”   杨大帅见林清音吃完了一块蛋糕,赶紧麻利的把热腾腾的柠檬茶递了过去:“他最近也挺犯愁这事,要是找人大张旗鼓的去看了,又怕没找出毛病来反而吓着老人;可是就这样放任不管又怕影响他爷爷奶奶的寿数,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一个靠谱的人才行。以前我不信这个也不理会这事,现在我就信您一个,您要是愿意去看,我就和他打声招呼。”   林清音把喝了一半的柠檬茶放到一边,拿出古钱准备爻卦。杨大帅看着林清音郑重的样子,麻利的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一声不敢吭。   爻卦算这种事对于林清音来说比做选择题还简单,她看了看卦象说道:“他现在就是请我去了也没用,你让他安心等到下个月的阴历十五,我到时候陪他去一趟。”   杨大帅立马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下个月的阴历十五正好是星期六:“小大师,你周六不上课吗?”   “上课啊,所以放学去就行。”林清音看着杨大帅笑了笑:“这事白天去了没用,晚上去了才灵,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啊。”   杨大帅闻言膝盖一软,这种事可不可以不叫他啊,他胆小!   ——   中午吃完饭,林清音直接来到了工作室。经过一个星期,王胖子将工作室收拾的有模有样。客厅的等待区有沙发、电视和报刊;小冰箱里各种饮料牛奶齐全,桌子上还有瓜子水果和一些零食,比起之前在公园算卦的条件好太多了。但是林清音还是喜欢在公园算卦的那种感觉,一群人围着热热闹闹的特别有意思。   和王胖子打了个招呼,林清音看到客厅里摆了一个带着假山流水喷泉的风水摆件,她伸手摸了摸最上面的绿萝,和王胖子打了声招呼:“我把这个搬到卦室去了?”   王胖子笑道:“比起风水来没有人强的过您,您说摆哪儿咱就摆哪儿。”   林清音把风水摆件搬了进去,又挪动了下青竹的盆栽,等忙的差不对了,算卦的客人也来了。   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提前排队预约的,而是王胖子在撸串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当时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摆在架子上的羊肉串一口没动,反而拿着啤酒杯一口一杯的喝酒,嘴里还嘟囔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个人当时虽然喝醉了,但是嘴里一直说着想好好算算之类的话。王胖子想起小大师之前嘱咐过,这周他会遇到两个特别想算卦的人,到时候把他们叫叫来,这个人好像挺符合条件的。   王胖子立马过去留了电话和微信,当时看着这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压根就没听进去一样,没想到今天居然还真的来了。 第53章   来的这个人叫郭忠蒙, 四十多岁。   这个年龄的男人大多生活安稳,有车有房, 事业稳定, 郭忠蒙也是如此。他是一个国企的员工,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活, 但是他收入稳定, 孩子刚刚考上大学。今年上半年的时候两口气齐心协力换了一套大房子,刚刚装修完, 晾一晾明年就能入住。   生活原本挺顺心如意的,可是前几天放假孩子回来的时候和同学出去玩, 路过一个居民楼的时候被楼上两口子争吵时甩出来的一个花盆砸到了头。虽然人很快送到了医院, 警察也确定了花盆的主人, 但是孩子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郭忠蒙心里苦的吃了黄连似的。   那天遇到王胖子的时候他刚刚从医院出来,守了孩子两天三夜, 家人催他去吃点东西回家洗个澡休息休息。他心情苦闷,找了个路边摊点了些羊肉串叫了酒消愁, 他一边喝酒时一边自言自语恰好让王胖子听见了,非得请他来算卦。   郭忠蒙那时候虽然是醉酒的状态,但是和王胖子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其实他那天酒醉说的得想给儿子算算命只是烦闷到极致的一种发泄而已, 等醒来回想起来这件事反而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算卦呢?   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丢花盆的小伙子还在派出所关着,他家人为了他早点出来倒是积极配合, 医药费打的非常及时,两口子暂时不用为钱发愁。他俩愁的是儿子的命,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老出事呢。   郭忠蒙回医院替换妻子的时候便把这事说了,问媳妇要不要算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说道。两口子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来也不信这个,奈何听家里老人叨叨多了也有点犯嘀咕。儿子放假出去玩一天都能碰到两口子打架,打架也就算了,十个同学一起走,偏偏他被花盆砸中了脑袋,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   听到郭忠蒙说去算算命,他媳妇也没说啥,只是嘱咐他留点心眼,别一开始都把话都说了,看看到底是真有本事的还是神棍。   郭忠蒙按照王胖子说的时间来了,当他看到这个算卦的地方是在一个商住两用的公寓的时候还觉得挺像回事,可进来以后看到营业执照上写着什么文化公司又没底了。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像是算命的。   王胖子摆了那么多年的摊,虽然算卦不灵但是摸客户心理确实一摸一个准。只是现在小大师的名气在那,他虽然和气但却犯不着讨好别人,总不能坠了小大师的面子。反正他把该说的说了,愿意算就留下不愿意算就走,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把人请到沙发上一坐,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白茶,王胖子笑呵呵的先把话说在了头里。   “我们算卦的大师姓林,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本事不小,一会您进去就知道了。”   慢慢的喝了一杯白茶,郭忠蒙的心慢慢的安稳下来,王胖子趁机把价格说了:“我们这是预约排队算卦的,不瞒你说排队的人都到了三个月后了。但是这次是你幸运,小大师前几天嘱咐我说若是遇到特别想算卦的就把人带来,我正好就遇到了你,不过这种情况是两千五一卦。”   郭忠蒙听了心里又不踏实了,他觉得这个套路耳熟,像是骗子干的事。   王胖子看到他把杯子放下来也不着急,乐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可以先算卦后给钱,你要是觉得不准不给钱我们都没二话,到时候你直接走就行,我绝不拦着。”   郭忠蒙看了看王胖子高壮的体格,又瞅了瞅自己的瘦胳膊瘦腿,觉得自己可能是掉坑里来了。他不由的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要是真想算卦应该找老人好好打听打听,怎么能随便听路人的自荐呢。   他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门铃又响了,王胖子过去打开门,登时挤进来一群大爷大妈:“王大师下午好啊?”   王胖子看着这群眼熟的人有些发懵:“大爷大妈,你们怎么来了?”   领着来的李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们是想小大师了,想来看看她。”   王胖子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一边招呼他们进来一边半开玩笑的问道:“你们是想小大师了还是想看小大师算卦了?”   被戳中心思的大爷大妈们完全不觉得尴尬,一个个都笑了起来:“我们是小大师的粉丝,看不到她我们睡不着觉。”   王胖子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倒了茶,这才说道:“我知道大爷大妈都很喜欢小大师,不过咱现在和之前在公园不一样,公园本来就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的,有人算卦有人在旁边看都是正常的事。可咱现在是在屋里算卦,有的算卦的客人可能比较注重隐私,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或者听到,这个时候咱不能和以前似的一窝蜂的围着看了。”   李大妈有些发懵:“那到底是能看啊还是不能看啊?”   王胖子笑着说道:“这两个月排号的基本上还是咱那一片的老熟人,如果来算卦的客户不介意你们就可以跟着进去,如果有介意的,你们就出来喝茶。”   “那行!”大爷大妈一个个的特别乖的点头答应:“我们保证遵守规矩,绝对不影响小大师算卦。”   一个大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捂住了脸,小声地辩解:“其实我们也不是想听别人的隐私。就是主要是喜欢小大师把啥都能算出来的那种能耐,看着心里特别爽。”   “行吧!你们先坐一坐,我估摸着今天算卦的差不多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再商量商量。”王胖子说完想起一边的郭忠蒙了:“先生,你还算不算了?”   郭忠蒙看着这一屋子人有些发懵,这些人都是请来的托吗?要是托的话这也太大手笔了,两千五百块钱的卦钱都不知道够不够分;如果不是托,而真的是为了那个大师来的,那就书明这个大师确实会算卦,而且估计还挺有名气的那种。   看到王胖子问郭忠蒙,大爷大妈们知道他是来算卦的,一个个都特别热情的给他抓瓜子拿苹果:“小伙子,你算的卦怕不怕人听的?我们能跟进去吗?”   郭忠蒙早就过了被人叫小伙子的年龄,不过看着这些人有的比他大十来岁有的看起来和他父母的年龄差不多了,看起来还都特别和善热情,郭忠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来都来了,反正就两千五百块钱的事,有这么多上了岁数的人说不定还能给出个什么主意嗯。   郭忠蒙一点头:“我不怕看,一会大家也帮我想想法子,我是真没辙了。”   王胖子指了指林清音的卦室:“小大师就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就行。”   郭忠蒙被一群大爷大妈们簇拥着到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什么动静,等把门推开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整懵了。   他进去看一眼,又倒出来看看客厅,这是普普通通的楼房啊,怎么里头小桥流水竹林,这装修的成本也太高了吧,这得打通几个房间才能装修出这种效果啊。   郭忠蒙看着满眼的绿色,顿时觉得两千五百块钱的算卦费一点都不贵,那点钱估计都不够维护这片竹子的。   微风吹过竹叶的沙沙作响,几只漂亮的小鸟在围着几个竹子跳来跳去,看到有人来了也不害怕叽叽叽叽的叫着飞到了竹子上面,一个个都歪着脑袋似乎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林清音布的阵法比较简单,虽然景致非常漂亮,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落地窗,这样不仅阳光更好,也不会让人觉得太匪夷所思。   郭忠蒙绕过竹林看到尽头有一个竹亭,里头摆着竹桌竹椅,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在里面喝茶。还不等他开口,身后的那群大爷大妈们都热情的挥了挥手:“小大师,我们来看你算卦了。”   林清音颔首一笑,那群大爷大妈就自觉地坐在了竹亭旁边的草坪上,反正他们在公园也这么坐的,都习惯了。   郭忠蒙进了竹亭,看着林清音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庞有些无奈,总觉得这次自己是花钱纯粹是来看景来了,这么大点的孩子能算出什么啊?那些真有本事的只怕学算卦的年头都能赶上这小姑娘的年纪了。   林清音也没给他倒茶,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称呼?”   郭忠蒙坐在了林清音面前:“我叫郭忠蒙。”   林清音那一眼就已经将郭忠蒙的面相和气运看的一清二楚,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事业有成、夫妻和睦,只有子嗣宫青色无光,你儿子应该是受了重伤,你这次也是为他来的吧。”   郭忠蒙愣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你真的能算出来?”   还没等林清音说话,围观的大爷大妈们忍不住插了嘴:“废话呢,要不然路边那么多摆摊算卦的,为啥我们就追着小大师跑,当然是因为她灵验啊!我和你说就没有小大师算不明白的事。”   郭忠蒙连连点头,两眼看着林清音直冒光:“大师,我这次确实是为了我儿子而来的。”   林清音放下茶杯,递过去一份纸笔:“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写下来我看看。”   郭忠蒙直接把儿子的出生证递了过去:“大师您看这个,上面的时间精确。”   林清音打开出生证,首先看到的是上面的名字,郭鑫。   林清音看了看名字又看了看生辰八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没找人算过吧?怎么用鑫这个字了。”   郭忠蒙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还真没算过,那时候我们两口子不怎么信这个……”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清音的脸色,有些不安地问道:“大师,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我觉得这挺平常的,不是很多孩子名字里都用这个字吗?”   “别人能用不代表着你儿子能用,他的命格有些特殊。”林清音看着郭忠蒙:“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出现意外了吧?从八字上看,这应该是他经历的第三次生死劫。”   这话像是戳到了郭忠蒙的软肋上一样,他眼睛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两个大手一个劲的抹眼睛:“大师,求求您帮忙想个办法,再这么下去我怕我的儿子就没命了。我儿子这到底是什么命格啊,怎么这么倒霉呢?”   “这种命格叫一气专旺格中的曲直格。”林清音说完看着郭忠蒙一脸茫然的样子多解释了两句:“旺气专一的集中在日主上就叫做专旺格,金木水火土五行共有五种专旺格,你儿子属于曲直格,也就是木气专旺。”   郭忠蒙理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小大师的意思是我儿子的五行里都是木。其他的没有。咦,那不是五行不全嘛?”   林清音清笑了下:“五行不全倒也不特别要紧,只要顺从五行之气加以引化,反而更容易有非凡的际遇和成就;但话又说回来,五行不全肯定缺点也很多,在妻、子、财、福、禄等等一些方面可能不太圆满。”   郭忠蒙听着心都酸了:“现在我们也不奢望这些了,只求他别短命就行。”   “在郭鑫的命格中,所有的气势集中于木,它的属性非常纯净,容不得一丝的别的东西,也扛不住外力的冲击。”   看着郭忠蒙依然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林清音不得不说的直白一些:“金克木!你儿子本就是木气专旺的命格,最怕金来克伐,结果你还给他名字里整了三个金,你这是嫌他的人生太过顺当?”   郭忠蒙一听这话后悔的想哭,他当时是随手翻字典给儿子起的名字,没想到居然给儿子造成了这么大的灾难。   看到郭忠蒙恨不得想自杀谢罪的样子,林清音又安慰了他几句:“其实这名字只是占其中一部分因素,主要是大运遇到了金来刑克,名字只是加了些砝码而已。不过好在只遇到了双重金,并没有性命危险;若是天干地支都是金的话,那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郭忠蒙听了这话不由的松了口气,可很快又犯起了愁:“虽然我不懂什么大运什么命格的,但是我听着您话里的意思,要是真赶上了什么好几个金的大运,那我儿子是不是就必死无疑了?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吗?”   林清音不知道现代的这些算命先生有没有方法,对于她来说还真不算难事,只要用一个五行符便可解决此事。只是这五行符只能用玉来制作,玉养人人养玉,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能保持人体内的五行平衡。再一个就是暂时不去管他,在命格遇到官杀前再出手干涉。   林清音将这两种的方法都说了一遍,也将利弊都讲的明明白白的:“改变五行既改变了命格,他原有命格虽然有凶险的地方,但在很大的几率上可能有很大的成就,也比旁人更容易取得成绩;若是改变五行,他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郭忠蒙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选择了要五行符:“平淡是真,在生死面前什么大富大贵都是虚的,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我们当父母的不求他有多出息多能干,就希望他能一生平安。当然,等他醒过来我们也会如实告知他,如果他愿意选择那种冒险的人生我们也尊重他的意见,到时候还得麻烦小大师。”   林清音这才将自己装玉的盒子,从里面选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了桌子上:“五行符对玉的灵气要求很高,这一枚刻好了要四十万;如果觉得太贵的话,我也可以用最普通的玉,只需二十万即可,但是那种可能只支撑二十年。”   郭忠蒙几乎都没有思考的就选择了四十万的,虽然他刚换了房子,四十万对他来说也有些吃力,但却能保证儿子一生平安无事;可若是选二十万的,万一二十年后儿子的玉符失效了,那时候他找不到这位小大师可怎么办?郭忠蒙可不觉得随便一个会算卦的就会做玉符,这位小大师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小大师,我选四十万的。”   林清音拿出刻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的雕刻玉符,她下手又稳又准,圆润光滑的玉石被刀子割来划去不但没有被破坏的感觉,反而瞧着更加的光彩有神韵了。   雕完玉符,林清音将轻轻吹了一口气,将散落在上面的玉屑吹走,而后往里注入一丝灵气将玉符的阵法激活,这才拿了一个黄表纸将玉符包起来,递到了郭忠蒙的手上:“你把这个让他戴上,很快就能转危为安。”   郭忠蒙听了又惊又喜,接过来黄表纸包着的玉石都有些手足无措了,放在那儿都觉的不安全。藏了半天,郭忠蒙忽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事:“小大师,我儿子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脖子上不让戴东西。”   林清音不知道重症监护室里是什么样子,只能试着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就给他放到手心里或是身体底下,只要是能和身体接触就行。”   这个倒是有机会能办到,郭忠蒙赶紧掏出手机给林清音转了账以后又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来:“小大师,之前您说他名字和他命格不符,那还用改名字吗?”   林清音指了指他手里的玉符说道:“佩戴玉符后他的五行都会随之发生改变,名字叫什么反而影响不大了。”   郭忠蒙听了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爷大妈们看郭忠蒙连跑带跳的出了卦室,赶紧将心里藏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小大师,您给了他那个玉符改五行,是不是把他的命也给改了?你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   林清音笑道:“算卦,本来就是为了改祸为祥,但这改命不能夺他人运势、不能毁旁人利益、最重要的是不能做有违道德的事。像郭鑫这种是用符来改五行之气,是非常正常的一种方式。这种事连天机都算不上,也关系不到国家兴衰,对我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正好,你们不用担心。”   听说林清音不受影响,爱操心的大爷大妈们才松了口气。   再说郭忠蒙开车回到医院后赶紧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重症监护室每天只允许两个人探望一次,而每次探望的时间也就只有十五分钟。   平时这个时间郭忠蒙的媳妇陈玉敏早就进去看儿子了,可是今天郭忠蒙特意为儿子的事出去算卦了,陈玉敏不知道会不会算出什么来,因此特意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想等郭忠蒙回来问问清楚再一次进去。   郭忠蒙一路小跑来到陈玉敏面前,抓着她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看到他这个样子,陈玉敏有些担心也有些紧张,声音都不由的颤抖了起来:“算出什么没有?”   郭忠蒙点了点头:“算出来了,我求了个符回来。”   刚才郭忠蒙求符的时候多少有些脑子热,可这开回来的路上略微冷静了一些又有些担心,生怕自己花四十万买了一个假符回来。他一想到妻子可能和自己对账查这笔钱,他就有些紧张。   果然陈玉敏听到“求符”这两个字眉毛宁拧在了一起,看着郭忠蒙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不过重症监护室外面的家属很多,陈玉敏不好意思大声骂他,只能掐着他的胳膊拽到了一旁的楼梯间里,劈头盖脸的骂道:“你是不是上当了?你不是去算卦嘛,怎么还求了个符回来?”   一闻到钱,郭忠蒙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儿子都这个样了,我们什么方法都得尝试一下。不过你放心,给我算卦的那个大师特别灵验,我去了什么都没说,人家看咱儿子八字直接算出来咱儿子也是第三回 生死未卜了。你放心,这次我请回来的符绝对好使。”   陈玉敏想起儿子现在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样子,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先给儿子送去,若是不管用给你去退了。对了……”她拉楼梯间门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请这符花了多少钱啊?”   郭忠蒙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敢说,含含糊糊的打掩饰先混了过去。他怕万一自己先把价格说出来,陈玉敏也会把他打进重症监护室。   探视的时间马上就要截止了,两口子赶紧走进去办手续。两分钟后,两人被送到了郭鑫的旁边。   趁着护士去观测另一名病人的情况,郭忠蒙掏出包里的黄表纸,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玉符取了出来。陈玉敏虽然没跟着去算卦,但是她对玉这些的东西都比较熟悉,一看那玉的质地就知道价格不菲,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瞪了郭忠蒙一眼。   郭忠蒙趁着护士不注意,将玉符塞进了郭鑫的身体底下,然后期盼的看着儿子,恨不得他马上睁开眼睛醒过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五分钟……   陈玉敏恨恨的掐了郭忠蒙的胳膊一下,压低声音吼道;“回头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玉符的事。”   郭忠蒙没敢吭声,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忽然听到各种机器在疯狂的叫着,两口子赶紧停下脚步转头往回看。慌乱中,他们似乎看到了儿子的胳膊动了一下。 第54章   一群医生护士听到声音快步的跑过来将郭鑫围了起来, 郭忠蒙和陈玉敏两口子直接被护士请出了重症监护室。   两人在外面看着白色的大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此时陈玉敏也没有心思问郭忠蒙那个看起来很贵的玉符到底花多少钱请的。以她这么多年买玉的经验来看, 光那块玉怎么也得二三十万左右, 再被做成法器,她都不敢想那是怎样一个天价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郭忠蒙不知道等了多久, 眼看着外面的天看着都有些黑了,一个医生才把他们两口子叫过去谈话。   “郭鑫已经醒过来了, 我们给他做了检查,发现他的情况开始有了好转, 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的病房了。”   郭忠蒙和陈玉敏如临大赦, 哽咽的一个劲的握着医生的手道谢。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两口子没坐电梯,而是并排从楼梯间往下走。   终于陈玉敏问出来了:“那个玉符花了多少钱?”   “四十万。”郭忠蒙有些急切地解释道:“那个小大师算的挺准的,我去了什么都没说, 她就知道我要算什么,还把咱家鑫鑫的事说的明明白白的, 我这才从她那里买了玉符。”偷偷看了眼陈玉敏的脸色,郭忠蒙有些不安的强调了:“我亲眼看着她刻的。”   陈玉敏点了点头,四十万已经比她想象的价格要少太多了, 毕竟这玉就价值不菲,她以为怎么也得七八十万甚至百万呢。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玉符在塞到郭鑫身子下面才十来分钟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情况也有了好转。这是自打儿子受伤后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所以她相信这玉符是真的管用。   两口子不敢走的太远了,怕儿子有什么事回来的不及时,两人就在医院附近的面馆随便点了一些东西垫肚子。郭忠蒙把算卦的经过细细讲给陈玉敏听,顺手往刚端上来的面里面舀了一勺辣椒油:“小大师说这枚玉符能改变儿子的五行,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但也可能会让儿子变的那么不那么出类拔萃。”   想起一直以来都是学校风云人物的儿子,郭忠蒙微微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玉养人、人养玉,只要他不把玉摘下来,就能平平安安一辈子。若是摘下来日子一久玉符失去灵气,等遇到相害的年份估计还会出现这样的事。但我听大师的意思也是能提前防范的,只要能找到高人临时改变他的五行就能避过去。我想着孩子的人生还是由他自己做决定,等鑫鑫醒过来把这事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   “不行!”没等郭忠蒙说完,陈玉敏就打断了他,身为母亲她是最了解郭鑫的,她不信她的儿子会甘于平庸,所以还不如不将这事告诉他,免得他自寻烦恼。   看着郭忠蒙惊愕的眼神,陈玉敏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不许告诉他这件事情,等他醒来就告诉他那个是护身符,戴着保平安的,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说。”   深吸了几口气,陈玉敏渐渐的平静下来,和丈夫细言其中的厉害:“即便是可以提前预防,关键是我们到时能找到那样的高人吗?对,你去算卦的那个小大师可能就是高人。但你刚才也说了,那个小大师才十几岁的模样。你觉得有那样本事的人会一直在我们这种小城市呆着吗?这样的高人过十年二十年还是我们请的起见的到的吗?在一切都没有准信之前,我觉得不允许我的儿子冒险。”   郭忠蒙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怕由于我们的独断改变了儿子的人生。”   “不会的。”陈玉敏端起塑料杯喝了口水,慢慢的说道:“郭鑫已经十八岁了,他的性格、他的思维、他的创造力、他的学习能力还有他的见识都不会因为五行的变化而改变,即便是他不能变成人中龙凤,但也不会泯与众人。”   “他会生活的很好的。”陈玉敏紧紧的捏住了塑料杯,似乎在劝郭忠蒙也在劝自己:“只要能平平安安的,他一定会过的很好。”   其实像郭鑫这种专旺命格的人并不多见,若是有专命格又身具灵根的话,在修仙界怎么也算的上各大门派争抢的好苗子。只是现在这个世界灵气匮乏,林清音自己修炼都得费劲巴拉的赚钱买玉,实在是没能力收徒弟,因此算过就不往心里去了。   郭忠蒙走了以后,之后来算卦的十个人都是在公园看过林清音算卦的老熟人,有两个想算孩子的学业,有个打算过年的时候出去旅游又担心坐飞机不安全,想算算出行顺不顺利。最后一个算卦的大姐甚至没有什么特别想算的事情,但是看着林清音算什么都灵验,也跟着凑热闹排了号。   这位大姐是个快五十岁的女人,名字叫王亚梅,在单位也做到了领导的位置。她女儿和林清音年纪差不多大,在市里的重点高中上学,一个月才半天假。学校把学生的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平时是不允许家长去探望的,免得分了孩子的心。   在王亚梅这个年纪睡眠时间急速减少,一般到了早上五点来钟她就醒了,躺着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还不如去公园散散步看看花,一天的心情也会变好。前段时间王亚梅在公园锻炼的时候看到一堆人围着一个小姑娘看算卦,她闲着没事去看了几回,觉得还挺神奇的,也跟着凑热闹排了号。可今天排到号过来了,她还真不知道想算什么。   算孩子成绩?能不能考上理想大学?王亚梅觉得这种事算了也没用。之前也有人想算过这个,可小大师都明确说了,命运根据人的行为举动无时无刻的都在发生变化。现在算能考上985,回去放宽了心天天傻乐傻玩的再过一年回来再算,说不定已经变成了搬砖的命了。这种事就需要努力,不需要心安。   可除了这个了,她觉得自己事业稳定、父母身体健康、家庭和睦、孩子也上进,也不知道该算什么好,她往林清音前面一坐有点尴尬的笑了:“小大师您看着算吧。”   林清音看了看她周身的气运,白色的雾气中隐约能看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乌云,再一看她的面相便知道哪里有问题了,直接开口问道:“你是做财务工作的吧?应该还是主管财务的领导?”   虽然看林清音算过很多次卦,但是自己算卦时直接被人说中的感觉还是挺神奇的。王亚梅有些自豪的点了点头:“对,我是我们单位的财务负责人。”   说到职务,王亚梅还是挺骄傲的,她在一个规模挺大但公司高层领导却比较直男的那种企业,女性职员在公司里的地位和男性相比并不占优势。尤其是在职场晋升上,女人比男人难太多了。但是这个企业效益好福利也好,她一毕业就进了这个企业,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她凭着扎实的业务水平和废寝忘食的工作态度,踏踏实实的坐稳了财务经理的位置。现在眼看着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王亚梅的也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逼着自己当工作狂了,除了大事自己把控,剩下的事都交给手下的两个财务副经理去管。   林清音看了她的面相,又把她的手拿过来看了几眼,直接简单明了的说道:“你别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唯有工作即将出现大祸。”   一听到大祸两个字,王亚梅之前脸上悠哉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她是知道林清音的本事的,既然敢说大祸这两个字,那事肯定不会小了。   王亚梅想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竹杯喝口水压一压心神,可手伸出去后直哆嗦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小大师,到底是有什么大祸啊?”   林清音拿出了龟壳说道:“你是做财务的,这个灾祸自然是和钱财有关。我给你爻一卦具体算算吧。”   王亚梅连连点头,她看着林清音用三枚古钱一次又一次的从龟壳里抛出来散在不同的位置。虽然她看不明白小大师是怎么根据这个算出事情来的,但两眼依然死死的盯着古钱,试图从上面看出一些启示来。   连爻六次,六个不同的卦象需要合一起推衍才能算出来。很多算卦的先生甚至曾经神算门的弟子,在爻卦的时候都得详细的把卦象记在纸上,要不然压根就没办法推算。可在林清音眼里这就是一目了然的事,压根就不用费那些麻烦。   看清卦象,林清音手一抄将古钱收了起来,龟壳又被她抱回了怀里:“我不太懂财务的事,从卦相上来看,应该是有人里应外合以你的名义从公司里挪走了几笔钱,如果你察觉不到这件事,将来会面临牢狱之灾。”   王亚梅吓的嘴都发紫了:“小大师,他们已经把钱挪走了吗?”   林清音说道:“在前天应该已经挪走了一笔了,明天应该还会有一笔数额巨大的。”   林清音不懂财务但是王亚梅懂啊,这挪用公款确实是判刑的大罪,况且小大师说数额巨大她估计怎么也得百万以上了。   最让人心发慌的事公司的财务章就锁在她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平时公司的转账、汇款、支票都得由她来盖章才能拿到银行去。可是她前天因为身体不舒服只去了公司半天,压根就没处理业务,也根本就没盖过章。   王亚梅心慌的都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冲到公司去看看自己保险柜里的章是不是好好的放在里头。   林清音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站起来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王亚梅觉得体内忽然多了一股暖流在胸腔里游走,渐渐的抚平了她焦躁的心情。   吐了一口浊气,王亚梅情绪稳定了,头脑也渐渐清明了。既然有一笔钱已经被转走了,自己不管怎样都得担一部分责任,关键是要赶紧把钱给追回来。   一想到那笔钱已经被提走了两天,王亚梅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了,两天时间又是周末,也不知道被转走了多少钱更不知道能追回了多少。   见王亚梅还算冷静,林清音这才说道:“你在公司应该有两个左膀右臂,其中一个人就是这次的事情的主谋,另一个人应该是你的一个下属。”   王亚梅单位的财务部门还挺大的,除了两个副经理以外,有三十来个财务人员,这也太难分辨了,只能周一去银行打对账单之后报警了。   她刚想走,忽然想到林清音一开始说的那笔钱是以她的名义提走的,连忙坐下来又问了一句:“小大师,那笔钱是以我的名义提走的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喝了口茶:“提钱的人应该和你长的挺像的,或者是按照你的样子打扮的,估计是冒充你去提的钱,为的就是把这件事推到你身上。”   王亚梅愣了一下,她们财务部虽然女人占了大多数,但是和她长的挺像的人还真没有,可是她知道小大师既然说了一定不会说错。   低声和林清音说了声抱歉,王亚梅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到外面去打电话,她们单位平时的流水很大,因此她和那家开户银行的行长关系还不错的。   打了行长的私人电话,王亚梅拜托她问问周五值班的工作人员有没有人看到一个长的很像她的人拿支票去银行提钱。   行长正好在银行值班,打开系统找出王亚梅单位的对账单看了一下,周五的时候确实有一笔五十万的支票提现。不过说来也巧了,这个行长周五下午去总行开会了,来提钱的人长什么模样她还真没看到。   行长回了电话给王亚梅,王亚梅一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就心凉了,别说这几天,就是最近一年她都没开过这么大金额的现金支票。   王亚梅又拜托行长看能不能调一下银行网点的监控,看看是谁取的钱。行长听王亚梅声音发飘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建议她还是先报警,等警察来了什么监控都调的出来,现在让她帮这个忙实在是有些为难。   王亚梅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道了谢。行长有些不忍心,憋了半天说道:“虽然不能给你看,但我能找找监控看看,找到以后给你录一个视频。”   王亚梅激动的千恩万谢,打完电话后她赶紧回到了卦室。卦室里竹叶青青,可她压根就没有了欣赏美景的心思,心里想的全都是那五十万的事。   林清音知道王亚梅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因此拿了水壶给看热闹的这些人倒水,聊了会闲天王亚梅就回来了。   “小大师,我和银行核实了,被提走了五十万。”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去报警的话能抓到犯罪嫌疑人吗?”   林清音说道:“要是想快点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话你可以在明天中午十一点报警。”看到王亚梅不解的神色,林清音淡淡的笑了笑:“你忘了我告诉你了,明天他们还会冒领一笔钱,你不如引蛇出洞,抓个现行。”   王亚梅听了以后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想到呢,多亏了小大师提醒。”   林清音颔首一笑:“我觉得十点三十五这个时间挺好的,你可以请你的领导去你办公室坐坐,说不定能看到什么精彩的画面。”   王亚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把算卦的钱付了以后说道:“等这事了了,我给小大师送大礼。”   王亚梅是最后一个算卦的,她算完这周的卦也完事了,坐在草坪上的大爷大妈们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和林清音道谢:“小大师,你这里的草坪比公园的软和多了,还带着一股青草的气息,我坐这一下午别提多舒坦了,多谢你让我们在这里听你算卦。”   林清音抱着龟壳笑眯眯的从竹亭里走了出来:“喜欢就多来玩,只要是王大师有空,你们平日也可以到这里来坐坐。”   这个房间被林清音用竹子和风水石布了阵法,不但风景如真似幻,而且有聚集灵气的作用。若是长时间在这个房间里呆着,肯定能身康体健百病全消。这些人平时在林清音这里看算卦,林清音其实都看过他们的面相,还真没有那种品质恶劣或是为老不尊的人,甚至绝大部分都做过不少善事。林清音也愿意这样的人来自己的卦室里坐坐,若是一个星期来这里呆上两小时,不说长命百岁吧,但健健康康无病到老是绝对没问题的。   王胖子早就就发现这里的好处了,平时林清音不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背书处理一些杂事,或者是直接什么事都不做直接躺在草坪上睡一觉都觉得舒坦。   王胖子自打认识林清音以后真的是受益匪浅,脖子上有林清音雕刻的玉符调养他的身体,现在还有一个布着聚灵阵的房间让他随便使用。别看王胖子体重没怎么减下来,但是他以前一跑一跳就气喘吁吁的毛病没有了,血糖血脂也降了下来,人看着精神许多,就连皮肤都看着比以前透亮不少。   把人都送走了,林清音把这段时间王胖子背的东西给他通了一遍,并且举了一些例子。王胖子跟着林清音也学了一段日子了,总算摸到一点皮毛,比较明显的那种面相他也能隐约能看出来一些,还算是有不小的进步。   林清音周日晚上还要上自习,从卦室出来直接骑自行车回了家。如今家里的小超市生意越来越好,清音的爸爸妈妈商量了下雇了两个人,平时也能帮着整理整理货架,看看店什么的,两口子也能轻松不少。   雇的这两个人林清音都回来看过面相,都不是那种偷奸耍滑、喜欢小偷小摸的人,品行都算不错。听女儿这么说两口子更放心了,一到周日下午的时候就放心的把店交给两个员工,两口子回家给林清音准备晚饭去。   林清音走进小区,左邻右舍认识的都和她打声招呼,问问周末上哪儿去了。林清音对他们还不如和公园的大爷大妈们熟,只含含糊糊的说一句补英语去了,就够他们聊好半天的。   老小区的事基本上都不透明,大家对林清音家的变化还是挺好奇的。记忆中两口子每天灰头土脸的早出晚归,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出去赚钱,可一转眼好像家里突然变的有钱了,两口子开了个不小的超市,就连闺女都能上新东方补英语去了,据说那个地方可不便宜。   林清音虽说不在家,但也能从这些邻居的言行举止上能猜到他们在好奇什么。其实按照林清音现有的存款,再把这套老房子卖了也能买个不错的新房,但是林清音短时间没有换房的打算。   她现在修炼一半是靠聚灵阵汇集到一起的灵气,另一半就是靠吸取玉石里的灵气,这两种方法其实都不够林清音用的,她只能压制自己的修为,每天只吸取少量的灵气,足够自己维持大周天运转的就可以了。   可即便是这样省着用,那些钱全换成玉石也才够她用半年的。况且李大妈从香港找回来的儿子张易现在可是个身价不菲的地产商,他已经在齐城开地产公司了,马上就要拿地。张易和林清音都商量好了,到时候小区和户型的风水的由林清音把关,而他会送给林清音一个一楼带院的房子作为报酬。   林清音其实暗地里掐算过了,张易的公司下个月就能拿地,等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应该就可以交房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带院子而且有好风水的大房子,林清音压根就看不下去那些普普通通的房子了,自然也不会把钱浪费在那上面。   哼着从手机上学会的小曲回了家,林清音刚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郁的肉香,口水差点流出来。   听到门响,坐在客厅削苹果的清音妈妈和在厨房炖肉的林旭同时伸出脑袋来,兴高采烈地和林清音打招呼:“闺女回来啦!”   林清音看到父母的笑脸也打心眼里开心,洗干净手,清音妈妈已经把苹果切好片了,码的整整齐齐的端在了林清音面前,一边催促着她吃一边说道:“音音啊,我和你爸开的超市生意特别好,这段时间已经赚了几万块钱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本钱是你拿的,我们还是得把这笔钱还给你才行。等以后你上大学的时候想买什么买什么,也不会觉得手头局促了。”   清音妈妈拿出一个银行卡递到了林清音面前:“这里是五万块,按照这个赚钱速度,我觉得到明年五一本钱就都能回来了。以后家里爸爸妈妈赚钱,你就踏实学习就行,就不要去算命了。”   林清音拿着一块苹果咔嚓咔嚓的啃着,一边将银行卡推了回去:“我爸去上货骑着三轮车也挺累的,你们拿这个钱去买个货车吧,不够的我给你添上。”   林旭还真是有驾照,以前他还当过两年的出租车司机,后来因为份子钱太高还得出租车的费用,一天下来有的时候都入不敷出,这才不干了。   听到买车林旭还真有点兴奋,他也考虑过这事,也偷偷的去看过五菱宏光,觉得用这个上货能省事不少。可是一想到自己开店还用着女儿的钱,而且这钱还是女儿在周末出去算命赚回来的,两口子心里总觉得不得劲,总觉得是自己家庭条件不好才让女儿这么辛苦的。   林旭也是因为这个才把买车的心思给熄了,他觉得现在开超市已经比以前上班轻松多了,也就上货的时候蹬三轮车累点。但是这点苦对他来说压根不是事,还是把钱先给闺女再说,免得她那么辛苦,也不想她因为算命耽误了学习。   看着父母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神色,林清音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她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去,郑重地说道:“其实我出去算卦也不单纯是为了钱,算卦可以让我看到世间百态,对我的心境成长有很大的帮助。再说了这算卦真不耽误我学习,我月考考了全级部第一呢。”   “第一?”清音妈妈惊喜万分的站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是整个高二级部的第一?”   “对啊!”林清音打开手机把自己拍的名次单给妈妈看,红红的纸上林清音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后面是一串让人瞠目结舌的成绩:“除了政治扣了六分,其他的都是满分。”   清音妈妈看到最上方的女儿的名字,激动的眼泪直往下掉。虽然从小到大林清音考过无数次的第一,甚至还得过中考状元,但是这次第一在清音妈妈的心中却格外不同。这代表着林清音从校园暴力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新找回了自信。   “清音,你真的好棒!”清音妈妈把林清音搂在怀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夸她才好,最后捧住了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两口。   林清音觉得自己脸红的都快冒烟了,有些难为情的捂住了脸。看着女儿又是害臊又是尴尬的神情,清音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扭头去催林旭:“饭做好了没有,赶紧端上来啊!”   “好了!”林旭知道林清怡喜欢吃肉,特意做了红烧蹄髈,此外又去市场上买了许多活蹦乱跳的海鲜,清洗干净就上锅蒸了,用最简单的方法最大限度的保留了海鲜的鲜甜味道。   清音妈妈洗了手掰开一个螃蟹递给林清音:“咱家都好多年没吃过海鲜了,你尝尝喜不喜欢这个味?”   林清音闻着扑鼻的鲜味眼睛都亮了,这个东西我还没吃过呢! 第55章   这个时候的螃蟹膏满黄肥, 从中间一掰开就看到颤巍巍的蟹膏和白莹莹的肉。林清音咬一口后被这嫩滑的口感和满嘴的鲜香震惊了,一边迫不及待的剥开壳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个好吃, 我喜欢!”   看到林清音吃的特别满足的样子, 清音妈妈又是高兴又是心酸,以前家里条件不好, 别说海鲜了, 就连吃肉的次数都能数的过来,这些年来真的是把孩子给苦坏了。   锅里的红烧蹄髈还得十几分钟才能收好汤汁, 林旭洗了手也加入了剥海鲜的大军。白灼的大虾去掉虾线沾些姜醋放进林清音嘴里,林清音嘴都快嚼不过来了, 吃完大虾还不忘评论一下:“大虾我在食堂吃过, 没有螃蟹好吃。”   林旭被林清音给逗笑了, 竟说大实话,螃蟹也比大虾贵啊!   林清音足足吃了六只螃蟹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手,用炒的蛏子和花蛤配米饭吃了一碗。刚想放下碗筷, 刚出锅的红烧蹄髈又端上桌了,林清音二话不说拿起碗又去盛了一碗饭, 把肘子的皮肉和汤汁淋在了米饭上面。   肘子汤肉拌饭,看着色泽鲜亮吃起来满嘴都是肉香,林清音连筷子都不用了, 直接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漂亮的眉眼弯了起来,一看就知道吃的特别满足。   清音的爸爸妈妈在在旁边一边笑着一边把盘子里的花蛤肉、螃蟹黄放到她碗里,生怕她吃不过瘾。   等放下碗筷后, 林清音罕见的打了个嗝,她觉得家里的这顿饭比在学校吃的还香。看来林大厨的手艺还是能继续挖掘的,好想把他送到学厨艺的那个新东方去深造。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天黑的也一天比一天早了,林清音吃完饭略微坐了一会便到了回学校的时间。清音的爸爸妈妈已经装好了一大兜的水果以及饼干面包牛肉干之类的零食,准备一起把她送到学校。   林旭两手拎着满满的东西去小区外面拦车,林清音和妈妈走在后面亲热的聊着天。有林清音的玉符滋养,夫妻两个吃的好睡眠足也没什么心事,原本干瘦的脸颊现在都丰盈了起来,皱纹也比之前淡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面相都发生了变化。之前他们脸上那道破财的横纹早已消失不见,周身的气运也从淡灰色转为莹白,即使现在没有林清音的聚财阵,两人的超市也不会赔钱了。   打车到学校门口,林清音一下车就和从学校里面出来的王校长碰到了。   林清音的爸爸妈妈还是当初林清音领十万奖学金的时候和王校长见过一次,离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两人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和王校长打招呼,不打招呼似乎不太礼貌,可是过去问好又担心王校长早就不记得他们了,到时候双方都尴尬。正犹豫的时候,就见王校长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林旭把手里的塑料袋倒在一个手上,刚想上前两步去握手,就听王校长十分热情的和朝自己家闺女走了过去:“小大师从家里回来了?”   林清音看到王校长后十分不满的抗议:“校长,咱们食堂的饭菜种类也不全啊,是不是得改进一下?”   王校长都懵逼了,他刚才还听于承泽抱怨说林清音因为学校食堂太好吃的缘故都不想出去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对学校的食堂不满意了?难道是哪家食堂暗搓搓的超过了我们被小大师知道了?   王校长拉着林清音往旁边走了几步,一边摸了摸头发,一边不安的问道:“小大师,您对学校食堂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一定抓紧改进!”   林清音鼓了鼓腮帮子,觉得刚才吃的螃蟹的甜美味道还在口腔里。一想到自己居然错过了这样鲜美的食物,心里十分郁闷:“王校长难道你没发现吗?咱们学校的食堂里居然没有海鲜!现在的大螃蟹又鲜美又肥嫩,可我在学校食堂一次都没吃过。”   王校长一脸懵逼:“啃螃蟹多费事啊,啃一个螃蟹都够吃一碗饭的了,你们高中生哪有这个时间?”   林清音控诉地看着王校长,脸上明显的带着委屈:“费事就不让我们吃了吗?你明明说咱们学校的食堂是最好的,连螃蟹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叫最好的食堂。”   王校长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汗,又顺手捋了把越发浓密的黑发。一想到自己出去开会时,那些重点高中的校长看到自己头发时那种羡慕嫉妒恨的幽怨眼神,他觉得食堂加上海鲜也没什么,只要小大师吃的开心,还愿意给他刻生发护身符,这些都不是事。不过海鲜必须得保证鲜活,可不能让这些小祖宗出吃毛病来。   王校长在林清音的注视下赶紧点头:“小大师说的对,我们尽快安排食堂上一个海鲜档,只是这东西季节性比较强,可能不会一年四季都有。”   林清音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有的吃就行了,她不会那么挑剔的。   看着王校长对着林清音一口一个小大师,那态度恭敬的和见了活神仙似的。两口子满脸的不敢相信,闺女把业务发展到学校来还不算,就连学校校长都带头迷信了,这学校还有救吗?!!   解决了食堂吃海鲜的问题,林清音从林旭手里拿过两个袋子准备回宿舍。   王校长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清音父母,连忙热情的上前握手:“是林先生和林太太吧,这都一年多没见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们看着可真的是越来越年轻了!”   林旭笑呵呵的客套着:“王校长看着才是真年轻了。”   一听到这句夸张,王校长高兴坏了。他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学校附近没什么人,连忙从领子里掏出林清音刻的石符,一副老熟人的语气说道:“多亏了小大师的护身符管用,所以我才看着年轻了。不过这石头材质的就是不行,这几天长头发的效果明显不如刚开始的那几天好使,我准备咬咬牙刻一个玉的。”他看着林旭耷拉在衣服外面的玉符,难掩羡慕地问道:“是不是小大师雕的玉符比石头的好用多了?”   林旭轻咳两声,把掉到衣服外面的玉挂件塞回到衣服里:“我没用过石头的。”   王校长:“…………”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简直太过分了!   看到校长两眼嫉妒的表情,林旭内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连校长都迷信了,他还能说什么。   和父母道别后,林清音拎着东西回了宿舍,等第二天中午下课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食堂的海鲜档已经出现了。林清音不仅看到了鲜活的螃蟹,还看到了从来没有吃过的大龙虾,上面198一斤的价格格外的刺眼。   林清音有些心疼的掏出饭卡冲了过去,她觉得自己自己卡里的余额恐怕吃不到毕业了。   ——   王亚梅从林清音那算卦离开后直接开车来到公司,作为财务负责人她是有独立办公室的,除了在办公室留一套备用钥匙外,她的钥匙还真没给过别人。   开了门,把钥匙随手放在茶水柜上,王亚梅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自己的工位。弯腰用密码打开了保险柜,里面除了一些贵重的物品和自己的证件以外,就是她保管的公司财务章了。   几个印章整整齐齐的摆在保险柜里,王亚梅一眼就看到了财务章,它就摆在自己平常放的位置上,压根就看不出被人挪动过的迹象。   从保险柜里拿出身份证,王亚梅有些后悔自己喜欢把证件锁在保险柜里的习惯。她总觉的这里是最安全的,却没想到自己的保险箱密码都被人知道了,倒让做坏事的人省事了。不过按照小大师的说法,盗用财务章的人明天还会做案,为了人赃并获,她的身份证最好还是放在这里。   关上保险柜,王亚梅有些无力的靠在舒适的椅背上。若不是小大师提醒,她还真是摊上大事了,因为那人是拿她身份证去取的支票。   现在公司的往来款项特别多,每个月光凭证就得厚厚三四本,要发现一笔支出太难了。更何况她从来不会看银行对账单,要是有会计有意隐瞒这件事,别说下个月,就是明年她也未必能发现。   小大师说是一名副经理和一名会计联手挪用的公款,以这两个人的身份都有机会把账做平并且隐瞒过去。等被发现的时候银行的监控可能早就没了,而她作为最大的嫌疑人恐怕也要进派出所接受调查,到时候她的职业生涯也到此为止了,若是查不出来真的罪犯,她还可能背锅坐牢。   长叹了一口气,王亚梅揉了揉僵硬的脸,觉得心里发凉。财务部两个副经理一男一女都是她带出来的,也是她一手提拔的,无论哪个人背叛她,她都觉得无法接受。对于下面联手作案的财务部人员,她更不想说什么,这么多年她顶着压力使劲的给财务人员争取休假争取福利,就连董事长都说她是最护犊子的部门领导,可就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们,换来的还是这种栽赃背叛的结局。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王亚梅随手从旁边的一摞文件里拿出最上面的那份报表打开,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财务部的副经理陈泰民,他手里提着一个椰子蛋糕,笑容满面地放到王玉梅的面前:“刚才我出去买蛋糕回来听说经理来了,就赶紧过来给你送一个。”   椰子蛋糕看起来比成人的拳头大一圈,外面是椰子味道的巧克力壳,上面还撒了椰子片,以前王亚梅是最喜欢吃这款蛋糕的,可她今天看到蛋糕却没什么食欲。   把蛋糕推到一边的空位置上道了声谢,王亚梅抬头看了陈泰民一眼:“怎么今天过来加班了?”   “有个工程提交了结算,我上周没有审核完,周末过来加加班。”陈泰民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贴在一起转圈,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经理的身体怎么样?头还疼吗?”   王亚梅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神色:“已经好多了,我也是怕单位有事所以才过来看看。”她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状似无意地问道:“周五有没有人来找我?”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陈泰民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那天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审核工程项目,等忙完都七点多了。”   王亚梅笑了笑:“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你忙去吧。”   “好的!”陈泰民站了起来:“王经理你先忙着,我回办公室了。”   王亚梅点了点头,等陈泰民走到门口时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李洁今天过来了吗?”   李洁是另一个财务副经理,和陈泰民在一个办公室,等王亚梅退休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财务经理将在李洁和陈泰民之前产生,因此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听到王亚梅问李洁,陈泰民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等转过头来脸上带了几分担忧:“李洁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周五的时候看着她就心不在焉的,我还以为她不舒服所以问了她一句,但是她没搭理我。”   陈泰民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吧?这种私密事我也不好多问。”   王亚梅垂下了头,眼睛盯着报表上的数字:“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她了,你去忙吧。”   “好的。”陈泰民看了看桌上的蛋糕,忍不住叮嘱了王亚梅一句:“经理,蛋糕是刚买回来的,你别忘了吃。”   王亚梅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客气的笑容:“多谢。”   办公室门被轻轻的带上,王亚梅在一分钟之后站起来打开办公室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王亚梅回手把办公室的门锁上,用手机拨通了李洁的电话,提示音只响了三声就接通了,手机里传出来李洁充满活力的声音:“领导,大周末的有什么事啊?你头疼的好点了吗?”   “我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大事。”王亚梅的手在蛋糕盒上划了一下,十分自然地问道:“我周五没在办公室,有没有人来找我啊?”   “我还真没注意。”李洁噼里啪啦地说道:“周五那天米小青抱了一堆资料到我们办公室找陈经理讨论工程结算的事,我被他俩吵的头疼,抱着笔记本到小会议室去办公了。不过你放心好了,那天公司领导都不在家,各部门都挺放松的,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王亚梅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额头,状似随意地问道:“米小青也做了不少工程结算了?有什么搞不懂的还得陈泰民帮着她?”   李洁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也不清楚,工程那边都是陈经理负责的。至于米小青……”李洁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有几分不屑:“她倒是挺能往我们办公室跑。”   又随意的聊了几句,王亚梅把电话挂了,她沉吟了片刻拿着桌上的蛋糕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在公司大厦里,财务部占据了整个一层楼,楼层的中间部位是电梯间和楼梯间,办公室分布在楼层的南北两侧。   王亚梅在朝南一边靠近东面最大的办公室,而李洁和陈泰民则在朝南这边最西边的办公室。   王亚梅没去北边出纳和审计的办公室,而是看了看和自己办公室相邻的几间会计办公室。这个时候不是月初也不是月末,办公室里只有一两个人在加班,看到王亚梅后都打了声招呼,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王亚梅留意了下米小青的办公桌,电脑还开着,桌子上凌乱的放了一些材料。王亚梅没有吭声,从会计办公室里出来直接朝陈泰民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关着,王亚梅直接推开门,正好看到米小青和陈泰民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听到开门的动静米小青一瞬间有些慌乱,下意识站了起来喊了一声王经理。倒是陈泰民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把桌子上的一个材料递给米小青,十分自然地吩咐道:“你按照我刚才说的,把这份材料复查一遍。”   “好的,陈经理!”米小青接过材料就往出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王亚梅忽然叫住了她,米小青下意识回头看了陈泰民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转到了王亚梅身上:“经理,有什么事吗?”   “这个蛋糕给你吧。”王亚梅把手里的椰子蛋糕递给米小青,笑着说道:“这是你们陈经理买的,我正好有点感冒嗓子疼不敢吃。我记得你也挺喜欢这家的椰子蛋糕,不如你拿去吃吧。”说着她特意看了陈泰民一眼:“想必陈经理也不会介意。”   陈泰民站起来两手插在口袋里,轻轻的笑了一下:“本来就是买来给同事们吃的,谁吃都一样。”   米小青接过蛋糕道了谢后飞快地离开了,王亚梅走进来关上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米小青还是不能独立处理业务吗?马上到年底了,她这个样可不行,到时候会拖累工程结算速度的。”   “其实米小青还是挺细心的,业务水平也不错。”陈泰民倒是毫不避讳的给米小青说好话:“其实就是我不放心,她毕竟和是我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我俩又是一个老师教的,算是比较亲近的学妹了。我怕她一个人负责这么大的工程会出现纰漏,所以才额外多帮帮她。不过我觉得她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就是经验少了一些,等我带她做完这个工程结算她就能独挡一面了。”   王亚梅笑了笑:“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明天见。”   陈泰民把王亚梅送出了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可怕。   电梯门响了一声,王亚梅走进电梯按下负一层。看着一层层下降的楼层数字,王亚梅想起陈泰民和米小青刚才坐在一起的姿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陈泰民和米小青两人好上了。   不过按照小大师的说法,是两人勾搭一起做的案,那很有可能是陈泰民和米小青两个人了。   ——   周一一早,王亚梅容光焕发的走进了办公大厦,完全看不出一点心里有事的样子。把手包放在衣柜里,王亚梅正在茶柜前泡咖啡,陈泰民敲了敲门进来了:“王经理,刚才办公室下了通知,今天九点钟召开全体中层和业务骨干会议,董事长主持,在三楼的第一会议室。”   想起林清音推算出来的时间,王亚梅心脏快速的跳了两下,她低头拿小银勺搅拌着咖啡,不让陈泰民看清楚自己的表情:“是什么内容?需要准备发言材料吗?”   “那倒不用。”陈泰民笑容满面的说道:“只需要听就可以了。我问了办公室的李主任,应该是董事长想分享一下他上周到德国出差参观考察的心得。”   王亚梅端起杯子喝了口苦涩的黑咖啡:“我知道了,一会我要去总经理办公室一趟,你和李洁直接去会议室就可以。”   离开会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王亚梅拿着本子和笔走进了会议室,她几乎没怎么费力找,就在紧邻门口的位置上看到了陈泰民。她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绕过陈泰民坐在前排的位置,可那位置一歪头,正好可以坐在门口的陈泰民。   董事长在上面激情四射的演讲,可王亚梅和陈泰民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个总是借着撩头发的机会往门口看一眼,另一个则在找合适的时间。   刚开始开会的时候是绝对不能离开的,目标太明显,通常在会议开始后半个小时最好,这个时候一般有人会忍不住出去上洗手间,一般这种会议公司领导通常不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泰民刚站起来想溜走,董事长正好说了一个问题想和员工探讨一下,一眼就看到陈泰民了,伸手朝他一指:“财务部的陈经理,你说说你的看法。”   陈泰民原本没尿也差点吓出尿来,他刚才走神压根就没听清楚。不过陈泰民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拿捏领导的喜好特别准,况且这种参观分享会他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他东拼西凑扯了一堆大而空的话,虽然没回答到点上,但是好歹蒙混过去了。   坐在椅子上,陈泰民松了口气,可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敢出去了,生怕董事长再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   可董事长越讨论越来劲,谁站起来问谁,整的陈泰民都不敢走了。眼看着手表的指针从九点半到十点又到十点三十分,可上头的董事长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正好这时总经理说起一件事例,董事长歪头去听,陈泰民赶紧趁这个机会悄悄的溜出了会场。   王亚梅听到声音后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她看了眼手表和小大师说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了,她有些沉不住气了。说来也巧,就在这时董事长收到一条信息,他看了眼手机,小声和总经理嘀咕了两句,两人合上本子宣布散会。   王亚梅赶紧站起身来,连椅子都来不及收,跟在董事长和总经理的身后就追了过去:“刘董、刘总。”   董事长虽然偏信“男人在职场上胜于女人”这个理论,但是对业务能力和品行都上佳的王亚梅还是高看一眼的,和颜悦色地问道:“王经理有什么事吗?”   王亚梅赶紧把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想和董事长、总经理汇报,不知道能不能到我的办公室去聊聊?”   王亚梅说完以后有些忐忑不安,她在公司上班二十多年,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董事长才到下边的办公室转转,平时不管大事小事从来不涉足员工的办公室。可今天董事长心情似乎不错,一口答应下来,还扭头和旁边的总经理笑道:“咱去尝尝王经理的茶好不好喝。”   王亚梅的办公室在十层,三人坐了一个空电梯上去以后,其他员工才从会议室出来慢吞吞的往电梯间走。   电梯在十层停下来,王亚梅有意的放轻了脚步,她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眼手机,正好是十点三十五分。她拿出钥匙快速的打开办公室的房门,猛的推开,正好看到陈泰民狼狈的从保险箱前站了起来,保险箱的门大开着,而陈泰民手里拿着王亚梅的身份证和公司的财务章。   看到这一幕,王亚梅着实的在心里松了口气,多亏了小大师把这一切算的明明白白的,要不然她还真拿捏不好这个时间。   “陈泰民你在干什么?”不等陈泰民说话,王亚梅先发制人:“你是什么时候有我办公室钥匙,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保险柜密码的?”她大步走上前去拿办公桌上的支票,陈泰民这才回过神来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抢,可王亚梅早就提防着,用十厘米长的细高跟狠狠的踩到他的脚面上,伸手将现金支票拿在了手里。   “一百万?你好大的胆子啊!”王亚梅冷笑道:“你以为周五那五十万我不知道吗?当着董事长和总经理的面,你把你找人伪装成我的模样,拿着我身份证去提现金支票的事说说吧,要不然等警察来了,你就是想求情都没机会了。”   陈泰民瞬间变了脸色。   董事长看到眼前这一幕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他愤怒的拍了下桌子吼道:“马上给我报警!” 第56章   人赃并获, 为了防止陈泰民狗急跳墙,总经理刘宇宸立马转身出了走廊按了紧急警报。   很快就从电梯间楼梯间呼呼啦啦跑过来十几个保安。   王亚梅看着陈泰民惨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 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她转身和两个领导低声汇报:“会计部的米小青应该和这事也有勾结。”   刘宇宸立马吩咐保安:“把米小青带过来。”   很快警察到了,在听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一边将人带回去做笔录, 一边要求和保安去调取近几天十层楼的监控。因为按照王亚梅的供词, 今天这已经不是陈泰民第一次作案了,在上周五的时候公司就已经被盗开了现金支票。   保安队长听到要调取十层监控的这个要求, 脸色发白的搓了搓手:“十层的监控上周四的时候正好坏掉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换……”   保安队长的声音越说越小, 总经理刘宇宸则越听越气的发抖:“走廊上总共三个监控都坏了?”   保安队长没敢抬头, 但看他的表情已经说明白了一切。刘宇宸气的原地转圈, 拳头握起来强忍住才没挥出去:“你是猪脑子吗?一下子换了三个监控用你的膝盖去想想也知道里面有猫腻,你居然拖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更换!我看监控不用换了,该换掉的是你!”   和刘宇宸的气急败坏相比, 上了年纪的董事长倒是淡定多了。他拍了拍刘宇宸的肩膀,语气平淡地说道:“先配合调查陈泰民的案件, 公司内部管理的事等回来再说。”   有警察出手,各种取证方便多了,银行当时取现金支票时签字的单据和监控录像都被调出来了。等警察在查看到银行的监控录像时把做做笔录的王亚梅也叫了过来, 因为那个取钱的人看起来和她有几分相像。   王亚梅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吃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必须在董事长和总经理的面前抓住正在盗开支票的陈泰民,这样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应王亚梅的要求,警察播放了监控录像。录像上取钱的人穿着和她一样的风衣, 头发也是类似的长波浪卷发,只是那人带了一个眼镜偏光眼镜,从监控上看有些反光看不清眼睛,但是下巴和嘴的部分看起来和王亚梅有几分相似。   银行里有不同的监控,因为监控的摄像头距离都离取钱的人不算太近,再加上像素的原因确实不好分辨,但是王亚梅很快的找出了不同。她让警察定格了一个取钱的人站在窗口的全身画面,指着那个女人的平跟鞋说道:“警察同志,我因为身高的原因,只有在运动的时候穿平底鞋,其他时间一律穿高跟鞋,但是你看这个人脚上穿着平底鞋看起来比我还高。”   警察立马给王亚梅量了身高,又对比了监控的位置到现场测量了高度,那个人穿着平底鞋比穿高跟鞋的王亚梅还高五厘米。   这是王亚梅人生第一次觉得,其实长的矮也挺好的!她再一次庆幸自己从小大师那算了一卦,及时洗掉了挪用公款的嫌疑。毕竟这五十万的现金支票明摆着是要栽赃给自己的,除了身份证以外还有一个长的和她相似女人拿着她身份证去提的钱,这要是没及时发现,过去一年两年的监控录像可能早就没有了,到时候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   王亚梅抓到了陈泰民的偷开保险柜拿财务章和身份证的现行,陈泰民作为重大嫌疑人被带到派出所审讯。可是他只承认这次鬼迷心窍,犯罪未遂,却矢口否认周五的事,反而口口声声要求王亚梅拿出证据来,否则他要起诉他诬告。而米小青只按照规定问了些问题就放回去了,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她是同犯。   面对刘宇宸的询问,警察表示这种案情其实并不算难,但是侦查取证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不可能今天把人抓到明天就把一切都搞清楚。   虽说这话是事实,但是王亚梅却有些等不及,毕竟她作为财务部经理没有保管好财务章是重大的失职。她希望早点把钱给追回来,免得给公司造成损失。要是等十天半个月才查到提钱的那个人,说不定这五十万早都没影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在派出所呆了一下午的刘宇宸站了起来,拍了拍王亚梅的肩膀,安慰她道:“王经理,这事就交给警察同志,我们引以为戒,回去把公司的相关制度重新完善一遍,避免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   王亚梅点了点头,跟着刘宇宸走出了派出所。在停车场上,刘宇宸一边掏车钥匙一边随口问道:“你今天特意叫我和董事长去你办公室就是为了抓陈泰民的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王亚梅猛的站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刘总,我有办法能最快速度找到那个冒充我取钱的人了。”   刘宇宸有些意外的看着王亚梅:“你有什么办法?”   王亚梅眉飞色舞的掏出手机拨通了王胖子的电话:“王大师,我能不能马上见小大师一面?我想算一卦!”   刘宇宸:“…………呵呵,想不到王经理的办法居然如此的有创意!”   ——   刘宇宸开车往东方私立高中行驶的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放着那么多事不做居然会载着王亚梅来到一高中门口等算卦的大师,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有点疯了。   其实对于他们公司来说,承揽的工程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这五十万在里面真不算多。可他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这件事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告诉他公司被他管的千疮百孔的都是漏洞。   看出刘宇宸的不满和烦躁,王亚梅再一次小心翼翼地为林清音打包票:“刘总,这位小大师真的算的很灵验,要不然我真的不会这么快发现被盗开了五十万的现金支票。就是今天早上请你和董事长到我办公室,也是按照小大师说的时间来的。”她加重了语气强调:“我开门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三十五分,和小大师告诉我的时间一分不差,开了门以后正好把陈泰民抓了个正着。”   刘宇宸也觉得这个时间巧了,再早一两分钟可能只抓到人在办公室里还没开保险柜,晚一两分钟可能已经盖完章离开了,这个点确实卡的很巧。   终于刘宇宸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大师一直都很灵验吗?”   “是的!”王亚梅提起林清音来眼睛发亮,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别的事不说,咱们齐城最近新增了一个港商投资的房产开发企业,您知道吗?”   刘宇宸他们单位就是做工程项目的,他对这方面的事也比较留意,点了点头说道:“董事长叫张易,我前些日子在一个饭局上见过他,听说他的企业准备竞拍新区的一个地块。”   王亚梅一听刘宇宸认识张易,心里顿时就安稳了:“这个张易其实也是齐城人,三十年前他还在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遇到他的养父后被带到了香港。张易的生身父母一直想找这个丢失的儿子,所以到小大师那算了一卦,结果小大师说你打电话告诉你在香港旅游的小儿子,若是在爬山的时候遇到一个聊的来的陌生人就带回来,那人就是你大儿子。”   刘宇宸听到这里一头的黑线,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信了王亚梅的话,能说出这么扯的话的人也敢叫大师?   王亚梅没留意到刘宇宸的神色,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您猜怎么着,那家的小儿子挂了电话和爬山认识的一个人抱怨,说父母想丢失的长子想疯了,结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把事对上了。那个人就是张易,他就是那家丢失的长子,他走丢的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对父母的印象特别深,一看照片就认出来了。”   刘宇宸震惊的看着王亚梅,连红灯转成了绿灯都没有发现,直到后面的车气的直按喇叭他才赶紧松开刹车踩下油门,在车子开出去的一瞬间不敢置信的问道:“有这么离奇的事吗?”   “当然了,这是小大师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卦!还有姜明盛,您知道他吗?就是前两年突然走了霉运,从齐城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变成了穷光蛋,现在生意又做起来的那个人。他家就是找小大师算的,小大师算出他被那个陈玉成用肮脏的手段截了气运,帮他把破解了,所以现在姜家又起来了。但是听说那个陈玉成被反噬了,据说挺惨的。”   刘宇宸已经被王亚梅说的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齐城就这么大,有名的生意人彼此都知道。姜家的事他以前也扼腕过,甚至想作为反面教材好好研究下他家是怎么突然在一夜之间大厦倾倒的,可研究了好长时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个凑巧的事堆积在一起合力把他家推翻了一样,除了倒霉以外他想不到第二个词语。   而陈玉成他也见过,去年的时候他还风光无两,可前两个月突然被曝出偷税漏税、原材料不合格还有非法集资等一系列问题,企业被查封了不足为奇,最让人叹为惊止的是这个人居然在大街上被雷给劈了,大家私下里都说他是缺德事做尽了才有这下场的。现在陈玉成身体刚恢复了一些就被关进了派出所,估计这几项罪名加起来怎么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这几个人刘宇宸都听说过,也有的见过,他想不到这几个人居然都和王亚梅嘴里的大师有关联,之前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懊恼自己冲动的心态没有了,反而多了几分郑重和忐忑。   “我们就这么过去不带些礼物不好吧?”刘宇宸飞快的盘算着后备箱里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礼物:有两盒上好的茶叶和一套瓷器,原本是要送给一个领导的,不如先送给大师,领导的回去再给准备。除此之外还有四盒坚果礼盒,每盒差不多也值一千块钱,六样加起来也差不多够了。   很快车辆来到了东方私立高中,刘宇宸将礼物取下来,有些激动的等着传说中的大师。刚站了没两分钟,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从学校门口出来,刘宇宸正在心里嘀咕着学校的管理也太宽松了,就见王亚梅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小大师,又来麻烦您了!”   拎着东西的刘宇宸都懵了,他还以为大师是这学校里的老师,没想到居然是这里的学生,这太让人意外了!   林清音朝王亚梅笑了笑:“你脸上的牢狱之灾已经没有了,看来今天的事解决的不错。”   王亚梅激动的直道谢:“多亏了小大师的提点,今天正好抓了个正着。”   林清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我和老师请了二十分钟的假,可以晚去一会晚自习,你们到我宿舍来吧。”   从校门到宿舍还挺远,刘宇宸登记了信息后开车载着三个人来到宿舍楼,林清音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宿舍。   刘宇宸的孩子才刚刚两岁,虽然连上幼儿园的年龄都不够,但是刘宇宸把他从幼儿园到大学该上什么学校都给想好了,就等着孩子长大了。看到东方私立高中的宿舍这么高端,刘宇宸特别心动,打算等儿子上高中的时候捐一笔钱,也给他整个这么好的宿舍住。   将礼物放下,刘宇宸和王亚梅坐在沙发上,陪林清音请假的张思淼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罐饮料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不用王亚梅开口,林清音就知道她想算什么:“你是为冒充你提钱的那个人来的?”   王亚梅连连点头:“虽然警察也能查出来那个人是谁,但是我怕拖久了公司的那五十万就没了。这次的事有我保管不利的责任,我想尽可能的为公司挽回损失。”   林清音问道:“我昨天告诉你说是两个人联手,那两个人都抓进去了吗?”   王亚梅连忙说道:“这两个人一个是财务副经理陈泰民,被抓了个现行已经送到了派出所;另一个我怀疑会计部的米小青,可是现在还没有证据,例行问话后警察把她放走了。”   “那你有他们俩的照片吗?或者八字?”林清音强调:“最好是没有美颜的那种照片,带着美颜的看不准。”   这个王亚梅还真没有,正为难的时候刘宇宸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一个程序:“我们公司内部系统里有每个员工的信息。”他调出来陈泰民的照片和信息后把手机递给了林清音,林清音只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个人品行不端、好赌成性、身背巨债,我估计那五十万是想用来填赌债用的。”   王亚梅和刘宇宸闻言都面露震惊之色,他们都想过陈泰民冒险做这事的原因,但是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赌债。   据他们所知,陈泰民的父亲好赌成性,甚至还因为赌博把家里卖的一干二净。当时才十几岁的陈泰民支持母亲离婚,并且奋发图强考上了一所十分有名的财经大学,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了家庭条件。而他的父亲在家庭破碎之后借了一笔高利贷豪赌了一把,在全部输光后跳楼自杀了。   现在陈泰民有车有房家庭也算和睦,但他最恨的人就是他那赌徒父亲,陈泰民一直觉得那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是他最不屑的存在,公司的领导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   刘宇宸怎么也不敢相信如此憎恨赌博的一个人居然会赌博,他甚至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师,您确定吗?”   林清音又看了眼手机,笃定地说道:“没有算错,眉短颧高好赌必输。从面相上看,他发重骨重,且额部有筋脉相冲,应该是少年丧父。”停顿了一下,林清音撇了撇嘴:“他父亲也是个赌徒吧?败尽家财后自尽而亡,祸及子孙。”   刘宇宸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大师年纪轻轻的算的可真准。   林清音把手机还给刘宇宸:“我看看那女的资料。”   刘宇宸赶紧把米小青的资料找出来给林清音看,林清音看了一眼后心思一动,掏出龟壳爻了一卦,用卦象结合着八字说道:“这个米小青有一个亲阿姨与这件事情有关,应该就是去银行提钱的人。”   林清音虽然算出来了,但是王亚梅依然觉得有些怵头,她总不能跑去派出所和警察说‘我找了大师算了一卦,大师说米小青和她亲姨有重大作案嫌疑,你们把她俩抓起来’,那警察指定以为她脑子有病。   看出了王亚梅的为难,林清音伸手拨弄了一下古钱:“一会儿你们离开学校后一直朝东开,路上会一路绿灯畅通无阻,记住不能停下不能转弯不要减速,什么时候和一个车撞到了什么时候停下来,那个车主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刘宇宸听了心里直抽抽,他的车撞一下说不定维修费就比五十万多呢,他疯了才干这事。   和林清音道了谢,刘宇宸转头和王亚梅说道:“这次的事王经理已经十分尽心了,剩下的就交给警察来办,你就不用想太多了。无论这笔钱是否能追回来,我都不会降你的职。”   林清音看他们有了决断后也不多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算充裕后和刘宇宸说道:“你送了我这么多礼物,我送你一卦。”   刘宇宸有些讶然地看了林清音一眼,连忙道了谢。   林清音并没有直接算卦,而是和张思淼说道:“思淼,你带这位女士到楼下坐坐。”   王亚梅知道这事涉及隐私,连忙拿着包跟在张思淼的身后离开了宿舍。   房间门被关上了,林清音打开一瓶饮料喝了两口,这才问道:“你结婚两年了吧,有个两岁的儿子?”   “对!”刘宇宸想起自己儿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那小子身体虎头虎脑的看着特别的可爱。   看到刘宇宸幸福的表情,林清音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色,不知道该不该说破。林清音一为难,刘宇宸就看出不对来了,他脸上幸福的表情渐渐的淡去,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小大师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用顾忌太多。”   林清音松了一口气:“那我就直说了,从面相上看,你和你妻子聚少离多,感情不和?”   “是的。”刘宇宸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他觉得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夫妻感情的事不太自在。不过人家小大师特意让其他人回避说自己家的事,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他压住心里那丝尴尬,把和妻子之间的事说了出来。   “我岳父也是做生意的,和我父亲关系不错,我和我妻子雅琪也算是从小认识,不过我俩以前不怎么来电,一直哥哥妹妹的叫着,压根就没有别的念头。三年前雅琪考研成功办了个庆祝酒会,请的都是比较近的亲戚朋友。席上我就被多灌了几杯酒,等酒会散了以后雅琪又要出去跳舞,他家没有合适的人陪着就把她托付给了我,结果……”   刘宇宸说到这里脸都臊红了,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脸颊,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结果醒来发现我们俩睡一起了。雅琪不是那种随便人家的女孩子,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我俩一合计干脆结婚得了。”   “婚后我俩过的并不是很幸福!”刘宇宸声音里有了几分落寞:“我们结婚以后,我父亲把我提拔到了总经理的职位,为了把公司管好,我一个月三十天几乎二十九天都在公司里,大的项目我都亲自带队去谈判,基本上顾不到家里。雅琪刚结婚一个多月就查出怀孕了,她只能办理了休学在家养胎。她本来就养的娇气,因为我不常回家的事经常和我生气。”   刘宇宸苦笑了一下:“我俩的感情基础本来就不是很深厚,我公司又一大堆的事需要我处理,时间一长我俩基本上就形同陌路了,直到我儿子胖包出生以后,我俩才算是和解。不过孩子六个月后她又回学校念研究生去了,放假的时候才回来,现在孩子是我岳母帮着照看。”   林清音听了一脑门的八卦,不太明白刘宇宸为啥把他家里的事说的这么详细。不过人家既然说了,林清音觉得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直接了当的说道:“其实我要说的是你的儿子。”   刘宇宸心里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发问,就听林清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从面相上看,你养的这个孩子是他人之子。”   热血轰的一下涌上了他头部,刘宇宸猛的站了起来,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大师的意思是说胖包不是我亲生的儿子?”   林清音点了点头:“你自己推算下他出生的时间。”   刘宇宸苍白者脸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是妻子体弱所以才提前一个多月把孩子剖出来,却没想到居然还另有隐情。细想起来其实也能发现一些端倪,当时他酒醉把雅琪睡了以后,按理说岳父应该大耳刮子抽他,可是她家却完全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反而催促着他俩早点把婚事办了。结婚后不到一个月雅琪查出了怀孕,他联系的省里面的产科专家她不看,非得在一家私立医院建档……   看着刘宇宸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林清音特别好心的安慰他:“你也不用太上火,这个在你的命里是假姻缘。等明天开春,你的真姻缘就该来了。   刘宇宸此时已经听不进去林清音的安慰了,他飞快的回想起两年前的事,原本觉得一切都是天意,现在想起来好像还真有点人为的影子。   刘宇宸气的脸都绿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一回接盘侠。   “好了,我的卦也算完了。”林清音站起来拿起书包背在了肩膀上,语气温和地说道:“这事虽然要查明白,但贸然冲动不如徐徐图之,不要太急躁了免得让自己陷入被动。”   刘宇宸点了点头,当初他和雅琪结婚的时候也去医院做了婚前检查并且互相交换了检查报告。当时雅琪的检查结果并没有怀孕这一项,所以他才没对这个孩子产生过怀疑。不过现在细想起来,以他岳家的财力和能力提供作假的体检报告并不难,如果真的想查明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的不能冲动的回去质问,免得自己又得到一份假的亲子鉴定。   想明白以后,刘宇宸郑重的朝林清音道了谢:“我明天会带孩子去外省检测,等有了结果后我再来拜访大师。”   林清音微微一笑:“那祝你一切顺利。”   ——   从学校出来,刘宇宸开着车一路向东行驶,倒不是为了去找那个去银行取钱的人,而是王亚梅的家正好在东边,刘宇宸得送她回去。   说来也巧,车子一连行驶了五个路口都是绿灯,就在第六个路口的时候有一辆白车似乎没看到红灯一样,直挺挺的冲了过来,正好撞在了刘宇宸的车上。   王亚梅想起林清音的话,立马从车上跳下来。于此同时白车的车主也打开了车门,她穿着和王亚梅一样的大衣,梳着一样的发型,下巴和嘴看起来也有几分相似,但是眼睛却和王亚梅一点也不像。   王亚梅看了看她的身高,冷笑着掏出手机:“这回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第57章   刘宇宸下了车看到对面车主的模样不知道应该是松口气还是心里更郁闷, 现在的情况和小大师算出来的一模一样。虽然那五十万的去向可以水落石出了,但是也意味着关于他当接盘侠的事差不多也是板上钉钉了。   白车车主显然认识王亚梅, 一看到她的样子顿时脸色大变, 慌乱中不知道应该是上车逃逸还是应该丢下车就跑。王亚梅早就盯着她呢,见她往后退了几步赶紧上去将她狠狠的按住, 大声喊着让报警, 慌乱的场景顿时引起了一堆人的围观。   这个时候才七点来钟,虽然过了晚高峰时间但是车流量还是不少, 很快交警就赶到了现场处理这起交通事故。   刘宇宸是正常行驶,没超速没违章, 白车闯红灯直接被判了全责。这下刘宇宸倒是不用担心修车的费用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买的保险够不够付这笔维修费的, 保险不够的部分那个女车主必须得自掏腰包来承担剩余的部分。   趁着交警在处理事故的时候,王亚梅火速给负责支票盗开案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还没有下班的警察们立马开车赶到现场, 把等待处理的女车主抓了个正着。警察们一看到惶恐不安的女车主的长相和身材,心里都有了谱, 肯定是这个人没错了。   交通事故处理比较麻烦,刘宇宸的此时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他和警察沟通协调后委托王亚梅留下来等侯处理结果, 他打算回家冷静冷静。   刘宇宸的妻子张雅婷在学校读研,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刘宇宸则要忙公司的事情,没有办法天天照顾孩子。   本来刘宇宸的母亲是很想带孙子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张家的人怕刘家和孩子接触久了看出端倪来, 死活不愿意。张母甚至从孩子一出生就带着月嫂住进了小两口的家里。等张雅琪回去读研以后,张家人干脆把孩子带回了家,刘宇宸只有在下班或是周末的时候才能去看看儿子。   刘家和张家也算是认识二十来年了,两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家,谁家也不缺钱。但是张母的性格向来比刘母强势,刘母提了几次想轮流带孩子,可她见张家人不愿意把孩子送过来也就不再吱声了,免得让儿子夹在中间难做。   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刘宇宸坐在车后座上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报出了岳父家别墅的地址。   张家已经习惯了刘宇宸下班过来看儿子,张母抱着胖嘟嘟的外孙还笑眯眯的问刘宇宸有没有吃晚饭,然后赶紧吩咐保姆去为刘宇宸准备晚饭。   以往刘宇宸经常在岳父岳母家吃饭,可他现在却没有什么胃口。借着换鞋的功夫,刘宇宸调整好表情,十分随意的抱怨起来的路上被人撞了车,然后又说明天要带胖包出去旅游。   张母听到要带胖包出去十分不乐意,脸一板就开始念叨起来了:“胖包还小呢,带他出去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再折腾生病了怎么办?再说了,你哪会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你知道他不能吃什么不能喝什么?他睡觉时候不跟你怎么办?”   刘宇宸淡淡的笑了笑,语气却一点也不肯妥协:“就是平时陪胖包的时候太少了所以我才想带他出去度假。至于吃的您就放心,我定的酒店都带儿童餐的不会让他坏肚子。”   张母还要开口,在一边看报纸的张父说话了:“你就不要再多事了,男孩子就是应该多和爸爸在一起才有男子气概,既然宇宸有空就让他带胖包去吧。”   张母有些埋怨地看了张父一眼,把胖包放到游戏栏里让他自己玩,嘟嘟囔囔的上楼去收拾东西。张父把报纸放在一边,拿起茶壶给刘宇宸倒了杯茶,乐呵呵地问道:“你准备带胖包去哪儿玩啊?”   刘宇宸本来是拿出去玩当借口,可想到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这段父子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还真的想先暂时忘掉这一切,单纯的和胖包呆在一起好好玩玩。   “我打算带胖包去马尔代夫呆一个星期,陪胖包挖挖沙看看鱼也没那么累。”   听说去马代张父也挺赞同,那里确实是休闲放松的好去处:“看好孩子别让他掉海里去,找一个有儿童餐和儿童活动中心的岛,免得他呆腻歪了。”   保姆做好了晚饭,刘宇宸虽然没有胃口但多少还是吃了一些,又坐了一会张母才喊保姆上去把一个硕大的行李箱给拎了下来,除了胖包的衣服以外还有奶粉、尿不湿之类的东西。   张父看到这么多东西,从抽屉里找出了张雅琪的车钥匙递给了刘宇宸:“你先开雅琪的车回去吧。”想到女儿,张父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应该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的。”   刘宇宸笑了笑,伸手将胖包抱了起来,在他的小胖脸的亲了亲:“走,和爸爸回家。”   ——   警察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白车车主带到了派出所,很快就将她和米小青的关系摸清楚了,她就是米小青的亲姨,赵佳慧。   赵佳慧答应做这件事一是因为丰厚的报酬,再一个是因为陈泰民再三保证,说起码两三年内这事不会暴露出来。等到过了那个时间即便是公司被发现了,证据也将指向王亚梅,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佳慧觉得陈泰民都说没事肯定不用担心,可她没想到才过去两天陈泰民就被警察带走了,这和他一开始说的压根就不一样。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接到米小青的电话刚出门没多久就撞到了王亚梅坐的车上,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派出所,这点也真是够背的了。   原来白天米小青被带到派出所后心里十分发慌,但是她一口咬定对此事一无所知,和陈泰民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警察只能暂时先把米小青给放了。   做完笔录的米小青离开派出所后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上班,直到下班后回到家后才吓的瘫软在地上,赶紧给赵佳慧打电话将事情说了,并让她赶紧过来商量对策。   米小青惊慌失措的已经已经说明了一切,接到电话的赵佳慧一瞬间心里哇凉,可等冷静下来觉得这事还有转机。只要陈泰民不把米小青咬出来她就不会暴露,而陈泰民急需那笔钱还账免得连累家人,他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   陈泰民早就打好了主意将这盆脏水泼在王亚梅身上,所以他提前让赵佳慧拿着王亚梅的身份证去别的银行网点办了一张银行卡,现金支票提出来的钱就打到了那张卡上。这三天时间赵佳慧已经从那张卡上取出了属于自己那十万元的报酬,剩下的四十万转到了一张别人不用的卡上。听陈泰民的意思他还要转到不同的卡上转,每转一次就提五万出来,若是以后真查出来也能混淆警方的视线,不会暴露自己。   一切都盘算的好好的,可是这他们万万没想到王亚梅居然这么快就察觉了这件事并且抓了一个陈泰民现行还报了警;更没想到的事赵佳慧居然自己撞到了人家车上。   陈泰民在派出所里负隅顽抗了一个下午死不承认那五十万和自己有关系,他自己把这事想的特别明白,只要他不承认那五十万,在警方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他就是一个犯罪未遂。他觉得光依靠监控,警察很难把目标锁定到米小青的小姨赵佳慧身上,她这是硬按照王亚梅的模样打扮的,只要把那件衣服丢掉换个发型,就算是嘴唇和下巴相似,别人也不会把两人往一起想。   他一边啃馒头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馒头刚吃了一半就见警察推着一个眼熟的女人来到他的牢房外面:“陈泰民是吧?她叫赵佳慧,认识吗?”   陈泰民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刹那间变的冰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了赵慧佳。   似乎看出了陈泰民的想法,警察呵呵一笑:“你说巧不巧,她开车闯红灯正好撞你们公司刘总刘宇宸的车上了,报警的王亚梅也正好在车里面。人家一看这大衣这打扮还有这双鞋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直接打电话报警,这真是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泰明听到警察的话绝望的都想哭,他就这么不受老天待见吗?策划的好好的事居然就这样被一个个的凑巧给毁了。   看着陈泰民想杀人一样的眼神,赵佳慧下意识被自己辩解了一句:“这大衣挺贵的,我就想再多穿两天,我也没想到这么倒霉和他们撞在一起了。”   陈泰民两眼发黑嗓子发甜,恨不得当场喷出一口老血出来。他就不明白了,那么多挪用公款的,怎么就他这么倒霉,仅仅三天功夫整个团伙都给撂了。   赵佳慧进来了,米小青也很快被带到派出所来进行审讯。起初陈泰民还不想说,但米小青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直接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陈泰民也只得招了。   其实陈泰民赌博这件事多少和米小青有些关系。   米小青刚到了公司财务部上班的时候是给别的会计做助理。会计这个活本来就是琐事多,月初月底又特别忙,米小青嫌那个会计把重活杂活都交给自己,可工资却比自己多一倍,心里觉得特备不公平。可公司财务部的这些会计都是这么过来的,毕竟学校里的知识得通过实践才能转化成业务能力,可米小青觉得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不屑这一步,总想着要走些捷径。   财务部三个领导,经理王亚梅、副经理陈泰民和李洁,米小青连想都没想直接以直属学妹的身份找陈泰民套近乎。陈泰民本来就不是心术正的人,对小学妹虽然有提携的心思,但更有占便宜的想法,两人眉眼来去的没多久就滚到一起了。尝到甜味的陈泰民耐不住小情人的撒娇,便以工程太多为由,直接将米小青提为正式会计,并且把她的工资岗级定的和老会计一样高。   陈泰民有家有室,和米小青约会不是特别方便。米小青又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不愿意和陈泰民去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小旅馆,闹着想和陈泰民出去旅游,过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太远的地方陈泰民舍不得钱,太近的地方又容易被熟人看到,所以两人决定去香港澳门玩一玩。香港可以去的地方还多一些,可澳门本来就不大,除了赌场没有什么太多可以玩的地方。米小青对赌场还挺感兴趣的,拽着陈泰民进了赌场换了一千块钱的筹码。   那个时候的陈泰民还是很厌恶赌博的,但是他更不想花钱出来闹不痛快,便跟着米小青进去了。两人对赌场里的纸牌玩法不太熟悉,便找了一个猜大小的台子猜骰子,有的时候输有的时候赢,两人拿一千块钱的筹码玩了一下午居然还赢了两千。米小青把这事就当一个乐子,看着时间不早了想出去换成钱去吃饭,可陈泰民却喜欢上了这种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游戏,米小青拽他出去的时候他险些翻脸。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之后在澳门的三天陈泰民一头扎进了赌场里,除了猜骰子以外他开始学着玩二十一点,等到要回家的那天算了一下账他总共输了六七千块钱。   六七千块钱并没有让陈泰民悔悟,反而让他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调节压力的方式,不但刺激还能放松心神,更有可能一夜暴富。   从澳门回到齐城,陈泰民消消停停的上了半个月班后又忍不住回想起在澳门赌博的刺激,他没法总请假去澳门,便从网上找赌博的局。玩了一阵又被同城的赌友带到了一个私人赌场里,从此他彻底沉迷在赌博里,完全忘了他的父亲到底是怎么走向不归路的。   赌博没有光赢不输的,更何况这种私人赌局大部分都设了套在里面,就是来赢这些赌徒的钱的。开始半年,陈泰民经常能小赢几次,可时间一久,他的手气就不那么好了,他逐渐的输光了工资、输光了以投资为名义从家里骗来的存款,在实在没有钱后他还借了高利贷继续赌。   靠着拆东墙补西墙,陈泰民很快就入不敷出,他不想破坏在家人面前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便把主意打到了公司里来。   他想挪用公款。   公司的财务章由王亚梅保管,而人名章则在会计室的保险箱里放着。起初陈泰民只打算挪用公款,可有一次他在米小青的手机上看到她家人的合影后就改变了主意,他不但要钱还想要财务经理的这个位置。   王亚梅还有一两年就快退休了,下一任财务经理很大几率从他和李洁中间产生。陈泰民总觉得王亚梅更偏向李洁一些,甚至已经将部门的权利重心逐渐往李洁身上转移。   在公司百分之八十的部分经理都是男性的情况下,陈泰民十分不服气,觉得自己在王亚梅手底下就很憋屈了,他绝对不能让比他年纪小的李洁再踩到他的头上。   打定主意以后,陈泰民用甜言蜜语把米小青哄的晕头转向,想说服她配合自己实施这个计划。米小青起初有些害怕,可当不住陈泰民天天的和她保证,说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实行,肯定能发财,以后还可以提拔她当财务副经理。若是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有王亚梅背黑锅,一点后患都没有。   米小青本来就是没脑子的,要不然也不会给陈泰民当小三,她小姨赵佳慧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听说自己只要去冒充别人办个银行卡然后取个现金支票就能拿到十万元的好处费,立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按照陈泰民的计划,这事实施起来并不复杂。米小青和陈泰民都经常找王亚梅盖财务章,王亚梅开保险柜的时候只靠着身体的遮挡,若是不留意可能看不到保险柜的密码,但是在陈泰民和米小青这种有心人眼里换个位置或者是翘翘脚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办公室钥匙也不复杂,王亚梅在部门开会的时候经常会让财务人员拿钥匙去自己的办公室取文件或者资料,以前这种活是谁离着王亚梅坐的近谁就去拿了。可有了别样的心思以后,米小青主动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身上,总是特别积极的去跑腿。她在财务部里本来就算是小的,她主动一点多做点事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反而觉得她比之前懂事多了。   她拿到钥匙去了王亚梅的办公室以后按照网上配钥匙的要求拿着尺子把细节图拍的清清楚楚的,人家看着照片远程就能把给配出来。   办公室钥匙有了、保险柜密码看到了,找的就是王亚梅不在办公室的机会。就连这件事都是陈泰民策划好的,他在晚上周四晚上八点给王亚梅发去了一堆报表让她审核。他知道王亚梅的习惯,只要是有工作,她一定会完成以后才休息。而王亚梅又有眼压高的毛病,她要是熬夜看完这些报表,第二天准会头疼。   为了怕王亚梅看不到,陈泰民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报表的重要性。然后他直接在办公室等着,趁着半夜保安都回休息室睡觉的时候从办公室出来将监控破坏掉。为了不引起怀疑,陈泰民一直在办公室呆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人来上班了,他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果然周五的时候王亚梅到办公室给陈泰民打印出来的报告签了字后就回家休息了,陈泰民在窗口看着王亚梅开车离开后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现金支票去了王亚梅的办公室,盖章偷出身份证后交给了米小青。米小青拿去给赵佳慧,赵佳慧先用身份证在另一个网点办了章新卡,然后又拿着这张新卡去提了现金支票。   在五十万到账后,赵佳慧连续两天总共提出来十万元,另外四十万转到了另外一张陈泰民给的旧卡上,而旧卡的主人就是陈泰民同办公室的李洁。这张旧卡是陈泰民从李洁的办公桌里找的,当时是公司统一给办的,但李洁激活以后一直放在了抽屉里从来没用过,连初始密码都没改。   陈泰民拿了卡小额存取了几次,见李洁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提醒,便把这张卡作为转移资金的其中一环。反正只存一天就转出去,不用担心资金的安全,还能给李洁背一个黑锅,到时候就没有人和他竞争财务经理的职位了。   警察听完陈泰民交代的事无奈的直摇头,你说你有这脑子有这精力干点啥不好,非得做这种事。   写完笔录,警察又问起那一百万支票的事,他想不明白像陈泰民这种看着十分谨慎步步为营的人,怎么突然大白天的就去偷财务章了。   提起这件事陈泰民心里也一个劲儿的后悔:“其实我的高利贷只欠了三十万,我一开始想的是给赵佳慧和米小青一共十万,还上三十万高利贷后我还能剩十万。可是周一的早上,高利贷的那帮人打电话和我说我要是连本带息一次还清得给他们四十五万。我知道他们的利滚利很坑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坑人,我又没办法和他们理论,万一把他们惹祸了他们会去骚扰我的家人……”   陈泰民将脸埋在了手里,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让我的家人知道我赌博,不让让他们对我失望。”   审讯的警察呵呵了一声:“所以你准备再来一笔大的?”   陈泰民抬起头,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我想既然做都做了,干脆趁着监控没修好再来一笔,只可惜……”   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陈泰民仰起头有些不甘心的叹了口气,计划的再周密也比不上正巧这个词,可能他的行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吧。   ——   支票盗开案就这么顺利的破了,五十万一分不少的被追了回来,李洁这时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也被坑了一把,吓的她赶紧把不用的银行卡全部都注销了。   公司通过这件事暴露出不少管理漏洞急需整改,但是此时刘宇宸压根就没有心思去和高层去讨论如何调整完善管理制度的事,他带着胖包直飞南方,在一家司法鉴定机构做了DNA鉴定后。买了从香港转机飞马累的机票,打算和胖包好好享受最后在一起父子的时光。   两岁的胖包压根就不懂大人的情绪变化,他用含糊不清的口齿叫着爸爸,光着小胖脚丫哈哈大笑着踩着清澈的浪花,跌跌撞撞的去抓一群群游来游去的小鱼。   刘宇宸小心地护着胖包不让他摔倒,看着孩子胖嘟嘟的脸他心里涌起一阵阵的酸楚。说实话,他对张雅琪没有什么感情,即便是离婚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可他真的是喜欢这个孩子。   只可惜这个孩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宇宸长叹了口气,把不小心跌坐在海里的胖包抱了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以后你长大了,还能记得爸爸吗?”   胖包把流下来的口水蹭到了刘宇宸的衣服上,欢快的笑了起来:“爸爸……爸爸……”   刘宇宸摸了摸胖包的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让他崩溃的结局,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家会选自己当接盘侠,他可是张家老朋友的儿子。   这朋友当的可真够缺德的! 第58章   七天后, 刘宇宸带着胖包去鉴定机构拿到了鉴定结果,看着上面没有血缘关系那几个字他已经十分平静了,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刘宇宸苦笑了下, 小大师真的是神算。   走出鉴定中心,刘宇宸掏出手机给张雅琪打电话, 连着几次都被挂掉。刘宇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脸上看不出一点波澜,反而十分淡定的给张雅琪发了一个微信:“请速回齐城办理离婚手续。”   手机刚装进包里, 张雅琪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刘宇宸面无表情按下了接通建, 就听手机里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刘宇宸你发什么疯, 说离婚就离婚你当我是什么?”   刘宇宸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着手机, 直到那边噼里啪啦的骂完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带胖包做了亲子鉴定,刚刚拿到鉴定结果, 你要听我念一遍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手机那边的声音迅速消失,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后, 张雅琪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了过来:“宇宸哥,你不要这样嘛,你听我解释。”   听着电话那边刻意做出来的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刘宇宸心里平静的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和张家人争吵对峙,他甚至觉得连对他们发怒都浪费时间,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解除婚姻关系,他真的不想再和张家的人有任何牵扯了。   “你想解释什么?”刘宇宸声音冷淡地问道:“是想解释你当初是怎么隐瞒怀孕的身份嫁给我的?还是想解释你们家让我喜当爹其实是无心的?”   张雅琪被问的哑口无言, 刘宇宸微微闭了闭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张雅琪,我再说一遍,立马买机票回齐城和我办离婚手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宇宸哥……”   刘宇宸不想在听张雅琪没有营养的狡辩,直接关了机,带着胖包直接去了机场。   张雅琪被挂断电话后六神无主,只能给家里打电话,张母接到女儿电话后没等张雅琪开口就絮絮叨叨的抱怨:“你说刘宇宸一点数都没有,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一个多星期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难道让我这个丈母娘主动给他打不成?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得好好说说他!”   听着母亲还耍着丈母娘的威风,张雅琪气的直跳脚:“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刘宇宸他知道了。”   张母还没有反应过来,漫不经心地对着镜子照自己新买的项链:“他知道什么了?”   “他知道胖包不是他的孩子了。”张雅琪声音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连拿手机的手都不住的发抖:“他带胖包去做亲子鉴定了。”   张母的手机哐啷一声掉在了桌上,脸色白的和纸一样。   东窗事发了!   ——   刘宇宸下了飞机后先去拜访了林清音,林清音捏了捏胖包的小胖脸,有些遗憾地说道:“是个好孩子,不过亲生父母都不太靠谱。”   刘宇宸闻言心里五味杂陈,伸手把胖包抱在自己的怀里:“小大师,您能不能帮我算算我妻子和胖包的情况,我想知道他们家到底隐瞒了我多少。”   刘宇宸把千辛万苦找到了一张张雅琪十年前的素颜照拿了出来。这张照片没有化妆又是拿单反拍的特写,五官特别的清楚。   林清音结合着胖包面相和张雅琪的照片说道:“这个女人一生总共怀孕五次,胖包是第五个,从胖包现在的面相上看他母亲现在已经没有再继续生育的能力了,胖包是她最后一个孩子。”   刘宇宸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张家也是够狠的,不仅要让我当接盘侠,还打算把我们刘家的资产都变成他们张家的,野心不小呀。”   “张雅琪桃花满面眼流邪光,感情经历比较丰富,除了你以外她还会有三段姻缘。不过……”林清音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张雅琪未来的人生和刘宇宸无关,没必要说出来。   林清音看了看胖包的掌纹又看了看他的面相:“这孩子的生父应该有三个亲生的姐妹,家境贫穷但却养成了好逸恶劳的性格,那人和胖包的缘分没有间断,你的妻子现在应该还和他有来往。   刘宇宸想到张雅琪生产六个月就出去读研,忙的恨不得节假日都不回来,可是专业成绩却从来不在家说,甚至问一问就要翻脸。刘宇宸一直以为她只是想混个学历而已,却没想到还在混学历的同时在外面养情人。   “大师谢谢你!”刘宇宸掏出来之前从银行卡里取出来的厚厚一摞钱放在了林清音桌上:“要不是你,恐怕我这辈子就毁他们张家的手里了。”   林清音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宽慰他道:“人生在世多多少少都会经历一些波折,这个坎就像是你的一个劫,只要迈过去后面的路就平坦了。”   刘宇宸连连点头:“我知道,其实对这段婚姻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知道可以离婚还打心底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胖包的头,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可惜了这个孩子了,他要是我亲骨肉,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他带走,只可惜我这个爸爸是假的。”   林清音拿了一个洗干净的大苹果递给胖包玩:“既然你这么喜欢胖包,我就多说两句吧。孩子的面相是变化最多的,有的孩子一出生就能看到未来,也有几种不同的人生出现在同一个面相上的情况,胖包就属于第二种。这孩子面相现在出现了两种未来,若是以后能远离他的父母,还是可以成才的;要是在他父母身边长大就是一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一事无成且晚景凄凉。”   刘宇宸心疼的摸了摸胖包的头,感谢的朝林清音颔首:“多谢小大师提点,我会提醒张家的人,希望他们能养好这个孩子。”   ——   从学校出来,刘宇宸开车带着胖包去了张家。张家的人已经知道刘宇宸今天回来,全家谁也没出去都在家等着,可是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刘宇宸来,就在张母有些沉不住气开始担心自己外孙安危的时候,别墅的门铃终于响了起来。   保姆去开门,看到刘宇宸后依然满面笑容的问候了一句:“姑爷来了。”   刘宇宸抱着胖包走了进来,张父张母以及张家的儿子张明杰都在家,看到刘宇宸进来以后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张母虽然有些担心胖包,可是看着刘宇宸面如沉水的脸色胆怯的有些不敢上前,刘宇宸放下胖包,问了一句:“张雅琪回来了吗?”   张明杰和刘宇宸关系还不错,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好言好语地说道:“雅琪买了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等她回来了我们说她,你别生气。”   刘宇宸呵呵了两声,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张父见刘宇宸一点面子都不给,只得主动的站了起来叫住了他:“宇宸,咱们先坐下来谈谈。”   刘宇宸转过身,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岳父,您说我留下来谈什么呢?谈谈你们家联手起来骗我当接盘侠的事吗?您说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们在那么多青年才俊中选了我,实在是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呢。”   张父被臊的说不出话来,张明杰虽然不满刘宇宸的态度但也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吭声,只有张母撑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宇宸,你从小就经常来我们家玩,你也知道我们家雅琪虽然娇惯了一些但也没有坏心。算计你们结婚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地道,但那时我们实在没办法啊。雅琪她一时糊涂怀了孕,可她子宫膜特别的薄如果流产的话很可能再也无法生育了,总不能让她这辈子都没孩子吧,我们实在没法才同意她生下来。”   张母哭哭啼啼的从胳膊缝里看刘宇宸的脸色,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倒真的有几分难受了:“她一个未嫁的女孩生孩子名声不好听的,总得有靠得住的人照顾她和孩子我们才放心。你和雅琪一起长大的,人品性格家世我们都彼此了解,你们俩是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   刘宇宸被张母理所当然的话给逗笑了:“您是不是忘说了什么?”看着张母躲闪的眼神,刘宇宸直接把话摆在了台面上:“张雅琪连续流产了四次,所以她不得不留下胖包,因为再流产的话她将无法再生育。不过即便如此她的身体也没办法恢复到流产以前的状态吧,大夫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她以后都没办法再怀孩子了。”   张父和张明杰同时转头看向张母,异口同声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张母脸色煞白,她想了一肚子哄骗刘宇宸的话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在事实面前,她就是有再多的狡辩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看着张母躲闪的眼神和心虚的表情,张父气的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不是说雅琪只是一时贪玩意外怀了孩子吗?她流产和无法再生育的事你怎么没说?”   张母捂着脸哭出声来:“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糊涂啊,她都这样了告诉你有什么用?让你把她打死吗?”   张父哎呀一声气的直跺脚:“要是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同意雅琪嫁给宇宸的事,这不害了刘家吗?你让我拿什么脸去见刘大哥。”   刘宇宸听到张父的话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合着现在您好意思见我爸似的。您要是真拿我爸当朋友当哥们,你当初就办不出让我当背锅侠这件事!没有您的允许,张雅琪她做的出假的婚前体检报告吗?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策划好这一切并且嫁给我吗?张叔叔,你这出戏看的我直恶心!”   张父被刘宇宸怼的说不出话来,张明杰虽然被自己亲妈和妹妹的骚操作弄的十分无语,但是为了张家的颜面,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宇宸……”   “你给我闭嘴!”刘宇宸指着他冷冰冰地说道:“别在这给我充大舅子了,你们家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人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少在我这装好人!张雅琪明天下午下飞机是吧,下午三点我在民政局等她。我家的财产她一分别想要,你们家的产业我也不稀罕,资产的部分谁也别动谁的。至于她在新房的首饰包包之类的,我给她一天时间收拾走,周末我会把房子交给中介卖掉。”   “哇呜呜……”   似乎是楼下的声音吓到了胖包,刚刚回到家里还没适应过来的胖包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听到胖包的声音,刘宇宸的脸色有些缓和,他深吸了一口气让情绪平静下来,然后将林清音说的话转达给张家的人:“为了胖包的未来,我给你们一句劝告,让他离他的亲妈亲爹远一点,免得被他们带歪了毁了一生。”   ——   刘宇宸的态度已经说明了离婚的事无法挽回,张家的人也不敢再劝了。刘宇宸连张雅琪打过四次胎都知道,他们生怕再劝下去又被翻出什么不可见人的事让他们再丢一次脸。   第二天下午,张雅琪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见父母的没有劝动刘宇宸,她也懒得掩饰了,直接坦白地说道:“我承认我确实在外面有别人,不过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以后你在外面玩我也不说,有私生子也可以带回家来养,我都没意见,就维持这个婚姻不行吗?我们两家的产业本来就有交集的地方,若是联起手来肯定能将能将企业做的更强更好,就为了这点事离婚了多不值当的。更何况,在咱们这里,你很难娶到比我更好的女孩了吧?”   看着张雅琪精致的红唇,刘宇宸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我觉得齐城任何一个姑娘都比你更好。”看着张雅琪倏然变色的脸,刘宇宸一字一句地说道:“毕竟像你这么品行恶劣的女人实在是不多。”   “至于将企业做强做大的事就更不劳你费心了,我会靠自己的能力做好。和你们张家联手,我怕我们家的公司早晚被你们坑没了。”   张雅琪从小就没受过这种羞辱,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刘宇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离了你我照样嫁更好的!现在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我一分钟都不想再见到你。”   刘宇宸勾起了嘴唇:“谢谢放过,我也是如此。”   两个人都还没有继承家里的财产,新房是刘宇宸的婚前房,两人也没有怎么在一起生活过,所以财产特别好分割。   办完离婚手续,刘宇宸直接开车到公司把离婚证和亲子鉴定送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刘父看到桌上的离婚证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离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你为什么和雅琪离婚!”   刘宇宸指了指离婚证下面的文件:“答案在那里。”   刘父立马将装着亲子鉴定的文件夹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勃然大怒:“胖包居然不是你的儿子?!!他们家怎么说?”   “张雅琪就是因为怀孕了才设套嫁给我的,他们全家都知道。直到现在还想把我当傻子糊弄呗,不过我没给他们机会。”伸了伸懒腰,刘宇宸忽然笑了起来:“结婚两年多头一次觉得像今天这么轻松,看来离婚是对的。”   见刘宇宸如释重负的样子,刘父将离婚证和亲子鉴定收在了抽屉里,决定好好的和张家算算这笔账。   “这事我和你妈说,免得她受不了。至于张家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好好谢谢他们家对我们的厚爱的。”   刘宇宸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父亲虽然平时看着很温和,但能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强硬手段的。   “你婚也离了,也出去度假了,该好好收收心了。”刘父靠在椅背上看着刘宇宸:“之前那笔被盗开的五十万虽然追了回来,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财务部要好好整顿整顿,王亚梅虽然及时发现了这件事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但这件事的由头就是她保管财务章不利,该考核还是要考核。”   刘宇宸点了点头:“这件事全公司都要引以为戒,各个部门都得自查管理漏洞,然后进行整改。至于王亚梅,考核她一个季度的奖金以儆效尤,不过私下里我会个人把钱给她补上。”看着父亲不解的神色,刘宇宸将翘起的腿放了下来,神色郑重地说道:“这次多亏了王亚梅带我认识了一位大师,我才知道胖包不是我亲生儿子的事,算的真的是太准了。”   刘父做了几十年生意,对于风水算卦这一块十分信服,他也总想着要一个懂行的人好好算算,可这些年认识的不是半吊子就是半桶水,就没有一个特别灵验的。他一听说这个大师算的特别准,立马来了兴致:“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个准发。”   “其实陈泰民挪用公款的事并不是王亚梅发现的,而是她找的这个大师给她算出来的。”刘宇宸从王亚梅算卦的经历讲起,一直讲到自己陪着王亚梅算取钱的人是谁,结果大师把她留了下来……   “大师说张雅琪已经流产了四次,生下胖包是因为她再流产就会终身不育,这才给孩子找了我当便宜爹。”刘宇宸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和张雅琪的压根就没什么感情,之前不离婚是顾忌你和张家的情谊,也是希望可以给胖包一个完整的家庭。若不是小大师提点,只怕我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胖包不是我儿子的事。”   刘父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位大师是我们家的恩人,必须要好好感谢。你准备一张支票和一份厚礼,明天上午我们去拜访一下大师。如果大师方便的话,我想请他到帝都给你叔叔家看看风水,最近他家哪儿哪儿都不顺,说不定就是有小人作祟。”   刘宇宸为难的摇了摇头:“若是想拜访大师的话,明天上午不行,得晚上六点半到七点这个时间大师可能有一点空。估计她现在也没办法给我叔叔看风水,至少得等到放寒假她才有空。”   刘父诧异的一挑眉:“难道这位大师的是在学校当老师的?”   刘宇宸摇了摇头:“不是,这位大师是在学校当学生的,她今年上高二。”   刘父懵住了,不敢置信的问道:“现在的大师都这么年轻了吗?”   对此刘宇宸也不太了解,活到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接触算卦这件事,没想到还挺灵验的。   “爸,您说咱带点什么礼物去呢?”   听到这个问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刘父也为难了,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要不送一车习题集?就你当年高中做的那玩意叫啥来着?什么几年高考几年模拟的。”   刘宇宸:“…………”呵呵,小大师能把你扔出来信不信?   ——   这天放学后,林清音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决定去卦室和王胖子对一对最近比较急的生意。张思淼一听说也要跟着去,她现在就像是林清音的腿部挂件似的,恨不得上厕所都蹲一个坑,真是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原本林清音只有张思淼这一个挂件,可自打她在月考的考场上借给了高三学姐商伊文具,并给她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母亲算了一卦后,商伊也成了林清音的脑残粉,天天和学校申请想换到林清音的宿舍里。开始的时候学校的后勤部不同意商伊的申请,毕竟学校的宿舍都是按照年纪来分的,商伊直接求到了校长那里。王校长对于和林清音有关的事都很重视,屁颠屁颠的给林清音发了个微信,然后大手一挥,同意了商伊更换宿舍的请求。   现在宿舍的三个人除了上课不在一起以外,其他的时候都能看到三人在一起的身影,吃饭也是在一个桌上。林清音和张思淼要去校外一趟,自然得和商伊打声招呼,商伊一听两人要去林清音的卦室,立马掏出手机和班主任请了个假,乐颠颠的挂在了林清音的另一个胳膊上。   王胖子和林清音约好了时间,早早的就开车来到学校门口等她,看到林清音的身影后又殷勤的下来开门,载着三个人直奔卦室。   随着林清音的名气越来越大,老客户介绍新客户,大客户介绍有钱的客户,来找林清音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的人知道林清音的本事,还没等算卦就提前把礼物送到了卦室里。   王胖子打开预约名册,和林清音介绍最近比较重要的几笔生意:“杨大帅有一个发小老家新盖的别墅总感觉不太对,约了您去看一看,当时定的时间是阴历十五,正好是这个周六,估计得从那里过夜,小大师记得提前带好洗漱的东西,和家里说一声。   “从香港回来的张易想竞拍一个地块,设计图已经出来了,想请您看看。   “有一个新客户姓张,叫张明杰,他说他妹妹子宫受损不能再生育,想从您这求一个滋养身体的玉符,开价一百万……”   林清音听到这忽然心里有所感应:“留他妹妹的信息了吗?”   “有!”王胖子连忙将自己记录的详细信息给林清音看:“叫张雅琪,九一年的。”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特别干脆的说道:“推掉不接。”   王胖子闻言愣了一下,认识小大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往出推生意,尤其是一百万的大生意。   “这个人有什么不妥吗?”王胖子有些不安地问道:“是不是她得罪小大师了?”   林清音微微一笑:“只是品行不端而已,我怕污了我的符。”   王胖子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字,然后又翻到了下一页:“小大师,这有一户全家接二连三生了重病的,您有空看看吗?”   林清音掐算了一下:“这个接下来,周日下午我去看看他家的风水。” 第59章   张明杰最近被家里公司的闹的心烦意乱, 刘宇宸发现了儿子不是自己亲生骨肉毅然和张雅琪离婚,决绝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张家设计刘宇宸的事已经全都给掀开了, 刘家虽然没有上门兴师问罪, 但和张家已经要一起合作的项目全部停止了。张家在承揽项目上很大一方面就是倚靠和刘家的姻亲关系,现在人家刘家的知道了张家做的不厚道的事, 自然不会再让他们占这个便宜。   说起刘家和张家的关系比较亲近纯粹是两家发迹的时间差不多, 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刘父一直挺欣赏张父做事的魄力和闯进,但这种魄力用在自己家身上就不那么舒坦了。不过刘母向来就不喜欢张母这个人, 做事咄咄逼人不说,而且有些行径刘母真的瞧不上。以前两人的关系就不咸不淡的, 等做了亲家以后来往的反而更少了, 刘母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两家父亲早年的时候关系好就买了同一个小区, 因此张明杰和刘宇宸都是从小认识的,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上学放学还经常同行,后来、两人考了不同的高中、大学, 两人逐渐发现彼此的观念想法有挺大的差距,就不像小时候那么亲近了, 但碍于两家的关系,两人见面也客客气气的兄弟相称。不过自打知道张家办的缺德事,刘宇宸直接把张家所有人都列到了拒绝来往的黑名单里, 这让张明杰觉得有些憋屈的时候又觉得有点生气。   张明杰承认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家做的不太地道,但他一直觉得是有情可原的,总不能让雅琪背负未婚生子的名声吧,那张家还要不要做人了。更何况嫁人也不是随便嫁的, 不选个青年才俊难道能让她嫁给她那个除了脸以外一无所有的窝囊男朋友,那他们张家在齐城岂不是成为了大家的笑料。   张明杰拿着财经报纸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有些生气的把报纸丢在桌上,恨恨的踹了一脚红木书桌。张母在外面听到动静以后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送了进来放到了桌上:“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脾气?我让你约的大师你约好了?”   张明杰强忍住不耐烦解释了一句:“我打电话了,那边得和大师定好时间才能给我们回电话。”   “那就好,我听好多人提过这个大师了,据说特别的灵验。”张母在椅子上坐下来,有些不屑的弹了弹自己的裙子:“回头先让大师给你妹妹做个玉符,等调理好身体以后我们家雅琪想嫁给谁不行,稀罕刘宇宸那个没眼光的东西。”   张明杰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当初刘宇宸也是你和我爸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婿,也不是我说替他说话,这事搁在谁头上都闹心。你说雅琪都嫁给刘宇宸了就不能踏实的过日子嘛,天天不是作就是闹的,还把不到半岁的孩子放家里去读研究生。她那研究生咋来的没数吗?真那么爱学习怎么不自己考去?退一万步说,她要是真去学习也行,她是去学习的吗?那就是找了个地方养男人去了吧!你说她要是消停的和刘宇宸好好过日子,人家怎么会去做什么亲子鉴定,我看这事都是她自找的,还连累家里!”   张母舍不得女儿挨说,赶紧替她打圆场:“你妹妹还小不懂事,回头我说说她。其实也是刘宇宸对她不够体贴,要不然她放着刘宇宸不喜欢,偏偏喜欢那个一堆姐姐的软饭男?还是刘宇宸不会哄人。”   “你就惯着她吧。”张明杰生气的拍了扶手一下:“雅琪这次既然回去了就别再让她回学校了,反正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来干脆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等养好了身体我和爸再给她找一门好婚事,至于那个她养的小白脸趁早断了。”   张母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一说你妹妹就哭,这都两天没怎么吃饭了。”   “我看她也是没脸吃。”见张母一副拎不清轻重的模样,张明杰觉得越来越烦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好让她消停的别惹刘家人的眼。万一他家把咱家做的事抖搂出去,我看咱们家都不用做人了,直接就是齐城最大的笑料,到那时你也不用琢磨再找金龟婿的事了,没一个男人知道这事会娶她的。”   这句话终于把张母吓住了,她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我这就上去和你妹妹好好说说,让她别任性。哎呀,不是我偏疼她,其实你妹妹还是懂事的,上次嫁给刘宇宸的事不还是她想的主意嘛,她是知道轻重的。那男人就是她养的一个玩意,哄她开心的,要是不安全就和那个男的断了就成。”   张明杰这才沉着脸哼了一声,刚要说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张明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眼睛一亮,连忙朝张母做了个手势,接通了电话用十分热情的声音说道:“哎呦王大师,我等您的电话可等的都心急了,小大师那边帮我约好了吗?”   王胖子听到电话那边虚伪的笑声,呵呵两声堵了回去:“别心急,我给你打电话未必是有好消息。通知你一下,我们小大师说了,贵府小姐的生意我们不接。”   张明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下意识提高了声音:“为什么不接?”   “这个我不好说啊!”王胖子抠了抠脸,乐呵呵地说道:“你们家人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好了,也没别的事了,我就挂了。”   “等等等等!”张明杰强忍住火,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来:“其实我们家是想和小大师交朋友的,和小大师想谈的也不止这一笔生意。除了我妹妹的玉符以外,我个人和父母也想求护身符的,另外家里和公司的风水也想让大师帮忙给看看。”   张明杰越说越有底气,他觉得这怎么也算的上是两三百万的大生意,那个大师只要是聪明点,就不会拒绝他们这种人家,语气也从刚才的焦急变的淡然起来,甚至还带了些腔调:“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传了什么不好的话到小大师耳朵里,让小大师对我妹妹产生了一些误会。其实没什么,说开了就好了,我们不会介意的。只是我们家这事比较急,还希望小大师能早点来帮我们刻符。”   王胖子听到这话也笑了,别说是跟在小大师旁边,就是他自己摆摊算卦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会自说自话的人,听张明杰这口气直接是一副恩赐的模样。小大师若是想多赚钱,区区两百万还真不是难事,这个张明杰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王胖子索性不说话了,听到张明杰絮絮叨叨的说张家多么的有实力多么的有底蕴,说到最后居然一副礼贤下士的语气了,王胖子忍不住笑了:“张总,我想你的理解有些偏差,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刚才说的话不简洁明了让你误会了。这样吧,我再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不止你妹妹的生意我们不接,你们张家的每个人的生意我们都不接,即便是你今天拿出一个亿来我们也不接不接不接!你们不如去找找别的大师吧,说不定会遇到也很灵验的。”   听到电话里暴跳如雷的怒吼,王胖子笑眯眯挂断了电话,把存在手机里的张明杰的号码拉黑:“还是小大师看人准,这个张明杰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鸟。”   张明杰听到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母看着他气呼呼的表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怎么了?那个大师什么时候来咱家?”   张明杰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把手机摔在了桌子上:“一个破算命的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我张明杰要是不收拾他收拾的跪地求饶,我TMD给他一个姓!”   听到张明杰话里的意思,张母也沉下了脸:“怎么?那个小大师不愿意给我们张家算卦吗?”   “人家说了不接咱张家的活。”张明杰伸腿踹了下桌子,转头问张母:“妈,你那些朋友怎么给你介绍的?就这个德行也好意思叫大师的呢?”   张母也是听别人说这个大师算卦很灵,从她那买的护身符也管用,但具体怎么灵验她还真不知道。一听这个小大师居然不接自己家生意,张母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脸一样,特别的难堪,登时就把眉毛竖了起来:“叫她一句大师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也敢在我们家面前使脸色,我看不收拾收拾他们真是一个个的不把我们张家人放在眼里了。”   张明杰脸色阴郁地问道:“妈,那个小大师叫什么名字?”   张母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的,年纪不大所以大家才叫她小大师。不过没事,我知道有几个人去她那算过,我一打听就打听的出来。”她冷哼一声:“回头问清楚了她的店在哪儿,我找人去找把她的店砸了。”   张明杰看了张母一眼:“你只管打听,剩下的事交给我做,至于雅琪的事你也不用担心,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我再打听打听别的大师,我就不信就没有人比那小丫头更强的。”   ——   齐城有个知名的贵妇人养生会所,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服务水平在齐城也是顶级的,很多有钱的女人富太太都喜欢来这里泡温泉做spa。张母就是在这里听说了小大师,并且问她们要了电话号码。   张家是那种沾上了时代的便宜先富起来的那一批,张母从穷人家的大丫头摇身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富太太,立马觉得高人一等了,直到现在她还是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在家里,条件不如他家好的亲戚都看不起,逢年过节人家来拜访就觉得是来打秋风占便宜的,恨不得和所有的亲戚都断绝关系;出门在外,只要是赚她钱的她都觉得是给她提供服务的,那就比她低一等。虽然和其他人一样也一口一个小大师叫着,可心理压根就没把什么大师当回事。在她眼里,给个面子叫大师,要是不给她脸就是个臭算命的。   张母自己是这种想法,也觉得别人和她是一样的。来到会所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去休息大厅,又碰到了那几个认识小大师的贵妇。张母对比自己有钱的人倒是毕恭毕敬,一看到人家先是笑容满面的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打听小大师叫什么,开的店在哪里。   这些人听到张母问这个问题彼此看了一眼笑容都淡了几分,有一个看着和张母差不多年纪的好心地提醒她:“问店在哪儿没用,你得提前约了才能去,一般王大师自己在店里,小大师不一定什么时候去呢。”   张母自认为自己和这些人是一个阶层的,说话也没顾忌说什么,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始抱怨:“这个小大师不知道本事怎么样,架子倒是不小。上次你们不是说她做的玉符很调养身体很灵验嘛,我想着给我闺女买个好点的玉符,怎么着也得一百万来的吧。结果打了电话过去,那个大师居然不接我们的生意,也不知道在摆什么架子。”   张母翻了个白眼喝了半杯茶都没发现没有人附和她,还自顾自的絮絮叨叨:“我说这些什么大师的就不能太给他们脸,要不然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说实在话,咱这里能有什么算的好的人啊,我听说真的有本事的都在香港那边呢,那种少于四五百万都请不来的。”   旁边的那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了几分对张母的不屑。她们一开始去小大师那里算卦的时候心里也琢磨过小大师年龄的问题,可一旦让小大师算上一卦,就没有一个人不被折服的。况且小大师的口碑大家都知道,一卦两千块钱,老客户甚至只要一千,只要不买法器或者不请人上门,一分钱都不会再多要,这个价钱是普通老百姓都算的起的。要是小大师真想抬价,别说两千了,就是两万一卦估计都有人会去算。   不过虽然小大师算卦只要两千,但是很多做生意的人遇到这么灵验的大师自然想着交好,更何况一些让他们感到棘手的事在小大师这里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他们真的是心甘情愿的送上厚礼。然后再请一个护身符,既帮衬了小大师的生意,也给自己请了一个保平安的法器,可谓是一举双得。   小大师在齐城算了几个月的卦,从她那算过卦的客人没有几十也有上百了,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普普通通的老大妈老大爷,小大师都是一个态度,头一回听说小大师不给算的。   张母得意洋洋的说着小大师的各种不是,甚至还添油加醋的编造了好些个无中生有的事,觉得这样能给她断绝一批有钱的客户。熟不知她说的越多,知道小大师的人看她的眼神越诡异,甚至有两个人拿手挡着嘴窃窃私语:“小大师越来越厉害了,连人都不用见就能算出她是什么东西来。”   “可不是嘛,这种人还真不配让小大师给她算卦。”   “我估计小大师压根就不想搭理这种人。”   ……   张母喝了两杯茶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将话题转了回去:“那个大师的工作室到底在哪儿啊?你们和我说说我记一下,她不是不想见我们吗?我亲自去拜访拜访她,也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扑哧!”那几个从林清音那里求过符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彼此对视了一眼,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离开了休息大厅。张母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连那个一开始和她搭话的人都没再搭理她了,顿时有些傻眼。   张母被晾在那里臊的够呛,不过她自己本身和那些人不太熟也不好意思追着问,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倒是看到了个熟人,立马笑容满面的过去打招呼:“马太太好久不见,我听我们家老张说,你家要在新区竞拍了个新地块?”   “没竞拍上!”马太太撇了撇嘴说道:“香港来的那个金达地产出了高价拍了个地王出来。我听老马说光地的成本价就得一万一平了,再加上建筑成本和销售成本,我觉得开盘的时候怎么也得两万一平。咱这小城市现在楼市的均价才一万五一平,你看等他盖好了一准卖不出去。”   张母是那种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人,香港虽然不是外国,但在别的国家手里混过她就觉得那个地方比内地要高一等,话不过脑子的就往外冒:“那你们是竞争不过,香港的房企肯定很厉害,你们怎么能和香港的房产企业比呢。”   马太太虽然认识张母很久了,但是依然被她这句话气的想翻白眼。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似笑非笑地拿话捅张母的心窝子:“我听说你女儿和刘宇宸离婚了?哎,你们怎么想的啊,刘宇宸那么好的青年才俊你们也舍得。”   张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像她这种好面子的人最怕的就是这种揭底的话题,更何况她女儿离婚的背后全都是不光彩的事。   看着马太太一副八卦的神情,张母掩饰的笑了一下:“年轻人今天离了明天好了的谁知道。不提他们了,我有个重要的事要问你,有一个叫小大师的算卦的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听说的,我弟妹前几天刚去那里算过说算的可好了,我打算去预约一下呢。”   张母一听眼睛就亮了:“你弟妹有没有和你说算卦的地方在哪里呀?”   马太太还真的问了:“就在向阳街东方明珠的二楼,我记得是201室。”   “那个地方不是正经的商业大厦吧?”张母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果然就是个臭算命的,穷酸!”   张母的言谈举止明显的对小大师充满了恶意,小大师的老客户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一个个的都打电话给王胖子,让他们千万堤防小心一些。他们倒不担心王胖子会被怎么样,王胖子又高又壮的站那就挺有威慑力的,她们记挂的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大师,万一去那家不要脸的上门去闹事,把小大师吓到了怎么整。   王胖子听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后哭笑不得的答应了,对要闹事的张家倒是不太畏惧,小大师是什么人啊,那是能把天雷招来的神人。上次绑架张思淼的那个罪犯被雷把小鸟给劈没了,下面比过去被阉割的太监都干净,听说现在说话都变的细声细气的。那张家人要是敢惹小大师,估计不出几天就得全家去要饭去。   ——   张母要了地址后就告诉了儿子张明杰,让他赶紧找人去给那个小大师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说完了以后又觉得不过瘾,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给儿子出馊主意:“干脆我把她租的那个房子买下来,往后她租哪里我就出双倍的钱,我要让她连算卦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去路边摆摊。”   张明杰还有工作要处理,无所谓的应付了两句:“你喜欢买就买,东方之珠那个地方还是挺保值的,也有升职空间,赔不了。”   张母听到这话更有底气了,拎着自己的小坤包开车去了东方明珠大厦。   出了电梯往右一拐就是201室,张母踩着粗跟鞋特别有气势的走了过去,刚想敲门忽然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她直接连敲门这一步都省略了,抬腿迈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挺大的客厅,可是看不见人,张母看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挂这一个卦室的牌子便推开了房间的门,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里面。   “你就是小大师?”   张母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可刚离开门口就觉得眼睛一花,她闭上眼睛揉了两下,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屋里里,而是身处于一个阴森茂密的森林里。张母顿时吓的就跪了下来,喊救命的声调都变了。   撕心裂肺的喊声没有人回应,森林里反而响起了野兽的咆哮声,吓的张母赶紧把嘴闭上,跌跌撞撞的就往前跑。   王胖子坐在另一个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监控里的张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跑来跑去。只见张母一会往墙上撞一会撕扯自己的衣服,时不时的发出绝望的哭喊。林清音早就掐算出张家的人会过来找麻烦,她直接在这里设了一个幻阵,还嘱咐王胖子别忘了安装上摄像头,省的摔的头破血流的回头诬赖他们实施暴力。   张母也不知道自己在深山里跑了多久,鞋丢了衣服乱了身上的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在她绝望的时候看到远处有袅袅炊烟,连忙打起精神朝那个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出了深山,张母看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房子,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老家的宅子,她就是从这个屋子里出生的。   看到自己家的老房子,张母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一脸的畏惧和害怕,她抱着胳膊看着那座房子不敢上前,可是她身上被树枝刮破的衣服压根就抵不住寒冷的侵袭,冷冽的北风和飘起来的蒙蒙细雨似乎在催促她赶紧去那个房子里躲避一下。   眼看着风越来越大雨也下的密集起来,寒冷战胜了心头的恐惧,张母一边安慰自己可能是哥哥一家还在这里住着一边快步的跑了过去。   推开门,坐在灶间烧火的两个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朝张母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二妞你回来了,你看到我和你爸爸养老看病的钱了吗?”   看着去世的老两口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张母转身想往外跑却发现门已经不见了:“二妞,你偷了我的救命钱!你偷了我的救命钱!”   张母吓的脸色煞白,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第60章   王胖子看到张母晕倒了有些发愁, 正琢磨着要不要替她叫一辆救护车的时候,工作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五六个纹着刺青的大汉走了进来, 一边叼着烟一边吆喝:“算卦的呢?出来给爷算算!”   王胖子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锁上,几个大汉看见卦室的门半开着就走过去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 一个跟着一个进了卦室。   王胖子松了一口气,看着几个人进了卦室后没多久就脸色大变, 很快他们就互相辱骂起来,骂着骂着就开始掀老底。听话里的意思街头打架斗殴在他们这里都是家常便饭了, 他们还接了不少打砸的活, 收了钱去闹事砸店, 甚至他们这里面还有两个晚上兼职抢劫,最吓人的是有一个还是在逃的杀人犯。   王胖子看着他们吵着吵着就从身上拿出双节棍、弹簧刀之类的东西,有一个人还拽出来一个铁棍, 王胖子都没看清楚他是藏哪里带进来的。   张母一个人在这又哭又撞墙的他还能看热闹,可是这几个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来, 王胖子赶紧打电话报了警,甚至着重提到了这里有一个在逃的杀人犯。   派出所离这里也就五分钟的路程,王胖子把卦室的牌子摘下来藏到了柜子后面。很快警察来了, 王胖子把他们领进来,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我在办公室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有吵闹的声音,我这打开监控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我看他们又是拿刀又是拿棍子的,还有个杀人犯赶紧报警了。”   警察们也听到屋里的动静,上前就要查看。王胖子赶紧拦住了警察,压低声音说道:“我怕他们出来就用控制锁把门锁上了,你们等一下。”王胖子说完拿着一个玉石嵌在门上的一个孔洞里,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他心里松了口气,这声音代表着屋里的阵法被破坏了。   一个小警察伸脖子瞅了瞅,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这锁挺奇特啊,和机关似的。”   王胖子讪笑两声:“闲着没事自己捣鼓着玩的。”   虽然幻境已经消失,但是在里面互殴的几个人压根就没有察觉到环境的变化。他们在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源于心里的真情实感,只是平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现在即便是幻境制造出来的景象消失了,但是他们对彼此的怒火已经勾了出来,打的压根就停不了手。   王胖子推开门,一群警察看到一个人棍子狠狠的打对方的背,另一个则把手里的弹簧刀对准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他们赶紧抽出抢冲了进去,大声喝了一声:“别动,警察!”   六个人被这一声大喝震回了心神,几个人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警察,一个个吓的腿软了。   将他们手里的东西缴械了下来,六个来打砸的人鼻青脸肿的被拷上手铐带了下去。警察看到角落里躺着一个女人,指着她转头问王胖子:“这个是怎么回事?”   王胖子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看到他们打架,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张母只是吓晕了而已,但是她梦里也没得消停,幻境帮她把这些年她做过的缺德事一一回忆了一遍,吓的张母睡着了还一个劲儿的直哆嗦。   张母在幻境里压根就脱离不了梦魇,只能被迫回忆她遗忘的过往。直到王胖子把幻城给撤掉了,她的梦被嘈杂的声音惊扰后变的支离破碎,张母才逐渐醒了过来。   翻身坐起来,张母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总感觉她那病死的爹和跳河死的娘还在她眼前看着她,吓的她浑身哆嗦。   张母养尊处优的保养的还不错,看着也不像是和那几个砸抢的是一伙,警察蹲下去例行询问了个人信息。   张母神情有些恍惚,语无伦次的说自己当年出嫁前把父母的压箱底的钱都偷走了,为此她父亲没钱买药病死,母亲则一气之下跳了河,现在老两口变成鬼回来索命来了;一会又说自己家刚做生意那几年,赚了些钱买了房子又想买车,可是钱不够,正好大伯哥出意外死了拿到一笔赔偿金,她伪造了借条把那笔钱给骗了过来买了自己第一辆车……   一件件亏心事絮叨出来,有的虽然法理不管但是情理上听着让人恶心,有的则触犯了法律。在她家发财之前,张母做的恶事主要是针对亲戚朋友,发迹了以后做的坏事就比较恶劣了,其中一部分刚好还在诉讼时效里,警察都用执法记录仪拍的清清楚楚的。   原本没什么事的张母自己把自己送到了警察手里,王胖子主动配合警察拷走了监控。不过警察对两伙人同时在一个屋里发疯也感到奇怪,可是查来查去就是一空旷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些漂亮的盆栽竹子以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感觉一切都挺凑巧的。   王胖子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小大师早就算的明明白白的了。   面对着警察的询问,王胖子摆出了一副苦相:“这事说来话长,我这个公司是刚注册没多久的文化公司,就是指导指导家里的摆设啊之类的,其实也没有多少生意,反正是自己的房子当个乐子,也不指望挣钱。前几天有个叫张明杰的人让我们找大师给他家看风水什么的,开价就是上百万,我不太会这方面的事就给推了。我听张明杰话里的意思说我不识台阶,让找人给我好看,还传出话来说要找人来砸我的店。我一听就害怕了,一大早就找人安了摄像头,等忙活完了收拾完卫生到房间睡一会,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来了。”他朝门口努了努嘴,隐晦地提醒道:“回去您审审,说不定后面那伙人和前面的老太太就是张明杰请来的。”   王胖子知道张母一会被审问肯定什么都往出说,倒不如自己真真假假的把事情说出来,先占个理。   被推到客厅的张母这会逐渐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手腕上被戴了手铐有些吓坏了,连声说自己是张安集团的董事长夫人,连声说要请律师,还要求给自己的儿子张明杰打电话。   警察还要在检查一下室内有没有可疑的物品,毕竟无论是那些大汉还是张母看着精神都不太正常。   王胖子趁着这个时候在张母旁边一个劲儿的拱火。他之前在街头算卦说话都带着套的,张母的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使,这些年的好日子又让她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骂起王胖子来肆无忌惮的,倒是把自家给王胖子打电话让他算卦看风水被拒的事情给证实了。   警察看着张母的眼神更无语了,觉得这家人真有病,跑到一个文化公司让人家看风水,被拒绝后还上门闹事,这是觉得自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了?怎么这么能耐呢!   检查完整个办公室,警察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便将所有人带回派出所做笔录。有王胖子的监控在,六个大汉身上的案子被他们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审起来特别轻松。这几个人连命案和抢劫案都被警察知道了,被张明杰收钱出买砸人家公司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全都摞的干干净净。   张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派出所,并且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刚才对王胖子嚣张跋扈的模样,反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可怜,希望能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   派出所正准备派人去抓张明杰呢,听张母要打电话把他叫来,立马把手机给她了。张明杰自己能来的话最好不过了,省的他们还得专门跑一趟。   被张母叫来接人的张明杰刚进公安局大门出示了证件,手腕上就被套上了一个锃亮的手铐带进了审讯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母和张明杰刚进派出所没多久,关于两人干的事就传遍了齐城。张父得到消息后一边打点捞人一边还想将自己撇清干净。   知道这事的人都对张父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很多缺德的事确实是张母做的,但是你身为她的丈夫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人你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啥样的人?别的不说,当初张母拿假借条骗大伯哥的赔偿金买车这件事,张父他敢说自己不知情?自己家有没有钱买车还没数吗!   张家在齐城的口碑本来就一般,再加上刘父对张家坑了自己儿子的事厌恶至极,另外还有很多小大师有钱的客户在后面推波助澜,很快这事发酵的越来越大,甚至有人特别有心的将这事告诉了张家大嫂。   靠着打两份工将一双儿女拉扯大的张家大嫂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顿时气的嚎啕大哭。如果那笔钱不被骗走,她和两个孩子这些年就不会过的这么苦。   看着母亲因为劳累而过于苍老的脸,已经长大成人的两个孩子从派出所拿到证据后将自己的叔叔婶婶告上了法庭。   当年那笔堪称巨款的赔偿金时至今日来看已经不算什么了,甚至还不过侄子侄女现在两个月的工资,但是他们要为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抚养他们的母亲讨一个公道,除了还钱和利息以外,还要公开道歉。   这样一个合理合法的要求在张父耳朵里就像是惊天劈雷一样,让他难以接受。   张家母子两个被拘留已经让张父觉得很难堪了,若是再公开在报纸和网络媒体上道歉承认自己当初骗走了孤儿寡母的赔偿金,估计他这辈子也没什么脸了。到时候别说是普通老百姓了,就是商业伙伴都会看不起他。   张父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十几年没联系的侄子侄女,要求他们撤回诉状,自己会给他们每人五十万的补偿。   五十万对于一切都得靠自己打拼的年轻人来说确实不算少,可是两个人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要的是公开的道歉,面对全社会对他们说对不起。   张父说不动侄子侄女,便想去和嫂子打亲情牌,可惜他还没等开口就直接被他嫂子拿着大笤帚连打带骂的把他抽了出来。听到动静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好面子的张父丢不起这个脸,捂着被笤帚打到的额头匆匆忙忙的跑了。   这一桩桩的事忙的张父焦头烂额,甚至因为儿子被拘留的缘故,已经退休好几年的他还得回到公司去处理公事,累的觉得心脏都不怎么好了。可即便是张父忙成了这个样子,张雅琪也没说帮着分担分担,整天呆在自己屋里看剧聊天,一点也不关心家里的事怎么样了,让张父又生气又心寒。   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张父觉得张家就是这种状态,他想打点一下派出所让他们早点把人放出来,谁知他连张卡没送出去,还收获了不少义正言辞的警告,张父这么多年第一次有挫败的感觉。   他以为自家现在这样已经很倒霉了,没想到更让他惊慌的事情接踵而来。张家即将完工的一个工程项目突然出现了倒塌事故,好在倒塌的时间是晚上,没有人受伤,但是工程存在重大质量问题的事情却暴露在了公众面前。   这件事就像一个导火索一样引出张氏企业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同时也被人检举不少违法犯罪的事情。   焦头烂额的张父此时连拘留所里的妻子儿子都顾不上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门路。可以前关系最好的刘家现在和他结了死仇,其他有能力的人一部分看不上张家的人品,另一部分则是小大师的忠实粉丝。   张家对小大师大放厥词的事已经被传了个遍,从小大师那算过卦的人都打心眼里信服小大师、喜欢小大师,他们听说张家的人还雇佣杀人犯去砸小大师的卦室,气的他们一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来落井下石,恨不得他家早点破产。   帮助什么的,压根就不可能!   建筑坍塌,资金链断裂,银行开始疯狂的催张家还贷,张家的大厦已经开始倾塌。房产、豪车开始被查封、冻结,估计撑不了几个月就得破产了。   王胖子看着张家转眼间从云端掉进了尘埃里,乐的直叫好。不过他依然很不明白,怎么这种品行的人也能发迹起来,老天爷简直太不开眼了。   对于这种事,小大师倒是不觉得稀奇:“你看张母的面相,五官紧凑聚在一起,这说明她为人锱铢必较、心胸狭隘,这种就算是富贵中人也是卑鄙贪婪的那一类,压根就没有长远的财运。至于张明杰的父亲,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从张明杰和他母亲的面相上也能看出一二,他生性狠毒、行事果断,这种人能发横财,但通常下场也很凄惨。”   王胖子听了心里特别的舒爽:“等他破产以后,我到他家门口放鞭炮去,就是不知道他们到时会搬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   林清音抿嘴一笑:“搬哪儿都不要紧,我到时候可以帮你算一卦。”   ——   每天张家都以不同的倒霉方式开启新的一天,这让吃瓜群众王胖子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充实。而林清音也没闲着,她连续几天都没上晚自习,下午一上完课被张易开车接到了金达集团给小区的设计图提意见。   事关自己未来住所,林清音特别上心,她先到张易买的地块上看了风水和周边的情况,心里对这里如何布阵法有了成算后便回到金达的会议室开始指挥设计师修改图纸。   林清音对于小区的想法是按照旺运旺财的阵法来布局的,其中要套一个天然的聚灵阵法,和以往常规的小区布局完全不一样。设计师对林清音将自己的设计改的一塌糊涂十分不满,可他还不敢说一个不字,因为张易就在旁边盯着呢,压根就不允许他提反对意见。   做好小区的规划以外,户型的设计也很重要,好的户型不但住着舒坦也能旺主人的财运。林清音翻看了一张又一张楼房的图纸,户型的图纸,不好的地方一一去掉,略微差一些的地方帮他们添补上。   林清音设计好阵法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选哪套房子了,又替张易的亲生父母选了一套灵气最足的地方。有灵气洗刷着身躯,两位老人身体肯定棒棒的,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风水这么好的小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林清音特意叮嘱了张易,品行不好、心思不正的人不能买这个小区,否则白瞎了这么好的风水,林清音也不想这种人借自己的阵法发财。   张易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卖房子的时候他又不能让小大师来这里挨个看相,不由的有些为难。林清音笑了笑:“没事,等你开盘的时候就拢一批让他们摇号。到时候我设一个阵法,品行越好的人号码越在前面,不符合我标准的人,我让他连买的机会都没有。”   张易一听乐坏了,连忙夸赞小大师出的主意简直太好了。   张易的这个小区是进驻内地北方市场的第一个楼盘,他想用这个楼盘把自家企业的口碑和声明传播出去,要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心力和财力,还特意请了小大师来布阵。这么好的楼盘要是品行低劣的人住进来,简直有损他小区的风水和门面。   至于条件这么高要求这么多,房子还能不能卖的出去问题,张易从来就没担心过。有小大师的风水阵,别说卖出去,只怕到时候都不够卖的,小大师可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改图纸不是一天两天就完事的,为了方便小大师在宿舍接收邮件,张易送给林清音一个最贵的苹果笔记本,又送给她一个新款的手机,据说照像功能堪比单反。   林清音的手机还是用当初第一次算卦的时候挣的一千块钱买的,虽然只用了几个月,但已经卡顿的不行了。但是单纯的小大师压根就没有换手机的概念,每天特别坚强的删微信的聊天记录和图片,要不然手机就会不停的提示内存不足。   收到新手机的小大师特别开心的换上手机卡,还很难得的拍了个美美的自拍发到朋友圈里。能成为小大师微信好友的人,除了爸爸妈妈以外,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老师,还有一些和小大师来往密切的大客户。大家看到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的小大师居然发了自拍,纷纷点赞并且奉上好听的彩虹屁,逗的林清音咯咯直笑。   小大师那张照片上的手机型号水印也让这些脑筋灵活的大客户领悟到了拍小大师马屁的新途径,第二天五花八点电子产品送到了王胖子手里,全都是委托他转交给小大师的。   王胖子看着各种最新款的游戏机、ipad、单反相机、还有一堆五花八门的游戏产品顿时觉得有些担心,要是小大师玩上瘾了还能好好学习吗?   王胖子总觉得小大师的自制能力不太好,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大师的时候请她吃饭,当时小大师一脸不情愿的撇嘴说我不爱吃那玩意。可你瞅瞅现在,食堂的八大菜系都不够她吃的,还得加个海鲜系,新东方厨艺学校的食堂都没那么折腾。   一个简单的饭都这样,要是玩游戏上瘾了,不会连算卦都嫌浪费时间了吧?   正在王胖子有些发愁是把这些礼物给小大师送到家里让她父母保管还是直接交给小大师的时候,和小大师约好了在卦室见面的刘宇宸和他的父亲带着礼物来了。别的东西王胖子没注意,他就注意到十几箱的练习册了,比当初姜维送的还多。   刘父十分得意自己送的礼物,特别显摆的拍了拍其中的一个箱子:“这是我让我办公室几个新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去选的,对学习特别有帮助。”他拍了拍刘宇宸的肩膀,十分自豪的说道:“当初我儿子上高中的时候我就这样给他买练习册,每年都一车一车的往家拉,他高考时候成绩可好了。”   刘宇宸一脸无奈的看着刘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要是他爸认死理的事,他是拉都拉不住。   王胖子佩服的朝刘父拱了拱手:“您可真是一位勇士啊!”   林清音下了课打车来到了卦室,看到刘父送的奇葩礼物后小大师差点调头就走,不过就在她一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几大箱坚果,小大师又硬生生的将身体转回来了。   怪不得现在人都说年轻人脑子活,刘宇宸送的礼物比他爸爸送的贴心多了。   ——   卦室的幻阵已经撤了,又改回了以前的阵法。   刘宇宸父子两人跟着林清音走进卦室,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后暗自惊奇,对林清音的态度更恭敬了,早就听说传说中的数术有阵法的内容,想必就是这种了。   刘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根竹子,坚硬的质感、微凉的温度、淡淡的竹叶清香无一不表明这竹子是真实存在的,也不知道小大师是怎么办到的。   烧水煮茶,用的是刘宇宸上次送的茶叶。林清音前世就爱喝茶,只是那时候她喝的都是最好的灵茶。现在的茶叶基本上不入她的眼,只有上次刘宇宸送的茶叶勉强还算可以,林清音便拿了一些放到卦室来喝。   看到眼熟的盒子,刘宇宸便猜到了小大师喜欢喝茶,琢磨着改天寻摸一些真正的极品好茶来给小大师尝尝鲜。   喝了两杯茶,刘父觉得心情比刚才放松了不少,他先郑重的像小大师道谢。要不是小大师那天叫住了刘宇宸,只怕自己一家人现在还一直蒙在鼓里,还会受到张家的牵连。   林清音摆了摆手:“我叫住他也是因为他人品正,让我看的顺眼。这件事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你们这次来还有别的事吗?” 第61章   刘父见小大师这么平易近人, 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次来主要是感谢小大师,另外听说小大师的玉符很灵验, 我想给我和内人一人请一块。”说着刘父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里面放了好几个丝绒袋子,每个里面都是一块打磨好的美玉, 只是没有进一步雕刻。   前些年玉石生意特别红火的时候刘母闲着没事也跟着参了一脚, 还小赚了一笔。后来玉石市场不景气,她就撤了回来, 不过家里存了很多不错的原玉没舍得卖,打算自己把玩或者送人,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刘父拿来的六块原玉都是他们两口子静心挑选过的, 也是品相最好的。不过在林清音眼里, 品相什么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里面的灵气,不过这六块玉确实也灵气充足, 不但雕出来的玉符效果好,就是用来修炼也能比她手里的原玉要强。   问了刘母的八字, 林清音掐算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刘父连忙说道:“有些体虚的毛病,可去医院又检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我也挺发愁的。”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还是看一下她的面相再刻玉符比较稳妥, 中医讲究对症下药,我们这个也差不多。”   刘父闻言十分的懊恼:“要知道应该带她一起来的,耽误小大师学习的时间了。”   东方私立高中的晚自习一般是让学生写作业的,只有考完试要讲卷子的时候老师们才会占用晚自习的时间。   和其他学生不一样的是林清音做作业的速度特别快, 只要是她会的内容,她写的时候基本上不用思考,因为算题的过程在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   林清音上辈子钻研了上千年的数术,思维的活跃程度和算术的能力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同样的作业别人要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写完,林清音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并不会耽误学习进度。   但是刘父不这么想啊,他觉得小大师为了应自己的邀约特意没上晚自习赶了过来,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总觉得自己影响了小大师的学习。   耽误高中生学习可是大事,刘父赶紧安利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小大师,我今天特意开越野车来的,就是为了给您拉习题集。回头我都给你装车上,晚上给你送宿舍去吧?”   林清音想到姜维送给自己的一轿车后备箱的习题集还没做完,现在又来了一个用越野车拉习题集的人,她都有点绝望了,这么多练习册她还要不要出去算卦了!!!   经历过高考折磨的刘宇宸十分理解那是什么滋味,当年他在父亲的摧残下,做过的习题比这还要多。看到小大师的眼神开始飘忽,刘宇宸试图安慰同病相怜的小大师:“其实习题集多一点没关系的,反正也没人监督你做,你可以把这些题送给你的同学朋友。”   林清音看着刘宇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这主意这不错,看来经验丰富啊!”   刘父有些狐疑的看着刘宇宸,若不是要在小大师面前得给他留面子,他非得好好审问审问他,当年自己给他买的那些习题到底有多少是他自己做的。   刘宇宸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父亲的视线,特别积极的将箱子搬到推车上面。   ——   虽然刘宇宸算是老客户了,小大师的自保能力也非常强,但是王胖子依然不放心的跟着一起去了刘家。   小大师本事再高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况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小大师算卦特别厉害,可是在生活中小大师单纯的和一张白纸似的,还做过不少蠢萌的事。   王胖子觉得自己还没有当爹就已经开始操老父亲的心了。   把好容易搬上来的习题集和好几箱坚果再一次搬回到越野车的后备箱里,王胖子趁机把别的客户送来的那些电子产品给林清音过目:“是一些老客户送来的玩物丧志的东西,您看怎么处理?”   “玩物丧志吗?”林清音看着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包装眼睛锃亮:“都搬车里,我回去研究研究这些东西是怎么让人玩物丧志的。”   王胖子腿一软,扶着桌子险些摔倒:“小大师,您明年就要高考了,习题集才是属于你的温暖港湾。”   林清音看着王胖子呵呵了两声:“你上高中的时候做了这么多练习册吗?”   在小大师面前,王胖子压根就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没有,我玩物丧志来着。”   林清音斜眼瞅了他一眼:“那你还来劝我。”   王胖子不怕死的昂起了头:“我有六套房!”   林清音:“…………”   拆迁户什么的太讨厌了!   ——   刘家在齐城的高端小区有独栋别墅,刘宇宸离婚后将婚房卖了后也搬回了家里。他倒不是缺房子,而是经过了这次婚变后,他格外珍惜和家人之间的感情,也喜欢这种让人感到特别舒适特别温暖的家人之爱,这种感情和爱让他明白什么才是正常的家庭。   他和张雅琪的婚姻存粹是凑合,以前他觉得家世合适也彼此认识就可以,可这次的婚姻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什么都能凑合唯独婚姻不能。如果找不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那宁愿单身也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否则感到痛苦煎熬的不止夫妻两人,还有最无辜的孩子。   把小大师和王胖子请进客厅,刘父洗了手后亲自煮茶,提前接到通知的刘母则准备了丰盛的宵夜以及蛋糕水果之类的美食,这让刚吃完饭没两个小时的林清音瞬间对刘母的好感倍增。   因为刘母做的甜点简直太好吃了!   小大师在吃的面前完全不考虑形象,腮帮子被蛋糕塞的鼓鼓的,像一只偷吃食物的小仓鼠一样可爱。   一直想要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的刘母看到林清音的模样顿时母爱爆棚,什么大师的身份都忘了,恨不得把家里的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投喂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林清音的食量很大,也不知道她瘦瘦小小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把那些东西吃进去的。关键是王胖子认识小大师也有几个月了,可现在的小大师顶多比刚认识的那个时候脸蛋圆润了一些,皮肤看着更加晶莹剔透,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变化。身高也没长体重也没增,他都忍不住为那些美食叫屈,都白瞎那些热量了。   吃饱喝足,林清音擦了擦嘴唇又变成了有模有样的小大师。   喝了一杯茶,林清音选了一块和刘母体质相合的玉石,一边雕刻着阵法一边说道:“你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就是当年生产时候留了一些病根,再加上你本身八字偏阴,所以这些年身体一直小病不断,手脚冰凉,属于畏寒的体质。”   刘母温温柔柔的笑了:“小大师说的是,我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药,可是也就管几个月的事,一停药又不成了。虽然也没什么大病,但也和药罐子差不多了。”   林清音说话间已经把玉符雕好了,她用灵气打了个孔穿上编好的红绳递给了刘母:“随身带着,沐浴的时候也不用摘,我的玉符不怕水不怕洗涤用品的。玉养人人养玉,这块玉的灵气很足,你只要天天戴着,我保准你的身体健健康康的。”   刘母道了谢后将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摘了下来,换上小大师递给自己玉石吊坠。刚调整好玉石的位置,刘母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胸口的位置朝全身散去,温暖了她发冷的躯体。   对于畏寒的人来说,深秋和立春是最让他们难受的季节,这个时候天气偏凉可又没到供暖季节,开空调会觉得热不开又觉得冷,实在是特别难熬。   刘母也是如此,此时才刚到十一月份,她就在身上披了一个羊毛外套,可就这样她的手脚依然发凉,身上也没有什么热乎气。   感觉自己的手指逐渐回温,刘母惊喜的握住了胸口的玉石:“早就听说小大师的玉符灵验,果然是名不虚传,就这几分钟的功夫我就觉得舒坦多了。”说着她把手伸到了丈夫的手心里:“你摸我的手是不是热乎起来了?”   摸着妻子暖和的手,刘父喜笑颜开的直点头:“小大师小小年纪就声名在外,自然是有真本事的高人。以前的时候人家夸赞算命灵验的人是半仙,我看小大师都能赶上真仙了。”   林清音十分谦逊地摆了摆手:“离仙人还差一步之遥,等我度过了雷劫才算真仙呢。”   林清音说的是实情,可大家听起来却和玩笑话一样,都哈哈大笑起来,直夸小大师幽默。给刘母刻完了符,该给刘父做玉符了。   刘父看着身体挺壮实的,但是早年白手起家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身体有不少的暗伤和隐疾。从面相上看,刘父属于那种重义气讲感情的人,而且为人正直正派,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张家的人成为好朋友,而且一来往就是这么多年。   小大师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懂就问,脸上写满了好奇。   刘父听小大师提到张家神色有些复杂:“我二十来岁的时候正值改革开放,心里满腔热血想做一番事业,可是手头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就去一个工地上打工赚钱,那时候工地上给的也不少,就是又脏又累,安全措施也不如现在这么规范。那时候为了多挣钱,我仗着年轻气盛一人干两人的活。有一次我实在是太累了,觉得脑子都有些发散了,干起活来魂不守舍的。这个时候一个吊车吊起来的一根钢筋没绑稳摇摇欲坠。张德凯赶紧伸手拽了我一把,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后退了几步,这才没出事,所以这么些年我一直很感激他的。”   刘父喝了口茶,微微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那件事和张德凯熟悉起来的,后来我攒够了本钱出去做买卖,找到路子以后也拉了张家一把。张德凯这人其实我很了解他的品格,他有心计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看他表面人模狗样的,可是这些年被他坑过的人真的不算少。也许一直以来我的生意都比张德凯做的大,他有仰仗我的地方,所以这些年他对我还算仁义。我还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算是自己人,没想到他憋了个大招,直接把我儿子给坑了去。”   提起这件事,刘父依然愤愤不能平:“哪怕他抢走了我的生意、霸占了我的公司我都不会这么生气,可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张德凯怎么好意思。”   刘宇宸脸有些发红:“爸,是我太蠢了。”   刘父瞪了刘宇宸一眼:“你是够蠢的。”   林清音仔细的看了看刘父的面相,然后拿出龟壳开始爻卦。手掌大小的金色龟壳在林清音白嫩的小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三枚带着岁月痕迹的古钱被龟壳抛了出来落到了茶几上,林清音看一眼卦相,又用龟壳将古钱抄了起来……   连爻六卦,林清音嗤笑了一声:“当年那钢筋是张德凯绑的吧?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快凑齐做生意的钱了,还和他说了自己日后的盘算?”   刘父眼神有些发懵,那根钢筋是不是张德凯绑的他实在是记不清了,但是他当年在快攒够本钱的时候因为太兴奋了,忍不住和几个工友分享了自己的快乐,当时一群人还买了啤酒祝贺了他一番。   林清音伸手在刘父的额头上一点,输入了一丝灵气进去,刘父的大脑逐渐清明起来,当年工地上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   两分钟后,刘父眼睛大红,怒吼了一声:“张德凯,我C你祖宗!”   林清音摇了摇头:“他就看中了你重情义、有义气、知恩图报的性格,他当年做生意的本钱还是你给的吧。”   刘父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原本我看在当年那一拽的情分上没好意思对张家落井下石,现在既然情分是假的,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只能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林清音微微一笑,挑了一颗原玉出来:“你身体本就有旧疾暗伤,偏偏阳气又太足,反而让暗伤不容易痊愈。”她抬头看了看刘父和刘母两人,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八字相合,倒是最合适的姻缘。”   这句话让刘父满肚子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伸手握住自己媳妇的手傻乐:“我媳妇可好了。”   看着父母恩爱的模样,刘宇宸羡慕坏了,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走进那样的一场婚姻,还好自己幸运遇到了小大师,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着父亲也将玉符戴上了,刘宇宸殷勤的将盒子捧了过去:“小大师帮我也挑一枚。”   刘宇宸年纪轻身体也好,林清音给他刻了一个护身符,出入保平安。   三枚玉符,虽然是刘家自己出的原玉,但是刘父依然按照原价付了钱,并把盒子里剩下的三枚玉石赠送给了林清音。刘宇宸把家里新得的好茶叶一盒一盒的往后备箱搬,刘母则把家里新做的蛋糕和甜点全部打包送到了林清音的手里。   林清音拎着蛋糕笑靥如花,她觉得刘母这个人简直是太好了!   别看一晚上林清音跑了两个地方还吃了顿宵夜,可回到学校的时候离晚自习下课还有十来分钟。   她挑出手机给于承泽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拉回来很多习题集和卷子送给同学,请老师帮忙叫几名男生把书搬到教室里去。   于承泽答应了,让林清音把车开到教学楼下,然后扣掉手机站在讲台上说道:“林清音同学带来了很多礼物送给大家,去几个有劲的男生把东西抬回来,回头分礼物的时候多给你们分一份。”   瞬间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从座位上面跳了起来朝门口冲去。   于承泽跟在几个男生走出了教室,看着他们一个个像傻狍子似的雀跃忍不住笑了,还是太年轻啊。   这些男生从后备箱往下搬东西的时候闻到了后备箱香香甜甜的奶油味道,还以为林清音让他们搬的是好吃的,一个个都兴致高昂的。   东西抬到了教室里,在明亮的灯光下几个人看着箱子越瞧越不对,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预感。林清音用裁纸刀在其中一个纸箱的封口上一划,箱子的盖子朝两边弹开,露出了装的满满的习题集。   林清音笑的特别开心:“这些书都是送给同学们的,就放到教室后面,谁需要就自己从箱子里拿。”   于承泽抱出来一摞书分别递给几个搬书的男同学,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们出力最多,先给你们每人五本。”   几个男同学抱着堪比砖头一样厚的习题集欲哭无泪,刚才明明闻的是奶油的味道,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书了!!!   于承泽看着这几个男生一脸绝望的表情,不禁呵呵了一声:“你们是不想做这数学的习题集还是觉得五本太少不够做的,想多要几本啊?”   几个男生腿都软了,于老师也太坑了,明晃晃的挖坑让他们跳,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啊!   林清音看着男生们哀怨的眼神咯咯直乐,笑着笑着她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特别想逃离教室。   可惜还没跑出教室,于承泽就拽住了林清音的领子把她提溜了回来,把从箱子里挑了十几本难度最大的数学题库塞到了她的怀里:“林清音同学,我看你最近比较闲,既然那么有空的话不如多做做题吧。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帮你讲,做完以后记得交给我,我帮你批改。”   顿时,开心的哈哈大笑的换成了那几个搬书的男生,林清音怀里的书比他们多了一倍还多,最重要的是于老师还要给她批改,这是想偷懒都没门啊!   林清音感觉到胳膊上重量表情险些扭曲了,总觉得这有点像俗话里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承泽看着林清音生无可恋的表情轻哼一声,别以为他没看到后备箱里放着的某天堂最新款的掌上游戏机,这是高中生能碰的东西吗?!!   放学铃响起,有的学生上前来挑习题集,有的则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生怕班主任也拎着他们的领子把他们提溜回来。于承泽笑呵呵的看着逃跑的学生,心里默默的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十来分钟,学生们全都离开了教室,于承泽关上灯锁上教室的门,一边哼着歌一边从包里摸出了和林清音同款的掌上游戏机。   玩游戏是他们成年人的事,小屁孩们都好好做题去吧!   ——   王胖子和刘宇宸都来过林清音的宿舍,在舍管老师的陪同下,几人将其余的礼物全都送到了宿舍里。   林清音和她的两个随身挂件回到宿舍的时候王胖子他们已经走了,餐桌上摆着漂亮的蛋糕和甜点,客厅的地板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张思淼惊喜的叫了一声扑到了餐桌前面,挨个甜点看了一遍欢快的冲到冰箱前拿了几盒牛奶出来:“我去煮牛奶,你们要煮开的还是要微热的。”   “我要煮开的!”林清音十分认真的说道:“不煮开没有奶皮就不香甜了。”   很快一碗带着厚厚奶皮的牛奶端到了林清音面前,于是刚吃完宵夜没一个小时的林清音又陪着两个舍友吃了一顿宵夜。   林清音和她的两个随身挂件用了一天时间消灭了刘母送的蛋糕和甜品,也到了周六离校的时间。   新东方的英语老师杨大帅和他的发小周子豪先开车去接了王胖子,然后一起到学校门口等林清音。   这个周子豪是杨大帅的好朋友,从小是被爷爷奶奶把他带大的,等到他上初中以后开始住校,两位老人觉得在城里没意思便回了老家生活。周子豪对爷爷奶奶感情非常深,觉得他们俩年纪大了,在老家没人照顾,若是生病去医院都不方便,想把他们接到自己家来生活。但是两位老人脾气很扭,死活不同意,别说周子豪没办法,就是老人的几个子女都拿他们没辙。   周子豪上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创业、炒股,毕业的时候已经小有资产。他起初以为爷爷奶奶觉得住在自己家里不习惯,便提出给他们在自己小区里买一套房子,但是爷爷奶奶一点都不动心,甚至发话说宁死也不愿意离开老家半步。   周子豪劝不动两位老人,便用这笔钱在老家给爷爷奶奶盖了一栋三层小楼的别墅,暖气煤气都给通上了,家里装修的也舒适温馨。   周子豪的老家是齐城下面的一个县城,离市区五十多里地,开车回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既然老人不愿意到城里来住,几个子女便轮流回去伺候老人,谁有空谁就陪着多住几天。周子豪开了一个小公司特别忙碌,别墅入住了半年多他才有空回去住两天,可头一次在里面住他就觉得浑身难受,好像是谁在暗中偷窥他一般。   周子豪第一天还以为换地方才睡不安稳,可第二天晚上他刚朦朦胧胧睡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钻进了身后的墙里,顿时吓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困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晚上都没再睡着。   他觉得老房子有些不太对劲,早上起来后问爷爷奶奶晚上睡的怎么样,两人都笑呵呵的说一觉到天亮,睡的特别好。两人还说农村夜晚安静,不像城里那里吵闹,在这种地方怎么睡都香甜。   周子豪一肚子的疑惑不敢和老人说,等回来以后问去过的家人,大家晚上多多少少都有睡不踏实的感觉,好像那个新建好的别墅犯邪性似的。周子豪越想越担心,怕别墅里真有什么东西,可这种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大帅和周子豪关系最好,心里有犯嘀咕的事自然得和兄弟说说,当时还是纯唯物主义的杨大帅毫不客气的嘲笑了周子豪疑神疑鬼。可没多久他就被啪啪打脸了,他遇到的事比周子豪经历的还可怕。   小大师林清音救了杨大帅,杨大师在平稳了心神后立刻想到了好兄弟周子豪和他说过的事,这回他不但相信周子豪老家的别墅有古怪,甚至脑补出来一系列的恐怖故事,连忙替自己兄弟约了小大师。   当时林清音告诉他这事不用急,等阴历十五的时候再去。周子豪在忐忑不安中过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定好的日子,赶紧催杨大帅来接人。他怕拖久了爷爷奶奶会出什么意外。   林清音背了满满一袋子的零食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坐到了后座上,副驾驶上的周子豪转头和林清音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说道:“知道小大师喜欢美食,我昨天特意回去买了很多野味。这几天正好我叔叔在老家照顾我爷爷奶奶,他以前在新东方呆过几年,做饭特别的好吃,尤其烹饪野味那是一绝。”   林清音眼睛亮了,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新东方毕业的呀,不是学英语的那个新东方吧?”   周子豪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干厨师的,当然是学厨艺的那个新东方啊!”   林清音惊叹了一声,一脸的羡慕:“我以前还以为学英语的新东方和学厨艺的新东方是一家呢,后来才知道不是。”   正在开车的杨大帅默默的从镜子里看了林清音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为啥每次林清音学英语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怨念了……   合着您就是奔着吃来的,学英语就是附带的是不? 第62章   因为有美食的期待, 林清音一路上都很开心,等车开到周家老宅的别墅门口, 几个人一推开车门就闻到了半掩着的门里传出来的肉香, 林清音的口水差点出来。   周子豪的小叔周文生已经将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两位老人吃饭早, 周文生提前盛出一些软烂的先让他们吃了回房间看电视。其他的几种野味都在各不同的锅里温着, 焖着也不会破坏口味。   除此之外还有几道周文生的拿手菜,准备工序已经做好了, 等人来了十来分钟就能把那几道菜做完,一点也不会耽误吃饭。   听到大门口传来侄子说话的声音看, 周文生赶紧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迎了出去:“林小姐和王先生来了, 你们好你们好, 快请进来。”   周子豪早就和自己小叔提过自己请来的这个小大师年纪小,所以周文生看到林清音并不觉得惊讶。这次请大师来看宅子的事一家人商量了以后决定先瞒着两位老人,免得让他们胡思乱想, 林清音几人是以周子豪朋友身份来的。   林清音看到出来迎接自己的周文生,先朝他脸上打量了一圈:“年少时贫穷、青年时辛苦、中年后发迹, 先生现在也小有资产了吧?”   周文生笑的合不拢嘴的朝林清音拱了拱手:“您慧眼如炬,说的一点不差。饭菜已经准备好,也不知道合不合小大师的口味。”   林清音本来就饿了, 一听这话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周子豪的老家在山博县,和之前那个鬼迷心窍拿自家祖坟布阵的张芜是老乡。张芜已经破产好几个月了,好在他提前知道情况把家人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张芜一家三口住在父母的三居室的房子里,父母有大额保险不用担心养老问题, 女儿已经做完了骨髓移植手术,现在正在康复阶段。原本张芜靠着自己努力也能过上好日子,可他却歪了心思走了邪路,虽然一时暴富了,但最后险些落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林清音想起张芜的事情刚有些感叹,等一道道美味的菜就端上桌以后,林清音立马把他忘到了脑后,眼睛里只剩下这些美味佳肴了。   周文生是按照招待贵客的标准准备的晚饭,做的都是他这些年最拿手的菜。山博县有山又挨着黄河,不仅野味丰富,还有鲜甜肉嫩的河鲜,这些食材足够让周文生大显身手的了。   周文生为了晚上这顿饭准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不但野味酥香软烂,摆盘也十分精美。林清音伸出筷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红亮喷香的卤野鸭,轻轻用牙齿一撕,卤汁裹着软嫩的鸭肉就滑到了嘴里,既不会太柴也不会太腻,瞬间征服了小大师的味蕾。   一大块鸭肉进了肚,林清音又尝了一口黄河鲤鱼做的番茄松鼠鱼,汤汁酸甜、鱼肉鲜嫩,林清音幸福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特别真诚的夸赞道:“不愧是新东方毕业的,做的菜就是好吃。”   周文生将最后一道鱼丸汤端上桌,在林清音的对面坐了下来,笑呵呵地说道:“我在谷雨街开了一家黄河鲤鱼楼,您尝着哪道菜好吃下回就到店里吃,我请您。”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满满一大桌子菜到最后盆干碗净的,至少一半是被小大师消灭的。吃饱喝足的小大师看着眼睛都比以往亮了许多,瞧着就也夜晚的星辰一样,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把桌子收拾完已经快到了晚上十点了,周子豪的爷爷奶奶早就在二楼睡下了,也没和这些小辈儿打照面。周子豪怕林清音和王胖子见怪,还替他爷爷奶奶解释:“两位老人都八十多岁了,脾气比较古怪,两位大师千万别在意。”   林清音和王胖子都不是那种喜欢端架子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周子豪朝自己兄弟杨大帅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问问小大师,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安排。   杨大帅还没等开口,林清音就说道:“这事得等到半夜十二点,你们要是困了可以先休息,留一个周家的人在这里就行。”   周子豪不敢去睡,周文生有些不放心,两人都留了下来。杨大帅是夜猫子,他很少在前半夜睡觉,熬夜对他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事,而王胖子跟着林清音本来就是为了长见识的,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问了一圈都没有去睡觉的,四个人索性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打发剩余的时间。在周子豪不知道第几次给茶壶续水的时候,他一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半夜十二点了。周子豪立马打了个哆嗦,刚刚升起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小大师,快到点了。”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我们家不会闹鬼吧?”   林清音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朝他微微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林清音不说还好,一说周子豪更害怕了,伸手抓住旁边杨大帅的胳膊抱在了怀里,浑身抖的和筛子似的。   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石子看似随意的丢在客厅的几个位置,然后走到楼梯上一直丢到顶楼才又回来,这时的时间已经到十一点五十五分了。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龟壳抱在手里,把鞋一拖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周子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大师,我们要怎么办啊?”   “你们可以回房间躺在床上,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别出声……”林清音的话还没说完,周子豪就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害怕,有没有别的选择?”   林清音笑了:“别的选择就是坐在这里,也是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   虽然都不能出声,但是一群人在一起总比自己孤零零的在房间里好,万一出来一个吓人的女鬼可怎么整。   周子豪第一个举手说愿意在客厅呆着,膀大腰圆一直没有吭声的周文生也哆哆嗦嗦的举起了自己的小胖手,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淡定的模样:“我也在楼下呆着。”   见他俩都不愿意上楼,其他人也甭问了,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符纸挨个发给他们,仔细地叮嘱道:“这个符纸是遮掩人的气息和动静,你们把符纸装到口袋里,无论是什么精魂鬼怪的都发现不了你们。”   周子豪一听到“精魂鬼怪”这四个字险些哭出来,赶紧接过一张符纸放到口袋里,等装好以后又不放心,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在上衣内侧找到了个口袋,他赶紧把符纸塞到了里面,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看着几个人都装好了符纸,林清音看了眼时间,离十二点还差一分钟,他朝周子豪抬了下下巴:“去把所有的灯都给关上。”   为了方便老人进出,大门的门口有一个控制室内所有灯光的总开关,周子豪跑过去把灯关上,靠手机里的光亮一路跑回到沙发上,紧紧地挨着他的小叔坐下了。   农村里没有路灯,周子豪把手机关上以后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谁也瞧不见睡。大约过了半分钟后,窗外的月光忽然明亮了起来,原本还觉得屋里太黑的几个人现在也能蓝清楚彼此的模样了。   客厅里非常的宁静,除了强忍着的呼吸声以外,只有挂钟的指针咯哒咯哒的声音在屋里回响。周子豪看不清钟表上的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他忍不住想摸手机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呼啸声从大门里传了出来。   周子豪为了爷爷奶奶的居住安全,特意给别墅安了豪华真铜子母门,光那扇门就要将近四万块钱,不但防火防盗还隔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门怎么突然传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一个透明的影子从大门里钻了出来,周子豪被这一幕吓的险些尖叫来,好在他及时捂住了嘴将尖叫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那透明的影子不是人型也不是鬼怪,而是一条散发着淡淡银光的一条蛇,只是那条蛇看起来也不是正常状态,而是更像是一个魂体。   看着那条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巨蛇在客厅里游走,除了林清音以外,其他的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在这种出乎意外的情况下,就连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王胖子的都睁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巨蛇在客厅里盘旋了一圈,朝楼梯上爬去,林清音站起来跟在了巨蛇的身后,走了几步才发现后面的那几个人没跟上来,有些不解的一挥手:“来呀!”   王胖子险些给她跪下,我说小祖宗你快别说话了,万一那蛇听见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蛇的听觉不敏感还是林清音的符纸太管用,几个人在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因为腿软多多少少都弄出了一点声音,可那蛇完全没有察觉到,依然拖着巨大的身躯往二楼爬去。   周子豪的爷爷奶奶住在二楼的主卧,平时周子豪在别墅留宿的时候会住在主卧旁边的次卧,三楼也有几间相通的卧室。   那条蛇看起来似乎对别墅的布局非常熟悉,它在走廊里穿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墙角的花盆。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林清音扔在走廊里和楼梯间的鹅卵石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巨蛇前行的路线,没有一颗石子被巨蛇碰到。   来到了二楼,巨蛇没有进主卧,而是依次去了两个次卧。看到这一幕的周子豪和周文生都不禁吓出了一声的冷汗。平时他们住在别墅的时候为了照顾老人方便,通常都是住的二楼的次卧。现在周文生就是睡在离主卧最近的房间,另一个房间是给周子豪留的,只有二楼住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到三楼去住。   大蛇很快从房间里出来,它似乎在找什么一样,来回在两个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周文生觉得自己好像在大蛇那看不清样子的脸上看到了疑惑的神情。   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因为大蛇直着身体歪着脑袋的样子好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一样,看起来有些困惑还有些不解。   杨大帅周子豪他们谁也没敢吭声,若是这一幕在公园的爬行馆看到他们可能还会夸两句“好聪明”“好萌”之类的话。可现在他们大半夜在家里对着一条蛇的魂魄,别说夸赞了,他们一个个吓的连屁都不敢放。   也不知道巨蛇琢磨了什么,忽然有些生气的样子,昂起头朝三楼冲去。林清音站在原地没动,后面的四个人见状也没敢挪位置,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就见那条巨蛇耷拉着脑袋从楼梯上滑了下来,在主卧门口将身体盘了起来,硕大的脑袋耷拉在身体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   分外明亮的月光透过走廊里的大窗户撒在了巨蛇的身上,巨蛇就像是得到了滋养一边,身体明显的凝实了一些,身上的光芒也更亮了。   林清音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几个人说道:“行了,没事了,都去睡觉吧。我在哪个房间休息啊?”   房间倒是都提前安排好了,可眼前这条像魂体一样的蛇还在盘在这里,周子豪和周文生压根就没有睡觉的胆子,他们甚至连房间都不敢回了。   干脆四个人都去了三楼。   三楼也只有三间卧室,被褥都提前洗晒的干干净净的,林清音拎着自带的洗漱用品去清洁了一番,回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倒头就睡。王胖子虽然也怕那条蛇,不过相比之下他更信任小大师和她的阵法,他见小大师丝毫没有紧张害怕的情绪,他也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踏踏实实的回房间睡觉。   睡不着的只有杨大帅、周子豪和周文生三个人,杨大帅觉得今晚这一幕比他面对李思雨还吓人。李思雨虽然那个时候看着也像鬼似的,可自己和她撕破脸的时候是大白天,从心理上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大半夜的一条会发光还身体透明的蛇,怎么看都像恐怖片的节奏。   三个大老爷们挤到了一张床上盖了两床被,他们没敢脱衣服也没敢开灯,都把头埋在了被窝里。本来觉得挺精神的,可头一沾枕头几个人才感觉出困倦来,很快眼皮就有些睁不开了。   躺在最外面的周子豪刚要睡着的时候,熟悉的呼啸声出现了,刚才那条盘在二楼的巨蛇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穿过紧闭的房门钻进了房间里。   周子豪吓的身体都僵硬了,紧紧地贴着杨大帅一动也不敢动。巨蛇直起身体足足有将近两米高,脑袋都顶到了天花板上,它居高临下的用两个像是车灯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床铺,可是盯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它呜嗷一声跃了起来,从床头的那面墙钻了出去。   周子豪听到耳边熟悉的呼叫而过的声音,不知道是该不该松口气,他在别墅里断断续续的总共住了十来天,就没有一天晚上睡消停的时候。以前那条蛇都没有伤害过他,想必今天也没事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周子豪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听着耳边一轻一重的鼾声,他的困意也渐渐的涌了上来,很快的睡着了。   ——   一夜无梦,周子豪醒来的时候同睡一张床的杨大帅和周文生已经起来了,周子豪掀开被子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心情比昨天晚上的时候好了许多。   周文生把做好的早饭端到餐桌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吃着软糯豆腐鸡蛋羹和甜软的豆沙包,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周文生:“你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挤到三楼去睡了?”   周文生把喷香的肉酱舀到豆腐鸡蛋羹上,十分有耐心地解释:“家里来朋友了,我们在上面说话来着。”   “别睡太晚了,对身体不好。”周爷爷舀了一口鸡蛋羹放在嘴里,转头叮嘱老伴:“你也吃这个,好吃。”   杨大帅坐在周爷爷旁边呼噜呼噜吃着肉酱面,周爷爷把装在瓦罐里的鸡爪拽到了杨大帅面前,生怕他够不着。周爷爷周奶奶在齐城照顾周子豪的时候就住在杨大帅家隔壁,杨大帅和他们熟悉的像是自家人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周子豪洗漱之后碰到了林清音和王胖子,他迫不及待的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还有些纠结的抓了抓头发:“我昨晚带了小大师的符纸那条蛇看不到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它能看到我的时候也没伤害我,就是闹的我有些神经衰弱。”   林清音笑了笑:“其实这件事你不用问别人,问问你爷爷奶奶就知道。”   周子豪想起那条巨蛇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难道我爷爷和许仙似的也遇到了一条报恩的白蛇?”他想了想那白蛇的模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然后他把白蛇给炖了?”   林清音愣了一下,思绪立马被周子豪带偏了:“蛇也能吃吗?好吃吗?”   “挺好吃的!”周子豪下意识回了一句,还舔了舔嘴唇:“我在南方吃过蛇羹也吃过干煸的,挺香的。”   周文生把两个把做好的早餐都端上桌以后上楼叫他们下来吃饭,一上三楼就看到三个人站在楼梯上不知道聊什么,小大师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拿手揉肚子。   “小大师、王大师早饭好了。”周文生打了声招呼,顺嘴又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   周子豪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我在和小大师说蛇肉怎么吃呢。”   林清音吞了下口水,期冀地看着周文生:“你会做蛇肉吗?”   “昨晚那条蛇吗?”周文生险些哭了出来:“这个我真不会!不瞒您说,我都没那么大的锅!” 第63章   看着周文生有些崩溃的模样, 林清音无语的看着他:“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让你做昨晚那条蛇吗?”   周文生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委屈巴拉的看着林清音,那表情明显着就是这么怀疑的, 刚刚他分明看到小大师揉肚子咽口水来着, 身为一个厨师,他非常了解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那分明就是馋了!!   看着周文生的眼神, 林清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才认识了几个小时啊,怎么对她误解这么深呢?她看起来像是什么都吃的人吗?   “你放心吧, 那条蛇不能吃的。”林清音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再说昨晚出现的那条蛇也不是实体,你就是有锅也煮不了啊!”   “就是就是。”周文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道:“我还真没这个技术。不过小大师那条蛇是怎么回事啊?它到底对我们家有没有恶意啊?”   林清音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觉得自己连回答问题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转身朝楼下走去:“等吃完早饭我再揭晓答案吧。”   周文生赶紧跟了上去, 他十分庆幸自己早餐准备的比较丰盛, 可以暂时让小大师忘掉吃蛇肉的事。   林清音和周子豪下去的时候周爷爷和周奶奶已经吃完早饭了,老两口坐在窗户给窗边的花草浇水,看到林清音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小丫头从城里过来玩的?”   林清音外表虽然是高中生, 但是对于外人她还是叫不出爷爷奶奶这种称呼,只能比较客气的笑了笑:“两位老人好, 昨晚休息的好吗?”   “特别好!”周爷爷精神抖索的说道:“一觉到天亮,我们这里安静,睡觉特别香。你昨晚睡的好不好?”   林清音点了点头, 她昨晚睡觉前在自己房间布了阵法,那条蛇压根就进不去,一点都没打扰到她。   “农村比城市安静,晚上也没那些灯光汽车啥的, 睡的自然会更好一些。”周奶奶和善的笑着:“在城里照顾子豪那几年,我晚上睡觉总是不踏实,即便是睡着了觉也很浅,一点动静就能把我吵醒。后来终于等到子豪可以自己上学了,我们老两口就赶紧搬回来了,当时我们还住在旁边这栋老房子呢,一进屋就觉得心里无比的安稳,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有安全感。”   周爷爷也笑着附和:“那是,别看当时咱这老房子破破烂烂的,可我觉得比市里的高楼大厦住着还舒坦。”说完这话,周老爷子看到孙子的眉毛翘了起来,赶紧又找补了一句:“当然,我孙子给我盖的别墅也舒坦,所以我立马就搬进来了。”   几个人都被老爷子的话给逗笑了,老头拿着小铲子给花松土,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以为我们是说玩笑话呢,其实我们说的是真实。咱家是有守护神的,只要你们时常回家住住,保准你们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以前周老爷子也常说这话,但是家里人都以为是老人怕孤单寂寞,所以才拿这话哄骗他们。几个子女私底下都半开玩笑说老爷子越老越像小孩,说的话让人啼笑皆非的。好在周文生几个兄弟都比较孝敬老人,大家都轮流回来陪他们,生怕两位老人觉得孤单。   周文生和周子豪两人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看到了昨晚那一幕,两人这才发现老爷子说的那句像是玩笑的话可能是真的,那条有点吓人的白蛇说不定真有可能是他们家的守护神。毕竟那条白蛇在自己还看不到它的情况下经常性的进出他们的房间,除了有点影响他们睡觉以外,丝毫没有伤害他们。更让人无奈的是,那条白蛇出入他们的房间似乎是在检查他们有没有好好睡觉。   周子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要哭,这条白蛇是不是母爱太泛滥了一点。   虽然是这样琢磨的,但是两人不敢贸然开口问,有点忐忑不安的等小大师吃完饭好赶紧揭晓这个谜底,周子豪抓心挠肝的都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大师美滋滋的吃着早饭,被小大师敬仰的大厨周文生却没有心思吃东西,一个灌汤包咬来咬去的咽不下去,眼巴巴的看着小大师吃的满嘴流油。   林清音吃完一笼又来一笼,吃完第二笼又拌了一碗炸酱面,整的周文山都有点想问小大师昨晚吃的半桌子肉都到哪儿去了,这消化的也太快了。   终于小大师放下了筷子,同样眼巴巴等着的周子豪欢呼了一声赶紧将湿毛巾递了过去,殷勤地起身问道:“您想喝点什么吗?”   林清音看了看窗户外面,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指:“今天阳光不错,你泡壶茶,我们到院子里和两位老人聊聊天吧。”   自家盖的别墅,光院子就足足有一亩地的大小,老两口在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和蔬菜。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很多花都开败了,可石榴树上坠着的一个个大红石榴看起来却特别的诱人的。此外园子的一侧半悬着十来个南瓜,一个个都有小盆那么大,黄灿灿看着就让人喜欢。   老人家没有什么景物的布置概念,他们讲究的是实用,可出钱盖这套别墅的是年轻的周子豪,他多少有一些小资的情怀。两者一结合,就是南瓜下面摆着一套实木的桌椅,可以坐着喝茶晒太阳顺便看一看不远处的高山,也可以看看院子里丰收的景象。   周子豪听到林清音的吩咐以后,赶紧把成套的茶盘茶具搬到院子里,屁颠颠的坐在凳子上烧水烹茶。林清音背着手站在院子中间打量着旁边周家的老房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王胖子站在林清音的侧后面似乎小声的在询问着什么。   周爷爷偷偷摸摸的朝自己儿子招了招手,周文山见状赶紧凑了过来,配合老头的动作低声问道:“爸,您什么事啊?”   “咱家小豪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女孩啊?”周爷爷朝林清音的方向努了努嘴,有些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我看那小姑娘年纪不大,该不会未成年吧?”   周文山还真不知道林清音的年龄,不过他听自己侄子说过这位小大师还是一个高中生,算一算可能还真不满十八岁。   “爸,您打听人家女孩子年龄干什么?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爱说这个。”周文山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要不咱到外面喝喝茶晒晒太阳去吧,现在这几天天气好您一定要在外面呆一会,这样骨头才结实。”   周爷爷伸手将没眼色的儿子的手拍了下去,看起来有些要急眼的样子:“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呢?你看看小豪那屁颠屁颠献殷勤的样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我和你说可不行啊,人家估计还没长大呢,你告诉小豪咱可不能干这种事,这可是犯罪。”   周文山没想到自家老爷子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您想多了,小豪对那个女生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也没那胆子去想。”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才放下心,看着周小豪的白茶煮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拍老伴的手:“走,出去喝茶晒太阳去。”   两位老人互相携手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出了房门以后周奶奶还到窗户边上的水泥地上抓了一捧葵花籽放在桌上,十分有耐心的一颗一颗剥着。   周子豪倒好了茶,朝林清音喊了一声:“小大师,茶好了。”   周老爷子刚端起茶杯被这句话惊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从茶杯里贱了出来洒到了手背上,疼的他下意识松开了手,瞬间紫砂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周子豪顾不得心疼他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茶具少了一只杯子,赶紧伸手抓住了周爷爷的说:“爷爷快去水笼头那冲冲冷水,要不然该起泡了。”   周文山一边去扶老爷子一边忍不住直念叨:“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毛毛愣愣的,您看这手背都红了。哎呀,我说您倒是赶紧起来呀,这坐这想啥呢?”   周爷爷坐在椅子上没动,眼睛盯着林清音的方向嘴里却问周子豪:“你刚才管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周子豪听到这句话懊恼自己说话没过脑子,有些不安的朝林清音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林清音背着手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周老爷子手背上红红的烫伤痕迹,伸手将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   周子豪和周文山只看到林清音握住了周爷爷的手而已,可被林清音覆住手背的周爷爷的心里却宛如惊涛拍浪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清音,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林清音将手拿了下来,再看老爷子的手背烫红的位置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肤色,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周子豪有些疑惑地瞅了瞅周爷爷的手背,不太确定的问道:“爷爷,你要不要上药膏啊?”   “不用。”周爷爷推开了周子豪的手,脸上多了几分郑重的神色,起身朝林清音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大师请坐。”   “老爷子不用这么客气。”林清音笑眯眯坐在周奶奶旁边,顺手从桌子上捏起了一刻葵花籽放在手里捏开,将略有些潮湿的瓜子仁放进了嘴里。   刚从向日葵里剥出来的瓜子水分大,口感不脆,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和甜味。林清音吃了一个觉得味道不错,忍不住伸手从老太太前面又捏了一颗过来。   老太太看着林清音像小松鼠一样一颗一颗的拿瓜子,连忙伸手抓了一大把放到她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都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农药。”   周奶奶很喜欢林清音,可周爷爷看着林清音的神色却十分复杂。桌子上的白茶是五年份的,要足足煮七分钟才能出色出味。煮的滚烫的茶水刚倒杯子里就被他全部洒在了手背上,当时他就感觉到一股火燎燎的疼通感从皮肤里面往外窜。而林清音手往他烫伤的地方一盖,一股冰凉的气息从疼痛的皮肤里钻了出来,快速的在皮肤里游走,很快就将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给压了下去。   刚才那一幕别人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周爷爷却心里明明白白的,自己这是遇到了高人了,而这个高人可能就是为了自己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来的。   周爷爷伸手将周子豪前面的茶杯拿过来,哆哆嗦嗦的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等心情略微平静下来这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孙子请来的大师。”林清音剥着松瓜子仁,用闲聊天的语气说道:“他们总是在别墅里睡不安稳,想请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爷爷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他抬头狠狠的瞪了周子豪一眼,飞快地说道:“我家一点事都没有,要不然我和我老伴怎么能睡的这么踏实。”想到刚才林清音为自己治疗了烫伤,老爷子缓和了一下语气,可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哀求:“可能是他们习惯城市的热闹了,所以回来才睡不好的,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个事了。您是大师,不值当的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的。”   看着爷爷极力辩解,周子豪小声地说道:“爷爷,我们都看到了。”   周爷爷猛的将头转过去,声音有些发颤:“你看到什么了?我都说了咱家啥都没有。”   “看到了一条蛇!”周子豪看了一眼林清音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小大师布了阵法,我们在半夜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发光透明的蛇从大门钻了进来,它挨个房间检查了一遍,最后盘卧在您的卧室门口、”   看到爷爷苍白的脸色和不住颤抖的四肢,周子豪一把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你不用害怕。”   周爷爷猛地将周子豪的手给甩开,看着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厉色:“你们把那条蛇怎么了?是不是把它杀了?”   “那个蛇又没有实体我们杀它干嘛?”周子豪一脸无辜的说道:“看到它趴到你门口后我们就回房间睡觉了,不过我刚要睡着的时候那条蛇钻进来了。”周子豪说到这里有些抱怨的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以前在这睡觉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合着是这位祖宗。”   周爷爷听到大蛇没有受伤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喝了一杯茶,这才转头看着林清音:“你没有伤害它吧?”   普通人拿没有实体的蛇没辙,可是像这种有本事的大师就不一样了。   “没有啊!”林清音用平常的语气说道:“昨天带着他们欣赏了一下巨蛇的英姿后我就回房间睡觉了,连碰都没碰它。”   看的出爷爷十分重视那条蛇,周子豪连忙点头证实了林清音的话,周爷爷这才松了口气。   见家人似乎不太反感那条蛇,周爷爷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是知道那条蛇的存在的,但是我没想到它现在依然在守护着我的家。”   听到这句话,就连老太太都扭头去看周爷爷:“怎么回事?”   “我家在明清两代的时候都出过大官,培养的学生子弟族人不知有多少,也算是齐城有名的书香世家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祖上多了一个习惯,就是每一代的子孙都要记录族里发生的大事的奇事,然后将这笔记一代代的传下去,也是后代了解祖宗生活的一个途径。   “老祖宗留下来的笔迹传到我这里足足有好几大箱子,其实我手里的也不是全部的笔记。从明清到现在好几百年时间,留存下来的不过是总数的十分之一而已,可就是这十分之一让我知道了很多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每一代记录笔记的人性格不一样,他们记录的重点也各不相同,有的记录族里敏而好学的弟子多一些,有的则喜欢偷偷摸摸的议论下朝政,也有些祖先喜欢写一些奇闻异事。这些奇闻异事有的是族里发生的,也有的是道听途说来的,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也被写了下来。”   提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笔记,周爷爷脸上不禁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一直紧绷着的身躯也放松了下来。   “我小时候正逢战乱,那是虽然我也在村里上私塾,但是先生也就教一些字和一些诗词,别的什么都不讲。那时候不像现在孩子似的有这么多书看,我们那会连课本都没有,先生往板子上写啥我们就学啥,特别无趣,课外书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等我认识的字多了一些了,我就不满足于每天干干巴巴的跟先生背诗词论语,总想找些新鲜的东西看,我爹被我闹的没办法,便给了我一把黄铜锁的钥匙。   “当年我家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如鼎盛时期十分之一大,但那时也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我家当时前后院加起来足足有十来间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子是常年锁着门,上面挂着的就是一把黄橙橙的铜锁。我和我哥哥弟弟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扒在那屋的门缝里往里瞅,互相打赌猜测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周爷爷回忆起当年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没想到我爹会把钥匙给我。”   说到这周爷爷端起杯子喝茶,虽然周子豪听的心急难耐,但是他看出来周爷爷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福笑容,他便压制住自己的好奇,耐着性子听周爷爷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拿到钥匙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扇门,推开门以后我发现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窗边的位置还有一套桌椅,看着都挺干净的,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我打开箱子,看着里放的满满的书顿时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本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了起来。我当年看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关于蛇的。   “记录那个故事的祖宗是道光年间的一位先人,他叫周同和。周同和三十岁那年赴京赶考,结果刚刚走出齐城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来一场暴雨。周同和以前去丈母娘家的时候就走这条路,他知道旁边山上有个山洞可以避雨。那时候的人朴实心善,经常有人在上山砍柴打猎的时候往山洞里放一些柴火以备不时之需。别看那些柴火不值什么钱,可万一哪天有人遇到了不好的天气躲到了山洞里,这柴火就能派上大用场。   “周同和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暴雨来临的时候跑到了山洞里,他把行囊放到铺了稻草的地上,从里面抽了一些柴火点了个火堆烤身上潮湿的衣服。就在这时,周同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叫声,紧接着一个巨雷响起,有一只被雷劈焦了翅膀的老鹰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摔在了山洞前面,而那只老鹰的爪子里紧紧抓住的就是一条白色的大蛇。   “那条白蛇似乎和老鹰搏斗过,看起来伤痕累累的,再加上刚才多少瘦到了雷电的波及也受了一些伤,已经有些奄奄一息。那时候《白蛇传》在民间挺盛行的,再加上那条白蛇并没有死,所以周同和冒雨用刀将鹰爪剥开,把那条白蛇救了出来。周同和把那条巨大的白蛇连拖带抱的拽进了山洞里以后衣服都湿透了,而白蛇看起来也更没精神了。   “周同和没有给蛇看病的经验,但是也不想放任不管,他便给蛇撒了一些金疮药,然后撕了一条中衣帮蛇包扎了起来,还把架子上热着的烧鸡分给了白蛇一大半。   “雨下了三天三夜,一人一蛇两个齐心协力把周同和随身带着的熏鸡酱肉卤鸭吃完了,雨也停了下来。周同和最后一次帮白蛇换了药后没有再帮它包扎,而是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要去进京赶考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要是以后你成仙得道了,记得来找我报恩啊。’   “周同和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等出了山洞后他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那一年他考上了进士,只是名次普通,给家里报喜后就去了外地去做官。”   看着儿孙和几个外人听的津津有味的,周爷爷越讲越带劲:“周同和为人处世十分周全,官运虽然不旺,但是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也没出什么大事。等他在任上过了五十大寿后便上了折子告老还乡了。   “周家子孙不少,周同和又不是长子,回家以后住在老宅里很是不方便,他便决定自己盖一座宅子搬出去。咱山博县树多地多,盖房子不缺木材速度就快,不过半年的功夫周同和的宅子就盖的差不多了。在上梁这天,周同和按照规矩摆贡品祭神,等那根大梁抬上去以后,大家把糖果、花生、馒头、铜钱往梁上抛,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条粗壮的白蛇爬到了梁上,它挂在梁上往下看了看,又将巨大的身体缩了回去,很快的消失了。   “女人孩子们看到那么大的白蛇都有些害怕,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家里出现蛇是好征兆,那是保护家里平平安安的家蛇,千万不能伤害他们。周同和对这种事很不以为然,但上梁这天必须得说吉祥如意的话,他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言论。   “新屋落成,早已定做好的家具往里一般,略微晒了几天周同和一家就搬了进来。周同和当时盖的房子不小,又是当了一辈子官的,平时人们议论起来都说他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财,这句话让一伙歹人听了去就动了心思,晚上提了刀蹿进院子想杀人害命,结果刚吹了迷香进了屋子,白蛇就出现了……”   周爷爷的话没说完,周子豪就忍不住插嘴问道:“爷爷,不是说人都迷昏过去了吗?怎么知道这时候是白蛇出来了?”   周爷爷撇了他一眼:“周同和第二天早上迷药劲儿过了醒来以后发现,屋里倒着五六个死人,这些人面容扭曲,而身上的骨头都别硬生生的给挤碎了。周同和做了一辈子的官,判的案子不知道多少,很多尸体他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检查了一下尸体,当时他就想起了上梁那天出现的白蛇了。   “这些匪徒都是在县里凶名在外的,没少做过杀人抢劫的事,本县的县太爷对他们也头疼。现在匪徒都死了,全县人们皆大欢喜,对于他们奇异的死法,很多人也众说纷纭,不过周同和的邻居们都相信那些人是被家蛇给绞死的。毕竟上梁那天大家都看过那条蛇的样子,那么粗大的身体缠死一个人压根不是事。这时候有好奇的人问周同和是不是曾经救过这条白蛇,怎么觉得这条白蛇是来报恩似的。   “被他这句话提醒,周同和终于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救过的那条蛇一命。只不过他当时说了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白蛇真的回来了。   “周同和立马叫人在家里供奉起白蛇的牌位,每到初一十五都摆上鸡鸭之类的贡品,然后将那间屋子关上,等到第二天在开门的时候那些贡品就没了。”   周爷爷轻轻叹了一下:“就这么一个月供奉两次,周同和足足供奉了大蛇二十年,大蛇虽然收下了所有的贡品,但是一次也没出来过。周同和七十岁的时候感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在他最后几天,鲜少露面的白蛇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一直盘卧在床头陪着他。周同和咽了气后,白蛇直着上身对着尸体弯了三次腰,这才爬上房梁消失了。   “从那以后周家人没有再看到那条白蛇,但初一十五摆上的贡品依然会第二天消失,这让周家人的心里十分踏实。可惜的是只过了三代,供奉家蛇的事就慢慢松懈了下来,新鲜的鸡鸭也变成了应付了事的馒头水果,从那时候起,贡品就再也没有消失过。又过了几十年,连应付了事的贡品也没了。”   周爷爷端起茶杯,轻轻地说道:“当时年少的我看到这里觉得非常的可惜,在那个十五那天,我偷了家里的钱买了烧鸡和大肥鸭子,按照书上说的步骤,摆了供桌和香案,祭拜了家蛇。”   周子豪觉得自己的胆子就够大的了,没想到他爷爷小时候居然比他胆子更肥,居然靠一本类似乎小说式的笔记,就胆大包天的摆起了供台,难道他就不怕召开的不是家蛇而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爷爷,那条白蛇来了吗?”   周爷爷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那天子时的时候,它来了!” 第64章   听到“它来了”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我那时候年纪小贪睡,等了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我被窸窸窣窣声音吵醒, 抬起头正好看到房梁上挂着一条巨大的白蛇。它大半个身体缠在房梁上,上半身垂下来紧紧的盯着我。”想起那一幕, 老爷子笑了起来:“说实话, 我当时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有种见了亲人一样的亲切, 因为我知道那是守护了我们家几百年的家蛇。我从床上爬起来朝它拜了一拜,又把供桌上的食物递过去。白蛇看了我一眼, 凑过来从我手上一口把那只烧鸡吞了进去。”   听到这么有画面感的话, 周文山和周子豪都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虽然知道那条白蛇是自己家的家蛇,但是他们依然没有那个胆子和那条巨蛇那么亲近,老爷子的胆子实在是有些大的过头了。   周爷爷看出两人的想法, 轻轻的笑了笑:“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那时候还真不觉得它害怕, 其实更让我害怕的是我妈的鸡毛掸子。当我妈发现我偷了家里半个月的生活费以后,拿着鸡毛掸子追我跑了半条街。从家里拿不出钱来,我只能自己上山找贡品, 好在咱家出门都是山,我设套子拿弹弓,有时候能打到野鸡,有时候也能套到野兔。打到猎物以后我就在河边把野物收拾了烤熟, 自己一口舍不得吃都供奉给白蛇。”   周子豪听到这忍不住打断了周爷爷:“爷爷,蛇不是可以吃生的吗?你还费劲巴拉的烤它干什么?”   周爷爷不满的瞪了周子豪一眼:“祖宗供奉白蛇的时候都是熟的,我用生的供奉多不尊重。”   周子豪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敢吭声,老爷子心虚的轻咳了两声,他才不会说自己那时候压根就没想到其实蛇可以吃生食的这个问题。   “家里人都不知道白蛇的存在,我偷偷的供奉它,它默默的保护我们家里。那个年代战火纷飞,白蛇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了我们,它杀死过汉奸、绞死过趁火打劫的土匪,甚至我还亲眼目睹过它一口吞下去了几个跑到我们家的鬼子兵。   “在白蛇的庇护下,我们家平安无事的躲过了战乱。后来战争平息了,我长大成人了,但是活了几百年的白蛇却变的无比的虚弱,只能呆在它自己的山洞里,那时候我不是初一十五再去供奉了,我得天天去逮野鸡野兔去喂它,怕外面打的不够,家里养的鸡鸭我舍不得叫孩子吃,全都留给了白蛇。   “最初的时候还好,虽然我没和你奶奶明说,但是当时村里人都说我家供奉了可以救命的蛇仙,所以她就揣着明白当糊涂,无论我从家里拿出多少只鸡鸭去她都不闻不问。”   周奶奶听到这话抬头和周爷爷相视一笑,一辈子的理解和支持都在这笑容里体现了。   “后来又开始什么破四旧了,有一个当年被白蛇绞死的土匪的儿子叫王髙的领着一群年轻人来我家打砸,说我供养蛇仙,让我把白蛇交出来。我矢口否认,王高不甘心,把我家砸了个底朝天,打伤了我的额头和胳膊,还推到了我的老伴,踢了她的肚子。”周爷爷伸手覆在了周奶奶的手上,眼里露出了内疚的神色:“我没保护好她,她怀了才三个月的孩子就那么掉了。”   那时候周文生已经出生了,不过因为他最小的缘故,对那时候的事记得不太清楚,只隐约想着母亲有一年在床上躺了七八个月才能下炕。   “当时我老伴出了很多血,那些人吓的一哄而散,我赶紧用推车把她送进医院,等情况稳定下来又回家给她炖了鸡汤送去。”周爷爷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声音有些哽咽:“熬鸡汤的时候我用了两只整鸡,一只是给我老伴吃的,另一只是给白蛇吃的。   “王高一直对白蛇的事耿耿于怀,便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后面上了山。其实他以前也跟踪给过我,但是都被我甩掉了,那天我因为被打砸的事耽误了一天的功夫,上山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被他一直尾随进了白蛇洞。”   看见自己孙子紧张的直吸气的模样,周爷爷的眼圈红了:“那天我到那就发现一直在里面很少出来的白蛇居然来到了洞口,我以为它饿了赶紧把煮好的鸡喂给它。它吃了鸡肉后用头蹭了蹭我的脑袋,然后从洞口呼啸而出,我这才发现王高居然就在我身后,手里还拎着一把锋利的斧头。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白蛇高高跃了起来,冲到了王高身前张开嘴把他活生生的吞了。   “我知道白蛇生吞了王高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给我那没能生下来的孩子报仇。也许是为了不连累我,白蛇在回头看了我几眼后飞一样的朝山上滑去,我在后面拼了命的追,可到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悬崖上跃了下去。”   周爷爷用手掌抹了抹眼泪:“那个悬崖很高,底下是一个深潭,我在下面找了好多年一直没有看到白蛇的身影,我不知道它是死了还是侥幸逃脱了一命。”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老房子,脸上露出了留恋:“子豪给我盖完别墅说要把老房子拆了,我没让。那个房子虽然看起来又破又旧也不完整了,但是那是我和白蛇一起住过的家。”   周爷爷说完这段话泪流满面,周文生和周子豪也拿手背直擦眼泪。看着一家人哭的这么难受,杨大帅忍不住替他们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小大师,那白蛇最后为什么非得跳崖呀?”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清音轻叹了口气:“它虽然口不能言也不能变成人型,但它已经是开了灵智,按照你们的俗话就是成精了。白蛇渡雷劫时受了重伤险些被秃鹰吃掉,你的祖先把它从鹰爪里把救了出来又给它疗伤治病,已经和它产生了因果。偏偏那时你的祖先又说了来报恩的话,虽然他是玩笑,但是在灵蛇的心里这是一种它必须完成的承诺。但是……”   林清音话锋一转,让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人修仙尚且是逆天而行,更何况动物。它们就算侥幸开了灵智后面的路也格外的艰辛漫长,要经历一次一次的天雷不说,更受到了天地法则的制约。”   林清音掏出龟壳轻轻的抚摸着它,曾经她的金龟也是一个灵物,可惜最后还是倒在了九天雷劫之下。庆幸的是它神魂未灭、龟壳完整,它不愿意转世投胎,便用最后一点气力苦苦的恳请她将自己炼为法器,而它仅剩的那一丝神魂自愿成为器灵。   虽然投胎转世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新生,但是这些对它来说没有丝毫的诱惑力,它只想永远的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看到了白蛇,林清音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养的灵龟。   “开了灵智的灵物要面对的第一条天地法则就是不能伤人,更不能杀人。当年它为了保护你的祖先杀了一伙歹人,那时它就受了严重的反噬。这两百来年下来,它的修为不但没有进益反而一直在后退。等后来它在你身边的时候再一次犯了杀戒,那时侯它的修为已经承受不住天谴了。”   林清音的话想一把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周爷爷的心口窝,他想起了白蛇第一次出现虚弱的状态就是绞死了六个鬼子之后,等战乱结束后它连捕食的能力都没有了。   白蛇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它一直苦苦的修炼,或许也期冀有一天可以褪去蛇身变成人,或许它还有可能羽化成仙。可在看到自己守护的人即将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它毅然把一切都放弃了。   它渡过了天雷这一劫,却没有渡过感情这一关。   周爷爷嚎啕大哭,林清音垂下头轻轻的抚摸着龟壳:“这是它的选择,它希望可以保护你。”   “都是我的错!”周爷爷一边哭一边锤着自己的胸膛:“如果我当年没有好奇的去供奉白蛇,它这个时候还会好好地在山里修炼呢!是我硬把它叫回到了俗世了,耽误了它的修行还害了它的性命。”   周文山和周子豪虽然也为白蛇伤心,但是此时他们更担心的是老爷子的身体,连忙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但它并没有走啊。”林清音抬头朝旧房子望了一眼,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它还一直守护着你呢。”   “对对对对!”周子豪连忙说道:“昨晚小大师布了阵法,我们亲眼看到那条白蛇从大门进来了,它还挨个屋里转了一圈……”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就是它没看到我们好像挺生气的。”   周爷爷赶紧擦了擦眼泪,他想问白蛇的事又的怕林清音怪他一开始的态度不好,赶紧解释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偷偷供奉白蛇。以前在子豪家的时候,子豪父母忙,我在房间里供奉他们压根就注意不到这件事。等我回到村子里供奉起来就更方便了,除了初一十五在家摆祭品,平时我也会到那个山洞给白蛇烧香。就是自从盖了这个别墅,我这些儿女孙子孙女什么的不放心我们老两口自己住,非得轮流回来陪我们,倒让我束手束脚了。”   周文生想起老爷子时常让自己做烧鸡烤兔卤鸭,每回做好都得给他端到房间里去,为此自己没少絮叨他,顿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吭声。   “刚才子豪管你叫大师,我以为他们发现我供奉祭拜白蛇的事了,所以反应大了一些。我也不想有人做法打扰它,那是对它的不恭敬。”   老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们小时候我说过几件白蛇的事,但是他们那时候都当故事听,等他们大一些就嗤之以鼻说不爱听这种故事。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说了,也不想和他们过多的解释,只要我自己记着白蛇就行,旁人我也不强求。过中秋的时候我还说过,等我死了以后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悬崖下面,说不定那时候我就能见到白蛇了,我这些子孙也很孝敬,烧的纸钱祭品什么的肯定很多,就够我和白蛇吃的了。”   老爷子没等说完周奶奶就不乐意了,伸手掐了他一把:“不给我吃吗?”   周爷爷赶紧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我自然想你和我一起的,就怕你不乐意。毕竟骨灰撒下去就没有墓地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找到遮风挡雨的地方。”   “没什么不乐意的。”周奶奶低头剥了个瓜子塞了周爷爷的嘴里:“要是我不乐意,当年那么困难的时候能让你从家里拿出去那么多只鸡?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听到老两口的话题都跑偏到后事上去了,周文生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小大师,昨晚我们见到的是白蛇的魂魄吗?”   林清音朝那座老房子看去:“它就在那,你们想见它吗?”   周老爷子猛的站起来,动作大的将椅子带翻了过去,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激动的两只手直哆嗦:“真的能见到吗?”   林清音朝周子豪抬了下下巴:“扶好你爷爷,我们去见白蛇去。”   ——   当初在建别墅的时候本来想在单独盖一个院子,但是老爷子不愿意,非得让把院子圈进来。家里人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惹老爷子不痛快,就遂了他的心思。   虽然现在老两口现在在别墅住着,但每天都会回老房子收拾收拾卫生,开窗通通风,所以里面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林清音进去以后直接到了最东面的一间房间,她让周子豪把窗户关上,然后布上阵法。在最后一颗石子放好以后,原本还算明亮的屋子忽然暗了下来,一条盘在房梁上的巨蛇渐渐的现出了身形。   周爷爷看着闭眼昏睡的白蛇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可是他紧紧地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它。林清音低声解释道:“当年白蛇确实是死于山崖之下,但是它的神识未灭,你的供奉、信仰和香火让它的神识在这世间存活了下来,甚至从一开始的星星点点到现在已经能看出完整的身躯。只不过它现在毕竟没有身体,白天的阳气对它来说是一种伤害,所以只有子时到寅时这段时间它才能离开房间。”   林清音伸手一挥将灵气打入白蛇的灵体,白蛇得到了最纯正的灵气滋养,缓缓的睁开了眼镜。刚刚醒过来的白蛇还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了红着眼落泪的周老头,它立马从房梁上跃了下来,用蛇尾抚摸了两下周老头的脑袋,又气冲冲地朝周文生和周子豪冲去,用蛇尾打着他们的屁股。   虽然白蛇的身体是由灵气和信仰组成,被蛇尾抽中也不疼,但是周文生和周子豪两个依然羞红了脸,不知所措的捂住了屁股。   看到两人的动作,白蛇有些疑惑的停下了抽打,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们,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猛地转头看向周爷爷。   周爷爷泪流满面的看着白蛇,用于年龄不相符的速度朝白蛇冲了过去,伸手想和他拥抱。白蛇连忙用蛇尾抵住了周爷爷的胸膛,用大脑袋亲昵的蹭了蹭周爷爷的头。   看着一人一蛇亲热的互动,别说周子豪和周文生了,就连王胖子和杨大帅两人都看的泪眼滂沱的。   好容易稳定住了情绪,周子豪想起了昨晚的事,有些好奇地问道:“白蛇大仙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到我房间去啊?我还以为家里闹鬼了呢!”   白蛇大大的眼睛生气的瞪着周子豪,一个劲的拿尾巴抽他。   林清音看到白蛇就想起自己的灵龟,所以忍不住也想对它好一点。   她掏出一枚上等美玉放在手心里,右手用手指勾动灵气在空气里画了一道符打到了白蛇的喉部。   动物喉咙间有横骨,要想口吐人言必须把这根骨头打碎炼化。而蛇类因为身体的特殊性喉咙间并没有真实的骨头,只有当它们修炼到一定境界,让体内的灵气全部挤压到喉咙里,那根阻碍它口吐人言的骨头才会出现。   林清音上辈子毕竟是修真界最顶层的存在,这种道法对她来说并不是难,只是能让她愿意做这件事的动物却寥寥无几。   金龟是第一个,白蛇是因为和周爷爷之间的感情太暖让林清音想起了自己的灵宠,破例给它除去了横骨。   屋里设了阵法,众人能看到灵蛇自然也能看到林清音打出去的那一团灵气,只见那团金色的灵气在白蛇的喉间快速的翻动,很快一根白色的骨头在金色的灵气中若隐若现。白蛇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它依然坚挺着不肯嘶嚎出来。   就在众人急的汗都要出来的时候,只见金色的灵气变的越来越浓郁,范围也越来越小,厚重的简直看不清里面的骨头,就像一个金色的球一样。   随着金球的逐渐缩小,横骨被挤压的粉身碎骨,化成了一道道白色的灵气和金球融为了一体,又一起消失在白蛇的灵体了。   白蛇惊喜的用蛇尾触碰了下喉咙的部位,开心的像个几千斤的小朋友一样,原地转了几圈后又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咳嗽的声音,听起来和人类的声音差别无二。   “周子豪。”白蛇的口吐人言,听着音调虽然有些别扭,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晰。   周子豪听到白蛇叫自己,乐颠颠的跑上前:“白蛇大仙您会说话了?”   “哼哼!”白蛇轻哼了一声,忽然抬起尾巴疯狂的抽周子豪:“我让你半夜不睡觉光看那亮匣子,我让你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陪你爷爷。”   “还有你!”白蛇转身又抽了周文生一尾巴:“昨晚上你带着你侄子上哪儿去了?我都找了好几遍都没看见你们,是不是没回家睡觉?”   “居然夜不归宿!哼!”白蛇直着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一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模样:“真让蛇生气。”   周爷爷听到白蛇说的话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连忙朝它招手:“行了行了,快别说他们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手机,不爱早睡,和过去不一样了。”   白蛇低头瞅了瞅周爷爷,那粗壮的蛇尾在他头上也拍了一下:“你以为你就挺好的?小时候就挺闹腾的,年纪大了也不消停,一点都不听话。在你八岁那年的时候……”   白蛇憋了几十年,现在终于会说话了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周子豪看着爷爷被训的灰头土脸的赶紧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万一让白蛇听见了一转头炮火准对着他来。   好在白蛇活了几百年调节情绪倒是很快的,等它冷静了下来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大恩人,赶紧朝着林清音恭恭敬敬的垂下了头:“多谢大师帮我炼化横骨。”   “无妨。”林清音将那块已经化为粉末的玉石丢到一边,拍了拍手的碎屑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白蛇拿蛇尾指了指周老头:“既然我受了他的供奉,就陪伴到他老吧。等他没了以后我再去山里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塑身体。”   林清音点了点头:“这也是个主意,不过现在灵气稀薄,你的愿望太难实现了。若是你那时候改变想法可以来找我。”   白蛇认真地点了点头,它在这座山上呆了几百年,最了解这座山的变化里,现在的灵气确实比几百年前稀薄了许多,若是光靠山里的灵气修炼可能还不等修炼出身体它就会消散了。   投靠这位心善的大师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林清音看了看屋里的阵法说道:“这个阵法可以助你修炼也能帮助让你和周家人见面,回头你自己把阵法夯实,免得被碰乱了。行了,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该回去了。”   周文生连忙说道:“大师您再多呆一会,咱吃了午饭再走成吗?”   听到新东方大厨的邀请,林清音的脚步立马迟疑了:“中午吃什么呀?”   “做卤鸭!”白蛇开心的甩了甩尾巴:“这小子卤鸭做的最好吃啦,可是每次他做贡品的时候都是做烧鸡!烧鸡压根就没有卤鸭那么好吃!”   周文生缩了下脖子,可怜巴巴的瞅着周爷爷,明明每次做的东西都是老爷子安排的,他压根就没往别处想。   周爷爷立马将头转过去,假装这事和自己没关系,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打他祖宗那辈就是供烧鸡,谁知道他家白蛇居然喜欢吃卤鸭呀!   看着白蛇激动的直晃尾巴的样子,林清音终于松了口:“那行吧,我吃完饭再走,不过你中午千万要多做几只鸭子,要不然我怕抢不过你家白蛇。”   作者有话要说:   白蛇美滋滋的:终于可以点菜了!   林清音: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没吃过几样好东西。 第65章   家里的食材原本是够一家人吃的, 但是加上一条这么大的蛇祖宗就很难说了。好在村里有不少人家里都养鸡养鸭养鹅,周子豪一口气买了好十好几只, 让卖家帮着收拾里;杨大帅也没闲着, 开车去县城的大超市又买了两口锅回来,生怕一会不够用的;就连八十来岁周爷爷都忙活起来了, 他指挥着王胖子从旧房子屋后搬了一些砖头和水泥出来, 老爷子凭着年轻时练出来的手艺搭了两个土灶出来。   所有人都忙的团团转,林清音却被白蛇缠住了脚被迫和它聊天。说是聊天, 其实更像是白蛇自己的念念叨叨,它话密的让林清音完全插不进去嘴去, 听的林清音两眼都有些发直。她都有些后悔帮白蛇化横骨了, 没想到这样一条几百年的蛇居然会这么话痨。当年她的金龟也不这样啊。   闻着院子里炖大鹅的香气越来越浓, 林清音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想出去看看。白蛇现在是灵体状态,压根就出不去, 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林清音,要不是它的身躯有些太过庞大了, 林清音差点把它当成小宝宝。   行吧行吧,谁让自己看着它顺眼呢。   林清音从包里又取出一枚玉石,一边雕刻一边也忍不住开始絮叨起来:“头一次见面就破费了我两块原玉, 你知道现在挣钱多不容易吗?要不然看你还算可爱,我才舍不得把玉浪费在你身上呢。”   白蛇听了以后使劲把自己的灵体缩的小一点努力的把脑袋往林清音肩膀上靠,做出了一副娇羞的模样,林清音差点被它的动作弄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也幸好白蛇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少年声音, 要是换个大老爷们的嗓门,她抬腿就能把它给踢出去。   林清音不再搭理它,头也不抬的刻着阵法。和给平常人做的玉符不同,她在玉石上叠加了三个阵法。   最基础的是空间阵法,外表看着是小小的一块玉,但是里面的空间极大,足够白蛇在里面游走;第二个是聚阴阵,白蛇现在毕竟没有肉身,只剩下了灵体,刻上聚阴阵以后它白天躲在玉石里,灵体不会受到侵害;第三个是聚灵阵,若是光靠玉石的灵气,估计里头的灵气不出十日就会消耗干净。可有聚灵阵以后,天地间的灵气可以源源不断的为玉石补充,形成一个小的循环,只要白蛇不做什么特别损耗灵力的事,这个玉石起码可以用个几十年。   刻好符阵,林清音在上面穿了个孔拿个根红绳系上,把玉石放在手心里朝白蛇说道:“你进来吧?”   白蛇欢快的将身体一扭,钻到了玉石里来。   林清音出去以后把玉石递给了周爷爷,告诉他白蛇就藏身在这个玉里。周爷爷激动的接过林清音递给自己墨玉,透过光线,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条小小的白蛇在里面游走。   周爷爷珍惜的把墨玉捧在了胸前:“现在,该轮到我守护你了。”   ——   周文生忙碌了一上午,终于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林清音不得不承认周文生的卤鸭确实是做的非常美味,难怪白蛇念念不忘。   吃完了饭,周子豪开车把林清音送到卦室后,打开了手机转账页面十分诚恳地说道:“小大师今天在白蛇身上用了两块玉石,我知道您的玉石都价值不菲。我先给您转五十万,不够的部分我让家人转给我以后,我再付给您。”   林清音难得大方的摆了摆手:“我和这白蛇也算些缘分,两块玉石就算我给他的见面礼了,你只付一万元上门费就行了。”   周子豪闻言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带门外给周文生打了个电话,叔侄两个商议了一番,觉得白蛇毕竟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总不能让小大师一个人把玉石的钱承担了。   最后周子豪给小大师转了二十万,周文生打算回来以后给林清音送一张储值会员卡,把剩下的部分充到卡里,以后小大师到他店里吃饭直接刷卡就行,不用再掏钱了。   送走了周文生,林清音在卦室盆腿打坐了半个小时,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状态。王胖子跟着林清音学了一些修炼的基础,虽然还没有引气入体,但有玉符的滋养,已经能靠打坐来恢复体力和精神了。   周日下午林清音还有一个上门看风水的活。来请林清音的人叫吴国通,是一家上市公司齐城分公司的副经理。最近两三个月,他的家人接二连三的生了重病,虽然没有癌症那么严重,但也不算是小病的范围了。   起初是怀疑家里甲醛超标,可请了检测机构去检查以后,发现各种数据都在正常范围内。   家里的污染排除了,吴国通更加不解了,若说一个生病是正常,二个生病是赶巧,老婆孩子加父母都进医院了,怎么想觉得不正常。谁家过日子会倒霉到这个份上啊,也太不顺了。   吴国通工资丰厚,家里人也有保险,倒是不愁钱的事,但是吴国通公司医院两头跑实在是耽误精力。再加上挂心家里人的病情,吴国通上班的时候总有些走神,最近已经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了。   吴国通在公司能力强业务水平高凡事都为手下的员工着想,因为在员工的心目里吴国通比另一个副经理要有人缘的多。   有个员工看到吴国通失魂落魄的样子,借着中午吃饭的时候递给了吴国通一张纸条,小声的告诉他这是一个很灵验的大师的电话,不如请大师上门看看风水,说不定就发现什么问题了。   吴国通对风水一说倒是很理解的,毕竟国内很多大佬都十分迷信风水,盖公司建大厦租用办公室的时候都会先找风水大师来看一看。   但那毕竟是大佬,吴国通不认为齐城这个不算大的地方有什么灵验的大师,更何况他家的房子已经住了五六年了,若是风水不好早就出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吴国通道了谢后把纸条随手往口袋里一放就忘了这事,可没等两天住院的四口人病情同时加重,吴国通在医院里守了一天一夜后疲惫不堪走出医院想掏根烟抽,那张纸条跟着烟盒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吴国通捡起纸条沉吟了片刻后拨通了电话,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辙了,病急乱投医也好或者是封建迷信也好,那个员工说得对,万一管事呢,总比现在手足无措要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不急不慢的十分沉稳,倒让吴国通心里踏实了许多。   到了约好的周日下午,吴国通挨个病房转了一圈,嘱咐了护工以后开车回到了家。   吴国通的家住的是新式洋楼住宅。住宅一共有六层,吴国通住的是一楼二楼连在一起的复式,一楼花园和起居室是父母住的地方,吴国通一家三口住在二楼。洋楼楼顶是一个开放式花园,除了花草绿植以外还有桌椅和秋千。在阳光好天气又不是很热的时候,很多业主都喜欢上来喝茶聊天。   吴国通到家刚泡上茶,门铃响了。他急忙跑去打开门,一个体态略微有些发胖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少女站在门外,他连忙伸出手去,有些紧张的问道:“是王大师吗?”   王胖子握了握手后向他介绍林清音:“这是小大师,她来帮你看家里的风水问题。”   吴国通有些迟疑的看着林清音,不知道要不要该恼,自己家里人生病已经够着急的了,这个大师居然把他家当成带徒弟的场所了。   吴国通脸色刚刚变化还没等说话,王胖子就笑呵呵地说道:“吴先生别误会,我们大师年纪虽然小但是本事却很厉害。比起大师来,我只是跟在她身边的学徒而已。”   吴国通毕竟在企业里当高管,眼力还是有的,一看王胖子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确实不像是假话。另外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这种大师的傲气,他们是不会为了带徒弟而自降身份的。看来真正的大师还真是这个小女孩。   把人请进来,吴国通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有些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现在一家五口人,四口住进了医院,若说没点什么我自己都不信,只能请大师来瞧瞧了。”   林清音站在客厅里四处看了一下:“你带我把每个房间都转一转吧。”   吴国通带着林清音先把二楼的所有房间看了一遍,又带她带了一楼。若说二楼客厅宽大,房间舒适功能齐全的话,一楼更像是休闲的地方,客厅里摆着各种乐器和棋类,推开玻璃门出去就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花园。   现在天气冷了,再加上最近家里人都住院,花园没人打理,只剩下一派凋零的景象。   林清音背着手打量了一番花园,忽然转头问吴国通:“你三个月前是不是请外人来家里做客了?”   吴国通立马往前推算了一下时间,连连点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花园里花开的好,家里又有院子,我邀请过几次亲戚朋友来家里烧烤,对了,我们公司的同事也来过。”   林清音“嗯”了一声:“你心挺大的,那时候你没有发现你自己犯小人吗?”   “犯小人?”吴国通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个时候他在公司确实有一点小不顺,公司领导时常拿话来敲打他,一看就知道有人进谗言了。   不过吴国通业务能力强,管理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并不怎么在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接连谈下来两个大项目,领导的敲打立马就变成了嘉奖。   吴国通觉得,在实力面前,一切在背后使得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纸老虎。   其实吴国通想的也没错,一般的绝对的实力绝对能碾压只会告状找事的小人,只可惜吴国通遇到的小人比常人多了些多段。   林清音走到花园的一个角落,拿脚尖点了点下面的位置:“把这里挖开一尺半。”   吴国通不太理解林清音想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拿起放在花园里的铁锹,老老实实的挖了起来。   花园的角落没有种东西,按理说这里的土地应该比较硬,可是吴国通刚挖了两下就觉得泥土松软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被人用铁锹翻过一样。   不过吴国通也没在意,老两口平时在家没事的时候一天到晚的都呆在花园里,说不定想在角落里种什么东西呢。   连续挖了十几下,一张黄色的纸掺杂在泥土里被挖了出来。吴国通刚想弯腰去捡,林清音好意地提醒道:“不要用手碰那个东西,戴上手套。”   王胖子看着花园角落里放工具的地方有白线手套,拿了一副递给了吴国通。吴国通戴上手套在土里摸了两下,把那张黄纸抖搂干净,这才看到这纸似乎是祭奠死人的黄表纸,上面用红色的笔迹画了一个小人,小人的四周围满了夜叉、鬼怪一样的东西。   吴国通顿时鸡皮疙瘩丢出来了,十分嫌弃的捏着黄纸的一脚:“这是什么东西?”   “先放在这里。”林清音点了点一边的水泥地面,走到花园的另一角:“现在挖这里,二十公分。”   知道自家花园里埋了东西,吴国通干起活来十分卖力,三下就将黄纸挖了出来。这张黄纸和刚才的差不多,可等他甩了两下发现,黄纸后头居然还写着他儿子的出生日期。   吴国通脸都绿了,把黄纸丢到刚才的位置上,又拿起第一张黄纸翻找了一下,果然从上面看到了妻子的生日。   这一刻,吴国通又是愤怒又是庆幸,他愤怒有人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他的家人。幸运的是他真的请到了一个靠谱的大师,光看一眼就知道院子里埋了东西。   很快吴国通在林清音的指挥下找到了另外两张黄纸,上面分别用红笔画着小人还写了生辰八字。   家里四个生病的人,从花园里挖出了四张黄纸,吴国通终于知道自己家人生病的原因了。   “大师,把这些纸烧了是不是我家人的病就会好了。”   林清音走到花园最中间的位置点了点脚尖:“你先把这里挖开。”   吴国通心里咯噔一下,家里就五个人,那四个人的黄纸都出来了,想必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   一锹两锹三锹四锹……   在吴国通累的手有些发酸的时候终于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娃娃,娃娃的胸前写着一串数字,正是他的出生日期。   吴国通见状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得感谢那个人给我的厚爱啊,居然还给我做了个娃娃。”将娃娃捏在手里,吴国通的眉心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大师,这个算计我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家人不过是一张黄纸就重病不起了,写着我八字的是一个娃娃,难道他想置我于死地?”   “那倒不至于,不过是借着血煞的阵法想把你压到人生的谷底罢了。”林清音说道:“这是一个诅咒的阵法,那黄纸上红色的小人和八字其实都是拿血水写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的血液。”   “我的血?”吴国通吞了口水飞快的回忆着:“我想起来了,我们单位八月份的时候组织全体员工去体检,我那天上午还要去区里开一个会,抽了血做了几项检查就先走了。后来等我开完会再去的时候护士通知我说,我上午采集的血液没了,让我第二天一早空腹再去一趟。当时我就急了,我记得当时抽走了七八管血呢,大老爷们也怕疼是不是,那么大的一个正规体检中心,怎么能出这种错误呢。”   吴国通一想到对方的手段这么周全,心里就有些发慌:“大师,为什么那人非要用我的血才写那黄纸呢?”   “从你的面相上来推断,这上头的八字小时和分钟部分应该并不是特别准确,他应该只知道你家人大体的出生时间,但却没有精确。这种施咒做法靠的就是生辰八字,若是差一点都有可能失效。这人为了能准确的诅咒到你,所以特意用你的鲜血为引画了符咒。”林清音说道:“你和你的亲人血脉相连,你和你的妻子夫妻同体,你的血液可以完全弥补八字不准确的问题。”   看着吴国通的黑脸,林清音啧啧的摇了摇头:“看起来这人真的特别的恨你啊。”   “大师,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吴国通看着一地的东西恨的牙直痒痒:“烧掉行吗?”   林清音点了点头:“烧掉倒是可以,不过用普通的火不行,凡火是烧不掉这上面的诅咒的。”   “普通的火不行?”吴国通听到这话绝望的想哭,除了打火机、火柴和煤气灶,他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点火,更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火不叫凡火。   林清音从书包里取出了一张黄纸,食指勾住一丝灵气飞快的在黄纸上描绘着符咒。其实以她现在的修为,一挥手就能燃起灵火来。但是她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了,不想弄出惊世骇俗的手法出来,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倒不是怕,只不过是嫌烦而已,她现在实在是没有空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用灵气画好了炽火符,林清音让吴国通把手里的娃娃放在那四张黄纸上,然后将炽火符丢了下去。   一簇红红的火苗猛地蹿了起来,火焰很快蔓延开来,娃娃和黄纸在火苗中卷缩着,隐隐约约的似乎能听到一丝痛苦的呻吟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恶臭。   娃娃和黄纸在火苗中坚持了十几秒钟就化为了灰烬,红色的火苗并没有停止,它从泥土里钻进去,整个花园的土都燃烧了起来。   吴国通见状头都大了,赶紧跑到客厅把家用灭火器拿了出来,刚要拔下消防栓,林清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一会火就停了。”   看着吴国通有些着急的样子,林清音不由的多解释了几句:“这个符纸和娃娃在你家的花园里埋了三个来月,现在你家花园里的土都带着晦气,若是不把晦气烧干净了,以后你的家人会小病不断的。”   吴国通一听对自己家人还有影响,赶紧把灭火器放到了一边。好在火苗只在地面上游走,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路过的行人并不会看出端倪。   五六分钟后,灵火熄灭了,土地看起来黑黝黝的,原本上面的枯草干花全都烧没了。   吴国通拿着铁锹赶紧四处翻了翻,见火苗真的熄灭了才松了口气:“大师,咱的晦气都烧完了,我的家人是不是没事了?”   林清音指了指头顶:“解决了脚下还有头顶,你们家这个楼上面是不是也有花园?”   吴国通瞪大了眼睛:“大师,难道楼顶上也有?”看到林清音点头,吴国通恨不得拿铁锹把拿个缺德的东西拍死。他觉得自己为人正派,亲戚朋友同事能帮就帮,从来不给人使绊子,也不和人结仇。那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害他呀!   三个人坐着电梯来到楼顶,比起夏天的花团锦簇来,此时只剩下一些普通抗寒的绿植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上来喝茶。   顶楼花园将这栋楼所有单元的楼顶都连在了一起,因此占地面积挺大。林清音直接带他们来到中间偏右的位置,吴国通一看就知道这里正好是自己家的楼顶的地方。   顶楼有的地方是泥土种花,有的则是摆了盆栽。林清音用踢了踢一个一米高的花盆,朝吴国通努了努嘴:“在这里头呢,挖出来吧。”   一米高的花盆不好使劲,还不能弄坏花盆里的发财树,吴国通没挖几下就累出了一头汗。想想对方埋东西的时间应该是在八月份最热的时候,吴国通都有些佩服那人了,为了害自己,他可真是下功夫啊!   吴国通眼看着没力气了,这时铁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刚当”的一声响声。他立马精神,三下五除二将那个东西挖出来,居然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吴国通把石头递给了林清音:“大师,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林清音点了点石头的一侧:“你看到这里的符咒了吗?”   看到吴国通点头,林清音怜悯的看着他:“这石头寓意着高山,你被高山压在头顶,那人想永远压着你翻不了身。”   吴国通将石头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第66章   林清音丢过去一张符纸, 质地十分坚硬的石头居然在一瞬间就点燃了。在石头被烧成了灰烬的瞬间,吴国通觉得心里一松, 好像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不见了, 背部的酸楚和近来一直困扰他的头疼也消失了。   吴国通一直觉得自己最近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是公司、医院两头跑太过劳累导致的,却没想到也和这件事有关。   顶楼平台的风很大, 林清音处理好石头后几人刚回到吴国通家里, 吴国通就连续接到了医院护工的电话。就在刚刚,吴国通的父母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的妻子和儿子也明显有了好转的迹象。   挂上电话后,吴国通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这段日子家人生病和公司里的勾心斗角让他耗尽了心神, 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还好, 一切的苦难都结束了。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吴国通到洗手间去洗了脸,出来以后眼睛和鼻子虽然看着通红,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的,丝毫没有一见面时的颓废和沮丧。   吴国通重新烧水换了热茶, 发自肺腑的和林清音道谢:“真的是太感谢大师了。不瞒您说,我手下员工把您的电话号码给我的时候,我还犹豫来着, 觉得咱齐城不可能有好的风水大师。幸好我后来相通了把您给请来了,要不然我的家人和自己真的很难说会成什么样。”   王胖子在旁边笑着说道:“很多人在第一次看到小大师的时候都觉得她太年轻了,不信服,等从小大师这算了一卦后就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说咱齐城没有好的大师那绝对是因为不认识咱们小大师的缘故, 就连香港来的房产商张易也是我们小大师的忠实拥护者。”   吴国通连忙说道:“我知道那个香港的房产商,他最近拿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段,升值潜力很大。我正犹豫要不要在那个小区换一套房,估计价格不会太便宜。”   “我建议你还是买一套那里的房子!”王胖子指了指林清音说道:“那个小区可是咱小大师亲自设计的风水,还利用五行八卦布了风水阵法,里面空气清新、灵气浓郁,住在里面的人别的不说,身体绝对没问题。”   看着吴国通惊喜的眼神,王胖子笑着说道:“而且小大师也在里面有一套房子,我也和张总预订了一套。”   “那必须买!”吴国通立马说道,小大师自己住的地方肯定风水不会太差了。而且他经过这次全家人住院的事情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健康重要。只要人的身体好好的,就是最大的财富了。   聊了会闲话,吴国通的情绪平缓下来,再一次请林清音算了算到底是做的这种缺德事。   林清音说道:“从面上相看,你最近犯小人,这个人和你争名夺利,积怨已久了。”   吴国通听完这话,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人选,那就是公司的另一个副经理柴金。   柴金和吴国通同为副经理,两人各负责公司一部分业务。在工作能力上,吴国通要胜过柴金,在人缘上吴国通也比柴金更得人心。在公司里,柴金和吴国通虽然彼此笑脸相迎,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压根就不可能真的和睦相处。   原本上面有总经理坐镇,两人虽然互别苗头但是还能保持一个客气的度,但是眼看着总经理还有半年就退休了,听公司总部领导的意思,空降总经理的可能性不大,若是这样的话齐城分公司的总经理肯定在吴国通和柴金中间选出。   吴国通是有心想争取一下总经理的职位的,柴金肯定也有这种想法,但是相比之下吴国通更有可能担任这个总经理的职务,柴金肯定会心有不甘。所以吴国通觉得干这种事的除了柴金不会有别人。   只是柴金并没有来过他家,他还真不知道柴金是怎么把这东西埋到他家的花园里的。   吴国通把自己和柴金的关系说了,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林清音轻笑了一声:“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犯的可不是一个小人,另一个和你亲密相间,互称兄弟,你对他有知遇之恩。”   吴国通猛的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清音,符合这种条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发小。可是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人会这么背叛他。   林清音掏出龟壳爻了一卦:“从卦相上看,这件事是两人联手做的,谋划出钱的是第一个人,埋东西的是第二个人。”   王胖子接触了几个月的阵法,对这种最浅显的阵法已经能看得懂了,也插了两句嘴为吴国通解释了一句:“这个阵法对布阵人要求并不高,只要方位对了,埋入符纸的尺寸和深度对阵法都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个人应该是和你家很熟,而且能帮你家干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意外的人。”   林清音不慌不忙的又补充了一句:“你和他还有同窗之谊。”   每补充一句,吴国通的心就凉一分,等听到“同窗之谊”四个字的时候,他紧握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红木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魏大海,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魏大海是我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我们两家住的不算远,上学放学我们都一起走。后来我考上了重点高中,两人不在一个学校,来往的渐渐就少了。我研究生毕业后校招进了这家公司,一开始在总部工作了三年,等站稳了脚跟后又申请调到了齐城。   “我当时是业务部的主管,有一次和客户吃饭,我发现负责停车的酒店保安是我发小魏大海。他大学没考上一直在外面打工,这么些年来房没买一套、车没买一辆,和媳妇一起住在父母家啃老。”吴国通咬了咬后槽牙,强忍着怒气:“我不忍心看着他一辈子当保安,便想让他到我们公司上班。其实我们公司进人的门槛很高,就是业务员也得本科学历,我为了他亲自和总部申请破格求来了一个面试机会,又给他买西装又教了他一堆业务相关的知识他才过了面试。   “一开始的时候他跑不下来业务,我为了他不被开除,私下里把老客户介绍给他,我真的是手把手教了他一年他在公司站稳了脚跟。要是没有我当初对他的尽心,他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   “他背叛我就算了!”吴国通眼睛发红:“他居然用这么阴险的招数对付我的家人,他就是一个王八犊子!”   林清音这段时间见过的人不少,听的故事也很多。这里面忘恩负义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像这么缺德的也算是独一份了。   “你有这个魏大海的照片吗?”林清音说道:“我看看他的面相。”   吴国通在公司和魏大海是上下属关系,在生活里是好兄弟,魏大海常来吴家做客,两人的合影照片真的不少。   吴国通从手机里找了一张最清晰的递给了林清音,林清音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人七窍狭小,说明他气量小不能容人;颧高筋现代表他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特别记仇;再看他面皮青薄而且没有太多的肉,这个人内心刻薄残酷,压根就不是良善之人。”   吴国通的心跌倒了谷底,原来他以为魏大海性格爽朗、知恩图报,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大师,虽然我家人没事了,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吴国通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事要是报警的话,警察都不会信,可是看着这两个人害了人又逍遥法外我实在是不甘心。”   林清音笑了:“是会逍遥法外没错,但是却跑不到天道之外。你放心,他们布的阵法被破了,只要参与的人都会遭到反噬,尤其是亲自埋符咒的那个人,他受到的反噬最大。”   王胖子拿手指点了点桌子,有些好奇地问道:“吴经理,这魏大海在你家埋东西的时候后你们就没人注意到吗?”   吴国通苦笑了一下:“按照时间推算,他埋东西的时候应该是八月份我在家里请同事们来我家烧烤那次。我们那天定的是晚上烧烤,同事们下午就来了腌肉串肉串,魏大海陪我家老爷子聊了会天后,就说帮老爷子把园子里的野草拔了。当时我们家老爷子还说外面这时候正热容易中暑,不让他忙活。可魏大海说就是想干干活出出汗,晒得健康一点,老爷子才由得他去了。”   王胖子闻言不禁有些咂舌:“八月份的下午,魏大海为了害你可真是豁的出去啊!”   “可不是嘛!他翻完地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说中暑了,连烤肉都没吃就走了。”吴国通怒骂了一句:“我当时还觉得挺愧疚的,第二天还送了他两箱好茶叶和一箱海鲜,我可真他妈的真是缺心眼。”   吴国通气愤的锤了下桌子:“大师,这魏大海会有什么报应啊?”   “我没看到他真人还真说不准,不过之前有一个坑了朋友一家的被雷劈了。”林清音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现在这种月份也没有雷了。”   ——   把两位大师送走,吴国通开车去医院看望家人,刚到医院门口就见两辆救护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急诊室门口。吴国通以前不爱看热闹,可这次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正好看到两个医护人员抬下来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虽然那人脸上已经被血糊满了,但是他还是认出来了,那人是魏大海。   魏大海刚被抬进去,后面救护车上的两个人也被抬了出来,耷拉着一条腿的是柴金,另外一个人魏大海不认识,不过看到他两个胳膊都断了,吴国通猜他应该就是柴金请来施咒的大师。   吴国通转身去住院处看望了家人,这才一个来小时的功夫,他妻子和孩子看起来像是好了大半,两位老人也精神了不少,各种仪器都撤了,护工正在喂流食。   虽然家人的情况都有了好转,但是吴国通暂时没把这事告诉他们,怕影响他们的心情。在住院处呆了一个多小时,吴国通在走的时候又来到了急诊室,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三个人都被送到二楼的手术室去了。   吴国通手揣在口袋里来到了二楼,魏大海的母亲认出了他,一看到吴国通就哭了起来:“国通啊,我们家大海进手术室了。”   吴国通看到魏母哭的可怜的样子丝毫不觉得心软,毕竟魏大海害他家人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挺严重的?”   魏大海的母亲哽咽的抹了把眼泪:“大海和柴经理还有柴经理的朋友出去钓鱼,回来的时候车速太快连人带车摔进了一个两米多高的沟里,大海坐在副驾驶受伤最严重,都被下病危通知书了。”   吴国通转头看向旁边几个哭泣的人,公司出去旅游的时候他见过他们,都是柴金的亲属。   “大海和柴金经常出去钓鱼吗?”吴国通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我还不知道他和柴经理这么投缘呢!”   魏母不知道公司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柴金和吴国通两人关系不和,因此一点也没有隐瞒全都说了出来:“两人关系挺好的,打今年春天开始柴经理就经常叫大海出去钓鱼爬山,我听大海说柴经理要提他当业务部主任呢。”   听到业务部主任这几个字,吴国通全明白了。前年他升副经理的时候业务部这个职务空了出来,当时魏大海就私下里找他想当这个主任。吴国通在工作上虽然十分帮衬魏大海,但他那是想拉朋友一把,让他摆脱之前穷困的生活而已,但这并不代表自己没有原则。   对于魏大海的这个想法,吴国通当时就骂了回去,那时的魏大海工作能力非常一般,论资历也比不上其他员工,无论怎么算都轮不到他。当时吴国通让魏大海踏踏实实的做业务跑市场,别光动歪脑筋,升职这种事向来是有能力的人上位,他要想当这个主任自己靠能力争取,自己绝对不会在这个方面帮他。   吴国通记得魏大海当时特别老实的认错,还保证了一番,从那以后干工作确实比以前踏实多了,业绩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吴国通一直以为魏大海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却没想到他其实一直怀恨在心,甚至别人一个许诺就把他给拉拢过去了。   吴国通冷笑了一声:“呵,就因为一个业务部主任的职务吗?魏大海你真是好样的。”   魏母不解的看着吴国通,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是这种讥讽的表情,刚要追问一句,就见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谁是魏大海的家人?”   “这是病危通知书……”   吴国通大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医院。   一个星期后,吴国通的家人陆陆续续的出院了,魏大海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呆着呢。三人里面他伤势最重,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脸部被碎玻璃划的血肉模糊的,即便是坐了修复也难以恢复正常人的面容。   柴金这种喜欢躲在背后使暗箭的人也没能逃脱一劫,他的脚筋被割断了,以后走路估计都是一瘸一拐的了,这样素来重视面子的柴金很难接受这件事。不过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他被公司开除了,出车祸的那天是柴金开的车,他血液含量里酒精超标,属于醉酒驾驶。   柴金请的“大师”也没好哪去,这个人花了几万块钱学本事,刚学会这一个害人的“阵法”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赚钱。他在车上的时候坐在魏大海的后座,现在两个胳膊都折了,手腕处的筋也都被玻璃划断了,以后甭想再害人了。   现在魏大海在重症监护室里一天两三万块钱,魏家底子薄,也就这几年魏大海跟着吴国通挣了些钱。魏家本来准备用这些钱付首付让魏大海买套房子的,可现在全都花在了医院里。   一听说车祸的原因是柴金酒后驾驶,魏母立马让柴家出医药费。柴金也不是那种好心肠的人,他指控出车祸是因为魏大海抢方向盘导致的,反而让魏家赔他的车钱。   听到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吴国通的心情已经毫无起伏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报应可能会来的晚点,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   天气一天天的变冷,林清音现在的修为还没有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她的衣服随着天气的变化穿的越来越厚,现在已经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东方国际私立高中比其他高中的寒假也略微长一些,林清音在参加完期末考试后收拾书包回了家里。   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家里超市的生意越干越红火了,林母还把旁边一家倒闭的小卖铺给盘了下来,扩大了超市的面积。现在超市已经越来越规范化了,以前靠林父开车去进货,现在因为他家生意好,供应商已经愿意上门送货了。   林父和林母模仿着大超市的管理建立了制度,现在超市井井有条,两人也从忙碌中脱身出来,不用一天到晚的守在超市里。   林清音放假了,林母提出要带她去姥姥家看看。林清音有两个姨两个舅,因为兄妹几个都不在一个区,平时的时候要上班伺候孩子上学,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聚一聚。   林母的兄弟姐妹都是拿工资的普通人,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因为没有外债所以比林清音家要好过一些。前些年林清音家日子过得艰难,每到过年的时候林清音的两个舅舅和大姨二姨都会塞五百一千的压岁钱给她,让她买书买衣服穿,因此无论是原主还是林清音的爸妈都和林母家的人十分亲近。   相比之下,林清音的奶奶就比较势利眼了,他最喜欢能赚钱的大儿子和嫁了个好老公的小女儿,除此之外别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林奶奶和林清音伯伯姑姑家都住在齐城本市,可即便如此,林旭一年到头也不和他们兄弟姐妹联络。尤其是那两年林旭做生意赔了钱欠了外债的时候,林奶奶生怕他问自己借钱,就连林清音一家过年去吃年夜饭她都没开门。   有亲妈带头,林旭的兄弟姐妹也一向如此,恨不得和他家离的远远的,免得给他们丢人。林旭被自己的家人伤透了心,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回过家一步,除了每个月往回家打五百块钱养老费以外,林旭和那些人再也没有一点联系。   林清音回想起脑海里的这些事,倒是挺愿意跟着父母去看外婆。   林旭开着他的五菱宏光从超市里拿了一堆礼物带着媳妇孩子去岳母家。路上的时候,清音妈妈琢磨再三,和林清音商量:“等到你姥姥家,别说你在外面算卦的事。”   看着林清音不解的神色,林母解释道:“要是让你姥姥知道你在外面算卦挣钱,她肯定絮叨完你又要絮叨我,咱俩回去谁也呆不好,都得挨骂。”   一听说会被絮叨还有可能挨骂,林清音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保证不说!”   林清音的姥姥住在齐城元龙县泉村里,这是齐城最偏远的一个县城了。清音妈妈提前给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打了电话,让大家都回家聚一聚。   说起来,上次这一家人凑一起的时候还是清明节,这一晃大半年没见了,家里人都有些激动。林清音的姥姥郑老太早早的买了几条从水库里钓出来的鱼放大盆里养着,又让林清音的大舅郑光凯杀鸡逮鹅。   郑老太背着手在屋里一遍又一遍的转圈,每赚一圈就抬头问一句:“几点了?怎么还没来?”   “没那么快!”郑大姨笑着说道:“他们从市里坐大巴过来得两个小时呢,到县里还得倒公交车,怎么也得中午才能到。”   “离的太远有什么好?咱家这么些人就你妹妹回一趟家不容易。当时都说嫁到市里挺好,我看还不如在咱们县城呆着,起码我还能帮她给清音做做饭,你瞅她把孩子给喂的,瘦的和非洲难民似的。”   郑大姨想起自己妹妹家的情况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可是嘴上还得安慰郑老太:“现在日子艰难点,等清音大学毕业了就好了。咱家清音学习好,人也聪明,以后肯定差不了。”   “那是。”郑老太美滋滋的点了点头,背着手转了一圈后终于忍不住回屋穿上了棉袄:“我在屋里呆着难受,我出去迎迎去。”   “哎,这还早……”郑大姨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太太已经出了大门了。   林旭刚开车进了村子没多远,就见郑老太走路带风似的往村口走。林旭赶紧停下车子,打开车窗叫了声:“妈!”   郑老大听到声音有些耳熟,一回头看到身后的面包车愣住了。清音妈妈赶紧打开车门,拉着林清音下了车:“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郑老太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开车回来的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女婿,这才大半年功夫日子咋就过的这么好了。不过这些问题在看到林清音后瞬间被老太太抛到了脑后,她上前两步拉住林清音的手乐的看不见眼睛:“哎呦,我家清音长高了,也更好看了,快让姥姥瞅瞅。”   此时旁边的一户人家出来了五六个人,听到郑老太的说的话同时望了过来,看到林清音后惊喜的奔了过来:“小大师!”   林清音扭头一看,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在那个在人家坟头撒尿撞到脑袋的白博安。   “小大师,我按照你说的连着泡了一个月的澡,现在身体好多了。”白博安兴奋的把脸凑了过来:“小大师您帮我看看,我现在体内的阴阳两气平衡了吗?”   白博文的姑姑白娟也凑了过来,紧紧的抓着林清音的手不松开:“小大师,您也太灵验了,你布了阵法后果然连着一个月都是大太阳,天气预报还说连着一周都是雨呢,一点都不准!”   白博安的父母也挤了过来:“小大师我们两口子按照您说的也去医院看病了,还好去的早不算什么大毛病,医保报销以后没花太多钱,我们现在已经痊愈了!这事还得多谢您的指点,要不然我们俩真不敢去医院看病!”   一家人叽叽喳喳的把话说完了,这才发现小大师的表情并不开心。   白博安有些不安的往后退了两步,讪笑着点了点头:“小大师,要不您先忙,等回头我们再上门拜访!”   看着白家人一溜烟的都跑了,林清音朝妈妈挤出了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妈,我啥也没说啊,你挨骂可不能怪我!” 第67章 (捉虫)   郑老太恶狠狠的瞪了清音妈妈一眼, 拿手用力的点了点她的脑门:“郑光燕你有本事了啊?你等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的!”说完一转头,郑老太看着林清音强装镇定的表情, 赶紧握住了她的手, 慈眉善目的问道:“清音冷不冷啊?走赶紧回家坐坐去,今年山上下的果子我给你留了好些呢, 家里你舅舅在杀鸡, 你大姨在炖大鹅,都是好吃的。”   林清音松了口气, 怪不得她之前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呢,原来姥姥压根就不会骂她。   祖孙两个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往家走, 郑光燕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时不时的朝车里望一眼, 投一个救命的眼神。   可惜面对厉害的丈母娘,林旭可那个胆子求情,老老实实的开着车龟速的跟在郑老太后面回了家。   郑大姨在屋里做午饭, 听到郑老太高兴的笑声就知道自己妹妹一家回来。她赶紧在围裙上擦了下手,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这么早就到了, 这是坐了早上几点的车回来的?”   郑老太的脸立马落下来了,朝身后拎着一大堆礼物的林旭和郑光燕瞪了一眼:“人家现在买车了,不用坐公交了。”   “买车了?这是好事啊!”郑大姨笑呵呵的赶紧把妹妹、妹夫让了进来:“妈, 这说明我妹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你咋不高兴呢?”   “我会高兴才怪!”郑老太拉着林清音把她推到了热乎乎的炕上,不大会功夫就在炕桌上摆满了瓜子花生糖块之类的零食,还有苹果、橙子、大樱桃等水果。   元龙县是水果之乡, 这些水果都是自己家种的,挑了最好的留下来给自家人吃,光那大樱桃一个就有一元钱硬币那么大 。   林清音盘腿坐在炕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吃樱桃,郑老太坐在了炕边上:“村头白家大孙子撞邪的事你听说没?”   “前天白家人回来不是刚说了。”郑大姨坐在凳子上一边摘豆角一边说道:“说是那小子半夜去坟地摔着头了,阴气入体,打那以后晦气缠身,一家人都生病,后来遇到个大师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说给他布阵又给他刻了玉符,足足花了二十万呢。”   郑大舅平时不太听村里这些聊闲天的事,所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新鲜事:“二十万吗?那大师给白家人看好了?”   “给看好了!”郑大姨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听白娟说他侄子按照大师说的在阵法里连着一个月每天中午泡两个小时的澡,等出来以后工作也找到了,现在也处了新的女朋友,再不是以前那种倒霉样了。”   “还有这种事啊!”郑大舅听了啧啧称奇:“比咱隔壁村的那个神婆可厉害多了,不过也比神婆贵,神婆一次就要二十,这辈子她也没挣过二十万啊!”   郑大姨跟着笑了几声转头问郑老太:“妈,你咋提起他们家了呢?刚才碰到了?”   “嗯,可不是碰到了!”郑老太朝正在吃樱桃的林清音努了下嘴:“人家一家人见到咱家清音都激动的都快哭了,都管她叫大师!”   林清音使劲的缩了缩脖子,拿着樱桃盘子默默的转了一下身体,用后背对着郑老大,假装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郑老太看到林清音肩膀一耸一耸的还以为她哭呢,拿扫炕的笤帚不轻不重地打了郑光燕屁股一下:“你们两口子咋想的?咋还能让孩子出去赚钱呢!你们是不是用清音赚的钱买的车?那钱你们就不知道给孩子留着上学吗?你们这两个当爹当妈的一点心都没有!”郑老太越说越气,一低头看到了满地的礼物:“都拿回去退了,把钱还给孩子。”   “还了还了都还了!”郑光燕揉着屁股解释道:“一开始我们是从清音那里拿了二十万开了间超市,现在本钱已经还给清音了。而且这礼物是我从我们开的超市里拿的,都是家里能用上的,你出去买不也得花钱嘛!”   “真的?”郑老太怀疑的瞅了她一眼,伸脖子问炕上低头耸肩的那位:“清音,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你别怕,姥姥给你做主的!”   林清音回过头,手里的盘子除了零星的几个樱桃以外都是核了:“是真的,就连当初那笔钱也是我强行借给她的,您放心就行。”   郑老太看到林清音没哭心里这才踏实了,不过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她:“清音啊,虽然算卦赚钱多,但是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啊,咱还要考大学知道不?”   “知道,我学习可好了呢!”林清新笑眯眯的自吹自擂:“我每次月考都是第一名,我们数学老师还让我出去参加数学竞赛呢,我没去,太耽误事。”   郑老太不懂啥叫竞赛,不过听到外孙女说耽误事立马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耽误我们清音学习,咱不去!”   林清音看了一眼炕上的笤帚,决定还是默认这个说法,万一自己说耽误吃饭姥姥也给自己一笤帚怎么整?看起来可疼了!   郑大姨呆若木鸡的听着几人说话,手里的豆角都被折成了好几段:“咱家清音真的是算卦的大师?”   林清音把空盘子放在炕桌上还是把自己那套说辞来了出来:“可能我有这方面天分吧,我可以看到人的气运,对算卦风水阵法这一类的东西一看就会,所以就业余时间赚点小钱。”   村里的老人都格外信这个,林清音一说郑老太就连连的点头:“这种本事就是靠天分,学是学不来的,我家清音就是聪明!”   郑大姨他们想法也单纯,虽然知道了林清音算卦很准,但是并没有特别夸张追问的举动。在他们心里,自家的孩子无论会什么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好多问的。再一个,在这个地方,通常都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找人算一算看能不能破解,压根就没有什么通过风水改运的概念。   林清音刚进屋打招呼的时候把家人的面相都看了一遍,郑老太五十岁丧夫,晚年本来是操心的命,但是现在已经开始往福寿康健的方面变化。   拿湿巾擦干净了手,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绳寄的玉石,笑眯眯的要给老她太太戴上。   郑家的生活一直普普通通,老太太一辈子就一对银耳环算是首饰了,从来没戴过金啊玉啊之类的东西。看到林清音拿出来的拴着红绳的翡翠挂件,老太太慌忙的摆手:“可使不得,这东西可贵了呢,我平时又的摘果子又得给果树剪枝条的可带不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林清音站起来硬是把玉给郑老太戴上了:“其实我倒不是为了送你玉,而是我用玉给您做了护身符。”   郑光燕在旁边连忙说道:“妈,这是清音的一片孝心,证明你这么多年没白疼她。这玉确实是护身符,我和她都戴着呢。”   郑老太觉得胸口的玉流出一股暖意在身体里游走,舒缓了常年劳动落下的肌肉酸痛的毛病。郑老太惊喜的锤了锤腰,又挺了挺背:“好像真的很管事啊,我觉得我身上舒坦多了。”   郑大姨闻言哈哈大笑,把摘好的豆角收拾起来,打趣地说道:“妈你可真逗,照你这么说这玉比灵丹妙药还好使用。”   郑老太不服气的说道:“就是比灵丹妙药好使,你瞅着吧,等明年我指定是村里头最年轻的老太太。”   玉符确实是管用,但是效果这么好还是和这里山好水好有关,在齐城市区的灵气可没有那么浓郁。   林清音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圆滚滚的石头说道:“我现在还没有钱给大家都送玉石,其他人我只能送石头刻的护身符了。”   “我们也有啊?”刚走到厨房的大姨惊喜的又回来了:“石头就很好了,说实话你要是给大姨玉的,我还不敢戴呢!”   林清音问了郑大姨的生辰八字后便在石头上刻阵法,郑大姨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只见薄薄的刻刀在石头上飞快的游走,丝毫不不见任何阻碍。大约三五分钟的时间,石头上已经刻满了纹路,林清音从炕桌上拿了一根牙签绑着红绳往石头上一戳,牙签带着红绳从石头上穿了过去,林清音在绳子上打了个结递给了郑大姨。   郑大姨惊讶的接过来捏着鹅卵石左右看了半天,无论怎么看怎么捏都是普通的石头,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么穿透的。   郑大姨喜气洋洋的道了谢后把石头戴在了脖子上:“清音,你中午还想吃什么和大姨说,大姨都给你做。”   清音笑弯了眼睛:“都可以,不过我比较能吃,麻烦大姨多做一点。”   “没问题!”郑大姨撸起袖子:“今天大姨给你做一桌子。”   说着话,二舅和二姨两家也来了,打了招呼后都撸起袖子开始忙活,林清音的几个表姐表哥都比她年纪大,有的已经上班了,有的放假在外面打工,还有和朋友出去逛街的,只回来了林清音一个孩子。   郑老太和林清音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刻符一边聊天,林清音一边刻符一边挑了几个好玩的事说给郑老太听,祖孙两个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中午吃完了饭,白家一家人拿着一堆礼物上门了。其实白家早就想拎着谢礼拜访小大师,但是林清音一直忙忙碌碌的,连算卦都是抽空,压根就没有时间见他们,今天在这里碰到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林清音收下东西后看了看白博安的状况:“体内的阳气已经回升了三分之一,有玉符调节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还是那句话,多晒晒太阳一年半载的就好了。”   白博安连忙点头应了一声,林清音转头问白娟:“你们这次是回来上坟的?”   “是的!”白娟连忙说道:“我们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老家住两天,临走的时候上坟,等过年的时候就不来了。”   林清音指了指白博安:“这两年先别让他去坟地,那里阴气重,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他的。”   白家人赶紧道了谢,白娟看着林清音脸色不错,有些尴尬地说道:“小大师,我们不知道您是郑家的外孙女,这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嘴快把小大师的声名传出去了,现在村里好多人和我们打听您,我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林清音摸起一个圆滚滚的石头说道:“若是找我算卦也可以,但是两千五一卦的价格不变。若是看风水、迁阴宅价格还要更高。”   白家人是知道请林清音算卦的费用的,毕竟他们家在小大师这里足足花了二十万。但是郑家人听到这个价格都有些瞠目结舌,在他们这个县城,很多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两千来块钱而已。   正聊着天,村里人就有闲着没事的来了。刚才白家人拿着那么多礼物进了郑家的门,村里人都猜到了那个很灵验的大师就在郑家,一个个的都过来看热闹,很快将屋子挤的满满当当的。   “白娟,你侄子到底是找的哪个大师算的?我咋没瞅见外人呢?”   一个在村里辈分很高的女人进屋往炕上一坐就嚷嚷了起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势。   白娟见自己招来了这么多人,有些不安的看了林清音一眼,连忙毕恭毕敬的把林清音介绍给大家:“给我侄子消灾的大师就是郑大娘的外孙女林清音林大师,在齐城林大师非常有名。因为她年龄小,大家都尊称她是小大师。”   话音一落,就有人笑了起来:“白娟,你不会是和郑家人合起来想骗咱村里人钱吧?你说你骗钱也是,找谁不行非得找个小姑娘,你觉得我们会信啊。”   白娟对林清音十分尊崇,听见有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当即怼了回去:“你爱信不信,谁求着你算了?呵,说起来你也未必算的起,小大师一卦是两千五,先交钱后算卦,来看热闹的趁早回去,别耽误人家郑家人休息。”   在农村,很多人遇到了解不开的事或者是孩子受惊叫魂都喜欢请算卦的先生或者是神婆来看看,也有的就是无聊,见到算卦先生就往前凑,也不知道要算什么,反正就是想算。通常这样的一卦在二三十块钱,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贵。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价格,一听林清音算一卦要两千五,登时七八个人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故意扯着嗓门冷嘲热讽的说些风凉话。林清音也以为意,一边依旧盘腿坐在炕上吃樱桃,一边小声的和郑老太说话,丝毫不搭理旁边的那些人。   有的想靠关系套近乎的见林清音不像是好说话的模样,试探了几句便没趣的走了。转眼间屋子里空了下来,只有五六个人还留在这里。   白娟看到屋里终于肃静了下来,也不由的松了口气,连忙和林清音道歉:“小大师实在是对不起,我之前真是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无妨!”林清音笑了一下:“你也是为了替我扬名。”   站在白娟旁边的女人三十来岁,名字叫马芮,她容貌倒是挺秀丽的只是看着脸上十分的憔悴。   林清音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凝重:“你龙宫晦涩、奸门部分凹陷,你是为你女儿来的吧?”   马芮心里一凛,连忙点头:“我确实是为我女儿来的,您真的是大师?”她有些不安的看着林清音,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女儿最近一直有些奇怪,我带他去县里去市里去省里的医院都看过,附近几个先生、神婆也都请过,各种法事、符咒不知用了多少,可没一个管用的。”   她说着低头抹了下眼睛:“我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仍然想冒昧的问一句,您真的是大师吗?不瞒您说,我带我家孩子看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身上就只剩下昨天我亲戚借给我的三千块钱,您可千万不能骗我啊!”   林清音看着她笑了:“放心,我不会骗你。我看你眼睛清明、额头光亮,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这次的卦算我送你的,不收你钱。”   马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白娟,又惊喜又有些不安:“真的能这样吗?是不是不太好?”   “无妨,我看卦算命都是随心意而来。我是看你心善又真的没钱才免费送你一卦,毕竟你已经夭折了一个男孩了,这个女孩是你这辈子仅有的孩子了。”林清音拿出刻刀开始在手里的石头上刻阵符:“你去把女儿带来吧。”   马芮眼睛里顿时出现了泪光,当年她和丈夫在外面打工的时候确实有过一个孩子。那时马芮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工作,无论是体力还是营养都跟不上,怀孕才八个月的时候孩子就出来了,没两天就夭折了。   因为孩子没养活,家里人也没有声张这件事,村里人还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马芮经过这件事之后调养了两年的身体又怀孕了,这次她吸取前车之鉴,一怀孕就辞职在家里养胎。   马芮的婆婆过去照顾她的时候对她管的很严,一天三顿除了鱼就是肉,平时也不叫马芮出门,生怕她磕着坑着的。眼看着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马芮的孕检报告不是很理想,医生们觉得胎儿的头太大了,建议剖腹产。   马芮的婆婆不愿意让儿媳妇剖腹产,觉得这样影响要二胎,而且在她眼里就没有生不下来的孩子。马芮的母亲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又不是老马家的生育机器,凭什么不让剖腹产。   马芮的丈夫李晨明在丈母娘和母亲面前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马芮突然破水了,宫口也开了。马芮的婆婆趁机说道:“先让她生,实在为难再剖。”   李晨明觉得这样也没错,便和他母亲站在了一起。结果因为马芮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勉强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再抢救了一天以后马芮被切掉了子宫。   马芮的婆婆没敢吭声灰溜溜的回家了,李晨明懊恼的大哭却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马芮在医院足足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没能给孩子哺乳,也没享受到孩子降临的快乐。   在体力恢复之后,马芮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和李晨明离婚。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最爱的人在那种时刻居然为了四五千块钱的手术费将她置于那种危险境地,甚至还害她失去了子宫。李晨明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一直想要个孙子的婆婆自然不会愿意让儿子守着一个没有子宫的女人,她使劲浑身解数说服了儿子,觉得随便娶一个都比马芮强。   马芮的娘家就住在郑老太前一排院子,她离婚后就带着女儿回来住了,一晃三年过去了,李晨明和他的家人从来没有人来过看孩子,马芮也当他们不存在,只想一个人守着女儿长大。   但是马芮没想到的是,清静的日子才过了三四年,女儿小敏就得了怪病。   起初小敏总是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马芮以为女儿是自己在讲故事不以为意,直到这样的情况过了两个来月,马芮无意间听到女儿居然在和自己对话。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她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马芮当时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鬼上身了,大着胆子过去叫了小敏一声,可小敏看她的眼神居然带了一些敌意。   在马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依然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儿用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欢喜的笑。   马芮立马带小敏找神婆驱邪,小敏喝过符水、拜过大仙,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可是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马芮很明显的觉得自己的小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这种感觉让马芮毛骨悚然,既然看神婆行不通,她便带女儿去两人医院,可是大大小小的检查都做了却没有什么结果。省里医院的一个专家怀疑是多重人格,但国内基本上没有这种的医学实例,只能不了了之。   来找林清音,是马芮唯一的希望了。   把小敏从家里带到了郑家,小敏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了马芮一眼,眼里泛着恐惧的神色:“妈妈,又要跳大神了吗?”   “不是的小敏。”马芮把女儿往林清音面前推了一下:“让这个姐姐给你看看,她会治病的。”   小敏紧紧的盯着林清音,嘴唇微微的扬了起来:“姐姐看起来很厉害呢。” 第68章   林清音看着她也同样勾起了嘴角:“肯定是比你厉害的。”   感受到林清音释放出来的威压, 小敏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的光芒,她转过身扑到妈妈怀里, 使劲的把小脸往她怀里埋:“妈妈, 我怕,我们回家, 我不要在这里!”   马芮赶紧搂住女儿, 安抚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小敏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   听到这句话, 小敏突然挣脱来马芮的怀抱想往外冲,就在这时林清音手一挥用看不见的灵气网将小敏兜住, 小敏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看到女儿更加怪异的举动, 马芮忍不住哭了出来, 赶紧过去把小敏抱在怀里,一句又一句的叫她名字,想让女儿冷静下来。   可小敏在马芮的怀里显得更疯狂了, 她拼命的推搡着马芮的胸膛,想让她放开自己。就在这时林清音过来在小敏额头上一点, 小敏的动作猛地僵住了。过了几秒钟她脸上露出了茫然地神色,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林清音,顿时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姐姐好!”   看到女儿反差特别大的表现, 马芮不由的想起县医院的大夫怀疑小敏有精神疾病的诊断,强忍着情绪才没有嚎啕大哭出来。   林清音拿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小敏,又在她的头顶摸了摸,这才问马芮:“你生完第一胎的时候是不是吃胎盘了?谁给你吃的?”   马芮听到林清音的问题也顾不得哭了, 赶紧回忆起当年的事:“是我婆婆给我吃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早产的孩子因为心肺功能不全夭折了。我在病房里足足哭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我婆婆送来一保温桶的汤,说是给我补身体的,让我必须喝完。”   马芮回想起那碗汤的味道露出了恶心的表情:“那碗汤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我没等喝就差点吐了。但是当时我婆婆的态度很强硬,说给我放了昂贵的中药,一口都不许剩。”   想起当时的情景,马芮露出了屈辱的表情:“我那时候因为没保住孩子懊恼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同时对我丈夫一家也有一些愧疚的感觉,所以我硬着头皮把那汤都喝了。等到第二天我问起来那汤是什么,我婆婆才告诉我是我的胎盘。”   郑老太递给马芮一杯茶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过去很多地方都有这个习俗,说是吃胎盘补身体,只是这两年不兴了。不过我听很多人家都是拿胎盘包饺子,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味都没有,产妇当做是猪肉就吃了,也不会多琢磨这事。拿去熬汤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拿料酒好好葱姜好好泡泡的,要不然肯定会腥气的。”   马芮苦笑了一下,她婆婆只关心的是她那个能生育的肚子,至于味道怎么样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听到郑老太和马芮说胎盘的做法,林清音摇了摇头说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她当初喝的不是单纯的胎盘汤。”   马芮心里一惊,还没等开口就听林清音问道:“你婆婆是不是懂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是的,我刚结婚的时候听我前夫村里的人说过,以前我婆婆在他们村里算是神婆,村里的小孩子晚上哭闹什么的家里人都好去我婆婆那求一道符回来化到水里给孩子喝掉。不过我和前夫结婚以后一直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家,我还真没见过她摆弄这些东西。”马芮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我婆婆还真会一点这样的东西?”   林清音轻叹了口气:“以前玄学术士很多,可随着朝代的更替很多术士都断了传承。一些典籍术法因为各种原因遗落在民间,被百姓们学去,传来传去就走了样,甚至有的人只会其中一两样就敢装神弄鬼的。若是做好事还行,最可恶的是很多心眼不正的,这些本事倒成为他们害人的手段了。”   马芮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小脸瞬间就白了:“大师,我婆婆到底是怎么害的我?”   林清音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小敏的后背:“你婆婆是不是重男轻女?”   “她特别重男轻女,天天说我前夫是他家单传五代的独苗,我要是不生儿子就是他们家的罪人。不瞒您说,她脑袋里除了那根吊玩意没有别的,孙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马芮越说越气的慌:“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嫁给那样的人家,我前夫平时看着像模像样的和个人似的天天和我保证男女都一样,可到了关键是和他妈一个德行。要不是因为他们娘俩,我也不会……”   林清音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差点要她切出子宫的事说出来,连忙拦了一下:“现在咱说说那汤事。”   马芮回过神来赶紧住了嘴,颇为感激的看着林清音。其实她对婚姻已经失去了信心,也没有再婚的念头,但是在农村这种屁大点事传满天的地方,她并不想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清音看了看屋里坐着的几个村里人,有的面相忠厚有的却是喜欢犯口舌的人,关于小敏的事林清音并不想让外人听到,毕竟小敏要在这个村子里长大,她不想让这个孩子受人指指点点长大。   “姥姥,你带这些乡亲到隔壁屋先坐坐,等把小敏的事解决了我再叫她们。”   郑老太立马明白外孙女的意思,拎着水壶笑着说道:“咱去那屋喝水去。”   白娟作为小大师的铁杆粉丝自然是第一个附和,她让哥哥和侄子回家呆着去,自己和嫂子帮着郑老太招呼客人。剩下五个算命的有三个痛快的起身,一个有些犹豫,另一个直接坐着没动,盘着腿坐在炕头说道:“我不去,我不听听怎么知道这小丫头算的准不准?万一她和老马家的丫头合伙骗我钱怎么办?”   白娟立马变了脸啐了她一口:“周老婆子,你儿子周老三清明时候逼我哥高价买你家劣质墓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别在这给我惹事。”   周老太脸皮丝毫没有变化,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儿子那是为他好,让他孝敬祖宗,谁知道你们一家子都不孝顺,给祖宗立个碑都舍不得!”   白娟刚要回嘴,林清音就抬手拦住了她,冷冷地扫了周老太一眼:“你不用在这,你就是留下我也不会给你算的。”   周老太可逮着这一句了,立马朝屋里的人吆喝:“你们看到没,她压根就不会算,就是骗我们钱的。”   白娟气的脸都绿了,林清音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反而带着一丝笑意:“我知道你是来算什么,你是来算你儿子有没有灾祸的。我不妨告诉你一句,肇事逃逸、行凶伤人,这种的牢狱之灾是没得跑,你还是让他赶紧自首去吧,要不然我立马打电话报警。”   周老太张扬的气势立马消散的一干二净,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嘴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儿子好着呢,他去外地谈生意去了还没回来。”   一听到“谈生意”这三个字,屋里人都笑了。周老太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地常年不回来,家里这个周老三心不正还懒,如今这一片七里八乡现在都没有找他干活的,更别提说谈外面的生意了,他连个施工资质都没有。   林清音拿手掐算了两下:“往西走五里地的山上是谁家的果园啊?躲那不怕狗咬啊?”   周老太的脸都绿了,那山顶上有个木头屋,平时是看果林的人住的。现在苹果都收了,又没到剪树枝的时候,所以她儿子周老三昨晚趁着天黑回家,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抱了被褥躲山上去了,她今天上午刚偷偷摸摸的去了一篮子吃的。   见林清音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的,周老太知道林清音真是有本事的,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林清音冷笑了一声,和林旭说道:“爸,警车马上就要过来了,您去帮警察指下路,免得他们去周家白跑一趟。”   林旭立马把外套拿过来穿上:“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带警察去。”   林旭刚出去没两分钟,门口就传来说话的动静,郑大舅跑出去看了两眼,一脸兴奋的跑回来了:“还真是警察来了,清音你真是神了!”   白娟见警察都找上门来抓周老三了,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站起来招呼屋里的人到隔壁去,不要耽误小大师的时间。   亲眼见证林清音把发生的事说的明明白白的,刚才还犹豫不愿意动的那个人立马穿鞋去了隔壁。   屋里安静了下来,除了林清音和马芮母女以外再没有别的外人,林清音这才说道:“其实从你一进来我就在看你脸上的子嗣宫,你在子嗣上比较坎坷,但这并不算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夭折的孩子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世界上?”马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忽然像是想通了,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大师,您是说……”马芮看着吃小敏天真可爱的笑脸,怎么也不愿意将那个惊悚的画面联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您的意思说我夭折的那个孩子寄身在我女儿身上了?”   林清音点了点头,马芮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怀小敏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没了两年了。”   “这就是我问你有没有吃过胎盘的原因了。”林清音说道:“女人怀孕的时候,胎盘是妈妈和孩子之间的纽带,将妈妈和孩子血肉相连在一起,所以胎盘对刚出生的孩子来说是十分特别的。但是,也有很多阴损的方法是利用胎盘来当媒介的。”   看着马芮明显有些憔悴的面容,林清音十分同情地说道:“我知道曾经有邪修利用胎盘控制婴灵的事情,和你婆婆的手法有些相像。她当初应该是给你吃了加了符的胎盘汤,所以你夭折的那个孩子再一次回到了你的腹中。你本来就是他的妈妈,又有胎盘作为纽带,你的腹中对他来说是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而你的母子关系也间接的保护他不受这世间阳气的伤害。”   马芮听到这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回想起当初那两年她经常梦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睡觉,她一直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走去失去孩子的阴影,却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又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肚子里。   “你婆婆想要孙子,所以她用胎盘符纸熬汤将夭折孩子的魂魄送了回去,她可能以为这样的话就能确保你下个孩子是男孩。”林清音摇了摇头:“她想的太简单了。”   马芮听到这话不禁有心发凉,她想起自己怀小敏时婆婆笃定的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她当时只以为婆婆盼孙心切,却没想到她背后做了这种手脚。   “所以小敏刚出生的时候,那个孩子的魂魄就在小敏的身体里了?”马芮有些绝望的捂住了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林清音看着小敏,在她的眼睛里,小敏的周身都萦绕着白色的气运,只有头上一缕是浓郁的阴气。她看着被禁锢在小敏身体里的黑色影子,有些同情的看了马芮一眼:“他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   马芮想起自己偶尔看到的小敏充满敌意的眼神,十分理解地说道:“他是恨我没保护好他吧?要是我怀孕的时候多爱惜自己一点多注意一点,我就不会早产,他也不会夭折。”马芮眼睛滴下泪来:“是我对不起他。”   林清音拿出一把石头在三人周围布了一个阵法。在挥手击出一道灵气启动了阵法后,屋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能勉强看到对面人的轮廓。   林清音伸手在小敏额头上一盖,小敏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林清音将小小的身躯接住,这才用灵气在她身体里一勾,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拽了出来。   马芮看清楚眼前男孩的面容时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六七年,但是她依然记得那个仅见过一面的孩子的面容,那张脸就像印在了她的心里一样,是她永远不能忘却的痛。   “壮壮!”马芮哭着蹲下来朝那个影子伸出了手:“让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你不爱我只爱妹妹!”小人儿噘着嘴嘟嘟囔囔的说道,但还是扑到了马芮的怀里:“你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你也没亲过我。”   “对不起,壮壮。”马芮虚搂着怀里的空气,泪眼滂沱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其实妈妈很爱你,和爱妹妹一样,妈妈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壮壮小脸上的怒气这才散了,他凑到马芮的脸庞亲了她一下,转头看着林清音:“姐姐,你很厉害呀!”   “知道就好!”林清音朝他摇了摇手指:“你不能再回到你妹妹的身体里,对你不好,对她也是一种伤害。”   壮壮有些难过的垂下了头,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但是我舍不得离开妈妈。”   林清音现在已经对亲情的依恋很有体会,也明白壮壮对这人世间的留恋,但是他和白蛇不一样,白蛇修炼了几百年,即便是肉身没了也有修炼出来的灵体,依然可以在这世界上存在。   林清音看了眼地上支撑着阵法的石头,轻轻叹了口气:“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话别吧。”   五分钟时间不长,但是对于马芮和壮壮来说却显得无比珍贵,母亲的怀抱和亲吻消去了壮壮的执念,他在最后一分钟飘到了小敏的旁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以后哥哥不能陪你玩了,你要好好的呀!”   石头里的灵气散尽,阵法破了,壮壮在马芮面前消失了。林清音掏出一枚石子熟练的刻了一个阵法,穿好红绳后戴在了小敏的脖子上,这才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击,将她唤醒。   “壮壮在她体内好几年,阴气多少会侵蚀她的体质的,这块石头你让她随身带着,什么时候这个石头碎了,什么时候就摘下来。”   马芮在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郑大姨、郑大舅都带着一块类似的石头,知道这是好东西,连忙再三道谢,又掏出了仅有的三千块钱要递给林清音当卦钱。   林清音摆了摆手笑道:“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就行,另外我给你个建议吧,你过了年带孩子去南方名字里带海的城市,你听到这句话瞬间想起哪个城市就去哪里,你的事业和未来都在那里。只要肯努力,再过五六年你就能把父母接去了。”   马芮激动的再三朝林清音鞠躬道谢,这几年她呆在家里虽然比外面舒服,但是找的工作却不合心意,一个月的工资还不过付这一卦的卦钱,平时孩子有点小毛病还得父母给垫钱。她才刚刚三十出头,怎么也不想让父母接济一辈子的。   其实她也曾经无数次的考虑过要出去,可是每次都顾虑重重不敢迈出这一步。今天林清音这番话像是给她注入了一枚强心针,让她瞬间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多谢小大师!”马芮深深的朝林清音鞠了一躬,拉着小敏刚要往出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有些纠结的问道:“大师,我前夫和他妈做了那种事,会不会有报应啊?”   林清音笑了一下:“这种阴邪的术法会损伤人的福运和寿元的,她蹦跶不了几年的。另外从小敏的面相上看,她没有兄弟姐妹。”   马芮一时没明白林清音话里的意思,怔愣在哪里。林清音笑着又解释了一句:“无论是你这边来算还是从她生父那边来算,她都是独生子,没有弟弟妹妹。”   马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心里还存着的那点压抑也荡然无存。对于重男轻女看中儿子的人来说这可谓是最大的打击了,不但没有儿子,连女儿也没有。   “我们家小敏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他家一口饭,没要过他家一分钱,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如此,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和他的家人见到小敏!”   林清音微微一笑:“小敏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不会让你寒心的。”   听到这话,马芮笑的十分知足:“我带她回去了,今天真的多谢小大师。”   “行了,带孩子回去吧,中午阳气足的时候多带她晒晒太阳,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惊了魂了,已经没事了。”   马芮把林清音嘱咐的话记在心里,让小敏朝林清音鞠了一躬后离开了郑家。林清音看了看地上作废的石头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个阵法需要的灵气太多,普通的石头压根支撑不了太久,这些用过的石头算是全多作废了。   郑大舅从窗户里看到马芮带着孩子走了,赶紧穿过客厅到了正房来:“清音,小敏没事了?”   “没事,就是惊了魂,已经好了。”林清音说着把口袋里最后一块石头掏了出来,可怜巴巴的问道:“大舅,我没石头用了,你们这哪里能捡到石头。”   郑大舅脖子上虽然带着一块石头做的护身符,但那已经被林清音刻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他接过林清音手里的石头翻看了一下,问道:“你这石头从哪儿捡的?看着还挺圆润的。”   “从孝妇河边捡的呀,可惜的是孝妇河虽然长但是有鹅卵石的地方太少了!”林清音提起这件事就很惆怅:“你说我过的多不容易,一周上六天课,周日一大早五点起来就得捡石头去,前几天我去的时候河边一个遛弯的老大爷问我是不是打算在家砌长城,说这河边的石头都快让我捡没了。”   林清音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要是买的话不得花钱嘛!”   郑大舅被林清音苦恼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没事没事,大舅给你弄去,咱这虽然没有孝妇河但是有水库和山泉,石头有的事,你等我晚上就给你拉回来一麻袋。”   林清音闻言兴奋地朝郑大舅拜了拜:“多谢大舅,要是有一麻袋的话我起码一个月不用出去捡石头了。”   脑补了下一本正经会算卦的外甥女苦哈哈的自己捡石头的场景,郑大舅没忍住又笑了出来:“没事没事,你算你的卦去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林清音美滋滋的朝郑大舅挥了挥手,目送着他出了院子。   不用自己捡石头的感觉可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好幸福,原来我们的石头是小大师亲自捡的,小大师真接地气。   小大师:自己捡不用花钱! 第69章   在西屋坐着的几个人见马芮脸上的愁苦都不见了, 带着女儿欢欢喜喜的走了。他们知道林清音肯定帮她把孩子的事给解决了,顿时一个个的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 全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想让林清音给自己先算。   林清音过来看了剩下的五个人,直接把话点明白了:“之前大家也听到了, 两千五一卦, 这个是单纯算卦的费用。如果上门看风水或者点阴穴是另外收费。”   这人有朴实的就有奸猾的,有个姓王的老太太眼睛滴咕噜的转了一圈, 伸手把林清音拽到了一边:“清音啊,我和你家很熟的, 你爸爸还管我叫婶子呢, 咱两家这么亲近你问我收这么多钱不好吧?传出去要叫人笑话的!其实我也不是想不给钱, 就是这不眼看着过年了,我这实在是不凑手。这样,你先给我算一回, 等下回算的时候我指定给钱。”   林清音伸手将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推开,抬头看了她一眼。王老太被林清音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 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不过想起刚才马芮不过卖了几句惨就没花钱就算了一卦,她又理直气壮的看了回去,既然马芮不花钱, 那她肯定也不花。   林清音看了她的面相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人,除此之外倒没有别的大毛病,但是光这一条就足以让人生厌了。   “这一个村子,但凡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我爸都能叫一声大伯大娘叔叔婶子, 这个关系攀的也太不走心了。”   林清音话音一落,屋里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郑老太毫不客气的把王老太手里的茶杯抢了回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王老太你整天的不占便宜就觉得自己吃亏是不?我外孙女才多大的孩子啊,你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要算就赶紧掏钱,没钱就赶紧滚蛋,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我外孙女算这个,她这个年纪就是吃吃玩玩的时候,算这些东西多累心啊。”   王老太没搭理郑老太光盯着林清音,她觉得小女孩面软受不住哀求,自己说的可怜一点她指定不好意思要钱了。   做戏要做全套,王老太往后让了一步拿手捂住了眼睛,声音哽咽地说道:“这眼瞅着过年了,我满兜里就两百块钱,家里什么年货都没置办呢。要不是我真有事想算,我都不会过来的,我是真没辙了。”   林清音是谁啊,这人家里是什么情况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明明白白的,像马芮那种真有困难而且人品也不差的人她自然愿意帮扶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但是对于那种就是明摆着来占便宜的人,林清音自然不会给他面子。   看着王老太哭的凄凄惨惨戚戚的,林清音朝她淡淡的一笑:“从你面相上看你的两个儿子都是做生意的吧?虽然大钱没有但是也不算是穷的人,他们居然都这么不孝顺吗?”   看着王老太明显僵住的身体,林清音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不孝顺的人了,我虽然不能免费给你算卦,但是可以免费替你出气,比如说让你两个儿子赔钱破产什么的,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   王老太吓的赶紧摇着自己的两只手,嘴都有点不利落了:“没有没有我瞎说的,我两个儿子都可孝顺了,每个月都给我寄钱,还说要接我出去过年呢。”   林清音呵呵了两声,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做出的淡漠表情足以吓的王老太屁滚尿流的了。   其实屋里的人都相信林清音是有些本事的,毕竟她收拾周老太那一幕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周老太不过说了几句林清音是骗子,林清音连掐算都不用,直接把周老三的牢狱之灾说的明明白白的,连藏身地点都算出来了。   刚才在林清音和马芮在东屋算卦的时候,他们都出去看热闹了,警察按照林旭提供的线索直接到苹果园里堵住了来通风报信的周老太,顺便把还没睡醒的周老三抓了个正着。周老太一路哭哭啼啼的追到了村口,正好碰到了闻讯赶来的隔壁村被周老三撞成重伤的受害者家属,他们抓着周老太就不撒手,嚷嚷着让她出医药费。   王老太刚才看周老太笑话的时候笑的有多开心,这个时候就有多害怕。她两个儿子倒真是每个月往回家打钱,但是他们在外面做的什么买卖,有没有干过什么缺德事她还真不知情,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林清音算出来,那她岂不是坑了自己儿子。   王老太用袖子一抹眼泪立马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说玩笑话呢,我儿子给孝顺了,这不前两天刚给我打了五千块钱,过几天还要接我去泉城过年呢。”   “不是只有两百吗?”林清音凉凉的问道:“现在又有五千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口袋里有两百块,其实银行卡里有钱,家里也有。”王老太讪笑着搓了搓手:“那啥,我这就回家拿钱去。”   林清音摸了摸口袋里的龟壳,随口问了一句:“你想给谁算啊?”   王老太连忙说道:“给我儿子和小儿媳妇算算。”   林清音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算儿子的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厌烦,她就不明白这些老太太脑袋里咋想的,儿子就这么金贵?有了儿子是能发财啊还是能致富啊,还是说人生就此无忧了,简直愚昧的不可理喻。   林清音嫌弃的白了她一眼:“生男生女什么时候生儿子这种的问题都别问我,我不算!”看着王老太有要继续歪缠的架势,林清音呵呵了一声:“看在你和我姥姥是同村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别老觉得占别人便宜是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都得还回来。你对着镜子看看你年寿部位的纹路,一道纹代表着一次灾祸,可能是意外可能是疾病,这都是你这些年占的便宜积累下来的。”   王老太顿时傻眼了,林清音看了剩下的三个人,点了坐在炕沿上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说道:“先算你的。”   马秀玲见林清音指到了自己,立马当着众人的面把从家里取出来的钱递给了林清音,两千五百元一张也不少。   看到马秀玲爽快的举动,其他人走转头看着王老太,王老太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对着郑老太家的镜子,王老太也不知道林清音说的是哪个部位,看着脸上到处都是核桃纹。   看着林清音带着马秀玲去了东屋,王老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爱占便宜但是人也精明,知道自己惹了林清音的厌恶,即使是自己出钱她也未必会搭理自己。可另一方面她这么大年纪的人最怕有灾有祸的,苦了一辈子刚过上几年好日子,她才舍不得死呢。   看着手里抓着的钱,王老太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一脸肉疼的给炕上那几家人一人分了一百:“这些年没少拿你们家的东西,就当时我买的啊!”   郑老太扬了扬手里的一百块钱笑了起来“铁公鸡拔毛了啊,真是难得!不过算算你这些年从我家地里树上顺走的东西也不止一百啊?”   朱老太太连忙附和道:“就是,去年我孙子在栗子树下面挖的栗蘑是不是被你强行要走了?那玩意现在可不多见,那么大的个头也能卖也一百多块钱,这还不算你从我家地里摘的别的东西呢!”   王老太被挤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也知道人家没瞎说。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皱纹,王老太一咬牙:“行,回头我就把钱补给你们!”   “这可是你说的!”老朱太太立马接了一句:“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们可找大师告状的。”   王老太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沉着脸走了,屋里的人见状都笑了起来。村里的人家几乎都被王老太顺走过东西,什么地里的蔬菜树上的果子,王老太都当自己家的似的,啥时候想吃啥时候就去摘。去人家家里串门里看到人家给孩子买的新鲜零食也往兜里揣,村里人真的烦死她这个爱占便宜的毛病了。可是要和她吵吧,人家笑嘻嘻的任由你说,真是让你憋一肚子气也没法。   看到林清音把王老太收拾的都铁公鸡拔毛了,大家都觉得解气,甚至也有人打谱明天到村里给王老太宣扬宣扬去,让大家都找王老太太要钱,看她以后还敢去别人家拿东西不。   西屋欢声笑语的,东屋的马秀玲却一脸愁苦,不知道要怎么和面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说自己的婚姻问题。   林清音看了看马秀玲的面相,又拿起手看了看她的掌纹,这才问道:“你有一儿一女?学业昌盛,都是会读书的人。”   马秀玲听到林清音提到自己的骄傲,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是的,我儿子去年研究生毕业,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一个月能赚两万块呢,说还能得到公司的股票什么的;我女儿也是研究生,明年就毕业了,但是我听她的意思还想读博士。”   提起自己的儿女,马秀玲笑的心满意足:“我没什么文化,但是培养出两个高材生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了。”   “这不挺好的!”林清音说道:“你的儿子多努力几年自己就能买房,你女儿的也有能力自己支付学费,你完全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你为什么不离婚?”   马秀玲猛地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看出来了?”   林清音轻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照着镜子看看,眼睛上面的青紫还没消下去呢!”   马秀玲赶紧低头摸了下眼眶的位置,微微一碰就有些发疼。她结婚三十年,却受了二十多年的家庭暴力。村里人谁也想象不到她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丈夫其实是个动不动就动手打她的暴徒。   以前年轻的时候她挨打了也回家哭诉过,可面对的却是父母的不理解和斥责,在他们眼里小两口吵架动手都很正常,哪有因为这个就不过日子的,传出去多让人笑话。马秀玲不但在娘家得不到安慰,反而被训的灰头土脸的,让她老老实实回家不许声张,更不许有离婚的念头。   到婆婆家告状,更是自讨没趣,人家毕竟是亲儿子,连骂都不真心,反而还要夹枪带棒的讽刺她几句多事。   那时候马秀玲虽然想离婚,但是却不知道离婚了要怎么办。她没家可回,没地方能去,身上的微薄工资全都花费在了家用上,一分钱存款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怕自己走了,她丈夫会将怒气发泄在孩子身上。   一忍忍了十多年,虽然她极力隐瞒,但是两个孩子还是发现了她常年被家暴的情况。马秀玲的儿子当时已经上初中了,一米八的个子比他爸爸还高大半头,结实的肌肉和隐忍的拳头让他爸爸瞬间成了怂鸡,再三保证不会再打人。   那几年是马秀玲难得的安稳日子,可等儿子上大学了,女儿高中住校不在家,马秀玲的丈夫憋了几年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喝点酒找了个借口差点把她打骨折。那时候马秀玲才知道,恶魔终究是恶魔,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改变,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那时候马秀玲再一次有了离婚的念头,可是她丈夫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挑明了说道她要是赶走,以后儿女的学费他一分钱都不会出,让他们全都出去打工。   马秀玲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即便是儿子能打工赚学费生活费,她那些钱也不够供女儿读完高中的,所以她再一次忍了,她想着等儿女们可以自立了,她就可以逃出魔掌了,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怕了。   她一走了之很容易,可是看着丈夫被酒精麻痹的有些浑浊的眼神,她担心他会到儿子的公司女儿的学校去闹,自己的一辈子已经毁了,她不想让那个混账毁了他儿女的前途。   可是没有人愿意这么无休无止的被打下去,所以听说了林清音会算卦后,马秀玲来了,她想让林清音给她出一个主意。   和林清音诉说了自己的苦恼,马秀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绝望:“我真的受不了了想离婚,但是他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底线,我怕他闹不了我就去闹我的孩子。”   林清音摸着最后一块石头说道:“想离婚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魄力?”   马秀玲苦笑了一下:“要不是不想给儿女留下有杀人犯母亲的污点,我真想一刀捅死他!只要能痛快的离婚,让他不再打扰我们母子三人的生活,我啥都愿意!”   林清音伸出手指在她身上一点,用灵气将她身体上的疤痕和暗伤全都激发了出来。看着手背上的青青紫紫,马秀玲猛地将袖子撸起来,露出了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的胳膊。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相对于马秀玲的慌乱,林清音显得格外的冷静:“去报警敢不敢?”   马秀玲犹豫了一下,立马坚定地点头:“我敢!”   “好!”林清音笑了一下:“从你面相上看,你的婚姻不是没办法脱离的,关键在于你自己。要不是你顾虑太多,瞻前怕后,你早就可以摆脱这份婚姻了。另外,我不太认同你这种默默的自我牺牲的想法,你应该早些和你儿女说明情况,也许他们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马秀玲立马追问到:“您的意思是说他以后不会找我儿女的麻烦?”   林清音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从你面相上看你的儿女学业事业还是挺顺的,你把他们八字给我一下。”   马秀玲连忙把儿子女儿的生辰八字说了一下,还掏出手机给林清音看自己孩子的照片,一看就对算命业余了解的十分透彻。   “你儿子年后有一个升迁的机会,会离开现在工作的地方,换一个新的城市;你的女儿学业很顺利,不会受到这些事的影响。”林清音十分耐心的建议道:“我还是建议你和你的儿女商量一下,说不定一切只是你的顾虑太多,对他们来说这些压根就不算是事。”   马秀玲被林清音的沉稳感染了,心里踏实许多,她拿起手机想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诉说了这些年的苦难。马秀玲的儿子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立马表示马上回家请律师为妈妈打离婚官司。   马秀玲的女儿正在回家的火车上,听到母亲的低声诉说,她曾经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原来那些以为是梦境的事情原来居然是真的。   “妈,本来回家想和你说一个好消息的,现在提前告诉你。我可以直升读博了,我们学校博士的宿舍是带阳台和独立卫生间的一居室,离婚后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女儿坚定的声音让马秀玲踏实下来:“至于我爸那边你放心好了,他就是到我学校闹也没事,现在的社会不是愚孝当道的时候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马秀玲听到电话那边女儿温柔的声音:“妈,以后该我保护你了。”   马秀玲泪流满面的挂了电话,林清音拿起刻刀刻好了最后一块石头递给了马秀玲:“把这个戴上去报警吧。”   马秀玲看着手里的石头,想起刚才看到郑大姨脖子上也挂着同款,忍不住问道:“大师,这个是干嘛用的?”   “别人的是护身保平安用的,你的则不一样。”林清音露出了白白的牙齿,笑的十分可爱:“它能保持你身体上的伤痕。”   马秀玲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他能判刑吗?”   林清音看着马秀玲的面相说道:“现在看模棱两可,里面的变化太大。”   马秀玲忽然笑了:“我明白了,这个取决于我自己对吧?”   随着马秀玲这句话,林清音看着她的面相发生了细小的变化,刚才还模棱两可的局面有了清晰的改变……   她丈夫的牢狱之灾越来越明显,而她多了意外重伤的灾祸。   林清音叹了口气:“何必以身犯险呢!”   “大师您果然算的准,我刚有了主意您就看出来了。”马秀玲说道:“我就是想让他进去呆上几年,我不想让我的儿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把他送进去谁都清静。”   林清音伸手要回了那块石头,在上面多加了一层阵法:“这个阵法可以保护你不受到致命的伤害,最多将养两个月就可以痊愈。”   马秀玲点了点头,郑重的把石头戴到了脖子上向林清音道谢。林清音刚才马秀玲给的钱又递给了钱:“你是我算完了卦第一个会受伤的人,把钱还你吧,就当做是医药费了。”   马秀玲看着林清音手里的钱有些不知所措:“大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再说了,你不是给我刻符了嘛!”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你丈夫流年不利还有几天就结束了,赶紧回去吧。”林清音把钱塞给了马秀玲,有些不放心的抹了下她脖子上的石头,往里多输入了一些灵气,这才把她送走了。   算完了马秀玲这卦,林清音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她在这个世界醒来以后感受到了很多温情的瞬间,同样也看到了很多事情黑暗的一面,这对于她的心境提升来说是一种必不可少历练。   送走了马秀玲,林清音蔫蔫的进了西屋。郑老太一看外孙女的神情就心情了,以为她是算卦太劳神了,搂着她不许她再算了。等了半天的三个人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看着林清音面色苍白也都很理解,况且林清音还要在这住三五天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不过他们临走的时候还是先把卦钱留下了,免得下回算卦的时候让别人抢了先。   郑老太抱着外孙女一会支使郑大姨去洗樱桃,一会支使林清音的妈妈去削苹果,顺便还不忘让大儿子给林清音卤鸡爪吃。   在林清音刚闻到鸡爪的香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郑老太唬了一跳,下意识伸脖子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怎么了这是?”   林清音此时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给马秀玲的儿女打电话吧,这个春节他们的父亲可能要在牢里过年了。”   郑老太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马秀玲他丈夫犯事了?不会吧,那可是个老实人。”   林清音:呵呵,神他妈的老实人! 第70章   郑大舅和林旭听到动静都跑出去帮忙, 林清音也去了,看到马秀玲被抬担架抬出来的样子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马秀玲被扎了两刀, 但是有护身符挡着只是看着流血多一点, 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马秀玲歪着头也看到了林清音,虽然她流着血但是嘴角却有一丝极力掩饰的开心。   在她们这种小地方, 家暴一类的事很容易当家庭纠纷来处理, 即使她浑身青紫可能也只能让她丈夫拘留几天而已。她不想冒这个险,既然撕破脸就一闹到底, 干脆用最极端的方式送她的丈夫入狱,彻底的摆脱这个恶魔。   被警察押出来的“老实人”一脸害怕的模样, 朝刚刚被抬上救护车上的马秀玲苦苦哀求, 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马秀玲努力的睁开眼往外面看了一眼, 当她看到她丈夫手腕上的手铐后放松的昏了过去。   作为邻居,郑家还真的留了马秀玲儿女的电话,郑大舅赶紧一一打电话通知。据郑大舅说, 马秀玲的儿子说要从省会请一个最好的律师,非得让他爸多判几年不可。   挂上电话, 郑大舅十分唏嘘,说马秀玲的丈夫这下可算是众叛亲离了,别说媳妇没了, 就连儿女都不认他了。   林清音刚才在门口也看到的了马秀玲丈夫的长相,不由地嗤笑了一声:“深睛凹额、颧部晦暗、目色浑浊,为人心恶、性情残忍,这人活该有牢狱之灾。”   郑老太本来一直觉得马秀玲丈夫长的挺本分的, 可听了林清音的话再看他就是哪儿哪儿的不顺眼了,怎么看都像是好人。   “杀千刀的东西,怪不得以前我就发现有时候秀玲胳膊上好青一块紫一块的,秀玲还说干活时碰的,没想到居然是她丈夫打的!”郑老太愤愤不平的吐了口唾沫:“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今天能砍老婆,明天就不知道砍谁了,早该让老天收了他。”   林清音看着郑老太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小声说道:“姥姥你放心,你看他天柱低陷发黑、双唇如隔水、山根横纹,这可是脖子埋到黄土的面相。”   郑老太琢磨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那他比我死的早吧?”   “那绝对的!”林清音伸手在郑老太腰部划了一下:“您的才到这。”   郑老太被孙女逗得眉开眼笑的,伸手将她粉嫩嫩的脸上摸了一把:“你这丫头嘴可真甜。”   ——   原本想放假多在外婆家呆几天,可是第二天下午林清音就接到了王胖子的电话,说是有一桩大生意上门了。   王胖子在电话里的声音十分的兴奋:“小大师,您的名声都传到别的市去了,这次打电话请您的是琴岛的房地产老总叫张凯,他公司开发的海景别墅小区刚刚交房就出现了好几起灵异事件。现在一期的业主们对海景房的风水产生了怀疑,外界别的同行又肆意诋毁传谣,现在他们二期的销售已经停滞了,所以想请您去看看风水,说要是把事情解决了,他愿意送您一套海景别墅。”   林清音“哦”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兴趣恹恹的。已经十分熟悉林清音性格的王胖子瞬间就明白了她咋想的。   小大师虽然喜欢赚钱,但是她的金钱观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像平时她赚的钱都用来买玉了。王胖子跟了小大师这么久自然知道她买玉只是为了里面的灵气而已,要是她找到一到比玉便宜还同样灵气充足的东西,她能分分钟放弃玉石。   因为只爱灵气和美食,小大师的想法依然比绝大多数人单纯,像琴岛的海边别墅在别人眼里绝对只有土豪才买的起的,但是在林清音眼里就觉得离的那么远她肯定不会去住,不如给钱来的实在。   王胖子打电话的时候早就查了那片海边别墅的位置和价格了,那高昂的价格就是他这种有六套房的土豪都望尘莫及,只有那种家里有矿的真土豪才买的起。   “小大师,张凯开发的海景别墅足足四层楼,一共六百多平方米,每户别墅都有独立的院子和可以看到海的泳池。这么说吧,买这么一套别墅的钱够您赚买几千块好玉的了。”   这个换算林清音明白,林清音眼睛都亮了:“这个张凯真是大手笔啊!”   “事情不解决他二期的别墅就卖不出去,一期的业主也持续不断的给他施压。说实话买这种别墅的人多少都有些来头的,张凯要是不把事情利利索索的解决了,得罪人不说,他开发的这个别墅区也会因销售问题导致资金链断裂,到时候他面临的就是破产的危机了。”王胖子在电话那边分析的明明白白的:“他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所以干脆用别墅为酬金来请真正的大师。”   林清音不由的想起曾经王校长请人看学校风水的事,当时去了好几个人,有的对风水一知半解,有的则纯粹是为了混那几百块钱的车费去的,林清音觉得张凯也不会只请自己一个人。   “你有没有问那边请了多少人解决这事?   林清音的问题刚问出来,王胖子忍不住就吹捧了一句:“小大师你看事就是透彻,虽然他听说了小大师的名声,但是他实在是浪费不起时间,所以一口气请了十几名大师。我听说这次来的还有香港的一个有名的风水大师,还上过电视那种。”   林清音听到有这么多人去脸上多了几分兴味:“我们什么时候去?”   “我们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我现在就得去接您,今晚在张凯安排的酒店入住,明天一早到别墅区看风水。”王胖子想到林清音的爱好,特意着重的提了一句:“今晚入住的五星级酒店做的海鲜特别出名,不但味道好重要的是特别的新鲜,都是他们自己的海捕船当天出海打捞的。”   林清音半靠在沙发背上的身体瞬间就坐直了,眼睛亮的和星星似的:“那你快点来接我吧,别耽误吃晚饭,我这就发微信定位给你。”   关上电话,林清音把姥姥家的地址发过去,林清音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和妈妈说自己要有事要去琴岛一趟。   平时在家附近算卦就算了,这次要到外市去郑光燕和林旭两口子都不太放心。在他们心里,虽然闺女会一些算卦的本事,但是毕竟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和同学出去玩他们都会担心,更别提说去给那么远的地方给人算卦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现在林清音的主意很大,这次她正好在家才顺嘴和他们说一句,要是她在学校期间估计连电话都不会往家里打一个。   “什么事这么急非得年底去啊?”郑光燕朝林旭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跟着劝劝。   林清音把大舅给自己买的巧克力、果冻、薯片之类的零食装到书包里,抬起头正好看到她爸爸妈妈两个人在挤眼睛,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个地产商请了好些人去看他开发的楼盘风水,王胖子开车接我去,估计两三天就能回来了。”   王胖子打暑假时候就经常和姜维去林清音家,林旭两口子和他已经很熟了,听到他全程陪着倒是安心了一些,但依然会担心同行的人见林清音年纪小会欺负她。   林清音有些无奈捏了捏自己有些稚嫩的脸颊,谁让这具身体这么小呢,即使她有天大的本事父母还是把她当小孩子看。   林清音知道自己不露出本事来这几天林旭两人都不会安心了,她往窗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灶台闲着,旁边有一地的木头。她拽着爸爸妈妈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表纸来,顿时让郑光燕眼睛一跳。   林清音用手指在黄表纸上画了个炽火符,然后用灵气激活后将符纸丢到了空空的炉灶里,几乎一瞬间炉灶里就冒出了旺盛的火焰。   其实这种基础的法术,林清音随手就能出来,只是这个技能在现在这个社会太过惊世骇俗了,所以林清音才拿黄表纸当载体,既能显示自己的本事,又不会太吓人。   林清音十分自得的抬起了下巴:“这回你们放心了吧?”   林旭和郑光燕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清音,下意识点了点头。   女儿好厉害,居然会放火!   ——   王胖子走的高速,又开的比较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林清音的外婆家。王胖子从后备箱里搬出来给郑老太的礼物,提前给郑家人拜了早年。   郑老太接过王胖子递过来的礼物,有些不解的问林旭:“这是你朋友?这也太客气了,怎么带这么多礼物?”   王胖子笑呵呵地说道:“您不用客气,我是小大师的助理,也是她没挂名的徒弟,您就当我孝顺您的。”   郑老太听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王胖子客气了。想了想干脆指挥儿子搬了一箱苹果一箱栗子还有两箱樱桃给王胖子放到了车上,都是自家的果子挑最好的装箱,就是预备着给亲戚朋友送礼用的。   王胖子对郑老太的回礼也没客气,全都收下了。在王胖子的心里他就是林清音的没挂名的徒弟,都是自家人,所以也不用那么客气。   林旭和郑光燕虽然知道女儿有自保能力了,但是林清音的过于单纯还是让他们不放心,私下里拜托王胖子多替他们留点心,若是觉得不安全就早点回来,大过年的别出什么事。   王胖子连忙答应了,他替林清音拎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开车越野直奔琴岛。   张凯在离自己别墅区比较近的豪华酒店包里一层楼三十多间套房,预备着这些大师和他们的助理徒弟们住着,既能让这些大师们觉得受到了重视,同时也保证了私密性和安全性。   王胖子是最后接到邀请的,当时香港的风水大师都已经到了琴岛了。张凯在亲自去机场接机的路上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对方极力向他推荐齐城的小大师林清音,并把她说的神乎其神的。   张凯这段日子也查了一些关于风水的资料,觉得这一行简直深不可测,绝对是知识和经验积累出来的,所以他对朋友说的年纪不大的小大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既然已经请了十几位大师了,也不在乎多请一个,反正他定的一层楼有富裕的包间,所以才给王胖子打了电话,邀请他和小大师到琴岛来一趟。   从齐城到琴岛开车要四个多小时,王胖子和林清音到酒店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真好到了晚饭时间。   张凯知道这些有本事的人脾气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再者来的这十几个人也算是竞争对手,为了避免惹出不愉快的事,张凯包了酒店一个可以容纳五六十人的小餐厅,可以点餐可以吃自助,专门给这些大师服务。   来自香港韩政峰轻轻晃着手里的高脚酒杯,有些不屑的看着餐厅里的同行,总觉得张凯这个人虽然酬金不小气,但是为人太过小心了一点。他韩政峰可是香港某大学风水系毕业的,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毕业以后一直钻研风水命理这方面的内容,也给不少明星富豪摆过风水阵,在香港都是很有名气的风水大师。   他刚来的时候也询问张凯邀请的这些人的名字,有一个广东那边的叫张七斗,他还算是听过名字。不过韩政峰觉得比起自己来,张七斗还是差远了。除此之外,韩政峰一个都没听说过。   张凯明显的也最看重韩政峰,人是他亲自去机场接回来的不说,回房间处理一些公事后,张凯又急匆匆的回到餐厅,坐在了韩政峰的对面。   看到张凯的态度,韩政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觉得那栋价值千万的别墅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张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怠慢韩大师了,刚才在房间开了个电话会议,下来的晚了一些。”   “无妨。”韩政峰喝了口红酒说道:“我下午在房间里看了你给我的那些资料,光从别墅本身来说没有风水大忌,想来张总在开发这个别墅楼盘的时候也是找人看过的。至于哪里出了问题明天还得现场去看了才知道,毕竟山的走势、水的流动都会发生风水的改变,这些是从照片里看不出来的。”   张凯听完这番话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连忙端起酒杯来和韩政峰碰了一下:“听到韩大师的话我放心多了,明天就劳烦您多费心了。其实我开发这个别墅区的时候真找人看过风水,毕竟我面向的客户群比较高端,他们对于风水都特别的在乎,可没想到……”张凯无奈的摇了摇头:“居然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笼子。”   韩政峰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不是我说,现在风水周易乃至玄学这一块内地比香港差的太远了,你们这里骗子比大师还多。”   张凯虽然听着这话觉得有些难听,但是心里还是认同的,毕竟他开发这个别墅区请来的大师还算是琴岛挺有名气的,还特意给别墅区设了财源滚滚的风水阵。结果财没看到,灵异事件倒不少,面对这个意外那个大师直接傻了眼,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现在别墅区二期的预售证都下来了,可是他都不敢开盘,怕到时候迎来打脸的局面,成为业界里的笑柄。可是钱无法回笼,他的资金就跟不上,之后很可能因此崩盘。   想到这,张凯强忍着才没有骂给自己当初看风水的那个人,虽然那人把当初自己给的两百万的劳务费还回来了,但是给他造成的损失可不是两百万就能抹平的。   想到这,张凯不由的点了点头:“韩大师说的是,所以这次我才千里迢迢的将您请来,我们别墅区的风水就靠您来拯救了。”   “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韩政峰举起了酒杯朝张凯示意了一下,十分自信地笑道:“毕竟,以后那里还有我一套别墅呢!”   这句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是却让张凯心里踏实多了,他连忙端起酒杯和韩政峰碰了一下说道:“这次我们的酬劳是一期位置最好的一栋别墅,请了我们琴岛最好的设计公司装修成了样板间。不瞒您说,一期开盘的时候每个来看样板间的都相中那套别墅,一个个的都找关系想找我买,我原本是想给我自己留着的,所以一直没舍得卖。”   张凯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我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啊!”   韩政峰笑着喝了口酒,这时小餐厅的大门被服务生推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张凯手下的工作人员。   韩政峰扫了女孩的侧脸和身材,再看看坐在旁边那桌的自己的助理,有些不忿的撇了下嘴,嘲讽地说道:“你们内地的大师本事不怎么样,倒是挺会享受的,居然好意思收这么小的女孩当助理。”   张凯在邀请林清音之前听朋友提过这位小大师的情况,但是没先到这位小大师比自己想象的还年轻。   想到刚才韩政峰还DISS内地大师的水平不行,这会就冒出来个未成年也敢叫大师的,顿时觉得自己的邀请有点太过草率了。要是让同行知道,只怕会觉得他真的走投无路才会什么人都请来,到时候肯定会笑掉大牙。   不过张凯到底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心里虽然懊恼,但是人都来了也不能再撵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和韩政峰解释了一句:“那位年轻的女孩是大师,旁边那位是她的助理。”   韩政峰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林清音四目相对。林清音眼神清澈,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灵气劲,让韩政峰不由的怔了一下,就连刚才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都泄掉了一丝。   不过林清音只看了韩政峰一眼就转过了身,从自助区下面取了一个餐盘直奔着海鲜区去了。在她转身的时候韩政峰正好瞧见了她未拉紧的书包里露出来的一点薯片的袋子,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过杯弓蛇影了。   他承认林清音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光看那灵气劲儿就知道她有这方面的天分。只可惜璞玉还需打磨才能成器,而他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大师了,这个小女孩对上自己,必败无疑。   韩政峰又恢复了自信的微笑,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这孩子挺不错的,等这事了了,我可以考虑收他为徒。”   张凯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林清音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自己出来接活了,人家未必愿意当这个徒弟。倒是韩政峰的助理颇为怨念的看了林清音一眼,不知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怎么就入了韩政峰的眼,自己都当了五年的助理了还没成为他的徒弟呢,倒让这个小丫头抢了先。   不管请来的大师本事如何,但是只要是人来了自己礼数就得到。张凯和韩政峰告了罪,端着酒杯过来和林清音、王胖子打招呼。   林清音这辈子没有应酬的经验,不过她上辈子当神算门掌门人的时候却有一些这方面的心得。前世的时候她虽然把门派交给徒弟打理,但是像是门派的大活动时她还是得出来装装门面的,因此摆起架子来相当的唬人。   王胖子作为助理十分尽职的给张凯介绍了林清音,他进来的时候也看出了张凯对林清音的态度不是很热络,因此特意强调道:“很多人找我们小大师算卦看风水的时候都觉得她年纪小,怀疑她的本事,可事后没有一个人对我们小大师不服气的。在齐城,小大师就是我们风水界的口碑。”   张凯听到“齐城”两个字很不以为然,他们秦岛的风水先生都这么差劲,比琴岛差那么多的齐城能好哪儿去?   张凯看着王胖子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的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这些人或许有些能耐,可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到了高手云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井底之蛙了。   张凯虽然心里想法不少,可是脸上一直带着客气有礼的笑容。王胖子看不透张凯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他心里的念头却瞒不过林清音。   看了张凯一眼,林清音朝韩政峰的方向努了下嘴:“那也是你请来的大师?”   “是的。”提起韩政峰,张凯的笑容热情了不少:“那位是韩政峰韩大师,是我特意从香港请来的,他有几个风水局在香港非常有名。”   “既然是你请来的大师你不妨提醒他一句……”林清音十分认真地说道:“他明天有落水的危险。” 第71章   张凯听到林清音说的话表情顿时变的一言难尽, 他虽然知道同行是冤家,但是一上来就开战不太好吧。   王胖子见张凯的神情有些异样, 也回头看了韩政峰一眼, 用林清音给他讲过的遇水害的面相去对应,还真看出点端倪来, 顿时惊喜地说道:“还真是啊, 不过虽然危险但生机很大,没有性命之忧, 小大师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林清音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眼力倒是比以前强些了。”   王胖子听了美滋滋的,连旁边的张凯都忘了。张凯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 拿着酒杯敬了一下, 说了句慢慢吃, 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韩政峰注意到了林清音和王胖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所以等张凯一回来他就问道:“那两个人在说我什么?”   张凯心里有些尴尬,虽然他觉得林清音的话有些不礼貌, 但是那也是自己请来的人,自然得为他们打圆场:“他们向我打听您来着, 我说是从香港来的韩大师,他们对您很敬仰。”   韩政峰虽然没觉得那两人的目光里有敬仰的态度,但是对这恭维还是很受用的, 十分自得的笑了笑。   韩政峰虽然只会风水不会算卦,但是他看人很有一套,觉得林清音绝对是有这方面天赋的人,若是精心培养, 假以他日名声未必不会超过自己。   韩政峰这个人虽然很自傲也很看不起别人,那是因为他觉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比的过他的,同时也觉得内地的风水传承比香港差的太多。不过对这方面的知识,他倒是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毕竟培养出好的徒弟也能塑造自己的声望,而且按照规矩等徒弟出师以后每笔生意赚的钱都得孝敬师父一部分。   有收林清音为徒的心思,但是韩政峰又不想太主动免得降低自己的身价,便想着等林清音吃完饭一起回房间的时候,给林清音一个主动找自己搭话的机会。于是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看着林清音吃了一盘又一盘的海鲜,最后韩政峰的肚子都快喝饱了,可发现林清音居然又叫了一份炭烤小羊排!   眼看着手表的指针已经到了十点,韩政峰果断的站了起来,放弃了收林清音为徒的念头。这林清音虽然看着挺灵气的,但是太过享受口腹之欲,这样的人不容易专心。况且这小姑娘也太能吃了,收了她当徒弟容易赔本!   香港的饭菜都很贵的好嘛!!!   林清音在晚饭期间一直专心致志的攻克面前的美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韩政峰,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就是知道了林清音也不会搭理他,就韩政峰那点风水知识还不如当年神算门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懂的多呢,在她眼里韩政峰连教王胖子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教她了。   吃完了晚饭,林清音回到了酒店三十层的套房。泡了一个热水澡,林清音吹干头发后没有去睡觉而是推开了海景阳台的门。这里离大海很近,空气里的灵气也比别处活跃,林清音不愿意浪费这样的机会,直接把自己带来的玉石掏出来布了个聚灵阵,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修炼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在这灵气比平时要浓郁一些的情况下,林清音加快了吸收灵气的速度,天刚刚破晓的时候阵法用的玉石全都碎成了粉末,而林清音也轻轻松松突破了一个小瓶颈。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林清音因为修炼的缘故看起来神清气爽,比睡了一个好觉还舒坦。   张凯定的是九点在大堂门口集合,王胖子八点准时敲响了林清音的房间门,叫她下楼吃饭。林清音刚从房间出来就碰到了从走廊里出来的韩正峰,韩正峰看着林清音白里透着红润的肌肤心里不由的犯嘀咕,总觉得林清音比昨天瞧着好像是更有灵气了。   王胖子见韩政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清音,连忙挤到两个人中间,用自己略显壮硕的身躯挡住了韩政峰的视线。韩政峰这才意思到自己的视线不太礼貌,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后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林清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韩政峰,觉得这个香港来的风水大师内心戏有点太多,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   张凯开发的别墅区叫碧海世家,无论从选址到设计都花了大心思。因为琴海的海岸大多数的都已经开发使用,张凯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这样一片海景纯净且交通也算便利的地方。   从车上下来,很多大师看到眼前的别墅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无论是小区景观设计还是别墅本身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而林清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看了看别墅区的正门,又转身朝一望无际的大海看去。   大海是美丽的又是无情的,千百年的时光它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条生命,里面又埋葬了多少白骨。当人葬身大海的那一瞬间,绝望和不甘会和海水一起将人淹没,只剩下活下去的执念。   因为海洋面积广阔的缘故,通常这些阴气、晦气以及残留的绝望和执念会飘荡在海里,不会对人产生太大的影响。可这个别墅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大门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吸尘器一样,将附近海域的这些污秽的气息和葬身海底的人的残留情感全都吸进了小区里,住在这里的人不出事才怪。   王胖子看着林清音的神色有些凝重,连忙压低声音问道:“小大师,您看出问题来了吗?”   林清音点了点头:“这应该是我看过最差的风水了,要是这个别墅区的风水不改,住在这别墅里的人谁都活不成。”   王胖子听了骇了一跳,他看着眼前的漂亮别墅,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个恐怖的死亡之地。   在别墅的大门口不过站了还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忍不住朝别墅区里走去。张凯对那些人并不太留意,只注意韩政峰的神情。   韩政峰背着手看了眼别墅大门和周围的环境,但是显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直接进了别墅大门,张凯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林清音皱着眉头看着一股股像龙卷风一样的黑气源源不断的朝别墅大门里涌去,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石头,飞快的在上面雕刻出格局阵法递给了王胖子:“这块石头一定要一直捏在手里,任何时候都不要丢掉。”   王胖子见林清音说的这么严肃,连忙接过石头,甚至还把拿石头的手放进了羽绒服口袋里,生怕自己捏不住掉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进去了,林清音和王胖子才走进别墅的大门,站在门口执勤的门卫敬业的朝他们敬了一礼,打开步行通道。   因为是海景别墅,所以别墅都是沿着海岸线而建,小区南北进深不算大,但是东西两侧的距离特别的长。林清音和王胖子进了小区后基本上没怎么费力找,就在小区中央花园的喷泉旁边找到了张凯一行人。   “我们小区出的第一件事就在这个喷泉里。碧海世家是自己的物业公司管理,要求比较严格,每天晚上都得定时对小区进行巡逻。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六个保安组成了巡逻小队,可是刚走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叫王波的保安鞋带忽然开了,等他蹲下系好鞋带其他的保安已经去了东区。当时在监控室里的保安队长看到王波身边喷泉池似乎发生了故障,一股出水出现了问题,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出水口一样。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们物业有专门的维修人员,保安队长也打算第二天一早叫维修队来检查。可是突然王波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喷泉旁边,然后突然就跳进了喷泉池里,身体一斜就栽了进去。”   张凯提起那天事依然有些后怕:“幸好保安队长一直盯着监控,他在王波发愣的时候就发现了情况不对,赶紧通过对讲机把巡逻小队叫了回来,又紧急从保安室派了五六个人去,两波人一起朝喷泉池跑,把王波拽出来后,又轮流做急救措施,这才救回他一条命。”   王胖子闻言低头看了看喷泉池,池水不到半米深,里面的下水口和喷泉眼都做了防护处理,不可能出现倒下去起不来的情况,王波在这里面险些淹死就显得有些蹊跷了。   韩政锋围着喷泉池转了一圈,看起来也有些不解:“那个王波醒来说什么了没有?”   张凯重重的叹了一气口气:“王波说他系好鞋带以后忽然觉得特别特别的困,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然后他的脑子有些糊涂,想着自己要上床睡觉,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就在宿舍里,他的床铺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   大家一听到这就明白了,王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要不是保安队长一直尽职的盯着监控,王波这条命真的捡不回来。   林清音对这个喷泉有人出事并不觉得意外,她的眼睛看到黑色的阴晦气从大门口呼啸而来,撞到了喷泉之上后分成了两股,分别朝东西两个不同的方向涌去。但因为喷泉的造型是一个扬帆起航的造型,有着船帆的方向挡的多一些,阴气相对于另一边来说就少一些。   这些黑色的气体就是造成小区不太平的罪魁祸首,自然沾染的多的地方容易出事。   林清音扭头朝西边第一家别墅,这栋别墅离喷泉池最近,被撞飞的阴晦之气基本上是从这栋房子里穿过去的。   就在十几个大师拿着罗盘围着喷泉转圈时,林清音忽然指着那家的别墅问道:“第二起灵异事件是出在这家吧?”   张凯看着林清音手指的方向顿时惊住了,随即狂喜袭来:“对对对,就是这家,林大师,您找到原因了?”   林清音还未等说话,就见一个捋着山羊胡的老头走了出来,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这个喷泉的船角正对着那栋别墅,形成了冲煞,所以那家首当其中出事一点都不奇怪。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出事的顺序,这个没什么意义,张总知道的可比你清楚多了,找出风水出问题的地方才是关键。”   山羊胡说着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朝林清音哼了一声:“乳臭未干的就是沉不住气,总想着抢风头。”说着他伸手朝王胖子指了一下,颐指气使地说道:“管好你的徒弟,别在这瞎打岔。”   王胖子被山羊胡气笑了,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这是张总请来的林大师,我说山羊胡,你不会是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才害怕别人比你出彩吧。”   山羊胡气的胡子一翘翘的,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林清音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凯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意外生事,连忙两边当老好人都劝了劝,山羊胡这才借机下了台阶。   韩政峰拿着罗盘围着喷泉池转了一圈,又举着罗盘走到西边第一栋别墅前,觉得这里并不是像山羊胡说的冲煞位置,可张凯确实又证实这里是紧接着出事的地点。   “这家人出了什么事?”   张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心力交瘁地说道:“也是半夜出的事。这家的儿子十五六岁,住在别墅的三层主卧的房间。有一天晚上他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从窗户跳了出来,正好跳进了泳池里。”   想到那晚血腥的一幕,张凯有些头疼说道:“三楼是观海景最好的位置,所以我们做的是全落地窗,能打开的窗户也是有那种防坠落功能的。可事后检查,那扇窗户居然被那个小伙子硬生生的拆了下来,所以他才能从楼上跳下来的。”   韩政峰闻言忍不住问道:“那个小伙子跳楼的缘由是什么?”   “不知道。”张凯摇了摇头:“他跳到泳池的时候正好额头撞到了泳池边上的位置,流的血都把游泳池染红了,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也不用旁人问,张凯用指着旁边一家说道:“没过两天,这家也出事了,他家的老太太在浴缸里淹死了。”   听到这一句,所有人心里一凛,第一个出事的是保安捡回了一条命,第二个跳楼的小伙子昏迷不醒,到第三个居然都出人命了。   一个四五十岁却已是满头白发的风水大师张七斗闻言连忙问道:“警察有没有查出是因为什么在浴缸里溺死的?”   张凯脸色难看地说道:“说是泡澡的时候睡着了,但是人抬出来的时候面容和身体都是扭曲的,大家都说不像是睡着那种平和的状态。”   “就是从这件事起小区的业主才怀疑这里风水有问题,保安出事的时候是晚上,我们没有惊扰到业主,事后也隐瞒了下来。第一家跳楼的事单独来看虽然有些吓人但也算是正常,那么大的小伙子正是叛逆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就连他父母都没往别的地方想。可这没过两天隔壁的老太太居然洗澡淹死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就让大家起了疑心。紧接着就出了第三件事……”   张凯指着东边的第一家别墅说道:“那家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听到呜咽的哭声,说是远远的很飘渺但是却又一直在耳边回响不断。一开始这家人听到以后谁也不敢出声,可没两天男主人忍不住了打开灯出来查看究竟,他发现从门口到客厅到楼梯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那家业主想起邻居的灵异事件没敢亲自上楼,而是按了紧急呼叫把保安队叫来了。   “保安队队长接到电话后亲自带了两个保安上去查看,却发现脚印一直到顶楼的落地窗前就消失了。我们保安队长当过好多年的兵,不但身手好,直觉也很敏感。当他正在检查窗户的时候,忽然感觉后面似乎有人想要推他的后脑勺似的,他下意思一扭身一躲,可回过头却发现另外两个保安在检查别的地方,他身后压根就没人,就在这时他感觉一股带着海腥味的风从他脸颊呼啸而过从窗户冲了出去,当时他肉皮都觉得疼了,可是……”   张凯苦笑了一声说道:“当时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屋子里压根就不可能有风。接连发生了这几年事,我们小区的业主有的搬回市区住了,说是我们这个小区有钱买没命住;有的直接闹着要退房。”   林清音环视一眼整个别墅区,有人气的房子寥寥无几,大多数都被阴气笼罩。正在这时,保安队长带着六名保安列队而过,林清音注意到他们每个人身上的阳气都很旺盛,再加上他们都是成组出行,那阴煞之气居然避开了他们身体。   朝保安队长点了点头,张凯说道:“出了事以后很多保安都辞职了,我们所属的物业公司便花高薪请了一批退伍兵过来。为了保证安全,他们每次巡逻至少六人一组,不管任何事都不许单独行动。”   林清音点了点头,看的出张凯在这方面把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剩下的事他只能靠这些大师了。   各个大师都拿着各自的法器围着小区转圈,林清音已经对小区的情况十分清楚了,她只到几个关键的地方看了一圈,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别墅区一期并不算大,从东到西加起来也只有十八栋别墅而已,张凯作为酬劳的别墅是最东边的那座。因为可以看到海上日出的场景,所以是这个别墅区的楼王。   冬天的海风太过凌冽,张凯先带了工作人员去那栋别墅里休息,等其他大师看完了风水后一起到那里汇合。   所有人都拿着法器忙的团团转,只有林清音两手合握着一个龟壳和散步似的在小区里转圈,山羊胡见了忍不住朝她冷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   林清音连个眼神都没给山羊胡,而是径直朝中心花园后面走去。当初这个别墅小区在建的时候为了贴合大海的主题,特意建了个缩小版灯塔,但也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了。   林清音让保安拿钥匙开了门,带着王胖子走到了塔顶遥望小区外面的大海。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海水的颜色看起来蓝的有些发黑,可除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以外,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林清音在脑海里迅速的计算了一遍方位,这才将神识放了出去。林清音这具身体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和魂魄相连的神识却依然是上辈子飞升时的状态,只需一扫就能望出去几千海里。   只是以她现在身体的状态动用神识太过消耗灵气,不过两三秒钟林清音身体里的灵气就荡然一空。她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赶紧拿出一块玉石盘腿打坐,用最快的速度将灵气补上。   王胖子在林清音的指点下已经开始打坐,虽然还没有引气入体但也了解了一些修炼的基本常识,知道林清音这是体内灵气耗光了的缘故,赶紧替她在楼梯上守着,免得有人上来打扰到林清音。   恢复了灵气后,林清音和王胖子回到别墅后发现已经有七八个人回来了,他们有的凝神思考,有的在和身边的人小声的嘀咕什么,不过从他们气势不足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他们没有一个发现问题的。   张凯虽然不懂风水,但是看人的眼睛却很毒,因此这些人回来以后他只让人上热茶热毛巾,并没有询问情况,而看到林清音和王胖子后,张凯忍不住站了起来,颇为紧张地问了一句:“林大师,怎么样?”   林清音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口有人抢了先:“之前的风水大师在小区里布了招财阵吧?”   张凯见识山羊胡回来了,赶紧让人搬了把椅子,这才说道:“我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一个财源滚滚,住在这里的业主自然也是这个想法,因此我们小区在设计的时候做了一个财源广进的阵法,那个喷泉就是阵眼。”   “对对对,我看出来了。”山羊胡一屁股坐在了张凯旁边,颇为急切地说道:“其实阵法没问题,关键是这阵眼不好,怎么能选一个帆船的形状呢,帆船随风逐流漂泊不定,这么不稳定的东西怎么能做阵眼?把财运都给飘没了,只剩下厄运了,能不出事吗?”   张凯听的一愣一愣的,细想好像也是有点道理。当时选这个阵眼的时候只考虑帆船是琴岛的特色之一,却忘了帆船不太稳定的这个特点了。   山羊胡见张凯露出深思的表情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捋着胡须继续说道:“依我说,直接叫人把帆船拆了,打一个金山样式的阵眼,虽然俗气了一些,但是最稳固不过了。”   林清音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山羊胡心里发虚,忍不住朝林清音吼了一句:“小丫头片子笑什么,就像你懂似的?”   “正好比你多懂一点。”林清音白了他一眼说道:“这里的事和阵眼没关系,你别说打一座假金山了,你就是搬来一座真的金山也没用。”   正在这时花白头发的张七斗回来了,他进门后颇为赞赏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林大师年纪不大,眼力倒是很毒,比那些徒有虚名的人强多了。”   山羊胡被臊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可他跟林清音还能耍耍横,但是在张七斗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看着漂亮的别墅和屋里豪华的摆设,山羊胡心疼的老脸都皱起来了,有些不甘心这么好的房子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张凯连忙把张七斗请了过来,十分尊敬地问道:“张大师,我们小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小区虽然是布了招财阵,但是我测了方位又掐算了一遍这才发现你们小区的招财阵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聚煞阵,所以才灾祸不断。”   张凯闻言激动的站了起来:“是不是把招财阵撤掉就能恢复正常了?”   张七斗摇了摇头:“我刚才试着想改变阵法,但是没什么用,这里的风水已经和阵法没关系了,这个地方已经成了聚煞之地。可我虽然看出这些东西,但是学问还是不到家,破解不了这个地方的风水。”   张凯有些失望的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忽然他想起了一直没有回来的韩政峰,瞬间又打起精神来:“韩大师怎么没回来?”   张七斗拿着热毛巾擦了擦脸,随口说道:“我刚才看到他朝小区外面走去了。”   正在喝热茶的林清音忽然心里所有感应,转头看向张凯:“韩大师有水灾之难的事你昨天告诉他了吗?”   张凯闻言有些慌了:“不是您为了下他面子才这么说的吗?”   林清音无语地看着张凯:“你觉得我有这么闲吗?”   张凯猛地站起来冲到门口按响了紧急呼叫铃:“快去海边,韩大师落水了,赶紧去把他捞出来!” 第72章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韩政峰奋力的朝离自己身体不远的小船划动,可是海面下就像是有一只只无形的手一样, 扯着他的腿拼命的往下拽。在这一刻, 韩政峰心里十分后悔,明知道这片大海看着不太对劲, 但为了探明原因还是划着小船出海了。   其实他也没打算划太远, 就想划十几米用罗盘测一下海里的情况,没想到罗盘还没等拿出来船突然就翻了, 紧接着两条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了一样,让他怎么划都划不动。   韩政峰本来就不太适应北方冬天的气温, 这下一掉海里才挣扎了三四分钟就感觉身上的体力在快速的流走, 浑身上下已经冻的开始僵硬了, 可是他离小船的距离还有三四米远。   就在韩政峰觉得有些绝望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岸上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有说话声也有发动机马达声。不到一分钟, 保安队长驾着快艇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拽了上来, 盖上了厚厚的军大衣。   韩政峰被送回别墅,张凯赶紧端过来一杯热姜茶让他喝下去,又带他去放好热水的浴室泡澡。半个小时候后, 韩政峰穿上张凯派人买回来的厚厚的衣服,裹的和熊似的坐在客厅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可是还是冷的直哆嗦。   张凯看到韩大师这副模样十分后悔地说道:“这事都怪我, 昨天林大师提醒我说您今天有落水的风险,可是我没当回事也没告诉您,要不然您也不会掉海里。”   韩政峰有些诧异的看了旁边低头刻石头的林清音一眼:“你还会看相?”   林清音抬起头回问了一句:“难道你不会?”   韩政峰有些尴尬地低头喝了姜茶,没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他从上学时就主攻风水,对命理也有所研究,但是看相这一块他还真的不灵。   林清音把手里刻好阵法的石头递给了韩政峰,韩政峰有些莫名的接过来,可是一入手之后就发现有一股暖流从拿着石头的手掌钻进体内飞速的在体内游走,把那股让他瑟瑟发抖的寒冷逼出了体外。   韩政峰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大大的喷嚏来袭,等他拿纸巾擦了擦鼻子以后才惊愕的发现,手里的石头居然碎了,而他也没有之前寒冷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穿的太多有点热。   韩政峰小心翼翼的把外面的军大衣脱下来,果然觉得神清气爽温度正好合适,他这才明白林清音是真有本事的,甚至比自己强多了。   想起自己之前还有收林清音当徒弟的心思,韩政峰不由地觉得有些尴尬。   还好自己没开口,否则丢人就丢大发了。   张凯见韩政峰好像没什么大碍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赶紧又提起这个别墅区的问题。   韩政峰把姜茶放到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咱们这个别墅区的风水和招财阵法从表面上来看都没有问题,但是小区里却磁场混乱,煞气浓郁。我一路用罗盘测量,发现小区大门口的位置煞气最重。我怀疑煞气是从海上来的,可是在海边的时候我却没有发现太多的煞气。当时海边正好停靠着一个小船,我就想着划船出去十几米再测一下,没想到没划两分钟船就翻了。”   张凯见韩政峰和张七斗的说法差不多,但比张七斗说的更加明了,心里不由的燃起了希望:“那韩大师想好怎么改小区的风水了吗?”   韩政峰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从风水学来说,这附近的风水真是不差,阵法看着也没有问题。我倒是可以试着改一下这里的风水,但是我现在不敢保证会有效果,这里面的磁场太乱了,正常的风水阵法对小区可能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着张凯失望的神色,韩政峰忽然想起了林清音刚才给自己的那块石头上面刻的也是阵法,立马转头问林清音:“林大师,您怎么看?”   听到韩政峰突然对林清音这么客气,陆陆续续全都回来的十几位大师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尤其是一直打压林清音好显摆自己的山羊胡脸色十分难看。   张凯这时想起来林清音当初回来的时候就有话想说,但是被山羊胡打断以后又恰好碰上张七斗回来了,自己把她忘到了脑后。   其实在别墅区里林清音准确的指出发生意外的顺序让张凯对她挺信任的,可因为林清音年龄的关系,张凯老是不自觉的忽略她,更关注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对小区风水的看法。   现在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虽然看出了些眉目,但是对小区风水的改变有些束手无策,剩下的这些人里张凯觉得林清音应该是最靠谱的一个了。   张凯见韩政峰询问林清音,立马跟着也问了一句:“林大师,您有什么好办法?”   林清音手里的瓜子一拧皮就掉了下来,将瓜子皮丢进垃圾桶里,林清音神色淡淡地说道:“这个小区设的阵法不是招财局。”   此话一出口,张凯则紧张地站了起来:“林大师,那我们小区是什么阵法?”   “引煞绝杀阵!”   林清音说完这句话后大部分的人都一脸茫然,就连韩政峰都皱起了眉头:“听名字能理解这个阵法的意思,但是我在小区里看的阵法明明是招财阵啊。”   “引煞绝杀阵和招财阵很像,但顾名思义招财阵招的是财气,而另一个引进来的则是煞气。”林清音转头问张凯:“有小区的平面图吗?”   “有!有!有!”张凯连忙说道:“不仅有平面图,售楼处还有当初的沙盘。”   林清音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到售楼处去。”   售楼处位于小区的大门一侧,里面一些售楼处的人员一个个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张凯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小区的风水问题解决不了的话别墅也卖不出去,张凯干脆通知工作人员给售楼处放三天假,把售楼处空了出来。   韩政峰站在沙盘一侧又看了一遍风水,有些疑惑的摸了下头发:“没错啊,别墅区大门是开财路,园区主路通财路,到喷泉的位置财源滚滚,这是最简单的招财阵法,在场的人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此话一说,不管看出来的看不出来的全都点头附和。不过张七斗没有吭声,他虽然也觉得这是招财阵,但是别墅区里布满了煞气确实不争的事实,也许真还有什么没发现的地方。   林清音姿态悠闲的靠在沙盘边上,手里抚摸着自己的金色龟壳,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一下车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区的大门就像一张血盆大口一样,正在源源不断地吸着海上千百年来积攒的阴气、晦气、亡灵的不甘和绝望的气息,喷泉在主路的正中间,正好和污秽的气息迎头碰上,所以这里便是第一个出事的地方。然后晦气一分为二,东边由于船帆的遮挡,所以比西边的晦气略微少一些,因为是西边第一户家人先出的事……”   林清音说的头头是道,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林清音那么准确的说出了出事的顺序,合着人家早都看明白了。   山羊胡见张凯敬佩的看着林清音,心里不由的有些厌烦,他虽然知道自己半吊子本事赢这套别墅挺难的,但是看着一个半大的丫头片子居然也比自己强这实在让他觉得没面子,所以总是忍不住想刺她两句。   “我算卦看风水也有二十来年了,还是第一回 听说有人能看到阴煞之气呢。”山羊胡捋了捋胡须嗤笑道:“林清音,你年龄不大,本事一般,戏倒是不少。”   林清音看了山羊胡一眼,不屑地撇了下嘴:“我的本事起码比心术不正、残害师弟,最后逐出师门的人要强些。”   山羊胡的脸登时就绿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林清音居然把他的过往说的明明白白的,难道有人真能算的这么明白?   山羊胡当初拜师的时候,师父偏心天分高的小师弟,对他总是有一百二十个不满。山羊胡为人歹毒、嫉妒心又强,偷偷把耗子药拌到了师弟的饭里。幸好那天他师弟心里发慌,没吃几口,等有中毒症状后又送医院比较及时,这才没有出大事,但山羊胡却因此被撵了出去。   山羊胡看着林清音不禁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天分高的人,这让他觉得上天特别的不公平。   ——   这一上午两个多小时张凯也看明白了,除了林清音、韩政峰和张七斗三人外,其他那十来位大师纯粹是来混劳务费的。   既然他们没什么本事,张凯也不想多留他们,一招手把助理叫了过来,低声让他出去备车,这才笑呵呵地朗声说道:“眼看着就到中午了,我先让工作人员送大家回酒店用餐,下午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还请林清音大师、韩政峰大师和张七斗大师暂时留步一下,我有些小问题想咨询你们。”   张凯的话说的很委婉却又很明白,其他人都识趣的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山羊胡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心里对林清音这种有真本事的多少还有些忌惮,迟疑了片刻后冷哼了一声,终于走了。   售楼处终于安静了下来,张凯有些歉意地和林清音说道:“这次我是太着急了,所以请人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人品,让林大师受委屈了。”   “无妨!”林清音淡淡地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张凯有些没听明白林清音话里的意思,但林清音已经开始继续说阵法的事了:“引煞阵和招财阵最大的区别就是阵眼的位置有大凶之物。”林清音说着拿手在沙盘喷泉的位置一点:“那下面有个三岁小孩的坟,小孩是横死的,没有棺木,大凶。”   张凯闻言倒退了两步,脸色苍白的和纸似的,捂着胸口直摇头:“不会吧?我当时买这地块的时候没发现有坟包啊?”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拿手指敲了敲沙盘的边缘:“地下三米二的位置,你可以叫人拆了喷泉挖挖看。”   韩政峰闻言特别想当场去挖喷泉证实一下,小区里的磁场过于紊乱,他拿着罗盘什么也测不出来,也不知道林清音怎么看出下面有尸体的,还说的那么精确。   林清音继续说道:“另外,这片海域在七海里之外有个小岛吧?小岛像是一个被拉开的大弓,和小区的阵法合为一体共同形成了引煞绝杀阵。”   张凯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小岛像弓、煞气是箭,这不直接满弓把煞气都射到小区里了,他别墅的风水能好了才怪呢。   张凯抹了把脸,有些绝望地问道:“大师,我的别墅区还有救吗?”   林清音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啊,要不我干嘛来了。” 第73章 (捉虫)   听到林清音底气十足的话, 张凯一瞬间眼泪都出来了,激动的差点跪下来管她叫祖宗。   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对视了一眼, 表情都有些惊讶, 但是两人谁也没说泼冷水的话。风水这行虽然阅历重要但是天赋更或不可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清音年纪虽轻但确实是能看到些本事的, 两人也想开开眼界看看这里的风水到底怎么改,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也知道该如何下手。   张凯原地转了两圈, 才想起来现在的重点:“大师,您看我需要准备什么法器?”   林清音轻笑了一下:“别的法器也不用, 我只需要九块没有雕刻过的玉石, 拳头大小, 品质要好一些就可以;另外要三十六枚品相好的古钱,不拘于哪个朝代,不过一般来说国势强盛期间的古钱最好用。”   “好的, 我立马就安排人去买去!”张凯忙不迭地说道,紧接着又有些期冀地问道:“林大师, 您看咱什么时候改阵法比较合适?”   林清音看了下时间,现在十一点左右:“最好是午时,就是下午一点前, 你要是今天买不全玉石就明天中午也行。”   买玉容易,买那么大没有雕刻的玉相比之下就难了些,这个只能靠关系从玉石厂里买,一天时间能买来都已经算张凯神通广大了。   不过张凯也知道, 若是别的日子晚几天买到也无所谓,可现在离过年没几天了,华国人都注重春节团圆,人家肯定不会为了改风水的事耽误回家过年。再一个,张凯也不想把这事拖到年后,三位大师都说别墅区里煞气浓郁,万一大过年再出点什么事,他也甭改风水了,直接申请破产就行了。   张凯亲自出去联系朋友买玉石,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舍不得现在就离开琴岛,小心翼翼地问林清音可不可以留下来看她如何改这里的风水。   林清音对于术数之道向来不会敝帚自珍,作为曾经的神算门掌门人,她自然希望术数可以发扬光大。多一些有真本事的人,少一些江湖骗子,免得不知情的人提起风水、算命、机关之类的事都当是骗人的东西。   张凯亲自开车把几人送回了酒店,他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赶紧联系朋友买玉石。   此时被提前送回来的那些半吊子大师们都在自助餐厅吃饭,韩政峰不愿意和那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那个山羊胡,怎么瞧都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索性要了个小包间,请林清音和张七斗吃饭,王胖子作为林清音的助理,自然也跟着一起。   韩政峰这人虽然自恃清高,但他也崇拜有真本事的人,尤其对林清音他是心悦诚服。作为祖国南端的人,他连冬天都没经历过,更别说冬天的大海了,要不是今天林清音那块刻了阵法的石头驱除了他体内的寒气,估计他这会已经发烧进医院躺着了。   点了一堆酒店的特色菜,把餐桌堆的满满的,韩政峰问起了那块石头的事:“林大师,以往我们布阵都是用法器,怎么普普通通一块石头也能起到那么大的效果呢?”   林清音淡淡一笑:“你们把阵法想的太复杂了,很多自然之物本身就有五行属性,加上他们自身的灵气就可以构成简单实用的阵法。像鹅卵石通常是经过千百年来冲刷而成,所以它是带着一些微弱灵气的。在石头上刻的阵法一是要将石头里的灵气汇聚到一起,此外再叠加你所想要的功效,所以我在石头上刻的都是复合阵法。”   韩政峰灵光一现,下意识问道:“那林大师要张总买玉石回来,您是不是也要在上面刻上阵法?”   林清音笑了一下:“上好的玉石本身就蕴含着丰富的灵气,在玉石上刻上阵法比那种单纯的法器要好用的多。比如说像张总的别墅区,若是要靠单纯的法器来改风水,至少要一百二十八个方可奏效,但是我在玉石上刻上叠加的阵法,只需九块就可代替。”   林清音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韩政峰和张七斗听的却是目瞪口呆。两人在风水界也算是有名气的人了,可是他们摆阵布阵法都是要靠现成的,像林清音这种需要什么阵法都可以自己刻的还是第一回 见。   韩政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林大师,您怎么会怎么多阵法的?”   “这有什么难的?”林清音笑着掰开了一个螃蟹腿,咬了一口白颤颤的蟹肉:“万变不离其中,说简单点,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只要公式法则学明白了,无论什么题型都可以做的出来。阵法也是一样,不需要死记硬背,只需要融会贯通就可以了。”   神他娘的融会贯通,韩政峰都想跪下来哭了,现成的阵法他研究了十几年才掌握了十之一二,还不敢说熟练。林清音靠“融会贯通”这四个字居然就能创造出无数的阵法出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韩振峰觉得自己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肚子上了。   相比于韩政峰的情绪波动,张七斗平静多了,他天分一般,五六十岁还不如比他小二十岁的韩政峰有名气。也正因为如此,他凡事更看的开,也更平常心一些。   张七斗对林清音说的靠自然之物也可以布阵法的事更感兴趣,他指了指包间里的盆栽问道:“林大师,这些花花草草是不是也可以布阵?”   林清音朝王胖子抬了下下巴,笑眯眯地说道:“给他们布一个阵法看看。”   王胖子现在运用的最熟练的便是卦室里用竹子和石头摆的幻阵。平时没人的时候,王胖子就哼哧哼哧的将幻阵调整林海模式,他自己在里面无论是背书还是学阵法都十分惬意;等有人来算卦的时候,他还得将阵法给改成简单版本的,既要让顾客觉得惊艳,但又不能太突兀惹人狐疑,这么练来练去的倒让他摸明白不少窍门。   包间里有四盆绿植两盆花还有个风水轮流转的摆件,虽然够凑景的但是却不够摆阵法的,王胖子便问林清音借了一把石头。   王胖子想了一下方位后先挪好了盆摘和风水摆件,等用石头完善阵法的时候多少有点出汗。两个房间的尺寸和方位都不同,他不能将那个阵法照搬过来,必须根据实际情况得加以改变才行。林清音也有考校王胖子的意思,若是这个阵法摆成功了,往后也能多教他一些。   韩振峰和张七斗都是第一次看这种布阵的方法,眼不错的盯着,只有林清音一个人美滋滋的吃着桌子上的美食。   林清音用一两分钟能布完的阵法,王胖子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丝毫不差的摆对了所有石头的位置。就在最后一颗石头挪到正位后,韩政峰和张七斗觉得眼前一晃,等定睛一看,四人置身于一个漂亮的世外桃源……   高山流水、绿草红花,每一处景都真实的不可思议,但是他们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眼前的幻觉而已,可他们无论是通过碰触或是五感都找不出一丝虚假的地方。   王胖子抹了一把汗,气喘吁吁的坐到了椅子上和林清音抢桌子上剩下的菜肴。而韩政峰和张七斗完全顾不得吃饭这种俗事了,两人恨不得趴在地上仔细寻找阵法的痕迹,好看明白里面的奥秘。   这只是林清音为了放松身心弄出来的初级阵法,但这种最简单的阵法已经震碎了两人的世界观。他们理解中的阵法就是靠着法器的力量改变风水和五行,从来没想过靠阵法居然可以造出一个虚拟的世界出来。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林清音抬脚准确无误的踩碎了一颗石头,幻境瞬间消失了。就在此时,包间的门推开,一名服务员推门进来刚想问要不要加什么主食,目光就惊愕的落在了韩政峰身上。   只见韩政峰跪坐在一个盆栽旁边,而他手里则握着一支刚揪下来的一朵红花。   服务员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了正常,露出了有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先生,损坏酒店的植物是需要赔偿的。”   “记在账单上就好!”韩政峰故作淡定从地上站了起来,心虚地将手里的花放到了林清音面前,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十几个光溜溜的盘子上……   “先生,你们需不需要加主食?”   韩政峰沉默了片刻:“主食不着急,你把我之前点的菜再上一遍吧。”   ——   张凯开车跑了不知道多少地方托了不知多少关系,终于在第二天上午把林清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为了以防万一,玉石和古钱他多备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顶着黑眼圈的张凯激动的一夜未睡,可一到酒店发现韩政峰和张七斗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太多,两人眼眶下面的黑痕一个比一个明显,看的张凯特别懵逼,不知道两人为啥也跟着失眠。   张凯疲惫中带着满满的兴奋,在这个状态下他不敢开车,叫了个司机载着几人到了别墅区。   车停在别墅区的外面,几人刚往里面走了没几步,张凯看到不远处的喷泉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底下还埋着一个幼儿的尸骸。   张凯有些懊恼自己昨天听到可以破阵的事太兴奋了,以至于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要是小区里当众挖出尸骨来,这风水即便是改好了也成了凶宅了,照样卖不出去。   把工作人员都安排到售楼处等着去,张凯见前后左右没人这才小声地问林清音:“林大师,那喷泉下的尸骨您打算怎么处理啊?”   “自然要挖出来啊。”林清音皱起了眉头:“我不否认有人会利用横死的尸骸来布招财阵,但是这种招财阵法本身就带着凶煞之气,虽然能招来财但也会付出严重的代价。另外我们华国人讲究入土为安,这用尸骨做阵眼只会激其凶气,何来安稳之说?”   “我没有拿那当招财阵眼的意思。”张凯压低声音尴尬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把这事让别人知道。”   韩政峰闻言有些不太认同地看了张凯一眼:“林大师之前说这孩子是横死的,张总不应该将这事瞒下来,我觉得应该报警处理比较好。”   张凯心里更慌了,还没想好说辞的时候就听见林清音摇了摇头:“那倒不必,已经有几十年了,取出来另外下葬就好,报警也没什么用。”   “林大师您可真是高人!”张七斗忙不迭地挤开韩政峰,朝林清音崇敬地竖起了大拇指:“不瞒您说我看了一辈子风水也算了不少卦,我是怎么算都算不出这底下居然是一块凶地。”   韩政峰有些无语地瞅了张七斗一眼,又插缝挤了回去:“林大师,就凭您这眼力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师,我们那个称呼都是虚名!”   张凯跟在后面看着张七斗和韩政峰两人挤来挤去彩虹屁拍个不停都有些懵住了,韩大师您的眼高于顶呢?张大师您的世外高人呢?怎么都成了林大师的马屁精了!   ——   大门离喷泉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走到喷泉面前看着美轮美奂的喷泉,张凯有些垂头丧气地问道:“大师,现在找挖掘机拆喷泉来得及吗?”   “拆喷泉干嘛?”林清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后续我布的阵法里还得用到这个喷泉呢!”   张凯都理解不了林清音的脑回路了,他指了指喷泉,隐晦地问道:“那下面的东西怎么办?”   林清音朝王胖子伸出手,王胖子立马很有眼力价的递过去一大把石头。只见林清音站在原地没动,手里的石头一颗一颗的抛了出去,看起来十分随意。   张凯看的一头雾水,但是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激动坏了,终于可以看到林大师亲自布阵了。   比起王胖子布阵的费劲来说,林清音的动作看起来举重若轻,似乎连思考的步骤都省略了。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林清音手里的石头都扔出去了,只见她轻轻地用脚在地上一点,一丝灵气从脚底泻了出去,一个看不见的灵气网出现在地下将裹着红布的尸骸包的紧紧的,缓缓地往一旁拖动。   林清音站原地不动,别说张凯了,就连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都看不出缘由来。几个人陪着林清音傻傻的站了二十分钟,既不敢问也不敢说话。   林清音闭着眼睛控制着灵网移动到草坪的位置才松了口气,睁开眼睛走到主路一侧,转头问道:“你有没有准备小的棺木?”   张凯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他连尸体的事都忘了,更别提棺材了。   林清音见状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地说道:“那准备个箱子吧。”   这个倒是好找,张凯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两分钟就有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个装蚕丝被的箱子。张凯接过箱子把工作人员打发了出去,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大师,然后该怎么办?”   林清音朝枯黄的草坪上一指,只见原本平坦的土地忽然鼓起来一个土包,紧接着土包裂开露出了用破旧红布包裹着的白骨。   张凯登时就腿软了吓的差点坐在了地上,韩政峰和张七斗因为给人点过阴穴的缘故倒不怕这个,但是他们比较好奇林清音是用什么阵法将尸骨从喷泉下面挪到这里来的。   不过林清音此时没空给他们解释太多,她将用红布包裹的尸骨托起来放在箱子里,然后从张凯那要来了三十二枚古钱。   只见林清音拿起一枚古钱用指尖一弹,古钱化过一道金光消失在远处。很快三十二枚用了不到半分钟就到了各自的位置,林清音掐手决喝了声“起”,只见三十二道金光从地下升起结成了一个金色大网撞在了污秽之气上,只一个碰面的瞬间,污秽之气就少了大半。   林清音微微皱了下眉头,手里拿着一块玉石补充了灵气后用脚再一点,金色大网的光芒高涨了几分,污秽之气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被围剿地一干二净。   除了林清音以外,其他人看不见污秽之气也看不见金色的大网也感应不到灵气,不过他们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让人浑身发冷、心情压抑的感觉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照在身上的暖暖的阳光,就连空气好像都变得清新起来。   林清音掐了手决控制着金色大网封堵住小区大门,然后拿出刻刀在张凯准备好的玉石上飞快的雕刻起一个个复杂又让人眼花凌乱的阵法。   八块雕刻着阵法的玉被林清音抛到不同的方位后沉到了地下,最后一块玉石嵌在了喷泉底部最中间的位置。韩政峰口袋里一直疯狂转动的罗盘指针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下来,恢复到了正常的位置。   韩政峰有所察觉的掏出了罗盘,随手测了一下这里的磁场,他这才发现小区里的凶煞之气已经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的生机。   林大师的阵法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音:学会了吗?   韩政峰、张七斗:o(╥﹏╥)o,光看到你把玉石和古钱扔出去了,扔哪儿了没看见! 第74章 (捉虫)   一股股生机从四面八方涌来, 堵在大门口的金色大网重新张开和生机融为一体后沉入地下。海面上涌过来的煞气像是断了支撑一下,无力的漂浮在空中, 很快在阳光的照射下消散了, 海面也恢复了平静。   在林清音的眼睛中,小区里黑色的晦气已经消失了, 代表着生机的气息滋润着每一寸土地, 整个小区已经变成了风水上佳的宝地。   “好了。”林清音轻松的拍了拍手:“风水改好了!”   张凯有些呆滞地看着林清音,他印象中的改风水都是烧纸上供埋法器, 声势浩大到整个小区都知道,像林清音这种站在原地不动嗖嗖嗖的往出扔的他还是第一回 见。不过话又说回来, 林大师在喷泉旁边布阵法的时候也没动, 那尸骸就能自己从土里蹦了出来, 这得回是大白天,要是晚上他得尿裤子。   张凯对风水不懂,但是韩政峰和张七斗却是行家, 两人拿着罗盘等法器重新看了遍小区的风水后对林清音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改过风水后基本上都能看出痕迹来,但是林清音的阵法真的是将风水和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让你完全感觉不到人为的痕迹,就仿佛这里本身就是上好的风水宝地一般。   别墅区里那些不止一处房产的业主们都搬走了,剩下的还有七八户业主每天提心吊胆的在这里生活着。之前在阴煞之气的影响下, 住在海边别墅的体弱的业主身体都出了毛病,就连健壮的年轻人都觉得哪儿哪儿的不自在。   可就在刚才,那些歪在沙发上躺在床上的人忽然觉得身体上的酸痛不适消失了,突然之间感觉到神清气爽。他们不由地站起来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 和暖的阳光照在了身上,浑身上下无比的舒坦。   外面阳光和暖,是冬日以来少有的好天气。在屋里憋了许久的业主们都忍不住出来在小区里散步,刚转到中心公园附近就看到了张凯和四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这些业主见到张凯不由的想起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气势汹汹地围了过去。张凯对此也很有自知之明,不等业主发火就抢先一步说道:“各位业主,我们请来的大师已经将小区的风水改好了,以后大家放心居住就行。”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色阴沉地打量了几人一圈,嗤笑了一声:“你说改好就改好了?谁知道是不是请了骗子糊弄我们。”   张凯顿时卡住了,他也是亲眼见了才知道林清音的本事的,光靠说他还真未必能说服这些业主,因为在业主眼里,他的信用都快成负数了。   林清音看到张凯求助的眼神,微微一笑:“无妨,以后就是邻居了,让大家安心下也好。”   张凯闻言不由地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也想证实一下,要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林清音把人都叫到自己周围来,用石头在周围布了一圈聚灵阵法,紧接着她将浑身的灵气都聚于手上掐了一个手决,聚灵阵里的灵气在汇集在所有人的眼睛上,形成了一副看不见的眼镜。   众人开始还不明白林清音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看到的世界突然不一样起来,植物、假山、景致虽然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他们看到了穿梭在其中的洁白祥瑞的雾气和夹杂在里面一道道的金色光芒。   张七斗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惊呼道:“这白色的就是生机之气,金色光芒就是招来的财运吧!”   韩政峰则趁机快速地看了一遍小区的风水,在开了这临时的“天眼”之后,他看小区里风水更加的直观,对阵法产生的作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林清音体内的灵气虽然充足,但是架不住这么多人消耗。大概一分钟左右,林清音体内的灵气消失殆尽,布阵的石头也一个接着一个裂成了碎块,众人眼前的美丽景色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觉得刚才看到的景色宛如仙境一般。俗话说眼见为实,这些业主虽然不懂阵法,但是刚才他们亲眼看着那些白色的雾气钻到身体里,驱逐出一丝丝的发灰发黑的浊气,而随着这些浊气的排出,他们觉得身体又轻松了许多。   证实了小区的风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热心的业主立马在他们的维权群里说了这件事,有的不信的多问了几句,在场的业主们都很仗义地在群里替张凯打包票。毕竟刚才见到的一幕太神奇了,他们实在是忍不住想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好好讲讲。   看到业主们对自己绽放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张凯悬了大半年的心也终于落了地,他终于不用破产了。   不过张凯心里虽然激动,但是手里提的箱子却没有让他冲昏头脑,和业主们客套了几句后他赶紧拎着纸箱子出来了。等人都散了,张凯小心询问林清音这尸骨要怎么处理。   林清音打开箱子看了看尸骨的状况,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尸骨虽然是横死,但是上面的死气和凶煞之气已经被化解了,你找个墓地下葬就可以了。”   尸骨下葬的事倒是容易解决,不过为了避免让人看到有嘴说不清,张凯没有把这事交给别人,而是亲自开车回了趟老家,趁着天黑的时候把尸骨埋在了自家坟地的范围内,留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林清音处理完了小区风水的事,张凯安排的工作人员也和林清音签好了合同,将一号别墅落在了林清音的名下,不过房产证要过了年以后和其他的业主统一办理。王胖子、韩政峰和张七斗三人也都出力不少,张凯为了搞好和他们的关系,每个人都送了一个六位数的红包。   事情解决了意味着分别的时候要来了,韩政峰和张七斗看着上车准备回家的林清音恋恋不舍的。别看和林清音只相处了这两天,但是林清音的本事让他们彻底的开了眼界。   “林大师,您有没有想过收徒啊?如果想收徒的话您考虑我啊!”韩政峰殷切地看着林清音,一个劲儿地夸赞自己:“我是风水系科班毕业的高材生,理论基础扎实、实践丰富,林大师您收我为徒肯定不会吃亏的!”   “还有我,还有我!”张七斗此时全然不见以往淡泊名利的样子,努力的往林清音身边挤:“林大师,您别看我年纪大,但是我见多识广人缘也好,你要是收我当徒弟以后你的事我都帮您打理了,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林清音还没说话呢,王胖子不乐意了,拎着张七斗的领子把他丢到了一边:“你拜师就拜师,抢我的活干啥?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张七斗看着王胖子理直气壮的样子羡慕坏了,论天分王胖子比他还普通,论本事,王胖子好像也没啥特殊的能耐。但人家就命好,抢占了天时地利成为了林大师的助理和跟班,学的阵法都是他都没见过的,他也想要这种机遇!   看着王胖子虎视眈眈的眼神,张七斗连忙按住了他的胳膊:“您负责林大师省内的业务,但是省外还是我的关系多啊,我多少还是有些名气的。”   韩政峰在他身后幽幽地问道:“张大师,我觉得我的名气比你还大一些吧?”   张七斗呵呵了一声:“你以前拿着鼻孔看人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吗?哪有我人缘好!”   看着两人不甘示弱的争来争去,林清音有些头大的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谁有合适的生意都可以介绍给我,有时间我也可以指点指点你们,没必要争的这么难看。”   话音一落,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都眉开眼笑的奉上一串彩虹屁,林清音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两人吹成道法无边的仙人了。   韩政峰看着林清音被自己说的脸都红了,赶紧趁机拉进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林大师,过了年三月份在我们港城有个风水大会,林大师有兴趣参加吗?参会资格、机票、食宿都有我来安排,林大师只负责出席就可以!”   林清音倒是对这样的大会挺感兴趣的,她也想多认识一些同行多些交流,说不定有新的启发,但是……   她得上学!   林清音忧伤地叹了口气:“今年去不了,明年更去不了了,等后年看看有没有时间去吧。”   韩政峰见林清音一副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林大师,您是有别的安排了吗?其实交流会也就两到三天的时间,挤一挤很容易的。”   “我得上学啊,我们高二每周只休一天,等上了高三两周才能休一天,实在是没空去。”林清音沉重的摇了摇头:“没事,等我上大学以后时间就宽裕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请假去了。”   高二???   韩政峰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看着林清音,他是知道林清音年龄不大,脸蛋看着也很稚嫩,但是他以为是林清音修炼道法的缘故所以才看着年轻,但他没想到林清音居然是一名高中生!   想想他高中的时候连八卦的方位都说不明白,林清音在这个年纪居然已经成了本事超群的大师了,这难道就是天资带来的差距吗?   不过都成了大师了还考大学干什么?有了这身本事,以后肯定不会从事其他行业,况且学历对于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不是特别的必要。   “那林大师考虑过考哪个大学吗?国内关于玄学方面的专业只有我们有。”一提起大学,韩政峰下意识就安利自己的母校:“我们大学的风水系专业特别棒,教出了一大批风水大师,林大师不妨考虑一下。”   林清音之前的打算就是考数学系,通过数学的方式来梳理新的关于数术的思路,她从来不知道居然有大学会有风水系这个专业。   张七斗拿手指戳了戳韩政峰的肩膀,呵呵了一声:“我记得你现在是你们风水系的教授,你是打算让林大师选你的课?”   韩政峰膝盖一软,手搂住了王胖子的胳膊才没跪下去:“林大师,要不别考大学了,直接来我们学校当老师吧!”   看着韩政峰思维混乱的样子,林清音彻底歇了考风水系的想法,她自认为风水一道她研究的已经不能再透了,还是研究数学去得了。   摆了摆手,林清音准备上车回家,正在这时张凯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在别墅区里从楼上跳到泳池里撞到头的男孩还在医院里没醒来,孩子的父亲在业主群里看到小区的风水问题已经解决了,想出钱请大师到医院里看看能不能将孩子唤醒。   张凯私心里还是挺希望林清音能接下这件事,毕竟跳楼还是因为当时小区的风水造成的,若是孩子真的醒不过来了,这可是结了大仇了。   林清音现在拥有了第一座自己的房产,还是个海景别墅,心情特别好。说起来这些业主们以后都是她的邻居,就是帮个忙的事没什么好推辞的,因此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张凯在电话那边听到林清音肯定的答复激动地再三感谢,快速地联系了对方以后,给王胖子的手机上发了个医院的地址。   王胖子要开车和林清音去医院,送韩政峰和张七斗去机场的车也在等侯多时了,可是两人拖拖拉拉的谁也不肯走。   韩政峰有些纠结地看着张七斗:“要不咱再跟着去看看?”   张七斗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个不是风水学上的事了,是命理上的,要看也是我跟着去看,这和你的业务没关系。”   “和你的业务倒是有关系,你能帮的上忙啊?”韩政峰怼了张七斗一句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去开眼界行不行?”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拉开车门快速地钻进了车里,韩政峰还不忘按下车窗和张凯派来的司机交代两句:“把我们的行李送回酒店去,机票让你们张总退了就行,回头我们自己买!”   王胖子有些无语地转过头,看着后座上的两个人:“知不知道啥叫春运,不是你们想买就能买到机票的!”   “买不到也没关系!”张七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胖子:“从面相上看王大师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吧,不如我们陪你一起过年啊?”   王胖子:“…………”   你们这些大师脸皮可真厚!!! 第75章   王胖子一直觉得自己脸皮就挺厚了, 没想到第一次陪着小大师出来接活就碰到两个脸皮比自己还厚的。看着那两人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王胖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郑重其事地嘱咐林清音:“小大师, 外面人心险恶, 看到那种年龄挺大还自来熟的人一定要小心,说不定就是包藏祸心的坏人。”   “王大师说的是。”张七斗笑眯眯地表示十分赞同:“尤其是那种岁数不小了没结婚还有行骗前科的, 一定要小心提防!”   王胖子差点没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 他就不爱和这些会看相的人吵架,啥黑历史都藏不住, 真烦人!   看王胖子后脑勺都带着郁闷,张七斗乐呵呵的将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王大师不是那种人, 从面相上看王大师的桃花也快到了。”   王胖子不太信服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张七斗一眼, 转而问副驾驶的林清音:“小大师, 我好事近了吗?”   林清音扫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算近,还有八个月呢。”   王胖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的轻盈, 小小的驾驶室似乎都要容不下他了:“这么就要有媳妇了吗?我都觉得不太适应了。小大师您帮我瞅瞅,八个月以后的那朵桃花正不正?不是那种只喜欢我的房子但心里面嫌弃我是路边臭算卦的胖子吧?”   后座的韩政峰和张七斗听着都替王胖子心酸了, 这得多大的情伤才留下这么重的心理阴影啊。   林清音虽然没有过感情经历,但是也看出王胖子对待未来的感情既期待又胆怯,心里不忍的安慰他道:“放心, 是正姻缘。再说了你已经不是路边臭算卦的了,你还没学会算卦呢,我肯定不能放你出去糊弄人去。”   张七斗在后座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胖子立马威胁地哼了两声, 张七斗赶紧跟着安慰了两句:“我觉得你看着也没有那么胖,可能就是骨头架子大显得比较壮硕。”   王胖子把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后笑嘿嘿地说道:“小大师给我的护身符特别灵验,自打我戴上以后皮肤光滑了,身上的赘肉也越来越少了,我比夏天那会轻了三十斤呢!”   一直很注重身材保持地韩政峰闻言没忍住把头探了过去,看着王胖子隆起来的肚子问道:“就这样你还瘦了三十斤呢?你之前多重?”   “一百九啊!”王胖子说的理直气壮的:“要不然我的绰号怎么会叫王胖子呢!”   韩政峰看着王胖子圆圆的脸厚厚的耳垂脑补了下他再胖三十斤的相貌,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没控制住好奇问了一句:“王大师,你房子多大你前女友才能忽略你一百九的体重和你在一起啊?”   王胖子伸手抓了抓自己肉嘟嘟的耳垂不以为意地说道:“就我自己住的那套大一些,上下复式有两百四十平,带个八十平的空中露台花园,站在客厅和露天可以直接看到小区前面的千亩湖公园,还有一套带七十平院子的是一套下沉复式比我住的那套小个十几平米,其余的都是一百六七十平吧。”   一百六七十平吧……   韩政峰虽然知道齐城不过是个三线城市,房价大约才一万五六一平,比起香港来连零头都不够。但是,想想他辛辛苦苦给人家看了这么多年风水还得定期到学校上课才买上一套一百三十平的房子就觉得很心酸。   “其实小城市生活的也挺幸福的,不像我们那里那么难!”韩政峰感叹了一句:“我真羡慕你们那的生活,林大师您住在哪个小区?要不我在你家对门买套房子和您做邻居吧?说不定哪天您突然觉得我天资不错就收我为徒了呢!”   王胖子:“…………”   这种阴险狡诈之人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   张凯发过来的医院地址离别墅区大概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但因为王胖子不爱听韩政峰和张七斗挖空心思的和小大师套近乎,愣是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医院。   别墅的业主叫陈大恒,出事的是他十几岁的儿子陈启润。陈启润那天从三楼的卧室一跃而下后头正好撞在了泳池边上,人当场就昏了过去。送到医院做完各种检查后很快就进行了手术,医生表示手术很成功,但是陈启润却一直没醒过来。   陈大恒为此跑了全国很多大医院,拿着儿子术后的片子找专家去询问,可是每个专家看了都说手术很成功,谁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是人就是醒不过来。   陈启润住了一个月的重症监护室后被挪到了脑外科的监护病房,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照看。从监控仪器上看,陈启润的各项生命指标都挺好的,除了醒不过来以外就和个正常人差不多。陈大恒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虽然加了业主维权群但是也顾不得别墅的事,今天正好看到几户还住在里面的业主说张凯请了一个大师把别墅区的风水改好了,吹的那个大师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看着群里有人质疑,但是那些留下来的业主都异口同声的说就是真的,并有人强调说改了风水以后感觉身体都轻松了许多,家里的老人腿脚都利落了不少。   看到这里,陈大恒心里一动,决定把这位大师请来给自己儿子瞧瞧,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陈大恒的妻子徐艳娇知道丈夫请了个大师来也没有反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儿子唤醒。只要管用,别说请来的人是大师,就来的说自己是神仙她都信。   林清音带着三个跟班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脑外科病房,陈大恒两口子早就在电梯外等着了,看谁都像大师。   电梯间有不少患者家属在这里透气,王胖子出来以后看到几十号人不知道那个是出事的业主,刚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一问,就见林清音径直走到一对中年夫妻面前,一脸自然地问道:“你们就是托张凯请大师的业主吧。”   “对对对!”陈大恒有些诧异地看了林清音一眼,又瞅了瞅他身后的三个男人心里顿时踏实不少,想不到大师团队的规模还不小呢。   韩政峰跟在林清音后面有些不解第问道:“林大师怎么知道那对两口子是出事的业主呢?”   王胖子扫了韩政峰一眼,嗤笑了一声:“一看就知道你只会看风水不会算卦,这一看面相就看出来了呗。”   韩政峰刚才在车上已经知道王胖子的真实水平了,忍不住怼了他一句:“说的你好像会算卦似的。”   王胖子骄傲地把头抬起来,丢给韩政峰一个不屑的小眼神:“我见多识广啊,跟在林大师旁边这种小场景见得多了,不会算卦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王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林清音后面进了病房区,张七斗拍了拍韩政峰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个王大师命中带福,气运也不错,这点你还真不如他。”   韩政峰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凭他啥都不会都能成为林大师的助理,光这点我就服他。”   ——   陈大恒将几人带到监护病房门口,这才小声地说道:“监护病房原则上是不允许探视的,不过我已经和护士长打过招呼了,一会能带一个人进去看看。”   张七斗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你带着林大师进去看就行,我们都是跟着林大师来长见识的。”   陈大恒点了点头,眼神在王胖子和韩政峰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十分谨慎地问道:   “请问哪位是林大师?”   韩政峰一听就知道陈大恒犯了自己之前犯过的毛病,以貌取人了。他连忙过去虚扶了下林清音的后背:“这位就是林大师。”   “原来您就是林大师,是我眼拙了。”陈大恒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就是情绪控制的特别好,一点惊讶地表情都看不出来,而他的妻子徐艳娇在打了招呼后很随意地掏出手机,在业主群里问道:“请问那位改风水的林大师是什么模样?”   “是个小女孩……”   “看着和高中生似的!”   “什么大师,明明是神仙姐姐!!!”   看着群里的回复已经不着四六了,徐艳娇把手机锁上屏幕放回到了口袋里,快走了几步追上陈大恒。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陈大恒就知道这个确实是真的林大师,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王胖子三人在病房外面看着,林清音跟在陈大恒后面来到了陈启润的病床前。   躺在病房陈启润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看起来十分瘦弱。林清音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神识探了进去,很快她皱起了眉头。   陈大恒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林清音看着陈启润体内散成一团的魂魄,七魄和天魂、地魂被阴煞之气包围着,天魂不知所终。   林清音调动一丝灵气进入了陈启润的体内,将他体内的阴煞之气清除干净,又用灵气帮他滋养了一遍有些干涸的身体。   在灵气的滋润下,分散的二魂七魄渐渐凝聚成一个小小的人儿,只是由于少了天魂的缘故,小儿看起来有些呆滞。   陈大恒和徐艳娇两人紧张地盯着陈启润,忽然两人同时伸手揉了揉眼睛,怎么儿子原本苍白的脸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起初两人还以为是错觉,可很快陈启润那双没有血色的嘴唇也一点点的红润饱满起来,两人这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林清音讲手拿了下来,陈大恒和徐艳娇两人一起床上扑去,可陈启润的脸色虽然是变好了,但人依然没有醒过来。   陈大恒有些无措地看着林清音,林清音朝两个人做了一个手势,等到走廊里才压低声音说道:“情况有一点点糟,你儿子的天魂不见了,所以醒不过来。”   徐艳娇闻言险些昏厥过来,她紧紧地扒着丈夫的胳膊哆嗦着嘴唇问道:“是不是魂丢了?还能找回来吗?”   其实招魂做法这种事不在林清音的业务范围之内,她研究的数术之学里压根就没有这一项。不过她是修真人士,有神识有灵气又懂阵法,所以解决这种事也不费什么力。   林清音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在这里不行,最好有个单独的房间。”   “我立刻就去办!”陈大恒立马说道:“这家医院有VIP病房,我去找大夫办手续。”   陈启润的情况有些特殊,他身体指标良好只是人一直不苏醒,所以挪到普通病房问题也不大。陈大恒签了字很快地办完了手续,主治医生亲自带着护士将人挪到了VIP病房区。   等医护人员离开以后,林清音从王胖子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拿出来装玉的盒子和装石头的袋子。   看到这一幕,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立马打起精神来眼不错的盯着林清音的手,他们知道林大师这是又要布阵法了。   林清音这次布阵法是为了要给陈启润招魂,所以她要将陈启润作为阵眼,在他周围布上引魂阵。   林清音估摸陈启润跳楼就是因为被阴邪占据了命魂的位置,所以他的天魂应该在别墅区没有离开。也幸好之前别墅区里布满了浓郁的阴气,陈启润的命魂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医院和别墅区离的比较远,石头里的微弱灵力肯定无法将命魂引来,林清音必须在阵法里加入玉石。   涉及到玉石就得先谈钱了,毕竟这也是林清新花真金白银买来的,她可送不起。   林清音从盒子拿出四颗玉石来说道:“一会我需要布一个阵法,阵法里得用玉才行。”   徐艳娇飞快地看了眼林清音手里的玉的品相,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金额:“林大师这四块玉至少要一百二十万。”   林清音点了点头:“这些是需要额外付钱的,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我就用了。”   陈大恒连忙说道:“林大师您放心,只要我儿子能醒来,我付您三百万。”   林清音差点没崩住笑了出来,琴岛不愧是二线城市,比齐城人民富裕多了,一出手就是上百万的给,要是她多遇到一些这样的客户很快就能筑基了。   为了增强阵法的效力和玉石里面灵气的利用率,林清音依然是在石头上和玉上先刻上阵法,然后再用它们布阵。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韩政峰和张七斗对阵法都有涉猎,虽然和林清音没法比,但和其他的同行来说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上午林清音给小区改风水的时候两人实在是没看明白是怎么布的阵,所以这回两人抓紧机会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林清音。   林清音先用石头在陈启润周围布了一个聚灵阵,等病房里的灵气浓郁起来后林清音用手指勾起一丝灵气飞快地在陈启润的身上放了一个看不见的阵法,把他的身体作为阴魂大阵的阵眼。   在做完这一切后,林清音一气呵成,先将四块玉石分别抛到了离、坎、震、兑四个位置,随即用石头补齐阵法,手臂一会打出一道灵气,将大阵激活!   韩政峰刚才趁着陈大恒办手续的时候特意到住院部一楼的便利店买了笔和本子回来,两人飞快地在纸上把林清音布的阵法画下来,通过八卦方位两人倒是能明白一二。   命魂过来的速度不会那么快,林清音闲着也是闲着,凑过来给两人讲解了一下阵法,甚至还随手刻了一块石头让两人揣摩。   陈大恒两口子也没见过招魂的,也不知道别人招魂的是怎么弄,两人看着满屋的鹅卵石谁也不敢动,生怕碰一下儿子丢的魂就回不来了。两口子坐在陪护床上连腿都翘了起来,眼巴巴的瞅着林清音开始给那三个大老爷们开始讲课。   林清音在前世的时候给弟子们讲过道法也讲过数术,她讲的时候不会考虑学生的思考速度和功底,就是单纯的讲解,讲完就完事了,剩下的自己琢磨自己理解。   前辈子的习惯也延续到了今生,林清音的嘴噼里啪啦说的非常的快,压根就不给你反应的时间。从她嘴里冒出来的一个个专业词语听的王胖子晕头转向,张七斗和韩正峰两人加起来也只记住了三分之一而已。而坐在旁边陪护床上的两口子看林清音的眼神全是崇拜的目光,这个大师太厉害了,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听不懂。   讲完了最实用的聚灵阵法,陈启润的命魂终于飘进来了。张七斗虽然看不到命魂,但他手里飞快转动的罗盘指针已经告诉了他这一切。   林清音表情严肃起来,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都低着头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罗盘,一直焦急等待的两口子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地伸手握住彼此的手,两人的手心里满是冰凉的汗渍。   命魂无意识地围着陈启润的身体打转,由于离体太久命魂似乎找不到回到体内的路了。林清音见状用手指凌空画了一个灵网将命魂小心翼翼地兜了起来,连灵体带命魂全部送入体内。同时林清音分出一丝神识跟了进去,亲眼看着命魂和其他的两魂七魄合在一起。   林清音撤出神识,与此同时躺在病床上的陈启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陈大恒两口子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阵法不阵法的了,哭着从陪护床上跳下来扑到病床上,紧紧地抱着苏醒的儿子。   陈启润感觉到身上绑着各种仪器,嘴上也堵着氧气罩顿时有些急躁,仪器开始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医生护士们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把里面的人都赶到了外面的小客厅里。   陈大恒紧张地在外面等待着,好在没有过多久医生就笑容满面地出来说道:“恭喜,病人已经醒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得做一遍检查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一会让护士推着病床和你们去做检查。”   “好的好的!”陈大恒夫妇激动连声感谢,等把医护人员送走了后赶紧关上病房门,赶紧过来和林清音道谢:“林大师,多亏了您,要不然就是换什么医院也救不醒他啊。”   张七斗在旁边捋着胡须附和道说:“得亏你请林大师及时,命魂得以顺利回归体内,要是时间久了真的是大罗神仙来都没用了。”   “那是那是,多谢林大师!”陈大恒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徐艳娇提醒他说:“赶紧把三百万酬金给大师转过去啊!”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陈大恒连忙掏出手机,一边打开转账页面一边和妻子说道:“这马上过年了,你赶紧去给大师们准备些年礼。”   林清音最近收礼收到手软,对年礼什么的不是特别感兴趣,她只想把钱收了赶紧回家。刚要准备推辞,就听陈大恒说道:“咱琴岛盛产海鲜,虽然冬天的海鲜不算肥,但也能吃个新鲜,去给大师备上一些。”   林清音笑容顿时灿烂起来:“都是邻居你们也太客气了,哈哈,那就多谢了!” 第76章 (捉虫)   徐艳娇对把自己儿子救醒的林清音看做是恩人, 拿着手机出去安排礼物。过了十分钟后她笑容满面地回来,和林清音说道:“林大师, 海鲜备的有点多, 我让人直接给你送别墅去吧。”   林清音也觉得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好搬东西,等陈大恒转的三百万都到账以后便离开了医院。等几人回到别墅没多久, 徐艳娇派来送礼的车到了, 林清音看着满满一面包车的礼物有些发愣,确实是有点太多了。   螃蟹、海捕大虾、大龙虾都是成箱成箱的往外搬, 好在别墅里的冰箱是以保鲜功能著称的款式,直接塞进去就行。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的冷冻的深海鱼虾, 一看就是特别贵的那种。除此之外各种牛肉羊肉蔬菜水果样样齐全, 把厨房里的两个大冰箱塞的满满的。徐艳娇绝对是把礼物当年货来准备的, 都过一大家子过年用的了。   这么多东西拉是拉不回去的,林清音干脆决定就在琴岛过年,反正这里的东西一应俱全, 别墅里又有地暖既敞亮又舒坦,况且这里的风水改了以后灵气也比别的地方充足。   王胖子受到邀请留下过年, 韩政峰和张七斗磨磨唧唧地开手机订机票,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还真的就恰好没有机票了。林清音看着两人可怜巴巴的眼神有些无奈地挠了挠额头:“你们不和家人一起过年没关系吗?”   张七斗特别利落地一挥手:“没关系的, 我家里人多热闹,不缺我一个。”   韩政峰笑眯眯地说道:“我家人都去国外度假了,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不如留下来帮你们准备年夜饭。其实我很会做菜, 尤其是海鲜我特别拿手,尝过的都说味道不错。”   林清音立马松了口:“那行吧,你们都留下来过年吧!”   听到这句话韩政峰默默地给自己握拳加油了一下,他的观察能力绝对是杠杠的,一句话就击中了林大师的软肋。   既然要留下来过年,就得好好把别墅收拾一下。王胖子和张七斗两个人把所有房间的床单被罩都拆下来塞进洗衣机里,别墅里的洗衣机都带着烘干装置,洗干净后直接就可以用。韩政峰哼着歌曲拿着吸尘器把所有房间打扫了一遍后又哼哧哼哧地擦地,虽然有点累但是看着无比的开心。   林清音拿着手机在客厅里给父母打电话。林旭刚从丈母娘家回来,听到女儿在琴岛挣了个别墅想让他们一起到琴岛过年的建议后痛快地说了声:“好!”   林清音姥姥家人口多,过年全都回去住不下,所以他们每年总是年前回去呆几天,顺遍把年货送去。   而林清音的爷爷奶奶其实都建在,但是老两口势利眼太重,因为林清音家条件很差一直瞧不起他家。林旭若是给钱说不定能换一个哼字,其他时候真的是连个白眼都懒得给,过年上门敲半天都不给开门那种。   在父母的影响下,林旭的兄弟姐妹也是这个态度,林旭对他的家人早就寒了心,除了每个月固定打过去五百块钱的赡养费以外,他也从来不和他们来往。   反正一家三口过年去哪儿都一样,换个地方过年心情更好。   林旭放下电话后和媳妇说了一句,两口子在超市门口贴出了放假通知,给售货员收银员发了年礼,然后锁上超市的大门,开着他们那辆五菱宏光直奔琴岛。   别墅小区地理位置不错,加上林清音亲自布了风水阵法后灵气比别的地方更足,在这里修炼可比别的地方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既然是自己的房子那布起阵法来就没啥心疼的了,林清音把自己带的玉石都用上布了个聚灵阵法,有大海灵气的补充、别墅区的风水阵法相合,这个阵法只要不拆就能一直用下去。   林清音布好阵法以后在门上贴了个“请勿打扰”的纸条后关上房门开始修炼,感受到房间里澎湃的灵气,林清音放开对经脉的束缚疯狂地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   聚灵阵法里的灵气飞快地减少,但与此同时大海里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补充,林清音轻车熟路的运转着心法,用灵气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的经脉。等林清音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练气期巅峰的状态了,等找到一个灵气更加充足的地方她就可以尝试筑基了。   泡了个热水澡,林清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摆上桌了,林旭两口子、王胖子和韩政峰、张七斗五个人正热火朝天的聊天,完全看不出一点生疏来。见林清音下来了,郑光燕拽出来旁边的椅子,面容满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昨晚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休息了,是不是太累了才睡了这么久?”   林清音笑着走过去:“那倒没有,就是回忆了一下最近算卦看相的心得体会。”   郑光燕拿起一个刚出锅的手切肉包子递给林清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昨天我们来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用带,这里都有。不过我想有一样你肯定没有,所以特意带来了!”   林清音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等郑光燕揭晓答案,她就猛地站起来朝客厅跑去。只见沙发上放着一个巨大的书包,里面因为塞的太满而没有拉上拉链,露出了一本又一本的练习册。   林清音:“!!!”   你可真是我亲妈!   已经见识过那个书包的韩政峰和张七斗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话,不过看向林清音的眼神充满了同情。韩政峰是庆幸自己早就熬过了高中的艰难岁月,而张七斗就不一样了,他就没上过高中,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多的练习册。   ——   齐城和琴岛虽然离着近,但是林旭两口子的前半生一直苦苦的在温饱线上挣扎,从来没有出过来玩过。这次来琴岛虽然是冬天,但天公作美,气温高阳光也好,两人把碗碟筷子塞进洗碗机后准备到海滩上转转,拍拍照片发发朋友圈什么的。   王胖子吃完饭刚泡上茶手机就响了,打开电话的是陈大恒。王胖子问了问陈启润的情况,陈大恒开心地说道:“真的是多谢林大师了,启润有几项检查结果出来了,都非常好。今天早上医生同意让他吃些流食,他一口气就喝了一碗粥还觉得不饱。不过我们也不敢给他吃吃,大夫说要循序渐进,免得肠胃不适应。”   说完了儿子的情况,陈大恒又说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其实我是为我一个朋友打的电话,他儿子三天前和同学出去玩,回到家就昏迷了,送到医院去又查不出什么问题来。我琢磨着他儿子是不是也是命魂丢了?”   王胖子说了声“稍等”,便把陈大恒的事转述给林清音。   林清音端着茶杯晒在太阳懒洋洋地问道:“问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生辰八字。”   那孩子的父亲就在陈大恒的旁边,连忙把儿子的生辰八字报了过来,林清音掐算了一下说道:“他确实也是离魂的情况,不过和陈启润相比要麻烦多了。”   王胖子有些发愁的捋了捋自己的胖脸,以前他以为大师的工作范畴就是算卦、点阴穴、看风水呢,没想到现在丢魂的事也都开始找他们了。   “小大师,那我们接不接这活?”   林清音用拇指挠了挠额头,小心翼翼地回头往门口正在穿衣服准备去海边散步的郑光燕看了一眼,小声地说道:“接,总比在家做练习册好!”   韩政峰想起自己高中时被习题集支配的恐惧,默默地伸出拇指赞同了林清音的决定。其实他当年也想抛开成堆的卷子去做点学习以外的事,可惜实力不允许啊,那时的他可没有林清音现在的资本!   陈大恒朋友叫魏诚,他儿子魏鑫也住在同一家医院的脑科病房,只是不同楼层。这两天魏诚为儿子突然昏迷的事发愁,压根就顾不上和陈大恒联系,陈大恒也不知道魏诚的儿子出事了。   直到今天两人在电梯间相遇,魏诚看到陈大恒拎着保温桶喜气洋洋的样子问了一句,才知道陈启润已经醒了过来。魏诚闻言直接去了陈启润的病房,只见陈启润面色红润和之前昏迷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等陈大恒把事情的经过一说,魏诚立马决定也把这位大师请来。   说起来也算是魏诚幸运,要不是昨天陈家送的那一车海鲜和年货,林清音这回已经到齐城了,就是请她也未必来。   听到大师应允愿意走一趟,魏诚赶紧道谢以后赶紧也给儿子转了VIP病房,就安排在陈启润病房的旁边。   林清音一行人在住院部门口就看到了陈大恒陪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在门口等待。此时他们已经在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也幸好这几天阳光足又没什么风,所以才没有冻透。   魏诚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知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带林清音做电梯来到病房。魏鑫和昨天的陈启润一样,身上也帮着各种的仪器,林清音无视了那些管子直接将神识探入了进去,魏鑫的体内空空的已经没有了魂魄。   林清音上辈子在修真界也听说过有这种专门摄取魂魄增加修为的宗门,不过林清音因为没出过门的缘故对这种宗门知之甚少,不过她听出外历练的弟子提过,普通人在魂魄离体的情况下只能活七天,超过这个时限身体、魂魄都会受到损伤,到时候神仙也难救了。   现代的医疗发达,身体在昏迷的情况下别说七天就是七十天也没问题,可这魂魄的事他们就没辙了。   张七斗不知道林清音是用什么方法探查魂魄的,不过从面相上看床上的男孩已濒临死相,所以看向魏诚的表情颇为同情。   魏诚被张七斗的表情看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这位大师,我孩子怎么样?”   张七斗捋了捋胡须,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是无能为力,主要还是得看林大师的。”   魏诚立马转过头紧张地看着林清音,林清音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他的情况和陈启润不一样,陈启润只是命魂意外离体,而你儿子整个魂魄都没了。”   魏诚的头“嗡”的一声响,险些厥过去,陈大恒连忙托住他的后背,急切地问道:“林大师,您一定有办法吧。”   林清音掏出龟壳放在手里:“你儿子昏迷前去了哪里?”   魏诚这两天也找了出事那天和魏鑫一起出去玩的同学,反反复复地追问他们好几遍都去了哪里。   “那天魏鑫是上午十一点半出的门,他和他几个朋友碰面后先去吃了火锅,然后去看了电影。不过等电影散场以后魏鑫的几个朋友要去网吧玩游戏,他们说魏鑫想去给一个要过生日的女生去买礼物,他们就分开了。”魏诚的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他们分开的时间是下午五点,魏鑫回来是晚上七点,一到家他就说头晕要睡觉,等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他居然昏迷不醒了。”   张七斗捋了捋胡须忍不住插嘴说道:“估计魂魄离体和后面去的礼品店有关,你有没有把他买的礼品带来?”   “有,我特意回家去取的。”魏诚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礼品盒递了过来,张七斗接过来拆开给林清音看,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项链坠是一个心形的粉水晶。   “现在小姑娘好像都挺喜欢粉水晶的。”韩政峰在一旁说道:“在风水运势中,粉水晶有招桃花的作用,不过这个粉水晶可能是假的,这个颜色偏红了一些。”   林清音伸手把水晶项链接过来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后攥到手心里片刻,等她再次松开收的时候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只见粉红水晶变成了白色,而里面有一滴黄豆大小的鲜红血液。   “这是魏鑫的精血。”   王胖子好奇地凑了过来看着水晶里的精血:“这血在里头好几天了吧,怎么看着还和鲜血似的,一点都不科学。”   韩政峰一言难尽地瞅了王胖子一眼,你一个算卦的还讲什么科学啊!   林清音将水晶吊坠放在桌子上,拿出龟壳和古钱来爻卦。   张七斗是跟师父入的行,算卦、风水都学过,爻卦更是其中必学的一项内容。张七斗一直爻卦也是看天分的,其实更重要的是感应天道的能力。   见林清音要爻卦,张七斗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准备帮林清音把卦相记下来好用来合卦推算。可刚爻出一卦,张七斗还没等看清楚卦象,林清音就拿着龟壳往桌子上一抄继续爻卦。张七斗一头雾水地拽了拽王胖子,小声地问道:“林大师爻卦的时候不把卦象记下来吗?”   王胖子拿手捂着嘴小声说道:“小大师说,脑子是干啥用的,还用写纸上?”   张七斗闻言险些哭了出来,不记下来怎么合卦,不合卦怎么推衍,光靠脑子他真的做不到啊!   正在张七斗自怨自艾地时候,林清音已经把卦爻完了,她伸手将古钱收了起来,把龟壳放在了手心上:“这个项坠是一个媒介,魏鑫自愿把血滴在里头等于打开了这个媒介,等他到家以后人家通过这个项坠就能强行抢走他的魂魄。估计对方既想要魂魄又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招。不过幸运的事他的魂魄没有受损,只要领回来就行。”   王胖子有些发懵:“去哪儿领啊?”   “自然是找拘了魏鑫魂魄的那人。”她转头问王胖子:“你们去不去?”   王胖子从事算卦这个行业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惊悚的事呢,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去,能把人魂魄强行拘走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不过他也不放心让林清音自己去,小大师还未成年呢,自己必须得保护好她!   韩政峰和张七斗死皮赖脸留下来过年就是为了开眼界的,再说两人从业这么多年还真的什么事都见过,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惊恐,都说要陪林清音一起去。   魏诚迟疑了片刻,等林清音都要走出病房门了他才忍不住问了一句:“林大师,我能跟着去吗?”   林清音没回头,只是招了下手,示意他跟上。   ——   王胖子的越野车很大,魏诚、韩政峰、张七斗三人坐在后头倒也不算拥挤。王胖子发动车子驶离了医院,还不等发问就听林清音说道:“往右行驶。”   右转左转右转,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条双车道的老街道,马路的两边有不少营业的店铺,五花八门经营什么的都有。   林清音让王胖子把车停到路边,她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径直朝一家叫“淘古店”的店铺走去。   这个小店不大,里外两间,中间用布帘子隔着。帘子外面有玻璃柜台,店主是五六十岁的黑瘦老头,就坐在玻璃柜台里面,低着头在看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林清音推门进去,有些破旧的木门发出咯吱的一声响,几个人鱼贯而入,登时把这个小店挤的满满登登的。   老头打量了他们一番,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这里都是一些二手的或者不值钱的小玩意,图个稀奇古怪,不适合你们这种有钱人送礼用。”   魏诚强忍着怒火低下头免得暴露了情绪耽误林清音的事,林清音两手插在口袋里像是闲逛一样打量着店里的货物,遇到感兴趣的还拿下来瞅瞅。   老头看了林清音一眼后就挪回了视线,眼睛紧紧地盯着张七斗,一副戒备的模样。张七斗也不吭声,故意往林清音相反的位置转,来吸引店主的注意力。   小店空着的位置一共不过十几个平方米,林清音很快就转完了来到了柜台前朝他身上一指:“我想买你怀里的扇子。”   老头眼神不善地看了林清音一眼:“那是我自己用的东西,不卖!”   林清音轻笑一声:“我看你这扇子不像是好东西,不如你卖给我,我替你把它烧了。”   店主猛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点燃往出一扔,只见那符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几秒钟就是烧完了,只剩下一堆灰。   王胖子低头瞅了瞅,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烧的啥啊?”   “阵符。”张七斗嗤笑了一声:“不过好像不太好使。”   店主脸上十分难看,他盯着几人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林清音身上:“刚才只有你把这个店转了一圈,是你破坏了我的阵法。”   “那也叫阵法啊?”林清音撇了撇嘴:“这也太简陋了,我都没使劲就踩坏了。” 第77章 (捉虫)   听着林清音不屑一顾的话, 王胖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登时把店主气的老脸通红, 看着有些恼羞成怒。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 转头和张七斗说道:“张大师,我给他的阵法踩坏了咱好歹得给他点补偿, 不如你免费给他看个相吧。”   张七斗仔细端详着店主的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你眉毛竖立、双目泛红、颧部晦暗, 必有大祸来临啊。”   店主:“…………”NMP!   林清音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半不够全面啊,你看看还有什么?”   张七斗犹豫了一下, 继续说道:“此人头尖面小,刑克一生, 应该是贫贱劳苦的面相, 可是……”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按照面相来看, 这人就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人,压根就不会有店铺。”   “就是这个意思。”张七斗松了口气说道:“这人的面相除了穷就是凶杀恶,实在是看不出好地方来。”   店主看着两人无视自己的存在一样, 你我一言我一语的当着面评论自己,还净戳肺管子说, 登时气的火冒三丈。手一挥从身后拿起一把黑伞砰的一下打开,一股黑气从里面钻出来朝林清音等人袭去。   林清音连头都没回,伸出胳膊轻飘飘地挥了一下, 那股气势汹汹的黑气居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散了。   众人:“…………”   店主:“…………”   林清音看着张七斗:“别理他,你继续说。”   张七斗被刚才那股凶煞之气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见林清音又问他, 顿时有些尴尬抹了把额头:“我给吓忘了。”   林清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你看面相倒是挺有眼力,只是胆子有点小,不就一把破伞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张七斗看着好端端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太杯弓蛇影了。”   见张七斗说不出什么新东西了,林清音转头又去看韩政峰,韩政峰尴尬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我不行,算卦看相我都不太懂。”   王胖子就甭问了,他只能看出粗浅的皮毛,连张七斗都看不出来的地方他自然也不行。   既然大家都会不会,林清音干脆自己说了:“你们看他的印堂之处黑中泛红,再注意看他面上的横纹,他在四十八岁那年应该是个死劫,但是他却熬了过来并且有发迹的痕迹,但是这个发迹的痕迹却带着凶气,这说明他杀人夺命用来遮挡自己的命数,还顺便还抢劫了人家的财产。”林清音说完转过头看了店主一眼:“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店主忌惮地看着林清音,有些发乌的嘴唇发出了阴森地笑声:“没想到你年龄不大,眼力倒挺好。”   “我不光眼力好,本事还好呢。”林清音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杀人夺命并不代表着高枕无忧,反而会催生你体内的煞气,让你痛不欲生。所以你想出了夺魂转煞的法子,利用少年人的猎奇心理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去,然后利用这些东西把他们的魂魄强行拘役过来,等你疼痛难忍的时候用这些魂魄来吸收你体内的煞气,我没说错吧?”   店主看着林清音眼睛眯了眯:“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前天那个小子来的吧?可惜来晚了,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魏诚眼睛登时就红了,嘶嚎着就要冲上来想要厮打店主。王胖子不用林清音吩咐,上前一把就抱住了魏诚,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魏先生你冷静一点,你相信我们小大师。小大师说你儿子的魂魄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的!”   魏诚喘着粗气看着店主,却也听话的没有再挣扎。   “你蒙别人还成,蒙我就算了!”林清音走上前把手放在他前面的玻璃柜台上,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自己把扇子交出来还是逼我动手啊?”   店主盯着林清音看了半晌似乎在评估她的实力,左手有些不情愿地去拿口袋里的扇子。   王胖子忍不住踮起脚点想看看那把扇子长什么样子,就在此时店主忽然从右边口袋里掏出一把一把符纸抛了出去,像天女散花一样扬在了空中,有的还没等落地就冒出了火花。   王胖子见状吓的脸都白了,下意识伸手去拽小大师想把她拉出去。   林清音依然看起来不慌不忙的伸手一拢,那些符纸老老实实的全都飘到了她的手上,就连之前那个冒火星的都自己消停的把火给灭了。   在所有的符纸都落到了手里以后,林清音发现这些都是一些特别低级的符纸,连灵气都不需要,丢出去就能激活那种,特别适合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用。   林清音拿着这叠符纸递给张七斗和韩政峰:“这玩意还能用,你们要不要?”   张七斗和韩政峰看着那厚厚的一叠符纸眼睛都不会眨了,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林大师,这符纸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花钱买都买不到。看风水时若是遇到了险恶的绝地,这些符纸都能派上不小的用场。”   王胖子在旁边忍不住“啧”了一声:“你们觉得林大师像是需要这种东西的人吗?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小大师丢块石头出去都比这破纸好使,让你们拿着你们就拿着吧。”   张七斗和韩政峰想到林清音的本事确实比这些符纸厉害多了,当下两人也不再推辞,美滋滋的将符纸接了过来,两人躲到一边你一张我一张分了个干净。等把符纸装好以后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笑了,跟着林大师不仅开眼界还能分赃,美的他们都不想回家了!   ——   店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攒了好多年的符纸就这么好不费劲的到了别人手里,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辈子靠着心黑手黑攒了一堆的宝贝,可今天怎么这些宝贝都发挥不了作用呢?   这个小丫头也太邪门了!   林清音看着店主脸色发黑的站着柜台里面,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东西没使出来,赶紧的别耽误时间行不行,一会我还得回家吃饭呢!”   看着林清音肆无忌惮的模样,店主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他没有想到自己过了死劫后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难搞的硬茬子。   店主倒退几步,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夺路而逃的时候就见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旗丢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林清音的脚边。   王胖子几人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景物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等他们看清周围的情况后顿时神色大变,此时他们身处于满是煞气的荒野之地,天是红的地是黑的,周围遍布着残魂野魄,不远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魏诚看到这一幕后都傻眼了,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换了个地方,若不是看到旁边几位大师也在,他非得吓哭了不可。   韩政峰和张七斗两人则战战兢兢的抱到了一起,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绝望,当了这么多年的风水师两人自然知道这是进了阵法里。这种和堪比现实的阵法最难破解,若是找不到阵眼就是把这天地都毁坏了也出不去,还有可能触碰别的机关,到时候说不定死的更惨。   可坐以待毙也不行,这个阵法的煞气和残魂野魄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存在,若是在这里面呆久了很可能也就变成这阵法里的游魂,也不知道这店主那里得到的这么邪恶的东西。   正在两人绝望到想哭的时候,林清音抬起脚十分随意的在漆黑的地面上一踩,眼前的世界立马裂开了一条大缝,也就一瞬间的功夫整个黑暗的场景崩塌的七零八落,所有人都发现自己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小店里,压根就没有什么火焰和野鬼。   “这阵法不行,太假!”王胖子嫌弃地摇了摇头:“小大师,我觉得这个阵法比咱那个竹海的的差太远了,一点都不真实。”   林清音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还不结实,一踩就坏了!”她抬脚在那黑色的旗子上一捻,原本就破烂的旗子直接成了一块块的零碎破布,估计拼都拼不起来。   正在疯狂的往包里装东西的店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呆愣住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林清音走过来弹了弹身上沾染地阴气,轻飘飘地问道:“陪你玩了这么半天了也差不多了吧,你是自己把扇子交出来还是让我动手抢?”   王胖子闻言赶紧往墙上的四个角落看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摄像头啥的,这“抢”字可是不能乱说的,警察叔叔会不乐意的!   店主看着林清音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神色,他四十岁那年走投无路的时候摸坟得了本邪法,就是靠着这本邪法这二十多年来他坑人害命一直无往不利,攒了一大堆阴邪的家当。可他没想到这些压箱底的宝贝今天都失效了,没有一个发挥作用的。   看着林清音要过来,店主站起来猛的掀开帘子蹿到了里间屋子。林清音放出神识锁定他的身体,手指一动编织出一个灵网罩住了他,这才回过头和其他人说道:“你们在这等等,我去问他要扇子。”   林清音转到柜台里面,掀开门帘子进了里间。此时店主一动不动地站在里间的后门门口,看着林清音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恐惧。他学了一辈子的邪法也没有能把人定住不动的,他觉得林清音比他可怕多了。   林清音从他怀里抽出了扇子,神识探进去一瞧,除了魏鑫的魂魄以外,另外还有四个魂魄,好在都带着活气儿,估计离开身体都不到七天时间。   林清音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为了改你那破命居然残害这么多人,天打雷劈对你来说都太轻了。”   店主的脸上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你们这种好命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痛苦。打出生就克父克母死全家,我靠着乞讨要饭长大还得天天遭人的白眼和辱骂。我凭什么不能为自己着想,我凭什么就要这么忍着?既然命不好我就改命,那些为此死的人只能说命比我还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清音不想和这种人浪费口水,她伸出手将店主之前夺命改的气运生生的拽离了他的身体,轻轻一弹消散到了空气里。没有了别人命数的遮挡,店主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必死之相。   “你到底是什么人?”店主不甘地看着林清音:“你这么多管闲事就不怕没命吗?”   林清音朝他笑了笑:“你这本事又不行,打也打不过我的,阵法也困不住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店主听到林清音的话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喉咙一腥,一口血涌了上来,满嘴的腥甜味道。   这死丫头太气人了!   ——   林清音把从店主那拿来的扇子放到大衣的口袋里,伸手将店主手上的手提包拿了过来,里面乱七八糟一堆东西,每样都泛着阴煞之气,没一个好东西。这要是搁过去的修仙界,这店主肯定是妥妥的邪修。   手掐了一个烈焰咒,一束火苗从林清音手掌里升起落到了店主的手提包上,顷刻间连包带里面的东西都烧的一干二净,除了一堆灰烬以外什么也没留下。   林清音看着手心里的火苗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避开他人却不避开你吗?”   店主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疯狂着摇着头却吓的发不出声音来。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因为他就是这么对付知道他的秘密的人。   林清音将束缚店主的灵气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东西我拿到了,拜拜咯!”   王胖子等人看到平安无事出来的林清音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真怕店主在里面会发疯伤到林清音。魏诚有些紧张地往前走了一步,惶恐不安地问道:“大师,我儿子的魂魄拿到了吗?”   林清音拍了拍口袋里的扇子:“放心,在这里呢。”   魏诚闻言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吓的两腿软弱无力了,软趴趴的靠在了王胖子身上:“拿到就好,拿到就好!”   张七斗见店主没出来,有些不放心地朝被帘子挡住的里间屋子看了一眼:“林大师,那个店主怎么样了?”   “随他去,我们不管他。”林清音说道:“咱先赶紧回医院,一会就要下雨了!”   下雨?一群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林清音,虽然最近这十来天温度回升的挺快,不过下雨不太可能吧,天气预报也没说啊!   既然林清音说赶紧走,其他人也不管店主如何了,只有魏诚心里琢磨着等回头找人好好查查这个店主的来历,最好能查到他杀人的证据,要不然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几个人离开店铺走到越野旁边,林清音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胖哥,把车往巷子口那边开。”   “好咧!”王胖子和林清音呆的久了知道她肯定又掐算出什么,毫不犹豫地把车调了头,就在这时天空猛地暗了下来,一道粗壮的巨雷从天空落了下来,轰隆一声巨响,随即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魏诚被雷声吓了一跳,他伸头朝窗外瞅去有些不解地问道:“这还没过年怎么就下雨了?”   韩政峰用胳膊撞了撞张七斗:“你会掐算天气吗?”   张七斗苦笑地说道:“大冬天的下雨?这个我掐算不出来!”   车子行驶到巷子口的位置就出不去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那么多人连雨也不避就堵着路口似乎在看热闹。魏诚惦记着儿子的魂魄还没有回到体内,心里有些焦急如焚:“大师,要不我们换条路走吧。”   林清音从副驾驶的门上拿出一把伞转身递给了魏诚,抬起下巴往外一扬:“你下去看看咱再走。”   魏诚强忍着心里的不耐接过雨伞,他现在压根就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可是这些人里头还就林清音本事最大,为了儿子的命他也不能说不,只能一脸郁闷地下了车。   雨越下越大,很多看热闹的扛不住捂着脑袋跑了,倒给魏诚让出了一条道来。魏诚举着雨伞走过去,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看那身上穿的衣服好像就是刚才那个小店的店主。他赶紧跑了两步走过去一看,果然那店主仰面躺着,头上看着有些发焦,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天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店主死了?不用他找人搜集店主杀人害命的证据了?   魏诚有些茫然地看着店主的尸体,这时几个站在店铺门口避雨看热闹的聊天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这个人是被刚才那道雷劈死的?”   “嗯,我刚才正坐在吃吃糖葫芦,正好瞅见这人和做了贼似的撒丫子跑,刚到这路口那道雷就下来了,正好劈到他身上!”   “是够准的!你们看他旁边那颗老榕树一点事都没有。”   “有人叫救护车没?”   “叫了,不过我估计没啥用了!”   “……”   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魏诚满腹的心事瞬间少了大半,他举着伞脚步轻松地回到了车上。   外面的雨下的大,韩政峰看不清路上的情况,见魏诚一脸轻松的回来忍不住问了一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魏诚没控制住笑出声来:“刚才那个害人的店主被雷给劈死了!”   魏诚沉浸在大仇已报的爽快中,韩政峰和张七斗则齐刷刷地看向林清音的后脑勺。   林清音就像是后脑勺看见了一样,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本身就是早就该死的命格,被他强行用别人的命给挡住了这才逃过一劫。现在他用来挡命的东西没了,老天自然会收了他的。”   韩政峰闻言很痛快地打了个响指,笑哈哈地说道:“老天爷为了劈他还特意在大冬天打个雷下了场雨,这人也算是值了。”   这场雨来得及去的也快,等王胖子把车开进医院的时候雨水就停了,原本有些浑浊的空气被雨水洗刷了一遍,让人觉得格外的清凉。   魏诚的妻子在病房里焦急不安的等着,等听到病房外传来魏诚的声音后忙不迭地迎了出去,紧张地握在一起的手指头都有些发白了:“怎么样?”   魏诚朝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色:“咱先让大师进去再说。”   把魂魄带回来了其他的事就方便多了,林清音将神识探入扇子里用灵气将魏鑫的魂魄领了出来,往身体里一塞就完事。   走在最后面的魏诚刚将房门关好就听见里面的病房里传来王胖子的一声惊呼:“醒了醒了,眼睛睁开了。”   两口子顾不得再说别的,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正好看到魏鑫一脸懵逼的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四个陌生人。   这些人都是谁啊?   ——   魏鑫不像是陈启润磕破了头又做过开颅手术,他在大夫眼里就是莫名其妙晕倒的,一切检查结果正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魏鑫醒过来,大夫例行做了检查后就将仪器给撤了,魏鑫摸着被氧气罩勒出来的印子松了口气:“妈呀,我做了一个可吓人的梦了!我梦到我被人关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里面啥也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没呆疯我。”   魏诚闻言气的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可是看着儿子明显消瘦了的脸庞又舍不得下手,怕一巴掌再给他拍晕过去,只得伸出一个手指恨恨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把那个水晶项链丢到了他的怀里:“你是不是往这里挤了一滴血?”   魏鑫手忙脚乱地将怀里的东西捡了起来,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以后脸蛋臊的通红:“爸,你怎么翻我东西呢?这是我要送给同学的生日礼物。”   “还生日礼物,你差点因为这玩意没命知不知道?”魏诚气的一瞪眼:“你给我实话实说。”   魏鑫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平时的性格也没那么中二,看到父亲发火了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我那天逛街进了一个小店,其实他家的东西比较老旧我没相中,正准备走的时候店主叫住了我,问我是不是要送给女孩子礼物。他说他有个项链是旺桃花的,只要我扎破食指挤一滴血进水晶项坠里,等水晶项坠变成粉红色,就可以送给我喜欢的女生了。”   魏鑫有些心虚地抬头了他爸一眼,十分无力地为自己辩解:“其实我没信,我就是觉得好玩想试试。”   “以后不许随便再把血挤到乱七八糟的地方知不知道?”魏诚狠狠地瞪了魏鑫一眼,等转头和林清音说话的时候脸上则堆满了笑容:“大师,您法力高深,我能不能从您这求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我这儿子太不省心了,这一次就差点吓掉我半条命,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了。”   林清音笑了笑:“其实你儿子的命挺不错的,要不然那个店主也不会相中他。不过魂魄离体这么久确实有些影响的,只是我手头上的用来刻符的玉都用完了,我先刻个石头的给他戴着吧,只是效果差一些。”   魏诚的妻子杨冉冉把脖子上一个水滴形状通体碧绿的翡翠项坠摘了下来:“大师,您看这个能用吗?”   林清音将神识探进去感受了一下里面的灵气,十分满意地点头说道:“这块玉石灵气很足,自然是可以做玉符的。”   杨冉冉连忙笑道:“是从我朋友开的店买的,大师要是喜欢这样的玉坠我明天陪您去买,我有会员卡能打八折呢!”   八折?林清音快速地算了一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要是多买一点岂不是能省好几十万? 第78章 (捉虫)   扇子里还有四个完整的魂魄, 若是直接把魂魄放出去他们未必会安然无恙的回到身体里,以魂魄的状态面对这个世界真的是危险太多了。   救都救了干脆好人做到底, 反正都是在那个小店买过东西的人, 离的都不算远,林清音决定干脆把这些魂魄都送回体内。   虽然林清音不知道八字, 因为是魂魄的原因面相也是模模糊糊的, 但用龟壳爻卦足以给出足够的信息了。林清音把四个魂体的身体所在的位置推算了一遍,这四个人全都住在医院里。   琴岛医院多, 但是知名的口碑好的就几家,最巧的是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就住在这家医院里, 还和陈启润之前在同一层病房。   林清音揣着扇子从楼梯下了一层到了下面那层病房, 护士和路过的医生看到她眼神都有些奇特。虽然陈家和魏家的人没有明说请这几位来是干嘛的, 但是通过只言片语医生护士们也都猜到了林清音几个人是那种所谓的神棍。   本来他们觉得像林清音年纪这么轻的女孩子居然从事这种“江湖骗子”的行当都有些不屑,但是鉴于病人家属的执意要求,他们只能给他们调病房随意他们折腾, 反正只要不碰那些监测仪器就行,谁知被她“看”过的那个病人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   昨天陈启润调到VIP病房后就关上了房门, 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法。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病房的门打开,陈启润的母亲就冲了出来说陈启润苏醒了。当时医生护士冲进去的时候倒是没看到黄表纸符水之类的东西,就是踩了一脚的碎石头, 弄的他们一头雾水。   在给陈启润做完检查以后,医生们回到了办公室也讨论起这件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陈启润的昏迷他们找不到原因还可以推到头部受到了撞击的因素上面,可是将他唤醒用的是什么方法他们就想不明白了。   这股讨论的热潮还没过去, 今天这一女三男的“江湖骗子”团伙又来了,一看就是陈启润的父亲给引荐的。   因为昨天的事大夫们对他们都很关注,等病房门关上以后几个大夫都忍不住在门口徘徊,特别想进去一探究竟。可他们还没等想好什么理由呢,病房门就开了,那群大师匆匆忙忙的走了,只剩下魏鑫母子两个在病房里。   医生们借着查房进去又给魏鑫做了基础的检查,依然是找不出昏迷原因,也想不出让他苏醒的办法。   医生们查完房就忙去了,可是护士站却一直有人,大约一个小时后护士们看到林清音一行匆匆忙忙的回来连忙互相使了个眼色,还没等过去打听情况就见才关闭没一分钟的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说魏鑫醒了。   医生和护士们都懵了,这是组团来和我们逗闷子的吧!就是喂符水速度也没这么快好吗!!!   等大夫看着病床上精神焕发的魏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然他不吃不喝也没睁眼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他们肯定以为魏鑫是装病的。   既然没什么大碍了观察几天就能出院,就是医生们心里都有些郁闷,这叫什么事啊!   林清音他们在病房里听魏鑫说事情始末的时候,关于有四个很神的“江湖骗子”的事已经在脑外科医护群的微信里传了个遍,甚至还有护士偷偷拍了林清音的照片发到了群里,说这个就是领头的大师。   虽然林清音没有和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说过话,但是她现在在这个科室里已经人人皆知名人了,连大夫见了她都不由自主的使劲看她两眼。   到楼下的病房,林清音对于医护人员的注视并不反感,因为他们的目光里没有什么恶意,有的只是好奇、特好奇、抓心挠肝的好奇!   大夫和年长的护士抹不开面子,但有一个刚毕业的小护士按捺不住,主动跑过来脸颊红红的问道:“你们要找哪个病人啊?”   林清音指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说道:“在那里面,叫什么我不知道。”   小护士顺河手指往里一看顿时明白了,里面那间病房也有个昏迷入院的,至今没有苏醒。小护士对林清音唤醒病人的方法十分好奇,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朝病房走去。   病房尽头是个三人间,最里面靠窗躺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妈妈坐在床边无神地看着她,脸上还有没有干的泪痕。   林清音知道这个病人是个女孩,便让王胖子三人在外面略微等待一会,她独自走进去径直到了女孩的病床前。   米清秋正在愁眉苦脸的想女儿的事,忽然来了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孩子,米清秋下意识问道:“你是我们家莲莲的同学?”   林清音伸手将病床的帘子拉了起来,遮挡住旁边病床家属的好奇视线。   跟在林清音后面的小护士从帘子外面把头伸了进来,讪讪地问道:“我能看看吗?”   林清音有些无语地看着她:“我这是封建迷信,和你们医院治病没关系。”   “我知道。”小护士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我太好奇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围观一下,要不然我怕今晚我睡不着觉。”   林清音无奈地点了点头,等小护士过来以后不忘了提点她一句:“你其实心善心宽的那种类型,就是好奇心太重。其实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小护士看着林清音明明比自己稚嫩还正儿八经地说教,忍不住笑着拱拱手道:“知道了,大师。”   米清秋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和这个小护士你一句我一句的,也不知道是真事还是开玩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把你女儿叫醒的。”林清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扇子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有人请我们处理他儿子昏迷不醒的事,我们探查了情况发现是魂魄被人强行拘走了。我找到那个男孩的魂魄的时候发现还有别的魂魄也在一起,顺手做个好事都带回来了。”   米清秋下意识觉得这是骗子吧,还没等翻脸就见林清新轻轻拍了拍扇子,低声说道:“回去吧。”   米清秋不由地迟疑一下,还没等想明白这小姑娘是什么骗人的套路就见她女儿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就睁开了。   小护士:“……!!!”   居然这么不科学!!!   米清秋此时却顾不上什么科学不科学了,她扑过去紧张地看着女儿的脸:“莲莲,你醒了?”   莲莲看了一下四周的摆设,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什么在医院里。   林清音见女孩魂魄已经和身体合二为一放心的将扇子收了起来:“行了,醒来就好了,记得以后千万别随便扎手指取血,就算是人家不拿你的血液做法,万一那针头不干净也是了不得的事。”   米清秋见林清音要走,连忙将女儿委托给看傻眼的小护士,赶紧追到了门口:“大师,这真的太谢谢你了,怎么称呼?”她一边说着一边摸口袋,可出来的太匆忙别说钱包连手机都没拿:“大师,您等下回去我拿下钱包。”   林清音看了这女人的面相,知道她家比较清贫,连这次住院的钱也是问亲戚借的。   林清音摆了摆手说道:“别人已经付过钱了,我只是顺手把你女儿带了回来而已,总不能让她就这么消散了吧,是你家女儿运气好。”   林清音说的轻描淡写,米清秋却听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一想到女儿的魂魄孤立无援的呆在外面她就心疼,真的是幸好遇到了这个好心的大师,要不然她女儿怎么没的她都不知道。   米清秋千恩万谢的把林清音送走了,等回过病房才想起来刚才那位大师并没有告诉自己她的性命。米清秋想了想拍了一张和女儿的合影发到了朋友圈里:“感谢不知名的大师救命之恩。”   另外三个病人虽然不在这家医院,但是林清音也没费什么难事,去了就把魂魄一塞,家庭状况不错的给的感谢费她就收了,像米清秋那种本身就比较困难的就当是做好事了。   林清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回家后泡了个热水澡后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螃蟹海蛎子,再就着排骨吃两碗米饭。吃完饭林清音也没消停,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电视。   林清音之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电视就是个摆设,十几年的都成老物件了,家里忙着上班的忙着学习的,那电视连机顶盒都没有,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开一回,凑合着看看春节晚会,其他的时候都连插座都拔下来,所以林清音对电视还是很好奇的。   电视上在播放某台的喜剧比赛,林清音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的节目把她逗的前仰后合的,笑的停不下来。   现在的人真的是太逗了,真好玩!   林清音看电视开心的手舞足蹈的,清音妈妈收拾完碗筷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叫她去写做练习册。   虽说马上就要上高三了挺紧的,但是清音妈妈觉得林清音在学习上真的是算自觉的孩子了,再加上这一个学期以来成绩一直都很稳定,也该适当放松放松了。另外清音妈妈觉得凭女儿那么爱学习的态度,肯定看一会就自己去学习了,压根都不用她催。   林清音:“哈哈哈,真好笑!”   清音妈妈:“…………”   要不过一会还是适当提醒提醒她吧!要不容易笑抽过去。   ——   林清音看电视看得开心,此时琴岛本地很热的一个论坛上有一个帖子飘红了,名字叫《我哥的魂魄被人送回来了!》   楼主苟富贵: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事,前几天我哥吃着饭突然昏迷不醒了,当时就把我吓懵了,以为他脑溢血了呢,赶紧送到XX医院。检查了一圈下来什么毛病没有,至于为啥晕倒不知道,不过据说我哥不是唯一一个,最近琴岛好几个这种病的,说专家在研究呢。   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专家啥时候能研究出来,我妈一边哭一边都偷摸研究寿衣骨灰盒之类的了,就在这时病房里来了几个看着挺有钱的人,领头的是一个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吧,看着特嫩特好看,那眼睛一瞅我,我连我哥姓啥都忘了。   漂亮的小妹妹被跟随她的人称为“小大师”,听这称呼是不是觉得像算卦的半仙?哎你们别说还真是那种,半仙说我哥的魂魄被人拘走了,她今天救别的魂魄的时候顺便把我哥的魂魄也带了回来,然后我看她掏出一把扇子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我哥就醒了!   是不是特神奇!!!现在算卦的半仙都这么牛逼吗?还有人居然有魂魄?我三观都要碎了好吗!!!   1楼:楼主你是写小说的吗?这种水平也太不行了,一点心意都没有,不好看!   2楼:我觉得楼主就是算卦的吧?编的故事太假!   3楼:呵呵,不知道的以为我生活在小说里呢!   ……   ……   看着一溜的嘲讽,苟富贵不乐意了,明明就是真的你们凭什么说我是编的,当即就和上面嘲讽他的人杠起来了。   就在两帮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叫芝士榴莲回复了一条:请问替你们送回魂魄的大师是不是姓林,后面还跟着一个胖子一个老头和一个香港人?   苟富贵懵了:你怎么知道?   芝士榴莲:我妹的魂魄也丢了,就是这位林大师给送回来的,可神了呢,我舅妈当场就给她跪下了!   55楼:真是扯几把蛋,还整了个马甲你累不累啊!   苟富贵怒了,打开手机截图了一个昨天有昏迷照片的朋友圈,又对着喝粥的哥哥拍了张照片发打了论坛上,看这回谁还和我杠! 第79章   苟富贵这张带着时间的朋友圈截图十分有说服力, 毕竟一前一后就差一天的时间,但是看起来判若两人。但是任何时候都不乏杠精, 尤其是在这种匿名论坛里, 立马就有人替医生抱不平,说苟富贵为了宣扬封建迷信至医生的辛苦而不顾之类的, 气的苟富贵直翻白眼。   医生很辛苦也很敬业是没错, 但是这次的功劳确实是那位年轻轻的大师的。好在苟富贵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芝士榴莲将表妹的脸打了个马赛克也发了上来, 同样的病房布局但是一张是绑满了个各种仪器的另一张则是翘着二郎腿看手机的,前后差距之大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一个人这么说或许是假的, 但是两个人都这么说还带着照片为证可信度瞬间就提升了大半, 立马就有质疑的人倒戈了, 发出了“居然这么神奇么”的感叹。   有人倒戈似乎刺激到了杠精,不但开始喷楼主顺便还把新的人也DISS了一遍,通篇都是“没文化真可怕”。   苟富贵和杠精掐的风生水起的时候, 一个叫“三座金山”网友出现了,发了一张在豪华病房的自拍, 然后说道:“我觉得苟富贵和芝士榴莲你们也应该谢谢我,因为我爹就是出钱请大师的土豪。另外大师去找我魂魄的时候我爹一直跟在身边目睹了全过程,现在他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 看起来受的刺激有点大。”   苟富贵和芝士榴莲嗷嗷的跪谢土豪,顺便不忘问有没有什么精彩内幕。   三座金山迅速回了贴子:你问问你们家里丢了魂的人,是不是都是新华街“淘古店”的一个小店里买过东西,还被店主忽悠的取了一滴指尖血。那个店主就和小说里的邪修似的, 靠杀人害命遮掩自己的气数,大师把他的法术给破了,那老头出去就被雷给劈死了。   104楼:我靠,我说大冬天的怎么突然打雷下雨了,合着是为了劈人来着!   105楼:那个雷声真的超级大,我当时在路上差点给我吓尿了。   106楼:我今天还和同事说天气预报明明是大晴天,也不知道是哪位道长渡劫没和气象台打招呼,引了雷劫出来。现在一看,我居然猜对了一半,虽然不是道长,但确实是雷劫没错了。   107楼:继续吹,我翻遍了手机也没看到一条有人惨遭雷劈的新闻,要是真事的话,琴岛网早就发新闻推送了吧。   108楼:我去,我的店就在新华街上,亲眼目睹了那个老头被雷劈死的全过程。对了,我家监控应该拍到画面了,我去回放一下看看视频,如果有清晰画面的话给你们截图。   帖子里热闹起来,大家从大师的话题顺利转移到被雷劈的老头身上,讨论的热火朝天。很快108的层主就发了一些视频截图,虽然像素有些模糊,但是那道巨雷打到人身上的那一幕还真的被拍下来了。   就在杠精垂死挣扎的时候,琴岛网推送了闹市区巨雷劈死路人的新闻,有人立马将新闻截图发了上来,并且重点标红最后一句:据悉,该男子或许和一场杀人案有关,警方已介入调查。   顿时论坛里热闹开来,这个帖子迅速飘红,大家一个个的都来膜拜大师,至于几个杠精无论怎么上蹿下跳都得不到旁人的认同。有人看不下去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你们这么黑大师,万一让大师看到了这个帖子,呵呵,我觉得大师是能算出你是谁的”后,那几个黑子立马就消失了,甚至有人还偷摸回去把自己回复的楼层默默的删除了,心虚的程度可见一斑。   ——   琴岛的某个别墅区里,一个叫邹宁的年轻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搜索着关于大师的信息。一开始看到苟富贵发的帖子时他有些嗤之以鼻,可是越往后看他的神情越正经,等看到最后他的表情已经有些严肃了。   邹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飞快地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根据几张图片定位出这三个人所在医院,打电话找人挨个去证实。过了半个小时,邹宁接到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不仅证实了这几件事确实是和帖子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连碧海别墅区改风水的事也打听到了。   邹宁把帖子里的几张照片和重点的楼层都打印出来,拿着几张纸来到顶楼的阳光房,递给正在看书的邹海:“爸,我从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帖子,里面说一个大师挺灵验的。我刚才让马叔去证实了一下,里面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邹海略微翻看了一下便把这几张纸放到了一边,有些无奈地看着邹宁:“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请她帮我找找妈妈的下落。”邹宁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我妈没了。”   邹海叹了口气:“可是你妈已经失踪三年了,你知道咱家的能耐算是不小的,连我们都找不到你妈妈,我不觉得一个什么大师能找到。”   “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试试。”邹宁手拢了起来,握成了拳头:“其实我本来想自己请大师的,但是陈家和魏家请这个大师都花了二三百万,我没有那么多的钱。”   “你以为我有吗?”邹海站起来将报纸丢在了摇椅上,转身站在了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咱们家就是看着光鲜,有公司有别墅,可是我们真正能用的流动资金压根就没有那么多。你也长大了我不瞒你,我现在卡里就有两百多万,这是你在国外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仅是你,就连我也不会挪用。”   邹宁眼圈发红,他仰起头看着窗口身材高大的父亲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是不打算找我妈妈了?”   “如果能找到我当然愿意找,可是你觉得真能找到吗?你别忘了,你妈是出海以后消失的。”邹海转过头看着邹宁脆弱的样子,声音不由地缓和了几分:“邹宁,你已经二十了,不是离了妈妈就活不了的年纪了,你该学着长大了。”   邹海说完转身离开,邹宁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林大师的住址。邹宁不甘心的将纸条握在了手里,无论如何他都得试试去找那位大师!   ——   林清音带到琴岛的玉都用光了,魏鑫的母亲杨冉冉表示可以带她去朋友的店买玉坠,还可以打八折。   说起来林清音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除了上学就是算卦挣钱,还真的没有怎么逛过街。没逛过不代表没听说过,毕竟她的两个随身挂件张思淼和商伊都是喜欢买买买的人,林清音经常听到两人因为学习太忙不能逛街发出的哀嚎。   林清音对于这种广大女性最喜欢的休闲方式还是很期待的,为此她还特意问妈妈要不要一起去。   郑光燕本来打算今天帮林旭把过年吃的刀鱼和丸子都炸出来,一听说逛街这个事立马把炸丸子抛到了脑后,兴高采烈的回房间去换衣服。正在收拾刀鱼的林旭不由地松了口气,小声地和林清音嘀咕:“幸亏你把你妈叫走了,要不然今天这鱼和丸子都白瞎了,你们出去逛借多玩一会,等我炸完这些东西你们再回来啊!”   林清音拿着手机看着某点评网的美食推荐,乐呵呵地答应了林旭的建议:“我听说琴岛的好吃的可多了,我们吃了晚饭再回来。”   女人逛街是最可怕的事,更何况是三个女人一起逛街,王胖子十分机智的打了电话请杨冉冉开车来接林清音,自己则躲到厨房里和帮林旭剁肉馅。   现在魏鑫的身体状况非常的好,在医院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正好能赶上过年。虽然请林清音花费不菲,但是魏诚和杨冉冉两口子对林清音依然感激涕零,毕竟儿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林清音今天主要是以买玉为主,郑光燕琢磨着要多给林清音买些衣服。林清音现在对美食很痴迷,对穿着却没有太多的要求。也幸好她随着修为的提升皮肤越来越好,人看着也更加的灵气,在她颜值的衬托下即便是穿的再普通也不会觉得难看。   杨冉冉朋友的店是个比较小众的玉石品牌,但因手工定制的首饰十分精致所以在琴岛本地颇受有钱人追捧,但价格比一般的玉石店也要贵上许多。   林清音对玉的要求比较特殊,另外不需要雕刻设计,所以价格也和店里的计费要求不一样。三个人到店里的时间比较早,虽然已经开始营业了,但是只有店长和售货员在,老板还没过来。   估计挑玉选玉要挺长时间,杨冉冉让林清音母女先在店里稍微休息一下,她打算到商场里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买一些蛋糕和甜点回来,一会儿喝茶的时候正好配着。   郑光燕坐在靠门口的一张椅子上看柜台里的手镯了,她分不出那种好那种不好,不过光那种最普通的镯子也不是她能消费的起的,随便一个镯子都够把她小超市给买下来的了。   郑光燕看着玉,却不知道一窗之外有一家三口正在看着她。   林旭的姐姐林览看着店里的女人脸上满是疑惑地问女儿祝千千:“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舅妈?”   “倒是挺像的,不过怎么可能?”祝千千嫌弃的撇了下嘴:“妈你别忘了她们家啥条件,他们连林清音的生活费都快出不起了,怎么可能到琴岛来。就算是来了也是扫地端盘子的,怎么可能到这种店里来逛。”   话刚说完,祝千千就看到了一旁的林清音,顿时眼睛瞪的溜圆:“难道真是她们娘俩,怎么可能?”   祝付勇看着妻子和女儿一惊一乍的样子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难道你们还怕见她们不成?”   一听这话,林览登时就把眼睛瞪起来了:“笑话,我怎么会怕她?”她摸了下身上的貂皮大衣,底气十足地说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那一家子穷鬼!”   林清音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喝茶,打林览和祝千千停下来指指点点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们。脑海里关于他们的记忆自动的浮了出来,林清音轻轻地呵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兴味的表情。   林清音想起姜维说过的话,世界上最痛快的事就是看别人打脸,心里特别爽快;更痛快的事就是亲自打脸,啪啪的,最利于身心健康。   林清音今天特别想知道,特别利于身心健康到底是啥感觉! 第80章   林览傲气地一抬头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郑光燕听到声音下意识转头一看,正好和林览四目相对。   林览刚才在外面只是看到了郑光燕的侧面觉得和她弟妹有几分相像, 可看到了正脸以后不由地愣了一下。她虽然有两年没见到郑光燕了, 但是印象里郑光燕因为常年劳累的缘故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十几岁,虽然衣着整洁头发也梳的板正, 但是衣服因为洗的发白掌心都是老茧的缘故, 看着就小家子气,透着一股穷酸相。   而眼前坐在柜台前的郑光燕脸颊丰润饱满, 看不到一点皱纹不说连皮肤看着也十分的白嫩,长长的手指在摆弄着一只碧绿的镯子, 完全看不出以前粗壮的痕迹。   林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比郑光燕要大上五岁, 以前她除了嘲笑郑光燕穷就是讥讽她长的老,可现在人家看着比她要年轻十岁还多,完全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览觉得一块大石头堵在了心口, 特别憋屈的慌,说起话来更加不客气了:“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 原来还真的是你?”她拿眼一扫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林清音,讥笑道:“难不成你闺女又领奖学金了,赶紧出来见见世面?也不知道那两个钱够不够当你们一家三口生活费的, 还敢出来嘚瑟,真是狗窝里存不住干粮。”   郑光燕和林家人就没有一个对付的,以前过年过节不得不去的时候每回都得生一肚子的气,这才好容易消停了两年又一次见到厌恶的大姑姐, 郑光燕也毫不客气地送了一对大白眼过去:“你谁啊?”   林览被这句话好悬没气出个好歹来,掐着腰眉毛都竖起来了:“郑光燕你少装蒜,我是谁你不知道?在这装什么有钱人呢!”   郑光燕呵呵了一声,轻飘飘的怼了回去:“原来是你啊,老成这样我都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是我老家的哪个阿姨呢。”   这是以前林览最喜欢讥讽郑光燕的一句话,今天郑光燕拿这句话给怼了回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憋屈了十几年的那口气都因此散开了。   林览被自己常用的话打脸,顿时肺气炸了,一抹头上的汗刚要骂街,店长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女士,为了提升顾客的消费体验,我们这里不能大声喧哗,如果有私事可以移步到店外解决。”   林览在郑光燕面前装腔作势,可在外面尤其是这种高档的店里面特别在乎面子。她见店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看着自己,不得不把火气憋了回去,可是这一憋她觉得更热了。   把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下来递给老公,林览把胳膊抱在胸前意有所指地和店长说道:“你们这种上档次的店最应该擦亮眼睛,不能什么人都当成是顾客。有的人就是不自觉,身上没个块八毛的就什么店都敢逛,你以为她是来买东西的,其实她很可能是来应聘清洁工的。”   林览说完还觉得自己挺幽默用手背掩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听的林清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店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改变:“只要进了我们店的门,在我们心里都是顾客,都是上帝。”   林览被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有些下不来台,转头就朝喝茶的林清音发火:“你都多大了见人不知道打招呼?这么半天了你叫人了吗?眼瞎了啊!”   “祝千千进来半天也没管我妈叫一声舅妈啊,我这是有模有样的和她学呢。”林清音不紧不慢地扯了一下嘴角:“你有心情教我不如好好教教你闺女,免得她长大了和您一个样。”   将茶杯放到桌上,林清音走到柜台前看了一眼郑光燕正在欣赏的镯子,伸手点了一点:“帮我妈戴上试试。”   店长知道林清音是杨冉冉请来的贵客,就连老板都一早打电话让好好招待,她不敢怠慢地赶紧过来,亲自拿着垫子帮郑光燕戴上。   “还挺好看的,妈,你就戴着吧。”林清音笑眯眯地转头看着林览说道:“咱这是自己花钱买的戴着也安心,不像是某些人为了撑面子还花钱租了一件衣服。”   林览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这件衣服确实是租来的。林览来琴岛是为了参加今晚她老公祝付勇公司总部举行的年度感恩酒会,为了撑面子她花钱租了一件貂皮。   这件貂皮一天租金要八百块钱呢,林览好不容易第一回 穿貂皮想着要好好显摆显摆,所以一大早就叫着一家三口出来逛街,争取把八百块钱匀到每一分钟上。可她没想到这种私密的事居然让林清音给猜出来了,老脸不由的有些发红,心里有点臊得慌。   祝千千看着林览尴尬的样子心里直冒火。她从小比学习比不过林清音,每次见面就各种讥讽林清音家穷,她也为此在林清音面前十分有优越。可今天那个只会闷头学习不爱吭声的小穷鬼居然牙尖嘴利的讥讽她家靠租的衣服撑门面,祝千千觉得这简直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当即口不择言地说道:“林清音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你家什么情况当我们不知道吗?是谁为了十万块钱奖学金连重点高中都不去了,跑去一个口碑最差的私立高中!”   她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拿了奖学金以后也不知道把钱给你奶奶孝敬姑姑大爷,怪不得家里人都看不上你家。你还跑这来装大款来了,也不怕臊得慌?”   林清音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不用装,本来就是啊!毕竟我上个学都能拿十几万的奖学金,不像表姐你,花十几万都没学校想要。”   祝千千脸都绿了,她从小最讨厌这个表妹就是因为她总是年年考第一,她在学习拼不过她只能在穿着打扮上打败她。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最怕别人说她花钱都上不了高中的事,这让她觉得有些丢人。   祝付勇看到妻女在林清音面前都没讨到好,脸色也不好看了,张嘴就是斥责:“林清音,你爸怎么教的你,一点规矩都不懂?”   林清音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睛却十分冰冷:“我爸教我知恩图报,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祝付勇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的神色,嘴里却嘟囔着不可理喻,一副不屑和林清音攀谈的样子。   林清音看着这一家三口扭曲的嘴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用手敲了敲柜台,叫过店长来说道:“你看那抱着貂皮的那个女的,眼睛蒙昧而没有神,看东西虎视眈眈,这说明她做过贼,你们要仔细店里的贵重物品;还有那个下巴和锥子似的女孩你们也要当心,眼睛圆眼珠突出,这种人鲁莽又怕担事,小心会碰碎了你们店的玉首饰还不认账。”   “至于那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你看他睁眼时眼白外露,这说明这人没有良心,是俗称的白眼狼。可能他自己都忘了当初要不是他小舅子奋不顾身的把他从火里救上来,他早已经见阎王的事了。其实救他的人原本也没打算让他报答什么,可这人转身就把自己烟头没掐灭引燃了窗帘导致失火的事推到救他的人身上,还让人家赔了一万块钱这就很恶心了。这种连救命恩情都可以践踏在地上的人,你也不用指望他替他老婆女儿买单,出事他跑的比谁都快!”林清音看着这一家三口火冒三丈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这样的人站在我面前影响我的心情,可以把他们请出去吗?”   店长立马点头:“好的,您稍等!”紧接着就在一家三口目瞪口呆中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客气有礼却又十分打脸地伸出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很抱歉,你们打扰到本店的正常营业了,请离开好吗?”   祝千千气的脸都绿了,什么装模作样的姿态都忘了,扯着脖子喊道:“刚才谁说进来的就是顾客就是上帝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谁是你们的老板,我要投诉你!”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浑身上下带着精英范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身材健硕的工作人员,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   “我是老板,请问有什么事吗?”   祝千千扯高气扬地说道:“这个服务员三言两语就撵我们走,你们开店不是做生意的吗?就这个德行以后谁来?”   女老板微微一笑:抱歉,我们店是会员制,仅支持会员购买和定制,请问两位女士是我们家的会员吗?”   祝千千的得意怔在了脸上,下意识重复了一句:“会员制的?”   “五千元会费或者一次性购买二十万的商品均可成为我们的会员。我们为会员提供玉石日常保养、维护、后期改款的服务。”女老板脸上的笑容十分得体:“您要加入吗?”   祝千千脱口而出:“我疯了我花五千加这种会员……”   女老板一伸手:“那很抱歉,您已经打扰到我们顾客的购物了,请吧。”   “就她?”祝千千不敢置信地指着林清音:“她家还住着老破小呢,怎么可能那么有钱?”   女老板笑了:“抱歉,我只知道她是我的贵客。”说完女老板转过身朝林清音笑了笑:“林小姐,您要的玉多,我调货用了些时间,很抱歉今天来晚了。”   “来的不晚,时间刚刚好。”林清音站了起来,这时杨冉冉拎着一大盒蛋糕回来了,她将手里的蛋糕递给售货员,笑着给女老板介绍:“程总,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林大师,她要的玉比较多,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折扣啊。”   “那是自然,我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林小姐的大名了。”程烨指了指两名员工手里提的箱子说道:“我特意调来很多精品的玉坠,另外还有刚刚打磨好还没雕刻的原玉也带来了,林小姐随便挑就是。”   林清音神识在两个箱子里一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多谢程总了,不过借着您的地方我还要处理一点私事。”   程烨笑的更灿烂了:“您是我们家的贵客,有事您先处理就好。”   林清音摸出手机看着祝付勇:“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一家高分子的新材料公司上班,老总叫陈大恒是吧?”   祝付勇看着林清音的动作不由地嗤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在一个小破店里当个贵客还真把自己当头蒜了,觉得打一个电话我们老总就能开除我是不是?来来来,你打一个给我看看,我还真就不信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这给我能耐什么!”   林清音拨出去一个号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陈总,我是林清音!”   接到电话的陈大恒激动的险些把手机扔出去,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林大师您好您好,没想到您会给我打电话?真的是太荣幸了!”   “您客气了。”林清音笑了笑:“这次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问一下你的公司在齐城分公司是不是有一名叫祝付勇的销售经理?我今天见到他了,这个人品行不太好,不太适合做销售这行啊。”   陈大恒对这个祝付勇还是有点印象,觉得这人看着倒是挺实在的。不过林清音说祝付勇品行不好那这人身上肯定有什么问题,要不然林大师也不会亲自打电话过来。   再三和林清音道谢后,陈大恒给齐城的执行副总打了个电话,让他暂停祝付勇的工作,开启内部调查。   在挂上电话前,陈大恒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这个祝付勇是不是也是这次来琴岛参加感恩酒会的管理人员之一?今天暂时别让他去了,另外他的年终奖也先别发,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   在祝付勇的眼里,林清音打这个电话不过是妆模作样而已,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才过了两分钟自己就接到了公司副总的电话,祝付勇当时就傻住了。   其实祝付勇家现在的生活条件全都是因为他的工资高奖金多的缘故,在人均收入三千左右的小城市他每个月能拿到一万多块钱,这在当地绝对算是高收入了。   乍一听突然暂停工作,还要进行工作调查,祝付勇在懵逼之后就是心慌,他当销售经理的时候手脚并不干净,吃差价回扣倒货的事都干过,这种事查出来往小了说是开除,金额要是大了还涉及到刑事犯罪,到时候他就得坐牢了。   祝付勇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嘚瑟的嘴脸,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着急忙慌的就往贵宾室冲。保安早就提防着他,两个人挡着门口,另外几个人客气有礼的把他们半请半撵的赶了出去。   若说之前林览一家三口还在林清音面前扯高气扬,和这会儿就和丧家之犬似的,脸上全是惶恐之色,他们谁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全家都看不起的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么大的能耐,一个电话就能让人失业。   林览抱着租来的貂皮不知所措地看着祝付勇,有些不安地问道:“老祝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们副总对你有什么误会?要不你再打电话解释解释。”   “解释个屁啊!”祝付勇气急败坏地说道:“副总已经在电话里说了,这是陈总直接下的命令。你说你这个娘们也是没事闲的,逛你的街不就得了,非得去撩她们干什么!我和你说,你不管是找你妈还是找你弟弟都赶紧给我想办法,要是我工作真的没了,咱俩就离婚,我真他妈养够你了。”   林览眼睛含着泪不敢吭声,从手机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林旭的电话,只得赶紧给其他兄弟姐妹打电话。问了一圈才要到一个号码,可是打过去已经停机了。林览没办法又打电话给自己亲妈,让她赶紧去林旭家看看林旭在不在家,若是不在家问问邻居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林老太七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是不爱动弹的,但是一听女儿说要是打听出来就给自己买海参吃,她立马年轻十岁似的出门了。林老太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找到了那个破旧的小区,才知道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小儿子居然开了个挺大的超市,而且还在琴岛有了大别墅,一家三口去琴岛过年去了。   林老太气的直肝疼,这么有钱居然都不说孝敬孝敬她,每个月就给五百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老太太问邻居要来了林旭的电话气呼呼的打了过去,可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居然是林清音。面对老太太气急败坏地质问,林清音轻飘飘地说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您又上法院又去公证处要和我爸解除母子关系,公证的钱还是我爸出的呢。不过鉴于赡养责任还在,按照当年签署的协议,我爸每个月只需给您支付五百块钱,若是生病啊住院啊之类的您也甭担心,您有四个儿女呢,我爸会出他那四分之一份的。”   林老太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可是看着旁边那么大的超市她又舍不得挂断电话。再三衡量下,老太太挤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声音,特别亲昵地和林清音说了一句:“你这孩子不懂事,我和你爸说。”   林清音摆弄着桌上的玉,挑出一块灵气充足的放到一边:“您和我爸说没用,我们家的资产都在我名下,就连这个超市也是。”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装不下去了,气的一蹦三尺高:“你个丫头片子要什么财产,等你以后还不是得嫁人。你爸就是不听我的话才落的今天和家人这么疏离的下场,你和他说要是把超市转到你堂哥名下,我就立马和他恢复母子关系。”   林清音笑了笑:“对不起,我爸说不稀罕!”   挂掉电话,林清音将林老太的号码拉黑,将林旭的手机放回了包里,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这三十五块玉我都要了。”   这些玉有的是品相好的玉坠,也有没雕刻的拳头大小的原玉,程烨为了和林清音交好都快把库存给清空了。   把POS机拿过来让林清音刷了卡,程烨笑着说道:“林大师对玉的需求量这么大应该亲自去滇省转转,买些原石回来能省下不少钱呢。”   林清音想了想开学以后的课程和作业顿时萎了:“看我暑假有没有空过去吧,现在实在是走不开。”   程烨连忙说道:“我过完年会去滇省采购一批原石,如果林大师需要我可以帮你带一些回来,虽然没有您自己买的便宜,不过比从店里买划算多了。”   林清音连忙道了谢,和程烨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加了微信,走之前亲自帮程烨调整了一下店面的摆设,布了一个招财局,高兴的程烨嘴都合不上了。   林览一家三口一直在外面等着呢,看到林清音出来赶紧围了过去。此时祝付勇的脸上满是愧疚忏悔的神情:“清音啊,我刚才认真地反思了一下,曾经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爸。不过清音咱都是一家人,我好歹是你姑父,咱一家人怎么生气都行,可不能闹到外面让别人看笑话。”   “就是就是。”林览脸上挂着虚伪又有点难堪的笑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我们怎么怄气没关系,可不能拿你姑父的工作开玩笑,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也会说你的。”   林清音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拿我爸压我,在我和你们之前他永远都只会听我的。”看着林览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林清音扫了她一眼:“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刚才我说你‘眼睛蒙昧而没有神,看东西虎视眈眈肯定做过贼’这句话是不是顺嘴胡说你心里有数,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   林清音笑了笑:“你知道后果。”说完林清音还意有所指看了眼祝付勇:“你也是。”   林览和祝付勇两口子站在原地脸色煞白谁也没敢吭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清音和郑光燕上了一辆豪车。   一家三口孤立无援地站在马路上,祝千千憋屈的想哭:“爸、妈,我们怎么办啊?”   “问你妈去!”祝付勇气急败坏地吐了口吐沫:“娘俩都是丧门星!”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兴高采烈的扯下来一张罚单:   “随地吐痰,清理干净并罚款一百!”   祝付勇:NMP! 第81章 (捉虫)   杨冉冉将林清音母女送回了别墅, 略微坐一会就走了。林清音按了下门卫的视频通话问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小区外面看到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在外面徘徊?”   保安队长立马回到:“是有一位,在小区门口呆了一上午了, 问他什么都不说。”   林清音“嗯”了一声:“叫他进来吧, 我在家里等他。”   保安队长虽然觉得林清音的要求挺莫名其妙的,不过一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师了不起的本事, 他就不敢怠慢了, 连忙出了保安室叫住了那个转了一上午圈的男孩:“你是来找林大师的吗?林大师让你进去。”   邹宁听到保安队长的话瞬间感觉到很惊喜,可很快他又想起了自己银行卡里的那点金额, 顿时觉得手足无措:“我可能请不起林大师。”   保安队长见邹宁穿的也不差,猜测他可能遇到什么难事了, 便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他一句:“林大师既然叫你进去肯定有她的用意, 你先别琢磨钱的事, 先见了大师再说。”   邹宁点了点头,有些忐忑不安地坐上了摆渡车,保安队长亲自把他送到了林清音家的别墅门口。   林清音已经换好了衣服到三楼的茶室沏茶, 王胖子给邹宁开了门,让他换了鞋后指了指楼梯:“小大师在三楼的茶室等你。”   邹宁轻声道了谢, 低着头走向楼梯,一步一步缓缓地上到了三楼。走出楼梯,映入眼帘的被阳光布满的茶室,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盘腿坐在几案前慢条斯理地煮着茶。   “坐吧。”林清音指了指几案对面的蒲团说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从小区外面看到你了,你是来找我的吧。”   “嗯!”邹宁点了点头:“我昨天从琴岛论坛上看到有人提到您,所以冒昧的过来了。”   林清音煮茶的手一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琴岛论坛是什么?”   邹宁赶紧掏出手机, 打开被自己收藏的页面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林清音现在用手机已经十分熟练了,她飞快地翻看着帖子,从前面的质疑到后面各种的彩虹屁看的他津津有味的。翻到最后林清音掏出自己的手机下载了一个琴岛论坛app,注册了账号暗搓搓地关注了这个帖子后还在帖子后面回了一句:“刚好认识这个大师,大师年龄不大喜欢各种美食,所以给大师送年礼最好以特产美食为主,什么名画古籍之类的就不要送了,大师对这玩意真的不感兴趣!”   回复完帖子刷新了一下,很快就有人回复林清音,有的说她蹭热度,有的抱大腿求问大师的联系方式,有的则脑补给大师送什么年礼才能博得大师的欢心,看的林清音笑个不停。   林清音觉得这个帖子自己能看一天,不过鉴于面前还有个等算卦的少年,林清音只能意犹未尽的将手机放到一边,拿起茶壶给邹宁倒了杯茶:“你来找我是想算卦?”   “是!”邹宁脸上有些发红,这还是他第一次为钱的事觉得窘迫:“大师,请问算卦多少钱?”   林清音喝了口茶,无所谓地说道:“放心,不需要两三百万,我平时一卦只需要两千五百块钱就成了。”   “两千五?”邹宁猛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清音,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的就需要这么少吗?大师,我虽然没有两三百万,但是几万块钱还是有的,您不用这么压价。”   倒还是个实诚的小伙子,林清音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说道:“到哪儿都是这个价,算卦两千五,护身符从两千到几十万不等,其他的事项根据情况单独报价。”林清音腮帮子鼓鼓的看着邹宁:“你不就是算卦吗?两千五就可以了。”   邹宁眼圈有些湿润,他觉得大师一定是看出他的窘迫才说了这么低的价格,要不然凭这位大师的能耐,再多加两个零也不多。   既然是大师好心,邹宁也不矫情了,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这一卦是为我母亲算的,三年前她出去旅游的时候突然失踪了,我爸爸当时报了警也派人出去找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我父亲说我母亲是出海的时候遇到了不测,可能早已尸沉海底了……”   林清音看着他:“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想算一算你母亲是否还在人间?”   邹宁点了点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心里真的不甘,万一我妈还活着呢!”   邹宁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没底气,他也知道若是人没事的话怎么可能三年不回家,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接受母亲已经离开人世的事。   林清音没有起卦,而是端着一杯茶慢慢饮啜:“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母亲回不来是因为另有隐情?   邹宁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可他依然没有动摇自己找母亲的念头:“我想过,我甚至怀疑我妈的失踪是不是和我爸有关,但是这不是我放弃我妈的理由。我宁愿我爸恨我,我也要将我妈找回来。”   林清音放下茶杯说道:“从你的面相上看你的母亲确实还在人世,我可以帮你起一卦给你算算她现在身在何处。”   邹宁听到这话猛的挺直了腰板,刚要开口就见林清音掏出了一个金色的龟壳,他立马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清音爻卦。   其实林清音从邹宁的面相上已经看出了七七八八,不过为了确认邹宁母亲所在的具体位置还是起了一卦。连爻六次,林清音已经看出了结果,她伸手一抄将古钱收了起来:“你的家境不错,祖上留下的产业是你母亲那边的吧?”   邹宁点了点头:“现在我家的外贸公司是我外公留下来的,我妈妈学的是美术,对商业的事一窍不通,所以这些年公司一直是我父亲在打理。”   林清音对生意上的事不是特别懂,她直接问道:“你外公留下来的公司是直接给你妈一人还是分股份的?”   邹宁对公司的事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因为他外公的遗嘱是由律师公布,所以他对这个还是记得的:“这个公司我外公有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另外的的股份给了一些元老级别的员工。我外公过世的时候把他手里的股份一分为三,我妈占百分之三十五,我有百分之三十,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五是我爸的。”   林清音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占股份有什么用处吗?”   “以前每年都按股份分红,不过我妈不管这些俗事,分红的钱都打在家里的账户上,是谁的没什么差别,不过这两年没听我爸说分红的事。”邹宁想了想补充道:“我听他提过他想让公司上市。”   邹宁说完心里越发不安了,他忐忑地看了眼林清音的脸色问道:“大师,我妈的失踪和公司上市有关吗?”   “是有些牵连的,不过我对这些弯弯绕绕不太懂,具体的得你自己去查。”林清音说道:“琴岛最东面的位置有一家精神疗养院,你母亲在那里面。”   邹宁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大师,您是说我母亲压根就没死,而是被关到了精神病院里。”   林清音点了点头,邹宁的心宛如像是浸在冰水里一般,哇凉哇凉的。就像他爸邹海说的,他家现在虽然存款不多,但是在琴岛做了了几十年的生意,也算是有门路的人家了。若是说别人干的他肯定不信,有这个本事并且做出苦苦寻找了许久才不得不放弃的假象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爸爸邹海。   邹宁虽然猜疑过自己母亲的失踪和他爸爸有关,可这个事情被证实了以后他依然觉得难以接受。印象里他妈妈一直是很恬静古典的美人,就像一个不韵世事的小公主一样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画的世界里,特别简单也特别美好。   而他父亲邹海虽然一直为了公司忙碌打拼,但是无论忙的多晚在外面多累他回家都只字不提,每天回家都乐呵呵的,无论母亲相中了多么不实用的东西,他都十分豪气的买回来,只为哄母亲一笑。   邹宁一直觉得自己父母特别恩爱,要不是他父亲说他母亲是出海失踪的,他一定不会怀疑到自己父亲身上。   其实他母亲压根就不喜欢坐船,她曾经和邹宁说过,无论多大的船只,只要是漂浮在海上的都让人心里不踏实。她只喜欢静静的呆在花房里或者画画或者喝茶,如若必要,她连大门都不愿意出,更何况是出海。   说到底邹海并不了解和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妻子。   邹宁抹了把脸,借机把眼角的泪痕擦干,他长吸了一口气,十分平静地说道:“其实我不太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会用这种手段。其实我妈根本不在乎什么股份的,他如果想成为大股东成为董事长,只要他开口说,我妈都会答应他。在我妈眼里,这些钱啊股票啊都是俗物,压根就不值得她分神,她更不会去争夺这些东西。”   林清音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如果她知道你父亲出轨了呢?再严重一点,若是她知道你爸还有一个私生女呢?”   邹宁猛地吸了一口气:“我爸出轨?还有孩子了??这怎么可能???”   话刚出口邹宁就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像她妈那种心思单纯的人是不允许她的感情出现一点瑕疵的。若是她发现了他父亲出轨这件事,她不会考虑利益的事,一定会选择离婚这条路。   虽然这些年他母亲从来没插手公司的事,可她毕竟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手里是有决策权的。而他要是知道了父亲出轨这件事,也肯定会支持母亲的做法,就他父亲手里的那点股份压根就不好干啥的。   其实这么多年他爸爸能力关系客户都有,若是真离婚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公司,说白了他还是舍不得岳父留下来的这笔巨额资产。为了钱,他宁愿把自己的结发妻子送进精神病院。而他母亲一旦被冠上精神病的名号,她只享受股东的分红,决策权自动转移到监护人手里。按照法律,他母亲的监护人就是他的爸爸。   邹宁忽然狼狈的痛哭起来,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其实就是因为他爸爸不想离婚,又希望能独占妻子手里的股票所以才捏造了妻子过世这个谎言吧。说白了这个谎言不是骗别人的,是专门为他捏造的。什么报警,什么苦苦的找寻了半年之久都是假的,邹海只是不想让他去追查他母亲的事。   邹宁在哭的时候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了邹海这三年一直不愿意他放假回家。在他本科还没有毕业就多次和他强调一定要在国外继续深造,甚至鼓励他交往国外的女朋友,甚至在国外创业。   其实邹海就是不希望他回来吧,只要他不回来就没人管他母亲是疯了还是死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有那一大笔的财产。   邹宁第一次觉得原本熟悉的父亲居然像魔鬼一样可怕。   邹宁低头擦干净泪水,等情绪平静下来这才问道:“大师,您能算出来我父亲的小三是谁吗?”   林清音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你知道你父亲的八字吗?如果有照片也给我看看。”   邹宁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父子的合影递给林清音,又把邹海的出生日期说了出来。   邹宁的手机像素很好,林清音放大照片,可以将邹海脸上的皱纹和斑点看的一清二楚:“你父亲这个人不简单啊,若是在过去,差不多是枭雄一类的人物。他这个人野心很大,又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邹宁点了点头,曾经他一直以父亲的这个特点为荣,觉得他有野心且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有上位者的风范。可邹宁没想过他爸爸能把这种手段也用在家人身上。在出轨暴露的时候果断捏造了妻子精神病史送进精神病院,欺骗在国外读书的儿子,手段干净利落,要不是邹宁事隔三年依然不甘心,只怕他妈妈会在精神病院呆到死。   “你父亲的情人和他渊源很深,应该是他的初恋情人。”林清音托着下巴说道:“从八字上看他应该是在三十六岁那年出轨的,次年他的私生女出生。”   邹宁此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外公就是在他爸三十六岁那年去世的,合着岳父大人一死,邹海就立马和旧情人破镜重圆了。   还是真够迫不及待的! 第82章   邹宁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 他不能再哭了,眼泪救不了他妈妈, 他现在必须坚强起来, 成为母亲的靠山。   深吸了一口气,邹宁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掏出了手机:“大师, 我转账给您。”   林清音给他倒了杯茶:“钱的事先不着急,反正你也跑不了。重点是你想好怎么救你的母亲了吗?”   邹宁愣了一下:“我直接去疗养院将我母亲接出来不就得了。”   林清音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我以为我就够缺乏生活常识的了, 没想到你比我还严重。你就不想想那种高级疗养院是随便能进去的吗?若是你强行闯入可能你人还没见到你的妈妈,你爸爸已经得到消息来抓你了。”   邹宁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比林清音更了解自己的父亲, 邹海若真是不顾父子之情, 狠毒起来说不定连他都能给塞到精神病院去。即便是邹海没有翻脸,但一口咬定邹宁的母亲就是有精神疾病,他也没办法把人带出来。   看着邹宁瞬间颓废的样子, 林清音取了一块蛋糕放到他的面前:“我这两天比较闲,又不想做练习册, 还特别想管闲事,你看正好赶上你这个闲事了,就让我掺和掺和吧。”   邹宁心里一暖, 忍不住苦笑了下:“大师是心善,知道我拿不出多少钱来,又想帮我一把,才找这种说辞。”   “我是真不想写。”林清音义正言辞地说道:“同等类型的题我都会了, 做的再多也没用。”喝了两杯茶,林清音见邹宁的情绪冷静下来了,这才说道:“你母亲进去的时候精神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被关在那种地方足足有三年时间,即使是好人也关出毛病来,何况你母亲本身就是心思纤细之人。”   林清音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母亲的身体状态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必须想个万全的计策,直接把你妈妈带出来才行。”   邹宁的心里像针扎似的疼,捏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但情绪却异常的冷静:“我想这三年我爸肯定不会经常去看我妈,但是他那个性格又十分多疑,若是不派人时常去看一眼他肯定会不放心,所以他肯定会让他的助理兼司机马华定期去医院查看情况。”邹宁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爸那么多疑的人,他肯定也不会放任马华随时去那边,免得事情跳出他的掌控之中,所以马华每次去医院肯定得拿着我爸签字的单子才能进去。”   邹宁在说的时候,林清音手里在转动着古钱,等邹宁说完古钱正好旋转到底躺在了桌上,林清音看了一眼古钱说道:“今天下午两点,你到马华办公室,从他西装外套的口袋拿到通行证。记住一定是两点整,不能早也不能晚。”   邹宁没想到林大师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能算出来,立马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大师,我拿通行证后可以直接去疗养院吗?”   林清音摇了摇头:“你拿到通行证后离开你爸的公司一直往东走,不要拐弯,等遇到第一个叫你名字的人就是你的贵人,你可以向他求助,然后明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疗养院。”   邹宁诧异了一下:“大师,您也要去?”   林清音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嘛,你母亲只有精神和身体都正常的状态下才能被救出来,哪一项有问题你父亲都能继续行使监护人的权利,什么贵人都白搭。”   帮他母亲恢复正常可不是一个小的恩情,虽然林清音没说要钱,但邹宁心里却有自己的一杆秤,只是他银行卡里的那点零用钱确实不好干吗的。他索性把手机收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先欠着大师的钱,等事情了了我再付账。”   林清音摆了摆手:“行了,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你下楼以后问王大师要一个联系方式,定好去疗养院的时间后给我打电话。”   邹宁再三感谢后走了,林清音把喝的味浅的茶倒了,又重新煮了一壶。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林清音在阳光里伸了个懒腰,不用做题的感觉可真好!   ——   本来要在外面逛街一天的,但林览一家三口的出现还是影响到了郑光燕的心情,所以母女两个早早的回来了。林清音楼上给邹宁算卦的时候,郑光燕和林旭在房间里把今天的事说了,末了强调了一句:“现在你姐夫的工作没了,你妈又知道咱家开了超市,无论他们谁找你,你都不许搭理他们。”   “我知道!”林旭对此也有些无奈:“你刚才不是说清音已经把我姐一家三口震住了嘛,他们三口倒不麻烦,麻烦的是我那偏心眼的老妈。”   郑光燕一想到自己那个婆婆就没好脸色:“她今天也好意思的开口,说让你把超市给你大侄子,你们家人怎么就那么脸大呢?”   林旭对自己奇葩的老妈也无话可说,之前嫌弃他穷、嫌弃他没本事、嫌弃他没儿子、嫌弃他对媳妇女儿好,反正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现在他家的日子倒是过好了,又嫌弃他没把家里的超市给他侄子。纵然林旭早就知道自己亲妈是啥人,还是觉得心里发寒。   拍了拍老婆的手,林旭安慰她道:“早在我妈去公证去法院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的时候我就心里发了誓了,除了定额的赡养费和分摊的医药费,别的我一分钱不出。”   郑光燕叹了口气:“我就怕我们过完年回去开业她会闹,到时候她强行拎东西走,你说给还是不给。给的话她能把超市给你搬空了,不给的话她坐在门口撒泼一闹,咱还得被邻居指指点点。”郑光燕越想越生气:“这才借着闺女的光过上好日子,谁成想倒让他们知道了。”   林旭也有些没辙,他想了想说道:“咱去问问清音吧,她指定有办法。”   林清音正在和王胖子说邹宁家的事,林旭两口子上来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道:“打扰你们说正事了吗?”   “别人家的事而已,不算正事。”林清音笑了笑,递过去两个蒲团让她爸妈坐下。   林家人和王胖子相处这半年已经熟的和一家人似的了,林旭觉得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直接了当的说道:“你奶奶知道了我们家开了超市,我和你妈担心过完年等超市开门她会去闹。”   林清音回忆了记忆里奶奶的面相,十分认同林旭的猜测,那老太太就长了一张贪得无厌的脸。不过林清音对此事也早有了主意:“爸,你的那个超市现在已经有四名售货员了,你干脆提拔那个三十多岁叫王燕的当店长,她性格虽然泼辣但是为人衷心、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以后店里就让她负责起来。现在超市有固定渠道来送货,你们一个月去盘点一次就行,还能轻松一些。”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说道:“另外回去的时候不要着急开业,你们先把超市过户给王虎,等回头我奶要是去超市搬东西不给钱,直接让店里报警就行。”   郑光燕一听这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若是这店是自己家的,就是闹到报警也还是家务事,到头来他们又得赔东西还得挨数落。可这个店要是旁人的可就不一样了,闹的过火了说不定还得进派出所,拘留一次就能让那窝里横的老太太消停了。   不过老太太毕竟是林旭的母亲,郑光燕虽然心里十分赞同这个主意但是还是没吱声,把这事丢给林旭做决定,免得以后自己落埋怨。   林旭扭头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妻子,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超市能开起来都是清音的功劳,要不是清音出的本钱盘的店面进的货,又给布了聚财阵,就靠我们两口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这个小店,也不可能把店开的这么红火。这店说是我们的,但其实更是清音的,总不能把清音给我开的店最后变成我侄子的吧,那我这个当爹的也太没用了。”   郑光燕听到这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也就是这些年林旭很拎的清大家和小家的关系,更没长愚孝的脑袋,否则她早就过不下去离婚了。   超市的事都想好主意了,王虎干脆建议直接把家也搬了,让他们找都找不到:“我有一套房子正好到期了,刚好去年才重新装修了一遍,用的都是好材料还找了设计师设计的,家具电器全部齐全,等过完年我叫保洁来打扫一遍你们就先搬到那里去住。自己家的房子住的踏实,等过一两年张易的别墅区盖好了以后你们再搬。”   林旭听了不太好意思,王胖子家里的房子面积都不小,又都带着精装修,要是往出租至少四五千一个月呢。   王胖子最会察言观色,一看林旭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立马笑着说道:“林哥您可别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我和小大师学的本事真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再说平时我跟在小大师身边也不少拿红包,就前两天咱这个别墅小区的那个开发商还直接给了我二十万的红包呢,你和嫂子就踏实住着就行。”   林清音点了点头:“老房子锁上门留着,过几年也能赶上拆迁。不过六套房是没什么指望了,一套房还是有希望的。”   王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年我家院子大、储藏室多、又是自建的三层楼,这才分了六套房和一个商铺,一般人家还真分不了这么多。”   林旭见女儿把这件事拍板了便不再推辞,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笑道:“你多费心了,我一会多做两个好菜谢你。”   说起好菜来,林清音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韩政峰不是说他做菜味道还不错吗?他什么时候给我们尝尝他的手艺?”   王胖子忍笑说道:“这个我得下去问问他去,可不能让他在这里光吃不干活。”   ——   邹宁离开别墅后直接开车到他爸的公司楼下,他也没心情找地方吃饭,买了杯加芋圆的大杯奶茶坐在车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爸爸的事。眼瞅着还有十分钟到两点了,邹宁拿着奶茶下了车,从楼梯间上走到了十三层。只要一出楼梯间往右边一拐,就是邹海的助理兼司机马华的单人办公室。   邹宁看着手表等着,在还有半分钟就到两点的时候他果断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到马华的办公室门口正好两点整。   马华的办公室门关着,邹宁心脏虽然紧张的砰砰直跳,但是手却很稳地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拧就将门推开了。   马华办公室不大,除了桌椅柜子以外,还有一个单人的衣架,马华的西装外套就挂在衣架上。邹宁顾不得多打量,快速地走到衣架前伸手往口袋里一掏,果然摸到了一张纸。他飞快地打开一看,是一张精神疗养院的探视单,上面还有邹海的签名。   邹宁紧张的心跳加速,他飞快地把探视单放进口袋里,转身出了办公室回到楼梯间,这才将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粗气吐了出来。正在这时,邹宁隐隐约约听到马华的说话声。他偷偷打开一条门缝朝里面望去,只见马华从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和办公任的张主任在说话。   “年礼还差十套吗?”马华皱起了眉头:“成,这事交给我了,我开车再去买一趟。”   办公室主任闻言立马松了口气:“多谢马助理,离过年就这两三天,我实在是走不开。”   “只要别耽误邹总的事就行。”马华说着推开办公室的门穿上西装套上羽绒服,连衣服的拉链都顾不得拉上就拿着车钥匙急匆匆地奔电梯走去。   邹宁看到这一幕悄悄地松了口气,马华现在急着出门又没整理好衣服,等他发现探视单丢了也会以为出门办事的时候掉的,不会往其他地方想。按照邹宁对马华的了解,他也不会和邹海说自己丢了探视单的事,反正去不去邹海都不知道,除非马华傻了才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放心的从楼梯间下去,邹宁到一楼的时候还特意等了十分钟才出去,免的和马华碰到。从公司大门出来,邹宁也没开车,一个人闷头朝东走去。他怕走的急“贵人”看不见自己,还特意放满了速度,恨不得一步三回头让周围的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就这么过了三个路口,在邹宁心里有点打鼓的时候,路边一家西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看到他惊喜地喊了一声:“邹宁!”   邹宁立马转过头,可和这个男人四目相对后,他顿时有些尴尬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贵人”居然是妈妈曾经的追求者,被自己冷嘲热讽多次的老熟人贺振伟。   看到邹宁惊愕地看着自己,贺振伟想起了他对自己的排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两三年没看到你了,所以和你打个招呼。”   邹宁想到以前自己的幼稚行为脸上臊的有些发红,不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若是说谁能帮助自己,也只有这个贺振伟了。   “贺叔叔能聊聊吗?”看着贺振伟惊讶地眼神,邹宁苦笑了一下:“只有你能救我妈了。”   听到邹宁提到自己的母亲,贺振伟脸色立马凝重起来:“这家西餐厅是我名下的一个店,我们进去说。”   贺振伟和邹宁的母亲舒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贺振伟一直很喜欢这个邻居家像天使一样纯净的小妹妹,可是舒然却喜欢上了因为躲雨认识的邹海。那时的邹海身材高大,帅气中带着一丝痞味,和她认识的那些温文尔雅的男人都不一样,这种新奇感让舒然迅速地坠入了爱河,一毕业就和邹海领证结婚了。   贺振伟在舒然结婚后出了国,一直到五年前才回来。邹宁不知道贺振伟在国外有没有结过婚,但是那时刚刚成年的他很敏感的察觉到贺振伟对自己的母亲有超出友谊的感情。即便贺振伟只是正常探望旧事的朋友,但邹宁每次都得替自己的父母秀一波恩爱,顺便再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想起自己曾经的作为,邹宁有些尴尬又有些后悔,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种人,他当初还不如支持贺振伟把母亲抢走呢,也好过母亲被关在精神病呆了三年。   贺振伟看出邹宁情绪不对,让服务生给他上一份热巧克力,再做一份牛排。邹宁捧着热咖啡喝了几口,冰冷的胃暖和起来,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其实是一位大师指点我往这边走的。”邹宁看着贺振伟,语气有些低落:“这三年我一直以为我母亲已经不在了……”   ——   和邹海凤凰男的出身不同,贺家在琴岛也是十分有背景的家庭。他刚回国时每个一个月都会去探望一次舒然,可当他在发现邹宁对自己探望他母亲这件事十分反感后,他便改成了半年一次,等再后来他就联系不上舒然了。他当时是舒然不喜欢自己的联系,出于绅士风度他没有再打扰她,却不想舒然居然是被邹海关进了精神病院。   贺振伟心里怒火中烧,牙齿忍不住狠狠地咬在一起,他没想到自己从小保护大的女孩居然现在受到了这样的侮辱,若是让地下的舒家老两口知道,心里该是多么的心疼啊。   深深地看了邹宁一眼,贺振伟冷静地说道:“若事情是真的,我会把你父亲送进监牢。”   “我知道。”邹宁冷静地说道:“但我不后悔,因为我也不能原谅我爸的所作所为。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爸就早出晚归很少在家,我是在母亲的陪伴和鼓励下长大的。我爸他不知道我妈对我的意义,他以为用我妈死了的借口就可以搪塞我,但是他不知道我可以没有父亲,但我不能没有妈妈。”   贺振伟眼神缓和了几分,伸出手拍了拍邹宁的肩膀:“你放心,一切由我去安排。明天接着那位大师,我们去接你妈妈回家。”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邹宁心里一松,重重地点了点头。   ——   翌日一早,贺振伟开车载着邹宁到碧海别墅区门口接上了林清音。这次去疗养院只要是为了救人,太多人去过于显眼,因此林清音没有带王胖子他们,独自一人上了贺振伟的车。   邹宁和贺振伟详细地说了自己请大师算卦的始末,这样贺振伟直接忽视了林清音的年龄,对她十分恭敬。   邹宁偷出来的探视卡上有疗养院的名称,贺振伟昨天也查了那家疗养院的信息,通过一些渠道证实了舒然确实就在里面。   疗养院的警卫十分严格,从一进门起就检查了探视卡,作登记的时候因为邹宁三个人眼生的缘故又被拦住了。好在贺振伟的气场很强,浑身上下又有一种惹不起的范,他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几分怒气,负责核对身份的工作人员就不敢多问了,乖乖地给他们放行。   也不知道是邹海残余了点良心,还是怕苛刻舒然让人察觉出异样,他给舒然定的是VIP病房,有一室一厅一卫,虽然比别的病房要大许多,但舒然的活动空间只有这四十平米,不能出房间一步。   贺振伟看着被反锁的房门,眼睛里冒出了怒火,强忍着才没将拳头挥出去。工作人员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时间说道:“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注意不好超时。”   邹宁没有吭声,他将门关上以后反而不敢迈步了,他既怕看到的人不是母亲,又怕看到的是疯疯癫癫妈妈,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很难接受。   林清音伸手拉住了邹宁的胳膊,拽着他穿过客厅推开了房间的门。白色的床上,一个眉目温婉的女人闭目躺在床上,因为常年不能活动的缘故,她的皮肤有些松弛苍白,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邹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跪在她面前,把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看到他原本以为早已逝去的母亲还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面前,邹宁再也压抑不住情感,将头搭在她的胳膊上失声痛哭起来。   邹宁的哭声吵醒了舒然,她有些惊慌失措的将胳膊收了回来,等看清楚邹宁的面容后忽然撇着嘴哭了起来:“我不要做梦,我要宁宁!我要宁宁!”   “没有做梦,妈是我来了。”邹宁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我来救你了。”   舒然呆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过去摸了摸邹宁的脸,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林清音也没闲着,她虽然不会看病但通过看相也能发现舒然的一些问题。舒然虽然是正常人进来的,但是因为被关在这个房间三年,再加上医院给她做了一些“治疗”,她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现在他们必须让舒然精神恢复正常、身体恢复健康,这样才能定邹海的罪。   林清音这个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走过去将邹宁推开,伸手将自己刻好的护身符给舒然戴上,然后握住了舒然的手。   灵气从两人手掌交卧的地方钻进了舒然的体内,快速地修复她的肌肉、神经,最后灵气消散在她的脑部,滋养着她的大脑。   贺振伟虽然看不懂林清音治病的方法,但是通过舒然肉眼可见的好转就能判断出林清音的治疗确实是有效的。   大约十分钟后,林清音松开了手,原本多少有些浑浑噩噩的舒然终于恢复了清明。看着她又要哭的表情,贺振伟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舒然别怕,哥带你回家。” 第83章   贺振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几个执法部门同时到了这家疗养院进行联合执法,对所有病人的情况进行核查。邹宁借机拿出户口本, 以舒然直系亲属的身份要求给舒然办理出院手续。   在这种情况下, 疗养院的人不敢强行扣留,只得给舒然办理了手续, 贺振伟直接带人到了省里的一家最顶级的医院给舒然进行检查, 只要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将邹海的罪名直接扣死。   这个时候才刚刚接到通知的邹海气急败坏,他拼命的给邹宁打电话, 可是无论拨了多少次听筒里传来的都是电话无法接通的声音。还不等他想出好办法,纪委调查组的人上门了, 来调查邹海给疗养院负责人巨额行贿一案。   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了结, 舒然在儿子的支持下, 拿到健康的检查结果后到派出所报案,同时起诉离婚,并对邹海在婚姻期间给他小三房产、财产的赠与提起诉讼, 要求小三返还所有财产。   因为舒然以前一直不在这些俗事上费心,邹海给他情人买房给钱的时候连遮掩都没做, 直接从他卡上付钱转账,追查起来一目了然。经过法院核查,小三不但要把名下的一套洋楼一套别墅一辆豪车还给舒然, 另外还得返还五百多万的赠与款,以及数十件奢侈品。   小三这些年就是靠着邹海养,房子、奢侈品倒是都在,但是钱有多少花多少压根就没存下什么。不过法院的判决已下, 小三不得已只得把她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变卖了凑了三百多万出来,剩下的小两百万只能先欠着。   看着房子被查封,小三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白折腾了十几年,啥都没捞着还赔了个干净,此时的她肠子都悔青了。   比起小三来,邹海更加的后悔,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岳父在律师的地方还留了一份遗嘱,若是邹海在婚姻中出现背叛行为,或者与舒然离婚,舒然有权替他父亲撤销赠给邹海的全部股份及财产。邹海出轨的事证据确凿,将舒然强行送至疗养院的事触犯了刑事责任,舒然在离婚的诉讼中又提到了精神补偿这方面。反正算起来,邹海不但净身出户,还得被判个几年的有期徒刑。   邹海进去了,但是公司得有人管理才行,邹宁没有相关的企业管理经验,若是贸然担任总经理他还真无从下手。贺振伟在征得母子两个同意后替他聘请了一位十分有口碑的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等邹宁毕业以后可以先在经理人手下学习管理公司的经验,等上手以后再将公司接管过来。   舒然虽然精神恢复了正常,但是心里的创伤一时间很难痊愈。她离开疗养院后没再回他和邹海的别墅,而是搬到了父母留下来的老洋楼里,贺振伟见状也搬回了自家的老房子,两人像小时候似的各自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晒太阳,隔着栅栏说话,做了好吃的互相叫一声。   对于贺振伟和舒然的状态,邹宁没有过多干涉也没有询问,两人无论是一辈子当朋友处着还是喜结连理,他都报以祝福,只要母亲幸福就好。   ——   林清音在舒然出了疗养院前往省城检查的时候就回家了,之后的事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邹宁每隔几天就会从微信上和她说一下进展,让林清音吃了一个非常完整的瓜。   掺和完邹宁的事,终于迎来了春节。林清音上辈子入仙门前连吃饭都成问题,压根就没有什么过年的概念,入了仙门以后时间都成了浮云,有时候闭关一次都几十年,连年龄都得现算,更别说其他的了。所以这还是林清音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过年。   一家三口再加上王胖子、韩政峰和张七斗三个人格外热闹,过年那天四个男人挤在厨房里探讨厨艺,林清音和郑光燕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坚果看电视。   林清音虽然才在琴岛没呆几天,但是认识的人却不少,别墅的开放商张凯、已经出院回别墅过年的陈启润一家、被拘走魂魄的魏鑫一家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林清音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去,一人送了一张亲手画的转运符,送礼的人都乐乐呵呵的走了。   林旭和韩正峰都做了不少好菜,可年夜饭最让林清音惊艳的就是张七斗炖了一天一夜的佛跳墙,一掀锅盖林清音眼睛都亮了,等尝到那锅里的东西,林清音已经开始认真思索要不要收张七斗为徒了。   足足一大坛子的佛跳墙,其他人吃了一半,另一半都进了林清音的肚子。等吃完晚饭几个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的时候,林清音忍不住敲了敲张七斗的肩膀:“你是不是新东方毕业的?”   ——   过年除了吃饭看电视,总得有点娱乐活动。王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副麻将来,张七斗和韩政峰立马坐到麻将桌上,都说自己是高手。   林清音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娱乐活动,细细听了规则后尝试着玩了一把瞬间就上瘾了。她一上瘾不要紧,此后的三个小时内另外三人压根就没糊过,林清音自己又是杠又是自摸,都快把王胖子三人口袋里仅有的那点现金赢光了。   递出去最后的十块钱,王胖子无奈地看着林清音:“小大师,你是不是偷偷算下面是啥牌了?”   “这还用算吗?”林清音十分无辜地说道:“这牌一摸好我就能感应到哪张有用哪张可以胡牌,压根就不用算啊!”她看了三人一眼:“你们感应不到吗?”   王胖子伸手将麻将一推,不玩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麻将只在别墅存活了三个小时就被王胖子给扔了,至于扑克牌他连拿都没拿出来,他怕再输到怀疑人生。   没有了娱乐活动,王胖子三人老老实实的围着林清音坐了一圈,还是老老实实的学算卦学看风水吧。   转眼间到了初五,吃完破五的饺子后该各回各家了。张七斗和韩政峰走的时候简直是一步三回头,要不是林清音回去得以学业为主,他俩非得跟着回齐城不可。   不过跟林清音在琴岛呆的这几天也让他们受益匪浅,像对韩政峰来说,以前他对阵法都是死记硬背,会用的都是他记熟的那几个。林清音把阵法的原理、作用以及五行八卦的运用揉碎了给他通了一遍,他用林清音讲的知识再看自己会的阵法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记不住的那几个阵法也都明白了大半。   比起风水阵法,命理算卦这方面更注重的是天赋,像林清音这种连天道都能感应的到,张七斗则连人的命数还有大部分不通的。命理算卦这方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教会的,林清音在张七斗临走的时候递给了他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面十来页纸,都是林清音亲手写的关于算卦推衍命数的心得。这在林清音看来不过些是皮毛的知识,可对张七斗来说却视若珍宝。   送走了韩政峰和张七斗,林清音、王胖子他们也要回齐城了。把没吃完的东西都塞在后备箱里,床和沙发套上防尘罩。别墅的钥匙放到物业,他们会定期安排人打扫。   回到齐城以后林清音一家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到王胖子空着的房子看了看。这套房子和王胖子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单元,只不过王胖子住的是顶楼复式,而这个是一楼带院的三居室。   房子去年刚刚重装了一遍,家具家电都是新款的。上一任租客使用得很仔细,走的时候把卫生也收拾的很干净,现在不过只有一些浮灰而已,郑光燕一看也不用叫什么保洁,她挽起袖子来一个人就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林旭开着他的面包车一趟一趟的把能用的东西都倒腾了过来,其他的就放老房子里一锁。对门的邻居听到动静还出来好奇地问了两句,不过林旭鉴于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是这些嘴特松的邻居泄露出去出去的,他除了应付两句以外,新家地址和新换的手机号一概没说。   不过邻居嘴松也有嘴松的好处,林旭不等问就听邻居噼里啪啦说道:“有个老太太一天三趟的来敲你家的门,还在超市那里瞅,问啥时候开门营业,说家里的油米面都用光了,就等着从你那拿呢。”看着林旭的黑脸,对门大妈笑的幸灾乐祸:“那是你妈还是你丈母娘?”   林旭笑了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到。”   大妈有些索然无味地嘟囔了两句关上了门,林旭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拎着东西下了楼。   办了过户手续,拿了新的营业执照后,林旭带着王胖子来到超市任命王燕为店长,和她私下里交代了一番。   超市重新开门的第一天林老太太就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林旭。新上任的店长王燕早就被林旭私下嘱咐过,客气有礼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换人了。”   “少他娘的糊弄我,过年前还没换人呢,一开门就换人了?”林老太太一把推开王燕,推个购物车进去,啥贵往里装啥,除了米面粮油成箱的酒以外,一百多一盒的巧克力就往车里放了十几盒,水果恨不得连筐带盒都放车里,光那一车的东西目测至少得三千多块钱。   林老太太推着车就往外走,王燕一直在盯着她了,直接在门口给拦住了。林老太破口大骂说是自家儿子开的店就应该随便拿。闹了十几分钟警察来了,看着林老太那么一大把年纪,肯定是先劝她付账。可是林老太就不是那讲理的主,正在僵持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忽然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说道:“老太太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   警察上前敲了敲车窗,林旭的大哥林东这才不甘不愿地从车上下来。警察让他买单他不吭声,让他把老太太领走他也不乐意,明摆着就是让老太太打前锋自己占便宜的主。   见大儿子出来了,老太太底气更足了,推开王燕直接把车里的东西全都塞到了车里,掐腰朝王燕吐了口口水:“我儿子的店我就拿了,你现在就让林旭出来,你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吧!”   林老太撒泼打滚的让人没脸看,林东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挡着不让别人动里面东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太太拿自己儿子店里面的东西没毛病,让他出钱门都没有。   警察在旁边都给气笑了,在外面闹也不像话,直接将两人带到了派出所。王燕跟着去做笔录,并要求把那车东西也都带着。   在家等了一早上的王胖子接到电话后拿着营业执照乐颠颠的来了,见到他以后不仅林老太傻了眼,就连林东也懵了,转头问林老太:“你打听清楚了,那家超市真的是林旭开的?”   林老太可委屈了:“他家邻居都那么说的。”   王虎将新换的营业执照放到了桌上,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老太太,我不管之前这个店是谁的,现在这超市的法人是我,你这样可违法了啊。”   林老太看着有些怂,可是嘴上还不饶人:“你这个是假的吧?那么多邻居都说是我儿子的店,那店名还叫清音超市呢,我孙女就叫林清音。”   王胖子呵呵了两声:“那你是什么意思?从超市拿东西就不花钱了是吧?”   老太太被一激,嘴就快了:“我们家的超市我就不花钱,你能把我怎么着?”   王胖子一摊手呵呵两声:“警察同志,这连盗窃都不是了,直接明抢啊!”   林东趁着两人说话上前看了一眼营业执照上的名字和新鲜出炉的日期,脸色瞬间变的和黑炭似的,总觉得自己这次是掉坑去了:“要不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们可能认错地方了。”   王胖子抱着胳膊冷笑道:“你说算了我还没说算了呢,从我店里推了好几千的东西不给钱,闹了一上午说算了,我是做生意啊还是陪你玩呢?回头人人和你这样,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王燕在旁边立马附和道:“老太太往车里装的整板的草莓、蓝莓都是怕压怕捂的,这种水果进货很贵,平时我们卖的时候都得拿了都不能放回去的,要不然都没法卖了。”   林东气的嘴直抽抽:“怎么?你们还要强买强卖啊?”   “我们开业这么久从来没有过强买强卖的事,东西是老太太自己往车上放的,我们两个售货员都没拦住。”王燕转头和警察说道:“总不能既影响我们营业又损坏我们商品,让我们吃亏吧。”   东西带来了,王燕把商品的价目记的明明白白的,一件一件算了一遍要三千八百九十八元。因为磕碰的原因,草莓有的已经是压扁了,蓝莓也破了不少,这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往回退的。至于油面米倒是没问题,不过那将近两千块钱的巧克力盒子上面都有划痕,不知道是老太太往车里放什么东西蹭的。   王胖子看到金额笑的十分灿烂:“将近四千元,这可够的上刑事犯罪了吧。”   看到警察点了点头,林东这才慌了:“我花钱买还不行吗?我给钱!”   警察面无表情地说道:“钱你们肯定是要给的,肯定不能让人家无辜的商家受损失。不过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我们得立案调查。”   林老太心里有些发慌,伸手抓住了林东的手:“啥叫立案调查啊?”   林东此时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把这事和自己撇清。要是他真的因为这个进去了,不仅脸都丢尽了,工作也保不住了,以后他儿子考公务员找对象都可能受影响。   林东气急败坏地将老太太的手甩开,急切地扑到了警察的桌子上:“警察同志,这事可与我没关啊,都是我妈拿的。”   警察听到这话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那些东西有几样是老人用上的?最贵的就是那酒和巧克力,你也好意思开口。”   林东咬了咬牙,伸手掐了林老太一把:“快和警察说这事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警察看不下去了,拿笔敲了敲桌子:“你不用往你妈身上推,这事你都跑不了。拿这执法记录仪可都拍着呢,东西搬到车上以后你拦着超市的人不让人家搬回去,还把车门都锁了,在这案子里,你绝对是主犯。”   林东瞬间就蔫了。   王胖子从派出所出来去了林清音家,详细地把今天的事说了。王胖子不好意思评价林老太,把矛头对准了林东:“那个林东是你哥,他可真够不要脸的,恨不得把所有罪名都栽到老太太身上,他就是无辜的一朵白莲花。”   林旭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林东是我大哥,我妈最疼的就是他和他的儿子,我们有点什么好东西我妈恨不得都抢过来给她的大儿子大孙子。”   王胖子喝了口水说道:“没想到老太太那么狠,拿了那么多东西,都到判刑的金额了。警察说如果得到受害者的谅解可以从轻处罚,我想那毕竟是你妈,老太太年纪也有点大了,给她写了谅解书。不过那个林东我没搭理他,我看他在派出所一时半会的出不来了,说不定还可能判刑。”   林老太和林东没占到便宜反而把自己闹进了拘留所里,这下林旭的超市彻底消停里。不过林旭的二哥林升和姐姐林览倒是来老房子找过林旭几次,不过邻居都说人家搬走了,至于搬哪儿去就不知道了。   林旭的账户每个月照常给老太太打赡养费,但林家人就是联络不上他。   这过完年林家人就像是走了霉运一样,除了闹事的林东和林老太以外,林览的丈夫祝付勇在从事销售经理期间侵吞公司财产的事情也被查出来了,涉案的金额还不小,董事长陈大恒震怒后选择了报警,现在祝付勇已经被抓起来立案调查了。   林览此时后悔的肠子都清了,祝千千也每天埋怨她那天不该找郑光燕和林清音的麻烦,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林清音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好像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样。   ——   短暂而快乐的寒假过去了,又到了开学的日子。两个随身挂件大半个月没看到林清音,一见面都兴奋地往她身上扑。张思淼也就算了,商伊比林清音还要高半头,非得把头垂下来在林清音的肩膀上蹭,也不知道脖子疼不疼。   小伙伴们两个多星期没见自然很多话要说,张思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自己回老家过年的事,还带了很多特产回来,相比商伊情绪就黯淡多了。   “上次我爸来找你算过卦以后就回帝都了,果然就像你算的一样,我爷爷在一个月后就去世了。我爷爷在帝都的家业还不小,为此他的两个私生子一直严防死守,天天把他们的儿子往我爷爷身边送,防贼似的防着我爸。”   商伊叹了口气,有些苦恼地说道:“我爷爷这个人也是挺奇怪的,他重男轻女觉得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以后不能继承他的家业,为此十几年没和我爸联系,还认回来了两个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可他去世后的遗嘱却把老宅和产业都给了我爸,他的两个私生子只分到了一些存款和寥寥无几的股票,那两人不干,说遗嘱是假的是被篡改的,这都闹了快半年。”   张思淼听的目瞪口呆:“商伊,没想到你家还是豪门啊!”   商伊被张思淼没心没肺的话给逗笑了:“什么豪门啊,本来我爸只能陪我爷爷最后的时光,压根就没想遗产的事,可没想到老爷子早就把遗产公证好了。”想起只见过一面的老头,商伊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那个老头脾气太怪也太拗,他觉得女孩不能继承家业。可又嫌他的几个孙子都是私生子生的,不是他正儿八经的家人。我那两个叔叔谋划了十几年的辛苦最后打了水漂,当时就气疯了。”   林清音听两人说话,手指飞快地剥着松子,一颗一颗地往嘴里扔,嘴就没闲着。看着商伊满腹心事的样子,林清音宽慰她道:“当时我给你爸算卦的时候就和他说了,虽然过程比较波折,但结果是好的。”   张思淼同情地看着商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商伊说道:“过年的时候我们去了帝都过的年,住在我家的老宅四合院里。我听我爸和我妈说,我那两个叔叔似乎还在和遗嘱较劲,不甘心吧。可过年那几天我那两个叔叔忽然和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不再提遗嘱的事,还乐呵呵的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宅过年。”   张思淼立马说道:“不是在谋划什么吧?”   “我也这么觉得。”商伊苦恼地说道:“虽然那四合院已经是我爸的了,但是之前我两个叔叔在那里都有房间,又是我爷爷离开的第一年,我爸不好把他们拦在外面,便让他们回去住了。可是他们回去的第二天,你送给我爸的护身符就化成了灰。”   林清音吃松子的动作一顿:“你的护身符没有事?”   商伊摇了摇头:“我爸见护身符化成灰了,赶紧让我妈带着我回齐城,我走的时候把我的护身符给他了。”   商伊说到这有些害怕地拉住了林清音的胳膊:“清音,我叔叔会不会使什么阴招害我爸啊?”   林清音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啊?”   “我爸不让。”商伊可怜巴巴地说道:“他说他能处理,不让我打扰你过年,可我怕我那两个叔叔再使什么阴招,总觉得他们不怀好心。”   林清音丢下松子:“别急,我先算一卦!”   作者有话要说:   王胖子:王虎是我,是我,难道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第84章   林清音问商伊她父亲的生辰八字后爻了一卦, 果然卦相透着大凶,不过因为被护身符挡了一下, 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 不过根源并没有解决。   林清音用拇指挠了挠太阳穴:“你说一开学咱就请假,老师能乐意吗?”   商伊想了想说道:“我倒问题不大, 我已经决定高中毕业就出国了, 老师对我们这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扰乱课堂秩序其他的都好说。不过你就难说了……”商伊凑过来问道:“我上次去办公室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王校长和你们班主任于老师, 我听你们班主任和王校长说想让你参加什么数学竞赛呢。”   “我没答应啊。”林清音伸了个懒腰:“有那时间我出去算卦多好。”   张思淼看了看商伊又看了看林清音:“清音,那商叔叔的事怎么办啊?要是于老师不给假怎么办?”   林清音闻言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今天报道, 按照惯例明天会发新书顺便讲期末考试的试卷。之后两天要举行开学考试, 这加起来就有三天时间, 足够我去帝都一趟了。”   商伊听了以后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搂住林清音的胳膊又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多谢小大师!”   既然林清音都肯为她请假去帝都了,那商伊更没啥可犹豫的了:“上晚自习之前我去和老师请假, 然后定明天一早的高铁票。从齐城只要三个小时就能到帝都,我让我爸来接我们。”   两人商量好了各自去班主任办公室请假, 商伊的请假理由很委婉,表示自己有紧急事要去帝都。商伊的班主任知道商伊是打算出国留学的,对于这种学生来说雅思成绩比高考更重要。商伊的班主任以为她去帝都上什么短期的英语培训班, 十分痛快地给批了假。   而林清音的请假特别不走心,她压根就没找理由,到班主任跟前直接了当地说道:“于老师,我要请三天假, 得到帝都去给人算个卦。”   于承泽:“………………”   心好累,我想静静!   于承泽虽然教学时间比起老教师并不算太长,但是他自问也带过七八年的学生了,也算是有经验的老师了。在这种私立学校里,有啥特长的学生都有,但是林清音这个特长他真的是第一次见。不过好在他之前亲眼看她给学校改了风水还顺便治了校长的秃头有过心理建设,但好容易过去了几个月他都快忘了林清音不但是学生还兼职神棍的事了,能不能不要一开学就给他这么大的冲击。   看着林清音坦坦荡荡的表情,于承泽有些一言难尽:“明天我们还要讲期末考试的卷子。”   林清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这都基本满分了还用听吗?”   这个回答简直让人无力招架,但是于承泽依然不甘心的试图垂死挣扎:“后天咱还有开学考试呢?”   林清音笑了:“考试是为了检测学生的掌握情况,我觉得我掌握的已经挺好了,考试对我来说挺浪费时间的。再说了,我总考第一也不太合适,总得给第二名一点希望嘛,你说是不是?”   这理由简直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于承泽被林清音给气笑了:“你还真得去帝都算卦啊?公园算卦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真的得去。”林清音正色说道:“这次是涉及到人命攸关的大事,要不然我也会特意找你请假,总不能为了考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害吧。”   于承泽是知道林清音的本事的,也知道林清音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于承泽一边给她签假条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我们学校课程的讲解深度和广度比重点高中还是差了许多,你要是真觉得学校的课程不那么紧,你可以考虑参加数学竞赛,其他的课老师们可以根据你的进度单独给你补习。”   林清音伸手于承泽签了字的请假条接了过来,笑眯眯地拒绝了:“老师,我真的不想参加。我那饭卡还有好几万块钱呢,要是出去参加竞赛集训什么的,等毕业了饭卡里的钱没吃了怎么办?可不能浪费了!”   于承泽绝望地挥了挥手:“去算你的卦去吧!”   ——   翌日一早,林清音和商伊吃完早饭后出了学校,王胖子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王胖子虽然没有算卦看风水这个天分,但是他就喜欢这一行,觉得特别开眼界。更何况王胖子在人际交往和处理事务方面很有一套,有他张罗着林清音除了算卦的事别的都不用操心,因此不管去哪儿都习惯带着他了。   因为出发的急,普通的票都卖完了,商伊定了三张商务座,第一次坐火车的林清音对宽敞的座椅和高铁风驰电掣的速度都很好奇,土包子人生第一次终于出省了!   和林清音当了许久的室友,商伊已经特别十分了解林清音的喜好了,带了满满一书包的零食,林清音从上车吃到下车,足足三个小时嘴就没停下,给早上吃了三个大包子的王胖子硬生生地看饿了。   嘴里叼着问商伊要的牛肉干,王胖子心里特别的感慨,也就是小大师会算卦赚的多,要不然一般人家都养不起她,太能吃了!   知道林清音要来,商伊的爸爸商景华亲自来接。王胖子到了商家老宅以后忍不住啧啧称赞,老宅是一套古色古香的二进四合院,保存的十分完整,地理位置又相当不错,光这一套房子就不知道得几亿,也怪不得商景华的两个私生子弟弟那么眼红了。   商家老宅有专门宴客的花厅,厨房就设在花厅的里间,做菜上菜也方便,商景华便请他们在家里吃饭。商伊发现才分别了五六天,商景华看起来明显的憔悴多了,她立马焦急地问道:“爸,我给你的护身符还在吗?”   商景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袋子,将里面的护身符掏了出来,原本鲜亮的颜色不见了,整个护身符呈现发灰发乌的颜色。   商伊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伸出手背擦了下眼睛:“爸,你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两人进门。”   “当初不是想着你爷爷尸骨未寒,他们再怎么样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商景华摇了摇头:“还是老爷子看人眼毒,他去世前告诉我等他没了以后就不要和那两人有太近的来往,是我太妇人之仁了。”   商景华这人本来就很感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商伊和她妈妈放弃家产远走齐城那么多年。他对两个异母弟弟倒是抱了一份善意,只可惜人家并不稀罕他这个碍事的哥哥。   桌子上刚摆上凉菜,林清音估摸等菜都还得一会儿的功夫,倒不如先趁着这个时候把有问题的地方给解决了。   商家老宅是最传统的二进院子,商景华住的是前面的正房,林清音围着正房前走了一圈,最后拿脚在中间的一块地砖上踩了踩:“拿东西把这个地砖翘起来,把底下东西挖出来,顺便再拿个火盆来。”   商景华赶紧找来东西,王胖子拿铁锹一翘,那块地砖轻而易举地被翻了过来。王胖子拿铁锹往地上铲了两下:“这下面的土被人翻过,很松。”说着一用力掀起一铁锹土,里面露出了红布的一个包裹,林清音连忙指着商景华准备好的瓷盆说道:“直接放盆里。”   王胖子虽然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但是从布里面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恶臭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正月的风大,风一吹臭味似乎更浓了,商景华掩着鼻子问到:“小大师,这东西要怎么处理?”   “烧掉!”林清音也捂着鼻子退后了两步:“你家里还有黄表纸吧?拿一些过来。”   商家的老爷子离世不到半年,家里的黄表纸香火都备了不少,商景华取了一沓过来。林清音把黄表纸展开,拿出符笔沾上朱砂往上画了一道符。别看林清音只在最上面那张黄表纸上画,等她将符笔递给商伊后将手里的黄纸一抖落,每张纸上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林清音也没让王胖子拆那红包,直接将手里的黄表纸往里一撒,紧接着盆里的黄表纸燃烧了起来,发出了噼里啪啦地响声。   林清音让王胖子看着火盆别火熄灭了,她指了指正房问商景华:“你现在住在那里?”   商景华点了点头:“对,以前我家老爷子住在东边的屋子里,等我搬回来以后就住在了西边那间,东边保持着原样没动。”   林清音将大衣的领子立了起来:“我们去东边那个屋子看看。”   正房平时也不落锁,商景华推开房门请林清音进去,房子摆着成套的红木雕花的家具,看起来十分的厚重。   林清音站在厅堂打量了一番,忽然转头问道:“你这个房子平时都是谁打扫?”   商景华说道:“我爸活着的时候家里有一个厨师,一个司机和两个四十来岁的保姆。厨师李大叔跟了我爸二十多年,就那俩保姆也在这个老宅子工作了三四年了,反正这房子也得有人打扫收拾,我就没让他们走。”   林清音呵呵了一声:“厨师、司机咱先暂且不说,那两个保姆你可以好好审审了。”林清音说着走到厅堂里主位的椅子前微微蹲下身体,从椅子的下面拽出来一张符纸,把它撕的粉碎。   商景华见状顿时脸上的颜色就变了,那是他每天都要坐的椅子。他之前在这里陪老爷子的时候看到过保姆打扫卫生,别说椅子底下,就是椅子的腿下面都会擦的干干净净的,要说保姆打扫卫生时发现不了这个,他是绝对不信的。   把那张符纸捏在手里,林清音又推开了东边的房门,这是里商老爷子生前的住处,里面的家具摆设还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张老爷子的照片,前面摆了新鲜的鲜花水果和贡品。   林清音环视了室内说道:“你父亲死后你两个弟弟经常来这个房间吧?”   商景华点了点头:“他们经常过来祭拜,我不好拦着他们尽孝心。”   林清音看了商景华一眼说道:“刚才我们在园子里发现的红布包裹的东西和在厅堂发现的符纸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致命的东西在这间屋子里。”   商景华环顾了一圈房间,他对这个屋子并不陌生,他在这间屋子陪了老爷子一个月,连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可他看不出这个房间有什么变化。   “是不是哪里又贴符纸了?”商景华说着蹲下来往床底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的他头发竖起来,踉跄地往后倒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床底下好像躺着个人。”   老爷子住的木头床也是老式的,床板和地面有大约四十公分高,平时床单垂下来半挡着,若不是蹲下来还真看不见里面有东西。   林清音伸手把立在床头的拐杖拿过来,往床底下一够,将底下的那个“人”给勾了出来。商景华这才看清楚那其实是一个纸板人套着一身衣服,床底下光线不足乍一看就和真人似的。   纸板人十分精细地描绘了五官,细看真的和商景华有几分几分相像。林清音拿拐杖挑开衣裳,纸板里面用朱砂写了商景华的八字,八字周围贴了一张又一张的符纸,上面描绘了各种可怖的符咒。   商景华脸色很难看,从他两个弟弟回来祭拜老人到现在至少一个多星期了,这个房间一天要打扫两遍,这么大一个纸板人扔在床底下他不信那两个保姆看不见。   商景华看到林清音把符纸掀起来,纸板上也画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的他有些头皮发麻。   “小大师,这个要怎么办?扔火盆里直接烧掉吗?”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说道:“看到这八字周围的符咒了吗?这是一个附身咒,有了这个符咒,这个纸板人就和你真人一模一样,它遭受什么样的待遇,都会在你身上体现。只不过现在这纸人才在这躺了十天,效力还不强,等它在这呆够七七四十九天,你弟弟再把这纸人取走,那真是他想让你怎么死你就怎么死了。”   商景华脸色难看地问道:“大师,为什么得在这里躺四十九天啊?”   “害人的东西没那么轻易就做成的。在风水学中,房子分八个方位,东方是震卦方位,代表着长子。”林清音指了指床的说道:“这个房间是整间正房最东面的屋子,床又在房间的最东面,只要用合适的阵法再将写了你八字的纸人放在震卦方位上,只要四十九天就能变成你的替身了。”   林清音将符笔取了出来:“好在替身还不成,很容易破解。”说着林清音将伏笔拿了出来,沾了朱砂在纸板人上不停的勾勾画画,将上面的符咒一一破开,最后用朱砂笔在八字上一抹,彻底抹掉了这个纸人和商景华之前的关联。   林清音这才站起身来说道:“趁着院子里的火没灭,将这个扔火盆里烧了。”   商景华不敢耽误,把衣服一拢将纸人抱起来夹到胳膊底下就冲出去了,眼看着摆在院子中间的火盆里的火要熄灭,商景华赶紧将手里的穿着衣服的纸板人扔了进去。火苗碰到纸人后立马窜了半米多高,瞬间将纸人和衣服烧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盆灰。   林清音走到门口前的位置,点了一块地砖说道:“胖哥,把这块地砖翘起来,挖个坑将灰埋在这里面。”   王胖子立马扛着铁锹过去,和刚才那块活动的地砖不同,这块地砖几乎和土地黏在一起了,王胖子费了好大的劲才翘开,按照林清音说的把那盆灰都放到坑里,然后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土。   林清音拿符笔在土上画了一道符,掏出几个鹅卵石丢在里面,这才让王胖子将地砖盖回去。   王胖子放好地砖后怎么看都觉得高出来一点,他扔下铁锹在上面使劲地蹦了几下,把地砖弄的平平整整结结实实的看不出一点痕迹,这才把多余的土拢了拢丢到树根底下去。   商景华围着那块大地砖转了好几圈,有些不解地问林清音:“小大师,这又是干什么的?”   “去晦气的,这里是大门口,每天出来进去的所有人都会踩到这里,踩的越多你身上的运势越好。”林清音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不过对于‘晦气’来说就不太好了,天天被人在脚底下踩着,你说干啥能顺啊!”   商景华这才恍然大悟,立马恶狠狠地往地砖上踩了两脚,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   家里的一个厨师两个保姆都在厨房忙活,之前商景华觉得在家里吃饭口味好又清静,可他现在知道家里的两个保姆都被人收买了,再吃这饭就有些不安心了。尤其当其中一个保姆将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蝎子端上来的时候,他都有点想问她有没有往里下毒。   林清音看着商景华忧心忡忡地样子,洗了手在桌边坐下了,夹了一块羊蝎子啃了一口,鲜嫩入味还不腥膻,滋味相当不错。   “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他们要是敢直接下手的话就不用拐那么多弯弯绕绕。毕竟现在找一个能画这种符咒的高人比买毒药可难多了。”林清音用牙齿咬下来一大块肉,轻笑了一声:“再说我估计你那两个弟弟也不是多大方的人,收买的钱顶多能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让人下毒,他们还出不起这个钱。”   既然小大师说没事,商景华倒是能安心吃这顿饭了,不过他也打算等吃完饭后就把这啷个保姆辞退了,至于厨师还得让小大师掌掌眼才好。   冬天的饭菜多以温补为主,帝都的口味和齐城差不太多,林清音吃的格外顺口。等吃完了饭,商景华将两个保姆都叫了过来,当着林清音等人的面直接了当地问道:“你们收了商景天、商景中多少钱?”   两个保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支支吾吾地就是不承认。纵然商景华是个好脾气也有些恼了,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保姆冷笑道:“我这段日子是比较忙,但不代表着我就可以任由你们糊弄,椅子底下是什么,老爷子的床底下摆的什么,用我一一说明吗?”   看着两个保姆尴尬的神色,商景华冷笑了一声:“你们也不用解释,也不用说不是有心的,我商景华不是任由你们糊弄的傻子。”他往外一指:“因为这个月过年,工资都提前给你们了,回去收拾你们的东西给我走人。多拿一样或者留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我发现了,我直接报警。”   两个保姆本身就是贪小便宜被说动的,一人拿了五千块钱,打扫卫生的时候假装没看到那些诡异的东西。她们原本以为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除了他们压根就不会有人蹲下来看看床底下椅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主人家发现了,还丢了一份高薪的工作。   两个人不管怎么懊恼怎么后悔都没用了,收拾了东西互相埋怨地走了。在帝都找工作很容易,但是像商家这种吃的好、住的好、事情不多、薪水不少的工作却难找到了。   等保姆离开以后,厨师老李清洗好菜板出来,特别直接地说道:“我能猜到她俩是因为啥事走的,肯定是受了那两人的收买。其实景中和景天私下里都拉拢过我,可我就是个厨子,除了做饭别的事我都不掺和。”   商景华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我回来没多长日子,而我那两个弟弟却在家里住了好多年,你们和他们感情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和他们不一样。”老李说道:“我在老爷子身边呆了这么多年,除了老爷子我谁都不认。你别看我只是个厨师,但是这么多年老爷子苦闷的时候就只喜欢和我喝两杯说说话。在这家里,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老爷子,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你一个继承人。我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师就只听他一人的,你愿意我留下我就踏实的跟着你,你要是不放心,我自己收拾东西走。”   商景华有些迟疑地看了眼林清音,林清音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说道:“这个人做饭很好吃,说话也挺实诚的。”   商景华这才如释重负地送了口气:“我刚才真的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话还没说完,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司机老张打开门,只见商景天、商景中带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山羊胡走了进来,林清音一看就笑了,这可是冤家路窄啊! 第85章 (捉虫)   过年那会儿, 商景华虽然知道两个弟弟对他心怀不满,但是看在老爷子刚过世的份上就让他们进来了, 可没想到这两人趁人不备偷摸的弄了这么一堆害人的东西。现在商景华都发现了再让他们进来他就真是棒槌了。   商景华推开门先朝老张骂了一句:“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就开门?回头家里少了东西算谁的?”   商景中虚情假意的笑容还没挤出来就僵在了脸上, 有些不是滋味的撇了商景华一眼:“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我和老三当贼防啊?”   商景华眼睛往地下一扫,看在他正好站在那块埋了灰的瓷砖上,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也不单纯是担心家里丢东西, 更害怕你们落下点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商景中和商景天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嘀咕,但却不好把话说破。这两人之前无论是在院子里埋的污秽之物还是在椅子后面贴的符纸都不算是阵法。那床底下的假人倒是真能害人, 但是因为放的日子短还没成气候,所以这三样东西即便是被毁了, 商景中和商景天两人也没什么感觉, 还知道商景华已经发现了他们做的手脚。   他们这次过来倒纯粹是凑巧了, 他们请的大师杨金海的师弟山羊胡正好从鲁省过来。杨金海对自己做的假人十分自得,便想带他来看看自己的本事,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   杨金海见商景华这个态度就知道可能哪里露馅了, 不过他看着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推开商景中走了进来:“你是景华吧, 我是你父亲的老朋友了,我刚从国外回家就闻到噩耗,所以让景中和景天带我过来祭拜一下老爷子。”   商景天紧跟着说道:“大哥你可能不认识杨金海, 父亲活着的时候经常请杨先生来家里喝茶。”   商景中在旁边呵呵了一声,略带讽刺地说道:“大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毕竟十多年没回家,父亲有哪些朋友你可能都不知道。”   “杨金海吗?”杨景华嘴角露出嘲讽地笑容:“我父亲临走之前特意交给了我一个小册子, 上面写了他的每一个朋友的情况,就是怕我对不上人怠慢了他的朋友,可我怎么不记得上面有杨先生的大名呢?”   这下别说杨金海了,就连商景中和商景天两人脸上都挂不住了,但老爷子到底给没给商景华一个这样的册子两人谁也说不准。毕竟自打商景华回来了,老爷子就没见过他俩,整日只叫商景华陪着。   见骗是骗不过去,商景中沉下了脸:“怎么,我们兄弟俩连祭拜父亲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这房子可是父亲留下来的!”   “父亲把这房子给我了,现在我是房主。”商景华挡住去路丝毫不肯退让:“若说祭拜的话我觉得你们去墓地看看总比两手空空的来家里更显得心诚一些吧。”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地打两人的脸,商景中见商景华不给面子索性也撕破脸了:“你今天就是不让我进去了是吧?”   “是!”商景华两个胳膊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难道你还敢硬闯不成?”   商景中磨了磨牙,气急败坏地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别怪弟弟我心狠了。”他转身走到杨金海旁边,小声的嘀咕道:“大师,你用上次埋的那个东西给他点教训教训。”   商景华虽然听不清两人嘀咕什么,但是有林清音在他心里格外的踏实。   杨金海这种人心思不正却又自恃清高,他抱着害人的目的来的,人家不待见他他还觉得被落了面子,非得想出这口气不可。只见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黄符纸,用手一搓冒了绿色的火光被他往空中一丢,脸上露出了恶意十足的笑容。   半分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那张黄表纸都烧没了,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商景华低头瞅了瞅落在地上的灰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是跑我们家院子扔垃圾来了?”   看着商景华嘲讽的表情,杨金海觉得十分尴尬,他这次过来本来是想在师弟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的,可现在倒整的自己下不来台了。   杨金海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破烂的符纸,露出了不舍的表情。这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要不是今天想给商景华个教训,他是舍不得用这张符纸的。   手指一捻,那张符纸急速地朝商景华袭来,纵然商景华只是一普通人也能感受那张符纸里的邪恶气息。他下意识想避一下,就在这时那张符纸忽然拐了个弯,绕过商景华朝另一个方向飞去,轻飘飘地落在了一个女孩的手上。   山羊胡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林清音脸色都变了:“怎么又是你这个死丫头。”   “这才几天不见啊,你的嘴怎么还是不干不净的。”林清音手指轻轻一捻,杨金海压箱底的宝贝就化为了灰烬。   杨金海看到这一幕脸都心疼的扭曲了,情急之下伸手又掏出一张符纸丢了过来。这次林清音连接都懒的接,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瓜子弹了出去,和那张符纸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符纸爆燃起来,几秒钟就烧的干干净净从空中落了下拉。   杨金海脸色有些凝重,知道自己这是碰到对手了。山羊胡远没有杨金海的本事,他很多东西只流于表面却又自命不凡,总觉得天下比他能耐的没几个。他眼中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简直隔了八层滤镜之多。   他不认识杨金海的符纸,自然就不知道林清音这手有多厉害,反而因为那套别墅没有到手而愤愤不平,低声和他师兄嚼舌根:“师兄,这就是我在琴岛遇到的那个丫头骗子,特别会耍嘴皮子,在琴岛哄的主顾眉开眼笑只听她一个人的。”   “他是你师兄?”林清音轻笑了一声:“你暗害师弟居然又拜了个师父,你怎么没给他下毒啊?你这师兄可看着倒是比你强一些,起码能分的轻东西南北。不像你,给人家看个风水都看反方向了,你说你师父当初是不是就是被你气死的呀。”   山羊胡气的胡须一翘一翘的,倒是杨金海十分冷静地拦住了他,眼睛阴狠地盯着林清音:“这位小友,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也有些真才实学,最好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别一入行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清音笑了:“这句话我也送给你,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走了,做过的坏事没有报应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他看了商景中和商景天一眼:“你们不是总对遗产分配愤愤不平吗?我帮你把你家老爷子请上来,让你们好好聊聊。”   林清音话音刚落,王胖子就十分有眼力价的递上了装着石头的袋子,林清音一挥手,几十个石头同时被丢了出去,将商景中四人团团围了起来,只见他们茫然的环视了一眼,同时跌坐在了地上,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看到这一幕,别说商家的厨师和司机,就连商景华都有些懵。他不由地回想起林清音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小大师,您真把我父亲的……那啥……魂魄……”   看着商景华吞吞吐吐的样子,林清音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你把的魂魄请上来和他们谈心来了?”   商景华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有些后悔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回帝都,直到父亲临死前才回来陪他一个月,可是这不代表着他不害怕他爸爸的魂魄,怎么着那也是鬼啊。   林清音一眼就看穿了商景华的想法,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想什么呢,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鬼啊?你以为我还真能从阴曹地府给你请个鬼魂上来啊?”   商景华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他还真相信林清音有这个本事。林清音把玩着一颗石头说道:“不过是个幻阵而已,在幻阵里内心所有的东西都会放大,包括恐惧的东西。当然,什么阵都可以人为控制……”林清音说着又拿起来几块石头,狡黠地一笑:“他们要是安分守己就算了,要是总想用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我不介意让他们多和‘老爷子’聊聊天。”   此时阵里,商景中和商景天看着眼前半透明的老爷子瑟瑟发抖,他们确实不满老爷子把几乎所有的家产都给了商景华,觉得自己兄弟两个白装了这么多年的孝子贤孙,心里特别不平衡。   可是再不平衡也这不代表着他们想和老爷子来争论这件事,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他们见他都和老鼠见了猫似的,站在他面前都恨不得立军姿,更别说这人死了以后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这时候他们压根就不想什么财产股份老宅的事了,只想着赶紧拿衣服挡挡,别让老头子看出来他们尿裤子了。   商景中和商景天遇到的场面还算温和,老爷子起码只说话没动手,可杨金海和山羊胡两人经历就苦逼多了。他们跟着同一个师父学这些的东西的时候就不是走的正路子,这么多年不知道坑害过多少人。山羊胡能耐不行,害人的程度有限,大部分已坑事主为主;而这个杨金海就不一样了,有能耐又心狠手辣,为了钱什么营生都接,甚至做法害死过人命。   杨金海经历的幻境类似于心魔,他变成被自己害的人,一遍遍的经历那些痛不欲生以及让人绝望的痛楚,甚至以体验各种死亡姿势。如果他真的咬牙度过去了,他魔心坚固将迎来天雷劫;如果没度过去,天道审判,降天雷惩罚。   说白了,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出来都得挨雷劈。 第86章   这个阵法是神算门给刚入门的弟子检验心魔用的, 林清音这摆的还算简化的版本,不过即便是简化版本就已经让阵法里面的四个人十分绝望了。   林清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不急不慢地说道:“先让他们在里面呆两三个小时吧, 冷静冷静也能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人生。”   司机老张看着坐在院子门口的四个人和发羊癫疯似的,不由的吓到的直哆嗦。这几个人都闭着眼睛但却一脸痛苦的神色, 身上不住地抽搐, 怎么看怎么吓人,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叫个120什么的吗?”   林清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进去坐坐, 好好回忆背着主家收别人的钱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老张老脸臊的通红,其实他这些年就没少收商景中两兄弟的钱, 其实也不是让他做什么特定的事, 就是有事的时候行个方便。以前他给老爷子开车的时候, 兄弟俩不过是问问老爷子去哪儿了,等老爷子死了以后商景华继承了家业,兄弟俩又像以往那样送了钱来, 他其实当时是犹豫的,但是最后还是贪婪战胜了职业道德。   老张知道这神神道道的女孩是个大师,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算出来了,自己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辞职走人,省的和那俩保姆似的没脸。   商景华之前把这家里的人都继续雇佣只不过是不愿意让人说他苛责老员工, 但这几个人虽然伺候他父亲的时候都尽心尽力,但是对他还真不如商景中两兄弟好。   就像这老张,按说有外人上门,他怎么也得先问问商景华才能把人放进来, 可无论哪次商景中两兄弟来他都连招呼不打就把他们放进来,甚至有一次商景华晚上回来才发现那两兄弟在正房里呆多长时间了。   商景华早对老张有些意见了,见他过来和自己说要辞职,他直接连挽留这一步都省了,给他一个红包将他送出了门。厨师老李看到这一幕有些感叹,既伤怀认识多年的人一眨眼都走了,又有些生气他们为了蝇头小利连是非都不分了。   普通老百姓家里儿女长大了各自成立了小家都得有有距离有分寸,像这么有钱的人家三个儿子又不是同母的,他们这种外人就更不能跟着掺和了。现在倒好,人家三兄弟连遮掩都没了,直接在明面上撕破脸了,像两个保姆和老张这种私下里收了两兄弟好处的除了卷铺盖走人以外真的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老李不禁看了一眼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林清音,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年轻的大师,若是老爷子早些遇到这个大师说不定还能再多撑几年,可惜了。   ——   商家的老爷子作为丈夫作为父亲都算的上是特别渣的人,因为要想孙子逼走了大儿子十几年,自己倒是美滋滋的领回来俩私生子,等身体不了又开始嫌弃两个私生子品行不好也没能耐,除了给了一些零头以外,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自己婚生的大儿子,总之就是这三个儿子都被他折磨的够呛。   商老头虽然能折腾,但不得不说人家会投胎还会赚钱,才能在这种地段拥有这么大保存又完好的四合院。林清音围着四合院转了一圈,便对房子的布局了然于心了,转头和商景华说道:“我可以帮你在这里摆一个风水阵,招财聚气人丁兴旺之类的都可以。”   商景华摇了摇头:“什么招财人丁兴旺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其实我之前在齐城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公司,虽然在我家老爷子眼里不算什么,但是比起大部分人家已经强上很多了,现在我又继承了家产,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而已,求的再多其实也没什么用。至于人丁兴旺就更不用提了,我老婆生伊伊的时候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了,老爷子就因为这个逼我和我妻子离婚,我这才带她们母女一去齐城就是十几年。”   商景华长叹了一口气:“我可不想像老爷子似的弄私生子回来,闹的全家不得消停。至于伊伊以后结婚生子的事是她自己定的,不过我私心只想让她生一次就行了,别要那么多的孩子。”想起妻子当年的生产经历,商景华至今还有些后怕:“女人生孩子太危险了。”   商伊有些无语地看着商景华:“老爸,人家清音问你想布什么阵法,你直接说就好了,干嘛扯到我身上,我还没高中毕业呢,结婚生孩子至少是十年后的事。”   “结不结的吧,反正爸爸有钱,养的起你。”商景华哈哈大笑起来,亲昵地撸了撸商伊的头发,说道:“请小大师帮我布一个让家人健康平安的阵法就行,您看布阵法需要什么玉或者什么法器,我这就去准备。”   想要身体健康的话布一个聚灵阵就可以,每天有灵气冲刷着身体,肯定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更何况帝都有龙脉,商家的这套四合院就离龙脉很近,紫气加上灵气会让聚灵阵的效果翻倍;至于让全家平安也不难,在聚灵阵上增加转运聚气的阵法就可以。   林清音问王胖子要来纸笔一边往上写需要的用品一边说道:“这几样东西都必须要品质好的,尤其玉器绝对不能疏忽。你这宅子的位置好,别的地方布上阵法可能几年十几年就失去效果了,但是你这里附近有龙脉,只要玉买的好,龙脉会源源不断地给阵法补充灵气,这阵法就能一直运转下去。”   商景华也听商伊说过林清音特别喜欢玉,也有不少人从她这里求玉刻的护身符。他之前听到父亲身体出问题的时候来的太过匆忙,来不及给家人买玉符,现在正好把林清音请来了,直接把护身符一起配齐。   商景华说道:“家父留下来很多古玉,有首饰有摆件有没雕刻的玉石,小大师看看有没有可用的。”   “古玉?”王胖子有些咂舌:“要是普通的古玉还就罢了,若是里头有那种有来历的就贵了。”   商景华对钱财一直很佛系,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放弃这么大的家业跑到一个三线小城市呆那么多年。听王胖子说有来历的之前,商景华笑着说道:“有喜欢的你们随便拿,都是身外之物没必要那么在意。”   林清音对古玉倒是很感兴趣,商景华带着他们来到老爷子放东西的库房,打开一层层的锁后,一排排架子险些让王胖子跪下:“商先生,你家也太有家底了吧,东西多的都拿架子装。”   商景华笑了笑:“都是一辈辈传下来的。”   林清音先到装着古玉的架子看了看,品相倒是很好,但是很多古玉随着年代的流逝里面的灵气不是很浓郁了,倒不如买新玉来的划算。倒是有一块玉坠灵气还挺浓的又和商伊的八字相合,林清音将它选了出来准备用它给商伊刻护身符。   林清音挑挑选选给他们一家三口都选了玉出来交给王胖子,这才问商景华:“我可以在这里转转吗?”   商景华立马说道:“您随便转就行,喜欢什么我送您,这一阵子多亏小大师照顾我们家商伊,这次我家有事您又专门请假过来,我该好好谢您的。”   林清音得到商景华的允许以后没有东瞧西看而是径直朝最里面的一个柜子走去。王胖子还第一次见到林清音脚步这么急切的时候,赶紧快步跟上,等他看到林清音拿出来的东西时有些愣住了,那是一个核桃大小石头,灰扑扑的看起来特别不起眼。   商景华也不认识那是什么,若不是林清音从柜子里把它拿出来他以为是从哪个石堆里捡的。   “小大师您喜欢这个?”商景华有些纠结地说道:“这个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要不然您再瞧瞧那边,古董字画什么都有。”   林清音笑了笑:“我挺喜欢这个的,刚好对我有用。”   商景华赶紧递过来一个袋子让林清音装上,忍不住劝道:“要不您再挑几样,王大师您也选选。”   林清音摸着手里的石头喜不自禁,而王胖子是小富即安的那种,对这些古董都欣赏不来,他随意挑了一串木头的手串,大小戴着合适看起来又没那么贵重。   商景华见状有些发愁,这大师怎么都这么佛系呢,他想送礼都送不出去,真是头疼。   ——   四个人已经在阵法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了,在幻境中的商景中等人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么个古怪的地方,在他们眼里看不到老宅,也看不到商景华林清音等人,他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魔里。   商景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模样,神情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镜子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阿中,你打扮好了吗?”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收拾好的话我们就走吧。”   商景中有些茫然:“妈,我们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见你的亲生父亲。”女人嗔怒地打了他一下,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连这种大事都忘了。我和你说你见他以后一定要好好讨好他,他要是给你改名改姓什么的你都答应,我和你说当初我就跟了他一晚他就给我买了套房子呢。”   商景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以后我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   “当然了!”女人笑的无比开心:“以后洋房豪车都是你的。”   画面一转,商景中发现自己面前坐着一个威严的男人,而自己旁边还有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就是他们?”商老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嫌弃的神情:“亲子鉴定没出错吧?”   站在旁边的助理立马将文件递了过来:“样本送到了三家不同省份的鉴定机构,不会出错的。”   商老爷子点了点头,端起放在手边的红茶说道:“我可以把你们接回家里,也可以给你们车、房、钱,但是你们必须改名。另外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以后这家产和你们无关,都别给我起安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当时的商景中还不知道商老爷子的家产有多少,他听到房、车、钱三个字就已经心慌怒放了,在他眼里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家产了,立马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我听您的。”   就这样他和另一个愿意改名的男孩子被带回了商家,他被改名叫商景中,另一个叫商景天。刚回商家的时候他被老爷子给的巨额生活费砸晕了头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可在商家呆了两年后他不满足只拿到这些生活费了,都是老爷子的亲生骨肉,凭什么他不能继承家产。   这时老爷子的鬼魂突然出现在商景中面前,阴恻恻地看着他:“你忘了当初让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了,用不用在提醒提醒你?”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老爷子,商景中大喊了一声,裤子又湿了一大片。   林清音站在阵法外面嫌弃地捏住了鼻子,再看看商景天也是这副德行。   王胖子则蹲在杨金海和山羊胡面前打量着这两个人,杨金海那张老脸扭曲的和鬼似的,不知道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相比之下山羊胡看起来状态倒是更好一些,不过总是拿手一遍遍的掐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什么骚操作。   林清新看了山羊胡一眼,冷笑了一声:“这个人本事不行还总是狂妄自大,遇到比他厉害的就觉得自己时运不济,心里总是暗搓搓的想掐死人家。”   王胖子简直笑尿了:“我看他还是直接把自己掐死得了,免得看谁都不顺眼。”   一阵北风刮过,温度又降了几分,王胖子站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脚有点发冷了,不由地用力剁了剁。   林清音虽然要教训这几个人,但也不想他们在这院子里出事。她踏进阵法,先在杨金海头上用灵气画了一道符,暂时可以遮掩一下气息,免得一出阵法就被雷劈了,倒成了麻烦事。有了这一道灵气画的符,起码还能让他多活二十四小时。   林清音估摸着这几个人都已经冻透了,一挥手将阵法撤了下来。商景中先一步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以后仓皇地爬了起来,可刚站起来就扑腾一下摔倒在地上,嘴正好磕在一块布阵法用的鹅卵石上,直接把牙给撞下来了,满嘴都是血。   商景华看着吓一跳,刚想走过去看看严重不严重,可商景中看到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捂着嘴鬼哭狼嚎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商景天虽然比商景中醒来的晚了点,但是他的表情和刚才跑的那位一模一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商景华都快哭了,使劲地把屁股往后挪:“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要家产了吗,你千万别让爸再来找我了,求求你了,我不要了。”   商景华懵逼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异母弟弟屁滚尿流地跑了,心里不由地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他们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居然连惦记了十几年的家产都放弃了。   杨金海和山羊胡因为坏事做的多,在心魔劫里险些出不来,还是林清音踢过去两个石头一人一个砸醒的。两个人都是懂一些阵法的,在幻阵里的经历让他们心有余悸,这次就连十分自大的山羊胡都不敢再嘴贱了,搀扶着杨金海狼狈的走了。   商景华见状不由地松了口气,要是事情不解决他真的不敢把妻子女儿接过来,他一个人身体壮一些还能扛着,可他媳妇身体那么弱非得折腾出病不可。   再三谢了林清音后,商景华带他们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休息,另外让老李晚上多准备些好菜,商景华连忙开车出去亲自采购林清音要的法器和玉石。   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更何况商家在帝都也有些地位。商景华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带回来了林清音要的所有的玉石和法器。   布好了阵法,林清音难得的连晚饭都不吃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特意嘱咐商伊和王胖子,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打扰她。   林清音盘腿坐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从库房里拿出来的灰扑扑的石头,手指微微一用力,像石头一样的外壳纷纷落下,露出了里面露出了一颗夺目的晶石。   感受到晶石散发出来的灵气,林清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这个世界还能遇到一块极品灵石。而且尤其这块极品灵石是被封在这石头里的,灵气一点都没有消散,足够她用来突破了。   突破对很多修炼的人士来说是终生难迈的关卡,可对林清音这种天资卓卓又有过修炼经历的人来说,是特别水到渠成的一件事。甚至她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很多人需要闭关几年才能迈过的那个门槛。   ——   商伊是个老实的孩子,见家里的事情都办完了,便想着早点回学校上学。林清音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出都出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了,再说还有好戏没看呢。”   商伊一脸茫然:“什么好戏啊?”   很快她就明白林清音说的意思,之前一直昏沉沉飘雪花的帝都突然在下午打了个巨雷。紧接着没几个小时网上就出现了新闻,巨雷劈碎了一家窗户,火球直接钻了进去,一个老头当场身亡,另一个浑身上下烧伤百分之八十。   林清音看着新闻不住地摇头,想当年她一个人独扛九天神雷,直到最后一道天雷才被劈死,相比之下这些人身体素质太差了,连普普通通的雷都抗不过,丢人!   于此同时,商景中兄弟俩看着新闻里眼熟的地点和人名,连滚带爬地滚进了厕所里,紧紧地把门关上,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不就谋划个家产嘛,不是见鬼就是遭雷劈的,这也太吓人了! 第87章   林清音为期三天的帝都之行无比的顺利, 不但把商景华的麻烦给解决了,自己的修为也更上了一层, 关键是她还尝到了地道的帝都菜, 好吃又合口味,要不是怕回去晚了被于老师念叨, 她真的想再多呆几天, 还有一家味道特好的涮锅子她没捞着吃呢。   商伊买了第三天下午回去的高铁票,临行前商景华给林清音转了一笔巨额的感谢费, 倒让林清音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和商伊是朋友, 她也从商家拿到了一块极品灵石了。   商景华给的倒是实心实意:“小大师, 这事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 对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更何况要不是你之前给的护身符,我说不定这会早已倒下了。”商景华说着又笑了起来:“反正您也知道我家家产多,这笔钱和我的性命相比也就是九牛一毛, 您千万别和我客气。”   除了林清音,商景华也给了王胖子一个礼包, 除了五万现金以外,里头还有一枚前朝某王爷戴过的玉扳指。”   从帝都回到齐城,王胖子从火车站的地下停车场把存放在那里的车开了出来, 将林清音和商伊送回到学校,顺便把商景华给的各种特产零嘴也给两人搬到了宿舍。   林清音每样挑出一盒装了满满一袋子递给了王胖子,王胖子有些莫名的看着林清音:“小大师,我不爱吃这些甜的。”   林清音抿嘴一笑:“不是给你的, 你拿着就行,回头送人。”   王胖子一头雾水,不过他见林清音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多问,反正小大师嘱咐的事向来都不会错,让拎着就拎着呗。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胖子虽然中午吃的挺饱,但到这个点又有些饿了。他从某点评网上看到一家口碑不错的面馆,便想去那尝尝,若是好吃的话下次可以推荐给小大师。   面馆位置比较偏,又在一个胡同的中间位置,王胖子看到胡同窄的只能过一辆车,干脆将车停在了巷子口,步行走了过去。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面馆里的客人倒是不少,王胖子坐在靠门的位置上,点了个卤味拼盘,点了一碗牛肉面。   面条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王胖子刚拿起筷子,忽然一个女孩着急忙慌地推拉开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了王胖子旁边,有些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故作大声地说道:“你怎么没去接我下班啊?”   王胖子用余光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女孩坐在王胖子身边顿时露出了一抹意外又生气的神色。   王胖子已经和林清音学了大半年的相面,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是大概的东西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这个戴眼镜的男人看着一脸的书生气,但王胖子却发现他眼露凶相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再结合两人的举止,王胖子推测这肯定是跟踪女孩的变态狂。   王胖子只看了那男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伸手将刚送上来的面条端到了女孩面前,十分自然地说道:“我怕这里没位置就先来了,你先吃这碗,我再叫一份。”   女孩感激地看了王胖子一眼,低头喝了一口热热的面条汤,狂蹦乱跳的心脏这才安稳了下来。小店桌子不大,两个椅子挨的很近,王胖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一点,免得身体碰触到这个女孩让她更害怕。   伸手叫服务员又点了碗面条和一份青菜,王胖子在服务员离开的时候又往眼镜男的位置扫了一眼,只见他眼睛依然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己旁边的女孩,神情看起来十分阴郁。   女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一根一根的吃着面条,可桌子底下的腿就和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王胖子沉吟了片刻伸手将从口袋里将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女孩:“昨天你说要用我身份证开什么证明,先把身份证放你那,免得一会我又忘了。”   女孩惊愕地抬头看着王胖子,王胖子笑着往前一递:“装好了别给我弄丢了,要不然去派出所补办很麻烦。”   女孩努力克制着手指的颤抖,接过了王胖子的身份证,迅速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王胖子的身份证是前年刚换的,不过那时的他比现在要胖两圈,和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判若两人。   女孩拿着身份证差点又哭出来,王胖子见状笑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时候我胖,不太好看是不是?不过你看我这眼睛我这厚耳垂,可一点都没变。”   女孩感受到王胖子的善意,心里暖暖的,知道他这是怕自己害怕,所以才把身份证拿出来给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安心一些。   女孩将身份证还给王胖子,努力地笑了一下:“暂时先用不到,等什么时候用我再和你说。”   见王胖子把身份证收了起来,女孩从包里掏出手机,在文件传输助手里飞快地打了几句话让王胖子看,只见上面写道:“王先生谢谢你,那个男人和我在一个大厦上班,他昨天拦着我和我表白被我拒绝了,当时他就放下狠话说要给我好看。今天一下班我发现他跟在我后面,手里放在口袋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这个点我打不上车,这附近又没有什么公交车站,我记得这家面馆人挺多,就直接跑来了。”   王胖子低头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地笑了几声:“这个段子还挺好玩,不过我今天也看到一个挺有意思的,我找给你看。”说着他拿过手机在上面回了一条:“你要不要先打电话报警?”   女孩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什么证据,即便是报警也不过是口头教育他而已,我怕反而会激怒他。”   有这样的顾虑十分正常,眼镜男完全可以咬定自己只是下班碰巧和她走一路了,在没有犯罪事实面前,就是警察拿他也没办法。不过这对于被跟踪的女孩子来说,却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王胖子倒是可以直接送这女孩回家,但是换位思考一下,这个女孩已经被眼睛男吓成了这样,未必敢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王胖子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公园派出所小警察马明宇的微信,把情况和他说了一下,顺便给他发了个定位,让他有空的话赶紧来一下,一起送女孩回家。   马明宇自从手术成功后和小大师、王胖子成了朋友,小大师忙着上学算卦吃饭没空聊微信,马明宇只能通过王胖子转达对小大师的谢意,结果两人越聊越投机,现在马明宇在王胖子这里已经有了算卦免费插队资格了。   马明宇刚刚下班,本来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看王胖子的信息又立马换上了警服,从路边拦了个出租车赶紧赶了过来。   一碗面即便吃的再慢十来分钟也吃完了,在女孩子放下筷子的一瞬间,坐在她斜对面的眼镜男立马看了过来,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看着他势在必得的眼神,女孩好容易安稳下来的心脏又砰砰砰地跳了起来,紧张地整个手心里全都是汗。   就在这时面馆的门被推开了,穿着警服的马明宇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王胖子和坐在他什么身边的女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和朋友来吃饭啊?”   “这可真是太巧了,有日子没见了。”王胖子身后叫服务员过来结了账,和马明宇说道:“这里太吵了,咱换个地方说话。”   马明宇身上的警服安抚了女孩害怕的情绪,她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   有马明宇在,眼镜男收敛了许多,不再明目张胆地看着女孩,不过等三人从面馆里离开的时候,眼镜男还是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出来,直到三人开车走了,一脸戾气转身走了。   王胖子将男子甩开以后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他看到女孩哭的浑身发抖,连忙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下次你遇到这种事最好还是报警,起码先脱离了危险再说。”   马明宇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这次是幸运正好遇到了王虎这种好心人,但是下次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女孩哽咽地点了点头:“多谢你们,那个人简直是太变态了,我快被他吓死了。我真的不敢再和他在一个大厦里上班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王胖子认同地说道:“从面相上看那个眼镜男眼珠发红、眉毛杂乱逆生,这种人心狠手辣占有欲又强,你离他远一点是正确的选择。”   马明宇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王哥这几个月没见,你这业务水平见长啊!”   “那是!”王胖子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我可是小大师手把手教出来的,要不是小大师不允许,我非得去街道上摆摊不可。”   女孩被这两句话惊的连哭都忘了,十分懵逼地看着王胖子:“大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看不出来吗?我是算卦的呀!”王胖子探身打开副驾驶前方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递给了女孩:“我看你最近气运不佳,面带霉运。这是我们小大师过年时候亲手做的护身符,正好有多余的,送你一个改改气运。”   女孩:“…………”   大哥,你的画风变的也太突然了!   问了女孩家住址,王胖子将人送到了单元门口,和女孩互加了微信:“明天你要去公司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声,我送你去送你回来,免得那人再缠上你。”   女孩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谢谢你王大哥,就怕太麻烦你了。”   “没事!”王胖子挥了挥手:“赶紧上去吧,把门反锁上注意安全!”   马明宇站在车旁看着两人道了别,转身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这才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放了一袋子特产。他拿出一包茯苓饼看了看,顺嘴问道:“你去帝都了?”   “陪着小大师去解决了一件事,这是事主送的。”王胖子说完这句话忽然恍然大悟:“我说小大师怎么非让我带上这包零食,她是算到我今天会见到你吧?这袋子零食送你了!”   马明宇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姑娘住的地方,一言难尽地看着王胖子:“你确定送我?”   “不送你送谁?”王胖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解地看了马明宇一眼:“我又不爱吃这玩意。”   马明宇深吸了一口气:“王哥,你真是凭实力单身的!”   王胖子懵逼地看着马明宇,你干嘛人身攻击我?   ——   那袋零食给谁了林清音没问,从面相上看王胖子桃花已开好事将近,一切顺其自然会有好结果。   刚过了正月十五,好消息一个又一个的传来,姜维在报考的学校的网站上看到了研究生的公示名单,他的名字赫然在其列;林清音的爸爸妈妈换了住处也没闲着,在王胖子家附近转了几天后看到了一个门头的位置不错,两口子打算租下来再开一个超市;至于王胖子因为过于的爱情创伤让他对自己格外不自信,觉得自己这种不会有女孩真心喜欢,所以压根就没往别处想,陪着女孩去办了离职手续后又特实诚的陪着人家找工作换房子,免得那个变态男从女孩的公司打听到她的住址在追过来,忙的不亦乐乎。   林清音虽然在琴岛在帝都接的单子都是几百万报酬,但是齐城算卦事业她也没放下,这大半年时间从林清音这算过卦的人有好几百了,更别提有一波又一波的围观群众,把林清音的名声越传越远,现在已经有外地人都来预约了,这才刚过年没出正月,算卦的预约已经排到八月份去了,人气相当的火爆。   算卦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林清音的功课也没落下。对于林清音的成绩,依然是有的老师欢喜有的老师发愁,像理科的老师都非常喜欢林清音,无论多么刁钻的题在她手里都不是问题,卷子从来都是十分完美的满分,让老师看了特别有成就。   像历史、地理、政治这种靠背诵得分的科目,老师们对林清音也很放心,毕竟林清音写的简答题答案连标点符号都和书上一模一样,就是让别的同学照着抄说不定都不如她精准。   说白了,对林清音发愁的老师只有语文和英语了。语文老师发愁的是林清音每次考试作文都写文言文,把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语文老师硬生生的锻炼成了齐城市文言文研究会的一员。而英语老师李彦宇就不一样了,他面对做试卷满分、背课文标准、一对话就白费的林清音简直是欲哭无泪……   小大师,您学英语的时候能走点心不!   作者有话要说:   王胖子:小大师,马明宇人参我。   林清音:呵呵,活该你单身!   王胖子(委屈脸):…… 第88章 (修)加了王胖子的情节   林清音从帝都回来, 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她因为没有参加考试没给她往成绩单上写。一到教室, 在重新分班以后第一次考了个第一的万年老二郭然同学泪流满面的递上了一袋子零食, 千恩万谢地朝林清音拜了拜:“多谢林同学不考之恩。”   林清音接过袋子往里面看了一样,估计这位同学把这一个月的零食都贡献出来了, 她说了声谢谢, 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护身符递给他。   郭然:“…………”   看着郭然一脸懵逼的样子,林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送你的回礼, 这可是大师亲手画的,可灵验了, 记得要随身带着。”   郭然木然地点了点头, 艰难地说了声谢谢。   张思淼坐在林清音旁边笑的简直要晕过去了, 看到郭然朝她看过来,她连忙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符纸给他看:“确实很灵验的。”   “神神道道的!”郭然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听话的把符纸放到了口袋里。林清音看着郭然乖巧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重新分班后,现在班里的同学还是都挺可爱的。   张思淼帮林清音把装零食的袋子挂到椅背上, 把林清音拽下来小声说道:“过完年以后,咱们级部有好几个退学的,听说是因为家里破产了, 而且学习成绩本来也没好,考大学也没什么希望。最关键的是交不起高三的学费,所以干脆不上了,还能省半年的生活费。”   林清音淡淡一笑, 不用张思淼说她就知道那几个人是谁,当初她在学校布的阵法就是专门专门针对校园学校的风气设的,心善的人好运连连,欺凌他人的学生霉运罩顶,手段越恶劣的气运越来越差而且会影响家人。   这几个都把家里带的破产了,想也知道是和原主自杀有直接关系的那几个人。至于其他的那些,估计现在也不好过。   林清音淡淡地一笑:“不用管他们,臭虫而已。”   两个人嘀咕着悄悄话,林清音把手伸到袋子里摸出个巧克力来,还没等撕开于承泽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子走了进来,伸手敲了敲林清音的桌子:“把书都收起来,把月考的数学试卷给做了。”   林清音郁闷地将巧克力放到了桌洞里,就不能让她少考一次试吗?   于承泽:呵呵,你想的美!   ——   高二下学期课程明显的更紧了,老师们努力的将课程把往前,争取给学生们留住更多的复习时间。   林清音虽然学习好但是副业太多,又是算卦又是看风水还给人画符,连校长都成了她忠实的粉丝。于承泽目前头没秃,暂时不用从林清音那买符,他只希望林清音把精力多放在学习上一些,虽然竞赛没指望了,但是高考状元的目标还是能争一争的。   休息放假的时间他管不了,不过上学期间除了人命关天的事以外他不允许林清音请假了。不过正常来说这种事毕竟是少数,有时候赶在一起比较多,有时候又半年遇不到一起。   林清音整个高二倒是没有接过这种活,原本周末的两天的休息时间也只剩下了半天,林清音算卦的时间日益减少。王胖子暂时停止了预约申请,就手头上这些估计就够算一年多的了,至于有急事的也不是只加一千块就能插队了,起码得再多一个零。   时间在林清音算卦、修炼外加上学中过的飞快,钢铁直男王胖子在经过漫长的接送过程中终于开窍了,不过想到以往的恋爱经历他没敢表白,一边像忍者神龟一样憋着一边每天兢兢业业的接送女孩上班下班,看的马明宇抓心挠肝的恨不得替王胖子送封情书。   好在女孩在每天的相处中对王胖子也日生情愫,虽然觉得王胖子职业不太靠谱,可能生活也没有什么来源,但是她还是毅然表白了。   被表白的王胖子傻愣了三分钟,等回过神来激动的泪流满面,直接掏出手机给林清音打了个电话:“呜呜呜,小大师,莹莹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站在王胖子对面的李莹莹:“……   ”   手机那边的林清音:“…………”   要不你还是单着得了!   好在王胖子在瞄到李莹莹脸色不对了及时挂掉了电话,特别开窍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把李莹莹抱在怀里:“其实应该我来表白的,就是我怕你嫌弃我的职业不敢和你说。”   李莹莹无奈地看着他:“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尝试一下吗?”   王胖子委屈地嘴都撇了起来:“我想试试的,但是又不敢,怕说了以后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莹莹看着王胖子挺大一个人像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脸上还挂着一串串的泪水顿时忍不住气笑了:“你可真是的!”   其实李莹莹心里也很无奈,她喜欢王胖子,也能感觉到王胖子对自己有好感。但是拖来拖去王胖子总不开口,她又不想错过这段感情,只能鼓起勇气自己开口了。   王胖子一抹眼泪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花店,立马松开李莹莹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没一会抱了一大捧玫瑰出来了傻乎乎地现在李莹莹面前傻笑:“刚才不算,这次重来,我来表白。”   李莹莹看王胖子脸上还挂着泪痕,顿时笑了起来,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你看你的样子,可傻死了。”   得到小大师偷风报信偷偷躲在附近围观的马明宇看到这一切后忍不住直捂眼睛,傻成这个样子是怎么能得到女孩子喜欢的,难道是因为傻人有傻福吗?   王胖子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友围观了,他傻笑着在鲜花盛开的季节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王胖子和李莹莹彼此都是真心喜欢对方,一旦戳破了这张纸后两人感情升温的很快,除了李莹莹上班的时间,其他时候两人都恨不得时时粘在一起。才相处了半年王胖子就忍不住求婚了。   李莹莹当初和王胖子谈恋爱就代表着接受了他这种无业兼摆摊算卦的身份,但是这种事可不能在父母面前说,要不然没哪个爹妈会答应女儿嫁给这么不靠谱的男人的。   在李莹莹忧心忡忡想怎么和父母说的时候,王胖子拿出了卦室当初登记的营业执照:“就和叔叔阿姨说我是开公司的。”   李莹莹:“…………”   呵呵,你职业可真多。   王胖子毕竟有车有房,明面上还有个公司,再加上他自打认识林清音后也被指点着修炼,虽然努力了一年多才引气入体,但在灵气的冲刷下身材起码已经不是货真价实的王胖子了。   一胖毁所有,胖子瘦下来也都是一个个的潜力股,王胖子现在看起来至少比当初摆摊时候年轻十岁,身上的油腻感已经荡然无存。   拎着厚礼去了隔壁城市的李家,李莹莹父母对王胖子表现的还是很满意的,再加上女儿是真心喜欢也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在过了父母那关后王胖子开始筹备婚姻大事,第一个步骤就是算结婚的日子。   本来李莹莹的父母打算去乡下打听打听有没有会算卦的,王胖子一听立马拍胸脯说道:“这事就交给我了,我认识最灵验的大师。”   于是王胖子理所当然的在林清音周日出来算卦的时候把自己排在了第一位,乐颠颠的带着李莹莹一家三口来到自己的卦室,丝毫忘了自己的营业执照还挂在卦室的墙上。   李莹莹父母:“…………”   现在后悔应该还来得及吧!   看着李莹莹父母瞬间黑下来的脸,王胖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在这个时候林清音从里面出来了。   林清音对王胖子这种在别的事都靠谱,唯独在感情上和毛头小子似的慌乱有些无奈,只能出来替他打圆场。   “来都来了,先算一卦吧!”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简直是魔咒,李莹莹父母虽然沉着脸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林清音打量了一家三口一番,说了句“稍等”便先进了卦室。片刻后她出来打开房门说了句请进。   李莹莹父母对算卦这个职业没太有太多的好感,总觉得像街头骗子的营生,不是正经的工作。   只是看着女儿要哭的样子老两口勉强同意留下来,想着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摸清楚王虎的老底,知己知彼才能回去好好劝劝自家的傻丫头。   跟着林清音走进去,刚走了两步的老两口把自己原本的念头都忘了,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细软的粉色沙滩,像蓝色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大海,肉眼可见的鱼群在浅海里游过。   这明明是他们一直想去的但最终因为舍不得人民币只能从视频里过过眼瘾的国外的一个度假胜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房间里,这也太离奇了。   不仅李莹莹父母懵了,就连李莹莹都睁大了眼睛,手指紧紧地抓住王胖子的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林清音领着几个懵逼的人走到海上小屋里,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你们是来给王虎和莹莹算结婚日子的吧?”林清音洗手烹茶:“从他们俩的八字来看,在秋天办婚礼正合适。”   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的李莹莹父母下意识点头:“您说的对!”   林清音也不急着算,先让人欣赏海景,等喝了几杯茶水看到李莹莹一家三口回过神来以后,才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数术大师,王虎的师父。   王胖子激动的泪流满面,没想到自己结个婚还能捞着个首席大弟子的身份,简直太值了。   李莹莹的父母对师父徒弟的不是很感兴趣,他们就是想知道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进了个房间,怎么走了几步就变成了大海了呢。   林清音笑了:“这只不过是布了一个阵法,和算卦风水一样,都是属于术数学的一部分。王虎他并不是街头算卦的骗子,他一直在和我学数术这方面的知识。”   林清音说着朝王虎示意了一下:“你去把阵法改一下。”   王胖子摆的最熟练的就是竹林阵法了,这阵子林清音让他天天练习,他之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才明白了林清音的苦心。   王胖子哼哧哼哧的改着阵法,李莹莹一家三口则懵逼的看着王胖子挪动着沙滩上的绿植摆设。   看着看着李莹莹的妈妈忽然觉得刚才还在耳边的大海的声音不见了,她回头一看蓝色的海水消失了,身后是一片碧绿的竹林。   李莹莹父母:“…………卧槽!”   这什么时候变的,他们居然都没发现。   看到这样的一幕,李莹莹父母对林清音和王胖子是心服口服,虽然这职业听起来像骗子,但是两人这本事却和神话似的神奇。   这不仅不是骗子还是大师啊!   李莹莹父母对王胖子立马肃然起敬,李母拉着他乐的就和看亲儿子似的。   “虎啊,你先给阿姨算一卦呗!”   王胖子激动的腿直哆嗦:“阿姨,你想算什么?”   李母:“我妈前年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一盒首饰,当时人多手杂的我藏了起来,等忙活完以后就找不到了,你帮我算算是被人拿走了还是我藏忘地方了?”   王胖子:“…………”   上来就这么难吗?这个他真不会算啊?   王胖子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伸手将林清音拽了过来:“阿姨,让我师父帮你算。”   林清音:呵呵,你叫的还真顺口!   ——   林清音爻卦算出了首饰盒藏的位置,李母根据林清音说的地方也渐渐地回忆起了自己藏东西时的一幕,对林清音崇拜的简直五体投地。   师父这么厉害,徒弟也差不了。   李莹莹父母接受了王胖子这个女婿,剩下的就好说了,林清音给他们算了结婚的日子,顺便连新房怎么布置都一起说了。   老两口沉着脸来,现在笑的欢天喜地的,拉着王胖子一口一个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   林清音算完了日子,拿出来两块玉,说要给老两口刻玉符。   李莹莹父母看到玉的成色不好意思要,一个劲的推辞。   林清音立马将王胖子推了出来:“这是王虎买回来的玉,我不过是动动手罢了。”   李莹莹摸着脖子上的玉符也一个劲的劝父母:“我带了这个符以后觉得之前脖子肩膀的酸涩都不见了,身体感觉也好了,而且工作上也特别顺心。”   她转头看了王胖子一眼笑的特甜:“我以为是这阵子运气好,原来是这玉符真的管用。”   既然东西这么好又是未来女婿送的,老两口欣然接受,美滋滋的挂在了脖子上。   王胖子的婚期定下来就开始忙碌了,按照小大师的指点,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定好的酒店和婚庆,顺便还把伴郎的人选敲定了下来,姜维和马明宇。   马明宇接到邀请后心情十分复杂,看着王胖子都嫉妒了,他也想结婚!!!   ——   忙完王胖子结婚的事,离高考就剩不到半年的时间了,林清音实在抽不出空来算卦,暂时把卦室的生意停了,也正好给王胖子放个假,让他带媳妇和岳父岳母到真正的度假圣地去放松几天。   学校前几届高考成绩单不怎么好,这一届林清音所在的班级学习风气很浓,王校长觉得怎么也能出十几个一本的。至于林清音就更不用说了,王校长已经私下里定制了高考状元的横幅了。   摸着浓密的黑发,王校长觉得自己这辈子坐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用奖学金将林清音招到了自己的学校!   看着还有半个小时要到学生们中午下课的时间了,王校长赶紧到食堂转了转,顺便不忘嘱咐他们,除了一日三餐以外宵夜也要丰盛,可不能让高三的学生(主要是小大师)饿着肚子睡觉。   和其他紧张的连饭都有些吃不下的学生相比,林清音看起来状态特别好。因为吃的好外加修炼的缘故,她的身高已经到一米七二了。高挑的身材吹弹可破的皮肤和姣好的五官让她成为东方私立高中默认的校花,不过私下里同学们都说校花特迷信,每到过完年就喜欢给看的顺眼的同学塞护身符。   不过收到护身符的同学也都表示还是挺灵验的,有的因为随身装着护身符躲过了横冲直撞的车,也有的正好避开了楼上掉的花盆,还有一些虽然没遇到特别惊险的事,但是自打随身带着护身符以后就特别顺利,好像整个人的运气都好了一样。   林清音经过李彦宇和杨大帅两人长达两年多的英语补习以后,终于把英语成绩真正的提了上来,虽然马上就要高考了,但是这次林清音没有再算英语考试的题目,她觉得凭着自己发挥应该也能拿到不错的分数。   时间在复习中流逝的飞快,林清音几次的统考都是以接近满分的成绩排在了第一,就是重点高中的尖子生也望之莫及。   小大师高考,最高兴的就是那些找她算卦的以及来看小大师算卦的大爷大妈了,看不到小大师大显身手的样子,人生乐趣都少了一半。   两天的考试转而即逝,林清音走出考场那一刻神清气爽的,把东西放书包里一塞直接打了个车去卦室。此时卦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看到林清音都笑呵呵地问她考的怎么样,幸亏林清音学习成绩好外加有精准的直觉,要是换一个考生说不定都得被问崩溃了。   林清音心情好,把卦室的阵法也略微改了改,除了最深处的竹屋竹林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花海,看着就让人高兴。   现在来算卦的都至少预约了半年,都是林清音的老熟客了,他们多少也猜到这屋里有什么机关奥秘,不过小大师不说也没人问,反正知道小大师很厉害就好了。   在林清音这算卦还是和以前在公园这差不多,林清音算卦的时候一群大爷大妈坐草地上围观,听的津津有味;有的顾客算的事涉及隐私不爱叫人知道的,这种排到后面,送走大爷大妈以后再单独给他们算。   这个时候算上卦的,至少是大半年前预约上的,这种的倒是没有特别大的事,更多的是积压在心头许久的不安。   第一个来算卦的是林清音的熟人了,打从她在公园算卦的时候这个大妈就每天搬着小板凳坐在最前面。自打她心事以后别的路子都没想,直接从王大师那预约了一个号,等了大半年终于轮到了她。   “小大师,我姓王,叫王永贞。”王大妈坐在竹凳上,接过林清音递了过来的茶先喝了一大口,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来给我闺女算的,她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小伙子看着仪表堂堂的,有学问家庭条件也不错,可是不知道为啥,我每次看着他和我女儿相处的状态都特别的别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大妈露出了纠结的神情:“说他对我女儿不好吧,可是他看着也挺体贴的,每逢节日都给我女儿买化妆品买衣服;可要说他好吧,我又觉得他没真的把我女儿放心坎上,更多的是像做样子。”   坐在下面的一个大爷和王大妈很熟悉,听到王大妈说的话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人家要不是真心谈恋爱结婚,和你闺女浪费这时间干嘛?他图什么?”   王大妈一拍大腿:“我这不就是想让小大师给我算算他图什么呢,我们女人的直觉可准了,我虽然想不明白,可是这里头一准有事。”   林清音看了看王大妈的面相:“从你面相上看,你女儿的感情倒是有些波折。不过具体的事还得从他们来的面相上看。”   王大妈立马从包里掏出了好几张照片递给了林清音:“我从老年大学学过摄影,这是过年他来我家做客的时候我专门拍的!”   林清音一看照片就笑了,王大妈这照片一看就是特意为算卦拍的,整张照片压根就没考虑构图之类的事,直接开大光圈拍了个特写,连脸上的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为了让小大师算的更准确一些,王大妈不仅准备了正面的特别,还有两个侧面以及后脑勺的照片,可谓是十分细致了。至于她女儿的更是如此,不仅有脸部的照片,连掌纹都给怕了。   不得不说,除了看真人以外,这种不虚化没有滤镜没有美颜的高清照片是看的最准确的了,林清音也能省不少的事。   拿起王大妈女儿的照片看了几眼,又看了看她的掌纹,林清音这才说道:“你在子嗣上有些艰难,有了这个女儿以后很宠爱她吧?”   “哎,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原因老是下井,体内入了寒气了,结婚以后好几年没有孩子,中药西药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都快三十五了才怀上她,你说我能不宠她吗?”王大妈叹了口气:“我把一生的心血都放在她身上了,我也不求她大富大贵,就能有个幸福的小家庭我就知足了。”   林清音手指在照片上点一点:“你女儿带着期待和父母的爱出生,衣食无忧;从一出生到现在就没离父母太远,从来没过什么操心。”   王大妈立马说道:“是的,她小学到大学都是在咱齐城上的,就她上大学的时候还三天两头的往家跑呢,反正骑电动车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回家吃饭特方便。”   “总体来说挺顺的,就是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也没见过人心的险恶。”林清音摇了摇头:“一看就是单纯好骗的类型。”   一听到“单纯好骗”四个字王大妈心里咯噔一下:“他还真是骗子?”可说到这王大妈又纳闷了:“他图什么呢?他爸还是咱这的一个领导呢。”   林清音把小伙子的照片放到了桌上,淡淡地笑了笑:“他图和你闺女结婚啊!”   王大妈闻言更纳闷了,要是能结婚的话也是好事啊,可是她见这两个孩子也不提结婚的事才心里更没底的。   林清音掏出龟壳来爻了一卦,等卦象出来以后林清音看了眼时间:“大妈你先别着急走,等晚上我带你和你女儿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他图什么了。”   王大妈连忙答应了,她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把桌子上的照片都收了起来,有些迟疑地问道:“那小大师,我先到下面等着了?”   林清音起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黄表纸和符笔画了一道符,叠好了以后递给了王大妈:“你体内寒气郁结不散,手脚冰凉关节发酸,找个好中医好好调理调理的,另外你明天下午一点带着这张符纸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坐到出汗了你再回家。”   一听这话下面有个胖乎乎的大妈就笑了:“这种大热天我甭说在外面了,就是在家不开空调我都出汗。”   王大妈小心翼翼地将符纸喜笑颜开地说道:“多谢小大师,不瞒您说我夏天出汗的时候特别少,别说空调了,就连风扇都不敢用。说起看中医的事我也有些头疼,小大师您看相这么准,把脉肯定也很好吧,要不干脆您给我开个方子得了!”   林清音:“…………这个我真不会!”   ——   一口气给二十人算了卦,林清音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在外面等着回家给刚刚怀孕的媳妇做饭王胖子伸头看了好几次,见里面散场了终于松了口气:“小大师明天咱可不能算这么多了,明天我媳妇休息不上班,我得早点回去。”   林清音:“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知道以家庭为重了。”   看着王胖子美滋滋的样子林清音笑了:“正好姜维放假回来了,也不能让他太闲着,你把卦室的钥匙和预约的名单都交给他,这两个月你放假!”   “好咧!”王胖子拿出手机立马将姜维拖到群里,信誓旦旦地保证:“小大师您只管放心,姜维那边我盯着他干活,您踏实算您的卦就行。”   姜维下了火车刚回到家刚冲了个凉出来,就看到微信上王胖子邀请他入群。出于对王胖子的信任,姜维连看都没看就点了通过,紧接着铺垫盖地的微信消息砸的眼花缭乱。   姜维一脸凝重,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就和当初林清音让他代写作业时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林清音和王胖子十分愉快的给姜维安排好了暑假期间的工作后,林清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和王大妈说道:“你现在给你女儿打了个电话到这里,我带着你们看戏去。”   王大妈犹豫了下,忍不住问道:“真是看戏,我怎么觉得听着像是要去捉奸呢?”   作者有话要说:   姜维:我就这么上岗了?我准备浪一浪的暑假怎么办?   王胖子:跟着大爷大妈中浪起来。 第89章   王大妈虽然是为了女儿来算的卦, 不过打电话让女儿董晓娟打电话的时候只说让她陪自己吃饭。这边林清音也没闲着,打电话让姜维开车到卦室来。   姜维心里不好的预感更浓了, 他放下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开车过去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再犹豫也没用,小大师都说了他还能拒绝咋地?他就是想拒绝也没那个胆儿了!   姜维一家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又搬进了豪宅, 离卦室有一段距离, 加上这个点儿下班正是晚高峰,路上多费了些时间, 差不多一个来小时才到卦室,正好和王大妈的女儿董晓娟在楼下碰到了。   林清音估摸着时间快到了, 带着王大妈下了楼, 董晓娟看了看林清音和姜维, 伸手挽住了王大妈的胳膊,有些迟疑地问道:“妈,你不是说带我和你的朋友吃饭吗?”   “嗯!这两位就是我的朋友, 别看他们年纪小,可都是我的忘年交!”王大妈说的丝毫不心虚, 反正这话都是小大师教的,照着说准没错。   董晓娟看了姜维一眼,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最近她妈没少在她面前叨叨她男朋友,话里话外都有些挑刺的地方。董晓娟不知道她妈到底看她男朋友哪里不顺眼,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又给她相亲吧?这也人家小伙子来说也太不厚道了!   董晓娟别别扭扭地拽了王大妈一下,可当着林清音和姜维的面她又不好意思把话直接挑明了, 脸上十分尴尬。王大妈丝毫没注意到女儿的心思,转头问林清音:“小大师,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去吃饭吧。”林清音拍了拍姜维的肩膀伸手拉开车门:“我请客。”   林清音要去的地方是周文生开的酒店,原本周文生开的酒楼买卖就很不错,这两年在白蛇的庇佑下生意越发红火。今年周文生又在水系公园附近开了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开业那天特意给林清音送了一张级别最高的VIP会员卡,享受菜金七折以及无需定位等服务。   其实这家私人会所的菜色味道和之前开的酒楼差不多,主要是摆盘、份量更加精致而已,在这里吃饭的人图的也不是味道,而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和私密性,方便谈一些工作上或者工作外的事情。   姜维按照导航来到这家中式风格的私人会所,车一到门口就有迎宾的人员走了过来,林清音直接掏出会员卡递了过去。   会所的工作人员不认识林清音却认识这张卡,这种卡是不对外发售的,当时只做了几张是老板专门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当时还特意嘱咐了他们,无论哪个来了都得奉为贵宾。   迎宾看到这张卡以后笑的更加灿烂了,将人引导到会所里,笑容满面地说道:“我们会所的紫气东来房间是特意为顶级VIP客户准备的,我带您过去。”   林清音摆了摆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两间相邻,中间有推拉门可以打开的房间?”   大堂经理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倒是有那样一间,不过那个房间私密性也不强,一般就餐的人数太多一个房间坐不下的时候我们才会将客人带到那个包间,将中间的推拉门打开可以将两个中等房间合并成为一个大包间。”   林清音听了十分满意:“就去那间。”   大堂经理不太明白林清音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高档包房不用,反而用最普通的双包房。不过客人是上帝,客人既然要求了,大堂经理也不好多问,只能满腹疑惑地带他们过去。   这件双包房在会所的最角落里,和其他包间相比从外面的环境就差了好多。包房里面是十人桌,除此之外有长沙发和茶几,供客人用餐前聊天打牌。   大堂经理将两个包间中间类似屏风样式的推拉门合上,在他准备锁上的时候林清音忽然叫了他一声,大堂经理连忙转过身来,等和林清音说完话他就忘了锁门的事,按照林清音点的菜单出去准备了。   和陌生的男女同桌吃饭,董晓娟有些尴尬,不过王大妈压根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一个人和林清音聊的热火朝天的。林清音现在最大的特点就是接地气,甭管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她都能扯上一天。   好在这家店上菜的速度特别快,看着精致的菜一道一道的端了上来,一直傻坐着没说上话的董晓娟这才松了口气,有东西吃总比傻坐着尴尬要好的多。   既然上菜了,林清音也就不聊了,她在吃饭这件事上数年如一日的认真,筷子上下飞舞,嘴巴鼓鼓的,看起来特别的享受。   姜维今天刚回来,中午就在火车上凑合着吃了点,这会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董晓娟看了看姜维、又看了看林清音,终于察觉这好像并不是一场相亲宴,那她到底干嘛来了?   ——   四个人都不说话闷头苦吃,一桌子的菜才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一扫而光,林清音让服务员将盘子撤下去,摆上水果和瓜子和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姜维说着话。   王大妈吃饱了肚子有些坐不住了,小声地凑到林清音身边问道:“小大师,咱接下来去哪儿啊?”   林清音递给她一块甜瓜,笑眯眯地说道:“你就等着吃瓜看戏吧。”   大约坐了十来分钟,隔壁的包间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林清音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隔壁指了指。   王大妈紧张地吞了下口水,连手里的瓜子都不敢嗑了,仔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董晓娟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咬着西瓜,打算在略微坐坐就找借口告辞。   很快隔壁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的锁咔哒一声扣上,紧接着就传来啵啵啧啧亲嘴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两个人亲的有滋有味的。   听到这个声音,王大妈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对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心知肚明,既然小大师说看戏,那隔壁房间的肯定不会是旁人,定然是她女儿的男朋友李旭迪。   没想到还真是捉奸来了!   隔壁的两个人就像是八辈子没亲过一样,啵啵声伴随着哼哼唧唧的喘息,听的姜维和董晓娟两人面红耳赤,气的王大妈老脸发黑。   林清音对情情爱爱的事压根就没开窍,隔壁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困的她直打哈欠。   在林清音第八次看表的时候,隔壁啵啵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一个男人声音低沉又带着沙哑地问道:“小迪,你到底怎么想的?”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钟,另一个男声响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我能怎么想啊?我已经找了个女朋友糊弄我爸了,可是他不信咱俩断了,非逼着我结婚。”   王大妈的下巴险些掉了下来,第一个男人是谁他不知道,但是第二个声音她非常非常的熟悉,就是她女儿的男朋友李旭迪。   王大妈被这不按套路出的牌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之前顶多以为李旭迪有个藕断丝连的前女朋友或者有个私下里相好的情人,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现实居然突破了她的想象力,她女儿的男朋友有个能抱着亲嘴的男朋友。   董晓娟此时已经傻住了,她不但听出了其中一个人是她男朋友李旭迪,另一个人的声音她也听出来了,那个人就是李旭迪的发小迟海。   李旭迪和池海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大学的时候两人又考到了同一个城市,现在两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两人可谓是亲密无间。按照李旭迪的话说他和池海好的和一个人似的。   都亲成这样了,可不是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嘛!   董晓娟气的眼圈发红,她一直很羡慕他们的兄弟情深,觉得有这样一个时刻将对方放在心上的好朋友是十分幸福的事。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确实很幸福,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的被李旭迪拙劣的借口哄的团团转,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傻子吧。   姜维看了这母女的表情,便知道隔壁房间的人和她们有关了,他顿时忍不住不由地叹了口气。这小大师也真是够心大的,这才刚成年就连捉奸的活都敢接了,难道不觉地难为情吗?   林清音抬头看了姜维一眼,将手里的瓜子皮小心翼翼地放在盘子里,又抓了一把瓜子一粒一粒地剥着,吃的无比认真。   姜维:“…………”   他白操心了。   ——   隔壁房间,迟海将李旭迪压在墙上,嘴唇紧紧地贴着他的脸:“我不管你爸怎么想的,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董晓娟形婚?我真的是特别讨厌她,她天天的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就和个傻x似的。”   “她要不傻我当初就不选她了。”李旭迪伸出胳膊紧紧地搂住了迟海的脖子,一条腿勾到了他的腰上:“咱俩好成这样她都觉得咱俩是铁哥们,换个人可没这么好哄,而且形婚这事我已经有了主意。”   迟海立马将李旭迪抱起来一转身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你说说到底有什么主意?”   李旭迪一笑:“你别看董晓娟父母都是普通职业,可是她父母攒了一辈子有不少的积蓄,我听她说家里都给她准备好了买房子的钱了。我打算咱俩一起申请调到珠城分公司去,不过我爸肯定不希望我离开齐城,他不会给我在珠城买房子,这时候就需要董晓娟了。”   “你想让董晓娟拿钱给你买房子?”迟海笑了:“她能傻到这个份上?”   李旭迪嗔了迟海一眼,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个你放心,她很好哄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可能会先和她办个婚礼,等办了婚礼以后咱再调去珠城。无论从经济从环境从未来发展看,珠城都比齐城强很多,就是她父母也会同意的。”   迟海犹豫了一下问道:“万一她也跟着去珠城怎么办?”   李旭迪摇了摇头:“她是事业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再说她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齐城,她父母也舍不得她到别的城市生活。况且咱也不和她说实话,就说三五年还调回来,慢慢抻着她呗,大不了一年应付她几次把她哄好了就行。”李旭迪伸手在迟海脸上捏了一下:“就是你可不许吃醋啊!”   迟海按住了李旭迪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就吃醋!”   坐在这边的董晓娟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大步朝推拉门走了过去。林清音见状一闪身就来到了董晓娟的前面,手一挥推拉门就开了,在李旭迪和迟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续拍了十几张两人高清的热吻照,顺便把刚才录的音保存了一下。   李旭迪和迟海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还不等两人起来之前紧锁的房门正好开了,李旭迪公司的同事正在在找他们两个,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了李旭迪坐在迟海腿上的情景,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怪不得酒桌上两人才喝了几杯就失踪了,合着跑这里偷情来了,这也太够刺激的了吧。   董晓娟此时已经顾不得上旁人了,她走过去扯过李旭迪啪地给了他一个重重地耳光:“你这个骗子!”   李旭迪白净的脸登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看的迟海十分火大,怒骂了一句疯女人后揽着李旭迪安慰个不停。   看着自己男朋友躲在别的男人怀里,董晓娟的对李旭迪最后一点眷恋也没了,她打开包从里面掏出李旭迪送的化妆品全都摔在了他的脸上,气的浑身发抖:“你们既然爱的要死要活的,何必拉上我给你们当遮羞板?我也是爹妈生养的,你们这样做还有良心吗?”   林清音摇了摇头,董晓娟这个女孩还是太傻白甜了点,都这个时候了措辞还这么温柔,看的让人心疼。   姜维第一次陪着林清音出来就遇到这么让人头大而且尴尬的事情,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悄悄地拍了拍林清音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然后要怎么办?”   林清音听到这个问题直接转头问董晓娟:“你有什么想法?”   董晓旭抹了把眼泪,委屈的嘴唇直抖:“他骗我就算了,还想骗我爸妈的钱,简直是猪狗不如,我……我……”   董晓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气的一跺脚:“我要告诉你爸爸!”   姜维闻言直接拿手捂住了脑门,要不是刚才亲眼目睹了限制级的场景,他还以为是小学生打架。   可让姜维想到的是,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李旭迪听到这话后瞬间变了脸,几步冲到董晓娟面前就想动手。姜维还没来等反应过来,就见林清音一个甩手,直接将李旭迪扔了出去。   林清音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一笑:“你放心,无论是照片还是录音我都有,我全都会发到你父亲的邮箱,让他也听听他儿子的计划周密的主意。”   李旭迪倒在地上看着林清音,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还给我爸发邮箱,我爸的邮箱你以为谁都能知道吗?”   林清音蹲下来看着他,笑的很开心:“忘了告诉你,我是算卦的,邮箱什么的算算就知道了。”   林清音说着将照片和录音压缩在一起从邮箱发了出去,朝李旭迪摇了摇手机屏幕:“而且我还算出来你父亲现在刚好就在电脑前很快就会打开邮箱。”   迟海走过来将狼狈的李旭迪抱了起来,林清音看着他俩说道:“你们相爱没什么错,但是万不该去欺骗无辜的女孩子为你们的爱情而牺牲。”   李旭迪此时压根就听不下去这些,他满脑子考虑的都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把邮件给他爸发过去了。   林清音看穿了她的的想法,勾起嘴唇一笑:“这里面你父亲也不无辜,明知道你喜欢的男人,还硬逼着你和女孩子结婚,合着就他儿子高贵,别人都低人一等呗。”   王大妈嫌弃的吐了口唾沫:“他爸当个不大不小的官,死要面子的那种。”   “爱面子,所以牺牲别人?”林清音呵呵了两声:“这次我看他估计要没面子了,不过这种人还是让他没面子的好,免得再坑了别人。”   此时某办公楼的会议室里,李旭迪的父亲李责坐在电脑前看着投影到墙上的内容说道:“评比的ppt还是要多加几张能体现我们风貌的照片,我刚才让基层单位发过来几张,大家看看加在哪里合适。”   李责说着打开邮箱,看了眼最上面邮件上有“照片,请收阅”五个字后,他想也没想的点开了第一张照片,李旭迪和一个男人紧紧相拥的激吻照片被投影到墙壁上。   被留下来加班到昏昏欲睡的十来个人看到这张照片瞬间一震,眼里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李责慌忙的连点了几下鼠标都没能把照片关上,他气的直接将电脑上插着的线都扯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从掏出手机一边往出走一边拨通了李旭迪的电话:“你!现在!给我滚回家去!看我腿不给你打折他!”   听到李旭迪手机话筒里传出来的咆哮声,董晓娟和王大妈觉得压在胸口那口恶气终于算是吐了出来。   ——   姜维开着车,扭头看了眼林清音悠哉剥瓜子的样子,顿时有些发愁:“小大师,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你看到那回事啊。”林清音将瓜子皮放到了塑料袋里,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大妈觉得她女儿交的男朋友好像怪怪的,又怕自己想多了,所以找我来算一算。”   姜维愁的头都大了:“那你直接告诉她不就得了,还得亲眼出来目睹啊?”   “眼见为实嘛,再说了要是不看到真相的话那个董晓娟也不会相信啊。”林清音将瓜子仁扔进嘴里说道:“董晓娟的姻缘是个坎,要是迈不过去就是凄惨孤苦的一生。她除了傻白甜点其实是个不错的好姑娘,我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骗婚又骗财啊!”   姜维轻笑了一声,想不到两年过去了,小大师依然是这么善良可爱。   “对了,王胖子让我明天一早到卦室去,他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去上班啊!”林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王胖子休假了,这段时间你就是我的新上任的助理了。”   顿了顿,林清音补充了一句:“免费助理,没有工资!”   姜维绝望的想哭:“你们好歹问问我的意见啊?”   林清音:“你有意见吗?”   看着林清音威胁的眼神,姜维立马把委屈憋了回去,蔫蔫地摇了摇头:“没有。” 第90章   姜维送完林清音回到家后看到姜母在收拾东西, 顺嘴问了一句:“妈,你这是准备干吗去啊?”   “出去度假啊!”姜母将化妆品装进旅行箱里, 随口说道:“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奶奶都去。”   姜维惊住了,指了指自己问道:“那我呢?度假这么大的事怎么没通知我?难道我不用去吗?”   姜母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心虚地没敢和姜维对视:“那个, 你还真不用去。一开始定机票酒店的时候,我们是真的忘了你了, 压根就没买你的机票。不过这事也不能全赖我,你平时也不在家, 我们一时疏忽忘了你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维有些气结:“那后来也没想起来吗?”   “今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倒是想起来了。”姜母笑的格外灿烂:“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正好接到了小大师电话, 她说借你用两个月, 我就把你借给她了!”   姜母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给姜维转了一笔钱:“这两个月你好好给小大师干活,千万注意别让小大师累着。”   提起林清音,姜母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小大师才多大啊, 就得天天算卦,我一想到就心疼的不行。我和你说, 你去了卦室以后把小大师不爱操心的那些杂事都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记得给她倒水买零食,中午小大师要是不回家你帮她准备好饭菜, 千万别让她饿着知道吗?”   姜维看着姜母眼睛发直:“妈,我这堂堂的助理在您这嘴里怎么听着和使唤丫鬟似的?”   “这么说也没错。”姜母朝姜维努了下嘴:“看看刚才给你转的钱收到没?那可是你未来两个月给小大师买零食和请她吃饭的钱,你可别给乱花了。”   姜维嘴里嘟囔着能有多少啊,等掏出手机看到短信提示的金额后瞬间睁大了眼睛:“十万!”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姜母:“妈, 你是多打了一个零吗?我一年的生活费你才给我三万,给小大师当两个月助理你就给我十万?”   “你和小大师能一样吗?”姜母翻了个白眼:“你随便吃点别饿死了就行,小大师可是女孩子,得营养均衡才长的漂亮。”   “行了,别在这碍事。”姜母推开姜维,把丢在床上的衣服叠起来放在旅行箱里:“对了,我问了小大师,她要报考数学系,回头你有空可以提前给小大师补补课,这个你有经验!”   姜维欲哭无泪,你可真是我亲妈!   ——   好不容易放了假,但让姜维郁闷的是他和以前一样依然没办法睡懒觉,早上刚过六点半他的手机就响了,比在学校的设置的闹铃时间还早。   姜维闭着眼睛伸手摸了两下,终于抓到了手机。他睡眼惺忪地睁眼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字,有些绝望地滑到了通话键上:“王哥,这个点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以前不都睡到早上九点的吗?”   “瞎说,以前陪小大师算卦的时候我都四点多起,只有小大师上学的时候我才睡到九点。”王胖子摆了摆手:“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自从我结婚以后我都起的很早,早上要陪我家莹莹去跑步,还得一起做早餐,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睡懒觉上呢。”王胖子顿了一下,略带嫌弃地说道:“这种已婚人士的生活像你这种单身狗是不懂的。”   姜维觉得自打自己回来这两天受到的暴击一个比一个重,他被王胖子赤裸裸的炫耀给气笑了:“王哥,等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孩子都能叫爸爸了。”   王胖子:“呵呵,你到我这个岁数有没有人挂你叫爸爸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孩子已经在我媳妇肚子里安家了。对了,偷偷告诉你,小大师替我算过了,我媳妇肚子里是两位千金,你早点备礼物,记得要丰厚一些啊。”   姜维翻了个白眼,王胖子美滋滋地笑了几声,紧接着又换了个口气:“赶紧起床啊,我送我媳妇上班后就去卦室等你。”   把手机丢在床上,姜维任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了卧室的洗手间,他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了下自己,虽然不像现在当红的那些小生一样精致的和画一样,但怎么看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品貌不凡的代名词啊,肯定能在结婚的年龄上战胜王胖子!   姜维默默地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欧耶!   吃了早饭,姜维开着家里的车来到卦室,小大师虽然还没来,但是来算卦和看热闹的已经来了不少了。王胖子郑重地给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和来算卦的事主们介绍姜维,让他们以后有事就联系姜维。   从公园过来的那些围观群众们都认识姜维,姜爷爷姜奶奶家就住在市民公园附近。姜维当初被人劫走气运家里破产的时候全家搬过去住了两三年,和附近的那些大爷大妈老头老太太们都十分熟悉。而且姜家的事也算的上是小大师经典的一个事例,现在还让人津津乐道。   知道姜维要给林清音当助理,大爷大妈们都十分支持,纷纷表示姜维身为高考状元、数学系的在读研究生一定能把小大师的算卦工作安排好,否则就白读这么多年的书了。   姜维已经不想和他们分析这里面的逻辑了,反正只要涉及到小大师的事这些人就没有逻辑了。   别看王胖子学习不咋样,可是给林清音打理卦室确实井井有条,一个个预约的名单和预约人员信息都详细的登记在预约记录里,即便是换个人也不会影响卦室的正常运转。   卦室的事也没有太复杂的,除了做好预约和提前按照名单通知预约人以外,其他的最重要的就是帮着林清音谈出手的价格。小大师现在身家丰厚,近几年内修炼的钱挣的充足以后她又变的佛系了,一心软就不要钱,有时候还得搭几个护身符出去,要是没有人替她操心王胖子怕她把自己都送出去。   林清音虽然高中毕业了,但打扮的和上学时候没什么两样,舒适的T恤、浅色的牛仔裤和一双小高跟凉鞋,一眼看过去除了那张脸以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双大长腿了。   因为要在暑假期间把所有的预约全都算完,林清音现在每天上午下午各算十卦,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林清音洗了手以后从竹筒里取了茶叶出来,用王胖子从山区订购的泉水烹茶,趁着林清音煮茶的功夫,大爷大妈们也都找好了自己的座位,又直接坐地上的,也有带着马扎来的,一眼看过去至少有二三十号人。   第一个算卦的并不是排队预约的客人,她和原本预约的人是亲戚关系,因为遇到了急事所以问亲戚要了这个名额。像是这种顶替名额的,只要是无偿的,林清新都不会干涉;可若是有人想从中间牟利当个黄牛,林清音能直接把人轰出去。   林清音本身就是算卦的,那些心思活跃的人也知道要是干这事一准瞒不过林清音,一个个都很老实的消了念头。人生几十年,谁也说不准以后会遇到什么事,万一因为这个得罪了小大师,以后真有事的时候他们就是哭都来不及。   这个要了亲戚名额来算卦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的。进了卦室以后她无心欣赏里面的风景,抱着孩子脚步匆匆地走到了林清音面前,将孩子放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师,我想替我儿子算一卦。”   林清音看了她一眼:“怎么称呼?”   女人连忙说道:“我姓王,叫王茵,我儿子叫郑颖果,小名果果。”   林清音转身打开身后的柜子,从里面摸出几块巧克力来,笑眯眯地看着果果:“小弟弟到姐姐这里吃糖。”   林清音本身长的就好看,再加上她手里的巧克力对于孩子来说吸引力十足,四岁的果果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伸出两只手朝林清音拜了拜,奶声奶气地说了声谢谢姐姐,这才伸手把巧克力接了过来。   林清音端详了一下果果的面貌,又打开他的小手看了看掌纹,这才问道:“你想给你儿子算什么?”   当着儿子的面,王茵没有贸然开口。她伸手把果果叫过来,好声好气地商量着:“果果先到旁边去玩一会儿,我和姐姐说会话好不好?”   果果早就被一旁的鲜花、竹子、小鸟吸引了注意力,一听妈妈让他去玩,立马欢天喜地朝小鸟跑了过来,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欢快笑声。   看着儿子天真无忧的模样,王茵脸上带了几分苦涩:“大师,我想算算我儿子是不是活不到五岁?”   王茵的话音一落,坐在下面的大爷大妈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十分惋惜地看着漂亮的果果,都觉得有些心疼。   林清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着王茵:“是谁和你这么说的?”   “是我婆婆。”王茵的眼圈有些红了:“我和果果的爸爸工作很忙,一直以来都是我公公婆婆帮忙照顾果果,去年果果上了幼儿园,每天也是由我婆婆接送的。上个月的一天,我婆婆从幼儿园接了果果回家,路上碰到一个打扮的像是道士的老头,他一看到我儿子就叹了口气说挺好的孩子,可惜活不到五岁。”   王茵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自家好好的孩子突然被人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任谁也会不高兴。当时我婆婆就不乐意了,追着那个人把他骂跑了。这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婆婆回家也没提,直到上个星期我们一家人到七莲湖湿地公园去玩,我儿子追着蝴蝶跑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老头身上,那个老头嫌弃地将我儿子推到了一边,啧啧了两声说道看着挺灵气,其实不过是个短命相,活不过五岁。”   王茵的眼泪滴了下来,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当时我老公就急眼了,和那老头吵了起来,可我婆婆却被这句话吓到了。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从两个不同人的嘴里听到我儿子活不过五岁这句话,别说是她就连我们俩心理都犯嘀咕。”   林清音看着王茵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从茶盘里拿了一个杯子出来,倒了杯茶递到了王茵面前:“你相信他们的话了?”   “我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每个母亲都希望孩子能平安的长大,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夭折。”王茵有些无助地摇了摇头:“可是果果还有两个月就到五岁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万一果果真的出事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看着林清音,眼睛里是期冀的目光:“我听我大姨说您算卦特别准,破灾改运也很灵验,我就想知道我儿子五岁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会……”   最后两个字王茵说不下去了,她转头看了眼果果,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如果是的话,大师能不能帮帮忙把我的命续给果果?”   林清音有些无奈地看着王茵:“谁告诉你能把你的寿命延续到别人身上的?这种一听就是邪术,我吃饱了撑的找雷劈吗?”   王茵的嘴唇微微动了下,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可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我婆婆说的,她前天又遇到了在公园里的老头。我婆婆觉得他能看出我儿子的命数一定是高人,所以想请他救我儿子的命。那个老头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有人愿意将命续给我儿子。”   林清音皱起了眉头:“他是不是有什么附加条件?”   王茵点了点头:“他说续命术不是一次就可以完事的,至少要用三年时间稳固命魄,这三年我儿子不能见家人必须跟在他身边才行。”   想起老头提的条件,王茵有些暴躁:“其实续命的话我都可以拿我的命给我儿子,但是我实在是不放心把儿子交给这样一个古古怪怪的陌生人,不过我婆婆好像答应他了,这几天一直在劝我。我现在班都不上了,天天眼不错的盯着果果,就连上洗手间都带着他,生怕一分钟没在眼前他就被我婆婆带走了了。”   “小大师,您给句准话,我儿子到底有救没救啊?”   林清音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拿出了几张黄表纸一边叠一边说道:“果果的身体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样。绝大部分普通人身体有阴气有阳气,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也有少部分人因为生辰八字的原因是纯阴或者纯阳体质,而果果的身体里的阳气比纯阳体质的人还要浓郁。”   “打个比喻,纯阳体质的人是个火炉,那你儿子的身体就是座火山。”林清音将叠好的黄表纸放到一边:“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体内的阳气越来越足,等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体内的阳气的时候,他的寿命就到头了。”   王茵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林清音递过去一张纸巾:“不过这至少是二十年后的事,你现在哭的有点太早了!”   王茵猛地抬起了头,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喜的是起码现在没事,悲的是二十年后果果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到时候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看着王茵悲鸣的神色,林清音说道:“果果的事自然有解决的方法,不过我觉得你此时的关注点应该放到你婆婆和那个想带走你儿子的老头身上。”   王茵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林清音:“小大师的意思是我婆婆和那个老头是一伙的?”不等林清音回答,王茵就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婆婆可疼我儿子了,她不可能害我儿子,肯定是被那个老头的危言耸听给吓住了,所以才配合着他说服我。”   林清音拿出了龟壳:“我替你爻一卦吧。” 第91章   王茵虔诚地看着林清音手里的金色龟壳, 连大气都不敢喘息,紧张地看着她将三枚古钱放在龟壳里, 动作流畅地将三枚古钱爻了出来。连爻六次, 林清音将卦象合起来,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你婆婆是不是信奉些什么?”   “没有吧?”王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平时在家里也没看到她烧香拜佛之类的呀。”   林清音手指一勾, 一道灵气将果果面前的蝴蝶给引了过来, 果果追逐着蝴蝶跑回到了竹亭里。林清音朝他招了招手,笑眯眯地问道:“果果到姐姐这里来, 姐姐问你点事。”   郑颖果很喜欢面前的这个漂亮姐姐,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对于郑颖果这种体质的孩子, 天生对灵气就敏感, 林清音对她来说特别有吸引力, 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   林清音摸了摸他的头:“果果,你奶奶以前照顾你的时候都喜欢带你去什么地方啊?”   “去买菜、去泡脚、还喜欢去听课。”果果皱着眉头说道:“我不喜欢听课的那个地方,里面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不好闻。”   王茵抓住了果果的手,神色紧张地问道:“奶奶听的是什么课啊?”   果果的小脸皱了起来, 以他的语言表达和理解能力很难描述课程的内容。他仔细地想了想,倒是真让他想出来一件事:“给奶奶讲课的人就是上次在湿地公园和爸爸吵架的那个老头。”   王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上次在湿地公园就是因为那个老头说的话全家才乱了套, 到现在她还记得婆婆绝望的神色,她怎么也不相信一直老实巴交的婆婆居然有这么戏精的一面。更何况果果一出生就是她婆婆照顾,每天喂饭洗澡上心的不得了,所以她压根就没怀疑过婆婆会对果果有坏心。   林清音将龟壳放到手心里抚摸了两下:“果果的体质十分罕见, 他体内的阳气对于一些歪门邪道的人来说是十分罕见的大补之物。之前果果年幼,体内的阳气不足,就像未成熟的仙草一样,虽然也有效果,但是直接用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所以他们才耐住性子一边给你婆婆洗脑,一边等待时机的到来。”   王茵气的嘴唇有些发紫,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疼爱的儿子居然被人试做药草,更没想过自家糊涂婆婆居然会信这些东西。   林清音想了想安慰她道:“你应该庆幸这群人都是一些跳梁小丑,有贼心没贼胆,怕事情闹大自己被逮住所以才和你婆婆合伙演了这么一出戏。至于你婆婆呢,确实蠢了一些,她是真的相信那个老头说的话。”   王茵深吸了两口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再让她接触果果了,等这件事了了我把他们老两口送回去,我就是辞职不要工作,我也不会再把果果交给别人带了。”   林清音将果果的小手握在了手里,输入了一丝灵气,将他体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孩子即便是在修真界都是难得的好苗子,更何况在这灵气凋零的末法时代,真的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林清音到这个时代以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收过传承弟子,这个郑颖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神算门的弟子不但要求有修炼天赋,还得有感应天道的能力,郑颖果年岁小,在这方面的天分还看不出来,所以也不急着现在就收徒,不过倒是可以先给予一些保护,免得他再被别的邪修给盯上。   林清音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在上面雕刻上隐藏体质的阵法后穿上红绳挂在了郑颖果的脖子上。玉石上的灵气顺着果果的经脉在身体里游走,将他体内的一部分阳气转化成灵气又输回玉石。   果果欢喜地摸着脖子上的玉,奶声奶气地和王茵说道:“妈妈,姐姐的项链戴上以后好凉快,果果都不觉得热了。”   王茵看着郑颖果脖子上的玉,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他们两口子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别说是玉质的护身符就单那一块玉也不是她买的起的。   林清音看出她的为难,淡淡的一笑:“这块玉符是我送给果果的,可以隐藏他的体质,免得被有人之人觊觎。等果果到了十岁的时候我可以教他一些呼吸吐纳的方法,让他自己学会引导控制体内的阳气。”   王茵立马期冀地看着林清音:“小大师,果果学会您说的方法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因为阳气太足而没命了。”   林清音点了点头:“他天赋和体质都不缺,就看他肯不肯吃苦了。若是吃得了苦,他得到的益处是你们想都想不到的。”   王茵连连点头,拉过果果深深地朝林清音鞠了一躬。体质的事暂时不用操心,但是那个老头想把果果骗走的事还没解决,林清音刚才爻卦的时候就已经算出来了老头出现的时间。   “后天我去你家把这事解决了。”   ——   王胖子手把手带了姜维一天,第二天就撒手不管了,正式开始了休假模式。姜维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一大早就拎着一大堆水果零食外加丰富的早餐来到了卦室,及时填满了林清音的零食箱。   看着卦室里世外桃源一样的景色,姜维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说给小大师当助理其实还不是很不错的,怎么也比当年给林清音补课还得顺便帮她写作业轻松的多呀。   林清音在家吃完了早饭来的,不过看到姜维做的金枪鱼三明治顺手又拿起来一个:“明天暂时不要约客人,我们去趟事主家里。”   姜维没少在微信上听王胖子讲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一听说自己也要见识到了顿时有些兴奋。林清音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打击了他一下:“这个事主家里的事还不如当年你遇到的那么刺激呢。其实说起来也是这家人命好遇到的那个邪修胆小,要是换你遇到的那个,早就把孩子给偷走了。”   想起自己当年被劫走气运的事姜维就郁闷,他见林清音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眼疾手快地拿出一个蛋挞塞在了林清音嘴里,把她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   林清音一口咬下去一半蛋挞,眼睛亮晶晶的:“这个蛋挞烤的好吃,从哪儿买的?”   姜维呵呵了一声:“这一大早哪儿有卖热乎蛋挞的呀,这都是我自己烤的。”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啊!”林清音赞许地看着姜维,顿时把姜维骄傲坏了,胸膛都挺了起来,就听林清音又说道:“明天再多烤一些呗!对了,我还喜欢吃哪种叫雪媚娘的甜品,你会不会做?”   姜维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会!”   林清音笑的十分开心:“我要芒果和榴莲的。”   姜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刚才说不会不就得了!   林清音将剩下的半个蛋挞放进了嘴里,转头看着姜维:“你还会做什么?”   刚才还怪自己多嘴的姜维一不小心又说多了:“市面上的甜品我都会做。”   林清音开心的点了点头:“再来个黑森林蛋糕吧”   姜维默默地拍了自己嘴两下,就你话多!   林清音吃了两个蛋挞和一个三明治以后,揉了揉肚子去了卦室,王胖子有些不放心地打来电话,问姜维有没有安排好今天的预约。   “应该都安排好了吧。”林清音不太确定地说道:“反正来几个算几个就好了。”顿了顿,林清音摸了摸满足的肚子,决定夸姜维几句:“姜维做的三明治和蛋挞非常好吃,他还会做巧克力蛋糕和雪媚娘,简直是一个被数学耽误的甜品大家啊!”   王胖子有些忧郁,他觉得不会做甜品的自己可能就要失宠了。   ——   王茵在林清音这算了卦后带果果回家,一开门婆婆就迎了上来,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怎么样?今天的大师怎么说?”   若是以往王茵可能会毫无保留的和婆婆探讨这个话题,但是现在她知道儿子遇到的事是婆婆引来的,她就没心思和她多说了。   看着王茵没说话,郑老太忍不住说道:“我今天又去了钱大师那里一趟,钱大师说果果的生日越来越近了,应该早日做法才是,若是等到日子近了就晚了。”   王茵拍了拍果果的后背看着他回了房间,这才转头问郑老太:“妈,我觉得你很信那个姓钱的老头,我今天好好琢磨了这件事,我觉得他就是一拐卖孩子的骗子,咱就不该相信他。”   “谁说他是骗子了!”郑老太一着急就说秃噜了:“钱大师是有本事的人,去年有个撞客的人找钱大师看病,我亲眼看着他一挥手变出一把火来,把那人身上的小鬼给驱走了。”   王茵的笑容很冷:“您去年就认识那位大师了?不是在湿地公园第一次见吗?”   郑老太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说漏了,顿时十分尴尬地站在了原地搓了搓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以前是见过,我忘了,后来才想起来。”   王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卧室,郑老头沉不住气了把郑老太太拽进了卧室里,压低声音问道:“那个钱大师是怎么回事?”   郑老太敢瞒儿子儿媳妇却不敢瞒自家老头,只能白着脸把钱大师不让她说的事都说出来了:“我有时候不是出去听课嘛,其实听的就是这杨大师的课,他真的很灵的,我看过他给人治病,还看过他凭空变出过火变出过水,是真有本事的。上次果果咳嗽没去幼儿园,正好赶上杨大师的课,那边你不在家我又不能单独把果果放家里,就带他一起去了。”   偷偷看了眼郑老头的脸色,郑老太有些不安地说道:“杨大师一见果果立马就站起来了,捏着他的胳膊和手看了半天,那天他就把我单独留下来了,说果果的身体不妥。”   郑老头强压住怒火:“他信口乱说你就信了?”   “不是乱说的。”郑老太有些急了:“他说果果的体温常年偏高,容易上火,怕热却不畏寒。”   郑老头气的直翻白眼,郑老太连忙说道:“还有呢,他说咱果果体内都是火,若是放置不管真的活不过五岁,他会被活活烧死的。为了叫我相信,他还从果果体内引出了一簇火苗让我看呢。”   郑老头脸色十分难看:“你不是说那个老头会变火吗?你怎么知道那火苗是从果果身体里钻出来的。”   “他变火的时候拿黄纸了,可是他从果果体内引火的时候只用手指头在果果手心里转了转。”郑老太抹了把眼泪十分委屈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吗,为了让果果活下去我都同意把命续给他了。只不过是让果果在大师身边呆三年而已,多好的事啊,你看那儿媳妇一个劲儿给我摆脸色,她压根就没替果果着想。”   郑老头也有些拿不住主意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儿子儿媳妇说,绕这么大的圈子。”   郑老太十分委屈:“大师说天机不能泄露,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多的。”   郑老头长叹了口气:“等儿子回来再和他商量商量吧。”   郑光雷没等下班就接到了王茵的电话,等到家后又被父母拽进了屋里。听到两边不同的说辞,郑光雷其实是更相信妻子那边的。他那天和那个钱大师吵架的时候就觉得那人看人眼神不正,明显的心怀鬼胎。而妻子找的小大师现在在齐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郑光雷这段时间也没少打听,但凡是提到小大师的无人不赞扬,据说做了不少的好事。   见说不动儿子,老太太着急了,偷偷到楼下给杨大师打电话说儿子媳妇不同意续命之法,而且开始找别的大师去算了。   杨清河一听自己盯了一年的胖小子就要被别人截胡了,登时就着急了,可他现在正好去外地找一味辅药不在齐城。可现在主药都要飞了哪儿还顾得上什么辅药啊,他一边懊恼着自己不该这个时候出来,一边让郑老太把她儿子媳妇稳住,说自己这就赶回去,后天一早就到。   听到钱大师要亲自来说说服儿子媳妇,郑老太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倒不是真的为了和儿媳妇较这个劲,她是真怕果果抗不过五岁的生日。   林清音和杨清河两人都约了同一天上门,郑光雷怕儿子被抢走了,特意请了假在家等着,大约九点多钟左右,杨清河和林清音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了郑家。 第92章 周三第一更(捉虫)   王茵看到那老头进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刚要将儿子藏起来就看到林清音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婆婆已经被胖老头洗脑, 公公又被婆婆说动了, 她真的怕这几个人直接动手,到时候她和丈夫两人真的未必能护住儿子周全, 好在小大师准时来了。   王茵看到林清音眼泪都快下来了:“小大师, 您可算来了,那个老头已经到了。”   林清音看着和郑老太嘀嘀咕咕说话的杨清河, 嘴角微微一撇:“就是他吗?”   王茵看着杨清河咬牙切齿地:“就是他说动了我婆婆,说要带走我儿子。”   “你这是想拐卖儿童啊?”林清音走到杨清河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得判几年?”   杨清河被林清音的话整的一脸懵逼, 不是说来的是同行吗?咋还扯上法律了?他有些不敢确定地看了林清音一眼, 转头问郑老太:“这丫头是谁啊?”   郑老太不太高兴地看了儿媳妇和林清音一眼:“小茵, 我知道你怪妈之前瞒着你,可这也不是因为怕你们不信嘛。不过这事关系到咱家果果的性命,你可不能因为怄气耽误了给孩子治病啊。”   杨清河顺势昂起了头,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也是看在你婆婆一向虔诚的份上才答应替你们家孩子施法,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做这消耗我法力的事吗?”   林清音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这一身的阴晦气息, 也好意思说施法这两个字?你自己有什么目的你自己知道。”   杨清河被林清音说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小丫头倒是挺伶俐好看的, 但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心里快速地盘算着,琢磨着林清音或许是什么人的徒弟,仗着师长宠爱不知道天高地厚。   按照杨清河以往小心谨慎的性子,他是从来不会和可能有后台的人起冲突的, 明哲保身是他人生保命的信条。可现在极阳体质的童男就在面前,这就像是猪八戒遇到了人参果似的,让他放弃绝对不可能。   杨清河心里快速的权衡着利弊,用身上的符纸击退这小丫头将孩子带走逃之夭夭,只要有这个极阳童子在,自己的修为肯定能有所突破,寿元也会有所增长;若是就此放弃,虽然眼下是安全的,可他的身体已经被阴晦之气侵蚀,压根就没有几年的好活头了。   杨清河暗暗地咬了咬牙,做了人生第一个大胆的决定,胆小了一辈子到头来一事无成,只能租个车库骗骗老头老太太的养老钱度日,还不如豁出去干一把大的,若是成功了他的寿命和功力就都有了,到时候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打好了算盘杨清河得意洋洋地朝被王茵藏在身后的果果看了一眼,此时果果有些好奇的往出探了下身体,正好让杨清河看了个正着。   杨清河看着果果就像普通的孩子也一样,之前浑身外溢的阳气已经消失不见顿时大惊失色,直接就吼了出来:“他身上的阳气呢?”   果果被杨清河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又躲回了妈妈的身后,而通过杨清河这句话也间接证实了林清音之前说的事,这杨清河压根就不是什么治病的大师,他想要的就是孩子身上的阳气。   孰是孰非已经看得明明白白的,郑光雷上前挡住了妻儿,朝杨清河一指:“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哎呀呀,杨大师是真能给咱家果果治病的。”郑老太急的拍了自家老头一下:“你快说说儿子。”   郑老头昨晚本就听的老太太一面之词,看到现在的情况也觉得不大对,脸色不太好的把郑老太的手拍了下去,低声吼了她一句:“你闭嘴,看看情况再说。”   杨清河看到郑家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后不由地对郑老太有些恼怒,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这一段时间一定要把家人拉拢到他这边来,可这大半个月的功夫老太太一个都没说服,反而看着他和有仇似的,这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要知道是今天这个情况,他当初就不应该那么优柔寡断的想什么万全之策,直接动手把孩子抢走就得了。   杨清河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觉得最大的威胁就是姜维和郑光雷,毕竟这两人年轻力壮,若是硬拼自己未必打的过。其余的都是老弱病残,一点小法术就能治住,不用费太多心思。   杨清河的手摸进了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朝郑光雷扔了过来,他打算趁着郑光雷被火球缠住的时候冲过去把果果抢过来,然后再用符纸将挡在门口的姜维赶开,这事就成了。   郑光雷一愣神的功夫就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朝自己飞了过来,他刚想躲又想到老婆儿子还在自己身后,又硬生生地站了回来,惊慌失色地回手一推:“快跑!”   眼看那个火球已经近在咫尺了,郑光雷甚至感觉到脸上的汗毛都被烤焦了,就在这时那个火球忽然定住了。这下不仅郑光雷愣住了,就连冲过来的杨清河都懵逼了,傻傻的盯着那个火球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清音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就像那玩具似的将那个火球拿在手里,递到了杨清河面前:“怎么能在别人家乱丢东西,没素质!”   杨清河看着那火球都快怼自己脸上了顿时吓的脸色煞白。别见他平时用些符纸装神弄鬼,可是那火丢出去以后就没一个受他控制的,像林清音这种直接把火球捏手里的能耐他做梦都没敢想过。   原以为这个小丫头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杨清河顿时啥念头都没有了,转头就往门口跑,掏出一张符纸一边朝姜维扔去一边喊了句:“滚开。”   姜维这个人天生命好,林清音给他批过命说他是命中带福、天生带财、一飞冲天、气运无人能及。当年就是因为姜维的命太好了,所以才被歪门邪道的人看上,联合姜维的干爹两人携手将姜维的运势截走。幸好姜维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小大师,小大师出手把邪法破了,姜家的运势又回来了,而截人气运的两个人一个被雷劈死了,一个还在监狱里呆着呢。   姜维年轻,身上的气运旺盛,想对他出手除非比他气运还强才有可能成功。   杨清河那张符纸扔出去刚掐了手决,一阵风忽然从门口吹了过来,那张符纸直愣愣的被吹了回来贴到了杨清河的脸上。只听砰的一声,一个淡蓝色的雷花在他身上炸开,杨清河扑腾一声趴在了地上,身上传出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林清音托着手里的火球,转头看着郑老太:“这就是你信奉的大师?”   郑老太一脸懵逼,看着蜷缩在地上疼的直呻吟的杨大师,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的好了。   姜维有些莫名其妙地走过来低头看着杨清河:“你刚才扔的是啥呀?”   杨清河:“…………”   疼,不想说话!   ——   杨清河虽然被雷炸伤,但是他那张雷符上的灵气本来就不足,疼是疼点,但是不会有性命之忧。   林清音蹲下来将火球递到杨清河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审你?”   杨清河忍着剧痛,努力的把头往后挪,声音里带着凄惨的哭腔:“我说我说,大师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倒是挺识时务的。”林清音将手里的火球往后挪了挪,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想骗走人家孩子是打的什么主意?”   杨清河眼睛心虚地闪了闪,快速在脑海里编造着说的过去的借口。林清音见他还不老实直接将身上的威压释放了出来。   感受到强大的气势从头上压了下来,杨清河吓的连脸上的汗毛都白了。   说白了,他们这种邪门歪道也能和修真挨着一些。只是现在灵气匮乏,用正路子修炼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心思不正的人就想了很多歪主意,例如抢别人气运、修炼死气,夺人魂魄,甚至像这种将体质特殊的人炼做提升修为的丹药。   可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修真界,很多修炼的法门到现在只剩下一些残片。林清音到这个世界也有两年了,也遇到了不少邪修,刚刚引起入体的都算是这里面水平高的,像杨清河这种歪道的门都没摸准,倒是弄了自己一身阴气。   在杨清河眼中,那种不用符纸就能放出火苗的是他见过最厉害的高人了,可就那位高人也没有林清音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没有林清音吓人。   杨清河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了,顿时后悔的直想哭,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谨慎临老了想干一票大的,却踢到了一块堪比十米厚的铁板上,让他除了想死以外已经没有别的念头了。   从地上翻了个身,杨清河想爬起来,可那威压将他压的死死的,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杨清河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交代:“我相中了那小子身上的阳气,想拿他炼丹提升修为。”   王茵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林清音早就告知他这个老头没怀好心,但是她没想到这个死老头会这么恶毒,居然想把他儿子炼成丹药。郑光雷的手也握成了拳头,要不是看着杨清河趴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他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   王茵和郑光雷只是气愤,而郑老太则是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几步冲过去声音尖锐地问道:“你不是和我说我孙子活不了太久了吗?你居然是骗我的?”   杨清河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其实也没全骗你啊,你孙子即使不死在我手里,早晚他也会被他体内的阳气撑死,还不如让我利用一下呢。”   郑光雷听到这话连忙伸手捂住了果果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好在果果才四岁,对于这种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压根就不长心,此时的他低头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压根就没注意到杨清河在说什么。   郑老太听到杨清河的说辞不知是喜是悲,她下意识朝郑光雷看过去,却见郑光雷将头转了过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见儿子都不搭理自己了了,郑老太下意识为自己辩解:“你看其实他也没全骗人。”   郑天雷看着老太太手足无措的样子不但不觉得心疼,反而有些心冷了:“你就这么希望你孙子有事吗?”   “我不是,我没有!”郑老太慌乱地摆了摆手,她知道是自己引狼入室了,她也知道儿子儿媳妇肯定会因此生气,甚至可能把她送回老家去,可她真的不想走,她还想带孙子呢。   郑光雷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和老太太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眼下的事是先把这个杨骗子处理了。   “小大师,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办?”郑光雷有些头疼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杨清明,他不能把人拘禁起来,可把人放了他也不放心,这次没得手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林清音朝他手里指了指:“你那不是有手机吗?打电话报警啊!”   郑光雷懵逼了:“报警?”   这种事居然也要报警的吗?   林清音也有些无奈,像是一些做了恶事的邪修,自然可以请天雷劈死他,可杨清河虽然也修了邪法,但因为胆小又谨慎的缘故,做过最大的恶事就是骗老头老太太的退休钱。虽然起了想把果果拐走炼丹的事,但计划没等实施就失败了,还被自己的雷符给劈了一下,整的林清音都不好意思出手了。   “报警吧,传播封建迷信、诱拐儿童,怎么也得判几年吧。”林清音将身上的威压收起来,杨清河终于松了口气,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当初他就是怕被警察通缉才想出这个骗人的主意的,没想到最终还得进去。   郑光雷表情微妙地看了林清音一眼,虽然小大师是真有本事的,但是传播封建迷信这个罪名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真的不觉得心虚吗?   郑光雷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林清音掏出手机在警民一家亲的微信群里也打了声招呼。当初林清音给公园派出所的小警察马明宇算了一卦,让马明宇早胃癌早期的时候及时做了手术,算是躲过了一劫。打那以后公园派出所的警察们和林清音的关系都很不错,私下里也有来找她算卦的。   经过林清音的手被雷劈的人有好几个,他们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了,一听说今天居然有一个不用雷劈而是交给警方处理的一个个都很激动,摩拳擦掌的都打主意打算找机会去围观围观。   林清音说了这个小区的地址,一个叫张志忠的警察笑了:“我上个月刚调到方科所,这个归我们管辖啊!我刚才正好接到一个出警电话,现在正在路上呢。”   顿时群里沸腾了,一群人都嗷嗷直叫唤,强烈要求到临所交流学习。   郑光雷放下电话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声地问林清音:“大师,要是他也以后出来会不会再打我儿子的主意啊?”   “他没那么久的命。”林清音啧啧了两声:“本来就阴气入体没几年好活头了,还给自己整了个雷劈了自己一下,能活到出狱都算他命大。”   趴在地上的杨清河想到自己凄凉的下场,哽咽地哭了起来,早知道是这个下场,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   警察们很快来了,虽然张志忠有心理准备,但是到了郑家看到趴在地上的杨清河还是吓了一跳,忍不住悄悄地给林清音发了个微信:“小大师,你出手也太重了!”   林清音回了个无辜的表情:“他自己玩符炸的,我就站这里啥事都没干。”   张志忠检查了一下杨清河的伤势,给他叫了个救护车,在等救护车的功夫先询问了一下案情。   郑光雷把杨清河怎么骗他家老太太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警的几个警察除了张志忠以外都有些目目相觑,他们之前也见过拐卖孩子的,但是用这种傻逼借口的还是第一次见,更没想到的是居然还差点成功了。   其中一个警察指了指林清音和姜维问道:“那这两个人是干嘛的?”   郑光雷顿时噎住了,他刚以杨清河传播封建迷信为借口报了警,总不能马上就说这是自己请的大师吧。   看到郑光雷尴尬的表情,林清音掏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露出甜甜的笑容:“来看热闹的!”   “对对对!”郑光雷松了一口气连忙附和:“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知道我家老太太被骗了来帮忙的。”   张志忠强忍着笑把出警情况记录了一下,通知郑光雷和郑老太一会到派出所做个笔录。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位……   张志忠看着杨清河满脸乌黑的样子都有些不忍直视,问了基本情况后顺嘴说了一句:“一会到派出所老实交代啊!”   林清音淡淡一笑,朝杨清河释放了一丝威压,杨清河顿时泪流满面地连连保证:“我保证老实交代,一句瞎话都不说!”   张世忠笑了:“就喜欢你这种好审的。”   很快救护车来了,几名医护人员抬走了杨清河,警察们嘱咐了做笔录的时间和地点后也都走了,郑家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茵抱住果果激动的连声向林清音道谢,她之前只听说小大师算卦很灵验,没想到人家还有这样一身玄之又玄的本事。   “小大师,真是太谢谢你了。”王茵和郑光雷连连鞠躬致谢。   林清音摸了摸果果的小胖脸,乐呵呵地说道:“没事,谁让我遇到了呢。你们只要记住千万别让果果把玉符摘了就行,免得再有别的心思不正的人再盯上果果。”   郑光雷两口子连连点头,林清音把自己的微信号和手机号码留下了,让果果有事的时候随时联系自己。这可是自己看中的未来弟子,可不能疏忽了。   郑家的大事解决了,但是家务事还得他们自己关上门商量。林清音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提点了郑老太一句:“一会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把你被那老头骗钱的事说一说,也许能要回来一些。”   郑老头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他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做了决定:“等做完笔录咱就回老家。” 第93章 短小的二更君   林清音从郑家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 嘴里的棒棒糖棍子一翘一翘的,刚刚荣升小助理的姜维看完热闹想起了正事:“坏了, 忘了问郑家要上门费了。”   林清音算卦价格不算贵, 预约排号就行,但是一般有事单独请林清音看风水或者解灾消难这个价格就贵了, 从几万到上百万不等。王胖子和姜维交接的时候特意嘱咐了, 说小大师心大从来不和人家谈价格,人家不说给钱她也不记得要, 他们这个时候一定要把心操起来,不能让小大师白忙活。   姜维早上走的时候还记得牢牢的, 可刚才一看热闹彻底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姜维和林清音一个富二代一个甩手掌门, 两人真是没有一个操心的。   看着姜维沮丧的表情, 林清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连玉都送了,还计较什么上门费。”   “你还送玉了?”姜维差点哭出来:“我说小大师,你这不赚钱也就算了, 怎么还倒贴钱呢?”   林清音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你说你学数学的时候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关键的事看不透。我问你, 这果果为什么被人盯上?”   姜维对这种事特别有经验:“因为体质特殊啊!”   “对呀,所以我也盯上他了。”林清音美滋滋地说道:“我准备把他列入我未来的衣钵弟子候选人。都是徒弟了那就是自家人啊,自家人能要钱吗?”   “那倒是可以不要钱, 不过……”姜维一言难尽地看着林清音:“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让自己家的孩子和你学算卦呢?”   林清音一脸不解:“我们神算门拥有是最正统的数术门派,他家人为什么不乐意?”   姜维发现自己和小大师也掰扯不清这件事,世人普遍对算卦看风水这行带有有色眼镜,总觉得是骗子, 但林清音却跳出了这个层次,找她的人都是慕名而来,甚至在齐城的生意人若是和林清音交好的话连买卖都好做几分,因为小大师公认的性格耿直,能入她眼的人肯定人品没问题,合作也让人放心。   姜维也没和林清音解释那么多,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反正我就是觉得很多人未必愿意让孩子从事这个职业。”   林清音纠结的皱了皱眉头:“如果不算卦的话只能当普通弟子了。”   姜维有些好奇地问道:“普通弟子学什么啊?难不成学打坐?”   “那不是简单的打坐,是修炼。”林清音干脆让姜维开车回卦室,准备给土包子开开眼。   林清音带徒弟一直是简单粗暴,上辈子在修真界连讲解都省了,直接念一段口诀让弟子们自己琢磨去。像王胖子和姜维都算是VIP待遇了,不但有纸质版的修炼口诀,还有林清音耐性的讲解,不过至于剩下的还是得自己去感悟。   卦室被林清音静心布置了阵法,这里灵气足又还原了自然的场景,在这里打坐比别处更容易静心。姜维盘膝而坐,一开始还胡思乱想,后来烦乱的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开始一遍一遍的默念口诀,很快大脑进入了一片空灵的状态。   这种状态感觉很奇妙,既像是永恒又像是短短的一瞬,等姜维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已经黑成一片了,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   从蒲团上站起来,姜维虽然没有感受到林清音说的天地灵气,但是他觉得浑身上下神清气爽的,舒坦的不得了。   “小大师,这方法还行啊!”姜维美滋滋的晃了晃脖子:“我觉得我的颈椎病都好了。”   林清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午都没引起入体?你这天赋也只能算一般般,不过比王胖子强很多,王胖子前几个月一打坐就睡觉,睡的那个香呦,还带说梦话的。”   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前高考状元姜维对自己天赋一般的这个评价十分不满意:“小大师你是打坐多久引起入体的?”   林清音微微一笑:“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也就几分钟而已。”   听起来就很牛逼呀!   姜维拱了拱手,甘拜下风:“小大师我觉得你上辈子肯定是修真大佬,开挂的存在,所以这辈子才能靠自学就成为大师。”   林清音呵呵了一声,不得不说姜维毕竟是数学系的硕士,思维能力刚刚的,基本上把真相都说出来了。   ——   连着算了大半个月的卦,眼看着高考成绩还有两天要出来了,王校长坐在办公室紧张的一个劲儿地薅他那头乌黑浓密的黑发。   带完毕业班一身轻松的李彦宇来签文件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好心的给王校长提醒:“校长,你那块石头的功效估计又快到头了,你把头发给薅没了,到时候买生发符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校长早就想到了这件事,立马从抽屉里拿出了银行卡,脸上露出了骄傲地神情:“我老婆说让我买块玉的戴。”   李彦宇本来是来调侃校长的,却冷不防地被撒了一脸的狗粮,郁闷的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你回来,我和你说说小大师的事!”王校长知道李彦宇和林清音关系不错,又是学校里仅有的几个知道林清音算卦大师身份的人,关于林清音的事王校长还爱和他商量。   “这还有两天就出高考成绩了,等小大师回学校的时候我们再让她帮我们看看学校的风水吧,争取以后多出几个状元!”   李彦宇觉得这一目标挺难办到的:“校长,小大师和别人不一样,她过目不忘一点就透,各种变化的题型在她眼里都不是难题,所以即便我们学校的教学深度比不上重点高中,小大师也能考出很不错的成绩,说到底这全靠她的天赋。但是像她这种学生稀缺的就像是凤毛麟角,你招一个两个甚至十个八个都没有用,反而会因为学校照顾大多数学生的进度和教学深度拖累他们,您要是真想从高考成绩这里提升学校的口碑,干脆就招一个特优班来,把所有的好老师都派过去,直接让这一个班和重点高中拼成绩。”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能考上重点高中的一般都不愿意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除非得花钱把人招来。王校长默默地算了一下招一个班需要花的钱数,欲哭无泪的又开始薅自己的头发:“好几百万呢,要是花那么多钱出去就是玉符都救不了我的头发了。”   李彦宇是知道王校长的抠门程度的,毕竟当初王校长连饭卡都不愿意给小大师充,让他花那么多钱招学生肯定和剜他的肉一样,更何况董事会也不一定答应。   李彦宇同情地看了王校长一眼:“不行您从小大师那预约算一卦,说不定能有什么好主意。”   王校长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法子!”   ——   比起王校长的紧张的天天在办公室里转圈,林清音对即将公布的高考成绩特别不上心。她自己考的自己有数,考上华国最好的数学系是绝对没问题的。   林清音该算卦算卦,该看风水看风水,啥也不耽误,可身边的人随着高考成绩发布日期的日渐临近,一个个都紧张的坐立不安。姜维甚至私下里偷偷的找王胖子,让他给小大师算一卦,看能不能考个高考状元出来。   王胖子跟在林清音身边两年也学到了一些真本事,普普通通的卦都能看出来了,也学会了相面,可只要是算林清音无论是面相还是卦象都是一团迷雾,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等成绩公布了。   清音爸爸妈妈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们觉得只要能考上好大学就行,至于高考状元的他们压根都没敢指望,毕竟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的不务正业,就没有哪个高中生一边上学还一边算卦的。当然,也没有哪个高中生轻轻松松给就自己家挣两个大别墅回来的。   此时林清音一家已经搬到了港商张易开发的别墅区,林清音不但看了风水还给小区布了阵法,连每个户型都是林清音逐一审查过的,旺的不得了。当然作为报酬,林清音也拿到了小区里最好的一套别墅。   林旭正在庭院浇花的时候,去父母家吃完饭的张易背着手溜达了过来,敲了敲院门和林旭打了声招呼。   林旭将手里的工具放下,过去打开院门邀请张易到院子的葡萄藤下喝茶。   张易和林旭也很熟了,也没和他客气,坐下以后喝了口茶,这才问道:“小大师不在家吗?”   林旭笑了:“出去算卦去了,她说要在上大学之前把这些预约的客户都算完,免得耽误人家的大事。”   “小大师就是敬业!”张易赞美了一句紧接着问道:“这两天就要出高考成绩了,我琢磨了一下是不是提前定个条幅啥的,等小大师考个高考状元出来直接挂在小区门口。”   林旭默默的脑补了古朴的园林式社区挂条幅的场景,画面实在是太美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不过张易却丝毫不觉得挂红幅难看,当初买这个小区的人都是过了小大师那一关的,绝大部分业主都是小大师忠实的粉丝,要是小大师考了高考状元出来,小区的业主们绝对会高兴的狂欢。   林旭有些为难地说道:“之前模拟考试和联考的成绩倒是挺好的,不过高考成绩怎么样我们说不好,她也不告诉我们呀”   “小大师这是超凡脱俗,不在乎这些俗事。”张易喝了口茶有了主意:“没事,我先叫人把条幅做好,等小大师考了状元后咱就第一时间挂上。要是不小心失手了也没关系,我自己收藏起来。”   张易急匆匆地走了,原本还十分佛系的林旭也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连茶都不喝了,一个劲儿地在院子里转圈,到底能考多少分呢?   这人一着急就觉得时间越来越慢,在煎熬了一天半以后,林旭突然接到了王校长的电话,里面传来了癫狂的笑声:“小大师是高考状元!小大师是高考状元!”   林旭:“…………”   好好的校长怎么说疯就疯了??? 第94章   东方私立高中终于出来一个高考状元, 这对于王校长来说比他自己是状元还要高兴还要兴奋。电话里他除了重复这一句话已经不会说别的了,癫狂的让林旭有些担心。   清音妈妈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哈哈哈哈”的声音忍不住侧目, 无声地问了一句:“是谁啊?”   林旭做了个手势,在王校长笑声中间喘息地空挡终于插空问了一句:“王校长, 您是说我们家清音是咱齐城的高考状元吗?”   清音妈妈一听这话立马坐在了林旭旁边, 紧紧地贴在手机上,想亲耳听到这个好消息。   王校长的声音亢奋的都有些尖锐了, 比平时高了三个八度:“不仅是齐城的高考状元,还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735分!!!比去年的高考状元多十几分呢!”   林旭两口子哎呀一声站了起来, 声音立马也跟着飙升了上去:“王校长你确定?我们这还没打开网页呢, 这分数准吗?”   “特准, 我亲自查的。”王校长乐的把自己的头发都揪成了朝天辫,一甩头看着格外自信:“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重新做条幅去, 之前我预估不足只做了个齐城市高考状元的条幅,没想到咱小大师直接拿到了全省第一。”   王校长兴奋的已经有些发飘了, 噼里啪啦说完直接把手机挂断了。林旭两口子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总觉得不太真实。   “省状元啊!这得好好摆几桌!”林旭站起来围着客厅转圈:“把丈母娘大舅哥他们都接来,在家里住上几天, 好好的庆祝庆祝!”   林旭两口子欢天喜地的给老家人打电话,清音的姥姥随时都可以过来,就是两个舅舅和大姨得周末休息才有空,林旭和老家人一商量, 干脆把丈母娘接来住几天。   郑老太太一直觉得自己有两个儿子,女婿又有亲妈,自己过去人家住不好,所以林旭邀请了几次她都拒绝了。可这次不一样,林清音成了高考状元,一家人脸上都跟着沾光,老太太也愿意多过去呆几天乐呵乐呵。   林清音坐在竹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给人看相,姜维则在外面急的额头冒汗,成绩刚出来半个小时帝都大学和国大就一前一后打电话过来了,姜维又不能说林清音在算卦没空接电话,只能找借口先给挂了。   招生办的人心里也哭,他们不是没想过给林清音的父母打电话,不过估计两口子都给亲朋好友们打电话报喜呢,压根就打不进去。   姜维拿着电话小心翼翼地进了卦室,找了个地方坐在一边听林清音算卦。来算卦的这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她提前大半年预约上的名额,特意为了今天来算卦。   她儿子也今年参加高考,两口子对报考之类的事都不懂,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到时候让小大师算一卦,看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最适合他儿子。当然这件事是不能让孩子知道,否则肯定闹翻天。   阿姨在等待期间就收到了丈夫发来的成绩,不好不坏,估摸着也就刚过二本线,这个分数报考二本学校有些危险,报考三本院校又有些不甘心。看到这个分数阿姨觉得她是来对了,要不然他们一家人还真不知道怎么选择。   林清音虽然今年也参加高考,但她就奔着华国最好的数学系去的,别的学校专业之类的没有太多的研究。   林清音掏出了龟壳问道:“你们有没有提前选好心仪的院校和专业?”   “有有有!”阿姨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个专业,林清音问了阿姨儿子的八字,又从照片上看了面相后爻了一卦,拿出笔在其中一个专业上面画上了一个圈。   阿姨接过纸来看了一眼,那个确实是他儿子最喜欢的学校也是他儿子心仪的专业,但是她总觉得她儿子的高考分数有些危险。   看着阿姨有些忐忑地表情,林清音淡淡地笑了:“放心报就行,卦上显示他和这个学校有缘。”   阿姨点了点头:“我听小大师的!”   给阿姨的卦算完了,林清音把笔放到桌上,往外看了眼坐在亭子外面的姜维:“有事吗?”   “是大事!”姜维手一撑地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说道:“成绩出来了,你是今年省里的高考状元,刚才帝都大学和国大都打过电话想和你谈报考院校的事。”   顿时坐在下面的大爷大妈们都兴奋了,看着林清音眼睛直冒光:“不愧是小大师,一考就是省状元!”   “小大师估计早就算出来自己是状元了,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我就说咱小大师就是神仙下凡,样样精通就没她不会的!”   “你说要是让我孙女摸摸小大师的手的话,能不能沾点文曲星的气息?”   刚刚才走出去几步的阿姨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兴奋地又跑了回来,激动地拉住了林清音的手使劲的握了握:“状元啊!”   林清音:“……你还是叫我小大师吧!”   阿姨一挥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和您照一张照片吗?我想装裱起来挂我家墙上。不瞒您说我还有个上高一的女儿,我想着让她每天起来多看你几眼,一定能开窍。”   林清音:“…………”   她咋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功能呢?   阿姨贴过来拍了一张照片后,又盯上了林清音刚刚用过的中性笔:“小大师您的笔能不能送给我?我让我女儿每天摸摸这支笔,一定能沾上你的灵气。”   林清音默默地看了眼手里的笔,这支还真是她在考场上用过的,都快没水了,被她顺手放在了卦室里。看着阿姨冒光的眼神,林清音将手里的笔递了过去:“你想要就拿着吧,不过你说的效果真没有。”   阿姨小心翼翼地将笔接了过来,那仔细的样子就像是拿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看的林清音大气都不敢出了,直到阿姨将笔收进包里,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行了,您快回去和家人说说报考院校的事。”林清音有些头大的把阿姨给劝走了,朝坐在下面的人群看了一眼:“下一个是谁?”   姜维赶紧凑过来:“小大师,您要不先暂停一下?那两所大学可能马上又要打电话过来?”   “有什么好回的?”林清音不太在意地说道:“我已经决定报考帝都大学的数学科学学院,一会来电话你就说一下就好了。   姜维就是帝都大学数学系毕业的,现在又在母校读研,要是林清音也报考帝都大学的话就是他的师妹了。   “那咱俩就是一个学校的了!”姜维笑呵呵地摸了摸林清音的头:“小师妹你放心,以后进学校师兄罩你!”   林清音将姜维的手拍了下去,忽然开口问道:“你引气入体成功了吧?”   姜维不知道林清音怎么大众提起这个话题,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的,昨晚我在这里打坐了一个晚上,天明的时候成功了。”   林清音嘴角翘了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你引气入体成功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你为徒吧?来,叫师父!”   姜维:“…………”   自己不过嘴贱叫了声师妹,这就平白无故的降了一辈?   看着姜维郁闷的表情,林清音笑了:“刚才你说我进学校以后叫你什么?”   姜维脸上露出了奉承的笑容:“我说等小大师进学校以后我还给您当助理,保证把你的事业和生活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不约而同的撇起了嘴:“谄媚!”   ——   林清音高考状元的消息被爆出来,卦室里就不消停了,连算卦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个个都眼睛发亮的看着林清音。尤其是家里有儿女或者孙子孙女上学的,都想蹭蹭文曲星的灵气,顺便问文曲星要一件用过的东西回家供起来。   好在林清音在高考结束那天就直接来了卦室,文具之类的还真有不少,拿出来一个个的分了。可整个卦室的人加起来有三十多人,她那点学习用品实在不够分的,林清音干脆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大包牛肉干,一人分了一小包,终于才把这些大爷大妈们送走了,卦室也终于恢复了清静。   姜维十分敬佩地朝林清音竖了个大拇指:“小大师,您这粉丝也太疯狂了,连牛肉干都能当成考学神器了。”   林清音也有些头疼,将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杯子和茶壶放回到桌上,深深地舒了口气:“把所有的预约都延后,休息十天,我要放假!”   ——   王校长加钱做的条幅终于在当天挂到了学校的大门上,他也不怕晒的慌掐着腰站在校门口傻乐了半个小时。齐城的各大高中校长听到这个消息都酸溜溜的,尤其是齐城最好的高中的李校长更是懊恼地捶胸顿足:“这个林清音本来是要报考我们学校的,就是被这个王校长拿十万块钱给忽悠走了。要是早知道今日,我就……”   说到这李校长卡壳了,他们公立学校压根就不可能给学生那么高的奖学金,拼钱这一块他还真是输了。   其他学校的校长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十分唏嘘,他们在微信群里从林清音的成绩谈到了王校长的头发。大家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老男人,他们一个个的越来越秃,只有王校长从锃亮的地中海变成了茂密的大草原,看的他们一个个的都和柠檬精似的,心里头全是酸水。   原本在头发上比不过好歹能在成绩上压一压,可没想到人家居然还出了一个省状元,这找谁说理去。   林清音虽然准备休息十天,但是这十天也没怎么消停,国大招生办的人天天上门试图说服林清音,这样原本胜券在握的帝都大学坐不住了,天天跟在国大招生办的后头,就怕自己一个疏忽人被翘走了。   除此之外媒体记者采访了校长采访班主任再把任课教师都采访一遍后最重要的还要采访当事人,林清音最怕这种麻烦事,把采访的事交给了父母,压根就不露面。   林清音成了当地媒体报纸争先报道的对象,连林清音的姥姥都出镜头了,林家老太太和林清音的叔叔姑姑这一大家子人看着就别提多心烦了,总觉得这么光荣的事自己也应该露露面,可惜林旭一家人压根就没通知他们。   林旭专门有个卡每个月一号定时给老太太打抚养费,这两年林老太太年纪大又爱吃重口味的东西导致血压高血脂稠也住过两次院。林家人没有林旭的电话,想尽办法都联系不上,可说也奇怪,每次老太太一出院林旭分摊的医药费就打过来了,扣去报销后的四分之一,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搁林老太性格肯定早就把林旭闹的天翻地覆了,可是前年自己的女儿在琴岛遇到林清音母女闹了一次,结果女婿当即被停止工作了,接着又被查出吃回扣等一系列罪名,涉案金额还巨大,直接被判了八年,现在还在监狱里呆着呢。   林老太和大儿子眼馋林旭开的超市,想把超市弄过来,娘俩一起去闹了一回,从超市搬走了一车的东西,结果被带到了派出所里才知道超市已经换主人了。老太太因为年纪大了以批评教育为主,可老太太最疼的大儿子至今还没出狱呢。   老太太倒是想继续闹,可她真没那个胆儿了,现在家里人对她都颇有埋怨,觉得她以前太过偏心太过无情闹的林旭心寒了才和家里人生分了,要不然他们早就靠着林旭发财了。可他们压根没想过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比老太太好到哪儿去。   林家的人既眼红林旭家的财富,又彼此埋怨,天天闹的不得消停。林旭压根就没想起他那一家人,摆酒席请客叫的是丈母娘一家和自己的好友,热热闹闹的办了几桌。   家里人聚完同学也要聚,林清音呆的班级是高三成绩最好的班,但也只有一半人考上了大学,不过剩下的也不愁没学上,都打好了出国的算盘,一个个笑的特别没心没肺。   林清音高一的时候经历了校园暴力,到高二重新分班后和这个班级的同学相处还是挺不错的,除了张思淼这个腿部挂件以外,还有一批她看着顺眼的同学都收到过她的礼物——护身符。   班里的同学虽然总是半开玩笑的说林清音迷信,可除了于承泽、李彦宇两位老师以及张思淼以外,其他人还真不知道林清音的另一个身份是算卦大师。   高三一班的聚会是一个土豪同学承办的,订了一个小的宴会厅,除了同班同学以外,任课的老师也都邀请了。林清音作为新鲜出炉的省状元自然成了聚会的焦点,每个同学都过来和她说了一句恭喜,连老师们也都拿着酒杯过来送了祝福。   小大师面嫩心软,收到一堆祝福后连连道谢笑的脸都红了,琢磨着自己也得送给回礼给大家。送礼这事必须得真心诚意,得用心!   林清音从包里掏出一沓黄表纸来放到了桌上,又拿出了朱砂和符笔:“我送给每人一道护身符吧,有想算卦的也可以找我,今天免费给大家算,不用预约!”   话音一落,宴会厅里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围在旁边的任课老师们都一脸恍惚,高考状元刚才说啥?   看着同事们的表情,班主任于承泽伸手捂住了脸,完了,高考状元的隐藏身份要暴露了! 第95章   林清音看着神色各异的同学们一脸淡然, 都送了你们两年的护身符了,怎么现在还是一脸没见识的样子?   老师们则更懵逼了, 林清音以中考状元的身份进的学校, 第一年成绩下滑,但上了高二以后经过奋勇直追成绩和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窜。虽然平时经常请假不知道干嘛去, 上课的时候还偷摸吃零食, 但是在高中老师眼里成绩是王道,所以林清音在他们心中一直是可乖可上进的学生了, 不过今天这画风怎么有些不一样呢?   物理老师陈钢瞅了瞅旁边捂着脸不吭声的于承泽哈哈地笑了两声:“林清音同学还挺幽默嘛!不过这黄纸可不能乱玩,不吉利。”   林清音也跟着哈哈了两声:“陈老师想不到你还挺迷信!”   陈钢:“…………”   你说我迷信的时候先把画符的笔放下行吗?!!   李彦宇见气氛有些尴尬, 主动出来将脖子上的护身符摘了下来放到了桌上:“小大师, 我的护身符到期了, 正好今天免费拿个新的!”   李彦宇这纸质的护身符三个月一换,这两年都换了快十个了。陈钢好奇地拿起李彦宇的护身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一个海归居然也信这个?”   “还挺灵验的。”李彦宇干脆给林清音打起广告来:“哎,和你们说今天林清音是大出血了, 你们可抓紧机会,该要符的要符, 该算卦的算卦。林清音可是有名的大师,她画的护身符现在一枚五千不还价,这还不一定能买到, 得看林清音愿不愿意画;还有那算卦,有啥想不明白的、心里迷茫的赶紧算,两千五一卦都得约几个月,要是插队的话都得上万。”   宴会厅更安静了, 师生们看着李彦宇的表情都不对了,你这托当的也太假了。   李彦宇啧啧地摇了摇头:“你看你们还不信,你们就不好奇咱校长那头发变的那么茂盛的?你们就没看看他脖子上戴的啥?”   已经开始谢顶的陈钢看着李彦宇护身符上的绳子,和校长脖子上的一模一样,顿时陈老师惊住了:“难道校长也请了护身符?”   “你还真猜对了!”李彦宇搂住了陈钢的肩膀:“咱校长以前抠门只买石头材质的,由于效果太好终于被夫人批准买一块玉质的,从林清音这花了三十万刚请了一个回去。”   “我也想长头发!”陈钢咽了咽口水:“三十万也太贵了,那石头的多少钱?”   林清音伸出了三个指头:“三万,不过都说了送你们礼物,今天除了玉的以外都免费!”她把书包拽过来倒出来一堆石头放在桌上,陈钢捡起来一个摸了摸,表情有些疑惑:“这石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啊?”   “就是普通的鹅卵石,以前我都从孝妇河那里捡,后来那一片的石头快被我捡没了就被改造成沙滩了,现在我用的石头都是我舅舅从他们那的河里帮我捡的,他们那的石头多,估计怎么也还能捡个十年八年的。”   陈钢昨天刚带小女儿去孝妇河边的沙滩上挖沙子,当时还有人讨论说以前防原生态的河边挺好,怎么又改成千篇一律的沙滩了呢,合着石头都被林清音捡走了!   林清音挑了一枚石头给陈钢雕刻了一枚生发符递给了他,陈钢虽然心里半信半疑的,但是他抗拒不了长头发的诱惑,毫不犹豫的把护身符戴上了。   李彦宇也挑了一块中意的石头,脸上十分罕见的带出了几分腼腆的神色:“小大师,我想要个求姻缘的护身符。”   话音一落,学生们哄堂大笑起来,甚至有男生吹起了口哨。见自己的学生在旁边起哄,李彦宇恼羞成怒地吼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为了应付我妈!”   林清音啧啧的摇了摇头:“李老师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啊,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   李彦宇嘿嘿地笑了两声,压低声音恳求道:“帮我算算!”   林清音说道:“从你面相上看,桃花已至,含苞待放。”   一听这话,李彦宇嘴越咧越大,乐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林清音将雕好的符递给李彦宇,笑眯眯地说道:“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吃你喜糖。”   连时间都知道了,李彦宇心里更踏实了,连忙把石头接过来戴在脖子上说道:“等我求婚成功,我还得找你算结婚的日子呢,我先提前预约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收我插队钱。”   见林清音大大方方的态度,于承泽觉得自己没要掩耳盗铃了,过来也摸起一块石头:“小大师,我想给我儿子求一个护身符。”   林清音看了看于承泽的面相说道:“你妻子怀孕的时候没有修养好,孩子出生后肺部比较孱弱。”   于承泽点了点头:“这过了一岁就三天两头的咳嗽,一吃药就十天半个月的,我都愁死了。”   按理说于承泽的儿子先天有些不足,最好是用一枚玉符慢慢滋养。从于承泽的面相上看,他在五年前家庭遭遇变故,一夜之间赤贫如洗。   东方国际私立高中工资和奖金都很高,但于承泽要负担父母的养老费用,这几年又结婚买房生子,哪一项开销都不小,动辄就几十万的玉他还真是有些买不起。   林清音这几年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她没有说,只问了孩子的八字后用石头刻了一枚童安符,然后将石头放进手心里,缓缓地将灵气输入到石头里,在石头即将撑破的临界值时停了下来,将灵气充盈的石头递给了于承泽:“放心,孩子没有什么事,再大一大身体就好了。”   于承泽听闻这句话着实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小大师多谢了。”   林清音拿出石头又刻了一枚符递给了于承泽,于承泽一脸惊讶:“怎么又给我一个?”   “这个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妻子的!”林清音说道:“你妻子怀着孩子,有护身符能保证母女平安。”   于承泽一愣神,接着狂喜涌来:“我妻子怀孕了?还是女孩?!!!”   “哎呀,我说漏嘴了。”林清音笑了起来:“看你们一家人做梦都想要个小公主,提前告诉你们喜讯。”   于承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哎呦了半天慌乱的掏出手机来赶紧给妻子李程程打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于承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程程你怀孕了?”   李程程站在洗手间看着刚刚显示两条杠的验孕棒有些发懵:“你咋猜的这么准?我这刚测出来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于承泽乐滋滋地说道:“我们学校的小大师给算的,对,就是给我们学校改风水的那个,我们班的高考状元!小大师还说了,咱这一胎是女儿呢!”   听着于承泽和他老婆毫不掩饰的秀恩爱,李彦宇都没眼看了,伸手将人推到门外,把门又关上了:“哼,有媳妇了不起啊?”   看着李彦宇嫉妒的嘴脸,坐在沙发上的同学们又哈哈大笑起来:“李老师,刚才是谁听到自己要有媳妇乐的和二傻子似的了!”   李彦宇冲过去打算“教训”自己的学生,也有看了半天回过味来的赶紧到林清音这里排队求符。   东方国际私立学校的学生们家境都很好,这些十七八岁的学生最大的烦恼事也不过是我喜欢他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压根就没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要算,有几个女生问了自己初恋的年龄,其余的都是求一个护身符戴上。   林清音刻符的速度极快,等菜上齐了班里的绝大部分同学都领到护身符了,剩下的十几个符等吃完饭一会就能刻完。就是这几位老师看着于承泽和李彦宇算完卦后都心思活跃了,也想试一试。   林清音干脆把卦室的地址发给他们,让他们明天直接到卦室去,反正她现在没给其他人预约,就当是单独给老师们开个专场了。   ——   随着关于高考状元的新闻越来越多,齐城市民们发现这一位新鲜出炉的高考状元好像有一批奇怪的粉丝,在各个新闻下面欢呼雀跃。齐城旮沓论坛甚至有人发了帖子,不到两天时间就被几百个人回复,每个回复里面都提到了“小大师”三个字。   有些人挺说过小大师,只是不知道是谁,看了帖子才恍然大悟;还有很多人没听说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清音压根就没理会这些事,有条不紊地把预约的单子全都给结了,轻轻松松去上大学。   姜维和林清音在一个学校,原本林清音打算和姜维顺路一起去就得了,可林旭觉得女儿上大学这么重要的是必须得跟着,还得到帝都大学门口照张照片发个朋友圈啥的。   林清音只知道帝都大学是华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却不知道这个学校在父母那一辈人心里宛如圣地一般,有机会必须得进去转一圈。   林清音在高中时住校十分简单,就带着衣服去就行,其他的学校都准备的十分齐全。可是上大学就不一样了,要带的东西就太多了,清音妈妈最担心的就是林清音洗衣服的问题,这位绝对是不会自己动手的。   将后备箱塞的满满的,林旭开车载着一家人和搭顺风车的姜维去了帝都。   姜维在知道林清音成绩的时候就眼疾手快地定好了酒店,这样清音父母能休息的好一点,也能在帝都多玩几天。   有姜维这个熟人领着,林清音的入学手续办的十分顺利。帝都大学的宿舍随机分配,不过这种事林清音向来不用操心,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绝对是很好的,起码被雷劈死还能在重回一回的就没有几个。   不过帝都大学最好的宿舍也比不上对门的国大,更比不上东方国际私立学校的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宿舍了。不过林清音上辈子劈个山洞都能打坐一百多年,这种普通宿舍她也能接受。   林清音第一个到宿舍的,她一进门借着行李的遮掩捻了一个驱尘咒,瞬间宿舍里变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清音妈妈放下袋子拿着抹布四处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能让她发挥的地方。   虽然没能打扫到卫生,但清音妈妈丝毫不气馁,她还做了别的准备。林清音看着妈妈把被褥铺好后又从行李里拽出了一个粉嫩粉嫩的公主床幔给挂上了。   别说这样一拉隐私性特好,她在立即无论是看书还是打坐都十分方便,就是这颜色有些太一言难尽了吧。   林清音纠结地看了妈妈一眼:“有别的颜色吗?比如说蓝色啥的?”   清音妈妈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配你好看!”   行吧行吧,你是当妈的你说的算!   母女俩正说着话,宿舍门推开了,另一对母女走了进来,林清音的目光在新舍友母亲的脸上扫了一圈后,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要算一卦吗?” 第96章   林清音的新舍友叫陈子诺, 是黑省人,娘俩兴高采烈的一推开宿舍门, 迎头就听见这么一句, 两人都有些懵了,一瞬间产生了走错地方的感觉。   陈子诺下意识往后倒了一步, 抬头看了眼门上的门牌号:“没错啊!是703啊!”   陈子诺妈妈林金娥迟疑的看了林清音母女一眼,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清音妈妈赶紧笑着打了个招呼:“你们也是住在这个宿舍的吧?我女儿叫林清音,我们是齐省来的。”   陈子诺母女同时松了一口气, 觉得可能是刚才自己听错了,赶紧拿着大包小包的进来, 看了一眼贴在床上的名字, 正好也是靠窗的床位。   “闺女, 你运气老好了!”林金娥喜笑颜开的将东西放在床铺上,四处看了一眼啧啧称赞:“这屋挺亮堂,收拾的还挺干净!”她转头朝林清音母女笑了笑:“是你们打扫的吧, 一尘不染!”   清音妈妈笑着说道:“宿舍本身就很干净。”   林金娥还以为清音妈妈说的客套话,连忙笑着说道:“我闺女叫陈子诺, 都是一个宿舍的往后你们互相帮助。”说着推了陈子诺一把让她打招呼,自己从包里拿了一袋子李子和一个小盆到洗手间去,不一会端回来一盆洗的干干净净的李子:“这是我家院子里的李子树结的果子, 今年树旺果,结的李子又大又甜,你们尝尝。”   林清音看着黑红的李子,立马道谢拿了一个, 咬了一口汁水丰盈,甜中带着一丝微酸,特别可口。   既然吃了人家的李子,怎么也得给人家指点指点。林清音在外面算卦看风水这两年已经习惯被陌生人质疑能耐了。算卦这行本来就鱼龙混杂,一百个人说自己会算卦的人里头能有一个有真本事的就不错了,而有真本事的通常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在人的印象里小姑娘就和算卦这个职业没什么联系。   林清音拿出湿巾将手的干干净净,朝林金娥一笑:“从面相上看您母亲健在,父亲因肝部疾病在三年前病逝。”   林金娥发懵地看着林清音一眼,下意识问道:“你咋知道?”   林清音笑了:“我会些看相算卦的本事,你刚推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眉心带晦,所以才问你要不要算卦?”   林金娥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嘴已经下意识秃噜了一句:“那就算算呗。”   黑省土地广袤,从很早以前流行奉养狐仙、黄大仙之类的,现在也有供奉这些的,有撞客了的人家就去请这种大仙,帮着消灾解难。   林金娥从小家就是农村的,打小不仅见过养狐仙的,也见过会过阴的、会跳大神的,不过这种的一般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婆子,通常就没有小姑娘干这行。   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人们通过电视通过网络知道的事越来越多了,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很多装神弄鬼的人都混不下去了,干这行的也就越来越少。就在林金娥家那一片就剩一个神婆了,不过也是半吊子,也就一些小孩晚上睡不安生闹觉请她来看看顺便念叨几句,一次也就挣个二三十块钱。   林金娥打小见的多了,对算卦这件事多少还是相信的,觉得先算算再说,万一真有什么灾祸早点知道也能避一避。   林清音找了个凳子坐下,林金娥坐在了她的对面。陈子诺见状有些头疼,可这时她又不好意思开口,一个是刚刚见面的舍友,一个是自己亲妈,她在中间能说什么,只能憋着呗。   林清音给第一次见面的人算卦,通常会说说她的家里情况,先取信于人,这才好算。   “你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是家里的老小,小时候没干受过什么苦。年轻时感情一波三折,好在在三十岁那年遇到良人,有了一桩美满姻缘。”林清音淡淡地一笑:“下个月就是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了吧。”   林金娥听的目瞪口呆的:“我的妈呀,你这也算的太准了吧,我年轻时候处了三个对象,每次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因为各种意外黄了,把我从24拖到了30,直接给我拖成了老姑娘。后来我都不想嫁的时候遇到了子诺她爸,我俩一年就对眼了,相处了半年就结婚了。”说完林金娥还砸了咂嘴总结了一句:“要我说谈恋爱这种事不能长,处的时间越长越不带结婚的,还不如趁着新鲜劲一气拿下。”   清音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是遇到了好的,有一些还是得相处时间长了才能看出毛病来,太轻易结婚容易后悔。”   “你说的也是。”林金娥说道:“我第一个对象就是因为缺点暴露的太彻底我俩才黄了的,要是结婚以后发现可闹死心了。你说那时候也不能轻易离婚,凑合过吧还得恶心一辈子,幸好结婚前发现分手了。”   “我倒是初恋结的婚,其实我婆婆那家人特别不厚道,可那时我和我对象处挺长时间了,我觉得舍不得就硬着头皮嫁了。”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清音妈妈有些唏嘘:“幸好我老公好,要不然我早熬不住离婚了。”   “老公好比啥都强。”林金娥笑道:“我男人也好,这不一晃都过了二十年了。”   眼看着两人几句话就聊跑偏了,正在铺床的陈子诺忍不住转过身来,插嘴问了一句:“妈,下个月真是你结婚纪念日啊?”   “可不咋地,九月十六号。”林金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咱那也不兴过这个,从来没和你说过。”   陈子诺原本对林清音算卦的这件事不太在意,现在发现她连自己不知道的事都说对了,登时连床也不铺了,搬个板凳坐在了她妈旁边,眼巴巴地瞅着林清音。   见这娘俩已经对自己信服了,林清音这才说正事:“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期恐有灾祸。”   若是林清音一见面就说这话,陈子诺娘俩准得发火,可现在俩人听了都有些紧张,异口同声地问道:“是什么灾祸啊?”   林清音问道:“你近期是不是要去南方临海之地?”   “对对对!”林金娥连忙说道:“我姐家在海市定居了,这不一直让我过去住两天。我平时也出不来门,趁着这回送我闺女来上学我就把去海市的票给订了,明天后天我们在帝都转转,大后天上午的飞机。”   林金娥说完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是不是飞机会有啥事啊?我还是第一次坐,心里老犯嘀咕。”   林清音问了林金娥的八字推衍了一下:“和飞机没关系,你的灾祸和桥有关。”   林金娥和陈子诺母女两个目目相觑:“和桥有关?难不成会掉河里?现在啥桥质量这么不好啊?”   “不是水上的桥,应该是在陆地上的桥。”林清音说道:“总之你要尽量避开高架桥、天桥这一类的,否则有性命之忧。”   一听说有生命危险,林金娥脸色都变了,坐立不安地在板凳上扭了扭屁股,脸色看起来煞白:“要不我不去了吧,我本来就没怎么出过门还挺害怕的。”   陈子诺也跟着点头:“要不就不去了,安全第一。”   林金娥叹了口气:“就是机票白瞎了,特价票不能退,我和你爸来回的机票得一个月的工资呢。”   林清音看的出林金娥家境普通,两千多块钱在很多家庭里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平白打了水漂谁都心疼。况且这林金娥一直就没出去玩过,这次因为孩子考上的大学才出来,等下次出来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要是想去就去吧。”林清音从包里拿出一个护身符递给林金娥:“你这次灾祸并不是必死之难,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坎,迈过去了就没事了。”   林金娥更哆嗦了:“那迈不过去就交代了是不?”   其实这么说倒也没错,林清音指了指护身符说:“你把这个随身带着,有三个月的时效。在感觉它发热或者觉得心慌意乱的时候,你记得避开桥就可以了。”   一听说这个护身符能预警,林金娥这惶恐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不少,赶紧道谢接过护身符戴上,接着起身跑出了宿舍,过了几分钟后拿了两个大包上来,风风火火地又跑了进来:“林同学,也没什么好谢你的,这是我家里那边的一些特产,你们尝尝鲜。”说着掏出掏出十斤松子、十斤榛子、七八袋蓝莓干,以及蘑菇、木耳之类的特产。   松子、榛子、蓝莓干之类的林清音倒是喜欢,不过蘑菇木耳她就不感兴趣了,学校又不能做饭,她要这个也没用。   林金娥见状直接把这些干货递给了清音妈妈,十分热情地说道:“大妹子,这些你拿回去给家里人尝鲜,这秋木耳和蘑菇都是我自己采回来晒的,纯野生的。”   清音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回去:“这是你们带给亲戚的特产吧,清音留点松子尝尝就行了,这些你拿回去吧。”   林金娥又硬生生地推了回去:“没事,我们自家姐妹不在乎这个,回头我到家再给她寄,也省的我背这么沉的东西。在家的时候子诺还说,说不定到机场超重还得付行李费呢!”   清音妈妈怀里抱的满满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声道谢。   林金娥笑着说道:“你可别和我客气,论理该我和你们道谢呢!”   两家都是第一次来帝都,现在又这么投缘,干脆锁上寝室的门一起出去逛帝都。林清音对景点没什么感觉,她感兴趣的是帝都的龙脉,不过帝都的皇宫就在龙脉上,其他的一些知名景点也离龙脉不远,倒是也能玩到一起去。   出去玩了一天,回来以后发现剩下的两个舍友也来了,一个来自江南的软妹子叫沈茜茜,说话天生就软软糯糯的,听的人心里发软。林清音虽然自己也很漂亮,但是她对自己的样貌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像沈茜茜这种娇小可爱的挺惹人怜的。另一个妹子是粤东省叫安美娟,普通话说得不算太好,但是人却非常爽利,很得林清音的眼缘。   看着新鲜出炉的三个舍友,林清音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很好的。从面相上看,三个舍友都是心地善良、为人正直的那种人,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小心思,都是很好相处的类型。   ——   林旭现在在齐城开了五家超市了,虽然每个店都有店长,但是两口子都不是那种散漫的人,每天都得到各个店巡视、查账之类的,也算的上是大忙人了。在帝都玩了两天,两口子就呆不住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同一天,陈子诺的父母也登上了去南方的飞机。   林金娥玩了两天本来都忘了算卦的事了,一下飞机走出机场看到错综复杂的立交桥又想起了林清音说的灾祸,顿时有些腿软。   林金娥的姐姐林金燕看着妹妹脸色煞白腿直打哆嗦的样子不由地开了句玩笑:“咋着?还感觉腿没落地呢?你瞅你那怂样。”   自己的亲姐姐、亲姐夫也没啥好瞒的,林金娥直接把自己被算卦的事给说了:“我和你说子诺的室友算的可灵验了,咱家的事还有我过去谈过对象的事都说的明明白白的,要不然我也不能信她。”   林金燕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么邪乎?不会是你傻不拉几的把家里的事先说了个底朝天吧?”   “我就没开口!”林金娥朝她姐姐翻了个白眼说道:“再说人家就是好心,给我算卦还给我护身符啥的,也没问我要钱。”   林金燕啧啧两声摇了摇头:“那你就真好意思不给?多少意思意思啊!”   林金娥讪笑着姐姐,默默地退后了两步:“我这不把给你带的特产给意思出去了嘛!”   林金燕这段日子就馋小鸡炖蘑菇呢,今天早上还特意去市场现杀了一只鸡。谁知鸡买回来了,蘑菇没了。气的林金燕上去狠狠地拧了林金娥胳膊一把:“你好歹给我留一把让我解解馋啊!”   林金娥疼的直叫唤:“哎呦忘了我忘了,等我回去就立马给你寄来。”   林金娥被闹了一下忘了灾祸的事,笑哈哈的上了车,姐俩挽着胳膊叽里呱啦的一路上嘴就没停。   林金燕定居的城市比较繁华,两口子打拼多年也只不过从郊区买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和机场正好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足足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林金娥正感叹坐车时间比坐飞机还长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的护身符一热,烫的林金娥妈呀一下子,赶紧伸手捂住了:“姐夫,你赶紧靠边停车。”   郊区的车不像市区那么多,马路两边也有一些商家店铺,林姐夫还以为她晕车了一打方向盘停在了路边。   林金娥这才觉得护身符的温度降下来了,心有余悸地说道:“护身符烫了我一下。”   林金燕从车中间往前看了一眼,前面有一个比较老的过街桥,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地。两口子出来做生意每天都得路过这个桥。   “你说那个女生说你会在桥上出事?”林金燕挠了挠头:“这个桥没事吧,可结实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超高的货车开了过去,车厢重重地撞到了桥上,紧接着就听见轰隆一声,过街天桥塌了下来。   林金燕的汗都吓出来了,要是刚才他们没停车的话,此时正好在桥底下。   “金娥啊,你把那小姑娘的地址给我一下。”林金燕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仓皇:“我想把给你准备的特产寄给她!” 第97章   桥塌了, 好在今天是工作日又不是高峰时候,桥上没有行人, 桥下除了大货车以外也没有别的车辆, 没有人员伤亡。   林金娥感觉到胸口的护身符凉了下来,赶紧摘下来打开小袋子看了一眼, 昨天还鲜亮的黄纸已经变的黯淡无光, 手指轻轻一碰就化成了灰。   “哎呀,这护身符可真灵验。”林金娥把小红袋子给她姐看:“可惜用这一次就坏了。”   林金燕听了直拿眼睛翻她:“你还想用几次啊, 这一次能把咱两家四口的命救下来就很好了,不能贪得无厌知道不!”   林金娥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林金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啥, 我给子诺发个微信, 问问那护身符能不能买?这种好东西必须得多买上几个!”   林金娥的脑子瞬间成了一坨浆糊:“姐, 刚才你还说不能贪得无厌的。”   “我这可不是贪得无厌!”林金燕说的理直气壮的:“我这叫有备无患!”   林金娥张口结舌,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咋啥话都叫你说了,你可真有理。”   林金燕低着头给外甥女发信息, 林金娥直接打了个电话,上来直接问道:“子诺啊, 清音和你在一起吗?”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这个时候陈子诺正在宿舍看书,林清音盘腿坐在椅子上剥松子吃。说起剥松子陈子诺吃了小二十年松子的人都佩服林清音, 人家什么工具都不用,轻轻一捏松子就一分为二,也不知道这手劲到底有多大。   听到妈妈在问林清音,陈子诺顺嘴应了一句:“她在, 有什么事吗?”   “我得好好谢谢她。”林金娥噼里啪啦地说道:“刚才我们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护身符忽然热了,我赶紧让你大姨夫把车停路边了,然后你猜怎么着了?”   陈子诺已经习惯她妈说话还得专门配个捧哏给她搭话,顺嘴就问了一句;“怎么着了?”   林金娥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桥被货车给撞塌了!”   陈子诺之前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搭话,一听到这句话立马坐直了腰板,脸上的神色变的十分凝重:“你们没受伤吧?有没有被石头砸着什么的?这啥桥呀也太不抗撞了!”   “没事没事我们都挺好的,幸好有林清音送的护身符示警,我们隔着挺远停下来的。”林金娥心有余悸地说道:“多亏了护身符,要不然这个坎我还真未必迈的过去,说不定就直接交代到桥底下了。”   林金燕听到自己妹妹半天说不到重点,急的把电话抢了过来,噼里啪啦地说道:“诺诺啊,我是大姨。你帮我问问你同学那护身符我能不能买几个啊?我现在觉得出门在外可不安全了,必须得带个护身符保平安。”   陈子诺听的都有些懵了,赶紧凑到林清音身边,小声地问道:“我大姨问能不能买护身符?”   “可以买!”林清音说道:“一会我给她一个微信号,让她直接联系那边就行。”   林清音亲手画的护身符还是很有市场的,纸质的不算贵普通人家也买的起,遇到运势不好的时候或者家里有事期间请一枚,能增强运势也能保平安,平时有不少人老顾客过来买。林清音这次来帝都上学前也特意画了几百张护身符放到了王胖子那里,为此还特意在卦室里单独摆了个一个小型的聚灵阵就为了存放这些护身符,免得灵气流失失去了效力。   按理说林清音报价画了再寄去也行,但是从她这里算过卦或者请过符的都会被灵验的效果惊到,口口相传可能之后请符的越来越多。林清音向来也不愿意把精力放在这些俗事上,所以干脆让她找王胖子更省心。   林清音虽然在帝都上学,但是王胖子也没闲着,算卦预约以及购买护身符这些事依然是他在忙活。像算卦看风水这种,若是十分急事的可以和林清音确定好时间带人来帝都,若是不着急的也可以预约林清音假期回家期间。   陈子诺转达了林清音的话后挂了电话,林清音把松子放下擦了擦手,把王胖子的微信和电话发给了陈子诺。   林金燕接到消息后加了王胖子的微信,试探着问能不能买护身符,还特意说了一句是林清介绍来的,就买她给的那种。   林金燕以为王胖子是批发商之类的,没想到人家回了一句:“是小大师介绍来的,你放心,我这里的符都是小大师亲手画的,没有第二种。”   林金燕迟疑地回了一条:“小大师?”   “是啊!”王胖子笑呵呵地发了一条语音:“林清音就是小大师,算卦看风水都特别灵验。”按着将林金燕加到了微信群里。   林金燕一进去就看到一群人的哭啼啼的说想小大师,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看不到小大师的第四天想她想她还是想她,戏精的看的林金燕连自己为啥来的都忘了。   在一屏幕的“想她”中,有个顶着牡丹花头像的大妈说自己孙子最近晚上一直睡不安稳,大半个晚上哭哭啼啼的。好几个热心人立马建议她买护身符,还有人详细地说了价格:“要是条件宽裕就给孩子买个玉的,能戴一辈子呢,还能一直平平安安的。要是觉得太贵也有石头的和纸符,小孩戴舌头的沉,不如买个纸符三千块钱,放口袋里放枕头旁边都行,方便。”   林金燕一看到这个金额连忙递给林金娥看:“你看到没,群里说你这张护身符三千呢?”   “三千?这么贵啊。”林金娥有些懊恼地直拍大腿:“我之前还以为不值什么钱,也没给人家孩子钱。”   “三千这个价格真不贵!”林金燕指了指窗外窗外被消防车、警车围起来的倒塌的大桥:   “你看看外面,再看看咱们平安无事的四口人,你说这三千块钱值不值?”   “太值了,帮我也捎两个!”林金娥觉得自己这个坎虽然迈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新波折,干脆花点钱平安过去这一阵就安心了。   林金娥要两枚,林金燕一家三口要三个,王胖子已经和林清音那边问清楚了情况,爽快地上说道:“既然是小大师室友的家长和亲戚,我做主给你们打个折免个零头,给一万三就可以了。我们走最快的航空物流,明天就能寄到。”   买到护身符的林金燕心满意足,从微信上问陈子诺学校的收货地址。   以前上学的时候陈子诺也时不时的收到大姨寄来的礼物,所以也没多问把学校的地址发了过去。两天后,某丰快递员将五六个箱子送到了宿舍楼下,陈子诺一趟一趟的搬上来,累的满头大汗。   找了把美工刀将泡沫箱拆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箱新鲜的释迦果,陈子诺还没等欢呼就看到最上面放了一张白纸。她有些疑惑地拿起来一看,只见她亲大姨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外甥女帮大姨转给林清音,就说谢谢啊!   陈子诺差点哭出来:“我跑了六趟呢!”   林清音伸手拿起一个释迦果一掰为二,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这个东西可真好吃!”   陈子诺:“嘤嘤嘤……”   ——   熟悉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正式开学了,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们面临的第一关不是学习,而是军训。帝都大学的学生军训不是在学校里,而是在郊区的学生军训基地举行。   军训除了换洗的衣服和自己一些日用品以外什么都不能带,尤其是食物,是绝对不允许的。林清音倒是不担心自己会饿的问题,她已经是筑基期了,即便是辟谷都没问题,但是她担心自己会馋。   林清音第一次面对军训,完全没什么经验,抱着学习的目的找姜维去探讨如何将零食带进训练基地这个话题。   姜维直接了当的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好主意。按照我的经验来说最好别带,要是被抓到会站军姿的。再说了你们军训的时候一个房间至少住着八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举报了。反正除了衣服和日常用品以外都别带。”   林清音一手从掏出龟壳一手掏出黄表纸:“这算日常用品不?”   姜维:“…………小大师,我真的怕你直接就人被撵回来。”   想到小大师有时候跳脱的行为,姜维有些发愁,围着宿舍换了两圈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电脑找到辅导员助理的申请表填了张表格。   还能有什么办法呀,只能去当助理就近照顾下呗。   林清音对于军训还是挺感兴趣的,现在只要是没经历过没尝试过的事她都想试一试,在增加阅历的同时对心境也有相应的提升。   舍友们早就对军训的事有所准备,往背包里塞衣服放各种防晒,林清音转着看了一圈拿了三身换洗的内衣放到包里后,拿着一袋子牛肉干琢磨着该往那里塞比较好。   陈子诺看了林清音一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清音,你没装防晒呢?”   林清音笑着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我从来不用防晒的。”   其实这几天舍友们就发现了,林清音连洗脸都是用香皂,凉水一抹啥都不擦。像陈子诺这种普普通通人家的孩子还用个百雀羚呢,可林清音连大宝都没有。   见林清音真的没有防晒霜,宿舍的三个女孩都围了过来,盯着她吹弹可破的皮肤猛摸了两把:“你什么也不擦什么也不抹到底是怎么保养皮肤的?又白又嫩的这也太让人眼馋了吧!”   “对啊,你是怎么保养的?”   “怎么保养的?”林清音有些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要是我说靠打坐你们信吗?”   陈子诺:“…………”   呵呵,我信你个大头鬼! 第98章   帝都大学要军训二十六天, 辅导员公布这个天数的时候教室里的哀嚎声响成了一片,林清音趁着教室混乱的时候快速地往嘴里塞了一片牛肉干, 然后转头问坐在旁边的陈子诺:“你们都在叫啥?”   陈子诺看着林清音嘴里鼓鼓的一脸无辜的模样, 特别想伸手捏她的脸:“二十六天啊,你说咱这小体格能扛得住吗?”   林清音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胳膊, 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觉得我这小体格还行啊。”   陈子诺“切”了她一声:“咱宿舍你肯定第一个哭!”   林清音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牛肉干, 压根就不担心这件事。修仙者就算是天天坐在洞府里打坐体质也比普通人强千倍万倍,他们的筋骨皮肤都是经过灵气一遍遍洗刷的, 尤其是皮肤别看水水嫩嫩的仿佛摸一下就会碰破皮,其实比铜皮铁骨还结实。   至于在酷热的天气下超强度训练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更不值得一提, 就拿林清音来说, 她连灵气撑破经脉又重铸的痛苦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 渡劫期间更是扛过了一道比一道更粗的天雷,所以她还没真把军训当做难事。   军训二十六天,比很多学生预计的天数要长很多, 陈子诺三个人回到宿舍后又重新打包,几乎把所有的贴身衣物都找了出来。林清音倒是不愁换洗衣服的事, 她洗完澡直接用一个除尘咒,所有穿过的衣物都干干净净的,宛如新的一样, 这个时候林清音在把干净的衣服在水里涮一下就完活了。   林清音压根就没往包里添衣服,她琢磨的是怎么带一些零食。首先这些零食不能太大,像薯片什么绝对不可以,包装太大吃的时候声音也响, 太容易被发现了。林清音最心仪的食物是一种果汁牛肉干,一小包正好是一口的量,肉质软嫩而且还带着一些甜味,最合她的口味。   因为带的衣服多了,防晒霜也要多带两瓶,宿舍里的女孩都放弃了背包,而是拿出来一个二十寸的小行李箱。林清音眼睛一亮,立马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空箱子,然后拿出十几包牛肉干撕开外包装,把里面的小包装袋的牛肉干放到了箱子里,足足放了半个箱子之多。   舍友安美娟拿保温杯的时候路过探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听她们说军事基地很严格的,你这个一进基地准得没收。”   林清音没有吭声,拿出两张黄表纸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安美娟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只见行李箱里只有几件换洗衣服,除此之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安美娟顺嘴问了一句:“终于想明白不带了?”   林清音抿嘴一笑,伸手往箱子里一摸,等张开手的时候手掌里放了一包牛肉干。安美娟懵逼地接过来,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几乎可以称为空旷的箱子顿时傻眼了:“清音,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个职业是魔术师。”   林清音得意的一笑:“这叫阵法!”   安美娟傻愣愣的还回过神来,沈茜茜和陈子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嚷嚷着让林清音也给她们开开眼。林清音故意放慢了动作,只见她手在箱子里空的位置一抓,然后一个牛肉干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沈茜茜的嘴立马变成了O型,看着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林清音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茜茜丝毫没有察觉林清音的异样,反而惊喜地扑了过去:“清音,我们军训完有迎新晚会,辅导员让我组织女生报节目,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林清音艰难地扯开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你是想让我表演吃牛肉干?这可不行!”   “哈哈,你想什么呢!”沈茜茜努力的垫脚去搂林清音的肩膀:“等迎新晚会的时候,你上台表演个魔术呗?”   林清音一脸委屈:“我都说了这个叫阵法!”   “对对对!阵法!阵法!”沈茜茜立马附和了一句,伸手将林清音搂的更紧了一些:“那你能上台表演个阵法吗?”   林清音:“…………我还是表演吃牛肉干吧!”   ——   林清音算卦很灵验的事安美娟和沈茜茜并不知道,陈子诺觉得这是林清音的私事,自己不能随便把人家的事说出来,而林清音也不会特意去说明这件事。当然她想给别人算卦的时候通常也不给人家心里准备,直接张嘴就来。   安美娟和沈茜茜都觉得林清音是用的什么魔术道具,但是陈子诺是见识过林清音算卦的本事的,也知道她的护身符灵验,所以还真信林清音说的阵法的事,凑过去试探着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别说,看起来还真和魔术差不多。   林清音收拾的行李少的可怜,姜维却操碎了心,趁着开学还不忙赶紧坐地铁到附近的商场里头,买了一堆他认为军训能用的上的东西,拎了满满两袋子在林清音的宿舍楼底下等着。   听说有人来给林清音送东西,陈子诺三人都好奇地趴在阳台上看,等看到林清音跑出去从姜维手里拎过来袋子以后眼睛齐刷刷的一亮,这就是传说中的和男朋友一起上大学的吧。   姜维气运足到让林清音都眼热,长相自然也不差,和林清音站在一起看起来和金童玉女似的十分养眼。等林清音从下面上来,三个人坏笑着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然后将人围住:“小清音,那个男生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我没有男朋友。”林清音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看过书做过笔记的,说什么时候看到一个人立马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激动的快跳出来一样那就叫喜欢,我现在还没觉得喜欢谁呢。”   沈茜茜有些不解了,她觉得当年在青春期的时候,男生女生都有过懵懂的喜欢和青涩的暗恋,那种怦然心动就和林清音描述的差不多。   “清音,你是不是有点开窍太晚了?”   林清音认真思索了一下,倒觉得确实如此,毕竟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活了上千年了,可现在的七情六欲还没全整明白。   看着林清音提起感情还一脸懵懂的表情,舍友齐刷刷地叹了口气,默默的为将来那个喜欢上林清音的男孩子点个蜡。路漫漫其修远兮,少年你慢慢磨吧!   ——   十几辆大巴车将大一新生拉到了军训基地,这个地方位于帝都的郊区,附近山清水秀,也能感应到淡淡的龙气,倒是修练的好地方。   姜维买的那袋东西林清音只选了一部分觉得自己能用的上的,护肤品和防晒霜她都没带,还是陈子诺怕她会晒伤帮她带着了,想着林清音要用的时候好给她。   进了基地先分宿舍,宿舍的条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二十个人一个宿舍,里头摆着上下铺的铁架子床,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床铺都是随机分派好的,上面贴着名签,林清音是靠窗的下铺。床铺上铺着一床褥子,上面是崭新的格子床单,床尾摆着一个叠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   林清音来这个世界才两年,又一直忙于学习和算卦,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看到这个造型的被子她好奇的伸手去戳了几下,成功的把一个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戳的歪歪扭扭的。   陈子诺放下东西刚擦了擦汗,一回头看到林清音的举动惊的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姐姐哎,在军训期间我们的被子都得叠成这种豆腐块,你戳成这样谁给你叠啊?”   林清音纠结地伸回了手,默默地掏出手机给姜维发了个微信:“徒弟啊,你会叠豆腐块吗?”   姜维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小大师,我啥时候拜师的?   林清音:你后面的心法不学了?   姜维任命地叹了口气:师父,等我选上辅导员助理就能一周去两趟军训基地,到时候我帮你叠被子。   林清音开心的露出了小白牙:真乖!   正聊着微信,两名女教官走了进来,要求所有人把行李打开,进行例行检查。在外面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女生们恨不得把家都给搬来,行李箱里塞的满满当当的。   女教官们挨个检查了一遍,有不允许带的东西就拿密封袋给收起来贴上名字,等军训结束后再还给本人。   林清音眼巴巴地看着教官们搜走了一包包的火腿肠、一盒盒的巧克力以及各种肉干果脯之类的,不由地吞咽了一口水,她忘了带巧克力了!   女教官已经走了三个宿舍里,看到的都是满满的行李箱,等到林清音这里的时候不由地愣住了。行李箱里内衣和内裤和几件背心分别装在不同的小袋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一小袋洗衣服和一包卫生纸,除此之外就是一堆石头和一把小刻刀。   两个女教官目目相觑,还是第一回 看到这么奇葩的行李。   其中一人弯腰捡起来一块石头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是普普通通的鹅卵石,估计是从河里捡来的,因为长期被水冲刷的石头特别的圆润光滑:“你带这个干什么?”   林清音眨了眨眼睛:“我练雕刻用的。”   这倒是个理由,女教官将石头放了回去,接着看了看她身后的被子,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林清音一眼。见过这么多新生,第一看到还没等睡觉就把被子弄成这个样子的,这手得多闲得慌。   不过教官们对刚来还没有经过训练的新生们容忍度都很好,看着林清音白白嫩嫩长的又甜,两个教官都没吱声,转身去检查下一个人。   林清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自己的十包牛肉干保住了,欧耶!   ——   身为欧皇本皇的姜维顺利的通过了辅导员助理的选拔,又得偿所愿地分到了林清音所在的班级。   辅导员助理在军训期间要每周到军训基地两次,看看有没有学生不适应的,也看看有没有同学之间发生矛盾的。   姜维到的时候军训已经开始一个星期了,九月的秋老虎十分厉害,晒的一个个的都脸上冒油。长袖长裤的军装更是让人浑身上下都觉得发闷。而在这里头看起来最清爽的就是站在第一排的林清音了,在一群红彤彤面孔中,林清音的小白脸看起来格外显眼。   姜维在看到林清音后立马找了个可以停留的树荫下将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瓶冰水一边美滋滋的喝着一边看林清音走正步。   正步为了检查角度每个动作都会停留十几秒钟,通常到七八秒的时候有的人腿就忍不住哆哆嗦嗦,可林清音姿势标准的就像是被卡尺量过一样,而且纹丝不动。   面对教官赞赏的眼神,林清音有些纠结地看了回去:教官,护身符要来一枚吗? 第99章 (捉虫)   姜维站在树荫底下看了一会, 便和其他辅导员助理去找带队的老师,等回来的时候林清音所在的班级已经休息了, 林清音正站在树荫下面喝水。   姜维背着书包跑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林清音有些纠结的把姜维拽一边没人的地方,小声地和他嘀咕:“我们这个教官印堂发黑啊, 后天可能出事。”   姜维“啊”了一声, 四处张望了一眼,在旁边不远处看到了林清音的教官, 看级别应该是一个连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部队的。   姜维认识林清音也两年多了, 知道小大师的常识一塌糊涂, 看着她一副十分想给教官算卦的样子, 姜维的头都大了:“小大师,我求求你千万别给他们算卦,也不能卖给他们护身符。”   林清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叫师父。”   姜维在微信里打“师父”两个字倒是不觉得什么, 可是真让他叫师父,他嘴还没张脸先红了, 忍不住拿手捂住了脸。   林清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矫情什么。前世的时候她别说收徒弟,就是收个侍从都能让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跪下来哐哐磕头,就没有一个像姜维这个样的。   林清音伸手将姜维的胳膊拽了下来:“捂脸干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们算卦呢。”   一想到给这些教官算卦的后果,姜维也顾不得那股害臊的情绪了,郑重地给林清音解释:“小大……”   在林清音的目光下, 姜维把剩下的一个字咽了回去,艰难地换了个称呼:“小师父,军队里的人和外面的人不一样,他们有很严格的纪律,无论是算卦还是看风水肯定是不行的。再一个军队有很多保密的条例,他们经常会接到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任务,你若是把这个任务算出来一说就是触犯了军队的保密条款,你就等着被关起来吧,说不定还会被退学。”   “这么严重啊!”林清音纠结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是教官一身正气,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大难临头吧。”   姜维也有些发愁,他能猜到林清音的教官可能会接到什么任务,任务中可能会遇到致命的危险。要是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要不你算好了告诉我,我去和教官说。”沉默了片刻,姜维一咬牙:“反正我家很有钱,大不了我以后继承我爸的公司,读不读研究生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行,你可是今年咱齐省的高考状元,可不能毁了前途。”   林清音倒是挺感动姜维这么维护自己的,不过她肯定不会采用姜维的主意,这不是给自己找心魔嘛。   林清音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刻刀,再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石头,低头雕刻起来,等刻好阵法后握在手心,缓缓地输入了一丝灵气。   刚刻完护身符,教官冯忠宝就路过这里,扭头看了林清音一眼:“训练的时候口袋里不能装东西。”   林清音指了指姜维,露出无辜的表情:“他带来的。”   冯忠宝见姜维穿着自己的衣服便知道他是今天来的辅导员助理,朝他点了点头刚要走,林清音忽然叫住了他,将手里雕好阵法的石头递了过去:“教官,这个是我刻的,送给你!”   若是花钱买的礼物冯忠宝肯定不要,但这个是林清音自己做的,用的又是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的石头,他就伸手接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上面让人眼花缭乱的纹路:“你这是刻的什么图案啊?”   林清音顺嘴胡扯:“这是让人沉迷的唯美线条,你看看这些纹路是不是觉得很美?”   冯忠宝举起石头又看了看,怎么也不明白从这里头咋看出美来。不过好歹是学生的一番心意,再者林清音在训练的时候一直十分突出,让他在这群教官中倍有面子,就因为这个他也不能打击林清音的积极性。   冯忠宝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确实很唯美!”   林清音没忍住笑了出来,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士兵跑到了冯忠宝前面,冯忠宝顺手将石头放到了胸口的口袋里,和士兵到一边嘀咕了两声,然后急匆匆地跑步离开了。   姜维扭头看着冯忠宝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林清音白了他一眼:“徒弟,你很膨胀啊,居然敢看不起我的护身符?”   ——   一般来说给大学生军训的都是最基层的士官,像连长级别的很少,冯忠宝过来当教官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可挖掘参军的好苗子。   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冯忠宝估计会将他们带到军训结束,可没想到这才军训一个礼拜,冯忠宝就接到了一个紧急的任务。他一路疾跑到办公室接了电话,然后迅速地坐上为他准备的车离开了军训基地回到了所在的部队。   因为事情紧急冯忠宝甚至连宿舍都没回,和自己连队的战士汇合直接上了卡车,而那颗被他随手塞进上衣口袋里的护身符已经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冯忠宝去执行任务,可军训不能停,在林清音的班级美滋滋的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新教官到位了。新教官看着这群大学生优哉游哉地坐在树荫下看别的班笑话,直接组队将人带到了三百米障碍区,语气凉凉的告诉他们面临的挑战:“我们接下来的训练是三百米障碍跑!”   学生们一脸崩溃地看着三百米障碍设施,那两根孤零零的绳子下面有一个水池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让他们拽着绳子飞过去?差不多四五米高的轮胎墙这纯粹是练胆吧,要是掉下来脸着地怎么办?这可是有毁容的风险啊!还有那两米高的墙,就是累死他们也不上去啊!   光这些还不算,后面还有绳索软梯、独木桥障碍、斜梯障碍等等一堆项目,光看着他们就绝望了,压根就不可能做的来。   新教官也没指望他们能做这些项目,像那种高板高墙障碍这种项目估计他们爬都爬不上去,更别说通过了。把他们带过来只是为了磨磨他们的性子,谁让他们刚才看着别的班训练的时候笑的那么目中无人了。   新来的郑教官指了指身后的项目,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这是我们日常训练的三百米障碍,你们谁先来?”   一群学生听了忍不住集体哀嚎:“教官,这个也太难了,这个我们真不行!”   确实相当的难,郑教官甚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做这个训练时时痛哭流涕的场景,他是硬生生的训练了半年才第一次通过这个三百米障碍训练。   看着一帮怂蛋哭唧尿嚎的场景,郑教官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笑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身心愉悦,故意拿话刺激他们:“谁来试试?要是谁一次通过了我就给他放一天假,明天一整天都不用训练,我让他在寝室里休息。”   原本眼神放空思想走神的林清音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身板“啪”的一声就挺直了:“教官你说的是真的吗?”   郑教官顺着声音找到了站在第一排的林清音,高挑的身材白皙漂亮的脸蛋,怎么看都不像能吃苦的样子,反而有些一碰就容易晕倒的架势。   郑教官抱起胳膊不屑地说道:“军中无戏言,男生通过休息一天,女生通过休息两天!我说话算话!”   林清音嘿嘿一笑,将袖子往上撸一撸,将胳膊举了起来:“教官,我想试一下!”   ——   刚才别的班在训练的时候,林清音所在的班级因为教官因为有任务走了,在新的教官还没到的这段时间里坐在阴凉里喝着水哼着歌,那些站在太阳底下走正步的班级气的牙直痒痒。现在他们班被拎到魔鬼训练场了,其他班的教官立马报复心很强的把自己的班带了过来,组团来围观他们的惨状,顺便杀鸡儆猴,告诉他们要是不好好踢正步干脆也都来练这三百米障碍。   林清音一举手说想试试,围观的同学们立马朝她看过去,离得近的男生在看清楚林清音的长相后都忍不住想吹口哨,咋这么白这么好看呢!   女生们看到林清音白嫩的脸蛋后也都很眼热,纵使她们每天早上出门涂上厚厚的防晒霜,可一个上午过去回到寝室后一个比一个脸红,防晒霜完全扛不住强度这么大、时间这么长的暴晒。   终于一个小姑娘忍不住了,和旁边的女生嘀咕:“你说我要是问她用什么牌子的防晒霜她能告诉我吗?”   旁边的女生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我前天就发现她了,晚上洗漱的时候特意找她问了一句,她说她啥都不用!”   小姑娘不太开心地撇了撇嘴:“她这么藏私吗?就问个防晒霜品牌她不至于这样吧!”   “也不是藏私,是真的!”女生郁闷地叹了口气:“我回去的时候路过她的寝室,正好我一个同学从里面出来,我赶紧拽着我同学打听了一下。可我同学说这个林清音不但不擦防晒,人家什么护肤品都不擦,用凉水洗洗脸拿毛巾一擦就出门了。”   小女生嘴角不由地垮了下来:“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   被众女生羡慕的林清音出列走到队伍前面,郑教练再一次打量了她一遍又回头看了看三米宽的双绳水池,十分好心地提醒道:“你要是打谱掉水坑里借机请假的话我劝你省省心,别的不敢说,新的迷彩服我能给你找出一百套来,随便你往水坑里掉都有衣服给你换。”   林清音看了看那个水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掉水坑里?我跳过去不行吗?”   郑教官被林清音气笑了:“那行,你来吧!”   郑教官将林清音带到起点往前指了一下:“从这边跑过去通过所有的障碍再原路跑回来就可以了。”   郑教官把人领这里就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别说林清音就是学生里最高最壮的男生在他眼里也通不过这个三百米障碍,因此他既没讲解也没示范,随便她跑,任由她折腾!   林清音连起跑的姿势都没做,可在郑教官说了个“预备,跑!”以后,她冲出去的速度却让郑教官吃了一惊,这跑出去的速度和天天训练的战士们也差不多了。   双绳水池是两只手抓住粗粗的绳子一跃而起落到五米外的水池那边,林清音跑到水池边的时候倒也伸手了,不过她不是两只手而是用一只手轻轻一拽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安全的地方,丝毫不觉得吃力。   郑教官愣了一下,想不到这小丫头倒是挺有两下子,身体素质还真不错。   可惊讶还没完,紧接着是连续几个一米一高的矮墙,林清音迟疑了一下双腿同时一抬,像跳台阶一样蹦了过去,然后又跑到下一个前面继续蹦……   围观的教官们风中凌乱了,过倒是过去了,可是他们过得时候都是跨栏的姿势,就没有这样双腿蹦的。不过话又回来,这个姿势好像更难一些。   林清音没看到这些教官的表情自然也猜不到他们的想法,她跑到高墙前脚尖一点地,身体瞬间跃到了高墙之上往墙上轻轻一搭手就翻身越了过去;五米长的独木桥她都没减速,用的是百米冲刺的速度通过的,最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最后一个壕沟,应该是跳到两米深的坑里再爬出来,可林清音一抬腿从两米宽的壕沟上跳了过去……   凑过来围观的姜维忍不住捂住了脸,小师父,你暴露的好像太多了。   林清音跑到终点再从旁边跑回来就行,可是没搞懂规则的傻孩子又迈过壕沟重新过了一遍障碍,也许是跑的HIGH了,最后过五米水池的时候连绳子都没碰,直接一步跃过来的,径直跑到了郑教官前面,开心地问道:“教官,我是不是有两天的假期了?”   看着呼吸平稳、一滴汗也没留的林清音,郑教官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林清音已经开心的蹦蹦跶跶的走了。   郑教官:有些怀疑人生。   围观同学:十分怀疑人生!   ——   林清音哼着歌离开了训练场,姜维赶紧从后面跟上,小声地和她说道:“小师父,你刚才露的那一手赶得上特种兵了。”   林清音不知道特种兵是啥,不过一听就很厉害,她顿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想低调啊,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毕竟她已经筑基了,筑基期就算是正式踏入仙途了,别说这种障碍,就是御风飞行她都没问题。不过林清音也知道在这个世界算个卦看个风水也就罢了,那种太超乎人想象力的事绝对不能做,她可不想给自己找莫名其妙的麻烦。   姜维跟在林清音的身后来到寝室,一眼望过去寝室里的被子都还算整齐,只是大部分都不太符合规范。想到林清音向来不干活的习惯,姜维指着一床叠的最不规范的被子问道:“小师父,这是你的床铺吗?”   “猜的一点都不准!”林清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气运超群又怎么样,体质特殊又怎么样,在算卦上一点天分都没有,完全继承不了我的衣钵,这在过去你都不能算我的亲传弟子。”   姜维哭笑不得:“小师父,我比你大四五呢,我就是有天赋也没办法把你的衣钵传下去啊。”   幸好林清音也没指望姜维学算卦,极阳男孩果果才是她相中的衣钵弟子呢。林清音指着自己的床铺说道:“靠窗的那个是我的床。”   姜维看着整齐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褥子和叠的堪比标准规范的被子顿时震惊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清音:“小师父,一个星期不见你这生活能力见长啊!”   林清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伸手从褥子下面摸出几块石头。姜维觉得眼前一花,等眨了眨眼睛后愕然发现原本整齐的床铺不见了,褥子有躺过的痕迹不说,那被子压根就不叫叠,只是打了个卷而已。   姜维无语了,居然因为不想叠被就用石头摆了个幻阵,这样的师父简直太让人操心了!   林清音轻咳两声:“这叠被太难了,我学不会!”   姜维认命地过去收拾床铺,一边捋褥子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师父,你说你要是不会阵法可咋办?”   林清音嘿嘿地笑了一声:“有事弟子服其劳,只能拜托给你了!”   ——   林清音用神走位通过三百米障碍的事让她在军训基地名声大噪,不仅学生们对他仰视,就连教官们都忍不住私下讨论,觉得这个女生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强了。   郑教官通过其他教官知道林清音基本训练也很出色,就很想知道她在其他项目上的表现。可惜军中无戏言,自己一张嘴送出去两天假,他就是再心急也得等林清音假期结束。而其他的学生都羡慕死林清音了,尤其在晒了一天顶着一个红彤彤油汪汪的脸排队进食堂时看到一身清爽的林清音,一个个都像是吃了柠檬一样酸。明明都是大一的学生,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林清音其实也没真的在寝室休息,她在军训基地的后山上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布了个聚灵阵法修炼打坐。这里灵气比别的地方要充足一些又有龙气,虽然比不上前世但在现在也算的上不错的风水宝地了。   姜维来这主要就是看一下班级里学生的情况,白天学生军训的时候他没什么事,所以就在林清音布的阵法里打坐,等差不多时间出去露个脸转一圈,把该做的事做了,什么也不耽误。   有林清音讲解道法,姜维进步神速,一天和他自己修炼一个月成效几乎一样。照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姜维的修为就能超过王胖子了。   林清音见状忍不住感叹,王胖子和普通人比起来算是挺有福的人了,可姜维一比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姜维是在读研究生,在当辅导员助理的同时也不能落下自己的学业。周末在军训基地呆了两天姜维和其他的助理一起坐车回学校上课。而林清音两天短暂的假期也结束了,一脸菜色地被郑教官拎回了训练场。   林清音十分不乐意的据理力争:“说好了休息两天的,应该到今天上午十一点才是完完整整的两天。”   郑教官十分发愁,林清音虽然身体素质不错,可这人也太懒了吧,就这样的能招进部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音:谁说我同意进部队了?这不耽误我算卦事业吗?我拒绝! 第100章   郑教官无视了林清音的满脸不高兴, 先带着学生围着操场跑了五圈,就在大家累的气喘吁吁以为今天和昨天、前天一样依然是枯燥的队列练习的时候, 就听郑教官宣布:“下面我们到靶场进行打靶练习!”   看着学生们猛然睁大的眼睛, 郑教官慢悠悠地补充了四个字:“实弹打靶!”   瞬间欢呼声响彻整个操场。   华国的军训大部分内容都是站军姿、练习队列、唱军歌这几项最常见的,像帝都大学这种在基地军训已经算是内容丰富多彩的了, 但学生们实弹打靶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林清音被同学的兴奋模样感染了, 小声问旁边的陈子诺:“实弹打靶是什么?”   陈子诺已经习惯林清音时不时的问一些小白的问题,在她的认知里, 高考状元那必定是除了学习啥都不闻不问的,不知道是正常。   “打靶就是打枪啊!”陈子诺比了个手势:“就是看谁打的准。”   打靶是几个班同时练习, 林清音跟着队伍来到靶场, 郑教官详细的讲解了射击要领后, 喝了一声:“趴下!”   林清音趴在草地上,用右锁骨抵住枪尾,二十米外的靶心在她眼里清晰的就像眼前一样。林清音不用神识, 光靠眼睛和直觉能将枪支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   五枚子弹,强大的后坐力在林清音这里就像是完全感应不到一样, 几秒钟五枚子弹就打出去了,林清音连看都没看就站了起来,借着给自己弹草屑的机会悄悄的掐了一个除尘咒把身上的尘土和草屑清理的干干净净。   别的学生都十分关心自己的成绩, 林清音就和没事人似的,整理好衣服径直走到了最后面,继续神游太空。   今天打靶就是为了看那几个相中的好苗子打靶天赋怎么样,所以他十分关心林清音的成绩。   第一组打靶结束, 别人的成绩都很快的报了出来,到林清音这里忽然没声了,报靶员站在靶子前不知道在犹豫什么。郑教官快步跑了过去,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郑班长你看看这个靶子!”报靶员说道:“只有一个弹眼。”   “难道别的脱靶了?”郑教官看着那个在红心最中间的弹孔又觉得不太可能,转过靶子后面一看,五个空弹壳落在一起。   郑教官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靶心,心里有些震惊:“难道是打中了一个地方?”   “不太可能一点误差都没有吧!”报靶员十分犹豫,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弹孔边缘也有子弹冲过去的痕迹,但是他们不确定是不是五枚子弹都是从这个弹孔中过去的。   郑教官干脆重新摆了个新靶子,回到队伍前喝了一声:“林清音出列!”   正躲在最后面偷摸吃牛肉干的林清音差点没被噎到,赶紧嚼了嚼咽下去跑到前面喊了声:“到!”   郑教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看天呢!”林清音顺嘴说了一句:“看着要打雷下雨了!”   郑教官看了眼碧蓝的天空和热辣辣的太阳,没好气地白了林清音一眼:“你刚休息了两天,就别想着下雨这种好事了。我这周的天气预报都看了,没有雨。”   林清音抬头又看了眼天,按理说是没有雨,但是她已经感应到了天雷的气息了,也不知道是谁又冒犯了天道。   郑教官拿出五枚子弹递给林清音:“你过来重新打靶!”   让学生重新打靶这说明发现了好苗子,其他教官也不管自己的学生了,都凑过来看热闹。   林清音按照郑教官讲的将子弹上膛,一声枪响子弹正中红心;第二声枪响,郑教官在望远镜里看到靶子动了一下,但依然还是那也一个弹孔。   “暂停一下!”郑教官怕自己看错了,叫报靶员架上监控器,让林清音继续打靶。林清音连续扣了三次扳机,将枪一放就跳了起来拍身上的土:“这回可以了吧?”   监控器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所有的子弹都是从一个弹孔里出去的,这回不仅郑教官眼睛亮了,其他教官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五十环!”   听到这个分数,现场一片惊呼。郑教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朝报靶员一挥手:“五十米!”然后又递给林清音五枚子弹。   刚掐完除尘咒的林清音一脸菜色的又趴下了……   一分钟后,郑教官又递过来子弹,然后又一挥手:“一百米!”   林清音看着自己刚弄干净的衣服怒了:“怎么还没完了呢?要不你搁个最远的地方,省的我一会站起来一会趴下的!”   郑教官默默地看了林清音片刻,给林清音换了一把突击步枪,然后一挥手:“五百米。”   纸质的靶子放好以后,陈子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一脸茫然地问旁边的同学:“你看到靶子在哪儿了吗?”   另一个同学比她更茫然:“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隐形眼镜了,我连二十米的靶子都没看见。”   五百米的距离很远,但林清音依然看的清清楚楚,若是用上神识,别说这个操场,就是后面山上野兔她都能看的见。看到野兔,她不由地想到了麻辣兔头,忧愁地叹了口气。   部队的饭倒是有荤有素搭配的挺好的,但就是过于健康了些,什么麻辣兔头、烤羊肉串、麻辣烫这种直击灵魂的美味完全没有,还得天天摸爬滚打的训练,可真不容易。   郑教官见林清音明显的又在走神,头疼的按了两下鼻梁,不得不大声地提醒林清音:“准备……”   “教官!”林清音抬起头打断了他,一脸期冀地问道:“要是这个距离我打了五十环能再放两天假吗?”   郑教官:“呵呵,你想的美!”   五枪连发,依然打了五十环,依然是只有一个弹孔的耀眼成绩。   这个成绩一出来在场的教官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对于他们来说五百米都打十环也不是不可能,但都打在一个弹孔里这就有些难了。   郑教官兴奋的直转圈,他想不到自己半路接个班还能发现这么好的苗子,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旁边有个教官忍不住过来问了一句:“你之前有没有练过?”   “枪吗?我第一次摸!”林清音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石头:“不过我扔石头扔的挺准的。”   郑教官有些激动了,转头和几个战友商量要不要叫排长过来看看。林清音低头把衣服清理干净后抬头看了下天空,好意地提醒郑教官:“要打雷了,可以先让我们回宿舍吗?”   几个教官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确实比刚才多了一些云彩,但依然看不出要下雨的迹象。   郑教官第一个反应就是林清音又想偷懒,刚想说她两句就见一声惊雷,随即狂风大作,乌云快速地从天空的西边涌来,很快遮挡住了一半的天空,紧接着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林清音默默地抬头看了郑教官一眼:“我说要下雨吧。”   ——   整队跑步回宿舍,因为雨下的急又来的快,等学生们回到寝室都身上已经湿透了。按理说恶劣天气不能出操的话会让学生练习内务。不过眼下内务倒是不着急,得赶紧先让他们洗了热水澡再说,免得生病影响军训。   这么多人得洗澡换衣服,一折腾一上午时间又白费了,郑教官回到宿舍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和旁边的战友嘀咕:“你说人长的好看是不是老天爷都向着她,这么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了呢!”   大雨足足下了一天才停歇下来,期间雷声不断,林清音觉得倒有几分雷劫的意思,可能有什么天地灵物突破了。这种事情在她的前世十分常见,但在这个灵气稀少的时代就十分稀奇了。   大雨后果,天气又恢复了湛蓝,经过雨水的洗涤,天地间的灵气都比以往充盈了些许,林清音在训练的时候也默默运转着大周天,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训练到一半,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过来,小声和郑教官耳语了几句。郑教官听了那人说的内容后一脸震惊,转头朝林清音看了一眼:“林清音出列!”   这个人来的目的林清音大概能猜出来,肯定是为之前出任务的冯忠宝来的。   果然林清音被带到了办公室后,来人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目的:“林清音同学,我是冯连长的战友程坤,冯连长让我替他向你表示感谢。那天你送给他一块刻了花纹的时候他放到胸前的口袋里就去出任务了,任务的过程比较凶险,他胸口被歹徒打了一枪,那子弹正好被那块石头挡了一下,冯连长幸运的躲过了一劫。”   提到这件事程坤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歹徒用的枪冲击力很强,按理说这么点的石头压根就挡不住那枚子弹,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那没子弹就正正好好的嵌在了石头里,冯连长除了胸口震的有些疼以外,连点皮都没破。   而最幸运的事子弹打到的部位是心脏的位置,要是没有这颗石头冯忠宝估计当场就得牺牲了。   程坤说道这起身朝林清音敬了个军礼,这才又坐了下来:“冯连长还有别的任务暂时过不来,所以委托我向你道谢。这次出任务的战士们都开玩笑说你的石头是护身符,能保佑人平平安安的。”   林清音没想到这些士兵这么机智,歪打正着居然猜了个差不多:“说不定还真有这个效果,要不然我多刻几个,你回去给他们分分?”   程坤笑着说道:“那好啊,不管他们要不要,反正我先要一个。”   程坤虽然嘴上说是护身符,但是他压根就没往封建迷信的地方想,觉得这件事正好凑巧了。而他要这个石头也没觉得这真的是什么符,就是觉得这玩意挺好运的。   程坤和冯忠宝所在的部队有些特殊,经常要执行一些特殊任务,这种任务通常都有些危险,受伤是家常便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牺牲了。因此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随身带一些小东西,或者是家人的照片或者对自己意义特殊的东西。   程坤觉得这个小石头可以当做一个幸运符,希望自己在遇到危险时也能和冯忠宝似的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来的时候我听说你这几天训练的成绩不错?”程坤笑着看林清音:“三百米障碍完成的非常出色,射击都堪比神枪手了?”   林清音不觉得这种成绩有什么骄傲的,毕竟她本身就不是普通人,这些项目对她来说就和玩似的,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强度。   见林清音神色如常,程坤赞赏地笑了:“沉得住气,是好苗子。其实每年我们都会从各个大学招一些大学生士兵,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冯连长也不会亲自来带军训。你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不知道有没有进部队的打算?”   林清音一听这话立马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实不相瞒,我信道!”   程坤:“…………”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音:我信道!   程坤:信道你还吃牛肉?   林清音将牛肉干塞嘴里:信天道行不? 第101章   看着林清音一脸严肃的表情, 程坤也不知道她这是借口还是真的有信仰,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林清音可能真的不想留下来, 程坤也没强求, 和林清音道了谢后要离开。   林清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把石头刻好你一起拿走吧。”   程坤点了点头:“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林清音回寝室把自己带来的那袋子石头都拎了过来, 一边和程坤说话一边飞快地在石头上雕刻着。林清音刻的是保平安的阵法, 每个石头都往里面输满了灵气,起码用两年没问题。两年后若是他们还需要, 她也愿意再帮他们刻一批。   这种一身正气的人就该好好保护。   在训练中,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 那些原本走路都松松垮垮的学生们现在一个个都昂首挺胸, 看着倍儿有精气神。   虽然只相处了短暂的二十多天,但是和朝夕相处的教官分别,学生们都红了眼圈, 不少女生都哭的稀里哗啦的。   林清音倒是没有太多外露的情绪,她前世的时候不知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 所以将离别看的很淡,不过她还是特意去后山找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做了个护身符送给了郑教官。   回到学校又要准备迎新晚会,林清音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舍友和同学, 觉得十分懵逼,按理说不是大学生比高中生更忙吗?怎么看着一个个都不忙正事呢?   林清音的舍友沈茜茜是负责组织审核上报班里的文艺节目,她准备了一个独舞,班里还有个学过声乐的女生唱一首歌, 另外的一个节目就是林清音的魔术了。   虽然林清音据理力争说自己用的是阵法,和魔术没关系,但沈茜茜软磨硬泡,甚至许诺带她尝遍帝都的各种美食,林清音终于妥协了。   表演就表演呗,反正对她来说还真没什么难的,重要的是晚饭去哪儿吃?   沈茜茜拿出手机搜了搜:“去吃烤肉。”   帝都好吃的店比小小的齐城可多多了,林清音上次为了商伊的父亲来帝都匆匆忙忙的只呆了不到三天,没吃够就回去上学了。好容易考到了帝都的大学,还没等放开肚子就被拎去军训了将近一个月,虽然荤素搭配很健康吧,但是她真的更爱吃肉!   说起吃烤肉还得去隔壁国大的正门外,那边有不少正宗的棒子国烤肉。为了不排队四个人特意不到五点就出门了,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人家才刚开始营业。   几个人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沈茜茜直接点了六盘店里的招牌五花肉。等肉上来以后,江南姑娘沈茜茜看着那一块块又厚又大的肉有些瞠目结舌:“这一块肉都够我家炒一天的菜的了。”   厚厚的五花肉放在烤盘上滋滋作响,不一会就烤的焦黄喷香,服务员拿着大剪刀将肉剪成一块一块的,沈茜茜夹起一块最大的烤肉沾了一些酱包在紫苏叶里递给林清音,谄媚地说道:“咱班的压轴节目就拜托你了!”   林清音接过沈茜茜递过来的紫苏叶包肉,嘴里嘟囔着:“不想包菜叶子。”可手却很诚实的将包好的肉塞进了嘴里,一嚼满嘴的肉香,十分过瘾。   “真香!”林清音眼睛亮晶晶的:“比我们家那边薄肉片要好吃。”   沈茜茜吃肉比较少,每样尝一两块就差不多饱了,整个晚上基本上都为林清音服务了。林清音的性格简单,尤其在吃开心的时候什么都好商量。等最后一块肉下肚的时候,林清音已经答应沈茜茜魔术表演至少要五分钟,而且要正儿八经的不能糊弄人。   林清音说到做到,回寝室后特意从柜子里把笔记本拿出来,搜索了一些魔术开始看了起来。林清音之前看春晚的时候看过两次魔术节目,她从记忆里找出那个魔术大师的节目都看了一遍后觉得有些太简单,又搜了一些国外的节目看了几个,目光灼灼地盯着其中一个画面:“茜茜,这个大变活人看起来很刺激,你来给我当助演我好不好?”   沈茜茜激动地探过头来,等看到电脑里面的人被锯子一切为三顿时吓的脸都白了:“咱真的不用这么刺激的,我承受不住!”   “那好吧!”林清音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就来个简单点的吧。”   ——   迎新晚会得在十一放假前举办,因此放在了9月29日的下午,林清音的节目排在了中间的位置。   刚刚从舞台上下来坐在观众席里的沈茜茜心里多少有些打鼓,她因为这几天忙的团团转,一直没看过林清音准备的节目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她要变什么。   而即将开始表演的林清音则信心满满,她这几天可从看过的魔术节目里学了不少的套路,都是可以用法术或者阵法实现的。   林清音为了对得起那顿烤肉对这个节目也算是重视了,她特意换上了早就做好的神算门长袍,用一根木头簪子将头发挽了起来,青衣飘飘,乍一看就像是仙人一般。   古风音乐响起,林清音一甩袖子从幕布后面走了过来,顿时台下尖叫声一片。   林清音长相姣美,再一穿这种比较素净的衣服更显得眉目如画。听到台下的掌声和叫林清音还有些奇怪呢,还没开始表演呢,这些人瞎喊个什么劲儿,难道这里也有看过她算卦的粉丝?   林清音表演魔术也没什么道具,音乐一响,她掐了一个手决,一个火球出现在她的手掌上。林清音就像是捏橡皮泥一样将火球捏成给各种形状,最后她手一拍火球变成一朵朵耀眼的火花升到半空中,就在安保人员如临大敌准备去拿灭火器的时候,这些火花倏然回到林清音手中,只见她用手轻轻一捏,那火球就消失不见了。   安保人员松了口气,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灭火器放回原位。   看着坐在下面的学生们一脸兴奋地神情,林清音又把一颗小小的种子放在手心里,只见她手轻轻一合,等再张开的时候那枚种子已经发芽,长出了绿绿的叶子,一朵娇艳的鲜花在众目睽睽下绽放。   林清音手一捻,一支鲜花变成三支,她随手往下一抛,三支鲜花正好落在了坐在第五排的三个舍友怀里,不偏不倚,一人一支。   周围的同学露出羡慕的神色,离得近的都凑过来摸一摸,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鲜花。   估摸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林清音伸手一挥一条水龙从她手掌里钻了出来,在空中盘旋飞舞,随着林清音的手决,水龙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看的下面的同学津津有味,甚至有的开始搜索这是什么新奇的魔术刀具。   终于魔术表演的时间到了五分钟,林清音手一挥,透明的小鹿变成了一个个小巧的花瓣从空中纷纷落下,落到手上身上又变成了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滴。   下面掌声雷鸣,林清音松了口气转身下了台,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当众玩这种小把戏,不过倒是挺有趣的。   林清音刚从后台出来,就有个男生红着脸拦住了她,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同学,你叫林清音?”   林清音抬头看了他的面相一眼,朝他点了点头:“跟我来。”   男生有些意外惊喜,摸了摸后脑勺傻笑了一声,赶紧跟着林清音后面走出了礼堂。   这个月份天气依然有些热的人喘不过气来,礼堂外面几乎没什么人,林清音在礼堂一侧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正在男生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听林清音声音清冷地问道:“你想算什么?”   男生一脸懵逼,沉吟了片刻觉得林清音可能是想问自己的名字,连忙说道:“我是文学系大二的学生,我叫李博,今年二十岁。”   林清音指着自己面前的草地:“先坐下!”   李博立马坐在林清音的对面,刚想把自己准备好的话说出来,就听林清音问道:“你先把你的八字告诉我?”   李博心里不由地有些犯嘀咕,他不过是想在新入学的小美女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发展一下超出友谊的感情。可这小美女也太主动了,还说了名字就要问八字,感觉和过去相亲似的。   李博这个人骨子里带着一些浪漫,总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追逐到一份脱离世俗的唯美爱情。今天林清音穿着长袍的清冷形象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他觉得林清音就是一直以外幻想的女神。   李博见林清音专注地看着自己,小心脏紧张地和打鼓似的,砰砰砰的跳了个不停。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将自己的出生日期和时间都说了以后觉得自己也应该主动一下,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清音:“你的八字是多少?”   林清音诧异地看了李博一眼:“怎么,你也会算卦?”   文学系的李博准确的抓到了关键字眼:“也?”   林清音皱起了眉头:“不算卦你找我干什么?”   李博:“???”   看着林清音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李博傻眼了:“怎么扯上算卦的事了?”   在林清音的眼里,这李博就是一脸的倒霉相,不算卦她搭理他干什么呀。不过想到这是自己来帝都大学的第一个客户,林清音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从面相上看,你额忌位置低,日月角阴暗,于父母不利。你父亲最近遭遇了飞来横祸,腿部受了重伤吧?母亲身体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气运困顿,有失业的风险。至于你自己……”   林清音摇了摇头:“年寿部位有横纹,恐有血光之灾。”   李博:“…………”   作者有话要说:   李博:其实我是来谈恋爱的。   林清音:不,你是来算卦的! 第102章   看着李博脸上写着懵逼两个字, 林清音皱起了眉头:“虽然你家现在情况比较困难,但你这个人德行一般, 虽然有些小才但过于自恃清高、好高骛远、嫉世愤俗, 不符合我的免单标准。我算卦的价格是两千五,不过看在你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个客户, 我可以给你免个零头, 两千块钱就行,我帮你破解了血光之灾。”   李博听到林清音如此评价自己,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清音见状笑了笑:“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无所谓, 反正你的血光之灾也死不了人, 顶多破个相而已。”   林清音站起身来, 长袍上沾的草屑纷纷掉了下来,她朝礼堂走去,路过李博身边的时候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把你那个鸟窝似的脑袋收拾的利索点, 把日月角的位置露出来,血光之灾能轻一些。”   李博还没从表白现场变算卦现场的巨大反差中过来, 就看着长衫飘飘的少女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连头都没回一下,他那心里的敏感和自卑瞬间被激发出来, 让他有些恼羞成怒:“我还以为是个女神,结果是个女骗子,呸!”   这次迎新晚会是为了大一新生准备的,像他们这种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来看热闹的寥寥无几。李博和他舍友本来就是抱着看学妹的目的来的, 只是李博的舍友张诚没想到李博这家伙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一看到漂亮小姑娘跑的比谁都快,为了堵人连节目都没看完就跑了。   林清音后面的那个节目是一个男生吹萨克斯,张诚觉得没趣的站起来,想去看看李博有没有和那个小姑娘搭上话,可瞅了一圈没有人,等出了礼堂才发现李博居然和那个叫林清音的女孩坐在草地上说话。   张诚站在礼堂没有看的直羡慕,其实林清音一出场他眼睛也直了,只是觉得像他这种条件普通、相貌普通的肯定入不了人家的眼,干脆不去自找没趣。可没想到李博这种比他还辣眼睛的居然都和人家姑娘搭上话了,后悔的张诚直跺脚,要知道他也应该大胆一些。   草地离礼堂的距离不远不近,张诚看不清楚李博和林清音的谈话内容,也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再加上外面的阳光很晒,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礼堂看节目,就见坐在草地上的林清音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张诚赶紧捋了两把头发,揉了揉脸,大脑快速运转,在琢磨一会儿等古装学妹过来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打在招呼。   在张诚还没有琢磨好的时候,林清音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停下来朝他看了一眼:“你和那个李博认识?”   张诚连忙点头:“对,我俩是室友。”   林清音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说呢,血光之灾怎么也有你的份,想要我帮你化解一下吗?”   张诚:“…………???”   “算了,当我没说。”;林清音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心送了一句忠告:“不是有句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记住这句话,更不要去爬人家的墙。”   林清音说完就走了,张诚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李博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张诚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说你有血光之灾?”   张城看着李博带着怒意的表情顿时悟了:“她也这么和你说了?”   “骗子!”李博愤愤不平:“白瞎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居然还想骗我钱,说两千块钱给我化解。”   张诚表情有些微妙:“她倒是没问我要钱,不过和我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博心里更不平了,觉得林清音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傻子糊弄,至于她之前说自己父亲腿部受了重伤的事李博也觉得是她算出来的。说起来这还是上半年的事,当时他还特意请假回家呆了一个月,说不定林清音从哪儿听说过来骗骗他的钱。   李博十分窝火地捋了捋他头上的杂草,顺手把头发往额头一压,把眉毛上方挡的严严实实的:“走,回宿舍!”   ——   联欢会搞完了,上了没两天课就放国庆放假了。李博和张诚都不是本地人,俩人离家都又远,家境又十分普通,俩人除了寒暑假才回家以外,其他的假期都在学校里度过。   李博宿舍是六个人一个宿舍,宿舍过国庆有回家的有出去勤工俭学的,就这两位也不知道怎么样成这种性格,宁可手头拮据,也抹不下脸面子出去勤工俭学。若是让林清音看相就会知道,这俩人的成长经历倒是十分相似。李博和张诚从小也算是勤劳刻苦的了,从小小的县中学考到市重点,再考进帝都大学,在他们家乡那一片绝对是可以拿出来成为邻里邻居学校老师们教育孩子的正面典型了。   因为李博的父母没什么文化,一直干最苦的活挣最少的工资,家里人希望他能考个好大学,改变一家人的命运。李博倒是不负众望考上了华国最好的大学,可是家里给他的压力,贫穷给他的阴影已经印在他的骨子里了,过于自卑的他反而不敢像其他学生一样大大方方的当家教、做学校里的勤工俭学工作,生怕别人看出他家条件不好来。   张诚家庭条件只能说比不过别的学生倒是比张诚要好一些,只不过从小他家里除了学习以外什么事都是让他做,在学校里又因为成绩好备受老师宠爱,等上了大学也兴致勃勃地去尝试过当家教,但是都因为受不了委屈而不了了之,所以这两个人在宿舍倒是一拍即合,关系最好。   七天的长假不回家又没有要忙的事,两人不愿意在学校呆着就坐公交车出去玩。鉴于帝都国庆游客太多,俩人也没去市区里转,而是往郊区人少的地方转。   俩人出去这天早上还挺凉快,快到中午的时候就热了,俩人又渴又热可还得再走十来分钟才能到公交车站。李博站在树荫下四处看了一圈,将目光落在身后的围墙上。   围墙也就两米高,院子里头有颗石榴树,挂满了又红又大的石榴。李博看着石榴不禁吞了下口水,他抱着路边的树往上爬了几下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瞅,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院子,里面有花有草还架了葡萄藤,不过房子门窗紧闭空调也没开启估计是家里没人。   李博从树上滑下来拍了拍身上蹭的印子朝张诚招了招手:“那家现在没人,我们摘几个石榴吃。”   张诚顺着李博手指的方向往墙头一看,石榴树上硕果累累,靠近墙边的地方正好有几个大石榴,只要搭着墙往上爬一点就能够着。   张诚立马心领神会地一笑,转头往马路上看了两眼。这个地方地段比较偏,又在大中午,别说行人了就是来往的车辆都不少。   张诚弯腰系了系鞋带又搓了两下手:“趁着没人赶紧摘。”   俩人都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小时候翻树爬墙都没少干过,等上了高中以后就没空做这种招人嫌的事了,不过这两米的墙在他们眼里还真算不上是事。   可没想到这几年功夫两人身体素质比以前差远了,张诚助跑了几步朝墙上一跳,堪堪够着墙头挂在了上头,可压根就没办法伸手去够也石榴。李博看着他的样子直来气,往后退的更远了一点,朝手心里呸了两下,奋力地朝围墙跑去。   这种年头久远的围墙下头有一些青苔,李博穿的鞋又不防滑,他跑的速度极快可临到跟前脚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脑袋冲着墙就撞了过去。   这墙快小一百年了,砖头早就有些发散了,那墙挂了个人本来就摇摇欲坠,再被李博这样一撞生生的把墙给撞塌了。   李博的额头直接撞了个大口子,连人带砖头滚进了人家院子里,挂在墙上的张诚随着倒塌的墙一并摔了进去,摔的嗷嗷直叫唤。   这一片住的人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白天虽然嫌天热不出门,但是听到有异常的动静邻居们都出来了,两个人当场就被逮住了。   李博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捂住额头的手掌根部流了下来,又滑到胳膊上,脸上顿时吓的煞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诚也见血了,只是他头上的口子不算太大,没有像李博似的哗哗流血。   李博被拎起来还狡辩呢,说墙塌了砸着他们了。   邻居老太太这几年没少见到偷摘果子的,这两个学生想干嘛她心里和明镜似的,当即掐腰就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墙明明是往里面塌的,你们正常过路的话压根就砸不到你们。可现在这样还指不定是墙砸着你们还是你们砸了墙呢。”   李博被说的有些心虚,眼睛不由自主地转了转,另一个邻居见状冷笑了一声,手往边上一指:“我们这是有监控的。”   张诚和李博看着几米外正对着他们的摄像头,齐刷刷的变了脸,谁也不敢再狡辩了。   正说话的功夫,附近的派出所民警来了,看到李博和张诚都在流血呢,赶紧先把俩人送医院去,孰是孰非等回头再说。   邻居们的大妈们生怕让这俩人跑了,饭也不做了,一起跟着去了附近的医院,恨不得上厕所都守着,生怕他俩跑了。   李博倒是想跑,但是没有机会啊,他也知道现在这社会到处遍布着摄像头,就是跑也没用,说不定事情还闹的更大。   李博的伤口深,额头到眼角的位置足足缝了二十来针,以后绝对是得落疤了。张诚相比之下轻很多,大部分都是擦伤,就膝盖有一处有些深了,给缝了五针。   院子的主人接到消息也来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到俩人也没废话,直接说道:“看着你们是学生,我也不要多,一人赔我两千块钱,不够的部分我自己掏。”   说实话这个男人也算是厚道了,那墙虽然不高但是很长,在帝都人工这么贵的地方,这四千块钱还未必真的够。   张诚俩人都刚收到家里给打的这个月的生活费,看场病基本上都给填进去了,这两千块钱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李博本来在钱这方面就敏感,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要钱更是臊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张诚也尴尬,不过这会让他出钱他真的没有,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问家里要,毕竟家里也不算太宽裕。   犹豫再三,张诚问道:“我们都是学生,没有太多钱,可以先写个借条慢慢还吗?”   中年男人倒是十分爽快:“可以,不过得把学生证身份证复印一下,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回头我也有要的地方。”   张诚把随身带的学生证掏出来,看着封皮上的帝都大学四个字,羞愧的脸都红了。   “还是高材生呢!”中年男人掏出手机给拍个照片,在民警的见证下签了调解协议。   李博额头上顶着纱布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唉声叹气的,要知道遇到这种事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宿舍里呆着呢,总比现在又受伤又赔钱要好。   张诚也闷闷不乐的盯着自己胳膊上的擦伤,看着上面的血痕他忽然想起前两天林清音和他说的话。   “李博,那天林清音和我说了句话。”张诚纠结地皱起了眉头:“她和我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尤其是不要爬墙,当时我还觉得奇奇怪怪的,也没多想,可是……”   李博闻言赶紧使劲回想林清音那时和自己说的话,他说自己有血光之灾,还说自己母亲面临失业……   李博脸色一变赶紧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按理说这个时间李博的妈妈是在工厂上班没办法接电话的,可今天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小博啊,有什么事吗?”话筒里传来李母有些疲惫的声音:“是又要买什么书吗?”   李博心虚地没敢接这话,直接问道:“妈,你怎么没上班?”   对面停顿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上班的那个厂子倒闭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在外面找工作呢,肯定能找到。”   电话那边再说什么李博已经听不清了额,直到通话被挂断了才回过神来。父亲已经失去劳动能力了,赔款的钱治病都用了也没剩下什么。这大半年家里都靠母亲上班支撑,可现在连唯一赚钱的人都失业了,李博真的慌了。   面子都是建立在能吃的上饭的基础上的,现在连饭费都没了还欠了债要屁面子啊,还是得想办法自己赚钱还债才行。   “要不去找找那个林清音吧。”张诚提议道:“她是不是会算这些玩意?让她帮我算算我们还有没有别的灾祸。”   李博郁闷地叹了口气:“她算卦比砸墙还贵呢,你得先把算卦的钱攒出来再说。”   张诚有些发愁地挠了挠头:“攒是攒不出来的,要不咱出去打工吧。”张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个月的生活费一千五,赔墙的钱两千,算卦多少钱?”   “两千五!”李博闷闷不乐地说道:“打完折两千,不过不知道再找她还给打折不?”   “那指定不可能了。”张诚看着李博直来气:“这么灵的大师,你是怎么把人气走的?”   李博难受地直抠自己大腿:“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回去赶紧找个能挣钱再说,先把修墙的钱还上。”   ——   林清音这个假期也不回家,她打算找一个灵气足有龙气又没什么人的地方提高修为。姜维之前只知道林清音算卦灵验、阵法高强,等他跟着林清音开始修炼后这才知道,林清音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姜维本来就是气运强于常人之人,智商高、体质好。从小到大一直考第一,身体就更甭说了。感冒发烧拉肚子从来都没经历过,就连流感都打不倒他。可自打引气入体后,姜维觉得无论是体质还是头脑都更上了一个台阶,尤其在他入定以后,那种仿佛和自然界融为一体的感觉十分奇妙,而在打坐结束后在他睁开眼睛后,他觉得自己仿佛能透过墙壁能看到几公里之外场景。   姜维在把自己这种感觉和林清音如实说了,林清音不由地再次感叹修炼一途中天分的重要性,像姜维这种刚刚引起入体的人居然稀里糊涂的就把神识给修炼出来了。只是他现在修为尚浅,神识还掌握的不熟练,所以才出现那种仿佛能看见的情况。   姜维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不过一听林清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坐,他立马把高铁票给退了。放任小大师一个人去荒郊野岭修炼,若是让他妈知道了非得骂死了,就是王胖子也不会饶了他。   没办法跟着吧,谁让他是小大师新上任的小跟班呢! 第103章 (捉虫)   林清音之前在军训的时候就找好了国庆期间打坐修炼的位置, 就在京郊的燕山山脉。这一片山脉层峦叠嶂,有开发出来的森林公园, 也有鲜有人去的深山老林。   之前在军训的时候小大师就察觉这地方灵气浓郁, 而且有龙脉的气息,在这个地方修炼比别的地方事半功倍。   出来修炼也不用准备什么。像林清音如今已经是筑基期了, 吃饭睡觉对她来说都可以省略了。她之所以一日三餐哪顿都不少外加零食不断完全是因为馋的缘故, 其实早就可以辟谷了。   平时的时候她都凌晨起来打坐,不耽误早上去食堂吃饭, 可出来修炼就不能再嘴馋了,毕竟她是为了闭关提升修为来的, 等回学校再吃也不迟。   林清音可以不吃, 但才练气一层的姜维不吃饭可不行。况且两人得足足在荒山野岭呆七天, 必须得带够储备粮。   姜维觉得光吃干的也不行,怎么也得带个锅吧,煮个面炖个汤啥的。至于水的话不用发愁, 姜维觉得自己只要想找就肯定能在山中找到纯净的山泉水,他对自己的气运就是这么有自信。   林清音和姜维两人三十号下午都没课, 于是约好了午饭后就出发。等到校门口合会的时候,林清音看着姜维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有些头疼,不用算光用神识就能看出里面塞了多少的东西。   一想到自己七天不吃不喝的打坐, 而自己身边有个人又是煮牛肉面又是煮小火锅的,林清音就有些发愁,这有点干扰她修炼啊!   不过林清音也不能不让他去,从面相上看, 姜维即将遇到一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机缘,而机缘的位置就在林清音选定的山上。   虽然不是自己的衣钵传人,但怎么也算是自己用心栽培的挂名弟子,林清音对姜维还是很重视的,特意替他推衍了一次。可奇怪的是,林清音是连天下更迭都能算的出来的人,可姜维的机缘就像是被隔了一层面纱一样,让她隐隐绰绰只能看一个大概,却推算不出到底是什么。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个机缘应该和他逆天的气运有关,有可能给他带来更强的气运。   林清音算完了有些发愁,姜维的气运已经逆天了,更强的气运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担的住。   不过既然是姜维的机缘,林清音觉得自己不要过多的干涉,顺其自然就好。若是他得到什么天材地宝需要炼化的时候,自己能帮他护法,要是他真扛不住强盛的大气运,自己也有方法帮他化解。   总之带着他就得了。   ——   姜维约了个司机将两人送到八达岭附近的野山边,司机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好心地提醒两人一句:“你们俩最好不要去爬野山,容易有危险。尤其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你们要是进山找不到路的话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另外这里挺偏路过的车少,你们要是想回家没有车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末了司机还补充了一句:“放心,你们都是学生,我不会问你们多要钱的,给个单程的钱就行了。”   林清音道了谢,等姜维付了钱后她把手心里一直攥着的石头递给了司机:“回去把这枚石头送给你儿子,他很快就会康复的。”   司机老王懵住了,他下意识伸出手来将石头接了过来,只见上面画了一些看不懂的纹路,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林清音和姜维的身影。   老王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一样,他儿子小宝在去年年底查出了急性白血病,好在经过三个疗程的化疗后小宝稳定住了病情,又匹配到了合适的骨髓,而对方也愿意捐赠。   今天正好是小宝做完移植手术出仓的日子,其实老王很想在医院看着儿子出来的那一刻。可为了给儿子治病他欠了不少钱,他只能忍住思念在外面开车赚钱。   看着手里的石头,老王决定将赚钱的事放一放,先赶紧把这块石头给儿子送去。他觉得那小姑娘既然能说破他儿子的事,那肯定是个高人,高人给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说不定就能救他儿子的命呢。   老王小心翼翼的将石头放在口袋里,开车调头往市区里开。一路上居然畅通无阻,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医院。   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老王问清楚儿子入住的病房号后赶紧跑了上去。等进了病房后老王看着儿子苍白消瘦的小脸心里一痛,强颜欢笑地把石头掏出来,在儿子面前晃了晃:“小宝,看爸爸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小宝睁开眼睛看着石头,又没有力气的将眼睛闭上了。老王弯腰把石头上的红绳系在儿子的脖子上,温柔地说道:“小宝,这个是一个漂亮姐姐给你的,她祝你早日康复呢!”   小宝像是睡着了一样,半天没有说话,老王的妻子拽了他胳膊一下,眼睛撇了他一眼:“什么漂亮姐姐?”   老王赶紧安抚的摸了摸妻子隆起来的大肚子,小声地说道:“今天我开车送了个高人,这是那高人送我的,特意嘱咐给咱儿子戴。”   老王的妻子这才没吭声,她伸手摸了摸小宝的额头,将薄薄的被子给他盖上。两口子刚要准备出去到走廊里说会话,小宝忽然睁开眼睛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轻轻地摸了摸石头,抬头朝爸爸妈妈笑了一下:“爸爸,这个石头暖暖的,烘的我胸口好舒服。”   老王惊讶地伸手摸了摸石头,冰冰凉凉的并不像小宝说的暖暖的,小宝似乎看出了爸爸的怀疑,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坚定地说道:“暖暖的,很舒服,感觉身上不那么疼了。”   老王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的是抱试一试的念头给儿子戴上的,没想到见效这么快:“既然舒服就好好睡一觉吧。”   “嗯!”小宝露出了笑容,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看神色比刚才精神了许多。   老王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这才发现刚才还冰凉的小手现在摸着居然暖洋洋的。   老王眼圈红了:“我真的是遇到了高人了,还是个好心肠的高人。”   ——   从进山的位置到林清音看中的地方相隔甚远,要是徒步走过去说不定得走一天一夜,林清音自然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她伸手从包里将龟壳掏了出来,往姜维的头上抛了过去。姜维没等反应过来就见那龟壳瞬间变大,直接将他扣在了龟壳里,紧接着一阵天玄地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上。   林清音将龟壳收了回来,姜维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此时自己已经换了地方,看样子这里是在大山深腹的位置。   姜维看不透林清音的修为,但也知道她的本事远比自己知道还要厉害,因为并没有多问,只朝林清音竖起了个大拇指:“小师父,你好厉害!”   林清音没有和他解释太多,只淡淡地说道:“等你到了筑基期你也能做到。”   “筑基期?”姜维有些讶然的看了林清音一眼,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林清音很厉害,却没想到她以为筑基了。   姜维记得林清音和他说过,筑基期就能行云布雨、御风而行了,小师父都筑基了那岂不是和仙人一样厉害?   姜维顿时对自己的小师父肃然起敬,真牛掰!   ——   林清音找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山洞,山洞大概有一米深,刚好够遮风挡雨的。   林清音在这里布了两个阵法,里面的聚灵阵是用上好的玉石,可供两人修炼之用;外面则用成色不好的玉和石头布了一个巨大的防御阵法,能防止外人闯入,也给了姜维足够大的活动的空间。   林清音和姜维交代了几句后就进了里面的阵法打坐修炼。姜维把身上的登山包放在地上,四处看了一眼,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过去。果然在距离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发现了汩汩而下的山泉水,下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目测不是太深。   姜维在车上坐了两个小时才到这个地方,感觉身上湿湿黏黏的,见到这么清澈冰凉的水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把t恤和运动裤一脱只穿着短裤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水潭大概有两米深,姜维跳下去就碰到了底,用手轻轻一推又游了上来。   姜维围着水潭一口气游了十几圈,正准备上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条大鱼。姜维顿时兴奋了,连游带划朝着大鱼一扑,居然就把那条大鱼抱在了怀里。   按理说这么大的鱼一折腾姜维还真未必抱的住它,可那条鱼居然一副十分迷恋姜维怀抱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呆在他怀里,连动都不动一下,连垂死挣扎都没有。   姜维赶紧把鱼扔到岸上去,自己也撑着水潭边的石头爬了上去,拎着鱼回到了阵法里。此时林清音已经入定了,姜维也不敢闹出大动静来,从登山包里拎了个锅,拿了把刀,又带着回到水潭边上,垒灶杀鱼,不大一会功夫鱼就下锅了。   水潭和林清音打坐的地方不算远,姜维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不知道该不该叫林清音吃饭。正犹豫不定的时候,姜维见林清音身边的灵气突然浓郁起来,便知道她修炼到了关键的地方,便不再打扰她,拿着碗和勺子来到水潭边上,舀了一口鱼汤一尝,满口的鱼香。   姜维家是很少吃鲤鱼的,因为鲤鱼处理不好有一股土腥的味道,但这条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生长在冷水潭里的关系,不但不腥气,反而味道特别的鲜美。   姜维坐在石头上吹着山风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忽然他感觉到嘴里似乎有个硬硬的东西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嘴里塞的满满的姜维懵逼了,他把什么东西吃进去了?   小心翼翼地等了片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姜维试探着把嘴里的鱼刺吐出来,将鱼肉咽下去,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继续吃吧,反正像他气运这么好的人绝对不会吃坏肚子。   一条四五斤的鲤鱼,姜维连吃带喝居然吃的干干净净,等吃饱了以后他觉得有些困意,干脆把锅放在了这里,打着哈欠回到了阵法里,从包里拿出个睡袋钻了进去,几乎是瞬间就闭上了眼睛。   ——   阵法的破碎声让林清音从入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七天时间、十几块灵气以及浓郁的龙气足以让她突破一个小的境界。林清音刚要起身,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浓郁的龙气?”   这里有龙脉的气息确实没错,但是只能感应到一点点的龙气,压根就称不上浓郁两个字。林清音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姜维身上,只见他平躺在睡袋里睡的十分香甜,源源不断的龙气从地下钻了出来,围着姜维身体打转。   林清音两辈子活了上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过修炼了这么多年,林清音也知道姜维此时正处于一个玄妙的状态,便不去打扰他,而是从他的书包里翻出来一包牛肉干,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姜维的状态。   入定中的姜维似乎也到了突破的关键环节,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地下冒出来的龙气越来越少,而姜维的身体吸收龙气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淡紫色的龙气像是茧子一样将他团团围起,全部涌进姜维的体内。   当最后一缕龙气钻进姜维的身体后,姜维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就看到林清音坐在自己旁边叼着牛肉干看着自己。   姜维吓了一跳,赶紧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小大师,你怎么这么快就修炼完了,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帮你煮个小火锅吧!”   林清音默默地看着他:“你之前吃什么了?”   姜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把抓的那条鱼都吃了,一点都没给林清音留。   “我就从那边的水潭里摸了条鱼。”姜维指了指方向,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以为你这几天辟谷就没给你留,要不我再给你抓一条?”   林清音叼着牛肉干站了起来:“走吧,领我去看看你抓鱼的地方。”   两人来到姜维煮鱼汤的地方,锅还架在垒好的简易灶上呢,只是因为过去了七天的时间,原本锅里剩下的那点汤汁都干涸了,露出了白白的锅底。   林清音看着锅里淡淡的龙气有些无语地看着姜维:“你吃的到底是什么鱼啊?”   “就是一条大鲤鱼呀!除了格外鲜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姜维说完想起了滑进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连忙又补充了一句:“鱼肉里有个圆咕噜咚的东西也知道是什么,顺着我的嗓子就滑进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算过去要比推衍未来容易的多,林清音拿出龟壳来算了一番,等看到卦象后有些发愣。   俗话里有鲤鱼跳龙门之说,鲤鱼和龙之间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水潭和山里的暗河相连,这条鲤鱼原本是暗河里的,顺着狭小的缝隙钻进了水潭里就再也回不去了。   水潭里没有水草没有小鱼小虾,干净的清澈见底。鲤鱼没什么吃的就到处啄,也不知道啄到哪儿滚出来一颗珠子,那鲤鱼就把珠子吞进了肚里,为此还引来了天雷。   鲤鱼吞的东西是龙珠,龙这种生物别说是现在,就在林清音前世所在的修真界都没见过。据典籍记载,最后一条龙遭天雷所劈,在生命最后一刻钻入大地化为龙脉,从此世上再无真龙。   龙对于神算门来说是十分特殊的存在,龙以青龙为首,青龙又是四大神兽之一,在八卦中朱雀乃离卦、玄武乃坎卦、青龙乃震卦、白虎为兑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因此他们神算门一直以来都供奉着四大神兽的牌位的。   在前世的时候,林清音知道很多修仙之人都去寻找龙的尸身,想炼成法器,可却没有一个人找到的,后来都传闻这件事压根就不是真的,龙脉压根就和真龙没关系。可林清音没想到,上辈子无数修仙之人都找不到的东西居然让一个连灵智都没开的鲤鱼给吞了,而这条鲤鱼又让姜维给炖了……   这也有点太离奇了!   看着林清音的表情有些怪异,姜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吞进去的那个是什么啊?”   林清音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龙珠。”   “龙珠?”姜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大小,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龙珠也太小了吧!”姜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将胳膊伸直:“我觉得这么大才好意思自称是龙珠!”   林清音摸着龟壳说道:“可能是龙不想让世人发现他的龙珠吧,所以才将龙珠变小的,这样比较好藏匿。”   “然后被鱼给吃了,鱼又被我给吃了……”姜维摸着后脑勺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哎,小师父,你说我要是吃上七个龙珠,能不能召唤神龙?”   林清音白了姜维一眼,一个就很幸运了,还想吃七个,这么能耐咋不上天呢!   林清音仰望着天空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老天的亲闺女,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老天可能在外头还有个亲儿子!   最可气的是,老天重男轻女!她都没有吃过龙珠!!那龙珠到底是啥味啊!!!   瞪了姜维一眼,林清音幽幽地问道:“龙珠好吃吗?”   姜维的汗都出来了:“没尝出来,要不我下回好好品尝一下再告诉你?”   林清音:“…………”   滚!!!   ——   姜维一觉睡了七天,跟着林清音出山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呢,总觉得就睡个午觉,怎么一睁眼就过去七天时间了呢!   俩人出来的地方依然是下车的位置,姜维的手机连着充电宝给司机老王打了个电话。老王正好送了个客人去长城,这个地方离长城不远,老王不到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   将车停下,老王激动的从车里跑了下来:“高人,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姜维赶紧拦在了面前,替林清音挡住了老王的熊抱:“有话说话,别太激动。”   “哎呀呀见到高人我实在是太兴奋了!”老王拍了下脑袋连忙说道:“不瞒二位说,我儿子小宝得了白血病,刚刚移植完骨髓。那天高人送给我了一块石头,我回去以后立马给我儿子戴上了,没一会儿我儿子就说感觉身上特别舒服。昨天又做了一次检查,比出仓那天的检查结果好了很多,连大夫都说是奇迹。”   老王激动地朝林清音鞠了一躬:“高人,我给您送个锦旗吧!”   “不用不用!”姜维连忙替林清音拒绝了:“小大师也是见你品行好才送你护身符的,要是换一个坑蒙拐骗的,就是拿上百万我们小大师都不会搭理他!”   老王顺着姜维的称呼立马恭维了林清音一句:“小大师一定是仙女下凡,心肠好着呢!”   客套了半天,老王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连忙给林清音打开车门:“小大师,你们去哪儿?”   “回学校。”林清音说道:“帝都大学,麻烦你开到东门。”   小长假最后一天回帝都的车多,老王开开停停到帝都大学门口时天已经黑了。姜维掏出三百块钱递给老王,老王连忙将钱推了回去:“小大师给我护身符都没要钱,我怎么能收你们车钱呢!”   姜维从来没有和人推搡过钱,手里捏着被推的皱皱巴巴的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清音似乎早有预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表纸的护身符递给了老王:“既然不要钱就再送你个符吧,回去拿去给你妻子戴上,预祝母女平安。”   老王愣了一下,随即狂喜袭来,他这是要有女儿了!   他们两口之前打算用脐带血救儿子,所以特意要了二胎,结果孩子还没等出生就先配型成功了,预计下个月这个时候妻子就能生产了。   老王简直佩服死林清音了,啥都不用问就算的这么准,这简直和神仙差不多了。   “小大师,我明天必须给您送锦旗去!”老王比划了一下:“给您做最大个的!”   林清音不由的脑补了一个比自己还高的锦旗,顿时吓的脸色煞白:“我不要!我拒绝!” 第104章   林清音态度坚定的拒绝了锦旗, 老王一脸的遗憾,他现在能力有限, 家里为了孩子治病早都掏空了,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谢。   “既然大师不要锦旗,那我给您写一封感谢信?”老王试探着问道:“有感谢信是不是能当学生会干部什么的?”   林清音这种又佛又懒的人压根就不想当什么学生会干部, 上辈子她的掌门之位都是被迫接任的, 除了继任大典那天露了一下头,其余的时候都是呆在自己的洞府里, 门派的事物都让她的大徒弟和门派长老一起打理。   林清音连门派都不爱管怎么可能会想进学生会,况且她又不考虑以后就业的问题。再说想想感谢信的内容她也不能让老王写啊, 那画面太美了她怕院领导会承受不住。   林清音义正言辞地朝他猛摆手:“不要锦旗、不要感谢信, 我不喜欢这两样东西。”   见林清音脸色都变了, 老王只能遗憾的放弃了自己的好主意:“那大师以后上什么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送您。”   “行吧行吧!”林清音挥了挥手赶紧把人送走:“这纸质的护身符有效期三个月,赶紧回去给你媳妇戴上, 那个石头的有效期是一年,到了期限摘下来扔了就行。”   老王连连答应, 再三感谢了以后赶紧开车给他媳妇送护身符去。林清音鼻子微微皱了一下,埋怨了一句:“真啰嗦。”   姜维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说道:“小师父心地一直这么善良。”   虽然这句话是事实, 但林清音依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恶声恶气地朝姜维说道:“那么多话,还不赶紧回去把你身上的龙气炼化了。要是让居心叵测的人发现了,说不定就把你剖开腹部取出龙珠。”   姜维赶紧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有些纠结地说道:“小师父,我这点微薄的修为要把龙珠炼化说不定得十年八年的,小师父帮我刻一个遮挡的护身符吧。”   林清音这些年送了不少的玉符给身边的人,唯一没给的就是姜维,觉得他气运太足,再给他护身符说不定起到逆反的作用。不过现在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姜维的气运已经逆天了,护身符反而能替他遮掩体质。   不过这样的护身符也不能用随便一个玉石就可以,必须得用最好的才能把龙气盖住。林清音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存货,倒是有几块能做护身符的:“今晚我替你做一个,明天一早你找我来拿。”   姜维连忙点头:“多谢小师父,等寒假的时候我去趟滇省那边,多给你淘些原石回来。”   别人买原石可能会赔,但是姜维绝对不会,而且买回来的肯定是质地最好的那种。林清音现在用的玉都是琴岛那家玉店采购玉石的时候帮她带的一些,虽然已经比市面上便宜很多了,但是仍然和原石没法比。   林清音觉得很开心,她现在的身份是学生,也就寒暑假的时间多。而这个时候都是她大笔生意上门的时候,压根没办法去滇省,现在有姜维替她做这件事真的是让他省心多了。有事弟子服其劳,看来自己这个徒弟没白收。   研究生的宿舍楼和本科生的宿舍楼不在一个地方,不过姜维还是把林清音送到了楼下。   林清音上辈子就有弟子服侍,现在姜维出来进去的陪着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在其他同学眼里两人并不是这样的关系,甚至有几个和林清音不是很熟悉的女生私下里嘀咕,这才开学多久啊,林清音就把辅导员助理给抢到手了,简直太心机了。   姜维的辅导员助理职能虽然还没开始发挥作用,但他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气质以及平时的穿着打扮上面都上很让女生心动,更别提这是本系的研究生学长,得多高智商才能考上啊,因此别说本班的女生,连不少隔壁班的女生都暗搓搓的摩拳擦掌。   可这姜维明摆着是为林清音来的,她们不服的想和林清音较量较量,可比了一圈除了挫败以外别的心情都没有了。论学习,虽然大家都是学霸,但人家可是高考大省的状元,那分数简直能晃瞎人的眼睛;论长相,人家那脸就不知道咋长的,整个军训期间大家都拼命的抹防晒还黑了好几个度,人家林清音天天只拿清水洗脸,不但没黑不说,看起来皮肤更加细嫩了;论武力值,更比不了了,军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绝对碾压她们;轮才艺,魔术应该也算一种才艺吧,林清音表演的魔术被同学录下来发到了网上,一个国庆假期下来点击已经突破几十万了,有为了舔颜来的有为了解密来的但大部分都是被林清音出神入化的表演吸引来的,她们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才艺,居然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几个女生跟在林清音和姜维的后面,看着两人并肩而行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终于到了林清音的宿舍楼下,姜维从大背包里拎出来一大袋子零食塞给林清音:“小师父,明早我来找你呀!”   林清音接过东西,十分有范地点了点头:“行了,你回去好好努力。”   姜维看着林清音进了宿舍楼才转身走了,对于站在一边的几个女生他压根就没注意到。看着姜维的背影,有个女生忍不住撇了下嘴:“还小师父小徒弟的,这俩人可真会玩!”   ——   宿舍里,三个舍友已经回来了正在收拾行李箱,陈子诺见到林清音来了,赶紧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大袋子递给林清音,苦不堪言地说道:“这是我妈让我捎给你的松子和榛子,足足有十几斤。我这行李箱里啥也没装就给你带这玩意了,上车下车的差点没累死我。”   林清音笑眯眯地道了谢,沈茜茜拿出来一包点心放到桌上,转头问自己的三个舍友:“明天后天是学校的迎新文化节,有将近两百个社团呢,你们都想好去哪个社团没有?”   林清音眼睛正围着点心打转,一听说“社团”两个字又有些发懵。看着林清音迷茫的小表情,沈茜茜赶紧给她解释:“你喜欢什么就参加什么社团就行,像古琴小提琴这些不会也没关系,社团里都会教的,而且定期举办活动。也不限于一个社团,只要忙的过来多参加几个也可以。”   “非得参加吗?”林清音为难的问道,她真的不想把时间放在这上面。   “约定俗成的规定啊,至少要选一样吧。”沈茜茜说道:“其实挺有意思的,要不你和我参加服装社吧。”   林清音对服装社不太感兴趣,问还有什么社团。安美娟来的早,她早把学校社团的名录拿回来一份,递给林清音让她先选。   林清音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伸手在周易社团上点了一点:“我就参加这个吧。”   林清音目标明确,到了文化节上用神识一扫,直奔周易社团去了。   周易社团在帝都大学十分知名,很多学生都对周易感兴趣,来咨询的学生络绎不绝。周易社团的团员们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每年招新的时候人都不少,但真正坚持下去的却没有几个,毕竟相比其他社团,周易研究算是比较枯燥的一门学问。   林清音到的时候正好走了一批咨询的同学,周易社团的几个社员赶紧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就见林清音过去问道:“社团里可以算卦吗?”   纳新负责人叫周勇,他将手里的矿泉水放下,拿出一张宣传单页递给林清音:“我们社团的活动主要是诵读国学、研究周易文化,会请一些知名大家来讲座等等。至于算卦……”   周勇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们以研究为主,不算卦。不过你要是真想算什么,可以私下里找找社团里的学长和学姐,有的也能算一点。”   林清音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研读国学,也不想听说什么讲座,也不会参加太多的活动,我就想在那算卦。”   周勇听到这一番话半天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李乐忍不住凑过来问道:“小学妹,不是读点周易就会算卦的,很多东西也不是生搬硬套就能算出来的。”   林清音赞许地一笑:“这话倒是真的,不过我刚好这两样都挺精通的。”她摸着手里的龟壳,看了李乐一眼:“要不然我替你起一卦吧。”   李乐四处看了一眼,指着十米外的一处花圃说道:“你给那些花算算吧。”   社团招新有桌子有椅子,林清音坐在那爻了一卦,等算出卦象后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上卦为乾为金、下卦为巽为木,两个互卦也是乾卦,三金克一木,卦中无生机,这木必残败。”   李乐看了林清音一眼,又看了看那花圃里盛开的鲜花,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是学校特意载种的花,校长每天下午都会亲自来浇水的,怎么可能会残败?”顿了顿李乐忽然嗤笑了一声:“你不会和我说这卦应在冬季吧?那不用等那么久,过一个月就得败了。”   林清音摇了摇头:“变卦的上卦为离卦,离卦为日、为明,这卦应在今天阳光最充足的时候。”林清音看了一眼手表:“正巧就在一分钟之内。”   社团的几个人互相看一眼,下意识都朝那花圃看去。   文化节上社团多,人也多,有的来咨询有的纯粹是来拍照,甚至还有校外的人也进来凑热闹。   正在这时,一个无人机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在空中炫技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平衡,一个跟头载进了花圃里。可控制无人机的人似乎不在附近,一直试图遥控无人机起飞,可那无人机似乎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在花圃里栽栽愣愣的直转圈,凌厉的螺旋桨将稚嫩的花割的七零八落……   看着社团里的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林清音摸着龟壳一副淡然地模样:“你看,我算的就是这么准。”   周勇被这句话拉回了注意力,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林清音一眼:“加入社团倒是没问题,但是什么活动都不参加这个我做不了主。”   正说着,周易社的社长于震来了,他是一名研二的学生,李乐赶紧过去把刚才的事说了。于震十分感兴趣的在林清音对面坐下了:“同学,能给我算一卦吗?”   林清音看了一眼他的面相:“你家四世同堂,家有百岁老寿星,是你的奶奶吧。”   于震笑了一下:“是的,我奶奶国庆的时候刚过了百岁大寿。”   “买票回去吧。”林清音轻轻地叹了口气:“若是明天十点前到家,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于震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林清音的表情十分不善:“这不能开玩笑的事。”   林清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算卦无数,从不和人开玩笑。”   于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里人倒是说老人一切正常,刚吃了一碗面条去睡午觉了。   放下电话后,于震并没有觉得放松,毕竟他奶奶的年纪在哪里,这种生死的事真说不准犹豫了一下他打开手机定了三个小时后的机票,然后一边打电话给导师请假一边飞快的奔向宿舍去拿证件。   看着于震跑的不见人了,林清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就不再这等了。”   李乐和周勇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发懵。就在这时林清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商伊的爸爸打过来的,和林清音客套了两句后商爸爸说道:“小大师,我有个朋友遇到了点事,想请您给看看。”   “我正好今天下午有空。”林清音龟壳放在口袋里:“你说个地方,我打个车过去。”   商爸爸连忙说道:“哪儿让小大师打车呢,我这就去您学校接您,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顿了顿,商爸爸压低声音说道:“这家人已经请了几个大师了,可没一个人看好的,我这才推荐了您。”   林清音挑了下眉毛:“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这朋友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五岁了,之前一直好好的身体也不错,可上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起来突然不能走路了。他们家人带他到各大医院都看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腿也有知觉,可就是抬不起来。据那小伙子的话说,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抱着他的腿似的,感觉腿部特别的沉,总是被坠着。”   听着倒是挺邪乎的,林清音说道:“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第105章 (修)   林清音回宿舍拿上背包, 把装玉的盒子、装石头的袋子以及黄表纸、符笔、朱砂等等东西戴上,托着龟壳下楼了。   林清音走到学校东门的时候, 正好遇到了准备去机场的周易社团的社长于震。   于震看到林清音略微迟疑了一下, 似乎有什么事想问林清音,正在这时商伊的爸爸商景华从一辆好车上下来, 快步跑到林清音面前, 态度恭敬地朝她做了个手势:“小大师,车在那边, 您请上车。”   于震被拦了一下脚步就停下了,林清音朝他点了点头和商景华上了车。商景华坐在副驾驶上, 回头和林清音笑着说道:“还没恭喜小大师考上帝都大学, 应该请小大师吃饭祝贺一下的。”   林清音笑着说道:“都是熟人不必那么客气, 商伊在米国还适应吗?”   一提起女儿,商景华满脸的笑容:“我陪她在那呆着两个月,前几天才回来的。商伊的学校挺好, 她的宿舍也不错,我看着还挺适应的。不过我觉得再怎么样还是不如国内好, 要是她能像您一样考上帝都大学,我能少操不少心。”   林清音笑了笑:“商伊是有福的,你不用太担心, 等她大学毕业以后说不定直接给你带个女婿回来呢。”   商景华一听这话紧张坏了:“是咱华国人吧?我是真不想找个国外的女婿!”   林清音笑了起来:“放心就好。”   虽然商景华抓紧挠肝的现在就恨不得知道那个臭小子是谁,但是见林清音不太想透漏太多,他也再没多问。反正他有四年的时间准备,等那个臭小子跟着女儿回来的时候他再好好的审问审问。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口, 商景华下来给林清音打开车门。   四合院的大门紧紧地关着,商景华上前按了下门铃,很快就有人过来把门打开了,看到商景华连忙弯了下腰:“商总来了。”   商景华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对林清音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家老爷子姓魏,和家父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和他家老大,也就是这次出事的孩子的父亲魏玉成打小就认识。这次我回帝都他也帮我引荐了不少人,所以在他儿子出事的时候我才推荐了您。”   林清音站在前院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风水,这才说道:“进去看看再说。”   魏老爷子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魏老爷子和商景华的父亲差不多一样固执,对于家业传承这方面格外看中。家里四合院那么大的地方,他只叫大儿子一家住在里头,不让老二老三家搬回来住,说是怕养大了他们的心以后会兄弟阋墙。   不过比商家好的是,魏家兄弟姐妹五个都是一个妈生的,从小魏老太太就挺注重几个孩子之间的感情,大的照顾小的,小的爱护大的,感情倒是不错。这次老大魏玉成的儿子魏荀出事,叔叔和姑姑们都没少操心,医院也帮着联系,四处动用关系找大师,基本上所有的门路都想了,但是魏荀依然无法下地行动。   商景华知道这事以后向魏家人推荐小大师林清音,把她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简直像神仙在世一般。   魏玉成觉得商景华说的太夸张,但是他对商景华被他两个弟弟做法的事都有所耳闻。也听说了商景华从齐城请来一个大师把术法给破了,还狠狠的治了那两个心怀不轨的私生子一把。听说那两个现在还神经兮兮的呢,不敢走夜路还害怕打雷,一看就是亏心事做多了。   不过商景华也说了,大师年纪小,若是他们信不过就算了,但是绝对不能把人请来了再得罪人。   老爷子闻言有些犹豫,他觉得这一行应该看资历,年轻人就怕过于毛燥。魏玉成倒觉得年龄无所谓,只要有真本事就行,不管怎么样都得把人请来试试,万一有用呢。   魏老爷子看着孙子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一软,同意将那位年龄不大的大师请来,不过他自己没报什么希望,吃了午饭就去睡觉了。   魏玉成听说商景华请的大师到了,赶紧出来迎接,在院子里看到林清音后魏玉成微微的愣了一下。他是听说大师年龄不大,但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比他儿子还小好几岁。不过看到商景华和林清音说话时毕恭毕敬的态度,魏玉成连忙调整了表情,露出了诚挚的笑脸:“是林大师吧?久闻大名了!”   林清音朝他微微颔首,直接了当地问道:“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他在我父亲的房里。”魏玉成一边带路一边说道:“老爷子说他命硬,能镇住鬼魅魍魉,所以打医院回来就让魏荀住在正院了。”   这个时间老爷子在东屋歇晌,魏玉成蹑手蹑脚的把人带到了西屋,此时魏荀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   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像是失了魂一样,魏玉成心如刀绞,但语气听起来却十分严厉:“不过是一点点小意外,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我又请了个大师回来,这次肯定能给你治好!”   魏荀听到父亲的呵斥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林清音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又将头转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凄凉:“没什么大师能请了吗?连大师的徒弟都来凑数了?”   “别胡说八道!”魏玉成骂了他一句,立马和林清音道歉:“林大师您别介意,我儿子他心态有些不稳。”   林清音走过去一把将魏荀的脸给捏住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魏荀冷不丁的被小姑娘捏住了腮帮子,当即又恼怒又尴尬,刚想伸手将她的手挥开,林清音就自己松了手,还从口袋里拽出一个帕子擦了擦手纸,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请你去吃穿山甲的?”   魏荀猛地转过头盯着林清音,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你怎么知道我吃穿山甲了?”   魏玉成闻言连忙问道:“林大师,犬子这病是和穿山甲有关吗?是不是感染了什么难治的细菌了?”   林清音的眼睛在魏荀的腿部转了一圈,轻轻地哼了一声:“他这病就是因为那两个穿山甲得的,他的腿倒是好治,但是这事明显是有人给他挖了一个坑,他自己傻乎乎的跳进去中了圈套。”   一听说儿子一个多月不能走路是被人害了,魏玉成又是恼怒又是生气,他当着林清音的面不好意思发火,只是朝魏荀吼了一句:“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吃?到底是和谁出去吃的?”   魏荀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道:“就是和两个朋友出去玩到一个小馆子,我们就是尝个新鲜而已。”   林清音忽然笑了一下:“那行吧,既然你不想说实话的话我也不多管了。我只负责把你的腿治好,其余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哎别别别,大师,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一会好好审问审问他,让他说实话。”魏玉成连忙朝林清音一个劲的鞠躬作揖:“您现在能帮我们把腿先治好吗?”   林清音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黄表纸从上面画了一道符,然后叠成了个小纸篓的形状。商景华之前说过林清音送的护身符,和这个造型完全不一样,他不免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想看看这个到底是干嘛用的。   只见林清音让魏玉成抱住魏荀的右脚把他的右腿抬起来,然后拿着符笔在上面轻轻扫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拽出来什么东西一样塞进了纸篓里,然后将纸篓的封口捏上放到了一边。   林清音拿起另一张符纸也做了一个小纸篓,等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魏玉成还抬着魏荀的右腿,随手挥了一下:“这条腿好了,换另一个。”   一听说这条腿好了,爷俩都愣住了,还是商景华上前拍了魏荀的腿一下:“赶紧活动活动试试。”   魏玉成赶紧松开手,就见魏荀弯腿伸直已经全都恢复了正常。   魏荀激动的“嗷”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多次面临着希望可最终又以失望收场,魏荀觉得自己都绝望了,恨不得找个高点的地方往下一跳结束自己的性命。   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师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腿治好了,这种幸福来的太突然,他除了痛哭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了。   “哭的太早了吧!”林清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不还有一条腿嘛!”   魏玉成赶紧把左腿也抱起来,看着林清音也是同样拿着符笔一画一勾将什么东西扯了下来。魏荀十分有经验的活动了一下左腿,果然也能动了。   魏玉成眼圈都红了,痛苦了一个月的心脏终于缓解了,他兴奋地恨不得给全家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分享出去。而魏荀已经从床上蹦了下来,床下没有他的拖鞋,他就光着脚围着房间跑了两圈,甚至还蹦了两下,终于算是从瘫痪的阴影中脱离出来了。   林清音拿了一张新的黄表纸将两个黄纸笼包好塞进书包里,朝在地上瞎蹦跶的魏荀撇了一眼:“回来坐着,还没完事呢!”   魏玉成把林清音的话当成是圣旨一般,赶紧把儿子揪了回来按在了床上,小心翼翼地问林清音:“大师,接下来要怎么弄?”   “把两条腿曲起来。”林清音用符笔占着朱砂在他两条腿上各画了一道符,这才把符笔收了起来:“这符要过七天才能洗掉,要不然得落下腿疼腿酸的病根。”   魏玉成看着儿子腿上那鲜红的符纹,知道魏荀这次莫名其妙瘫痪的事肯定有内情,赶紧向林清音请教:“大师,我儿子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清音拿出湿巾擦了擦手,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是被人下了套,吃了两只刚刚出生的穿山甲幼崽,然后用邪法将两个穿山甲幼崽的魂魄挂在了他的小腿上。”   想起自己刚才看的一幕,林清音对两个幼崽十分同情:“幼崽刚出生没睁开眼就死了,闻着他身上有自己的气味,肯定紧紧的抱住他的腿,几乎和他的小腿都合二为一了。我把那两个小东西拽了下来,但是你儿子的腿上残留了不少阴气,所以才给他画了这两道符,这七天里白天多在外面晒晒太阳,有利于阴气的拔除。”   看着魏荀躲避的眼神,林清音撇了一下嘴:“这个邪法没有光让你瘫痪这个简单,你等于是害命之人,要折寿数给两个小东西偿命的。”   魏荀一听到自己可能会因此短命瞬间脸色都变了,魏玉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围着屋子转了两圈找到一根鸡毛掸子冲过来就朝着魏荀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我让你嘴馋,我让你什么东西都吃,家里是饿死你了还是怎么着?你到底说不说是谁带你去吃的?你要是还敢隐瞒我直接打断你的腿也省的我成天的替你操心了。”   商景华看着魏荀身上的一道道红磷子虽然心里说打的好,但是却不得不半真半假的上前劝一劝,顺便说魏荀两句:“你也不想想人家明摆着是要害你的,这次逃过了还有下回。这次你侥幸被小大师救了,可下回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说你到底在嘴硬什么?”   他不劝还好,一劝魏玉成下手更狠了,打的魏荀嗷嗷直叫。商景华看着打的差不多了才彻底把魏玉成拦住了:“小大师是我们齐城的神算,她肯定早就算出来怎么回事了。只是魏荀明摆着有袒护的意思,小大师不好插手管太多。”   魏玉成气喘吁吁的抹了把汗,狠狠的瞪了一眼魏荀,这才转身和林清音求情:“还请大师帮忙算一算。”   正在这时,被这屋闹哄哄吵起来的魏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了,一进屋就先看到了魏荀被抽的一道道都是红血印,顿时勃然大怒:“谁干的?”他有些怀疑地看了林清音一眼,又转头怒骂魏玉成:“你不会是信那种把人捆起来暴打驱邪的话了吧?我和你说能出这种主意的都是丧良心的骗子,挨打都能驱邪的话你怎么不挨打试试?合着棍子没打你身上不疼是不是?”   魏玉成怕把老爷子气死个好歹来,赶紧扶着他解释:“爸,不是这样的。这位林大师已经把小荀的腿给治好了,但是大师说这小子是被人下套害的,但小荀嘴硬死不交代那人是谁,我才气的抽他的。”   魏老爷子听到这话才冷静下来,拄着拐杖走到床边拿拐杖戳了魏荀的腿一下。魏荀以为自己又要被打,吓的赶紧将腿一抽,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床里头。   看着孙子灵活自如的腿,老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走过来朝林清音拱了拱手:“刚才是我错怪大师了。”   魏玉成也赶紧过来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大师,您别听那小子的,求求您帮我们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总不能老在明里吃亏吧。”   林清音看了魏荀一眼,掏出龟壳来爻了一卦,顿时忍不住啧啧了两声:“又是钱多惹的祸。”   商景华对于这件事太有经验了,不免有些同情的看了魏老爷子一眼。他家虽然也闹的鸡飞狗跳的但好歹是在自己亲爹闭眼之后,老头啥也看不着。但是魏家不一样了,这老爷子还健在就弄这种阴私手段,也不知道爱面子的魏家老爷子能不能受的住。   果然魏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他深吸了两口子,请林清音到外面的客厅里坐下,让人上了茶水和水果以后,这才说道:“还请大师指点。”   林清音看了一眼站在面前低头不语的魏荀,缓缓地说道:“其实你不必替她瞒着,因为你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魏荀的手微微颤抖,他扭过头看着一边的花盘,眼泪落了下来。魏老爷子就看不得男人这个样子,气的直翻白眼。   林清音喝了口茶,说道:“魏荀遇到的是桃花劫,从一开始女孩就是有目的来的。从卦上来看,她和你们家应该是亲戚关系。”看着魏老爷子的震惊的表情,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放心,没有血缘关系,应该是你儿媳妇的娘家人。”   老爷子一共就三个儿子,除了魏玉成以外,还有二儿子魏玉安和三儿子魏玉民。魏老爷子第一时间就将怀疑三儿子,因为三儿媳来自一普普通通的教师家庭,和魏家属于民不当户不对的那种,但两人是自由恋爱,老爷子想着小儿子又不用继承家业就随他去了,可这回一出事他第一个想法就觉得是小儿媳妇家的亲戚,毕竟一个教师家庭在他眼里算的上是十分清贫了。   可魏老爷子刚想说把人叫来,林清音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打脸了:“你这个儿媳妇家境和你家差不太多,只是最近几年看起来表面光鲜,但实际上有些艰难。”   林清音一说这话屋里人都明白了,那就是二儿媳妇一家做的局。魏荀是长子长孙,又是魏玉成唯一的儿子,若是他腿脚瘫痪了以后肯定不能掌管公司,老爷子面上就过不去这关。魏荀出事,魏玉成肯定有影响,按照老爷子的性格来说可能会直接越过长子一家,把公司交给次子来打理。   老二管公司,生意上肯定得照顾岳父家,知道岳父家产业出现问题也不会放任不管,肯定会倾力帮忙。   说起来就老二媳妇一家为了自己家的产业,合伙坑了亲家的孩子,真的是够缺德的。   林清音看着这狗屁倒灶的事就有些头疼,忍不住问魏老爷子:“都是你儿子,你公平一点被这么划分三六九等不就没这事了。”   魏老爷子有些嘴硬地说道:“其实分给他们的财产也不少,只是为了公司长久安稳,所以大部分股份和管理权才会给长子一家。要是都平分,这子孙一多股份就分散了,难免会出事。”   林清音不懂经商的事,对这个说法不予置否,此时魏玉成已经赶紧打电话把老二一家叫过来了。   魏玉安家离着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夫妻两个就进门了,一看到魏荀站在客厅里,老二两口子顿时喜笑颜开的把他围住了:“小荀没事了?哎,这身上怎么被打成这样?”   魏玉成看着弟弟弟媳的表情不像是做戏,有些疑惑的看了林清音一眼。魏老爷子把儿媳妇叫到跟前来,语气低沉地说道:“小乐,这位大师有话问你。”   林清音看了看她的面相,这才问道:“最近有亲戚住在你们家?”   “是的,我表舅家的外孙女毕业后来帝都找工作,我暂时让她住在我家。”程乐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老爷子说道:“我表舅家住在挺远的一个省份,还是那种小山村,条件不是很好,孩子也是真没法了,我才收留她的。”   魏荀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老爷子,又把头垂了下来。魏玉成捕捉到这一幕,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小荀,和你谈恋爱的不会就是这个女孩吧?”   “和小荀谈恋爱?”程乐看起来比魏玉成还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林清音淡淡地笑了一下,朝程乐抬了下下巴:“其实可能不可能你问问你儿子应该更清楚,毕竟人是他撮合的。”   魏玉安两口子目目相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会撮合这种事:“魏野怎么这么糊涂,他撮合这他俩干什么?老爷子怎么可能允许小荀和小玉在一起。”看着沉着脸的老爷子,程乐懊恼的直剁脚:“早知道这个女孩子这么心大,我当初就不该留她。”   林清音说道:“人家心倒是不大,是你儿子心太大了。”她看了程乐一眼:“你儿子叫魏野?”   见程乐点头,林清音说道:“魏荀不能走路的事你可以问问你儿子,这件事可是他一手策划的。另外最好连你弟弟也一起问问,毕竟没有他的撺掇,你儿子还真未必真的敢下手害他堂哥。”   魏玉安愣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登时骂了一句“兔崽子”掏出手机让魏野立马回来。   魏荀的嘴动了动,最后冒着被打的风险终于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小玉其实是无辜的对不对?”   “也不能说是无辜吧,毕竟她是这里面唯一会些厌胜之术的人,要是没有她动手,这两个小穿山甲的魂魄也不会跑到你的腿上。”林清音将茶水一饮而尽站了起来:“行了,大体上的事都帮你们捋清楚了,剩下的你们家慢慢审吧。”   魏老爷子连忙叫魏玉成去拿支票,林清音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桌上的一个寿山石摆件说道:“如果肯割爱的话,我想要这个。”   那块寿山石足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能摆在魏家正屋也代表着价值不菲,但魏老爷子丝毫没有迟疑就将答应了下来,甚至亲手将寿山石搬了下来。在魏老爷子眼里,一块寿山石远没有结交大师来的重要。   林清音将寿山石拿到手里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喜色,她倒不是稀罕这种石头,只是这块寿山石里头有一块手掌大小的上品灵石,里面蕴含的灵气堪比几十块上好的玉石。最重要的是灵石里的灵气纯净自然,足以能将龟壳的器灵唤醒了。   终于又见到自己的小龟龟了,开心! 第106章 (捉虫)   见林清音要走, 魏玉成有些着急:“林大师,刚才您说我儿子要折寿是怎么回事?”   林清音想起包里的两个小小的幼魂, 眼里露出一丝怜悯:“有很多动物是不允许食用的, 残害它们刚出生未睁眼的幼崽是要遭天罚的,更别提还拿它们做了邪法。魏荀也不算是无辜, 他要是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被蒙骗吃下了肚,这天罚就不会降到他身上, 自会有害人的人承担;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很清楚自己吃的是刚出生的小穿山甲,肯定要给两只小穿山甲偿命。”   看着儿子害怕的神色, 魏玉成忍不住追问道:“要折寿几年啊?”   “两只加起来怎么也得十年吧。”看着魏荀倏然变色的脸, 林清音歪了歪头:“不过你不用担心, 设套残杀小穿山甲的那三个人也得遭到天罚,一人最少十年谁都少不了。”   魏老爷子有些坐不住了,这四个人里头有他两个孙子, 大孙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二孙子虽然混账但也留着他的血脉, 这一下子一人少了十年这让老爷子疼的心口和针扎似的。   魏老爷子也知道涉及寿命的事大师们都不愿意沾手,绝大部分是因为本事不够、有心无力,而即便是有这个本事的也不愿意沾染这个因果。   魏老爷子活了一辈子,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厚道,但是为了两个孙子他还是厚着脸皮张开了嘴:“大师您帮忙给想想办法,只要您能帮我两个孙子挽回这十年的命,别说寿山石, 只要您说的出来的,我都能找来当酬金。”   小大师自打算卦以来就一直挺有原则的,大奸大恶之徒的活小大师从来都不接,像魏荀这种咒了邪法的只替他把邪法给破了,但天罚天谴的事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小大师既不会出手干涉也不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加大处罚,毕竟过多的掺和进去就会牵扯上因果,这对修炼之人来说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看着老爷子期盼的眼神,林清音摇了摇头:“让魏荀以后行善积德,说不定能抵消一些惩罚。”   看了眼没敢吭声的二儿子,老爷子问道:“那魏野呢?”   “爸,你不用替那兔崽子说话。”魏玉安羞愧的说道:“这么多年小荀有什么东西小野就有什么,家里从来都没亏待过他。他为了一个继承权居然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活该他折寿。”魏玉安越说越气愤:“我都没惦记过这事,他倒是挺会打算的。”   看着自己弟弟这个样子,魏玉成却不好再说什么了,反而还得劝他:“小野还小,他也是一时冲动,回头你好好说说他就得了。”   “不小了,都二十三了。”魏玉安看了妻子一眼,语气有些不善:“你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   程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既没有娘家的股份也不参与娘家的经营,程家也从来没和她说过经营不善的事情。不过按照这位治好魏荀腿的大师的说法,是她弟弟带着她儿子魏野和借住在她家的远房亲戚小玉联手害的魏荀,若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魏家和程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就算是完了。   魏玉安也知道程乐在娘家的地位,自己这不过是迁怒而已,不过当着父亲和大哥的面,他觉得还是该把话说清楚:“一会魏野来了就让他跪院子里,什么时候把话说清楚了什么时候让他起来。至于那个小玉今晚就把她撵出去,我好心收留她住在家里,她反倒害我侄子。还有你弟弟,这事要是真和他有关的话你们程家必须要给我们魏家一个说法。”   林清音不爱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学校解开她的寿山石了。她朝商景华看了一眼,商景华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站起来朝魏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小大师的事就办完了,我该送她回去了。”   魏老爷子知道大师是不愿意出手了,只能长叹了一口气:“我孙子的腿多亏了大师出手,以后大师有空的话来家里喝茶。”   ——   商景华本来想请林清音吃顿饭,若是平时林清音就答应了,可是现在她手里有寿山石还有两个小穿山甲的魂魄,她还真的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清音抱着寿山石直接到了学校的假山上,这里山环水抱,景色怡人,是风水上佳的宝地。   这个季节晚上还不算冷,吃过晚饭后很多小情侣都喜欢围着这一带散步,林清音选了个地方布了一个隐匿阵法,避免被人看到。   林清音盘膝坐在阵法里,从背包里小心翼翼的将黄表纸取出来,将两个可怜的小家伙放出去。   看着已经模糊到一起的魂魄,林清音轻轻地叹了口气。按理说这种小兽的魂魄压根就无法在世间存在这么久,通常在身死的时候魂魄就归入轮回。它们因为被施了邪法强行的绑在了魏荀的腿上,虽然在世上多存在了一个月,但对于它们的魂魄来说也是极大的损伤。   若不是今天林清音强行把这两个小兽的魂魄从魏荀的的腿上拽出来,只怕过不了几日它们就连仅存的那点神志也没了,到时候即使把它们救下来也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了。   林清音用手指戳了戳两只有些变形了的魂体,给它们输入了一丝丝的灵气,直到它们魂体稳固下来这才把手松开。借着皎洁的月色,林清音将两只小魂体放到阵法外面,有魏荀四个人赔偿的寿命,两小只下辈子足以投个好胎了。   两只小穿山甲在月光的照耀下神志渐渐清晰起来,它们虽然看不见阵法里的林清音,但也知道是谁救了它们。两小只朝四个方向拜了拜,魂体消失在夜幕里。   忙完了两只小兽的事,林清音将寿山石抱了出来,她直接用灵气将寿山石切割开,挖出了里面手掌大小的上品灵石。   因为灵石被封在寿山石里的缘故,灵气十分浓郁,一点都没有损耗。林清音用玉石摆了一个聚灵阵,将灵石和龟壳都放在了阵法里。   龟壳里的器灵虽然陷入了休眠,但是它在陷入昏迷前知道林清音的境况,所以每天只吸取微弱的灵气来维持自己的灵体,其他的灵气都留给林清音使用。   林清音也知道小龟舍不得用灵气,时常把体内的灵气渡给小龟,尤其是突破的时候更是把龟壳放在放在自己的身边,强行用灵气修复着满是裂纹的龟壳。   如今龟壳已经恢复了一些,只要龟壳上被雷劈的纹路消失,器灵就能清醒过来。   林清音坐在聚灵阵外面启动了阵法,大量的灵气刮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将龟壳包裹在其中。起初小龟只是被动的被灵气灌溉,在经过大量的灵气冲刷后,小龟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已经有意识的开始吐纳灵气了。   林清音看着龟壳上的金色光泽越来越晃眼,心里不由的激动起来。小龟作为灵宠在前世足足陪伴了她上千年,在寿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为了不离开她又自愿化身为法器,就是为了长伴她的身边。   她在这个世界刚刚苏醒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些孤寂无助的,没有了门派没有了修炼资源,就连灵气都是匮乏的状态。就在她以为整个修真世界就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小龟使劲最后的力气从她的识海里冲了出来了。   虽然林清音被小龟撞的头晕目眩,但她心里仍然充满了喜悦,因为陪伴她上千年的灵宠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让她心里觉得特别的踏实。   林清音掐算小龟至少要到明天天明才会苏醒过来,不过她依然没有选择回宿舍,而是走到阵法外面。林清音给舍友发了个微信说今晚不回去了,便随意地往草地上一躺,从晋江文学城的APP找出来一本玄学小说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这本小说还是舍友陈子诺推荐她的,觉得她和里面那个美貌艳丽的捉鬼女秘书一样,都是那种在不经意间装B一把的真大佬。   捉鬼的故事不吓人还挺有趣的,林清音不知不觉的看到了东方既白。就在林清音看的最关键的时刻,身旁的阵法突然破碎了,一个金色的龟壳十分欢快的蹦到了林清音怀里,开心的直转圈圈:“掌门,我睡醒了!”   被挡住了手机屏幕的林清音一巴掌将龟壳拍到了地上,盯着手机的眼睛连眨都不眨。被按在草地上的龟壳奋力的两下都没有逃出林清音的魔掌,最后气愤的趴在了地上放弃了挣扎……   说好的久别重逢呢?说好的抱头痛哭呢?明明你说人家是你最喜欢的小可爱的,我就睡了一觉你就变了,嘤嘤嘤嘤,骗子!   ——   周易社长于震乘坐了当天晚上的航班回了老家,等到家的时候都半夜了。家里人对他突然回来有些吃惊,毕竟这才国庆刚回去没两天,这回来的也太快了。   于震放下包先去奶奶的屋里看了一眼,老人红光满面的睡的特别的香甜,甚至还打起了鼾。   于震不确定林清音算的卦到底准不准,便找了个借口说回来办一个证件。于爸爸听了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国庆的时候不办,这又特意坐飞机回来一趟,这不糟蹋钱嘛。”   于妈妈倒是为儿子打圆场,笑呵呵地说道:“来回加起来也不到三千块钱,多呆两天老太太还更高兴呢。”   于爸爸想起老太太白天还叨叨着想孙子,语气这才缓和了几分:“先在家陪你奶半天,再出去办事。”   于震想到林清音说的那句十点之前到家还能见最后一面那句话心里有些发颤,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明天在家陪我奶。”犹豫了一下,于震往奶奶的屋里看了一眼:“今晚我在我奶这屋睡吧,要是她半夜起夜我好扶她。”   也许是孙子在身边陪着,老太太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一转头看到于震顿时开心的拍了他两下:“我昨晚还梦到你了呢,你怎么回来了?”   于震看着奶奶神色清醒、脸庞红润的样子不像是有事,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虽然她对林清音信口胡诌有些不满,但是看到奶奶见到自己这么开心的样子,觉得这一趟回来的也值了。   于震伺候着奶奶洗脸刷牙,给她梳了头发,又陪着她看了会电视。电视上正在演美食节目,老太太忽然想起于震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锅塌豆腐,非要洗手再给孙子做一次。   于震一家三口都劝不住,只得陪着老太太进了厨房,帮她倒油给她递言,三口人陪着老太太都热出了一头的汗这才把这道锅塌豆腐做好。   老太太亲手将盘子放到餐桌上,颤颤巍巍的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招呼于震:“快来尝尝,是不是小时候那个味。”   于震应了一声,夹起一块豆腐放到里嘴里,连连点头:“奶奶做的这道菜和以前一样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老太太觉得十分疲惫,她往椅子背上靠了靠,觉得困倦袭来,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于震吃了几块豆腐忽然察觉到老太太不说话了,他猛地抬起头,只见老太太歪着头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般。于震见状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伸手放到奶奶的鼻子下,顷刻间泪流满面,而这时墙上的钟表正好是十点零一分。   ……   ……   周易社的社长奶奶去世请了丧假,目睹了林清音算卦的周易社社员周勇和李乐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人连生死都能算出来。   李乐拿着林清音的表格直发愁:“这应该算是大师了吧?要不要同意她的申请啊?”   周勇也有些发愁:“论本事她绝对够标准了,不说社长家的这个事,就是那天她给花圃起的那一卦咱社团里面就没有人能比上。不过……”周勇拿胳膊撞了撞李乐的胳膊:“就是不知道社长愿不愿意。”   搁以往社长肯定很高兴有强手加入社团,可这个强手太强了,直接把社长的奶奶给算没了,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咋整了,也没有这方面经验啊!   正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办完了奶奶后事准备回来的于震给周勇发了一条微信:同意林清音的入社申请,一切按照她说的来。   既然社长都发话了,那这事就好办了,李乐给林清音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过来填资料,还要确定一下看看她到底愿意参加什么活动。   林清音上完课后抱着她的龟壳就来了,李乐记得那天算卦林清音就是用的这个龟壳,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才几天的时间,这龟壳看起来更加夺目了。   李乐的眼睛一直盯着林清音的龟壳打转,周勇则将这个月的社团活动清单递给林清音:“明天晚上七点半我们有个纳新会议,按理说新社员都要参加的,彼此互相认识一下。另外我们周六有一个周易座谈会,探讨周易知识,以自由交流为主,会后有自由讨论时间。”   一听到自由讨论四个字林清音眼睛亮了:“这个座谈会我去,我可以给你们讲讲周易,顺便还可以随意抽一个人算一卦。”   林清音说完在周勇脸上扫了一眼:“我看你挺想算卦的,要不我提前先给你算一卦?”   周勇腿一软差点给林清音跪下:“大师,我家人都还年轻呢……”   林清音:“…………”   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第107章   林清音看着周勇和李乐惊恐的表情气的直掐腰:“我算过的卦无数, 也没有个个死亲人的呀!”   周勇伸手将躲在一边的李乐拖了过来:“要不你给李乐算算吧。”   李乐赶紧摆手:“我算过了,我那天不是请林清音给花圃算了一卦吗?”   一说到花圃,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天林清音给花圃算完卦以后, 娇艳的鲜花们就被无人机的螺旋桨割的七零八落的场景,顿时两人的手挥的更快了……   “不不不不不……”   林清音气结:“那也是凑巧了!”   李乐纠结的看了眼林清音, 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得罪她, 万一她一不高兴再给自己算一卦咋整。想到这,李乐默默的唾弃了自己一番, 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觉得也是凑巧了,林清音同学只是恰巧在花圃要出事的时候算了一卦而已, 其实和她本人没什么关系。”   林清音赞同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没错, 还是你看的清楚明白。”   李乐看到自己得到了林清音的认同, 不由的松了口气,开始给周勇加油鼓劲:“我觉的你不敢算卦的心理和讳疾忌医差不多。难道你不算不好的事就不发生了?这压根就不可能的对不对,还不如早点把不好的事算出来有个心理准备呢!”   周勇恨不得过去把李乐的嘴堵上, 就没他这么添乱的。   林清音笑了:“确实是这样的没错,其实给你们算卦只不过是我最近太闲了而已, 你们知道我在齐省算一卦要多少钱吗?提前半年预约还得两千五,要是临时有事想算得先交一万。”她说着拍了拍周勇的肩膀:“你算算你省了多少钱!”   “就是!”李乐不嫌事大的跟着一唱一和:“我那天就是不知道咱林大师的能耐,所以才把算卦的机会浪费在了花圃上, 我现在可后悔了。”   林清音看着李乐夸张的表情,朝他呵呵了一声:“没事,我再送你一卦,现在先给你算!”   李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抬起手啪啪的往自己嘴上打了两巴掌:“让你话多。”   林清音看着这两人一脸的怂样笑的特别开心,让你们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必须给你们好少算算。   林清音往桌子后面一坐:“谁先来啊?”   李乐朝周勇看了一眼,周勇朝他呵呵了一声:“你不是遗憾后悔嘛,你先去算吧!”   李乐连连摇头:“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还是你去,小学妹等着呢!”   周勇听到这话不敢再退却了,先不说林清音的算卦水平,就单凭她的长相和气质别的社团都会抢着要,这都主动选他们社团了,怎么也不能让小学妹失望啊。   周勇看着林清音笑吟吟的表情,沉重地坐在了桌子前面,没等林清音开口就已经有些哆嗦了:“学妹啊,咱商量商量,你别算我家人,就算我行不?”   林清音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你确定吗?本来我想说你家里有一笔横财有流失的危险……”   周勇猛的坐直了身体,眼睛贼亮的看着林清音:“学妹,这横财有多横啊?”   林清音琢磨了一下:“多了不敢说,在你家的那个地方最好的学区买套三居室不成问题。”   周勇飞快的算了一下,他们市最好的学区附近房子都差不多都得一万多一平,三居室怎么也得一百五十平,那算下来岂不是至少有一百五十万?   周勇笑的哈喇子都快出来了,李乐在旁边看不过眼,忍不住呵呵了一声:“还乐呢,没听说这笔钱都快飞了吗?”   周勇立马把哈喇子咽了回去,紧张地看着林清音:“小学妹啊!小大师啊!您能给我算算这横财到底是怎么没的吗?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林清音眼睛一撇:“这笔横财应在你父亲身上,你不是不让我给你家人算命吗?”   一听说应到自己父亲身上,周勇担忧坏了:“不会是我爸要出事,人家给赔款的横财吧?那这种横财还是算了吧!”   李乐在旁边猛点头:“对对,还是算了吧!”   林清音简直要把白眼翻出来了,合着在他们心里自己不会算好事是怎么着。不过看着周勇担忧的模样,林清音也不逗他了,直接了当的说道:“你父亲继承了一套老房子,你让他不要把老房子卖掉,留在手里不出半年就能拆迁。”   “继承房子?”周勇有点发懵的挠了挠脑袋:“可是我爷爷奶奶都不在了,也没听我爸说过他还有什么孤寡的亲戚啊?”   林清音朝他挥了挥手:“爱信不信,你的卦算完了。”   周勇茫然的站了起来,想了想决定还是打电话给家里问一问。   拨通了电话,周爸爸正好在家休息,周勇也没卖关子,直接了当地问道:“爸,你继承了一套房子?”   刚刚在沙发上坐下的周爸爸扑通一下滑在了地上,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你听谁说的?我这才办完手续连你妈还没告诉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居然是真的!”周勇转头看了林清音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还真算啥啥灵啊!”   电话那头的周爸爸听的稀里糊涂的:“啥算啥啥灵啊,我问你咋知道的!”   周勇赶紧解释道:“我们学校的周易社团新来了个大师,算的可准了。她刚才给我算了一卦说你继承了一套房子,让我告诉你千万别卖,不出半年就能拆迁。”   “还真是准哎!”周爸爸一拍大腿:“这两天办手续的时候就有一个人缠着我说要买那套房子,出四十万,我正想着晚上和你妈妈商量商量呢。”   “千万别卖!”周勇提高了音量:“大师说了,拆迁以后至少一百五十万呢!”   “那行,听大师的,我就先不卖了。”周爸爸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也觉得刚继承了人家的房子就卖出去不太好。”   周勇这才想起来这房子哪儿来的还没整明白呢,赶紧问了一句:“爸,你不是没什么孤寡的亲戚吗?这房子从哪儿继承的呀?”   “不是亲戚,是我照顾的一个老大爷给我留的房子。”周爸爸轻轻地叹了口气:“七八年前,那时候我还在开出租车。有一天下大暴雨,在回家的路上我正好看到了一个老大爷在树下躲雨,身上淋的湿漉漉的,冻得直哆嗦。我看不过眼就让他上了车,把他送回了家,等到了他家我才知道,老大爷家里就他一个人。”   “老大爷姓张,他父母早早的没了,他年轻的时候为了供弟弟妹妹上学努力的赚钱,等把弟弟妹妹都供出来以后,他已经错过了结婚的年龄,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这个时候弟弟妹妹都开始相看对象了,他就攒钱给弟弟盖房给妹妹出嫁妆,为此还欠了不少钱。等大爷把钱都还上了,自己攒的钱也买上了房子,他那时已经五十岁了。”   周勇听到这已经猜到结局了:“他那些弟弟妹妹侄子外甥的就没一个管他的?”   周爸爸想到这件事就十分愤慨:“当年老大爷买房子的时候那几个弟弟妹妹都不乐意,说可以轮流住他们家,把钱给小辈们分了用来上学。好在老大爷终于聪明了一回,觉得无论怎么样都得有个自己的房子,没顾亲戚的反对,用自己攒的钱买了个带院子的二居室。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弟弟妹妹都和他翻了脸,我认识他的时候都有十来年没和他来往过了。”   周勇气的直喘粗气:“一群白眼狼。”   周爸爸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看张大爷一个人也挺可怜的,这些年每周我都去他家帮他干点活。张大爷也没有退休金,领的低保也不够干啥的,我就把烟酒都戒了,攒下来的钱给大爷买油买米啥的。”   周勇听的挺心酸:“爸,其实当年你要是告诉我妈的话,她肯定也支持你这么做的,你就不用为此戒烟了。”   周爸爸轻轻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妈不知道吗?每次家里炖排骨、做红烧肉的时候,你妈都单独留出来一小盆放在厨房里,其实就是让我给张大爷送去的。而且,戒烟戒酒也挺好的,既健康又省钱,一包烟十块钱我一天抽一包,一瓶酒十块钱三天就喝没了,光这两样下来一个月就得四百块钱,四百块钱能买多少米面油盐呢,我浪费那钱干嘛!”   周勇听了心里暖暖的,他一直觉得他爸就是那种普普通通没啥能耐的普通人,没想到居然还默默无闻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事。   不过想起老大爷那些白眼狼亲戚的尿性,周勇总觉得他们不会乐意把这套房子拱手让人:“老大爷的那些弟弟妹妹侄子外甥啥的没和你闹?”   周爸爸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们闹有啥用?活着不闻不问,死了才分财产,哪有那么好的事。”   看着手上新出炉的房产证,周爸爸心情十分复杂,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其实我也是在大爷去世前才知道的,他在去年的时候就自己去公证处做了公证,在他百年之后这套房子将无偿赠于我,并且写了一份证明信给了街道办,说明了和他家人之间的情况。大爷的那些亲戚就是来闹也没什么用,有公证的遗赠在呢。再说了,来闹我也不怕,我正好找媒体记者好好说说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看他们觉不觉的丢人,我也正好给张大爷出口气。”   挂上电话,周勇仍然觉得有些愤愤不平:“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呢!他们就不想想自己怎么成家立业的?要早知道这样,张大爷当时还不如不管他们,也不会落一个孤老无依的结局。”   李乐在旁边听了个大概,也跟着生气:“类似的事在各大论坛上看太多了,反正我相信他们这么做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接着他转过头看向林清音:“林大师,你说是不是?”   正在林清音手里转动的古钱刚好落在了桌子上,她捡起古钱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种白眼狼肯定会遭报应的,说不定哪天就被雷劈了。”   李乐听到这话顺嘴问了一句:“林大师,你有没有见过被雷劈的?”   “见过,不过不太多。”林清音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也就七八个吧。”   “居然这么多?”李乐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你不会给他们都算过卦吧?”   林清音思索了一下:“他们倒是没出钱请过我……”   李乐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林清音继续说道;“不过倒是都和出钱请我的人有些关联。哎,你哆嗦什么,你又没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天雷也不是什么人都劈的好不好?”   李乐掐了一把自己颤抖的大腿,心里疯狂的呐喊:小学妹你说,那些天雷是不是都是你召来的?   ——   “算点什么呢?”林清音问李乐要来了八字,又打量了一下他的面相,沉吟了一下:“从面相上来,你出身书香世家,祖上出过两名进士,父母和家里的老人桃李满天下。”   周勇闻言连忙拍了李乐一巴掌:“别抖了,小学妹说的对不对啊?”   “对倒是对,不过……”李乐纠结地摸了自己脸一把:“到底从哪儿能看出来啊?”   林清音没理他继续说道:“你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你哥哥更喜欢武行,他上的是军校吧?”   李乐已经把之前的害怕都忘的差不多了,在旁边连连点头。林清音继续说道:“你的家人都还挺顺的,身体也都不错,没灾没难。”   看着李乐喜笑颜开的表情,林清音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特别想算的事情?”   李乐想了想,还真想出一件事,他有些脸红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算,要是算不了也没事,我就是问问。”   林清音看着他两颊泛出来的红润,微微一笑:“是想算哪个女生吗?”   李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小时候有个邻居的小女孩叫瑶瑶,我俩关系可好了,从小就在一起玩,小学的时候还坐了五年的同桌,那时候我可喜欢她了。”   见周勇捂着嘴哼哧哼哧的笑,李乐脸更红了,他白了周勇一眼,将后背对着周勇继续说道:“不过小学毕业后瑶瑶一家就搬到别的省市去了。当时我们两家是留了电话的,一开始逢年过节的时候还彼此问候一下,可后来时间一长,座机慢慢淘汰了,手机也都换了号码,两家就失去联系了。”   李乐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我真的挺想再见见她的,我从小关于女孩子的美好印象都来源于她,不见她一面我总是放不下。”   林清音拿出龟壳和古钱:“我帮你爻一卦吧。”   爻卦也属于八卦中的一种,周勇和李乐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林清音的动作,只见她将三枚古钱放在龟壳里,轻轻的摇了一摇,将龟壳里的古钱撒了出来。   连爻六次,卦相就出来了,林清音差点没崩住笑了出来:“你想见这个女孩还真不难,要是真想见,说不定今晚就能见到。”   李乐猛地从蹦了起来,直接将椅子都带翻了,一边拼命的拿手捋自己的头发,一边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在哪儿见呢?我得上哪儿找她呀?”   林清音指着一边看热闹的周勇,笑呵呵地说道:“你问他!”   “问我干什么?”周勇懵逼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猛的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李乐听到林清音慢慢悠悠的说道:“你算的这个女孩和周勇有所牵连,从血缘上来讲是他的表妹,如今正好也在帝都上大学。”   李乐转身看着僵硬的周勇,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哥,周哥,求求你了,就让我见见咱妹妹吧,以后说不定我就是你妹夫了。”   周勇脸都绿了,一脚将李乐踹开:“滚,我妹还小呢!”   “不是和我同岁吗?”李乐对自己童年女神的一切事情都记得格外清楚:“她应该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   周勇磨了磨牙,朝李乐呵呵一笑:“你到底记得挺清楚啊。”   “那是。”李乐一点也不害臊:“以前我每年都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呢。表哥,你就帮我问问呗,说不定瑶瑶也想见我呢!”   周勇眼神不善地看了李乐一眼:“别瑶瑶瑶瑶的叫,又不是小时候了,现在都多大了自己没数吗?”   “好好好!”李乐连连点头:“我听哥的。”   周勇被李乐的没脸没皮闹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不情不愿地掏出了手机,给自己在表妹王玉瑶打了个电话。   “瑶瑶啊,你认识一个叫李乐的人吗?”周勇看了李乐一眼,将后背对着他,准备在表妹一说不认识的时候就飞快的挂断电话。谁知电话那边的王玉瑶听到这个名字陡然尖叫起来:“李乐?你是说乐乐吗?哥,你从哪儿见到他的?我要见他啊啊啊啊,我都想死他了!”   李乐趴在周勇后背上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美的把嘴都咧到耳朵后头去了,当下什么也不顾了,一把抢过周勇的电话,激动的嘴都不好使了:“瑶瑶,我是李乐,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去找你!”   周勇气的直跺脚:“我舅妈说不让我妹在大学谈恋爱的!”   ——   帝都大学的周易社团突然流传起一个消息,这次新招来的新社员里有一个算卦大师。据传言,这个大师不但能勘破生死,一言不合还能招来天雷,最神奇的是还能帮你找到你心心念念的另一半。   周勇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半死,光听最后一句就知道,这条消息肯定是李乐那个不要脸的散播出去的。   想到那天的情景,周勇就郁闷的肝疼,这俩人居然一见面就激动的给对方一个拥抱,简直不把他这个表哥放在眼里。尤其是李乐还特别有心机的给瑶瑶准备了一瓶香水,说是迟来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把小女生感动的泪流满面。当时周勇就明白了,李乐和他表妹估计要双双脱单了。   想他娇娇小小的表妹直到上完小学才随家人搬回老家的城市,当时家里人就告诉他,要好好护着表妹,在学校不能让人欺负她,也看着表妹不许她谈恋爱。   周勇和表妹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真的是特别听话兢兢业业的护了表妹八年,终于看着表妹长大了,只要再坚持两年他就能圆满完成任务、躬身而退,没想到这个时候被好朋友连盆带花的给端走了。   简直是太气人!   李乐哼着小曲一派悠闲的走进了周易分社的活动教室里,春风满面的和社友们打了声招呼:“都来了,还有十分钟咱们的讨论就开始了啊。”   几个男生看到李乐都眼睛一亮,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他:“听说新来的学妹里面有一位大师?”   “能算人生死?”   “能呼风唤雨、招来天雷?”   “还能送女朋友?”   男生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也想要女朋友!”   刚刚推门进来的林清音:“…………???” 第108章   正在你闹着, 正对着门的一个男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清音,他立马捋了下头发拽了拽T恤, 飞快地挪到了林清音的面前, 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是新进社团的小学妹吧,我叫张凯, 是你大三的学长, 我带你熟悉熟悉咱们社团吧?要不我先帮你浅显的介绍一下周易,要不然你一会听不懂讲座的。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林清音朝他淡淡地一笑:“我叫林清音。”   “林清音?这个名有些熟啊?”张凯挠了挠头,笑的傻兮兮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周勇在旁边对着张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就是那位能送女朋友的大师, 刚才你不是想要一个吗?”   张凯的脸蹭的就红了, 看着林清音的眼睛锃亮:“哈哈哈, 要是能有女朋友的话,希望能像小学妹这么可爱的!”   林清音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你现在考虑恋爱太早了些, 至少还得等四年桃花才开呢。”   顿时活动室里爆出了哄堂大笑,张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位置上, 表情看起来格外的哀怨。   看着其他学生要围过来,周勇连忙拦了一下:“我知道大家都很想找林清音同学算卦,不过林同学进社团的时候说了, 每次社团活动的时候会赠送一次免费的算卦,作为社员福利,如果没抽中又很想算的可以私下找林清音同学,市场价2500, 不过咱社团有优惠价,可以打八折。”   听到这个价格,不少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贵啊!”   李乐在旁边说道:“可是人家算的准啊!反正要是真的有什么难事不好解决的话不妨找清音同学算算。”   正说着,一个刚进门的女生看到林清音后立马惊讶的叫了出来:“林清音?这不是我们齐城的小大师嘛?今年我们省的高考状元啊!”   几个人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有人就问了一句:“李楠楠,你认识她?”   “我听我妈说过。”李楠楠一脸兴奋地说道:“你们不知道,林清音在我们齐城可有名了,知道她的人都叫她小大师。要找她算卦得提前几个月预约,价格还比这贵呢。我听说要是没有预约又想算的话,至少得五位数的卦金才能排上,可就这还不是谁都能排上,像那种品行不好的,拿多少钱都不成。”   周勇和李乐听到这话不由地吸了口凉气,他们倒是听林清音说过这话,但都以为是开玩笑呢,谁也没当真,没想到林清音算卦真的这么贵。   李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林清音,你算卦真的这么贵啊?”   林清音撇了他一眼:“所以你得庆幸我那天心情好还闲得慌,要不然你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想你的小青梅呢。”   李乐想起自己的瑶瑶,立马美的和二傻子似的,那灿烂的笑容看的周勇直憋屈,好白菜就要被猪给拱了。   李楠楠还没说完,继续滔滔不绝的讲道:“我们齐城有个小区价格特别昂贵,比同地段的社区价格要贵一倍,可是一开盘还是被抢了个精光。就是因为那个小区有小大师亲手布的风水局,而且每个户型都经过了小大师认可。而那个小区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听说要通过小大师设定的人品检测才有摇号资格。”   周易社团的学生们听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事,太扯了吧?”   “你不信你去搜。”李楠楠说了林清音所在小区的名字:“我们当地的贴吧论坛也有讨论过这件事。”   一群人立马摸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楼市新闻里果然有差不多的消息,只是因为是新闻的缘故,没有说的太明显,只是隐晦地说了一句。倒是论坛帖吧里的讨论就多了,确实和李楠楠说的一般无二,虽然帖子里面不乏酸溜溜的回复,但是却没做敢说林清音不好的,只柠檬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有钱能买上小大师设计的房子。   李楠楠趁机挤开李乐站在了林清音旁边,一脸兴奋地说道:“小大师,你给我婶婶和堂姐算过卦的。”   林清音打量了一下她,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堂姐是李玉双,小名叫茗茗,说起来你婶婶还是我第一个顾客呢。”   “哇!这你也能看的出来!”李楠楠惊讶地摸了自己的脸一下:“是不是通过我的面相也能看出我亲人的事啊?”   林清音点了点头:“看父母至亲的话会更明晰一点,你婶婶和堂姐只能看出大概,但是因为她们在我这算过卦,所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小大师果然很灵验。”李楠楠喜不自禁地说道:“没想到我居然也能见到传说中的小大师。您不知道,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们家人总会提起您,要不是当初你给我堂姐算的那一卦,她儿子就要被她那黑心肠的亲妈给偷走了。不过好在小大师提前算出了这件事,我堂姐干脆设了个套,直接将她那亲妈抓了个现行,现在我堂姐的亲妈还在坐牢呢。”   李楠楠噼里啪啦说完之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大师,我能替我姑姑预约一下您寒假期间的号吗?我国庆回家的时候还听她在念叨这件事呢,她现在天天盯着手机,就怕放号的时候错过了预约不上。”   林清音点了点头:“你让你姑姑和王大师约一下时间吧,我会私下里和他说的。”   李楠楠瞬间兴奋到飞起:“多谢小大师,没想到考个好大学还有这福利。”说着说着她又傻笑了起来,开心的脸都红了:“我就是因为您算卦灵验的事才对周易好奇的,所以一进大学就申请加入了周易社团。”   正热闹着,于震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社长,屋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于震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围住的林清音,走过去朝她鞠了一躬:“谢谢你。”   因为有林清音那一卦,他才赶上了见奶奶最后一面,陪伴奶奶度过了最后时光。虽然时间有些短暂,但祖孙两人都没有什么遗憾。   林清音朝他点了点头:“节哀。”   于震轻轻地“嗯”了一声,老人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没有折磨,在走之前还能亲手给最喜欢的孙子做一道菜,这个对于老人来说应该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社员们见状窃窃私语嘀咕了一番,这才知道关于林清音传闻里“能断人生死”是怎么来的,原来是给社长算出了他奶奶的去世日期。   ——   之前社员们对于林清音的传闻多数是半开玩笑的心态,但是李楠楠的介绍和于震的亲身经历,大家对林清音的态度立马就变了,一个个的都不敢嬉皮笑脸了,看起来都有些敬畏。   还有不少人都同情的看了张凯一眼,这可是被大师亲自盖章还有四年才能找到女朋友的人啊,简直太可怜了有木有?张凯也欲哭无泪,要知道他刚才就不那么积极了,起码还能给自己留点指望。   于震来了,代表着社团活动要开始了,周勇趁机把刚才被打断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大家刚才也都看到了,既然林清音算卦有规矩大家都按规矩来,该预约预约,该付钱付钱,我相信咱地读大学的学生也做不出那种无赖的事。”   有个男生趁机问道:“那社团福利赠送的免费算卦是怎么选人?”   关于这件事周勇早就问过林清音了:“会优先由林清音选择,如果恰好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就抽签。”   那个看起来不服气的男生忍不住又多嘴问了一句:“那她优先选择是看什么?不会先挑社团干部吧?”   周勇被怼了这一句有些憋气,倒是林清音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被我选中的可能就是最近最倒霉的那个,比如这次被选中的人就是你了。骑车的时候要集中精力,不要看手机打电话,万一撞树上那树多无辜啊,而且你也有摔骨折的风险。”   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叫李磊的男生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站起来就走了。   于震也没管李磊,他听说林清音要给他们讲周易,便问林清音要讲哪一段。   “从头开始讲吧。”林清音说道:“我之前问了一下李乐你们讨论的东西,不但连皮毛都算不上,还有很多理解错的地方。”   林清音说的十分不客气,但是大家想到她算卦的能耐以后谁都没敢吭声,毕竟人家实力在那儿呢。   在林清音所在的神算门,入门弟子也要学易经,但是他们能被选入神算门本身来说就代表着他们在玄学上有很大的天赋,很多都是不点自通的人。   而在这个周易社团就不一样了,社员们都是因为爱好或者是对周易的好奇才加入的,根本谈不上天分二字。这里面也就社长于震因为是哲学系的缘故,对周易理解能力比别人强一些。   林清音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现在很多人对玄学对易经都不了解,一提起来就是封建迷信四个字。   其实易经博大而精深,很多理论研究都建立在易经的基础上。而经过岁月的流逝,易经只剩周易一部,剩下两部已经失传了。   林清音毕竟是神算门的人,和易经有些渊源,她想尽自己一己之力弘扬易经。   林清音手上自然有没失传的部分,但是她现在还不打算拿出来讲,光易经就够她讲的了。第一次讲课,林清音只讲了一段,而且只讲最简单的那一层,但也让周易社的社员们听的目瞪口呆。   社员们听的正如痴如醉的时候到了活动结束的时间,林清音特别利索从台上下来了,剩下的社员回味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   “不愧是大师,讲的真好。”有个社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可惜李磊刚才呕气走了,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课真的是太可惜了,我得打电话和他说说。”   打了李磊电话,社员刚说个“喂”就愣住了,过了片刻后一言难尽地挂了电话:“刚才是李磊室友接的电话,说李磊刚才骑着自行车发微信,结果因为速度太快又没看路直接撞树上了,胳膊骨折了……”   社员们:“!!!”   林清音一脸无辜:“就说骑车要集中精力不能玩手机吧,还不信。”   ……   ……   周易社有个算卦很准的小大师的事从社员的嘴里面传了出去,没两天就有人上门求卦了,而这个人居然是周易社的指导老师韩天海。 第109章   韩天海是哲学系的教授, 也是周易社团的指导老师。虽然韩天海每个月也就到社团一次,但因为社长于震就是他带的研究生, 所以他对社团的事了如指掌。   于震前几天请假回家的时候因为走的太匆忙没有说的太清楚, 回来以后销假的时候就提到了林清音。韩天海本想社团活动的时候去见见这个大一新生,可那天他正巧有件事走不开, 没有去成社团。   一般社团有周易讲解或者周易探讨这两项活动时, 于震都习惯带一只录音笔,当时有听不明白的回来就回放一遍, 反复的琢磨。那天林清音讲的时候他也带了录音笔,回到宿舍越听越玄妙, 便将录音拷贝了一份发给了韩教授。   韩教授钻研了周易二十多年, 自认为在周易研究这方面十分有造诣, 能超过他的寥寥无几,所以对于震发来的这份录音并不上心。不过韩天海有个习惯,一定要在晚上睡觉前听点东西, 他便将那份录音打开了,这一听不要紧, 他一晚上没睡着觉。   林清音自认为讲的十分浅显也就是一点点皮毛,可就这皮毛的知识让韩天海十分震撼,他这才觉得自己之前二十多年只不过是在周易的门外打转, 压根就没进门。   韩天海将录音反反复复听了一夜,越听越觉得玄妙越听越觉得自己之前对周易的理解是多么的匮乏。他足足讲这个录音听了五天,这个时候对林清音的传闻越来越多,有不好周易社的社员都好奇的去网上搜关于林清音的事, 这才发现很多论坛贴吧都提到过林清音,其中琴岛的别墅风水局盖的楼最高,足足有十几页帖子,上面写的十分玄乎。   有别墅风水局的事,自然也就有多人失魂案,几个当事人都证实了这件事,罪魁祸首被雷劈死又有新闻佐证,就连职业杠精都找不到漏洞来。   林清音在学校算这几卦都算是小打小闹,也就于震这个最让人觉得惊奇,但是网上的这几个帖子不单是算卦这么简单了,还侧面说明了林清音在风水、阵法上的造诣十分深厚。   韩天海就是看了琴岛的那两个帖子以后决定请林清音出手帮忙。   林清音在看社团介绍资料的时候在上面看到过韩天海的名字,所以在韩天海给她打电话想约她见面谈谈的时候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韩天海有独立的办公室,林清音来的时候韩天海刚泡了一壶茶,还特意准备了新鲜的水果。   林清音敲了敲门,门开后目光在韩天海的脸上游走了一圈,微微一怔:“韩教授遇到的麻烦不小啊。”   韩天海将人请了进来,和林清音分别坐在沙发相邻的沙发上。将茶杯放到林清音面前的茶几上,韩天海看着林清音问道:“我有什么麻烦?”   林清音淡淡一笑:“韩教授这是准备考考我?从面相上看,您的妻子、儿女以及父母的身体都出了问题,但这问题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韩天海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的十分严肃:“我的面相真的这么显示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人为插手的痕迹十分明显,就拿你女儿来说,她在舞蹈上十分有天分,在下个月本来有个崭露头角的机会,可从你面相上看却被人为造成的腿疾阻断的事业运。”林清音看着韩天海,十分认真地说道:“若是及时消除还好,可要是拖延久了,这浮于表面的痕迹将事业线彻底割断,她的人生就要彻底的被改变了。”   韩天海不由地紧张起来,他女儿下个月原计划确实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舞蹈比赛,可上周的时候忽然觉得腿疼,一开始还只是关节酸麻,现在疼的都走不了路了,可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什么毛病。家里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女儿韩美,就像林清音所说,他父母和妻子也生病了,可到医院却检查不出什么东西。   韩天海本身就喜欢钻研周易,他这几天也怀疑家里是不是在风水上有什么问题。可他家这房子可是很有年头了,一直很旺人,按理说不会突然出现风水变化,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韩天海就更不理解了,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哲学系老师,平时除了研究学科的内容以外就是琢磨琢磨周易,   “你能不能帮我到家里看看情况?”韩天海问道:“你给别人什么价我就出什么价,不用打折。”   林清音微微笑了一下,就喜欢这么爽快的。   ——   韩天海家离着帝都大学有些距离,需要坐地铁还要转车。第二天是周六,俩人约了八点钟去韩天海家看风水。   姜维周末也没有课,身上的龙气有林清音给的玉符遮掩,也不怕出门被人发现,所以跟着姜维一起出门了。   韩天海虽然是哲学系的教授,但教过姜维马哲,所以对他还是有些印象。见姜维一口一个小师父的叫林清音,韩天海不由的有些好奇:“你也和林清音学周易?”   姜维其实和林清音学的是修仙,但这件事王胖子和姜维都觉得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免得单纯的小大师被人利用了。王胖子对外依然称呼林清音是小大师,而姜维琢磨了一下,自己和林清音学周易倒是个好借口。   “我和小师父认识好几年了,不过学周易也是这个月的事。”姜维笑呵呵地说道:“还什么都不懂呢。”   韩天海看了看姜维又看了看林清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说你们怎么这么熟?你们都是齐城的是吧?还都是高考状元!”   其实帝都大学每年招来的全国各地的高考状元真不少,他对姜维有印象一是因为教过他,二是因为姜维这个人运气比较好,当时韩天海还想研究一下姜维的好运气在周易里面有没有说法。结果还没等研究出什么名堂就发现姜维开始走霉运了,和之前像是两个极端一样,虽然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他对姜维算上是印象深刻了。   而林清音更不用说了,这是他要请回家看风水的大师,韩天海还特意调出她的档案看了一下,知道她是今年齐省的状元。   姜维知道韩天海今天是请林清音看风水的,所以便把自己的事拿出来说了:“我认识小师父的时候是我大学刚毕业那年,那几年我事事不顺,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当时小师父在公园给人算卦,一眼就看到了我,说我被人夺运了。”   姜维想起当年的事依然十分感慨和气愤:“我把小师父请回家里,小师父算卦推衍出夺运的人正是我爸的好哥们,她破开了邪术,那个做法的人也受到了反噬。”   韩天海怔愣住了:“你是说你那两年很倒霉也是因为被人做了手脚?”   姜维苦笑了一下:“当时要不是遇到了小师父,我恐怕现在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林清音同学说我家也是被人动了手脚。”韩天海越想越郁闷:“怎么到处都有这种敢不干好事的人呢?他们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林清音对此倒是不觉得奇怪,很多东西到现在不是失传了就是变了样,民间有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还有的歪门邪道专门找那种东西,就是为了给自己谋利,毕竟掠夺可以自己发愤图强来的容易。   ——   八点出门,到韩天海家已经九点半了,一进院子就发现站了三个人,一个人拿着罗盘两个拿着八卦尺不知道正在围着院子乱翻。   韩天海迟疑了一下,问院子里的老头:“爸,他们是?”   韩父说道:“他们是路过这的大师,说咱家风水出了问题,愿意替咱家瞧瞧。”   韩天海有些头疼的看着老头:“爸,我昨天不是说我今天请大师回来吗?”   “万一你请的大师不行呢?”韩老头嘴硬地说道:“我看还是他们算的更灵验一些,把咱家的情况说的明明白白的。”   韩天海狐疑地看着这三人一眼,总觉得他们上门的太凑巧了一些,而且在听了姜维的经历以后,他对这种突然上门的人心里总有种戒备。   韩天海看着他们三个,这三个人的眼睛也贼溜溜的在林清音和姜维身上转了一圈,嘲讽地笑了起来:“这两个小毛头就是大师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师父带出来的,学了点皮毛就敢出来骗钱了,我们像这么大的时候也就敢跟在师父后面抱法器什么的。”   “一分钱一分货啊,这请大师也一样,可万万不能图便宜。”   韩老头被这一言一语说的更信任他们了,伸手把韩天海拽到了一边,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就带回来俩孩子?我看着还不如咱家美美大呢,你这也太胡闹了。”   “爸,我是研究什么的你不知道?”韩天海看起来无奈极了:“你怎么就信不过我?”   韩老头吹了吹胡子,冷哼一声:“你倒是研究了二十来年的周易,可你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了?连咱家的事都整不明白还得请人,我看你还真不怎么靠谱。”   爷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林清音已经把这家里的风水看明白了,也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甚至也知道了对面三人是为何而来。   “你们不是第一次来了吧?”林清音围着三人转了一圈:“还组团来的?”   “呦,小丫头,你这是准备和我们打擂台怎么着?”一个穿着简化版唐装的人挽起了袖子:“你个小丫头骗子连罗盘都没有,也敢出门看风水了?就不怕你师父知道了打你?”   “只有本事不佳的人才靠罗盘看风水,我只有入门第一年的时候才用这种东西。”林清音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将龟壳取出来抱在了手心里,淡淡地笑道:“至于被师父打的是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说实话我比较担心你们……”   林清音看着他们三人,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地笑意:“毕竟设局害人是要遭天谴的。你们说怎么总有人这么想不开,万一有个雷看不过眼给劈一下,那场面多惨烈呀是不是?”   林清音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阴了下来,轰隆一个雷声把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林清音抬头往天上望了一眼,笑的无比开心:“你看,说不定这雷就不走了,专等在这里看热闹呢。”   韩天海一脸震惊:我靠,这林清音居然真的会招雷!   三人组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胆怯:这雷不会真劈人吧,看起来有点吓人啊!   韩老头左右看看:突然觉得这丫头好像更靠谱一些! 第110章   轰隆隆的雷声和越来越黑的天空给了三人极大的精神压力, 其中两个都扭头看那个穿唐装的人,压低声音问道:“大师兄, 怎么办?”   唐装男阴神色阴沉地看着脸上挂着淡笑的林清音, 嘴唇微动,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道:“别听那丫头胡说八道, 要是害个人就能被雷劈, 从师父到咱三早就被劈的连渣都不剩了,还能轮到今天的雷?这就是天气正好赶巧碰上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天气预报就没有一个准的时候!”   另外两个听唐装男这么说, 心里多了些底气:“行, 我们听大师兄的。再说咱也不可能真走, 师父要这底下的东西呢,咱拿不到回去也不好交代。”   三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半天,韩老头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越看越狐疑:“你们三个不会真的是来害人的吧?”   “哎呦,你这大爷怎么听风就是雨呢?”唐装男一脸委屈的喊冤:“你说我们素不相识的能害你们什么, 不过是看着你家风水不好想帮你改一改。既能让你家人恢复健康,我们师兄弟三人也能拿到一笔酬金,两全其美, 多好!”   唐装男把赚钱的话说的很直白,倒让韩老头少了一些怀疑:“那你们说要怎么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你这院子里埋着大凶之物,早些年这东西凶气弱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现在大凶之物已成,要是再不将它取出来,轻则你家人重疾缠身,重则一家老小都得没命。”   唐装男接着话头往下引:“一会我们会用罗盘定好凶物的位置,布下阵法,用符纸将那凶物抓住。不过鉴于这凶物对人伤害极大,我们必须把它用黄表纸包好带走,免得它以后继续害人。”   唐装男说的十分吓人,韩老头的脸都吓白了。韩天海自然不信这三人的信口胡说,转头问林清音:“林大师,你看呢?”   林清音一来就把这院里院外都看了一遍,确实在这院子里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也明白了这三人大张旗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她和这三人不一样,林清音不贪图这东西,也没打算占为己有,她就想赶紧把这事处理完,看天色再过二十分钟就要下雨了,若等雨停再处理又得耽误大半天的时间。   见韩天海问自己,林清音也没藏着掖着,指着院子外面说道:“院子外面被人设了个锁龙局,这里的气场被牢牢的锁在了院子里面。再好的气运只要是无法运转流通便是死地,更何况这院子里龙气太足,若是自然流通的话,多余的龙气会泄出去,剩余的那些能够滋养你们的身体提升你们的气运,所以我一直说你们家这里是风水宝地。可现在因为锁龙局的缘故,龙气无法外泄只能积压在院子里,普通人压根就无法承受这么多的龙气,所以你们一家人才会接二连三的生病。”   “龙气?”刚刚吞了一个龙珠的姜维对龙气特别感兴趣,不过他还是感应不出龙气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呆在这院子里挺舒服的。   “小师父,这里为什么会有龙气?”姜维看了看院子里:“这里也没水池子啊?”   林清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吃了一个误吞龙珠身带龙气的鲤鱼已经算是气运逆天了,这是没吃够还想再来一条?怎么那么膨胀呢!   “这地下有一根龙骨。”林清音的神识探入地下,这根龙骨并不算大,目测也就二十公分长,但上面带的龙气却十分惊人,估摸着应该是龙最靠近心脏的那跟骨头。   林清音说的简简单单,但唐装男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她没想到这个年轻轻的小姑娘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师父足足用了小半辈才研究明白的东西,并且还把他师父费尽心思才布好的锁龙局说的明明白白的。   要知道这个锁龙局并不是十分容易,单布这个阵法就用光了他师父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底。而且这个阵法对布阵的人要求极高,就连他师父那种高人布完这个阵法也足足躺了半个月都没起来,现在浑身骨头还软呢,要不然也不会把取龙骨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们。   不过即使今天来了强劲的对手他们也不能退让,这锁龙局最多撑两个月就会被龙气顶开,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他们必须在今天得手的,师父可没有第二套家当来布这个阵法了。   在三人打量着林清音评估她能力的时候,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的韩老头越听越糊涂。不是说龙是神话里的吗?怎么会留下什么龙骨,还什么龙气害的自己家人生病,怎么听着这么扯淡吗?   韩老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林清音:“你到底会不会啊?怎么听着这么胡扯呢?还不如他们说的大凶之物听着可信呢!”   林清音一脸无奈地指了指那边的三个人:“若不是为了龙骨你以为他们三个是干什么来的?你们家外面的锁龙局就和他们三个有关。”   三个人虽然心虚的眼睛直闪,但嘴上却死不认账:“没有,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韩天海虽然觉得龙骨的事听着有些玄乎,但是自己既然请林清音来了就得信任他,所以直接从工具间拿了个铁锹出来:“林大师,你说龙骨在哪儿?我给挖出来!”   韩老头见儿子相信龙骨的事,觉得可能是自己真的不懂,毕竟自己儿子是大学教授,可有文化了。   既然真的有龙骨的话,韩老头觉得还是不要随便挖比较好,他连忙拦着说道:“不是说因为外面有锁龙局的原因咱家才生病的嘛,既然这样直接把阵法破开不就得了。”   三人听到这话心里不免都嗤笑了一声这老头见识短,这锁龙局布局难破局更难,就连他师父都没这个本事,更何况这个小丫头。   林清音脚尖在地上点了点:“这院子现在就像是一个打足气的气球一样,破局宛如那针扎气球一样,气流会直接将这个炸平。若是先将龙骨取出挪到阵法外面去,再将院子里面的龙气吸走,这时候破开阵法才是最安全的。”   “爸你就别跟着添乱了!”韩天海把老爷子往屋里推:“这马上就掉雨点了,你赶紧进屋去!”   老头死犟着不乐意:“不行,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龙骨呢,我得看看长啥样!”   “这有啥好看的!”韩天海气的直跺脚:“你是能拿这骨头煮肉还是炖汤啊,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招灾惹祸的累赘,你别看也别想,咱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韩老头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个事,他转身进了屋子搬了个凳子坐门口瞅着,他不想要什么龙骨,就是想看看那龙骨长啥模样。   “林大师,我是不是先把这地砖起开?”韩天海拿着铁锹戳了戳青石板:“不知道得掀开几块?”   林清音摇了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你们让开一些。”   姜维和韩天海立马听话的站在了林清音的后面,但是那三个人就是为了龙骨而来的,自然不会听林清音的话,反而往前迈了两步,站在离林清音前面不远的位置。站好以后三人还偷摸的互相使了眼色,打算在龙骨出土的瞬间将东西抢走,这丫头片子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打不过他们。   林清音走到院子中间,那三个人赶紧跟了过去,就站在林清音身前一米的位置。林清音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微微一笑,然后拿脚尖往地上轻轻一点。只见青石和泥土猛的从地下掀了起来,连泥带土带石板朝三个人飞过去,直接将三人冲出去三四米远,被泥土石子打的灰头土脸的。   可这还不要紧,最令人惊恐的事那块长宽各有一米的青石板也飞到了半空中,正好是在那三人的的脑袋上方,正急速地往下落。   这一石板掉下去恐怕这三人的命就没了,林清音和韩家肯定得为此负责,赔钱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林清音自然不会让他们死的这么容易,抬起手轻轻一挥,那块巨大的青石板瞬间往旁边移了三四米,林清音又凌空用手一托,将那块石板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三个人刚才被巨大的恐慌淹没,眼睛都盯着那块石板没敢往别处看,压根就没注意到林清音的动作。但是韩天海就不一样了,他就站在林清音的身后,看到林清音明明离这那青石板四五米远,但轻飘飘的一挥手就改变了石板坠落的方向,这简直是打破了他活了半辈子积累的物理常识。   韩天海觉得,林清音有点像神话故事里的仙人一样,好像无所不能。   ——   院子中间多了一个四五米的深坑,姜维探头往下面瞅了瞅,并没有看到骨头之类的东西。他特别积极的拿起了一旁的铁锹:“小师父,是不是还得往下挖啊?我来替你干活吧!”   林清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至少得挖五十米,你准备挖到什么时候去?”   “五十米?”这回不紧韩天海愣了,就连三个人都有些目目相觑。他们自然知道龙骨埋藏的地方不会那么浅,但他师父估计也就二十来米,所以他们准备的符纸和工具都奔着二十米的位置去的。其实要是稳妥一点应该准备力量更大的符纸,只可惜实力不允许啊,这都快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看着林清音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三人坐在土堆里直嘀咕:“你说她都没有符纸也没有工具怎么能把龙骨挖出来?”   “管她怎么挖呢?我们只管抢就行。”坐在土堆中间的大师兄身上的唐装现在看着和抹布似的,他伸手往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拽出来两张符纸分别递给了他的两个师弟:“这小丫头片本事不小,我看咱三个加起来还真未必能打的过她。一会龙骨出来了,我带着龙骨先跑,你们两个得替我撑一撑拦住她,实在撑不住再贴上神行符跑。”   看着两人有些不情愿的神色,唐装男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厉色:“你们想想师父为了这个龙骨付出的代价,要是龙骨拿不回去咱们三个都活不成不说,就是死了魂魄都逃不出师父的手心。”   另外两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当下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捏着符纸从土堆里站了起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到了坑边,谁也不吭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已经没有必要掩饰什么了,反正掩饰人家肯定也不相信,反而显得自己和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林清音用神识围着龙骨转了一圈,龙骨似乎感应到了神识的刺探,挣扎着想反抗,可周围忽然出现一个金网将它牢牢的锁在那里。   林清音的神识落地了金网上,这也是一个锁龙阵,可这个锁龙阵比这院子外面的可高级多了。这个阵法是附在了骨头之上的,林清音猜测当初有大拿用这个阵法锁住了这条龙,后来龙虽然死了,但阵法依然附着在它的身上。   这样看来,当初吞了龙珠的那个鲤鱼已经算是逆天的好命了,稀里糊涂把鲤鱼给吃了的姜维简直好命的都人神共愤了,林清音立马转头瞪了姜维一眼:“哼!”   突然被林清音瞪了一眼的姜维懵逼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道:“小师父怎么了?”   “没事!”林清音憋屈地说道:“你离我远点站。”   “哦!”姜维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听话的找了个离林清音最远的位置,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的角落里发呆。   林清音耍了一下小脾气后觉得心里痛快多了,她将神识探入地下,飞快地找到阵法破损最严重的位置,用神识狠狠地将它撕开。龙骨虽然没有了意识,但是依然有本能,在锁龙阵破开的瞬间直接一个翻身,从地底下冲了出来。   林清音破阵法的时候是闭着眼睛靠神识的,但是对面三个人却不知道,他们看着林清音闭着眼睛和打瞌睡似的,一个个的都有些发懵,正彼此交换着眼神呢,忽然对面的林清音猛地睁开了眼睛,吓的他们三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龙吟从耳边响起,紧接着一根莹白色的骨头从坑里飞了出来,径直朝站在墙根打哈欠的姜维撞了过去。   姜维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他捂住心脏的位置后退了两步,等拿开手以后却发现手心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一脸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谁打我?”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姜维,在他们眼里,那根龙骨头一出来就直奔姜维而去,撞到他胸口后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韩天海盯着姜维的胸口直瞅,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想把姜维的衣服掀起来看看,他总觉得那里头像是藏了一个黑洞。   然后这一切在林清音的眼里则是另一个从场景。她用神识试探那根龙骨的时候就发现了,龙骨上面残留了一道本能,所以龙骨才会在地下那么不消停。而龙骨出来后径直朝姜维而去,林清音还用是神识拦了一下,可居然没拦住。   龙骨挣脱开了林清音的神识后,径直朝姜维而去,在和他胸口接触的一瞬间进入了姜维的体内,和胸前的一根骨头合二为一。就在这时院子里的龙气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样,疯狂的往姜维身上涌入,而姜维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还一脸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自己被人偷摸下黑手了。   林清音立马抬起手来掐算了一下,这卦相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薄纱挡着,怎么算都不明晰,只隐隐约约能看出姜维和这龙骨似乎有什么关联。   若是往这个思路想的话,姜维吞龙珠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运气好的原因,估计有什么让人不知道的更深层的渊源。   ——   等着抓龙骨的三个师兄弟看到龙骨在消失在姜维的胸前,顿时吓的脸都白了,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去,两个人拽着姜维的胳膊,唐装男在他胸口摸来摸去,嘴里发出了绝望的哭泣声:“藏哪儿去了?你把龙骨藏哪儿去了?”   姜维被摸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吃了豆腐,一挥手将三人甩了出去,义愤填膺地用胳膊捂住了胸:“流氓!”   唐装男被摔坐在地上哭的老泪纵横的,这龙骨怎么就没了呢?   龙骨的事解决了,龙气也都钻到姜维的体内了,林清音走出院子轻轻地跺了一下脚,那三人师父用了大半辈子家当布的锁龙阵的阵眼被硬生生地踩碎了,阵法顿时失去了效力。   感受到阵法失效,三个人哭的更伤心了,不是说布阵难解阵更难嘛,怎么人家一跺脚阵法就碎了,他们拿什么赔给师父啊!   ——   布这种锁龙阵是要遭天谴的,三个师兄弟在其中又没少干活,这阵法一破天雷就找上了他们,一个惊雷在他们脑袋上方炸响。   三个师兄弟哭的正凄惨的时候被雷声吓了一跳,不由地想起刚才林清音说的天雷的事,顿时吓的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的往院子外面跑。那雷就像是逗玩意似的,一路追着他们猛劈,每次都正好在他们的脑袋上炸开,韩天海站在院子里都能听见一百米外三人凄惨的叫声。   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被掀的满院子的土顿时变的泥泞不堪,林清音一边叫大家赶紧回屋一边一甩袖子,只见院子里的土打起了漩涡,全都被回填到了那个坑里,最后连那块巨大的石板也飞回到了原位,丝毫看不出有被挪动的痕迹。   林清音转身也进了屋,别看她在院子里淋了一两分钟,可头发衣服都干干净净的,就像是没被淋过雨一般。   姜维已经踏入仙途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但韩老头则不一样啊,他们看着林清音的眼神就简直像是看神仙一般,就差拿三炷香朝林清音拜一拜了。   林清音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看了看旁边神色淡然的韩天海,心里不由地夸奖了一番:不愧是教授,就是见多识广。   阵法破了,龙骨消失了,龙气也都钻进了姜维的体内,家里因龙气太足生病的几个人不医而愈。躺了一个月的韩美从床上跳了下来,连续做了几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觉得自己的身体比生病之前好像还柔软了许多。   外面雷声不断,气象台紧急发布了雷电预警后,也不敢确定这雷打多久,只模棱两可的写了一句今天白天到夜里,明天的天气等明天再说。   韩家人忙里忙外的准备午饭,准备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像神仙一样的大师。姜维闲的没事在屋里转圈,时不时的摸摸胸口心脏的位置,总觉得那里好像怪怪的。   大雨足足下了五个小时,等雨停了已经下午了,韩天海开车送姜维和林清音回了学校后准备到办公室休息一下,这时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只见新闻标题是:帝都遭遇雷电灾害,已有一人死亡三人受伤。   韩天海立马点开了那个新闻,被雷劈死的那个人据说是坐在家里看电视,也不知道电视怎么连了电了,直接把雷给引进来了,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最好解析。   至于那三个被雷劈的人更容易辨认了,虽然脸被打了马赛克,但是那三人穿的衣服韩天海认识啊,正是从他家跑出去的那三个人。   韩天海心里十分震撼,原来林清音不但会招雷,还能控制它们,想劈谁就劈谁啊!这林清音哪儿是大师啊,这简直是大仙啊!   ——   又到了周一,第一节 就是马哲,林清音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在教学楼前碰到了正准备去上课的韩天海。   见旁边没人,韩天海立马和林清音打了个招呼,小声地叫了一句:“林大仙早!”   林清音:“………???”   韩天海看到林清音震惊的样子,露出“我为你保秘密”的笑容:“大仙,我都知道了。”   看着韩天海的表情,林清音凌乱了:不是,你给我回来,你知道什么了你?你可是哲学系的教授,不能有封建迷信的想法啊! 第111章   周易社团每周都有活动, 但林清音加入社团的时候就说了,她不会每周都去参加, 看自己时间安排。不过这事除了于震、李乐、周勇三人知道以外, 并没有告诉其他的社员。   上周的社团活动因为刚开学的缘故有一些社员没有参加,不过在社团的群里关于林清音的周易讲解讨论已经热闹的翻了天, 让没有参加活动的社员看着十分眼热, 也让骑自行车玩手机摔断胳膊的李磊感觉十分郁闷。   李磊其实是有些愤青潜质的,其实一开始他对林清音算卦的事并不是十分相信, 但是听说社长于震以及两个干事免费在林清音那算了卦,而其他人得被指定或者随机抽取他就觉得很难以忍受。在他的认知世界里, 像他这种没头衔没地位的人得到免费的机会才公平, 要是其他人有而自己没有那就是猫腻, 就是行使了特权,就是不公平。   李磊自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没问题的,可在林清音说出他骑自行车看手机容易撞树摔骨折的话后, 他又觉的林清音是恶意嘲讽自己,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 气呼呼的走出了活动室,一边掏出手机在自己宿舍的群里吐槽一边跨上了自行车,结果刚吐完槽, 他先撞树上了。   侧趴在地上的李磊看着自己刚发出去的那条“她说会撞在树上摔骨折”的那句话欲哭无泪,要不要这么凑巧?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疼的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李磊只能自己打脸的在刚吐完槽的群里呼唤自己的舍友来帮忙,舍友们连安慰的话都没打完就被这反转给惊住了,突然都很想找周易社的小姑娘算卦怎么破?   不管怎么样, 林清音只去了一次社团就火了,社团的群里每天都能刷出几千条的消息,除了讨论林清音讲的周易以外,李楠楠也讲了不少林清音在齐城算卦的事,甚至还有新生把林清音在迎新晚会上表演的魔术视频也发了上来。   偷偷窥屏的韩天海看了视频后觉得自己的猜测绝对是正确的,这绝对已经脱离了魔术的范畴了,这就是法术!   韩天海觉得这几天的时间他研究了一辈子的哲学观点已经碎成了渣渣,不知道转专业来不来得及?反正哲学和宗教是一个系的,他不如去研究宗教吧,就是不知道林大仙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问。   被热烈的讨论了一个星期,第二次社团活动的时候社员们的热情十分高涨,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只有林清音没来。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不仅学生们发出了一阵哀嚎,就连早早等侯的韩天海也一脸失望,他还想听林清音讲周易呢。   不过韩天海失望以后又飞快的端正了心态,林清音不来没关系,社员们可以把林清音上次讲过的周易拿出来探讨。韩天海虽然把录音连续听了一个星期,但是很多内容依然觉得一知半解的想不明白,就连他都如此,那学生们更不用说了。   韩天海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甚至觉得林清音是有意不来的,就是为了给大家反复复习的时间。   自认为摸清了林清音的韩教授十分兴奋,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到了给林清音预留的位置上。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若是他直接叫林清音的名字总觉得显得不尊重,要是叫大仙儿又有些封建迷信,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称她为大师。   “上次活动课林大师给大家讲了周易的内容,这次活动课我们就林大师的讲课内容进行探讨。”韩天海说完掏出手机放了两句录音。然后说道:“这句话林大师是这么讲的……”   听着韩教授一口一个林大师,社员们一脸震惊,就连带着不满情绪来的李磊都消停了:连教授都管林清音叫大师了,他还能说啥,这说明他活该撞树呗。   ——   林清音和舍友在校外吃完饭溜溜达达回到学校,刚围着湖转了一圈就碰到了刚参加完社团活动的社员们。社员们听了一晚上的“林大师”,现在见到林清音一个个都和条件反射似的,顺嘴就叫了一声林大师。   叫的人多,声音未免也就大了些,引起不少纳凉散步的同学的侧目,朱承泽就是其中一位。   林清音最近在学校里的名气直线上升,朱承泽就是听了关于林清音的传闻后才有了算卦的想法。只是他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算这个卦,正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思考这个问题呢,就听到有人叫林大师。朱承泽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和身穿白色长裙的林清音对视了一眼,他立马觉得自己现在就应该去算一卦。   和社员们打了招呼,林清音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朱承泽,神色淡淡地问道:“找我算卦?”   “是的!”朱承泽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听说您两千五一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林清音问道:“你要算吗?”   朱承泽连忙点了点头:“我要算!”   “那你跟我来!”林清音和陈子诺三人打了声招呼,带着朱承泽去了周易社团的活动室。李乐和周勇刚整理完卫生,正准备关灯锁门的时候就见林清音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林大师,您怎么来了?”   林清音指了指朱承泽说道:“我借咱活动室用一下,给人算个卦。”   “行!”李乐立马把自己的钥匙摘了下来递给了林清音,笑嘻嘻地说道:“这把钥匙就给您用了,以后您什么时候想用什么时候自己过来开门就行,这样方便一些。”   林清音和李乐道了谢,等人走了,她才随便拽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点了点桌子示意朱承泽坐在自己对面:“你想算什么?”   坐在林清音对面,朱承泽又有些犹豫了,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算这卦。林清音静静地看了他一分钟,忽然开口问道:“是给你母亲算卦吗?”   朱承泽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讶然的神色:“这都看的出来?”   既然林清音都看出来了,朱承泽也不犹豫了,当即把事情说了出来:“我家住在帝都旁边的海北省,我们那丧葬文化浓厚,尤其是在农村,有很多封建愚昧的思想,特别信鬼神啊一类的东西。”他有些愁苦地叹了口气:“我妈就是从事类似的职业的,她是一个通阴人。”   林清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职业,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叫通阴人啊?”   “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想和去世的亲人说说话,这个时候就是找通阴人,就是拿自己当媒介,让死去的人把魂魄临时上到自己身上。”朱承泽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妈就是那个媒介。”   林清音上辈子没接触过这类人,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从朱承泽的面相上看,他妈妈已经有短寿的迹象了。   “起初我以为我妈是骗人的,我们村里有神婆神汉算卦的,就没一个灵验的。不过我们那有些仪式和习俗还必须得用他们,所以即便知道他们不灵也总有人请他们,一个月下来总能成几笔生意,这一个月生活费就有着落了。”朱承泽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妈也是糊弄事的,可是国庆节我回去发现,她有些不人不鬼的了,甚至变的不太像她。我当时就有些害怕,和她说不要再当通阴人了,我现在已经大三了,当家教完全能赚够生活费和学费,甚至还有不少富余,完全不用她那么操劳。可我妈说,她回不了头了。”   朱承泽说到这抬起头看着林清音:“我就想算算我妈是怎么回事,她到底能不能变回正常人。”   林清音掏出了龟壳,慢慢抚摸着龟壳上的纹路说道:“从你面相上看,你妈妈已经少了十年的寿命,并且有继续减少的迹象。若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我给你爻一卦。你和我说下你妈妈的生辰八字。”   朱承泽立马将母亲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林清音将古钱放到龟壳里,两手扣住龟壳轻轻摇晃起来。   林清音爻卦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神圣,看起来就像是进行一个古老而隆重的仪式一样,看的朱承泽不由地神色肃穆起来。   连爻六次,卦相合到一起,林清音眉头皱了起来:“你妈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是算一卦就能解决的,我周末陪你去看看。”   朱承泽松了口气,连忙站起来朝林清音鞠了一躬:“谢谢林大师。”   ——   朱承泽家离着帝都不算远,坐火车两个小时就到了。姜维身上的龙气浓郁的连护身符都快遮不住了,林清音便没带他,抱着龟壳上了火车。   下了火车又倒了两次大巴,终于到了这个看起来有些落后的小村落。林清音看了看村里的风水,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里的阴气有些太浓了。   如今的世界灵气稀薄,阴气也是如此,所以并没有太多鬼啊魂啊在外面游荡,可这个村里却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可看着又没有阵法的痕迹。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村里的人收完庄稼扛着锄头往家走,林清音的目光从田地里的坟头上滑过,朱承泽见状连忙解释了一句:“我们村里人下葬也是找人看风水,只要看风水选中了地方,无论是耕地还是田庄都能下葬,主人家是不能拒绝的。”   林清音点了点头没说话,等再路过一个坟头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朱承泽:“这是你父亲的坟?”   朱承泽看着地里的那个土包,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在我上大学那年生病去世的,我妈就是为了给我凑学费才当了通阴人。” 第112章 (修改)   朱家村的占地面积大, 人少地多,所以显得十分空旷。村子里耕地和房屋并不是完全分开的, 一路走过来一会是庄稼一会是房子, 看起来十分凌乱。   林清音用将神识放开,整个村落的情况便一览无余了。这个村子周围有山有水, 看起来景色不错。可在林清音眼里, 两座山将村子半包围起来,像一个张开的大嘴一样, 将外面的污秽之气阴邪之气全都吸了进来。而那条围着村子转了一大圈的河流就像一个载体一样,将吸进来的晦气带到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林清音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看到风水这么差的村落, 怪不得这么大地方只有四五十户人家。   朱承泽见林清音一直盯着自己父亲的坟包看, 有些不安地问道:“林大师,是不是我爸的坟有什么不妥啊?”   林清音摸着手心里的龟壳,声音听起来十分平淡:“谁给你爸爸点的墓穴啊?”   “是我妈选的。”朱承泽看着平平整整连一颗杂草都看不到的墓, 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楚:“请人点穴得五百块钱,若是点到别人家的地里, 也不能空着手去,至少得准备两千块钱的礼。我妈干脆就将我爸葬在自己家的地里了,说哪儿的风水都不如自家的风水好。”   林清音都不知道怎么评论这件事了, 这村子风水本来就不好,这块地又是村子里风水最差的一块地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这块地正好是村子正中间的位置,八方阴气汇集于此, 而这个坟正好是最中心的那个点。更让人无奈的事,朱家村有土葬的习俗,镇上乡里虽然天天宣扬要火葬,但不少村子都暗地里土葬,上面对这方面管的也不是特别的严。   朱承泽的爸爸就是土葬的。   林清音的神识从棺木里那具栩栩如生的尸体上滑过,转头看向朱承泽:“走吧,带我去你家。”   朱承泽家是二十年前盖的房子,只有三间房,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只是这房子有一个奇怪之处,一共就三间屋却有两个房门,其中一个房门明显是新建的,门边的墙壁甚至能看到被砸看开的砖头,看起来十分简陋。   朱承泽对这个门看起来也十分无奈:“自从我妈做了通阴人以后就把她房间和堂屋之间的那道门堵死了,单独开了这扇门,从那儿以后我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   林清音摸了摸龟壳,轻轻地吩咐了一句:“去敲门吧,就说有客人来了。”   这两年来,朱承泽一直很想进他妈妈的房间,想知道里面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可是这会儿林清音让他敲门,他反而有些胆怯了,举起手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地落下,轻轻地叩了两声。   “进来!”屋里传出来一声沙哑的女人声音,听起来鬼气森森的。朱承泽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哭了出来,这才国庆过去半个来月,他觉得妈妈的声音似乎更加可怖了。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十月份,但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十足,下了大巴走到村子足足要半个小时,朱承泽早就热了一身汗了。可推开门还没等迈进去,就感觉一阵阴冷的风铺面而来,吹的他寒毛都竖了起来,身上湿湿黏黏的汗在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现在是中午,外面眼阳光照,可屋里的窗户已经被报纸糊住了,又用黑色的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屋里只点了一个昏暗的老式煤油灯,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一个女人的背影,其他的什么都瞧不见。   看到这一幕朱承泽心里有些发寒,他总觉得那个背影不是他妈妈,而是另外一个人。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似乎想叫“妈”,可努力了几次也没叫出那个字。   女人的身体缓缓地转了过来,透过门口撒进来的阳光,朱承泽发现他妈妈脸上瘦的基本上没什么肉了,眼睛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嘴唇已经不是红色了,而是有些发黑。   朱承泽看到他妈妈的样子吓了一跳,自从他妈妈通阴后就很少以真面目见他,每天出来的时候都头戴纱罩。   当初妈妈带面纱的时候,朱承泽以为是通阴的规矩,没做多想。等他上了大学以后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忙着勤工俭学赚学费和生活费,压根就没空想家里的事,甚至他为了多赚一点钱连暑假和节假日都不回来,只有寒假的时候在过年那几天才回家。   这次是因为国庆期间他带的学生出去旅游,他这才有空回家呆几天,结果意外的发现了母亲的异样。等今天看到了妈妈的样子以后,朱承泽这才明白,原来戴这面纱并不是什么规矩,而是为了挡住她身上的变化。   朱妈妈对着眼光觉得有些刺眼,她伸出胳膊在眼前挡了一下,等适应了光芒才缓缓地将胳膊放了下来,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她的儿子。   朱妈妈愣了一下,连忙慌乱地站起来将手边的的纱帽带在了头上,厉声喝道:“你怎么回来的?不是和你说过不许进这间屋子。”   朱承泽听出了妈妈声音里的苦涩,心里不由地更加酸楚。他顾不得害怕,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妈妈那瘦成了骨头的身躯,哭的泣不成声:“妈,我说过不让你再做通阴这件事了,我赚的钱够交学费也够我们娘俩的生活费的,再等两年我毕了业,到时候我们的日子更好过。我不想你拿命去换那几个钱。”   听到这番话,朱妈妈身体抖的和筛子似的,她突然疯狂地把朱承泽往外推,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和你说过不要你管,你给我出去,永远不许再进这个屋子!”   朱承泽一个一米八高的大小伙子,愣是被仅有一米六高不足一百斤的妇人推出去好几步,险些摔倒。正在朱承泽有些发懵的时候,他的手腕忽然被一个干瘦的手给扣住了,他不明所以地朝带着面纱的妈妈看去,就听见面纱里再一次传来那充满阴森和令人恐惧的声音:“既然进来了,就别走了。”   一瞬间,朱承泽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之前就觉得他妈妈有时候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果然没有猜错。   这个干瘦的手比之前妈妈推他的力气要大很多,朱承泽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开,反而把手腕挣的有些发红。站在门口的林清音看到这一幕后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石子朝这边弹了过来,石子正好打到了女人的胳膊上。   被石头打中的女人惊恐的叫了一声,慌忙地松开了朱承泽的手,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炕上才停了下来。紧接着她浑身一抖,又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使劲地往外推朱承泽:“快走,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看到让人精神错乱的一幕后,朱承泽觉得自己都要疯了。他看着站在门口拖着龟壳的林清音,内流满面地恳求道:“林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林清音手轻轻一抓,手心里出现了一把石头,她将石头随意的抛出去,分别落在屋里的不同位置,最后一颗石子正好落在柜子前面的位置,咕噜地滚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朱承泽觉得屋子冷飕飕的感觉渐渐退去,反而觉得屋里有些闷热。女人似乎也察觉出了屋里的变化,有些不安的将朱承泽拽到自己身后,十分警惕地看着林清音:“你是谁?”   “妈,她是我请来的大师。”朱承泽探出头和妈妈介绍道:“是我们学校周易社团的社员,在学校里很有名气。”   朱妈妈没什么文化,她也不知道周易社团是什么意思,不过倒是明白过来这女孩是自己儿子请来的,一时间有些踌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清音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已经把屋里的情况弄清楚了。她将门关上,打开了房间里的灯,顿时屋子里明亮了不少。   一挥手,女人脸上的面纱飞了起来落到了林清音的脚边。林清音走过去观察了她的面相后,又转头指着摆在柜子上的男人照片问朱承泽妈妈:“这个是你的丈夫?”   朱妈妈用亮的吓人的眼睛盯着林清音看了片刻,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叫郭春华,是朱承泽的妈妈,这个照片是我男人的遗照。”   林清音用下巴点了点柜子上的遗照,声音缓缓地问道:“在你丈夫去世之前你俩就商量好将他埋在阴煞之地了吧?你并没有特殊体质,按理来说无法当通阴人,只有你丈夫自愿为引,将魂魄附身在你的身上,你才能当通阴人。”   看着郭春华苍白的脸,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了拼命地往柜子里挤的那一团黑气上:“郭家村阴气浓郁,确实可以让魂魄留在世上的时间更长一些,但也仅此而已。所以你将你丈夫的尸体埋在阴煞之地,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他的魂魄拥有力量,才能替你招来一个又一个的魂魄。可惜的是,你们对阴煞之地的事一知半解,在这之前谁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吧?”   郭春华垂下了头没有吭声,朱承泽见状着急地问道:“林大师,到底是什么后果 ?”   “阴煞之地确实能让魂魄力量强大,可是时间一长,在戾气和煞气的作用下魂魄逐渐失去神志,只剩下吞噬和杀戮的本能。他会忘记这世上的一切,不记得他的妻子也忘了他的儿子,他的魂魄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吞噬阴气吞噬魂魄壮大自己的力量。”林清音端详着郭春华的脸说道:“他把你当成容器,而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压根就抗不住他的阴煞之气,所以你的寿命在飞快的缩短,人也急速消瘦,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连接乡邻和他们去世亲人的桥梁,可在你丈夫的魂魄没有了意识以后,你其实只不过是他捕食的工具而已。只有你以通阴人的身份,才能骗来十里八香的人过来通阴,这样才能把那些游荡在世间魂魄召唤过来,才能满足他不断吞噬魂魄壮大自己的本能。”   林清音转头看向朱承泽,怜悯地说道:“你妈妈只能不停的帮他找魂魄,若是有朝一日找不到,你父亲就会吞掉她的魂魄占据她的身躯。”看着朱承泽绝望的表情,林清音轻轻叹了口气:“你和他血脉相连,对他来说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等到他吞噬掉你妈妈的魂魄占据她的躯体后,下一个吞噬的人就是你。你妈妈或许不稀罕她自己的命,可是她不能不顾忌你,她不能让你死在你爸的手里。其实你妈妈在你父亲失去神志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是她确实就没办法回头。”   朱承泽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到自己家里。林清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如今能留在这世上的魂魄少之又少,你们村因为阴气浓郁的原因才比别处多了一些,但就这些也不够你爸吃的。现在你爸爸已经无意识的挤占你母亲的身体了,只要他把你母亲的魂魄挤出来,他就可以吞噬掉你妈妈的魂魄,然后占据这具身体,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朱承泽想起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和那阴森的声音,忍不住泪如雨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最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林大师,你救救我妈!”朱承泽扑通一声跪在林清音面前:“无论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我都答应!我现在没有那么钱,我能写借条,我毕业以后赚的钱全都给你,我一定会还清的!”   “小本生意,概不赊账。”就在朱承泽感到绝望的时候,就见林清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告诉你价格了嘛,二千五,不打折!”   朱承泽心里一暖,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眼泪掉的更凶了。他在听说了林清音以后就找李楠楠打听过关于小大师的事,李楠楠告诉他只要请小大师上门至少得一万的费用,然后再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报价,多的上百万的都有,几十万的都是常事,即便是那种不太要紧的事,事主通常也会给几万块钱的红包。   对于朱承泽来说,两千五他还出的起,一万块就有些困难了,几万块钱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欠债的准备,只要让妈妈变回正常人,无论欠多少钱他都乐意,他相信靠自己的能力能把欠款还上。   他没想到林清音居然只要两千五百元钱,这其实是那天算卦的钱,今天她等于是白走了一趟。   “谢谢小大师!”朱承泽郑重的拜谢了林清音:“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偿还您的恩情的。”   &&&   林清音最见不得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有些不耐烦地颦起了眉头:“到底要不要解决了?能不能不耽误我时间?”   朱承泽连忙用胳膊把眼泪抹下去,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林大师您说,我听您的!”   林清音看着在柜子里钻来转去的那团黑雾:“要是早一点或许还可以将他的魂魄送走,可他现在的魂魄已经有一部分和你母亲的魂魄融合了,只能将他的魂魄强行分离出来。被分离出来的魂魄是残魂状态,估计用不了多久就魂飞魄散了。”   “不要啊!”   朱承泽还没有说话,郭春华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林大师,孩子他爹是为了这个家才变成这样的,我不忍心看着他魂飞魄散。你能不能让他吞了我的魂魄以我的身份活下去,我愿意替他去死,只要他能恢复神智不吃我儿子就行。”   林清音歪着头看着郭春华,儿子心疼母亲、母亲呵护儿子这是亲情她都懂,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情她一直有些稀里糊涂的,她现在还是不能理解那种为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是怎样的感情。   虽然林清音现在没有体验到那种让人魂牵梦绕的爱情滋味,但是她对郭春华的选择却十分理解。不过替魂魄抢占不属于他的躯体是有悖天道的,林清音可不想因为这个遭雷劈。   见林清音摇头,朱承泽按住了郭春华的胳膊,语气坚定地说道:“妈,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想再失去你,这次的事你听我的。”   郭春华看着朱承泽痛苦的神色,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母子两人达成一致,林清音用一丝灵气将躲在郭春华身体里的魂魄拽了出来。因为这个魂魄没有神志,所以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像是个傻子一样。   林清音用灵气将郭春华和她老公缠绕在一起的魂魄分离开来。没有了妻子魂魄的牵绊,郭父的魂魄无意识的朝外面飘了出去。林清音手指忽然一动,将魂魄扯了回来,用灵气飞快地在他魂体上布了一个阵法。   朱承泽父亲的魂魄渐渐出现在母子二人身前,隐藏在魂魄深处的神志也被灵气唤醒,这一段日子的记忆也恢复了。看着母子二人痛哭流涕的场景,朱承泽父亲的魂魄淡淡地一笑:“其实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我吃了那么多魂魄,天理不容,还不如让我消失的干干净净,也免得我以后变成怪物。”   他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好照顾你妈妈,等我离开后,你把我的坟扒了,将尸骨火葬,骨灰就洒在咱村的河里就行。”   朱承泽哽咽的点了点头,朱父转身朝林清音道了谢,最后一眼看了自己的妻儿后朝屋外飘去。阳光下,魂魄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屋里阴冷的气息没有了,郭春华看起来脸色好看了许多,林清音随手将厚重的窗帘拽了下,一挥手糊满窗户的报纸变成碎片落到了地上,和暖的阳光立马照了进来,屋里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拍了拍手上的灰,林清音转头看着郭春华:“是谁告诉你用阴煞之地的魂魄能成为通阴人的事的?”   郭春华仔细回忆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是之前我陪我丈夫去医院看病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告诉我的,听口音他像是齐省人。”   “齐省?”林清音将古钱抛进龟壳里摇了六卦,最后合成卦象后她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人居然和我有所牵连。” 第113章 (捉虫)   这个人说起来还是林清音算卦不久就遇到的, 齐城有个叫张芜的生意人,贪图一夜暴富, 在一个王大师的指点下将自己家的祖坟挪到了没有生机的阴煞绝户地上, 并按照王大师指点的方位将自己本家的十八口棺木一一下葬。   张芜以为自己摆的是招财阵,殊不知其实这个是一个十分恶毒的续命阵法。王大师以尸骨为载体, 将张芜家人的寿命和气运转为能滋养自己的精、气、神, 为的就是给自己续命。   张芜在阵法布下以后确实是发了财,可没过几年他的儿子就莫名其妙的摔死了, 母亲也摔断了腿,女儿被查出了白血病, 一家人陷入了绝境之中。   幸好张芜的父亲替他请来了林清音, 帮张芜把阵法破了, 重新选了祖坟的位置,将坟迁了过去。张芜因急功近利妄想走捷径,结果到头来不仅积累的家财没有了, 还没了一个孩子,自己也折了三十多年的寿命。   布这种邪恶阵法的王五峰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阵法被破后他就遭到了反噬,浑身上下宛如蚂蚁噬心般难受,疼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王五峰既然敢破釜沉舟的用这种邪恶的阵法, 自然是想好了退路的,可是拿自己徒弟张作当替身。   别看张作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伺候了王五锋多年,可他压根就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老实,眼看着师父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他搜刮走了王五锋全部家当,除了几十万的现金以外,还有几本破破烂烂的书、一摞符纸、几个药瓶以及那个施展替身法需要用的漆木罐子,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将王五锋和他住的小房子都烧成了灰烬。   若是张作不放这把火,王五锋到最后也会化成脓水而死,但是张作这个人野心足,也懂得隐忍,在王五锋身边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只闷头干活,可一旦把他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他和王五锋一样狠毒。   林清音不太懂这种邪魔歪道的东西,不过想也知道张作哄骗郭春华两口子肯定是为了什么邪术,很大可能就是和那句栩栩如生的尸体有关。   以张作的心性,住的地方肯定离这不远,朱父的魂魄消散他肯定能察觉到,估计很快就会赶过来。林清音看了眼沉浸在哀痛情绪里的朱承泽,冷静地提醒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先把你父亲的尸体火化了。”   朱承泽有些发懵:“不知道需不需要什么手续,可能要先联系殡仪馆。”   林清音把袖子撸了起来:“不用那么麻烦,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朱承泽没听明白林清音是什么意思,倒是郭春华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想明白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丈夫的尸骨可能有什么不妥,她立马应承下来:“那麻烦林大师了。”   “不麻烦!”林清音站起来往外走:“我们先去坟地那。”   郭春华捡起地上的连着面纱的帽子戴在头上,有些胆怯地迈出了屋子。乍一见外面的阳光,即便是有面纱挡着了面部,她依然下意识抬起胳膊想将脸藏起来。自打当了通阴人后她就没怎么见过太阳,白天就闷在屋子里,只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敢出去透透气,这还是两年来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朱承泽伸手扶住了她骨瘦如柴的胳膊,郭春华被碰触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儿子的手拂了下去:“你去带上铁锹和锄头,一会好挖坟。”   朱家的地离他家的房子也不算远,三个人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虽然知道父亲已经魂飞魄散,但朱承泽依然按照农村的规矩烧了些纸钱,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拿起锄头刨坟。   现在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若是按朱承泽那个刨坟的速递估计得干到太阳落山。林清音不耐烦在这里站这么久,她伸手一挥,刹那间飞沙走石,朱承泽和郭春华都拿胳膊挡住了脸背过身去,等风停了两人转过来一看,坟头的土都被吹走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棺木。   因为当时张作吩咐过棺木不允许钉钉子,所以朱承泽轻轻的一推,棺木的盖子就露了出来,站在墓坑外面的郭春华看到棺材里的尸体顿时尖叫起来。   朱承泽被他妈妈的叫声吓的出了一身白毛汗,连看都不敢看就连滚带爬的从坑里爬了出来,等站稳了以后回头一看,顿时吓的腿一软,这尸体比刚下葬的时候看着还像活人,就像是累了在这睡着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起来。   朱承泽这下知道为什么他父亲让他把尸体烧掉了,这样的尸体留下来说不定真的会引起什么祸端。   最后看了眼父亲的容颜,朱承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火柴:“林大师,用这个行吗?”   林清音转头看了眼村口急匆匆跑过来的身影,手一挥熊熊大火瞬间将尸体和棺木包裹起来,等那人跑到跟前时,只剩下一个满是骨灰的土坑。   张作看着自己精心谋划了两年的局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一切都化为了虚无,顿时恨的咬牙切齿:“你们在干什么?”   郭春华看到张作后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扑过去厮打他:“都是你,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害我的家男人成了怪物。”   张作不耐烦地将郭春华摔在了地上,阴鸷眼神在朱承泽和林清音身上扫过,阴森森地问道:“你们俩敢坏我的好事!”   虽然张作的表情十分可怖,但朱承泽依然无畏地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是你害我妈成这副样子?”   张作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旗子朝倒在地上的郭春华一挥,郭春华眼前一黑,感觉头嗡的一下剧痛,感觉什么东西要被强行拽出体外一样。   林清音轻轻用手指一弹,一束火苗凭空出现将旗子点燃,瞬间整个旗子燃烧起来,甚至连张作的手背都被燎上了火星子,他赶紧将手里的旗子丢出去,等旗子落在地上的时候连根棍都没剩下。   张作做法到一半被打断立马遭到了反噬,喉头一甜血气上涌,吐出一口黑血来。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凶狠地眼神盯着林清音:“居然是你这个小丫头骗子搞的鬼,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过奖过奖,我胆子向来很大。”   张作这人十分谨慎,他见林清音轻描淡写的模样反而有些忌惮,他一边伸进口袋握住里面的瓷瓶,一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小姑娘,你是什么人?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林清音打了个响指,手上窜起了一束火苗,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我是变魔术的。”   张作差点没被这个答案气死,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事情既然败落了他便换个地方重来,可他这回真舍不得这么好的风水宝地,他在华国走了好几个省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适合养尸的地方,他真的舍不得放弃。   张作的视线在林清音的脸上徘徊,飞快的评估自己和林清音两个人的实力。他这几年从他师父的书上学来了好几样阴邪的法术,总觉得不会输给一个只会放火的丫头片子。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张作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寡断,应该一招制敌比较好,只要干掉了这个丫头,这对母子就容易收拾了。   盘算好了以后张作迅速出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掀开瓶盖将里面的虫卵向林清音泼去。   眼看着那些虫卵就要落到林清音的身上,就在这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虫卵刚一泼出去就被风吹了回来,全都撒在了张作的脸上,瞬间就钻了进去。   张作瞬间一懵,还没等把瓷瓶丢掉就觉得脸上抓心挠肝的疼,随即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长大,开始在皮肤底下四处游走。   这种虫卵是靠吃人的血肉长大的,只要一进到身体里,几分钟就能长成成虫繁殖虫卵,通常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将一个成年人吃的干干净净的。   这种阴邪的东西都是为了害人准备的,怎么恶毒怎么来,压根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张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珍藏了这么久的虫卵居然会被风给吹了回来,甚至还不受控制的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张作知道这个虫卵的威力,他不敢再犹豫,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赶紧把黑色的漆木罐子拿出来,当初他师父王五锋就是想用这个漆木罐子里的东西施展替身法的,结果没想到东西落在了他的手里。   按理说施法不能受旁人打扰,可张作此时压根就顾忌不了那么多,要是再不动手只怕他就被啃成人干了。   飞快的将漆木盒子打开,张作拿出了里面一个木头小人,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飞快的在小人身上涂抹,直到整个小人变成了血糊糊的红色。他盘膝坐下来念念有词,最后结了个手印朝朱承泽一点,大喝一声:“魂来!”   朱承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可等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有些疑惑地问林清音:“大师,他在干嘛?”   “不知道啊!”林清音笑眯眯地说道:“反正看着挺好玩的。”   张作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自打拿到这个漆木小盒以后就见天的练习,里面的咒语和口诀不知道背了多少遍,做梦都不会出错的,怎么会不灵验呢。   他不甘心地又咬破了一个手指头再施了一遍法,可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张作此时已经感觉眼前发黑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的血肉已经被虫子啃食了不少,再不快些他就要昏死过去了,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他几下脱下了衣服,将绑在身上的破书拽了下来,飞快的翻到那一页,一目十行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而此时他赤裸的上身皮肤时不时的凸出来,能明显的看出一条条虫子在里面游走的痕迹,恶心的朱承泽倒退了几步,差点吐出来。   看完出的张作有些绝望的仰头嚎叫了一声,明明所有的步骤都是对的,为什么没办法更换身体。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试一次了,他咬了咬牙,将书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写着离魂夺舍法。   这个术法别说是他,就连他师父王五锋也做不到,否则当初王五锋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徒弟烧死了,早就离魂夺舍了。但是张作比王五锋要狠的多,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反正拖延下去也是死,倒不如试一试,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王五锋不敢施展离魂夺舍法是因为这个术法是将魂魄硬生生的撕出来,这个疼痛是人类难以想象的,肉体的最高等级疼痛也不及这个十分之一。   张作看着自己的胳膊已经凹陷了大半,他大喝一声咬破自己的舌尖,用手往眉心处一拍,硬生生的开始剥离自己的魂魄。   张作的表情十分扭曲,声嘶力竭的呐喊听着人直起鸡皮疙瘩,光看他的表情就能想象的到他此时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剥离魂魄只用了一分钟,但是张作却感觉自己用了一辈子那么久,不过好在他意志坚挺硬扛了过来。魂魄轻飘飘的从身体里钻了出来,在离体的一瞬间就感受到阳光的烧灼,疼的张作的魂魄险些散了大半。   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即使再疼张作也不想放弃,他飞速的朝朱承泽飞去,径直朝他眉心的位置钻了过去。   “砰”的一声,张作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压根就没有让他钻进去的通道。他此时来不及分析这是什么原因,立马调头朝郭春华扑去,也依然是一样的结局。   魂体被阳光烧掉了大半,张作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薄弱了,他无从选择只能朝林清音扑去。这次不但没撞到林清音眉心的位置,甚至才到她身前一米的位置就无法前进了。   林清音笑呵呵的朝他招了招手,拿手轻轻一弹,张作觉得自己一个翻滚,等睁开眼睛钻回了身体里。   “被撕咬的感觉很难受吧?”林清音走到张作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当初那些被吃掉的魂魄一样都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你好好感受一下。”   张作怨恨地看着林清音,用最后的力气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是谁?”   “我叫林清音,在齐城大家都叫我小大师。”林清音朝张作一笑:“说起来咱俩还挺有渊源的,当初你师父害张芜一家,就是被我破了阵法。”   张作的瞳孔猛地聚在一起,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清音:“居然是你!”   林清音笑的无比开心:“就是我,是不是很后悔自己以卵击石的举动啊。”   是的,张作十分后悔,要知道坏自己好事的人是林清音,他早就在第一时间有多远跑多远,他真的是傻了才会过来一探究竟,结果自投罗网。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张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被啃食一空了,可是不知道林清音是不是动了手脚,早该昏死过去的他居然还清醒着,被迫体验那被撕咬的痛苦。   眼看着张作吃的快剩一个皮了,林清音让朱承泽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她一挥手墓坑里的骨灰飞了起来,落在了衣服上。   朱承泽跪在地上将衣服打了个包,林清音朝张作吹了口气,张作已经塌陷的身体自己滚到了墓坑里,在掉下墓坑的瞬间皮肤终于被虫子咬破了,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虫子。   林清音弹出去一个火苗,墓坑里再次燃起了大火,虫子发出嘶嘶嘶的嘶嚎声,一个个都试图往外爬,可火苗就像是有意识一样,死死的封堵了它们的去路,把所有的虫子及虫卵都烧的干干净净,甚至连灰都没剩下。   林清音用神识在墓坑周围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才将墓坑盖上,依然做成了坟包的模样,这才将之前布好的结界撤了下来。   “行了,这里的事解决了。”林清音看了郭春华说道:“你失去的寿命肯定是回不来了,现在身体也受损严重,好好养着吧。”   郭春华哽咽着道了谢,林清音摆了摆手:“没事,不过以后不要用这种方法赚钱了,今天的事也不要说出去,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朱承泽连忙答应下来,林清音转身朝村外走去:“回去我就不和你一路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朱承泽见状连忙追了过去,急急忙忙地说道:“林大师,这个点没有通往镇上的大巴车,得下午三点。”   林清音背着他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朱承泽的视野里。   ——   林清音并没有直接离开,这个村子的风水太差了,不但对这里的村民影响很大,也容易被像张作这种修炼了邪法的人利用。   林清音若是不知道就罢了,既然遇到了就不想袖手旁观,想帮着村子把风气改一下。   若是在前世,遇到这种风水她会直接把山劈开,改变一个地方的地貌自然也会改变这个地方的风水。可如今她的修为还做不了这些,只能把山上的一些树挪到了村口,布了一个挡煞驱邪阵。   好在村口里本来就是些树林,林清音挪过去的树虽然粗壮,但是混在其他的树里并不显眼。   而村子里的气流转不起来,容易积攒阴晦之气,林清音在村里以树、石、水等自然之物布了一个风水流转阵。   阵法一成,村子里立马刮起了风,村内村口的阵法相应相和,将村子里积攒了上百年的阴气泄了出去。   而此时正直中午,阳气正足的时候,在阳光的照射下阴气渐渐淡去,消散在空气里。   忙完了村子的事,林清音回到了学校,打了个电话给姜维想约他出去吃烤肉   意外的是姜维居然没有接电话,林清音爻了一卦只能算出姜维平安,其余的都看的十分不明朗。   看到这样的一卦,林清音越来越郁闷,不知道是龙气遮掩了姜维的命运还是自己的卜卦水平越来越退步了,每次给姜维爻的卦都不十分明朗。   姜维当天没有消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给林清音打能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姜维兴奋的声音:“小师父,你回来了吗?你快下来,我给你看好东西。”   林清音一头雾水的下了楼,只见姜维神秘兮兮的把她拽到了树底下:“昨天我舍友叫我去爬山,我本来想在学校修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去,结果爬到山上没多久我就和我舍友走散了。”   姜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直笑:“我气运好嘛,也没担心,就在山里面凭着感觉走。结果走到半路下雨了,我身后正好有个山洞我就进去了。谁知山洞里有个地下河,我总感觉河里亮晶晶的好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一样,就顺着河水一直走到了山洞的尽头,然后发现了这个。”   姜维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放着两枚黑色的鳞片,每片大概有手掌大小,被阳光一照发出斑斓的光芒。   “小师父,你说这么大的鳞片是不是恐龙的?”姜维兴奋地问道:“保存完好的恐龙鳞片什么的,想想就让人激动啊。人家发现的是化石,我发现的是实物,简直可以名垂青史了!”   林清音呵呵了一声:“差不多猜对了,不过你要把前面的恐字去掉。”   “龙的?”姜维猛地睁大了眼睛,在看到林清音点头后,姜维不安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最近怎么好像是和龙干上了呢?走哪儿都能碰到龙身上的东西,怎么感觉以往只存在于神话里的神秘神兽现在和烂大街一样多呢?小大师,你说不会是那条龙还有意识存在于世间,知道了我吃了龙珠不高兴想把我变成龙吧?” 第114章   姜维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林清音呵呵两声:“你以前给我补课的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我现在才发现我那时候绝对是瞎眼了。你倒是想变成龙, 你有那基因吗?”   姜维尴尬的摸了摸脸, 讪讪地往林清音身边凑了凑:“我这不是见天捡龙身上的东西有点心虚嘛,你说我万一真的集齐龙身上的零件, 能不能召唤出一条神龙来啊?”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林清音顺嘴胡诌八扯, 末了还拍了拍他肩膀鼓励他:“你努力啊,等真召唤出神龙来给我当坐骑, 到时候咱俩都能名垂青史。”   姜维嘿嘿地笑了两声,端详了一下两枚龙的鳞片, 把其中相对漂亮的枚递给林清音:“小师父, 这个送给你。”   林清音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的机缘, 你给我干嘛?”   “我也不知道这个鳞片有啥用啊?虽然挺好看的,但是这么大也不能穿个洞戴脖子上,正好咱俩一人一个拿着玩。”姜维把那枚鳞片塞到林清音的手里, 笑嘻嘻地说道:“说不定小师父还能研究出什么来。”   林清音接过鳞片感受了一下上面澎湃的龙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姜维,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把手里的鳞片也给我。”   姜维丝毫没有迟疑,立马把手里的鳞片放到了林清音手心里,还一脸开心的说道:“你要喜欢就都拿着吧, 回头我再捡去。”   林清音:“…………”   少年,你再这么嘚瑟容易被我打死信不信?这比拆迁户王胖子的六套房子还气人呢!   林清音翻了个白眼,扬了扬手上的鳞片:“你拿到这玩意以后就没发现它的作用?”   姜维一脸茫然:“没发现有啥作用啊!”   林清音伸手将姜维身上的玉符摘下来,瞬间澎湃的龙气泄露出来, 若是她闭上眼睛只怕会误以为自己旁边坐了一条龙。她将手上的鳞片放到姜维的手心里,龙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他那浅薄的修为也看不出来了,瞧着就像普通人一样。   验证了心里的猜测,林清音再一次感叹姜维运气好,真是缺啥来啥,这眼看着玉符都快挡不住龙气了,居然就让他捡到一个这样一个能遮掩身上气息的宝贝,这待遇简直和天道的亲儿子似的。   “以后你就是把龙肉吃了都没关系,反正这片龙鳞都遮掩住你身上的所有气息,不用担心哪个邪修把你这个小可怜给生吞活剥了。”   姜维惊喜地看着手里的黑色鳞片,喜笑颜开地说道:“没想到居然捡到这么好的宝贝,这次没白出去爬山。”   林清音将姜维孝敬的鳞片塞进包里,美滋滋地说道:“师父不白要你东西,中午请你吃麻辣火锅!”   姜维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不禁吞了下口水:“小师父,这天气吃麻辣火锅有点早吧,要不你叫你舍友一起去?”   “我舍友她们现在都不想吃辣的。”林清音将姜维推着往校门的方向走,嘴里不停的催促着:“赶紧的,我昨天就馋火锅了。”   姜维:我就知道,我只是个饭搭子而已!╮(╯▽╰)╭   ——   有了龙的鳞片,林清音修炼的速度一日千里,就连小龟也受益匪浅,恢复的越来越好了。   而已经拥有龙珠,龙骨和龙鳞的姜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林清音不同的是,姜维大周天运转的不是灵气,而是龙气。   姜维体内的龙气随着他的呼吸吐纳在体内就行程了一个小循环,每循环一次龙气就有一丝的增长,也就是说即使周围灵气稀薄也不影响姜维的修炼。   林清音在知道这件事后真的要变成柠檬树了。随着修为的提升她现在每周都用掉两块上好的玉石才能维持正常修炼。也就是她这些年赚的钱多,再加上现在用的玉石都是姜维去滇省采购的原石,她才用的起,要不然她估计还得找个河沟捡石头去。   不过姜维的情况也真的是特殊,林清音上辈子虽然是即将飞升的大佬,但是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也说不准姜维的修为以后能走到哪一步。   不过现在姜维的气运越来越旺,再加上帝都这个地方紫气盛,和龙气相辅相成,姜维在这里修炼简直如鱼得水,除了每周给他讲几次道法以外,林清音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别的地方用自己操心的。   ——   朱承泽三天后回到学校,有知道他请林清音去家里解决什么事情,见他回来都问他这林清音是不是和传言中的那么灵验。朱承泽自然不会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同学,不过对林清音的态度却十分恭敬:“林大师特别厉害。”   确实非常厉害,无论是一开始帮助他妈妈脱离了他父亲魂魄的牵连,还是之后对付那个害他全家的张作都让他十分震撼。尤其张作拿出虫卵的朝林清音泼去,他知道正常情况下,风是不会那么正好的将虫卵吹回去,那阵风肯定和林清音有关。   他觉得林清音绝对是十分牛逼的大师,而且心地还很善良,就他家遇到的那么凶险的事真的是要几十万都不多,而林清音就只要了两千五就给解决了。   朱承泽拿出白纸写了一个欠条,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手印。林清音可以不要,但是他不能不还,否则他对不起林清音救他家的恩情。   既然有人证实了林清音的水平,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来找林清音算卦。林清音现在时间多,只要事情不麻烦的当天就能算完。   比起紧张忙碌的高中生活,大学的时光简直是太美好了。林清音上课、算卦、修炼,每天都过的无比充实。   这天上完了课,林清音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舍友说话,等学生差不都走光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走了过来,有些拘谨的朝林清音一笑:“小大师,我是来找你的。”   林清音的室友已经习惯每天有人来找林清音算卦了,和她打了声招呼以后先回了宿舍。林清音伸手将书包取了下来放到一边的桌上,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想算卦?占字还是卜算凶吉?”   女生坐在了林清音的对面,有些犹豫的说道:“我叫李嘉慧,我想算一卦。”   林清音看了眼她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来算姻缘?你这年龄算这个太早了点吧?”   李嘉慧有些诧异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没想到她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顿时感觉比刚才踏实不少。不过想起自己来算姻缘的原因,她依然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这件事说起来挺奇葩的。”李嘉慧似乎有些气恼的样子:“我妈这个人有些老古板,总觉得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嫁人,读书再好工作再好也不如嫁的好,从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就琢磨着给我相亲。”   林清音自打高二从公园摆摊算卦开始,真的是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重男轻女的也不在少数,林清音觉得这种母亲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重男轻女了。   “你不适合早婚的。”林清音直白的说道:“你的学业事业运都很好,不应该纠缠在感情方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的书,好不容易考上帝都大学,我还想读研读博呢,我疯了才把大好的青春光阴浪费在婚姻上面。”李嘉慧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气:“我妈现在隔三差五的给我打一次电话,说出钱让我读大学是让我以后嫁的好,并不是真让我学什么之类的话。若是我妈不逼我相亲,我说不定还对恋爱的事有点兴趣,可现在被她闹的,我见到再帅的男生都恨不得退避三尺。”   李嘉慧郁闷的叹了几口气,然后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赶紧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我妈以前只是嘴皮子上说说,可这次她真的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让我周末见面,我拒绝她还和我发脾气,说我到时候要是不去她就来学校找我。”   李嘉慧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清音,恳求地说道:“小大师,我就想算算我到底多大结婚,有个准确的年龄我好回去怼我妈,让她死心。”   林清音笑了一下:“我给你算这个倒是没问题,关键是你觉得你妈能信吗?”   李嘉慧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头耷拉了下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再这样闹下去,我别说以后考研了,就是连学习都静不下心了,我总不能真的去相亲吧?”   从李嘉慧的面相上能看出有一朵烂桃花,而且这朵烂桃花有血缘牵扯。她要了李嘉慧的八字,用龟壳给她爻了一卦,等将卦相合起来以后,不禁哑然失笑。   “其实周末的相亲你可以去。”林清音刚说完这句话,就见李嘉慧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她淡淡一笑:“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祝天下有情人都是亲生兄妹,你相亲的这个虽然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但他和你也有血缘关系。”   李嘉慧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打结了,她将自己家的亲戚飞快的想了一遍,感觉没听说过什么失联的亲戚。   林清音将古钱一枚一枚的收起来:“说起来也挺巧的,你外公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和你相亲的就是你那个舅舅的孩子。”   李嘉慧想起自己年轻时候风流倜傥的外公,顿时惊的嘴都合不上了,这件事也太狗血了吧! 第115章 狗血的相亲   愣了有半分钟, 李嘉慧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外公自己知道的, 年轻时候绝对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 当年的黑白照片现在看起来也不输给当红的流量小生。而外公那个人看起来又温文尔雅,和谁说话都很温柔, 要是有心思的女人还真未必招架的住。现在外公每天在公园跳广场舞, 就经常传出来一群老太太为了当他的舞伴大打出手的事。   李嘉慧迟疑了一下问道:“林大师,那个我外公的私生子有什么线索吗?”   林清音根据推衍出来的卦相结合李嘉慧的面相说道:“从你的面相上看, 你有三个舅舅一个小姨,这个和你未曾谋面的舅舅是你外公的长子。”   李嘉慧一听就想明白了, 这绝对是外公十几岁时上山下乡留下的孩子, 以外公那个多情的样子, 做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此时李嘉慧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外婆不在了,要是此时活着估计多半也得气死。   正琢磨着,李嘉慧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顿时表情微妙的接了起来。电话一接通, 李嘉慧还没等说话,噼里啪啦的一串话就传了过来:“小慧啊,我和你说你周末必须回来给我相亲, 那个男方家里条件可好了,他爸做生意的,在帝都有好几套房子呢,他妈说了若是你们结婚就给你们一套四环的房子当新房。男孩子自己本身也不错的, 在外国语大学读书,明年就要毕业了,你们相处两年等你一毕业就能结婚。”   要是之前李嘉慧肯定又暴躁又生气,可她现在对这个狗血的事太感兴趣了,不由自主的就多问了几句:“人家条件那么好干嘛和我相亲?而且你平时又不上班,天天超市菜市场转,上哪儿认识条件这么好的人去?”   李妈妈见李嘉慧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应强烈,顿时喜气洋洋地说道:“我和你王阿姨就是在超市认识的,全五福的菜晚上七点打折,我每天都能碰到她。后来我们又在公园的相亲角遇见了,我们俩一聊,你俩的年龄条件都正好合适,你说是不是天注定的缘分。”   李嘉慧没忍住呵呵了两声:“确实是天大的缘分。”   李妈妈自然不知道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女儿答应了,立马拍板说道:“那咱可说定了啊,星期六上午十点咱就去见面,你打扮的漂亮点,就穿我上个月给你买的花裙子。”   和有血缘的表哥见面倒是可以,反正这事也成不了,但是穿那花裙子绝对不能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东北老式花布床单裹身上了呢。   李嘉慧磨了磨后槽牙:“我不穿!要不然我不去了!”   “你这孩子可真是的。”李妈妈怏怏地说道:“纯棉布的可舒服了,不穿就瞎了五十块钱。”   李嘉慧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神经怦怦直跳,按理说她家也没过的那么惨,当年她爸年轻时候有眼光有魄力,早早的买了两套房子。虽然这房子现在看起来老破小,但是确实帝都最好的学区房,她考上大学以后她爸立马卖了一套,用那钱直接置换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而另外一套不但是双学区,还在重点高中的对面,每个月的租金就抵得上一般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再加上她爸有头脑又行事果断,她家还真的没缺过钱,也不知道她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怕自己说多了李嘉慧又不去相亲了,李妈妈只得的舍弃了五十块钱的花裙子:“不穿就不穿吧,你周五晚上别忘了回来就行。”   挂上电话,李嘉慧按了按太阳穴,忍不住问了一句:“林大师,你说我妈逼着我相亲是她观念封建,觉得女孩子必须嫁人才行;我那个表哥为啥也要被逼着相亲啊,不太符合她们这群妇女的逻辑啊。”   林清音说道;“从卦象上看,和你相亲的这个男孩幼时丧母,还有一个相差八岁的弟弟。”   李嘉慧了然:“原来是后妈啊。”   其实后妈也不都是坏的,有努力一碗水端平的,也有的宁可苛刻自己的孩子也要对前妻的孩子好的,就怕被人说嘴,但那种私心里偏向自己孩子的后妈也不少。李嘉慧觉得她那个表哥遇到的后妈绝对是最后一种。   爻卦是爻的相亲的卦,林清音从卦相上看的东西也就是这么多了。要是想知道更多的那个舅舅和表哥的身世,得见了真人相面才行。   李嘉慧给林清音转了卦钱,犹豫了一下问道:“林大师,周末的时候您能陪我一起去吗?费用我单独付给您。”   林清音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你想认亲?”   “其实那个舅舅也未必愿意认我姥爷。”李嘉慧皱了皱鼻梁说道:“我只是觉得和那个表哥同病相怜而已,我这只是被亲妈坑,但是逼急了我,我一闹或者和我爸告状,我妈就消停了;但我那个表哥不同,他是后妈,我觉得怎么着也算是兄妹,所以想请您帮他也看看。”   林清音平时都是凌晨和深夜修炼,白天还真没什么事,而且这件事确实挺狗血的,她也想跟着去看看热闹。   两人约好了时间还交换了微信,等周五晚上李嘉慧把地址给林清音发了过来,是在一间商场里的西餐厅,以李嘉慧对她母亲描述的内容来看,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   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林清音在半夜醒来,像往常一样消无声息的离开寝室来到学校中间的假山上,这里有林清音布下的聚灵阵,她在这里修炼比在教室要事半功倍。   一直打坐到天明,林清音睁开了眼睛,小龟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哼哼唧唧的想知道姜维什么时候还能再捡到宝贝,它也想跟着去。虽然捞不着东西但是能吸不少龙气,对它的伤势复原有好处。   林清音听到龟壳的问题很苦恼:“姜维的命运被龙气遮挡,我估计可能涉及什么天机,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龟壳吓的在林清音手心里一激灵,荡出阵阵的金色光芒:“掌门,您在神算门的时候可是能窥破天机的啊,为此你可没少被雷劈!”   林清音郁闷的伸手戳了下龟壳,她当初连窥破天机的责罚都能扛过,谁成想会败在了飞升的雷劫下,她都有点怀疑天道公报私仇了。   “可能他涉及的天机是我还不能触碰的部分吧,要不然我怎么会看不到。”林清音对此事十分看的开:“没事,等我以后飞升就能看明白了。再说姜维气运那么好,根本不用为他操心。我觉得应该担心的是龙,说不定什么时候姜维还真能把它集齐了。”   小龟跟着哈哈的笑了两声,忽然想起另一种可能,顿时打了个哆嗦。   姜维总不会是掌门未来的道侣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小龟整只龟都不好了,龟壳上的金光看起来都暗淡了许多。   “你怎么了?”林清音又戳了戳龟壳:“想啥呢?”   “没有!”小龟打了个激灵,矢口否认:“我啥都没想!”   林清音也没多想,她施展了个除尘决后去食堂吃饭,正好碰到了神清气爽的姜维。   姜维见到小师父来了,特别麻溜的给林清音买了馄饨和包子,顺嘴问了一句:“小师父,你今天忙什么啊?我今天正好有空,帮你补补英语啊?”   林清音差点把姜维的脑袋按进汤碗里,她最不喜欢的课就是英语课。   别看林清音高中时候英语补的很认真,但那是为了高考不得不努力。她现在上了大学她对英语反而放松下来了,用她的话说反正她又不给外国人算卦,不用在上面费太多时间。   “我不补,我今天上午有事呢!”林清音咬了口包子朝他摆了摆手:“你爱干嘛干嘛去,没事爬山下河,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宝贝。”   “今天不太想出门。”姜维喝了口汤问道:“你今天干嘛去啊?”   林清音:“相亲!”   听到这个答案后姜维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他赶紧抽了几张湿巾堵住了嘴,被汤呛的咳嗽的惊天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林清音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翘了起来:“陪别人相亲,顺便算个卦。”   姜维:“…………”   小师父,你可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   十一点半,林清音准时出现在餐厅里,坐如针毡的李嘉慧看到林清音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清音,在这里。”   林清音朝李嘉慧点了点头,李妈妈赶紧偷摸的掐了李嘉慧一下,小声嘀咕道:“咱有正事呢,别让你同学过来。她要是坐这万一人家相中她怎么办?”   也不怪李妈妈担心,李嘉慧长相清秀,可被林清音一比顿时失色许多,在相亲这种场合很容易被抢走风头。   李嘉慧没理她妈妈,站起来把林清音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两人刚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见李妈妈站了起来,兴奋地朝门口的位置挥了挥手:“秀英,真巧,来这边坐吧。”   林清音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走了进来,其中那个二十出头的男生顺着声音看过来,发现这桌坐着两个女生,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林清音一看就明白了,这男生估计是被骗来的。   似乎顾忌着女生会没面子,男生虽然很生气但是没有翻脸,板着脸走了过来。   两个中老年妇女上演了一番虚情假意的偶遇戏以后,双方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   亲妈后妈互相介绍了自己孩子情况,都一脸欣赏的看着对方的孩子,看那架势恨不得两人现在就谈恋爱,毕业就结婚。   就在李嘉慧和男生苦大仇深的对视的时候,林清音幽幽的开了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在相亲?”   男生后妈的笑容险些没绷住,朝李妈妈使了个眼色:“这是谁啊?”   李妈妈尴尬的捏了下李嘉慧的大腿,示意她打圆场。   现在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男生是骗来的,李妈妈想着自己女儿找补几句,说不定两人就互生好感了。   可李嘉慧就是捣乱来的,她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不就是来相亲吗?你那天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两个妈妈这回真的是笑不出来了,赶紧朝男生看去,就在这时听到林清音慢悠悠地说道:“如果相亲的话,他俩不合适啊。”   此时李妈妈也顾不得女儿的面子,朝林清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难道和你合适啊?”   林清音笑了笑:“他俩和谁都合适,就彼此不行,你们没发现他们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吗?”   李妈妈和男生的后妈下意识朝两人看了过去,一男一女眼睛还真的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清音又说话了:“章明宇,你的祖籍是安省吗?从面相上看,你父亲是独子,有母无父,年少时历经坎坷,青年时期遇贵人离开家乡,五年后发迹。后娶贵人之女,只可惜只有五年短姻缘,便经历丧妻之痛。”   林清音的声音清脆,说的所有人都更懵了。尤其是章明宇,关于他父亲的身世现在知道的人很少,就连他后妈都不太清楚。也就是因为他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才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没想到这个女孩说的丝毫不差。   林清音说完看着李妈妈:“你父亲命里有三子,长子非婚生,诞于八月,未尽抚养之责。”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李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但章明宇已经变了脸色,他父亲正是八月份出生的。   李嘉慧看了眼一脸迟钝李妈妈,特别戏精的做出声泪涕下的表情,朝章明宇喊了一声:“表哥!”   章明宇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李嘉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可真豁的出去啊!”   李嘉慧没忍住笑了出来,扭头和李妈妈说道:“妈,你说相亲还挺好啊,咱俩一人多了一个哥。其实我还挺想要个姨的,要不妈再给我找一个相亲对象?说不定还能认亲呢!”   李妈妈听到这话差点疯了,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别听你同学胡说八道。”   “她可不是普通同学。”李嘉慧忍不住替林清音炫耀起来:“她是我们学校周易社团的大师,就连我们哲学系的教授都找她算卦呢。”   章明宇的表情更加复杂了,总觉的帝都大学的画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李妈妈虽然对女孩子上学不以为然,但是对帝都大学教授还是很摩拜的。一听说连教授都找林清音算卦,赶紧掏出手机到外面给老爷子打电话,想问问他当年到底有没有留下风流债。   李妈妈出去了,章明宇的后妈王秀英就难受了,她只是想让继子谈个恋爱这样就不用出国留学了,一年能省好几十万呢。反正继子名下有他一套房子,到时候他一结婚就搬出去了,她老公肯定更疼小儿子,以后分家产他们也能拿大头。   她打的算盘挺好,又以给婆婆买生日礼物的借口将继子骗了出来,没想到相亲没成就算了,还给自己相了个公公回来?   王秀英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妈妈打了个电话给亲爹,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问完,亲爹就承认了。   当年章老头上山下乡时候和村里的小芳好上了,原本说恩爱到白首,没想到小芳怀孕两个月的时候章老头的父亲病逝了。章老头回家奔丧,家人趁机钻了政策的空子给他办理了回城的手续,章老头就再也没回来。乡下的姑娘从小芳变成了老芳,也没等回当初发誓要和她相守一生的人。   章老头听闺女帮自己找到了儿子,顿时回想起自己当初和小芳纯纯的初恋,立马要过来见孙子,最好也能见见当初自己爱过的小芳。   打完电话,李妈妈一脸纠结的回来,坐在位置上打量着对面有可能是她侄子的少年,越看越能看出自家老爷子的影子。   “你老家是在安省长明市永城乡重华村吗?”   章明宇一脸复杂的点了点头,心里头觉得特别堵得慌。   章明宇从小和奶奶长大,自然知道奶奶当年未婚生子独自带大父亲吃了多少的苦,对未见过面的爷爷并没有好感。不过既然这么巧的相逢了,无论怎么样他都得通知下自己奶奶和父亲。   虽然他压根就不想认那个渣爷爷,但认不认这门亲得奶奶说的算,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得尊重老人的选择。   “爸,我妈带我出来相亲,对方可能是我爷爷家的人。”章明宇拨通了他爸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把王秀英吓的面容失色。她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气,平时有些小心眼搞些小动作还无所谓,但是要是耽误他儿子的前程绝对和自己翻脸。   果然章父听到第一句话勃然大怒,听到第二句更生气了,王秀英隔着一米远都听到了章父的怒吼:“王秀英,你给我滚回来。”   “完了!”王秀英眼前一片黑,觉得章家的财产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   桌上气氛无比诡异,章明宇看着窗外,李妈妈的眼神则围着章明宇脸上打转,也不知道对这个侄子该说什么。   林清音在喝光了杯子里的柠檬水后终于打破了沉默:“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有没有要算卦的?二千五一卦,上算祖辈恩怨,下算感情纠葛,有没有失联的亲戚都可以算,也可以测字看看自己打的小算盘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不灵不要钱!”   李妈妈:“…………”   章明宇:“…………”   王秀英:“…………”   怎么感觉这个大师算的东西都这么堵心呢? 第116章   几个人在林清音的注视下, 总觉得自己身上的秘密被看的一览无遗,尤其是章明宇的后妈王秀英, 屁股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 看起来坐立不安的。倒是她小儿子章明泉半大的孩子不太懂,还挺开心的问道:“姐姐, 你给我算算呗。”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倒是挺想算算的, 就是不知道你妈乐意不乐意啊。”   王秀英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赶紧伸手捂上儿子的嘴, 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大师,孩子太小, 不好算卦的。”   林清音托着下巴看着王秀英:“虽然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话, 但后人若是不知道感恩反而满腹算计, 这树以后说不定就不为他遮风挡雨了呢。”   王秀英尴尬的脸上直冒汗,低着头不敢出声。她自己的小心思自己明白,恨不得丈夫所有的财产都能给自己娘俩, 连一分钱都别给继子。可他丈夫能有如今的事业和资产都是章明宇的外公家帮忙打的底子,所以她所有的小动作都不敢放在台面上, 她自己都心虚。   林清音瞥了她一眼就转头看李妈妈,李妈妈见林清新注视自己顿时吓的一激动,手都哆嗦了。李嘉慧看到她妈的表情差点乐出声来, 故意问道:“大师看我外公有没有流落在外的女儿什么的。”   李妈妈也想伸手捂李嘉慧的嘴,但是当着林清音的面她不敢动手,生怕把这个年纪小小的大师惹火了,一张嘴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   林清音对着李妈妈笑的很开心, 李妈妈赶紧摆手:“我不算我不算。”   李嘉慧眨了眨眼:“妈,要不给我算算姻缘?你不是最关心这件事吗?”   这句话真的是问到李妈妈心坎里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界面:“大师,我想给孩子算姻缘。”她说完这句话以后生怕林清音算多了,连忙补充一句:“只算姻缘,不算她舅舅大姨啥的。”   林清音收了钱,看了李嘉慧的面相,又咬了她的生辰八字,这才说道:“她性格坚韧、有勇有谋有毅力,在学业、事业上都比较顺遂,但是不适合过早结婚。”   李妈妈对女儿的学业事业都不看中,就着急她的婚事,一听不适合早婚瞬间心里凉了一半,下意识问道:“为啥啊?”   林清音淡淡地一笑:“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命也不同,对你来说早点结婚回归家庭是最省心省事的生活;但是对于你女儿来说走这样的路等于毁了她的人生。从李嘉慧的面相来看,她的姻缘在三十岁左右、事业有成之时,早于这个年龄结婚不但她不会幸福,就连你们做父母的都会受到影响。”   李妈妈彻底蔫了下去,要是换个人算估计她心里犯嘀咕,可林清音都把她不知道的哥哥给算出来了,她真的是不得不信。   “那就听大师的吧。”李妈妈精神萎靡地嘱咐身边的李嘉慧:“你好好学习吧,要不然影响事业啊!”   李嘉慧哭笑不得,虽然她妈对她结婚还有执念,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起码这几年无论是考研还是工作她妈都不能反对,毕竟结婚的另一个前提是事业有成。   李妈妈叹了口气认清了现实,王秀英更不敢吭声了,整个桌上除了林清音以外,就是李嘉慧心情最好了。她伸手叫来服务员,点了饮料、西点和薯条炸鸡之类的小食,和林清音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李妈妈吃是吃不下去,坐也坐的不安心,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来,忍不住问林清音:“大师,他们还有多久到啊?”   林清音看了李妈妈一眼:“你父亲五分钟就到了,老太太那边得十五分钟。”   李妈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忐忑不安的等着,正正好好在五分钟的时候,李妈妈的大哥章锦华扶着章老头进来了,李妈妈赶紧站起来,有些腿软的叫了声:“哥。”   章锦华黑着脸瞪了李妈妈一眼,一张嘴就是没好声的训斥了一句:“孩子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多不容易,你不说好好支持她学习,成天闹什么闹?哪有这么大孩子相亲的?你简直糊涂死了。”   看着李妈妈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李锦华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但带着孩子相亲,还整出这么大的事来,这也就是咱妈没了,要是咱妈还活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妈妈低着头嗯嗯了几句,一点也没有在女儿面前霸道的气势了。章老头此时也顾不得挨骂的闺女,一脸激动的朝章明宇伸出了手:“哎呦,这是我孙子吧,让爷爷看看。”   章明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十分相似的眼睛里却没有太多的感情:“先别急着认,你是不是我爷爷得我爸和我奶说的算,我个人其实是不太想多个爷爷的。”   听到章明宇提起他奶奶,章老头的心情十分激动:“小芳还好吧?”   “小芳不是你叫的。”章明宇冷冰冰的给怼了回去:“请称呼我奶奶陈女士。”   “你这孩子,我怎么也是你爷爷啊,怎么这么说话。”章老头脸上讪讪的,十分没趣地坐在一边的空桌上。   章锦华也没脸替自己家老爷子出头,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家老头居然做过这样的事,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妥妥的渣男啊!   见大家谁也不说话,王秀英趁机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看了章明宇一眼:“这里也挺多人的,要不我先带你弟弟回去?”   章明宇心疼奶奶和父亲的不易吗,一直以来都十分给后妈面子,就是希望家里能太平一些,别因为鸡毛蒜皮的事闹的他们心烦。可她平时算计自己也就算了,但把奶奶一生的伤痛给掀开,他绝对不能忍她。   见王秀英心虚的想走,章明宇朝她冷笑了一声:“你敢走一个试试?”   章明宇冷笑的表情和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十分相似,王秀英心里颤了一下,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和章锦华有六分像的男人拉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了进来,章明宇立马站了起来,朝两人迎了过去。   祖孙三代站在门口,章明宇把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老太太看着脸色没什么变化,但章明宇的父亲章寒却脸黑的和锅底似的,看起来想吃人。   王秀英看到远远地看到章寒的表情,恨不得把脑袋塞到桌子底下,倒是她生的小儿子抱着一块巧克力蛋糕吃的无比开心,压根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章明宇和父亲一边一个陪着老太太走了过来,章老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陈芳不由的站了起来,神色激动的迎了上来,朝老太太伸出了手:“小芳!”   陈芳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朝他点了点头:“章先生,你好。”   章老头听到“章先生”三个字,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色,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小芳,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陈芳淡淡地一笑:“章先生说笑了,有爱才有恨,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而已,何来恨字之说。”   章老头露出惊愕的神色,看着陈芳丝毫没有波动的眼神有些慌了神,他似乎没料到自己在陈芳的心里真的一点份量都没有。   “我今天来就是带孩子来见见你。”陈芳拍了拍章寒的手说道:“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认不认他应该由你来决定。”   章寒连看都没看章老头一眼,声音坚定地说道:“我从来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小时候没有,现在我也不稀罕。”   章老头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红着眼圈看着陈芳,声音哽咽地叫了一声:“小芳。”   陈芳认认真真端详了章老头一番,记忆里的那张脸和面前这张年迈的容颜融合在一起,心里最后那点遗憾也不见了。   章老头看着陈芳心里也十分感慨,记忆里的小芳年轻漂亮,快乐的就像天上的燕子一样。而眼前的老太太纵使衣着华贵,但手上依然能看出厚厚的泛黄的茧子;当初那双像潭水一样清澈的眸子,如今也变的有些浑浊了。   “小芳,你老了,我也老了。”章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如今我老伴也没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吧,往后的日子我好好补偿你。”   陈芳听到这番话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乐意的,我年轻的时候犯傻已经错过一次了,现在我过得又舒服又幸福,我是得多想不开才会再和你在一起。”   章老头被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陈芳不再看她,转头环顾了一下桌子上的人,轻声地问了一句:“请问,哪位是算卦的林大师?”   林清音放下手里的茶朝陈芳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打扰到老太太了,你有没有什么想算的?我免费送您一卦。”   “不用抱歉,是我想谢谢你。”陈芳洒脱的笑了笑:“虽说对他已经没爱也没恨了,但是能见一面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了,没想到今天以这样的方式完成心愿了。”   林清音看了看她的面相,说道:“老太太的前半生虽然历经磨难,但是越往后越有后福的。”   陈芳听到这话笑了:“托大师吉言。”   林清音看了看旁边的章老头又瞧了瞧陈芳:“两人确实有缘无分,而且那点薄缘也在几十年前结束了,往后再无可能。”   章老头虽然已经看到了陈芳的态度,但他一直还对自己挺有信心的,毕竟在他家那片广场上,他算的上是最有魅力的老头了。他总觉得自己要是殷勤一点,肯定能和陈芳再续前缘,可没想到这位小大师直接把他的希望给掐灭了。   林清音对章老头并没有过多关注,毕竟这种负心的渣男压根就进不了她的客户群。对于陈芳她还是想多说几句的,希望能让她晚年更幸福一些。   “老太太是长寿之相,未来还有二十来年呢,与其一个人孤单,不如给身边人一个机会。”林清音朝陈芳笑了:“那是一份上好的姻缘。”   陈芳瞬间明白了林清音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哎呀一声红了脸,露出了几分娇羞的神情:“都这么大年纪了,多不好意思啊。”   林清音倒觉得没什么,上辈子她见过几百岁的还结婚呢,姻缘这个事还真不看年龄,况且看陈芳的表情,分明是早知道是谁而且十分中意。   “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免费帮你们合八字,就算是对你们的祝福了。”   章寒略微一想就猜到了是谁,有些讶然地看着老太太:“妈,是张叔吗?”看到老太太红着脸点了点头,章寒笑了:“妈,这可是好事啊,你应该早告诉我才对。”   陈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个伴儿而已,现在我们每天一起出去溜溜弯爬爬山就挺好的,也不奢求什么了。”   “这怎么行呢?你总得给我张叔一个名分吧。”章寒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这么多年一直有人给张叔叔介绍老伴他都不同意,合着再等您呢!”   陈芳一直不说这事就是怕儿子心里不舒坦,如今看着儿子比她还高兴,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地。她试探着看着章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就算个结婚日子?”   章寒一拍巴掌:“现在就算!”   林清音要来两人的八字一合,最好的结婚日子就在下个月的月初。章寒喜气洋洋的将老太太太和大儿子带走了,要去找张叔叔谈结婚的事。   被遗忘的王秀英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家产的事以后自己插不了手了,但起码目前章寒没空搭理她。这一天过得太惊心动魄了,王秀英现在啥心思都没有了,不被离婚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章老头本来还想问问王秀英关于陈芳的事,刚一开口就见王秀英拽着儿子也走了,顿时傻眼了。   “不是来认亲的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走的这么快?”章老头有些不信地问林清音:“小芳真的要结婚吗?她不是因为我一辈子没结婚嘛,怎么就不给我们一次复合的机会呢!难道是还在怨我,所以故意气我的?大师,我俩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啊?”   林清音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先付费,后算卦,五千元就告诉你答案。”   听到这个金额,李妈妈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大师,刚才还两千五呢!”   林清音朝她灿烂的一笑:“你也说了那是刚才,现在我涨价了!” 第117章 (捉虫)   其实刚才小大师已经说过两个人再无可能, 但是章老头只是不甘心而已,他怎么也想不到陈芳居然对他毫无留恋之意, 甚至当着他的面满心欢喜的去和另一个人老头谈婚论嫁了。章老头整个人都萎靡了。   章锦华看到章老头的模样气的直吸气, 虽然这是自己的亲爹,但章锦华对他干的这种事也看不过眼。这要是自己亲妈在, 估计也得气的和他离婚, 这都叫什么事啊。   林清音喝完果汁,拿纸巾擦了擦嘴站了起来:“你们一家人好好聚餐吧, 我也该走了。”   虽然林清新刚才毫不留情的怼了章老头一顿,但章锦华对她生不出恶意来, 甚至还有点想偷摸找林青音算算自家老爷子以后会不会再找个老太太结婚。最好有那种招上门老头的, 他绝对把老头打包送走, 要不然早晚把人气死。   “大师,方便留个电话吗?”章锦华有些忐忑地问道:“以后有事的话说不定还会麻烦到大师。”   林清音看了看章锦华的面相,人品比渣老头强多了:“李嘉慧有我的电话, 如果需要可以先发短信,白天不要打电话, 影响我上课。”   章锦华应了一声,和李嘉慧将人送到了餐厅门口。   餐厅的服务员们目睹了一场八卦狗血剧,一个个看的热血沸腾的, 甚至有一个偷摸的跟了出去,想要一个林清音的联系方式。   ——   林清音从餐厅离开,排队进到旁边一家知名的冰激凌店点了一份冰激凌火锅。冰激凌球刚刚端上来,姜维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林清音一边把冰激凌球放进巧克力酱里一边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不是没出门寻宝吗?打电话给我干嘛?”   手机那边的姜维十分无奈:“小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你的小助理了?有个大单找上门了,想问你要不要接?”   林清音一口咬掉了半个巧克力球,含糊不清地问道:“是什么事?”   姜维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的,连忙说给林清音听:“找我的是一个国外来的留学生,他的祖父是五十多年前随家人去国外的华人,他想寻亲。”   “可以,你带他们过来吧。”林清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我附近有个咖啡厅,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上电话,林清音美滋滋的把自己点的冰激凌火锅都吃了,又在商场转了一圈,拎了一盒各种口味的切块蛋糕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   林清音把握的时间刚刚好,在她把最后一块蛋糕消灭掉的时候,姜维就带祖孙两人走了进来:小师父,这位是今年入学的留学生,叫蒋南洲,这位是他的爷爷蒋正宁。”   林清音朝爷孙俩点了点头,细细地看了眼蒋正宁的面相:“你五十多年前离开的?少小离乡,当时才六岁吧?”   第一句话就让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离开的那年刚过六岁生日。”回忆起往昔,老人十分感慨:“我记得当年走的时候十分匆忙,我连婆婆给我蒸的饽饽都没吃完就被带上了车,为此我还大哭了一场。”   林清音继续说道:“你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是一起离开的,但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你这次寻根是想找家乡还是想找你的弟弟?”   蒋正宁震惊地看着林清音,他只和姜维说了寻亲的事,具体的事还没来得及细说呢。他听孙子说学校里有个女生周易算卦很好,可能对他寻亲有帮助,可他以为是大概算个方位,有个寻找的方向,没想到林清音居然能算的这么清楚,真的是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大师既然连这件事都能算出来,那找人肯定更不在话下了,蒋正宁激动坏了,连忙说道:“老家倒是知道大概的位置,主要是想找我失散的弟弟。”   见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姜维将点好的鲜榨果汁放到他面前:“爷爷,你慢慢说,不着急。”   喝了口果汁,蒋正宁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地讲出了当年的事情:“其实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一天是我刚过了生日没两天,半夜的时候我睡的正香,我妈着急忙慌的把我叫起来穿上衣服就给我塞进了一辆吉普车里。当时我大姐和大哥都已经坐在车里了,我爸正往后备箱装行李,我就问他我们上哪儿去,他说我们要去远方。当时我姐一听就急了,说弟弟还在阿姨家没接回来呢,不带弟弟走吗?当时我妈就捂着嘴哭了,等上了车到码头我姐姐又问了一遍,我妈阿姨家太远了,我们没有时间去接了。”   蒋正宁缓缓地舒了口气:“当年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姐姐和哥哥的表情都很沉重,直到我们辗转去了香港又从香港去了国外,我这才意识到很久没看到弟弟了。我问我妈说弟弟哪儿去了,我妈哭了,我大姐把我抱走了,说以后不许在妈妈面前提弟弟,否则妈妈会伤心的,以后我再没敢问过。”   用纸巾沾了沾眼角,蒋正宁这才说道:“直到我成年了,有一次和大姐出去散步,大姐才和我提起这件事情。说当年我弟弟打出生起就一直是家里的阿姨照顾,那次阿姨要回老家探亲,我弟弟一听说阿姨要回家几天,闹着也要去。我妈想着一直以来都是阿姨照顾我弟弟睡觉吃饭,孩子离不开她也是有的,就让她带着我弟弟去乡下玩两天,可没想到我弟弟刚走了一天,家里就出了事,无奈之下我爸妈只能放弃我弟弟,带着我们走了。”   “后来的那段时间你是知道的。”蒋正宁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不敢回来更不敢和这边有书信往来。后来到了九十年代末,我哥哥回来了一次,在国内呆了五天,没找到老家的亲戚,也没找到当年带走我弟弟的保姆。前年,我姐姐也回来了,还求助了派出所,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蒋正宁想起寻亲的经历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今年我孙子来帝都上大学,我想怎么也得来亲自找找,可是一找才知道这简直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真的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他抬手摸了下蒋南洲的头,说道:“南洲一直以来对周易很感兴趣,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就在网上找了好多资料,上大学以后又进了周易社团,他觉得您算卦很灵验,所以想让我找您试试。”   林清音朝蒋南洲笑了笑:“想不到咱俩都是周易社团的新人呢。”   蒋南洲白皙的脸庞立马红了起来,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不不不,我才是新人,你是我们社团的大神!”   蒋正宁见林清音一脸轻松,心里的紧张也放松了许多,觉得这件事说不定还真有门:“我能找到他是吧?”   林清音点了点头,将龟壳掏了出来:“你父母年纪也大了,尤其是你父亲身体不太好吧,肯定得让他们父子见见面的。”   听到林清音提起父母,蒋正宁沉重地叹了口气:“这次我们是带着家庭医生回来的,我父亲当年迫不得己远走国外,如今生命已经快到终点了,他还是希望落叶归根的。这次是我先陪着我父母回来的,过几天我大哥大姐也要回来了,如果一家人能够团圆,简直是太好了。”   林清音抚摸着龟壳里,将古钱取了出来:“你放心,从你面相上来看,你弟弟还在人世。”   听到这句话,蒋正宁的心算是落到了肚子里。姜维虽然没有学算卦,但是他特别喜欢看林清音算卦的架势,尤其是爻卦。   “小师父,我怎么觉得这龟壳越来越亮了。”姜维看起来特别想摸一摸,但是碍于这是林清音的法器,又不好直接动手。   小龟一听到这话龟壳上的光芒更加灿烂了,把角落里这片有些昏暗的环境照的和室外一样亮堂,就和一百瓦的大灯泡似的,恨不得闪瞎姜维的狗眼。   姜维和蒋正宁爷孙被晃的拿胳膊挡住了眼睛,林清音好笑的弹了弹龟壳,小龟委委屈屈的将光芒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趴在林清音手里,假装刚才发生的事和自己无关。   蒋正宁把胳膊放下来,赞叹地看着林清音:“这个龟壳一定是宝贝吧!”   林清音轻轻的摸了摸龟壳,笑着说道:“陪了我好多年了。”   用古钱爻了六卦,将卦相合起来,林清音已经通过卦象已经将蒋正宁寻亲的事看的清清楚楚了。   “你弟弟前半生过的清苦一些,好在没有经历太多磨难,中年后生活稳定,有一儿一女,如今他和妻子母亲在东北的莫城生活,不过他的孙女此时正在帝都读大学。”林清音看了蒋南洲一眼:“你昨晚参加了一个聚会?”   “是的。”蒋南洲说道:“我有个同学在国大上学,他办了聚会,两个学校的学生都叫了不少,大概有二十多人。”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有没有和女生合照?”   蒋南洲掏出手机说道:“我们一到的时候就拍了合影。”他找出照片给林清音看:“人都在上面了。”   蒋南洲用的是新款p30手机,将照片放大后每个人的五官面相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林清音看了看照片,转头问蒋南洲:“昨天你有没有聊的特别好的同学?”   蒋南洲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其中一个女生说道:“她叫陈佳,我一见她就觉得特别合眼缘,昨天聊了许久,临走的时候还互相加了微信。”   林清音本来想叫蒋南洲给女生发个微信,可听到这话时忽然心里一动,有所感应,她立马放开神识将附近扫了一圈,看到了在咖啡店对面冷饮店里有个女生正是蒋南洲说的女生,而从她的面相上看,正是蒋正宁弟弟的亲孙女。   林清音朝蒋南洲抬了下下巴:“你到门口去站着,一会看到你的小姐姐从冷饮店里出来就把她带进来。”   蒋南洲一听说昨晚认识的小姐姐就在对面,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可是还没等他跑出去就意识到林清音话里的意思,顿时有些惊愕:“小姐姐?”   “对啊!”林清音拍了两下手:“恭喜你打破恋爱魔咒,天下的有情人不仅可能是兄妹,也可以是姐弟嘛!今天上午我刚见证了一对表兄妹的相亲,下午就将你的恋情扼杀在萌芽了,你说巧不巧?”   蒋南洲捂住了受伤的心口,人家一点也不想要这么倒霉的巧合好嘛! 第118章   蒋正宁还没明白过来孙子为啥伤心呢, 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气的恨不得赶紧把他踹出去:“快去看看你小姐姐在不在。”   小姐姐三个字又一次扎中了蒋南洲的心口窝, 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咖啡厅外面, 刚刚拉开咖啡店的门,正好和走出来的陈佳四目相对。   看到蒋南洲, 陈佳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随即笑着和他招了招手:“蒋南洲,好巧。”   蒋南洲心里哇凉哇凉的, 那位小大师连陈佳所在的位置都算到了,看来这血缘关系是真的跑不掉了。他不由的回想起昨晚回寝室后, 还和舍友们炫耀自己的爱情要来了, 没想到这才一天功夫爱情没了, 姐姐来了。   蒋南洲默默的给自己没还来得及开花的爱情哀悼了一秒钟,走过去和陈佳打了个招呼:“小姐姐。”   陈佳不由地愣了一下,昨天还叫名字呢, 今天怎么叫姐姐了。   和陈佳一起逛街的女生也参加了昨晚的聚会,见状搂着陈佳的胳膊朝蒋南洲笑了笑:“小姐姐是什么梗?难道你追女生还得先套个近乎吗?”   好友说的直白, 陈佳有些不要意思地捏了旁边的女生一下。若是在这之前,蒋南洲估计就顺势将话接过来,拉进和陈佳之间的距离了, 可此时的他啥心情都没有了,都姐弟了,还套啥近乎啊,赶紧认亲吧。   “小姐姐, 你能不能来一下,有事想和你说。”蒋南洲现在都不敢管人家叫名字了,有些窘迫的把人叫了过来,陈佳的好友见状捂着嘴直笑:“怎么,还不能让我听吗?”   蒋南洲有些歉意地说道:“是家事,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要不小姐姐到隔壁的冰激凌店坐一坐,想吃什么随意点,我买单。”   陈佳有些诧异地看着蒋南洲,不太明白怎么就涉及到家事了。不过看蒋南洲的模样不像是玩笑,陈佳便小声的和朋友商量,让她等一下自己。   陈佳好友十分爽快地和两人挥了挥手:“没事,你们慢慢聊,我先去转转,等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蒋南洲帮陈佳把门打开,将人带到咖啡馆的角落位置。陈佳看着这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似乎在等自己一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蒋南洲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替陈佳拉开椅子,蒋南洲又叫来服务员让陈佳点了饮品。等热咖啡送上来,已经端详了陈佳半天的蒋正宁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能求助的看着林清音:“小大师,这要怎么问啊?”   林清音她将喝了一半的橙汁放到桌上,笑眯眯地看着陈佳:“你是黑省的人吧?爷爷那一代搬过去的?”   陈佳虽然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但是看林清音长相甜美,笑起来也很漂亮,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以前听家里人聊天的时候提起过,我们家是六十年代初的时候搬到黑省的,一开始住在林区,八十年代又搬到了莫城,后来就一直住在那里。”   “从面相上看你家四世同堂呢!”林清音说道:“太奶奶还健在呢,不知道她在家里有没有提过你爷爷的身世?”   陈佳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开心,嘴唇抿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蒋南洲带爷爷来找我算卦,想寻五十多年前失散的小弟弟。当年他们家仓皇出国,家里的小弟弟正好被保姆带到乡下去探亲了,他们没能把小弟弟带走。”林清音将手里的龟壳放在了桌上:“我刚才起了一卦,你的爷爷很可能就是南洲爷爷的亲弟弟,而你太奶奶就是当初照顾他的保姆。”   听到林清音的说辞,陈佳的表情有些难看,抓起包站起来就要走:“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从来没听家人提过这件事。”她看了蒋南洲一眼,看起来十分失望:“你们家也太过儿戏了,要是找人就应该派出所,哪有算卦找人的,这不扯淡吗?亏你们还是从国外回来的,居然比我们那的老人还迷信。”   蒋南洲一脸的委屈:“可这时周易啊,并不是封建迷信,而且林大师很有名的,请她很难的。”   陈佳看样子似乎更憋屈了,她气鼓鼓的瞪了蒋南洲一眼:“以后不许叫我小姐姐,我还没那么老!”   林清音淡淡一笑:“是不是你问问家人不就知道了?万一因为你的主观情绪,让老人错失了和家人团聚的机会怎么办,这得多遗憾啊是不是?你记忆里就没有觉得你爷爷的身世有不对的地方?”   陈佳有些犹豫地站住了,她不由地回想起小学时的一幕,当时她和爷爷去看太奶奶,下午刚要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太奶奶笑着和爷爷说,你看小佳四仰八叉睡觉的模样,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当时太太就总说你是青蛙托生的,怀着你的时候就不消停,出生了更能蹦跶,我看小佳就随你了。   也不知为何,这句话印在她脑海里十几年,她当时年纪小不明白事,但也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一直都没敢问过大人。可今天再想起这句话细品一下,似乎还真的有点问题。   见陈佳有些犹豫,蒋正宁站了起来:“你太奶奶是不是姓张,眉心里有一颗红色的痣。”他抬手比了比自己的眉毛:“就在这个位置。”   陈佳就像是被雷劈一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蒋正宁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回准没错了。   陈佳准身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打,毕竟现在一家人生活的都挺幸福的,这突然一认亲不知道家里的老人承受不承受的住。   各种念头在心里转过一圈,陈佳看着蒋正宁,认真地问道:“你们当初是不是故意抛弃我爷爷的?”   “真的不是,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们怎么可能会故意扔下他,实在是来不及去接他了。”蒋正宁提起往事依然觉得十分难过:“这几十年来,不仅我的父母,就连我们姐弟三人也一直对小弟弟的失散的事耿耿于怀,如今我父母都九十来岁的人了,硬挺着坐飞机回国,就是想再找找我的小弟弟,无论如何一家人都得再见一面。”   陈佳毕竟是女孩子,听到这话眼眶就有些红了,觉得心里发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给自己的父亲发了一条微信:爸,你知道我爷爷的身世吗?他的亲生父母是不是另有其人?”   消息刚刚发过去,陈佳的父亲陈为山立马打了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听谁说的?”   陈佳看了蒋正宁一眼说道:“是一家姓蒋的人家,从国外回来的,他们说当初出国的时候弟弟被保姆带回乡下了,没能一起离开,此后就失去了联系。”   陈为山立马说道:“你把手机给那家人,我要亲自和他们聊。”   陈佳把手机递给了蒋正宁,蒋正宁激动的手指不住的哆嗦,连你好都没说,就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了:“我叫蒋正宁,我哥哥叫蒋正远,姐姐叫蒋正静,我失散的弟弟叫蒋正成。”   陈佳听到这名字沉默了一瞬,他爷爷的名字叫陈正成,和蒋正成只差了一个姓氏,估计这家人真的是他爷爷失散的家人没错了。   手机那边的陈为山的声音有些发抖,半天才说了一句:“二伯,我奶和我爸一直在等着你们呢。”   ——   蒋正宁的父母都九十多岁了,从国外回来还没有恢复过来,陈为山决定陪父亲和奶娘到帝都和蒋家人见面。   从莫城到帝都坐高铁也就七个多小时,陈为山买了最近车次的车票,当天晚上陈家人就到了,蒋家人开车将人接了回来。当车拐进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胡同里的时候,陈家老奶奶的眼睛就湿润了,伸手握住了陈正成的手:“就是这里,你还记得吗?你家住在胡同一号院。”   一号院是当年蒋家人住的地方,蒋家人到国外后这个院子就充公了,后来就改成了大杂院,被糟蹋的乱糟糟的。   蒋正远在九十年代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将这个院子买了下来,安排人将里面搭建的破棚子烂隔断都给拆了,把老房子休憩了一番,依然按照蒋家以前的样子重新装饰的,光那地板的颜色就找了一年多,家具都是找工匠打的。幸好当年蒋家富裕,留下不少照片,这才将房子一一还原出来。   陈正成当年和保姆陈阿姨离开的时候才三岁,压根就不记事,对家里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倒是陈老奶奶一进院子眼泪就下来了,松开儿子的手直接奔着站在廊下的蒋老太太奔了过去,声音哽咽地叫了一声:“太太,您终于回来了,我把成儿领回来了,他在我家可乖了,一点都不闹,省心着呢。”   蒋老太太看着小儿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儿子离家的时候还是调皮捣蛋偶尔还会尿床的皮小子,等再见面都两鬓泛白了。   陈正成看着眼前的两人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珍藏了几十年的全家福,走过去叫了声爸、妈,蒋老太太立马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老太太拿手帕摸了摸眼泪,含泪说道:“当年我带着小成从乡下回来,刚一进城就让先生的下属司先生拦住了。他说上头的风头有些不对劲,先生太太带着孩子们去国外避避,让我先照顾好小成,还给我拿了一笔钱,两条大黄鱼和一张家里的全家福,说是太太让他转交给我的。我带着小成回到乡下,听我丈夫说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为了不让小成出事,我们一家人的姓名都改了,借着东北招工的机会找了个偏僻的小城定居下来。原想着过几年你们就能回来,到时候再把姓改回来,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将近六十年。”   蒋老太太松开了陈正成,拉着他的手又哭有笑:“我说怎么一直都找不到你们,原来都把姓名给改了。还好,我们都还活着,总算见上面了,要不然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   一家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直到第二天说起寻亲的经过,蒋正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付给大师费用呢。   蒋正宁准备了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他又想起家里的藏品里有两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说不定大师会喜欢这种东西,便也包了起来,准备一起送去。   蒋家两位老人和陈家的老太太年纪都大了,不利于行,在家里没出门,蒋正宁和他的弟弟陈正成两人坐车来到了帝都大学,约了林清音见面,郑重地送上了礼物和支票。   陈正成见到林清音以后十分感慨:“多谢林大师,我们一家人才能团聚。”   支票对于林清音来说已经不稀奇了,她比较好奇的是那两个礼物,把人送走后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拆开,第一个礼物是拳头大小的炼丹炉,林清音一入手就知道这是一件法器,她抹去炼丹炉的封印,往里输入了一些灵气,炼丹炉在林清音手里飞快的旋转,恢复了正常大小。   林清音掀开盖子炼丹炉的盖子,意外的发现里面居然有几个小小的玉瓶,她连忙摸出来一个,里面居然装着提升修为的灵药,正好是她现在能用的上的,这里有六瓶足够她用一段日子了。   林清音快活的将玉瓶和炼丹炉收了起来,觉得自己现在的气运不比姜维差了。   将第二个礼物拆开,里面装着一个琥珀。林清音之前也见过琥珀,但这个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她将琥珀拿起来对着太阳的方向照了一下,里面似乎是一根羽毛,只是那羽毛看起来细细小小的,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林清音将琥珀戴在了脖子上,给蒋南洲发了一条微信:谢谢你家人送的礼物,我很喜欢,额外送你们十次算卦,有事可以找我。   蒋南洲也是个不知道客气是何物的少年,没半分钟就回了一条信息:谢谢小大师,我能把一次算卦名额送给我的室友吗?他现在非常想算一卦。   这没什么难的,林清音约两人在假山上的凉亭见面。大约十分钟,蒋南洲和他的舍友来了,林清音在看清他舍友的长相后,笑容僵在了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蒋南洲,你的舍友为什么是外国人?”   蒋南洲一脸无辜:“这不正常嘛,我是以留学生的身份来读书的啊,我得舍友当然是外国人了。”   白人舍友兴奋地朝林清音挥了挥手:“哈喽!”   “别哈喽!”林清音绝望的捂住了脸:“我不想用英语算卦,这玩意要怎么翻译啊!” 第119章   蒋南洲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还兴致勃勃的给林清音介绍:“小大师,这是我的舍友, 叫Jagger, 是米国人,对咱华国的传统文化特别感兴趣, 尤其是周易这一块。他听说您通过算卦帮我爷爷找到失散六十年的亲人以后对你特别崇拜, 特别想来开开眼,顺便找您看个面相算一卦!”   Jagger听到蒋南洲介绍自己, 两只水汪汪的大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清音看,看起来特别期待的样子。   林清音扫了一眼他的面相, 顿时觉得更崩溃了, 这米国人的面相和华国人差距太大了, 如果套用华国人看面相的方法给米国人看相只能看个大概,不会看的那么精确。林清音身为神算门的掌门,看的相算的卦只不允许自己有丝毫错误的, 这种只能看出大概的事情她压根就不会往出说。   不能看相,其实算命也不行。华国人算命是根据出生的时辰算八字。这米国人和华国人有好几个小时的时差啊, 到底要不要把时差换算过来她也说不准,之前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见林清音一脸郁闷的表情,Jagger顿时慌了, 手足无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师,难道我有血光之灾?是不是我要死了?”   这孩子之前也不知道看了什么东西,脑洞开的有点大。   “你没要死,是我要死了!”听到Jagger充满了怪异强调的华文, 林清音绝望的把蒋南洲的衣服领子揪了过来:“你弄来个华文这么差的桔梗让我怎么算?你给翻译啊!”   蒋南洲虽然觉得林大师因为年纪的缘故看起来有时候挺皮的,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情绪这么外露,抓着她的衣领的力度大的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他连挣扎的劲儿都没有了。   蒋南洲十分无辜地看着林清音:“小大师,我听说您是高考状元,英文甚至还得了满分,交流起来肯定没问题。”说着说着,蒋南洲忽然恍然大悟:“小大师,您之前没有和米国人直接交流过,所以有些担心是不是?你放心好了,要是你哪句话想不起来了,我可以帮您翻译的!”   林清音:“…………”   我把你俩一起扔出去信不信!   ——   若是Jagger自己花钱来算卦,林清音绝对不会接这笔生意的,可是蒋南洲拿她送给蒋家的十卦来请卦,她现在是不想接也得接。   “这个桔梗面相和华国人不同,我没法给他看相或者算命。”林清音苦大仇深地看了Jagger一眼:“不过可以测字、算卦。”顿了顿,林清音补充了一句:“只测华国字,英语在我这不好使!”   林清音说完以后,Jagger瞪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林清音,一看那模样就知道没听明白。林清音无力地看了蒋南洲一眼,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你,翻译!”   蒋南洲后知后觉的这才发现林清音的脸色不对,赶紧把她说的话翻译给Jagger听。Jagger虽然觉得不能算命有些遗憾,但是他此次来算命倒不是主要的,是有一件困扰他们家多年的事想找林清音算一算。   Jagger来华国之前虽然上过语言课,但他的水平仅限于日常交流,要是叙述比较复杂的事情就磕磕绊绊了,他干脆用英语将自己要算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的曾祖父年轻的时候是赫赫有名的军人,他曾经被授予过司令勋章以及维多利亚十字勋章。他年轻的时候一直效力于军队,直到老了以后才从军队离开,居住在乡下养老。那时我的祖父,在离他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工作,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带着家人去看望他,和他聚餐,有的时候我的曾祖父也会开车到城里来和家人聚会。   后来他的身体不太好,我的祖父邀请他到城里要居住,但是我的曾祖父舍不得离开他的房子。在一次和朋友的聚会中,我的曾祖父因为饮酒过度诱发了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了。我的祖父继承了曾祖父的所有的遗产,可在清点遗物的时候发现少了好几样曾祖父常用的东西,两枚珍贵的勋章也消失了。”   Jagger遗憾的摊了摊手:“对我们家来说,那两枚勋章是荣誉,一定要保存传承下去的,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它们。而且,我祖父穿过的军装以及一些珍贵的私人物品也都没再见过,没有人知道我的曾祖父把它们藏在哪里了。”   Jagger用蓝色的眼睛祈求地看着林清音:“林大师,我听蒋说你会超级厉害的周易,像我这样丢失东西的情况你一算就能算出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算一下呢?”   林清音听了半天,就最后两句话听懂了,憋屈的她直抠脸。说起来她在高中的时候天天被李彦宇盯着学英语,还在新东方花了十万块钱找杨大帅补了一年的英语课。说她英语不好吧,她能连音调都不差的复述出所有的英语课文,标准的就像听音频一样。除此之外,她也能做出各种类型的英文试题,但她的英语水平仅限于考试,用英语和人交流压根就不在她的计划里。Jagger要是说的听力一样是标准的还好一些,可他的叙述里面夹杂着俚语、专用词语的直接给她听成了蚊香眼。   林清音沉重地看了眼蒋南洲,伸手戳了他一下:“你带来的人,你负责给我解释,那个桔梗说的啥意思?”   蒋南洲无奈的抓了两下头发:“是Jagger,不是桔梗。”   林清音郁闷地抹了下脸:“你就和我说桔梗说啥了吧。”   蒋南洲把Jagger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又说道:“这两名勋章十分难得,尤其是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对他们家来说十分重要,他们特别想把这些东西找到。”   林清音掏出龟壳:“我爻一卦看看吧。”   说起来这是小大师算的最远距离的卦了,隔着半个地球呢。   因为距离太远,为了稳妥起见,林清音这次连续爻了八次卦,卦象合在一起后结果逐渐清晰起来。林清音作为神算门的掌门人,直觉是非常准的,她看到合出来的卦象就知道自己这卦没有算错。   “你曾祖父的房子有三个房间对吗?”林清音摸着龟壳,感应着卦象给出的信息说道:“房子的前面是一个漂亮的花园,后面是一座山。”   Jagger听到这句话惊讶的眼睛直冒光,他一直觉得蒋南洲把林清音介绍的太过离奇了,没想到她真的只摇了几次钱币就说出了曾祖父房子的样子。   “我的天啊,你居然真的算对了,不愧是华国的周易大师,简直太神奇了。我的曾祖父的房子后面确实有一座山,那座山十分茂密,他很喜欢上去探险,难道他把自己的勋章藏在了山上?那样的话太难找了,说不定早就被人捡走了。”Jagger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花园也不可能,我的曾祖父不像是会往花园里藏东西的人,他可不喜欢童话故事。”   林清音没有理会Jagger的话,她根据卦象显示的结果继续说道:“你祖父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位于房子东南方向的书房,书房里有一个老式的书柜,卦象显示你要找的东西就在书柜下面。”   “书柜下面?”Jagger迟疑地摇了摇头:“书柜很大很重,如果勋章放在书柜底下的话会被压扁的,我曾祖父疯了才会那么做。”   林清音将古钱一个个收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直接放在书柜下面,那座房子的下面有一个地洞,入口就在书柜的下方,你们家想找的勋章就在那个地洞里。另外地洞除了书柜下面的入口以外,在花园的树底下和后面山上各有一个出口,只是从卦象上看已经被封住了,你们也可以找找看。”   Jagger听到林清音描述的内容有些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曾祖父的房子下面居然有一个地洞。不过他对林清音算出来的结果丝毫没有怀疑,毕竟林清音连他曾祖父房子的花园、后山以及房间里的书柜都说的明明白白的,这让人很难不去信任她。   此时米国正好是早上,Jagger赶紧打电话给父母,说自己找了个华国大师用神奇的周易算出来了曾祖父遗物的放置地点,就在书柜下面的地洞里。   Jagger的父母听到这件事都有些惊讶,Jagger的祖父以前每周都会去一次乡下,打扫修葺房屋。今年Jagger的祖父和祖母还卖了城里的房子,搬到曾祖父留下的屋子去养老,可两人从来没发现有什么地洞。   虽然觉得Jagger说的事情挺不可思议的,但是Jagger的父母还是把这件事转达给了父亲老达力。老达力听到这件事以后甚至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匆匆忙忙跑到了书房,叫来妻子一起费力的把那个沉重的书柜推开了半米。   书柜下面的地板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连地板的本来颜色都遮住了,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老达力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和妻子拿来卫生工具,准备清理一下这里的卫生。   在吸尘的过程中,老达力发现一块靠近墙壁的地板踩起来声音有些发空,他连忙将手里的吸尘器递给妻子,用拖布将那块地板擦的干干净净,这才发现有两块地板中间的有一个小小的方槽,刚好可以放进去一根手指头。   老达力立马蹲下将手伸了进去,摸到了里面的一个铁环。他勾住铁环用力往上一拽,居然将旁边的那块地板给抬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红色的铁门。   老达力欣喜的将地板丢到一边,一口气连续掀开十来块,直到地板下面藏着的长宽各半米的铁门全部露了出来,他才兴奋的大笑起来,这里明显是一个地洞的入口。   老达力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书柜下面居然真的藏了一个地洞,那个华国的大师简直太神奇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地道是老父亲自己挖的还是早就存在的,毕竟这栋房子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挪开,露出了石头打磨的楼梯和黑黝黝的地道。密封了多年的地洞必须放一放空气才能进人,老达力将这个入口敞开着,又到花园的树底下去转了一圈,在铲开不少土以后发现了一个石头的大门,估计这就是那位华国大师说的被封起来的入口。   老达力并不想打开这个石门,他只是想验证一下那位大师说的对不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Jagger的父亲杰森在接到母亲的电话后就赶了过来,此时书房的地洞入口已经通风了一个多小时了,杰森兴奋地登录了直播软件,准备和网友们共享喜悦。   杰森登录的直播软件在米国、星条国、加国那一带的国家人气很高,再加上杰森用了“华国周易大师算出祖父藏宝之地”这样的标题瞬间吸引了大批的网友进入了直播间。   杰森举着自拍杆将前情叙述了一遍,用摄像头照了照地洞的入口:“现在我们就要下去看看勋章是不是像华国的林大师说的那样,就藏在地洞里面。”   老达力十分谨慎的用一个细细的绳子将点燃的蜡烛放了进入,大约一分钟后拽上来见蜡烛依然在燃烧,这才拿了强光手电准备下地洞一探究竟。   入口进去就是台阶,是用石头建的,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久了。十阶台阶并不算长,只是有些狭窄,等下到最下面瞬间开阔起来,就像是到了一个屋子里一样。   杰森父子用手电照向这个地下的房间,这里大概有十五六个平米大小,整间屋子是用石头打造的,除了这个入口以外另外有两条通道伸向远方,杰森拍了拍那两个通道,挤了挤眼睛:“据华国林大师说,这里一个通向后面的山,一个的出口在花园里,不过已经封死了。”   屏幕上瞬间被评论刷的满满的,有的要求打开那两个出口看是不是真的和林大师说的一样,有的则催促他们赶紧去找勋章。   将几个手电同时打来,这间地洞瞬间亮如白昼。杰森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墙上挂了几副照片,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眼眶有些湿润:“瞧这照片上年轻英俊的军人,这就是我的祖父。”   “看这对幸福的恋人,这是我祖父和祖母年轻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很相爱。”   “我想这真的是我祖父的私人空间没错了,他把他最珍爱的照片都藏在了这里。”   和直播间的网友们一起欣赏了照片,杰森这才举着手机来到了房间的中间。这里的布局十分简陋,只摆了一个老旧的单人皮沙发,沙发的旁边是一个高脚的桌子,上面摆了一个银质的茶壶和杯子。那茶壶和杯子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少岁月,如今表面上已经发黑了。   沙发的面前是一个长条桌子,上面摆着一个老式的放大镜,一个木头的眼镜盒,除此之外有一杯相册和一个有些破旧的小皮箱。   老达力轻轻翻开相册,里面第一张照片就是他五岁时的照片,那时的他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手里拿着一把玩具枪,小嘴噘的圆圆的,似乎在模仿打枪的声音。   老达力看到这张照片后眼圈顿时就红了:“你们看,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那时我父亲从军队回来探亲,给我带了这把玩具枪做礼物,我妈妈特意去借了相机给我们拍了照片。其实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就没见过这些老照片了,我一直以为它们早就丢了,没想到我爸爸居然一直珍藏着。”   老达力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每看到一张他都能想起照片背后的故事。杰森和网友们都安静了下来,陪着老达力一起重温过去的美好时光。   终于看完了相册,老达力拿出手帕来擦了餐眼泪,这才将一边的皮箱拿过来,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郑重地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很多老旧的物件,摆在最上面的就是那两枚勋章。   瞬间,直播间沸腾了!   ——   Jagger在和家人通完电话后一直心神不宁的,他特别想知道曾祖父的房子里到底有没有地洞,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勋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Jagger在吃完晚饭后终于接到了父亲杰森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老达力兴奋的声音:“上帝啊,华国的周易简直太神奇了,我们真的在书柜下面发现了地洞,并在里面找到了我父亲的勋章和其他所有的东西,这简直太神奇了。”   杰森不甘示弱地喊道:“我特意把寻宝的过程直播了,你一定要去看回放,我保证你会看哭的。”   Jagger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打开社交系统,这才发现他父亲的直播已经被剪辑成片段发布在网上了。很多网友在享受寻找的激动过程的时候也不免提到了杰森说的华国周易林大师,很多米国网友都对神秘的周易起了浓厚的兴趣。   Jagger看到评论特别激动,兴奋的留言道:“我是老达力的孙子,就是我请的周易大师为我们家算的卦。给我们算卦的是一位漂亮的华国女生,在华国最好的帝都大学学习数学,平时的时候还在社团里给学生们讲周易。说起来林大师是我的一个好哥们Colin介绍给我的,她帮助Colin的祖父找到了失散了六十年的弟弟,要知道在这之前Colin的家人已经足足找了二十年了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而林清音大师只用了两分钟就帮他完成了心愿。”   Jagger的评论就像是爆竹一样,瞬间炸开了,不仅是米国人,就连周边几个国家的人看到视频和评论也对华国的周易充满了好奇,觉得这比华国的武功还让人称奇。   林清音再给Jagger算完卦后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像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可她自己没法给自己算卦,姜维又不会爻卦,林清音只能给在齐城的王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算一卦。   王胖子现在看面相还凑合,爻卦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蹲在屋里算了一天,最后合了一个生意兴隆的卦。王胖子看到自己合出来的卦就觉得自己肯定算错了,生意兴隆是好事啊,怎么会让人心神不宁呢。   林清音见王胖子算不出来,又给自己在琴岛遇到的张七斗打了个电话。张七斗也曾经得到过林清音的指点,林清音和他有半师之谊。张七斗听说林清音心神不宁后赶紧起了一卦,可卦象也是生意兴隆,并没有算出不好的事来,这下林清音奇怪了,自己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林清音疑惑了好几天,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慌了,正在她琢磨着要怎么避开的时候,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金发碧眼的人把她围住了,一个个激动的颧骨发红。   “林大师,我要算卦!”   “林大师,我要拜你为师!”   “林大师……”   “……”   听着耳边的鸟语,林清音绝望的捂住了脸:蒋南洲、桔梗,你俩到底干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蒋南洲:大师,不关我的事。   桔梗:我好像也没干什么……   林清音:我再也不给外国人算卦了! 第120章   林清音被一群老外围着, 有的要算卦有的想拜师有的就是单纯来看看华国周易大师是什么样的。这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了,来的这一群人似乎就没有华文说的好的, 除了语速超快的英语以外就是变腔变调的华文, 听的林清音一个头两个大,立马想起了高中时被英语支配的恐惧。   正在她思考瞬移离开的风险的时候, 从图书馆出来的姜维正好看到了被一群外国留学生挤在中间的委屈巴巴的小大师, 他赶紧冲过去挤开人群,把小大师护在了身后。   “小师父, 你没事吧。”姜维看到林清音委屈的表情差点没憋住笑,连忙轻咳几声, 控制住自己的笑容:“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啊?”   林清音也一头雾水, 不过她能猜到这些人肯定是桔梗招来的, 气的她直叹气:“蒋南洲带来了个米国人找我算了一卦,估计这些人都是那个米国人介绍来的。”   “那你要不要给他们算啊!”姜维扭着头看着林清音:“我看这里头有一大半是找你算卦的。”   “算什么算啊!”林清音不开心地说道:“我就没想过给外国人算卦,我学英语是为了考试, 也不是为了算卦用的啊。”   姜维是林清音的第一个补课老师,是十分清楚林清音当时英语的学渣程度的, 那是做题都靠算卦啊。姜维看着林清音苦大仇深的表情没忍住笑了起来:“我看他们热情高涨的肯定不会轻易算了的,你越不算他们越觉得你神秘,说不定之后来的人更多。”   林清音看着一张张兴奋地脸, 纵使和华国人面相不同也能看出来他们眼里的狂热,看起来不亚于齐城公园里的大爷大妈。   “你英语不是很好吗?”林清音伸手戳了戳姜维的肩膀:“来,给师父翻译翻译,告诉他们排队预约, 五千一卦,不打折。”   姜维讶异地回头看了林清音一眼:“小师父,你又涨价了?”   林清音的表情十分严肃:“必须涨价,谁让我听见英语就闹心呢。”   姜维给任性小师父竖了个大拇指,把林清音的规矩翻译成英语。很多人只是看了视频以后过来凑热闹,一听说真的可以算卦很多人一时间不知道算什么,但也有的就是想验证一下网上的视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既然人家算卦有规矩,有要算卦的乖乖的到姜维那报了名,姜维知道林清音的性格,每天只安排两个留学生,按照先后的顺序往后排,两个挤在最前面的拿到了第一天的号。林清音看着其中一个黑人不禁抖了抖嘴角,幸好是算卦,要是看相的话,这种除了眼白以外其他的都发黑的人,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算卦的地方依然是在周易活动室,除了算卦的两个人以外其他的人也都跟来了,一个个都举着手机拍视频。林清音打高二算卦的时候就被大爷大妈们围观算卦,早就已经习惯了,只要这些人不说话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第一个算卦的是星条国的女生,她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叫李薇。李薇和林清音说,她有一枚白金刻着名字的戒指丢失了,想让华国的大师帮忙找回来。   林清音爻了一卦,看到卦象后怜悯地看了李薇一眼:“这是你已故的恋人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对吗?它在五年前失踪在一个雨天的夜里。”   李薇虽然看过桔梗家寻找祖父勋章的视频,但她没想到这位周易大师似乎比视频说的更神奇,她只说了戒指的样式,大师就将戒指的来历和丢失的时间说的明明白白的。   “是的。”想起记忆里的男孩,李薇有些唏嘘:“杰是我的初恋,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我接受了他的表白。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为了让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特殊一些,他送了大半年的牛奶和报纸,用赚的钱定制了一对对戒,里面有我和他名字的简写。”   “五年前,杰出了车祸死了,我出席了他的葬礼后在墓地呆了一天,晚上离开时天空下起了暴雨,我一边走一边拦车,等我终于搭上车回到了家,我这才发现我的戒指不见了。”李薇看起来十分的难过:“它是杰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我真的很想找到它。”   林清音手指轻轻抚摸龟壳上的纹路:“从卦象上看,那枚戒指是在葬礼的时候丢失的。如果你有机会去杰的墓地,墓碑左边那棵树的底部有一个凸出来的疙瘩,你顺着疙瘩往下挖十厘米,戒指大概被掩埋在那个地方。”   李薇捂着嘴,脸上露出惊讶地神情:“你是说,我把戒指丢在那儿了?”   林清音朝她微微一笑:“去看看就知道了,祝你早日把戒指拿回来。”   李薇朝林清音道谢后独自一人走到了活动室的外面的草地上,抱着膝盖坐着静静地看着远方。一个拿着手机地男生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李薇的旁边,直接了当地问道:“你相信刚才那位大师给你算的卦吗?”   “是的!”李薇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毕竟在我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她就将我杰的事说的清清楚楚的。我听说这样的大师连人的生死都能算出来,若是我在五年前就遇到她就好了,她肯定会帮助杰躲过车祸的。”   男生拿着手机有些遗憾地耸了下肩膀:“那你要去找那枚戒指吗?”   李薇点了点头:“马上要圣诞节了,我得去看看他。”   男生征询了李薇的意见以后把微博传到了网上,由于最近国外的某知名视频网站上这位华国周易大师林的人气特别的高,男生的视频发出去才一天的功夫就获得了上万的点击。不少人都被林清音炫酷的爻卦手法吸引了,还有的震惊于她的年龄,没想到这位大师居然这么年轻,还有不少人是被林清音的颜值给迷住了,觉得她的长相带着华国的“仙气儿”。   李薇的视频的点击率在几天内暴增,很多人都很关心她是否能按照大师的指点找到那枚戒指。李薇请了一周的假回到了米国,在圣诞节那天她和朋友一起来到杰的墓地。   好友开了在线直播系统,李薇将带来的鲜花放在墓碑前,然后来到了墓地左边的那颗树下。这棵树已经有些年头了,李薇一眼就看到了树干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凸起。   她拿起带来的小铲子往凸起的部位挖去,因为已经过了五个年头,下面的土地已经十分结实,李薇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里挖开。连续挖了七八下,一个白色的小戒指露了出来,李薇看到这一幕瞬间丢到了铲子,跪在地上将那枚戒指挖了出来。   在地下埋了五年,戒指已经不复以前的光泽了,但是李薇看着那枚刻着她和杰的名字的戒指像是挖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宝藏一样,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失声痛哭。   直播间里,有的被感动的默默流泪的,也有激动的为大师打CALL的,也有的视频达人立马将直播视频剪辑发布到社交网站上去。   这一条视频快速的在各大网站上传播,在帝都留学的学生们纷纷在下面留言,尤其是从林清音那算过卦的,简直是被外人崇拜。渐渐地,视频从外网传到了华国内部,有一天早上,姜维起来一遍刷牙一遍刷微博,一个视频跃入了眼帘。   “华国周易大师?”姜维点了进去,几分钟后他神色恍惚地关上了手机:“没想到小师父算了好几年的卦,居然是在国外先红的。”   外网传到内网,网友们看到剪辑到一起的视频啧啧称奇,有的看了挺好奇的就顺着线索扒了起来,居然找到了不少论坛帖子都是说这位大师的,尤其是齐城和琴岛两地,据说这两个地方房价最贵的小区都是这位年纪轻轻的林大师亲自设计的风水。   光是这些也就罢了,最让人啧啧惊奇的是这位林大师居然才上大一,还是齐省的高考状元,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考上了帝都大学。还有齐城的网友和帝都大学的学生把偷拍的照片传到了网上,颜值真的堪称360度无死角,尤其是皮肤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样。   吃瓜的网友们纷纷表示不平,这林清音绝对是老天爷精雕细琢的产物,而他们就是随便甩出来的泥点子。大家都是爹妈生养的,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眼看着林清音的名气越来越大,网传的消息越来越多,有的自媒体跑来想来拍林清音,可桌子校园里转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人。有的时候明明特意等在教学楼里,林清音一出教室的时候还看见了,可是刚要追上去就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也有的自认为聪明的想打着算卦的名义找林清音,可找了不少门路却只拿到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一问预约已经排到了好几个月以后了,慢慢等着吧。   联系不到林清音,就有不少走迂回路线,到齐城去采访林清音的高中老师和校长,想知道他们对于自己学校培养出一个算卦大师是怎么想的。   面对镜头,班主任于承泽有些无奈:“林清音学习很认真,很刻苦。”   英语老师李彦宇一脸的坏笑:“听说小大师现在有很多欧美的客户,想必英语口语越来越好了吧,老师看好你哦!”   校长摸了摸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笑的一脸幸福:“林清音是个非常好的学生,她在周易等传统文化方面造诣很深。网上都传她算卦灵验,其实她刻的符也是一绝,你们看到我的头发了吗?多亏了小大师的生发符。”   视频播放到这有一张王校长的对比照片,五年前的王校长脑门锃亮,稀稀疏疏的头发已经盖不住头顶了,眼看就要有全秃的风险;而现在的王校长头发浓密的让拍视频的小伙子都眼热,他摸了摸自己细软的发丝,决定回帝都就立马去请一张生发符,他还没娶媳妇呢。   随着网络的传播越来越广,连清音妈妈都知道了,她有些担心地给林清音打了个电话,问道:“现在网上传的这么厉害,你们学校的老师对你会不会有不好的印象?”   林清音十分淡定:“应该不会吧,我们学校说有容乃大。”   挂上电话,林清音刚准备去吃饭,辅导员打来了电话:“林清音同学,现在有时间吗?院长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三个舍友都凑了过来,一脸的担心:“清音,不会你算卦的事被院长知道了吧?”   “我听说院长很古板,你们说他会不会开除清音啊?”   “我觉得第一次不会开除,但是警告是少不了的。”   三个人脑补了一番林清音被处罚的画面,一个个眼泪汪汪的看起来要哭似的。林清音被舍友们的想象力震惊了:“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吧,我完全没有不好的预感。”   陈子诺三人都知道林清音的预感有多准,但是鉴于林清音算卦算的名声大噪的事实在是太特殊了,舍友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非得陪着林清音去院长办公室。   林清音无奈的带着三个小尾巴来到办公楼,一路上遇到不少的老师,看向林清音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被这样的眼神看多了,不仅是陈子诺三人,就连林清音都有些心虚了。   终于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林清音让三人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走了进去。院长胡明从书籍从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锃明瓦亮的脑袋:“请问生发符怎么卖?”   林清音:“…………” 第121章   看着院长淡定的表情下隐藏的紧张, 林清音有些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明明是买符, 居然整的这么严肃, 还以为她要被开除了呢。   胡明是地读大学数学科学院的院长,平时为人严谨认真, 向来不苟言笑。胡明三十多岁的时候发际线就往后移动, 四十多岁的时候头顶的中间地段已经寸草不生,只能靠边上的头发遮挡一二;如今五十岁的人了, 旁边的头发终于也扛不住了重任了,每次洗头都得掉一把, 眼看着头上不剩几根了。   胡明这几天听人提起自己学院里有个学生因为会算卦的事闹的世人皆知, 起初他是有些不悦的, 但他打开网络看到自媒体到林清音高中采访的新闻后他就不淡定了,那个王校长的一开始比他还秃呢,怎么就能长出这么多这么好的头发!   看到视频里王校长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胡明真的觉得嫉妒了,他也想要那样的头发!   “院长想要哪种的符?”林清音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一块石头和一枚玉石:“三个材质价格不等, 要见效快的可以买玉石,一夜之间就能长出头发;石头的见效要慢一些,不过三个月也能见到成效, 纸符效果最慢,而且一张符也就够用三个月的,之后还要换新的。”   要是让胡明选,他恨不得一分钟就能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可速度太快的话太显眼了。他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总觉得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些,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他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了,他还想带太太去补拍婚纱照呢,头发太稀疏了多难看啊。   “我选玉石的,但是一天时间太短了,我怕我太太受不了这刺激。”胡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手指头:“能不能让我一个月恢复发量?”   “当然可以。”林清音拿出一块玉石来刻了个生发的阵法穿上绳子递给胡明。胡明一脸肉疼的把攒了十几年的私房钱转给林清音,小心翼翼地把玉符带在了脖子上,从抽屉里摸出个镜子找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去工作。   胡明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他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等对着镜子洗手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黑。胡明是十分看重形象的人,他下意识用刚洗过的手抹了下头顶,手指尖居然被刚刚冒出来的头发茬扎了一下。胡明惊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脑袋凑到了玻璃前,再次抬起手在头顶上轻轻地摸了摸,熟悉有陌生的手感让胡明激动的想哭,如今他也是将要有头发的人了。   从那以后胡明就有事干了,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头发,并且拍张照片记录下来。头发开始几天冒出来的比较慢,只是看着头皮发青。等过了一个星期头发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齐刷刷地冒了出来,胡明院长时隔三十年再一次拥有了板寸的发型。   胡明的头发不仅他自己关注着,学校有一半的教授都偷摸盯着他的头发。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胡教授从油亮的头顶到短短的板寸,又从细软的板寸逐渐越长越长越来越黑……   很快,林清音就发现自己的玉石有些不够用了,这些教授老师们居然组团来了。又过了一个月,林清音发现石头也快不够用了,学长学姐们生发的需求也很迫切。   林清音:还有没有人记得我其实是一名算卦的大师?   ——   时间在算卦刻符中过的飞快,转眼要到期末考试的时间了。教室里、自习室、图书馆室坐满了复习功课的学生们,林清音属于最轻松的一个了。她考帝都大学就是奔着学数学来的,专业课她光靠平时的功夫就比其他学生钻研的要深,而其他课程她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足以应付过去了。   舍友们平时们虽然学习也认真,但是要考试了总觉得心里没底,一个个恨不得拿出所有的时间来看书。大家都忙起来,就显得林清音有些闲,她正琢磨要给自己找点事干的时候,一个东北的同学找到了他,希望能将林清音请到自己家里帮忙处理一点事情。   林清音重生以后还没怎么出过门,对于东北那片土地十分好奇,便将活接了下来。林清音放假后要先去东北,姜维知道后给自己也买了一张票。   有事弟子服其劳,怎么能让小师父一个人出远门呢?那必须得跟着!   ——   请林清音去老家的同学叫李珂,是数学系大二的一名学生,也是周易社团的社员。在亲眼目睹了林清音的本事以后,李珂和家人商量,将这位驰名中外的小大师请到了自己的老家长白山。   转火车坐大巴,等到了李珂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纵然是李珂这种年轻力壮的青年也觉得疲惫不堪,不过林清音和姜维都已入了仙门,旅途的奔波对他们来说并不算累。   李家住在山脚下,世代以采参为生,几代人靠山吃山,和长白山有着深厚的情谊。李珂将林清音和姜维带到自己家,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家里是平房,可能简陋了些。”   林清音环顾了一眼房子,虽然是平房但窗明几净,每个房间都很大,更何况这山脚下的灵气是她来这个世界上后见过的最浓郁的,这对林清音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   李珂的祖父和爷爷听到说话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热情地朝林清音和姜维打招呼:“是林大师和姜大师吧,快请进,屋里暖和。”   林清音的视线从两人的面相划过,这次和姜维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李家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让三人沐浴,回来一趟得转好几趟车,泡个热水澡是最解疲惫的。   李珂的妈妈热情的招呼林清音:“我们家后院有口小温泉,泡澡最舒服了,你在里面坐一坐什么病没了。”   林清音对泡澡不泡澡的没什么执念,她喜欢的是里面的灵气。看着李珂家人都身强体壮没有脱发的风险,估计就是和长期泡带灵气的温暖水有关。   后院有一大一小两口温泉,李家人特意盖了两间屋子将温泉圈起来。林清音选了那小一些只够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温泉池,别看这个池子小,可里面蕴含的灵气比那个大温暖还有浓郁。   盘膝坐在温泉池里打坐,林清音运转起大周天,将温泉里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吸到体内,让灵气在身体里游走,洗刷着每一条筋脉。   足足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林清音才从温泉池里站了起来,白嫩的皮肤被温泉水蒸的散发自然的粉红,就像是跌落在凡间的仙子一样让人心动。   姜维坐在外面的屋子一边烤火一边等林清音,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林清音白里透红的脸蛋,顿时呆了一下。他是一直都知道小师父长的好看的,可是沐浴后的小师父好看的居然难以形容了。   林清音顺手在姜维的头上拍了一下:“傻愣着干什么呢?”   “等小师父呢!”姜维麻溜的从小木头凳上爬起来,将手里的大毛巾递给林清音:“小师父把头发擦干再出去吧,这里冷容易生病。”   林清音没接毛巾,用灵气将头发上的水汽烘干,朝姜维一笑:“是不是该吃饭了?”   姜维:“…………是!”   ——   为了招待贵客,李家准备了各种野味,别看烹饪手法粗糙,但大锅柴火炖出来的肉又香又嫩,别有一番风味。   酒足饭饱,也该说正事了。   李珂的祖父摸了摸腰间的烟袋,可想着孙子说不能在大师面前吸烟又放回去了,没滋没味喝了口面前的茶。   “这次请大师来是为了我家的孙女李黎。”李老头说起孙女脸上露出了愁苦的表情:“不知道李珂有没有和大师说过,我们家世代都是采参人。其实采参人很苦,我们都希望后辈子孙能考出去,以后有一份舒坦的工作,不用像我们这样靠山吃山。李珂和她姐姐李黎学习都不差,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成绩,用我们这的话说都是大学苗子。”   喝了口茶,李老头继续说道:“姐弟俩学习好,我们采参也有奔头,可就在他们高考的那一年,我孙女在考试前说上山看看风景喊喊山,放松放松。当时我们也没理会,就随她去了。姐弟俩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会走路起就跟着我们爬山,这附近就没有他们不熟悉的地方,我们大人压根就不担心。可谁知那天李黎上山以后直到下午也没回来,我赶紧和他爸爸去找,可直到晚上也没看见人,当时我的汗就下来了。”   李珂的爸爸李大壮想起当初那一幕也觉得很闹心:“当时我爹赶紧跑回来叫人拿着火把带着家里的狗上山找人,一直走到了后半夜才找到昏迷不醒的李黎。当时她躺在一块石头上,腿伸的溜直,两只手笔直的伸到头顶,就像是什么仪式似的,瞧着像是献祭一样。”   李老头点了点头:“当时我们看到这样的情况都有些发懵,赶紧把人背回了家里。不瞒大师说我们家是信仰萨满的,看到孩子的情况不对,我立马请了屯子里的萨满师跳大神做法,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一开始我们以为屯子里的萨满师法力不够,又特意到几十里之外请了有名的萨满师回来,但是孩子还是醒不过来。”李老头看了李珂一眼:“当时我孙子不乐意了,让我们赶紧把他姐姐送到医院去,不能在家耽误了。我就说这种的送去没用,可他不信,结果怎么样,最后都到省里的医院了,也没查出问题来。”   李珂听到这话有些不服气:“那你们请萨满师做法也没用啊。”   李老头气的胡子直翘,要不是有外人他非得把孙子踹出去不可。喘了几口粗气,老头瞪了李珂两眼,继续说道:“我孙女足足昏迷了一百零八天后突然醒了过来,当时家里人都很高兴以为好了,还安慰她说错过了高考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可是我孙女李黎听到这话压根就没反应,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样,虽然能吃能睡但是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李大壮想起女儿的样子忍不住掉下了泪:“这眼瞅着两年过去了,李珂都上大二了,我闺女还是那副样子,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就难受。”   李老头长叹了一口气:“要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她上山。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们家世世代代都长在这山上,天天上山采参,还从没见过这种让萨满师都束手无措的事呢。”   林清音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把人领出来我看看吧。” 第122章   李珂的妈妈将女儿扶了出来, 李黎二十出头,面容看起来十分清秀但神情确是呆滞的, 脸上没有一丝神采。   李大壮看到女儿的样子叹了口气:“大师您看, 这两年她就是这个样子,让吃就吃让睡就睡, 若是不管她, 她能呆愣愣的坐一天。”   林清音看了李黎一眼,微微地愣了一下, 李黎的这具身体已经引体入体具有练气一层的修为了,但她身体的魂魄却是不完整的, 主管智慧的那部分消失不见了。   看到林清音的神色有异样, 李大壮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她的魂魄丢失了一部分,所以现在没有神智。”林清音也觉得李黎的情况有些奇怪,她要来了李黎的八字爻了一卦, 等将卦象合在一起后林清音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是主动将魂魄离体的。”   “这怎么可能?”李大壮不敢置信地说道:“她为了高考每晚学到一两点,几次模拟考试的成绩也很优秀, 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再说了,她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连萨满师都不是, 怎么可能会魂魄离体?”   林清音淡淡一笑:“等把她魂魄找回来就知道了。”   李家人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大师,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孩子有救?”   “要不我干嘛来了?”林清音拉着李黎的手让她盘膝坐在屋里最中间的位置上,李黎虽然没有神智但是十分听话,乖乖地坐在了地上, 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在上辈子林清音所在的时代,鬼门宗对魂魄最为了解,这种离魂之症,他们不费什么事就能将魂魄给勾回来。林清音也是到了这个世界上才接触了一些关于魂魄的事件,对于她来说,用阵法也能将魂魄召回来,只是不如鬼门宗的那么简便。   林清音掏出一把石头在李黎身边布了一个阵法,又将神识探入李黎的体内轻轻地刺激了一下她的识海,既不能让李黎的识海受伤又得让她的魂魄感受到威胁。   李黎如今引气入体入了仙门,虽然才只是练气一层,但她体内已经出现了识海。修仙人的识海十分重要,即便李黎对修炼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她的本能也会促使离体的魂魄迅速回来保护识海。   林清音很有节奏的没隔十秒钟刺激一下李黎的识海,大约三分钟后,一个透明的身影从窗子外面冲了进来,一头钻进了身体里。   李家人紧张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李黎,忽然她的眼睛闭上了。看到这一幕李家人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影响林清音做法。可林清音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李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黎忽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即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林清音,她往后躲了两步:“你是谁?”   听到李黎说话,李家人“呀”的一声又哭又笑起来,都想过去看看李黎,可他们刚到跟前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一般。   林清音一挥手撤掉了阵法,李黎的妈妈一下子扑过去将女儿抱住,搂着她嚎啕大哭起来。李黎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在妈妈身上拍了两下,看起来十分无奈:“妈,你哭什么啊?”   “你说我哭什么?”李黎的妈妈又气又恨地举起手想打李黎,可看着女儿灵动的眼睛又觉得下不去手了,只能抹了把眼泪恨恨地说道:“你这两年到底怎么了?想急死妈妈啊!”   “我怎么了?”李黎一脸无辜:“我最近不是挺听话吗?就是上了趟山你怎么就哭成这样?”   她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有些迟疑地转了一下脑袋,看了眼屋里的几个人,顿时脸僵住了:“怎么你们都穿着棉袄?”她推开妈妈,几步跑到门口,猛地推开了大门。   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地上、飞到屋里,带来阵阵寒风。李黎猛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变成冬天了?不才开春没多久吗?我明天就高考了这这么突然变成冬天了?”   林清音有些无奈:“你还记得高考的事呢?”   李黎看了看家人,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呼出来:“难道我真的错过了高考?怎么可能?”   李珂看到李黎的神情不由地也有些难受,他和李黎当年都在这里的重点班,姐弟俩的成绩不相上下,他俩比着劲的学,在高三那一整年每天只能睡四个多小时,简直都快把命搭上了。他们也累也知道苦,但是没办法,他们只有这样的苦读才能走出这片山,才有机会接触到新的天地,而不是和祖辈一样一辈子都在山里采参。   李珂心疼地看着李黎:“姐,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睡就是两年?”   “两年?”李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即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没有啊,我感觉就离开了一会儿。”   林清音扫了一眼窗外的大山,用神识锁定了藏在附近的一个小小身影:“你当时在山上是不是吃了别人的东西?”   李黎瘫坐在炕上,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我那天上山想随便走走,舒缓下考试前紧张的心情。当时心里琢磨的都是考试的事,不知不觉走的就有些偏了。但是我走的有些累了,想坐在石头上歇歇再往回走。这时我看到旁边有个大石头,石头上还有个朱红色的果子,我就走了过去。”   李珂听到这话露出了头疼地表情:“你别告诉我说你把那果子吃了?”   “我一开始没想吃的。”李黎露出了尴尬地神情:“就是我坐了一会觉得口干舌燥的,而那果子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气,勾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李大壮,心虚地说道:“小时候我们上山也采野果吃,咱爸和咱爷也教过我们怎么辨认毒果,我看那果子不像是有毒的,我就没忍住啃了一口。”   李珂呵呵了一声:“啃着啃着就啃完了是吧?”   李黎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其实那果子也不大,我三四口就吃完了。说来也奇怪,那果子没有核也没有籽,甜滋滋的一咬一包水,吃完了肚子里暖融融的。我当时觉得有些犯困,正好那石头又足够大,我就想躺一躺再起来,结果躺下就睡着了。”   李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又露出了迷茫地神色:“我好像刚睡着就有个胖娃娃给我推醒了,问我是不是把他的果子吃了。我当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完全没去想怎么会有三四岁的娃娃独自在深山里的问题。”   李家人听到这话脸色都有些不对,他们家世代住在长白山,关于长白山的传说不知道有多少,就连他们采参这行当也有很多讲究和传说。像那种独自出现在山里的白胖娃娃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什么东西成了精,虽然这种事很少有人遇到,但并不代表着没有,老辈人可是留下了不少这样的传说呢。像李黎这种情况肯定不知道吃了小妖精的什么东西被迷了神智,要不然早就发现不对了。   “我当时觉得挺抱歉的,说我实在是太渴了,问他哪里还能摘到果子,我愿意去摘果子还给他。当时小娃娃不高兴地说这个果子不是从外面采的,是他自己精心养大的。他接着又说其实我吃了他的果子没什么,果子本来就是要给有缘人的,不过既然我吃了就得陪着他玩。”李黎想起当时的情景有些无奈:“我虽然不知道能和这个小孩一起玩什么,但是把人家东西吃了总得拿出态度来,我就站起来跟着他走了。”   李黎说到这,林清音和李家人说道:“她吃的那个果子是一种灵果,用你们的话说长命百岁肯定是没问题了。但是这种果子灵气太足,普通的人一时间肯定承受不住,所以李黎当时昏迷了过去。足足一百零八天,等她的身体适应了果子里的灵气后,她才醒了过来。”   李黎愣住了,她指了指自己:“我只是睡了一会,很快就醒了?”   “不是你醒了,是你在用魂魄和小娃娃对话。”林清音耐心地提醒她:“你以为是你跟着他走了,其实你的身体还躺在石头上,跟着小娃娃一起飘走的是你的天魂。”   李黎愣住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自己那时是不是魂魄状态,但当时确实好像走的挺轻松的,好像一眨眼就到了人烟罕至的大山深处一样。   李黎心情有些复杂,半晌才说道:“我到娃娃的家里,他家住着很多的族人,但是他的族人对我并不是很欢迎,说我会给他们带来灭族之灾。娃娃很失落地带我离开了族里,说带我去山上转转。在山上,我们一路走一路玩,看到了很多稀罕的动物和奇怪的景观,我们正在小松鼠的洞里摸松子的时候,忽然我觉的脑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身不由已地跑回来了。”   李黎说完了依然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我心里惦记着考试的事,一直看着日头呢,感觉就好像玩了半天的时间就回来了,压根就没在山里多呆啊。”   “洞中一日,人家千年。”李大壮叹了口气:“好在只虚度了两年而已。”   屋里一下子变的安静下来,李黎还在伤心自己错过的高考,李家人则对她经历的事情有些担忧,他们真的怕哪一天没看住,李黎的魂魄再被妖精拐走了。   李老头把烟袋杆抽了出来,没点火,只叼着烟嘴吧嗒了两口:“不行就把丫头送到城里去复读,让她离大山远点,别让那妖精娃娃再找到她。”   “爷爷,那个娃娃没有害我的意思。”李黎有些难堪地说道:“是我先把他的果子吃了才惹出后面的事的。”   李老头不说话了,刚才那位林大师已经说了那枚果子多么的珍贵,能让人长命百岁的果子可不多见,这是多大的机缘才能遇到啊。可说实话,他宁愿孙女普普通通的去考大学去外面工作上班,也不愿意她得这种稀奇古怪的机缘,总怕哪一天孙女就此消失不见了。   “我们想办法赔!”李老头闷闷地开了口:“咱家里有几颗几百年的老山参,不行就拿那个赔给他。”   林清音轻轻地叹了口气:“可若是她遇到的是人参娃娃,吃下去的是人参朱果呢?” 第123章   听到人参娃娃和朱果两个词, 李老头和李大壮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他们世代采参, 听到最多的就是人参娃娃的传说, 他们采参的各种规矩也是因为人参能化人的传说而来。可传说毕竟是传说,他们虽然敬畏虽然采参的时候严格按照规矩办事, 但其实不怎么相信人参化人的事, 所以一听到人参娃娃四个人,他们都有些发懵。   “娃娃看起来白胖白胖的, 穿了个红肚兜,扎着两个朝天辫, 身上确实有一股参味。”李黎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头:“只是娃娃活灵活现的, 看起来特别可爱, 真的是人参变的吗?”   李老头也不知道得是多少年的人参,不过他家几百年的人参都有,可都没有变成娃娃的本事。可他孙女不但遇到了人参娃娃, 还吃了人参朱果。   关于人参朱果的传说也有许多,在当地传的最广的是天女吃人参朱果诞下一子, 赐姓爱新觉罗的故事。其他的传说也有不少,但细说起来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说每株人参只能结一个人参朱果, 吃了人参朱果就代表着愿意和这株人参成亲。   “丫头啊!”李老头长叹了一口气:“你就不知道吃人参朱果代表着什么?”   李黎摇了摇头,虽然小时候她没少听传说故事,但是上学以后忙着学习忙着交朋友,喜欢看各种课外书, 早就把小时候听的传说故事忘的精光了。   李大壮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这种事当不得真,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李黎离魂遇到人参娃娃的事都发生了,那朱果的事情谁敢说是假的。他有些头疼的拍了两下额头,闺女不但失智了两年,还莫名其妙地多了门亲事,这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父亲和爷爷都愁眉苦脸的,李黎有些忐忑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哎!”李老头一言难尽地看了孙女一眼:“你吃了人家的朱果,就得给人家做媳妇了。”   “媳妇?”李黎虽然因为错过高考心情有些苦闷,但是听到媳妇这个词以后还是哑然失笑了:“那还是小娃娃呢,一个肚兜就敢漫山遍野的跑,我给他当什么媳妇。”   李黎说的轻松,但是李珂的神色却有些紧张,毕竟李黎失智两年他们对此都束手无策,说实话他真的怕哪天姐姐在睡梦中魂魄又被人参娃娃给勾走了。   “要不然就把我姐送到市里去复读去,等考上大学以后就不回来了。”李珂咬了咬牙:“总不能真让她去给什么人参当媳妇吧。”   不远处,一个胖乎乎的娃娃似乎听见了李珂说的话,十分委屈地钻进了雪堆里,两个朝天辫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没精打彩的。   林清音见到这个情景有些不忍地说了一句:“那个朱果里面有大量的灵气,李黎吃了朱果算的上是步入仙途了,她和人参娃娃之间的因果太大了。这种因果躲是躲不过去的,若是恩将仇报还会被天谴。”   老长白山人信奉神明,也敬畏自然。一听涉及到因果问题,李老头拍板做了决定:“这事还得商量着来,毕竟是咱吃了人家的东西,看人家咋说。”   李大壮有些发愁:“这咋问啊?还能把人参娃娃请来商量咋地?”   “那就叫他来商量商量吧,我去找人参娃娃。”林清音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李老头和李大壮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就这拿皮袄戴皮帽子的功夫比林清音慢了两步,等两人出了门已经不见了林清音的身影。   李老头还以为林清音已经走出去了,赶紧追着出了院子,可是到外面一看,方圆几十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林清音早已不见了踪影。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了震惊的神色,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这雪地是多么难走,一脚迈下去就到膝盖,抬起来别提多费劲了,若是走不习惯的人只怕十分钟也走不出一百米去。而眼前的积雪只有寥寥几个脚印,看起来只踩下去浅浅一层,就像是人用脚一点就离开了一样。   李老头把烟袋抽出来点上了火,默默地吧嗒了两口,声音低沉地说道:“别看这位林大师年纪轻,就她这能耐,和仙人也不差啥了。”   李大壮看着被白雪覆盖的村落,有些纠结地抠了抠脸:“爹,你说现在这得道的高人咋这么接地气呢,居然还去上大学,这不闲得慌嘛。”   李老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声音有些悠长:“你懂啥,得道的高人才讲究入世的呢。”   李老头连抽了两杆烟袋总算是把憋了半天的烟瘾缓解了,爷俩正准备进屋,就见一个身影由远及近,好像仅仅迈了几步就走过来了。李老头揉了揉眼睛仔细地一看,来的人果然是林清音。   细密的鹅毛大雪自动避开了林清音,连片雪花都没落在她身上。林清音依然是穿着一个薄薄的毛衣,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冷一样。更令人吃惊的是她手里领着一个白嫩嫩胖嘟嘟的光屁股娃娃,圆圆的脸上带着可爱的小酒窝,长的特别俊俏。   李老头闻着空气里的浓郁参味就知道,这肯定是人参娃娃没错了。李老头和李大壮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参娃娃,采了一辈子的参还是头一回看到化形的,这可是太难得一见了。   “大师,这人参娃娃要怎么称呼?”李老头有些纠结的看着才到他大腿的胖小子,这娃娃长的太招人稀罕了,若不是人参变的,他都想领回家养着了,简直太可爱了。   林清音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娃娃,伸手在他的辫子上揪了一把:“娃娃,你叫啥呀?”   “我还没起名字呢。”人参娃娃鼓着小脸蛋说道:“随便叫我什么都行。”   “还真能凑合。”林清音哑然失笑,拉着他的手往里走:“那就先叫你娃娃吧,咱们进屋说去。”   三个人领着一个胖娃娃进了屋,屋里的人见状都站了起来,除了李黎露出了几分欣喜地表情以外,李珂和姜维两个都快把眼睛给瞪出来了。   人参娃娃看到李黎后就把小手从林清音的手里挣脱开了,迈着小胖腿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李黎的大腿,抬起胖嘟嘟的小脸露出了委屈地表情:“姐姐,你说好了陪我玩的,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   李黎心情有些复杂的摸了摸娃娃的小脸,耐心地解释道:“魂魄离体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的,我不能在那陪你太久。”   “你吃了我的朱果以后百病全消,身体不会不好的。”人参娃娃一脸的不服气,红红的小嘴嘟了起来:“你就是不想和我玩。”   李黎有些无奈:“可是我还要上学啊,不能一辈子在山里陪你玩啊?”   “为什么不能?”娃娃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我哥哥还有我的族人他们的小伙伴就一起生活在山里啊,没有要出去上学的。”   林清音好奇了,蹲下来戳了戳娃娃的脑门:“你哥哥的玩伴长的什么样啊?”   “白白的,长长的耳朵。”娃娃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又转过身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这里还有个短尾巴。”   林清音看着人参娃娃的光屁股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手里的龟壳不干了,要不是屋里的人太多非得飞起来给人参娃娃一龟壳,就这还不高兴地直给林清音传音:“不穿衣服不要脸!丢人!”   李黎赶紧把人参娃娃拽过来,自己回屋找了块丝巾给人参娃娃系在了腰上。人参娃娃低头瞅了瞅身上的丝巾,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的,立马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不遗余力地夸赞她:“姐姐,你比我哥的玩伴漂亮多了,还会给我做漂亮的裙子!”   李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拿她和兔子精比美,她是不是该说谢谢。   林清音拍了拍龟壳安抚了下小龟的情绪,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行了,既然人参娃娃来了,咱也该说正事了,首先李黎你得明白人参娃娃到底给了你多么大的机缘。”她拿出石子摆了个聚灵阵后让李黎坐在阵法的中央:“一会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李黎已经知道自己是林清音唤醒的,对她无比的信赖,她按照林清音的说的盘膝而坐。林清音引导李黎控制神识内视体内的经脉,然后输入一丝灵气领着她体内的灵气运转大周天。   李家人虽然不知道林清音和李黎在做什么,但是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很严肃,谁都不敢吭声,就连人参娃娃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玩自己身上新系的丝巾,看起来无比乖巧。   林清音带着李黎运转了九个大周天才将属于自己的灵气抽离,李黎却舍不得这种运转灵气的感觉,又自己运转了几个大周天,直到附近的灵气已经不足以供她运转了,这才停了下来。   李黎虽然结束了修炼,但依然坐在原地没动,默默地回味刚才运转灵气的感觉。她想起刚才内视经脉的事情,尝试着闭上了眼睛,将神识投入自己的体内,果然有看到了有一根棉线粗细的灵气在经脉里游走。   她盯着灵气看了一会,又好奇的用神识看向其他地方,但因为修为有限,只能看到身体周围一米的位置。   李黎看了几分钟就觉得有些头疼,连忙把神识收了回来,这才觉得好些了。她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家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晚饭,李妈妈正在收拾桌子,林清音和人参娃娃一人抱着一个冻梨啃的正开心。   林清音把手里的梨核抛到垃圾桶里,又从盆里拽了一个泡的软软的冻柿子,特别开心地咬了一口,将里面冰冰凉凉的蜜汁吸进了嘴里。   李黎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身体十分轻盈,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她有些兴奋地走到林清音身边,十分恭敬地问道:“大师,刚才您教我的是什么?”   林清音吃柿子吃的正开心呢,随手一指姜维:“小徒弟,你给他讲讲。”   姜维抱着松子三言两语地讲了一下什么叫修炼,以及各种境界,最后告诉李黎:“这个世界上想修炼得道的人很多,但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做不到引气入体。像你这种普普通通的女孩,因为误打误撞吃了朱果有了修炼的机会,真的是天大的机缘了。”   机缘这事林清音之前就提过,当时她还有些懵懂,现在彻底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也明白林清音所说的因果了。   李黎坐到人参娃娃的旁边,拿纸巾替他擦了擦小嘴,声音温柔地问道:“娃娃,我吃了你的朱果,你希望我用什么报答你呢?”   听到李黎的问题,李家人都提起一口气,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人参娃娃。   “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呀!”人参娃娃天真无邪地说道:“你身上有我朱果的气息,我喜欢和你一起玩。”   “行,那我就进山去陪你。”李黎回答的十分缓慢,但语气却格外的坚定:“你让我陪你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听到李黎的回答,李家人全都站了起来,李珂的表情甚至有些崩溃:“姐,你忘了你的愿望吗?你是要考大学的!”   “是,我以前是想考大学的,因为只有考上了大学我才能过更好的生活。”李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人参娃娃的头:“可现在我的人生目标已经改了,我觉得我既然得到了这份机缘就应该好好珍惜,在大山里我才能更好的修炼。”   李珂上大学以后也看过几本修真的小说,大体知道李黎说的修炼是什么。他一直觉得这都是作者的天马行空,就和山精野怪的传说一样,都是胡编乱造的,却没有想到今天都成了现实。   “姐,纵然修炼很重要,但是你也可以上学啊。”李珂总觉得李黎就这样放弃学业太可惜了:“你读了十几年的书,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他越说越急,一转头看向林清音,立马拿她当正面教材:“你看就连林大师也在读大学啊,还是高考状元呢!”   林清音叼着柿子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我上大学主要是为了学数学,学数学只要是为了研究数术之学,和其他的没什么关系。”不过林清音很快又将话锋一转:“修炼一途十分艰难,山里的灵气和外面相比确实比较浓郁,更适合修炼。但你在没有修炼心法,对修炼又一无所知,真的很难走的太远。”   李黎沉默了,人参娃娃看了看林清音,皱着小脸抓住自己的小辫子,心疼的拽下来一根头发递给李黎:“你拿这个找她拜师吧。”   李黎下意识伸手去接,那根头发一碰到李黎的手就变成了一根人参。李老头在旁边看到后不由地吸了一口气,这根人参至少得有六七百年的年份。   林清音好笑地捏了捏人参娃娃的胖脸蛋:“一根人参就想让我收徒,你想的挺美啊!”   人参娃娃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总共也没有几根头发啊,要是都给你了我就不好看了。”   “那倒也是!”林清音笑眯眯地将人参娃娃拎了起来:“要不你也给我当徒弟得了,没事让我捏两把就当补偿了。反正收一个也是收,多收一个也不费什么力气。”   人参娃娃紧张地看着林清音:“给你当徒弟就不用薅光我头发了?”   “当然了!”林清音捏了捏人参娃娃的胖脸:“我可不想要一个秃子徒弟。”   “那行!我愿意!”人参娃娃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姜维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清音轻描淡写之间就收了两个徒弟,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以后再也不是小师父的唯一徒弟了,感觉很快要失宠了怎么破?   作者有话要说:   李珂:咱不是说上大学的事吗?怎么跑偏到拜师上的?   姜维:让你多嘴!哼!   小龟:让你多嘴!哼哼! 第124章 (捉虫)   李老头和李大壮刚才是见识了林清音的本事的, 那可是和神仙也不差啥了,自家丫头能拜她为师是福分。   “丫头, 想去就去吧。”李老头开口了:“跟着大师好好学, 有空回来看看家人。”   李黎心里有些发酸,眼圈也红了:“爷爷, 我有空会常回来看看的。”   人参娃娃爱惜地摸着自己的小辫子, 蹬蹬蹬地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可以陪着姐姐一起回来呢。”   “你就不要回来了, 以后记得千万别再到有人烟的地方来了。”李老头伸出手摸了摸人参娃娃的胖脸蛋:“这里采参人多,要是有人认出你是人参变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到时候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人参娃娃虽然有些懵懂贪玩, 但是听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姐姐顿时紧张起来:“那我再也不下来了。”   李黎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想起自己被娃娃族里人排斥的一幕, 之前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想想就明白了,因为她是采参人的后代。   “师父。”李黎咬了下嘴唇, 有些忧心地问道:“娃娃的族人说我会给让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清音对人参娃娃挺上心的, 尤其在现在这种灵气稀薄,已经没有什么精怪的世界里,她还真不希望这些可爱的人参精们就此消失了。   林清音抬腿上了炕, 取出古钱准备爻卦。人参娃娃知道这是涉及他们族人的大事,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林清音,软萌的样子让林清音忍不住抬手又捏了一把小胖脸。   小龟在桌子上看见简直要酸死了,哼哼唧唧的有些不满:“你都没捏过我的脸。”   林清音有些无奈了:“你当年没化形, 我就是想捏也没地方捏啊,总不能掐你脑袋吧?”不过想到小龟陪伴自己漫长的岁月,死了还化为法器陪着自己,林清音就不忍心让它伤心,连忙抱起来抚摸了龟壳几下:“你和小娃娃计较什么?他能像你似的一直陪着我吗?”   小龟听到这话顿时就满足了,借着林清音的动作蹭了蹭她的手心,开心的连龟壳都灿烂了。   林清音连爻了六卦,合了卦后倒是放心不少:“估计是人参精误以为你是采参人才这么说的,人参精只会因为灵气稀薄或者人类肆意破坏才会灭绝,其实和你并没有多少关系。不过因为你是采参人的后代,人参的族人不欢迎你是理所应当的,我建议你以后也不要去人参族的地盘,免得引起他们的敌意,也破坏娃娃和他族人之间的感情。”   李黎认真地点了点头:“幸好我上次去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完全不记得人参族人居住的地方,以后我再也不去了。”   李老头把烟笸箩里的烟袋拿了出来,默默地往里面续上了旱烟,声音沉闷地说道:“人参养活了我们家几代人,没想到到了我孙女这一辈,还能和人参牵扯出这么大的缘分,以后我们老李家再也不采参了。”   李大壮跟着点了点头:“爹说的是,小珂如今都上大学了,家里的钱够他上完这两年大学的了,要是考研咱也供得起。等他毕业以后就能自己赚钱了,也花不了家里什么,买房买车靠自己本事就行。我种点地或者给旅游的人当个向导啥的,足够咱一家人吃喝了。”   李黎的妈妈摸了摸女儿的手,满事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考大学只是一门出路,既然有了别的选择,考不考大学也就无所谓了。你既然得到了人家娃娃的机缘,就好好报答人家,别做忘恩负义的事。”   李黎郑重地点了点头,转头又去看李珂。   李珂有些难受地低下了头,他承认他确实有些自私的想法,明明知道是自己姐姐吃了人家人参娃娃的参果欠下因果,可一想到自己姐姐的人生就此和人参娃娃绑定在一起,不但放弃了高考放弃了帝都的大学,还可能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不回家他就无法接受。况且就像林大师说的,修炼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李黎只是拿到入场券而已,至于以后怎么样真的没有人知道。或许一百年后李黎依然年轻依旧,可她也有可能一辈子呆在深山里无法突破最后满怀失望的死去。   人人都说仙缘好,可却看不到仙缘后面的荆棘,对于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姐,李珂觉得他真的无法做到那么公正。他只想让姐姐走一条好走一点的路,纵使人生短暂但起码有家人的陪伴以后还会遇到爱的人,会生可爱的小娃娃,虽然平平淡淡的但确实最简单的幸福。   “姐,你真的想好了吗?”李珂有些急切地说道:“其实你不用顾虑太多的,有什么天罚什么报应我替你承担,你不要勉强。”   “我真的不是勉强。”作为双胞胎,李黎十分明白李珂的心思,她耐心地和他解释:“虽然我以为和娃娃在山里呆的时间很短,但是那种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真的是特别的好,我可以欣赏天上的云,感受从身边刮过的风,跳进河里和鱼群嬉戏,不用做题也不用担心高考,或许你可以说我逃避,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那种全身心放松的感觉。更何况是娃娃真的很可爱,我吃了他的朱果就要完成和他的约定,我觉得能遇到他是我的福分,我不想破坏这种福分。”   李珂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若是他玩够了回家了,或者是你修炼累了想放弃了就放心的回来,以后每个月我都会为你存一笔钱。现在我勤工俭学挣得少,每个月就存五百,以后我工作了就多存,我就是你的后盾,无论什么时候你放心回来就行。”   李黎脸上挂着笑容眼圈却有些发红:“好,姐知道了!”   看完了一场依依惜别的大戏,林清音也啃完了一盆的柿子:“又不是不能回来,离着家这么近高兴了一天能回来三趟吃饭呢,有什么好伤感的。”   李珂有些懵逼:“可是小说上不是这么写的……”   “都说了是小说嘛,就拿我来说不和你们一样嘛,放假就回家,一天一次和家人视频。”林清音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色,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无欲无求、不懂人情世故、事事不操心是成就不了大道的,老天不喜欢这种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雷劈死。”   姜维顺着林清音的目光也朝外面看了一眼,总觉得天色好像瞬间阴了下来……   ——   不管怎么说李黎的事算是解决了,李珂请林清音的时候花了两万块钱,可现在林清音都收了李黎为徒了,李老头就觉得这两万块钱拿不出手了,干脆把自己家里珍藏了几十年的老山参拿了出来,还拽出来一袋子灵芝。   李老头拿出那枚几百年的老山参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参娃娃在这呢,他把老山参递给林清音,有些拘谨地说道:“大师,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山参和灵芝是能拿的出手的,你别嫌弃。”他说完赶紧又和胖娃娃道了个歉:“这个是以前采的,往后再不采了。”   人参娃娃摸了摸老山参,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再长个两千年就能开灵智了,可惜了。”   李老头都不敢接话了,几代人下来就没见过超过一千年的参,要是两千年得长成啥样啊。林清音接过山参,里面的药性和灵气保存的还不错,可以勉强用来炼丹。而人生娃娃给的山参更好了,那灵气足的都能溢出来。   林清音忍不住摸了摸娃娃的头,这也就是娃娃命好遇到了自己,要是换个心术不正的人,早就把这种灵物吞咽下腹了。   把人参收起来,灵芝只挑了几个灵气足的随身收了起来,其余的依旧包好让李珂帮忙寄回家去。这袋子里的灵芝虽然灵气微弱,但对普通人来说确是刚刚好的。   把东西都安排好,林清音递给李黎一本薄薄的册子说道:“这是我们门派的基础功法,一会让你师兄给你讲一讲,以后你就按照功法修炼。”   李黎接过功法郑重地道了谢,林清音摆了摆手说道:“人参仙果的灵气很足,你炼化的不足百分之一。以你现在的修为压根就进不了山的深处,不如先在家里好好炼化体内的灵气。等到了明年长白山的冰开化的时候你再上山,到时候娃娃会来接你的。”   李黎恭恭敬敬地点头应是,人参娃娃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在他的时间概念里,几个月一晃而逝,压根就不算是事。   林清音处理完李黎的事并不想在她家过夜,叫上姜维,领着人参娃娃朝深山里走去。   长白山的山脉很长,越往里走树木越粗壮,灵气保存的也越好。人参娃娃挥舞着丝巾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林清音和姜维漫无目的的跟在人参娃娃的后面。   修炼之人眼里其实是没有日夜之分的,但是姜维的修为还浅,林清音也过惯了普通人的日子,晚上除了修炼就是睡觉,压根就不想走夜路。   林清音和姜维都是运气逆天的那种人,两人刚琢磨着要找个地方休息就看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林清音放出神识想看看山洞,可神识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了回来,可除此之外并没有给她不安和危险的感觉。   林清音想了想,转头问旁边的锦鲤姜:“你觉得这个山洞怎么样?”   姜维摸了摸头,露出了乖巧地笑容:“这个山洞给我感觉特别的舒服。”   林清音一听这话立马拍巴掌做了决定:“今晚就住这了!” 第125章   人参娃娃对山洞不太感兴趣, 他在洞口跑来跑去,一会钻到了树上一会倒栽葱似的钻进了雪堆里, 只留下两个胖脚丫在外面蹬啊蹬。   林清音抓住圆滚滚的脚腕把人参娃娃拎了出来:“走了, 和师父进洞去玩。”   人参一说进山洞立马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可刚走了没两步就像见了怪兽一样冲了出来, 抱住林清音的大腿瑟瑟发抖:“娃娃不喜欢里面, 怕怕的。”   “那你就在外面玩吧。”林清音摸了摸娃娃的胖脸,倒不担心他走丢了, 这漫山遍野就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要是真遇到什么凶险, 往地下一钻就能遁走。   人参娃娃听了让他自己去玩, 立马欢天喜的挥了挥胖手:“我给师父找好吃的去。”   林清音看着人参娃娃蹦蹦跳跳跑走的背影倒觉得挺有趣的, 有点像养孩子的感觉。林清音看着人参娃娃笑,姜维在旁边看着林清音的笑脸不知不觉看走了神。   林清音回过头正好看到姜维傻愣愣地看着自己,顺手从一边的树上抓了把雪糊了他一脸:“发什么愣呢?还不给小师父带路!”   姜维被雪激了一下回过神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总觉得自己这两天有点怪怪的。小师父虽然是越长越好看了, 但是这可是小师父啊,看她看发呆了这简直是要挨揍的节奏啊!   姜维定了定神,从包里掏出了把手电筒:“小师父, 我给你照着,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林清音被姜维的油腔滑调逗笑了:“进山洞吧,你觉得该往哪儿走咱就往哪儿走。”   姜维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的用途和警犬差不多, 警犬帮警察找犯罪证据,他负责给师父寻宝,说起来好像他还更高级一些。   姜维比着比着洋洋得意起来,昂着头挺着胸一副骄傲的神情。林清音疑惑地看了姜维一眼,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好像越来越二缺了。   山洞比较宽敞,可进去五六米就逐渐狭窄起来,两面石壁几乎贴到了一起,仅留下一人侧身的距离。姜维站在石缝前纠结了半天,走的话怕卡在石缝中间,可是不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诱惑着他一样,抓心挠肝的特别想进去看看。   林清音踮起脚从姜维的肩膀上往前面的石缝看了一眼,转头问姜维:“怎么不走啊?”   姜维感觉林清音的呼吸拂到自己的腮边,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脸,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了。这按照小说里的剧情,一转头嘴唇碰上的几率可太大了!想到这一幕,姜维的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心底甚至有些雀跃的小期待。   感觉到心脏怦怦的越跳越快,姜维喉咙也有些发干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鼓起勇气刚微微转过头去,就见林清音抬起手一巴掌挥了出去,前面挡路的石壁瞬间崩塌了一半,露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姜维的咽了一半的口水被吓了一半跑进了气管里,登时咳嗽的惊天动地。林清音无语地拍了拍姜维的后背:“小徒弟你这走神走哪儿去了,咋吓成这样?看这脸咳嗽的通红。”   姜维从口袋掏出个手帕捂着嘴咳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即使能说出来他也不敢说,万一他说想亲师父想的脸红心跳的,他估计自己和这石壁的下场也差不了多少了。   ——   林清音出手十分有数,坍塌下来的都是大块的石头,大概半米宽,既拓宽了路又不会让山洞有坍塌的危险。这条路大概十来米远,再往里走有了岔路口,姜维毫不犹豫地往下面那条又陡又滑的路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山洞里的怪石多了起来,还有不少的钟乳石和石笋。   这些钟乳石和石笋里蕴含的灵气都不少,但是林清音如今也知道这种自然景观是十分难得的,不愿意破坏这里的美景,反正这山洞里的灵气足够她用作修炼了。   山洞一直蜿蜒向下,其中岔路口无数,姜维完全不用分辨,他觉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勾着他一样,只要跟着感觉就行了。可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尽头后那种感觉陡然消失了。   山洞的尽头不知道在地底多深了,这些空气十分稀薄,也就林清音和姜维这种是修行之人才不收困扰。   姜维困惑地原地转了一圈,这里倒是挺宽敞,足足有五六十平米大,可是地面平平的,四面都是山石,看不出什么特殊来。可是让他原路回去,他又觉得舍不得,就想呆在这里。   “小师父,好像这里没什么宝贝。”姜维有些愧疚地看了眼林清音,总觉得是自己带错了路。   “这里这么浓郁的灵气你还想要什么宝贝!”林清音从包里翻出自己带的玉石盒子开始布阵,不是她说的夸张,这里的灵气足以赶上一条小灵脉了,是她来这个世界以后遇到的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摆好了阵法,林清音乐滋滋地坐了进去:“我要闭关几天冲击一下境界,包里有吃的,你要是饿了就自己解决,无聊就出去转转,以你的运气肯定能捉到傻狍子或者野兔什么的。”   修炼对林清音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她盘膝刚刚做好就入定了。姜维倒是不需要修炼,他体内的龙气自然运转就能将修为提上去,甚至对灵气的需求都不太大,也怪不得每次林清音看到他修为增长了都觉得气得慌。   围着石洞转了一圈,姜维又回到聚灵阵的外面,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林清音。记得刚认识林清音的时候她还是高一的学生,打扮的普普通通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就敢坐在公园里摆摊算卦了。   他还记得当初小师父叫住自己的时候,是他人生最绝望的时候,甚至都产生了厌世的情绪。是小师父把他底谷拉了回来,帮他破了身上的诅咒,找回了他的气运。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要不然怎么会在那么绝望的时候就幸运的遇到了林清音。   在他满心膜拜这位小大师的时候,一个不提防就见到了小大师的另一幕。做题靠算卦,各科内容学的一塌糊涂,他恨不得从初中帮她补,最可气的是连着作业都不想写,理直气壮地让他代劳。一补课就哼唧,一吃冰棍眼睛亮的和星星似的,让人完全没法把这个馋嘴的丫头和那位神乎其神的小大师联系在一起。   不过说实话,他真的更喜欢这样的小大师,而不是坐在神坛上的高人。后来小大师的名气越来越大,成绩也越来越好,脾气也越来越可爱了。他不过占便宜叫了她一声学妹,她就死活非得收自己为徒,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姜维回想起那一幕忍不住轻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他又苦恼地托住了脸,当时他拜师时候也没想太多,可现在好像对小师父有些异样的感觉了怎么办?   姜维苦恼的抠了抠脸,目光忍不住又落在了林清音脸上,小师父怎么越看越好看了呢!难道是在小师父身边太久了没有接触女生的原因。姜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女同学,一个个都和脸谱似的,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还是小师父最可爱,可爱的他总想逗她怎么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因为欺师灭祖的罪名被小师父打死。   ——   姜维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林清音,看着看着就困倦了,他随手一关手电,靠着墙壁就睡着了。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姜维醒了以后手机也没电了,不知道是几点,山洞里又黑咕隆咚的,看不出是黑夜白天。   姜维摸到手电,打开了背的背包,里面有饼和火腿肠。在这种情况下有种吃的已经算不错了,但姜维和林清音呆一起久了嘴也变馋了,看到这两眼就觉得没什么胃口,索性站起来想四处转转看能不能一些吃的。   姜维刚站起来忽然听到石壁处有簌簌的声音,他忍不住打手电照了过去,只见一个胖呼呼的小动物蹭的一下蹿进了一条石缝里,速度快的姜维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姜维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一块巨石后面有一道又窄又矮的通道,走是走不进去的,估计得爬进去。姜维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被卡住,可他又没小师父劈石的本事,用工具凿的话又担心影响小师父修炼。   姜维有些不想进去,可是想想刚才那只胖乎乎的像是野兔子一样的动物,他就迈不开腿,这要是烤了得多香啊!   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里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动静好像还不止一只。姜维回头看了看坐在暗处的林清音,他估摸着小师父这次入定至少得七八天,要是不进去的话就得吃好几天干巴巴的饼。想到这,姜维立马把手电叼进了嘴里,卡住什么的无所谓,反正小师父醒了以后会把他拽出来的,要是没有卡住他可就有肉吃了。   匍匐着往里蹭了好几米,石缝渐渐地大了一些,他起码能跪着爬了,再往前一段勉强可以站起来了,里面居然有分叉路口。姜维顺着动静选择了右边的路,将一窝野兔堵的严严实实的。   姜维惊喜地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野兔:“想不到这里居然有兔子,拎着还挺肥的。”   把可怜的兔子一窝端了,姜维用绳子把兔子捆好了,发现这里的空气流动性还挺好的。他顺着微弱的光亮往上看了一眼,发现上头有一道狭窄的细缝,估计是和外界是通着的。   从兔子窝出来,姜维好奇地往另一条路走去,没想到这里倒是别有洞天,不但有一条暗河经过,还有不少枯枝野草。   姜维看到这一幕摸了摸头:“怎么感觉这些东西像是为我准备的似的,正好可以烤兔子了。”   有暗河就说明这里和外界是相通的,虽然灵气不如林清音打坐地方好,但是空气确实不错。姜维抱了一堆枯枝点上火,一边用棍子拨弄着火苗一边往里添柴火。添着添着,姜维忽然觉得自己摸到的这根树枝手感有些奇怪,他连忙凑到火光看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犄角一样。   姜维顿时来了兴趣,从柴火里扒拉了一下,果然又找出来一模一样的一支角。姜维也看不出这是动物的角,他顺手把两支角比在头顶上,乐颠颠地朝暗河看去,想照照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火苗舔着枯枝发出吱吱的响声,姜维刚从河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还没等笑出来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犄角消失在自己的头顶上,紧接着他的脸好像变成了一条龙的样子。   姜维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   林清音入定了十天后醒了过来,她掐了驱尘咒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发现姜维不见了。林清音围着这里转了一圈很容易找到了入口,等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居然别有洞天。   姜维躺在河边呼呼大睡,旁边是一窝捆的结结实实的兔子,被足足绑了十天,原本胖的和球似的兔子好像都瘦了不少。   林清音蹲下来拍了拍姜维的脸:“哎,醒醒,这是又吃啥晕倒了?”   姜维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了林清音的脸,他刚裂开嘴想朝她笑一下就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顿时嗷的一声紧紧地抱住了林清音。   “小师父,我刚才看到我变成一条龙了!”   林清音揪着姜维的耳朵就把他给拽开了:“所以你又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了?”   姜维:“…………”   小师父,你这脑回路是怎么转过去的?难道我不比吃的重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姜维:小师父,你是凭实力单身!   林清音:那是,我可是有上千年单身史的人!   姜维:…………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第126章   姜维看到林清音气鼓鼓的样子, 觉得的受的那点惊吓都不算什么了,赶紧得把眼前的事解释清楚, 要不然小师父该真生气了!   “我什么都没吃呢!”姜维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刚逮了一堆兔子升起了火, 就从柴火里扒拉出来两个角,不是很长, 但是看着挺粗的, 我就手欠的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   想起自己在河里看到的一幕,姜维又哆嗦了:“我看到了我的脑袋变成了龙头。”顿了顿, 姜维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龙还挺萌的。”   林清音把姜维拽下来让他蹲下来, 伸出手在他的头发里摸了摸, 果然一左一右摸到了两个小小的凸起, 就像是小犄角一样。林清音摸了摸觉得手感挺好的,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姜维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无力地瘫在了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清音:“小师父, 你对我干了什么啊?我感觉我身上像是触电了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清音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收了回了手:“这不是帮你检查犄角嘛。”   姜维有些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头, 很快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   “犄角啊!”林清音伸出两只手比了个V的手势放在头顶上:“就是你拿着往头上戴的那个,看起来还没全钻进去,没事, 过几天都进去了就好了。”   姜维:“…………”   感觉更吓人了好吗!!!   “小师父啊,你觉得我这是怎么了?”姜维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委屈的有点想哭,他一直觉得自己气运很好的,人生顺风顺水,就算是曾经被人暗算过,但关键时候遇到了林清音,害他的人也受到了天惩。眼看着人生回到了正轨,又拜了人人崇拜的小大师为师,就在他突然有些开窍对小师父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情绪的时候,一对犄角把他打落到了底谷……   姜维忍不住抬手又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小犄角,难道这是觊觎小师父得到的天谴?想让他歇了欺师灭祖的心思?   姜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林清音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的,即使变成小龙也很可爱的,带出去多拉风啊,到时候你还可以给师父当坐骑啥的!”   姜维被林清音的话气笑了:“小师父,那你得给我先申请个航线,要不然我也不敢乱飞啊。”   林清音也笑了,伸手又摸了下姜维的脑袋,觉得手感还挺好的:“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兔子收拾了,再不吃这些兔子就瘦了。”   “这已经瘦了一些了。”姜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要知道我就不该手欠,早点把它们烤了就好了!”   被困瘦的兔子们:“…………”   ——   眼看着寒假放了半个月了小大师还没回来,不仅林旭两口子着急,齐城的大爷大妈们也着急啊,半年没看到小大师,生活缺少了很多乐趣啊。   王胖子建的微信群天天被刷屏,电话都快打爆了,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大师什么时候回家。   王胖子委屈坏了,他哪儿知道啊。小大师放假前就和他说了句要去长白山,可能过年前回来,至于干什么去,回来是哪天的机票都没告诉他,他这个助理当的也很心酸好嘛!   林清音和姜维吃了一肚子兔子肉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姜维还很贴心的把垃圾都清理了,免得以后别的兔子不敢来这搭窝了,就瞅小师父对这的满意度,说不定一有空就会来这修炼。   两人一路往回,等从山洞里再钻出去正好是凌晨,天光大亮。林清音用神识覆盖住整座山,找到了正在淘黑瞎子洞的人参娃娃,传音给他说自己要走了。   人参娃娃一头栽进了土里,不到五分钟就出现在了林清音面前,白嫩嫩的胳膊抱住了林清音的大腿:“小师父,你都没陪我玩就要走了?”   林清音捏了捏人参娃娃藕节似的胳膊,轻笑着说道:“我要回家过年去了,还要给人算卦,不能老呆在这,不过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   “你家好不好玩啊!”人参娃娃两只食指对在一起,大眼睛期冀地看着林清音:“我能不能去啊?”   姜维听了这话差点没笑疯了:“就你这满身的人参味就不怕被人给炖鸡汤了啊!”   人参娃娃委屈地撇了撇嘴,看样子想要哭似的。林清音真的喜欢这种软萌的和白团子一样的人参娃娃,要不然也不会收李黎当徒弟。   “你要是真想去也行。”林清音琢磨了一下:“我在家呆一个月,一个月后给你送回来。”   人参娃娃兴奋地头把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抱着林清音的胳膊就要走。林清音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块玉石给人参娃娃刻了一枚隔绝气息的玉符,免得他真的被有心之人发现了。   姜维看着人参娃娃毫无戒心地的样子忍不住直摇头:“这也就遇到了小师父,要是换个心思还不正的,这个小傻子一骗一个准。”   林清音和人参娃娃同时瞪了姜维一眼:“你才是小傻子呢!”   姜维心塞塞,小师父喜新厌旧!   带着人参娃娃,林清音就不能乘坐交通工具了,她将姜维送到山下后让他自己找车去机场,自己则抱着人参娃娃消失在雪地里。   李家人自打林清音师徒上山那天起就见天在山底下转悠,有时候也去山里找找,担心小大师在山上会遇到什么危险。转了十来天也没见到那对师徒的身影,李老头正和儿子嘟囔是不是大师已经走了,就见姜维一个人背着包从山上下来了。   李老头把烟袋敲了两下赶紧迎了上去,热情地把姜维的包接了过来:“姜大师,你们在山上呆的够久的啊,我们还以为你们从别的地方下山了呢!”   李大壮往他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林清音的影子,赶紧问了一句:“林大师怎么没见?她还在山里?”   虽然李家人很热情,但鉴于人参娃娃跟着林清音下山了,姜维不想和告诉他们太多,含含糊糊地说道:“她早就走了。”   李家人虽然觉得挺遗憾的,但是还是热情的把姜维请到家里来,准备好了热乎的饭菜。姜维倒是不饿,但是他想洗澡,便借用了李家的温泉池泡温泉。脱衣服的时候,姜维发现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枚鳞片消失不见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好像有一处皮肤硬硬的,他对着池水看了看,隐隐约约能看出鳞片来。   连龙角都出来了,鳞片钻进去好像也没啥吃惊的,毕竟他是连龙珠都吞了的人。   姜维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准备回家,李黎正好结束完修炼出来了,见到姜维客客气气叫了声师兄,然后问了问师父和人参娃娃。   姜维对这个新鲜出炉的师妹并不太热情,也不想把林清音的事告诉她太多,总觉得在心理上没有那么亲近。客套了几句,姜维顺势站了起来,一边背包一边说道:“你别的不用多想,好好修炼,早日进山陪人参娃娃。”   在姜维坐汽车倒火车奔向机场的时候,林清音已经回到了齐城。郑光燕正在念叨女儿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忽然门铃响了,她赶紧从沙发上蹦起来冲到门口,等打开门后傻眼了,女儿是回来了没错,但是她手里领的孩子是谁?   郑光燕一边让女儿进来一边忍不住直瞅那孩子,白白嫩嫩的不说,好看的就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孩子,长的特别招人稀罕。   “这孩子从哪儿领回来的?可不能随便带别人孩子回家来!”郑光燕见娃娃只穿了一见肚兜,下面裹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围巾,顿时拿眼直瞪林清音:“你怎么就这么把孩子抱回来了?不知道拿衣服给包上,快让奶奶摸摸冷不冷。”   郑光燕一边一边把小娃娃搂了过来,感受到怀里软软肉肉的触感,郑光燕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这孩子可真好,我想养!”   林清音:“???”   林清音:“刚才你还说别随便把别人孩子领回来的!”   虽然是亲生父母,但是为了人参娃娃的安全林清音也没说实情,就是说这是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和他家人打过招呼了,领他来过年。   一听说是林清音收的徒弟,郑光燕立马眉开眼笑地夸林清音眼光好,徒弟就等于孩子,四舍五入就等于自己孙子了,白得一大胖娃娃,能不高兴嘛!   郑光燕一边埋怨林清音不给娃娃买衣服一边打发林旭去厨房做饭,她自己抱着胖乎乎的娃娃不撒手,声音甜的都齁得慌:“娃娃喜欢吃什么告诉奶奶,咱家冰箱里有刚送来的新鲜鱼虾,你喜不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就让爷爷做什么,咱都听宝的!”   林清音:“!!!!”   这不是之前我的待遇吗?怎么感觉一夜之间就失宠了呢?你到底是谁亲妈啊!!!   ——   林家这两年日子越来越红火了,除了连锁的超市以外,还开了母婴店。别墅外面就有一家自家开的母婴旗舰店。上下三层的,除了婴儿用品衣服鞋袜玩具以外还有婴儿洗澡按摩、摄影等项目,开的红红火火的。   虽然郑光燕想抱着娃娃出门去选衣服,可是娃娃浑身上下除了个肚兜什么都没有。郑光燕只能十分遗憾地打开自家店铺的app,选了衣服选玩具,看那架势恨不得把店给搬家来。   林清音完全被亲妈遗忘在了脑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会放热水要给人参娃娃洗澡一会就忙叨叨的把新送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还叮嘱她别忘了烘干,要确保娃娃洗完澡出来就能穿上干净软和的衣服。   林清音酸溜溜地倚在浴室门上,看着亲妈给娃娃上搓搓下搓搓,搓了半天一点灰都没搓下来,倒是把娃娃洗的白里泛红。乐的郑光燕忍不住在娃娃的胖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奶奶的小娃娃可真干净。   看不下去了!   林清音忍不住抱着胳膊吐槽:“妈,你把娃娃的洗澡水喝了,能延年益寿。”   郑光燕笑骂着撩了林清音一脸的水:“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娃娃吃醋,也不嫌羞!”   林清音把脸上的水抹了下来,闻着水里淡淡的参味和丝丝灵气,林清音啧啧了一声:“白瞎这参汤了!”   喝是不能喝的,不过浪费了也可以,林清音挽起袖子把娃娃的洗澡水全都浇花了。   林旭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等解了围裙来到客厅叫家人吃饭,一抬头吓了一跳,怎么感觉客厅里的发财树偷偷摸摸的长个了呢?   一说吃饭,郑光燕立马抱着洗的白白嫩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人参娃娃进了厨房,桌子上鱼虾肉应有尽有,看的出来林爸爸这是把自己最高的水平都拿出来了。   林清音趁着妈妈给娃娃盛汤的时候赶紧把人参娃拎到了一边,小声地问道:“你这种喝风吃露长大的小东西能吃人类的食物吗?”   “当然能了!”人参娃娃学着林清音的声音小声地告诉她:“化成人形就和人一样了,什么都能吃的,我以前还偷偷溜去过别人家里偷吃鸡腿呢!”   林清音一脸黑线,那山下可有不少的采参人家,连这都没被逮到也真的算他命大了。   既然能吃就吃吧,林清音眼巴巴地看着郑光燕把娃娃抱到了儿童餐椅上,把最大的那个虾夹过来剥开放到了娃娃的碗里。   事实证明,人参娃娃不仅能吃饭,而且吃的还不少,这桌上最能和她抢食的就是人参娃娃了。别看他胳膊短,可人家有坚强的后盾,只要软软糯糯的叫一声奶奶,郑光燕立马就能站起来把盘子端到娃娃面前。   林清音:感觉像是领回来了一个祖宗!   ——   好在林旭做的饭菜不少,林清音这才没饿着肚子。吃饱了饭,手机也充满了电,小大师终于想起来给王胖子打电话了。   王胖子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小大师三个字,激动的都快哭了:“我的祖宗哎,你可终于回来了!”   林清音心虚地嘿嘿了两声:“那啥,我下午有空,正好给大家算算卦。”   “已经安排好了!”资深助理王胖子特别专业的拿出自己的名单:“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您看今天安排几个人?”   林清音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估算了一下说道:“先安排十个人吧,我半个小时后到卦室去。”   “得了!”王胖子喜气洋洋地说道:“半个小时后我在卦室等您!”   随着王胖子打电话通知预约的人一点半到卦室算卦,小大师回来的消息迅速传播开了。等王胖子打完电话到卦室的时候,顿时被等在门口的人群给吓着了,这是组团来的吗?关键是这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东西,这个坛子是啥啊?那个罐子装的啥玩意?咋闻着那么香呢?   也许是王胖子的表情太过明显,排在最前面的大妈抱紧了自己的坛子,警惕地看了王胖子一眼:“这可是给小大师的,没你的份!”   王胖子:“…………”   大妈您昨天还追着请我吃茶叶蛋呢,怎么能变脸这么快呢?!!   大妈:谁让你没有小大师长的可爱!   此时,林清音一边换鞋一边看着自己爸妈趴在地上兴致勃勃的陪人参娃娃玩小火车,酸溜溜地说道:“不知道每天在我微信留言说想我的人是谁?骗人!”   郑光燕:谁让你没有娃娃长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姜维:今天是失宠的一天!   王胖子:今天是失宠的一天!   林清音:今天也是我失宠的一天!   卡卡: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真实啊! 第127章 (捉虫)   林清音一到卦室就被热情的大爷大妈们围了起来, 大爷大妈们铆足了劲往林清音怀里塞自己带的东西,都是些自己家做的食物, 都是大家对小大师的一份心意。   小大师对这些常年围观自己的大爷大妈们都十分熟悉了, 一边接过他们递过来的东西交给身后的王胖子,一边和他们寒暄几句。看到有身体不好的, 提点两句, 家里有小波折的给个建议,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打完全场。   林清音坐到了自己算卦的竹屋里, 大爷大妈们自觉的在下面的草地上坐好了,一个个都十分期待地等着小大师算卦。   排在一号的是林清音在帝都大学周易社团的同学李楠楠的姑姑, 当时李楠楠在社团里都给林清音吹出花来了, 在震住一干同学之后走后门找林清音替自己姑姑拿到了预约号。   李楠楠的姑姑叫李薇, 还不到五十的人看起来却十分憔悴,穿着打扮也比较老气,不认识的还以为她快六十了呢。   林清音看了看他的面相, 将沏好的茶递给她一杯:“是来算姻缘的吧?”   李薇坐在林清音面前,将茶接了过来:“我想离婚的, 但是又这么过了半辈子了,女儿又不赞同我们离婚,所以我心里有些彷徨。”   李薇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和我丈夫当年是同事, 在同一所中学教书。当时是他主动追求的我,我看他挺上进的,长的也不差就同意了。刚结婚的时候看着还挺好,他回家也知道主动干点家务活, 晚上我们出去散散步,回来一起备课,感觉情投意合的。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年,我带的学生上初三了,这是很关键的一年,我若是怀孕生产的话肯定会分心,而且那一年我还有机会评上我们学校的学科带头人,如果怀孕的话肯定就错过这次机会了,我就和我丈夫商量,晚要一年孩子。其实当时我丈夫就有些不乐意,但他也是中学的老师,也知道这个机会多么难得,对于老师来说这个称号多么重要,他就答应了。”   “我一直觉得要不要孩子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要我们两个商量妥当了就可以了。没想到那年过年的时候他母亲气势汹汹地问我们为什么不要孩子,甚至极力讽刺我身体有问题。当时我真的是整个人都傻了,心里都是羞辱的感觉,连年夜饭都没吃饭,夺门而出,一个人跑回家里哭了一个晚上。”李薇冷笑了一声:“可我的丈夫,他直到大年初一早上才回来。还埋怨我,说我不该大过年的耍小性子,让我过去给他妈道个歉,好好去表现表现。”   “听到我丈夫的这番话我真的是心都凉了,我觉得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让我完全不认识他。”虽然过去了二十来年,但李薇提起这件事依然浑身发抖,看起来内心十分的不平静:“那时候我也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占理,也不想去和泼妇似的婆婆道歉,我不知道我婆婆怎么说的,反正从那时起我和我丈夫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李薇低头喝了几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和他怄气不理他,很快就开学了,我每天忙于教学工作,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每天早出晚归的,完全没有心思放到家庭上。就这么忙了大半年,我带的初三学生毕业了,我终于有空审视我和我丈夫的关系。”   林清音提起茶壶给李薇续了杯茶,她知道李薇来这里不仅是想做个决定,也想把憋在心里的苦闷说出来,便没有打断她,只是时不时的给她续茶。   “我当时是想离婚的,可是我家人不同意。我妈就觉得,两口子没有说不开的话,床头吵架床尾和,而且人家又没动手打人,怎么就非得离婚呢。再说结婚两年了不要孩子,人家生气是正常的,如果我要离婚,以后就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她不认我这个闺女。”李薇惆怅地叹了口气:“家人不支持真的是我当时最无奈的事,而那时我丈夫终于察觉了我的心思,他找学校领导诉苦。学校领导隔三差五的给我做思想工作,还说让我放心要孩子,学校会做我的后盾,结果就是原本计划让我带的初一重点班分给了别人,我甚至连班主任都没当上。”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薇心里十分郁闷,她独自在家喝了顿闷酒,等起来以后发现已经分居了半年的丈夫睡在了自己身边。   李薇和丈夫那时候才二十七八岁,身体年轻力壮的,一次没做安全措施就怀上了孩子。   “有了孩子家人就更不支持离婚了,我丈夫又开始嘘寒问暖地献殷勤,甚至我婆婆还来看了我一次,就像之前那恶言恶语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李薇的手指摸了摸茶杯,嘴角露出个讥讽的笑容:“不过这面具也就维持了大半年,当护士抱着洛洛从产房出来说我生了个女儿以后,我婆婆调头就走了。”   回想起那时的艰辛,李薇心里很苦:“婆婆不管,我妈当时带着我才一岁多的侄女帮我伺候了两个月。可那时候我侄女还小,即便是给我搭把手也让她累的够呛,没两个月我妈就累病了。那时候我自己还算能支撑起来,可是我的产假就几个月的时间,等产假结束了孩子还是没人看,还没等想好该怎么办,我丈夫就去和学校打了申请,直接给我请了长假。”   “长假从一年请到了三年,孩子眼看着要上幼儿园了,又三天两头的生病,别说去上班了,我那时候就连觉都睡不好,自学按摩推拿,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等孩子大一些身体素质也好了,我却因为长期空职被学校辞退了。”李薇嘴角露出了凄凉的笑容:“从此我就成了一名全职的家庭主妇。”   李薇抱着自己的胳膊沉默了片刻说道:“当时是我不够利索果断,我当初就应该辞职,家人不让我回去我就出去租房子住,而不是一拖再拖变成今天的这个地步。现在孩子上大学的了,我觉的我这么些年费心费力的也算是对的起她了,以后我想为自己而活,去追求一下被我放弃的事业。”   林清音笑了:“你这不是有决定了。”   李薇迟疑了一下,说道:“在我女儿录取通知书到了以后我提过一次,当时我女儿的反应十分激烈,我……”   李薇没说完,但林清音明白她的意思,她如今可以不在乎父母怎么说不在乎丈夫怎么想,可她却不能不在乎呵护了二十年的女儿。   “我不知道我女儿是怎么想的。”李薇有些痛苦地说道:“当时她的看起来十分生气,一直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就不敢说了,直到我现在都不敢提。”   林清音拿起龟壳爻了一卦,看到卦象后她微微地笑了:“你女儿只是为你不平而已,觉得你没有工作,又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担心你离婚以后会生活的孤苦。我觉得你只要和她说清楚了,我想她会支持你的。”林清音从桌上捡起一枚古钱说道:“其实你的事业运一直不错,我相信你能就此一飞冲天的,你为孩子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就别再错过第二次了。”   李薇听到这话激动的站起来,兴奋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早就想开一个辅导机构了,别看我二十年没教书,可这二十年来初一到初三的课本我每年都买一套,教学大纲期中期末考试的卷子我每年都复印回来琢磨,中考题更是年年都分析,除了没讲课以外,其他的我一点都没落下。”   林清音就静静地看着她笑,李薇看到笑容觉得备受鼓舞:“我都想好了,我家两套房子,离婚了我就要那套两居室的老房子,在里面开数学辅导班,要是能被人认可以后再租个店面开个大点的辅导机构。”   李薇在描绘自己的愿景的时候原来的死气沉沉都不见了,脸上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鲜活。   林清音告诉她,把你的计划详细和女儿说说,她看到你的样子一定会赞同的。   李薇郑重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付了钱。林清音从抽屉下来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这是提前送你的开业贺礼,祝你生意兴隆。”   李薇有些发懵地接过来,可打开红包一看是一沓百元大钞,目测起码得有三十来张,李薇瞬间明白,这是小大师又把卦钱还回来了。   李薇立马手足无措地推了回去:“不行,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林清音脸上依然挂着让人心里暖暖的笑容,坚定地把红包又推了回去:“带着我的祝福哦,不要太可惜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和你的事业都能有好的开始。”   李薇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大师给了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理解和支持,让她心里又是暖和又是酸涩,压抑了二十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李薇痛哭了五六分钟终于觉的心里特别的敞亮,林清音递给她一包纸巾,语气温和地说道:“快去吧,过年前把糟心的婚事解决了,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年。”   “嗯!”李薇拿着红包站起来朝林清音鞠了一躬,匆匆忙忙地走了。王胖子坐在卦室最后面无奈地直挠头,一个没看住小大师又往出搭钱了!   ——   李薇离开卦室后给女儿刘梦阳打点了个电话,约她在公园见面。刘梦阳虽然不明白妈妈大冬天的约自己去公园干嘛,但想起最近妈妈一直以来闷闷不乐的情绪还是穿着衣服出门了。   这两天正赶上齐城降温,北风刮的脸疼,即使有人来公园也是抄近路路过,行色匆匆的。刘梦阳几乎是没费力气就看到了妈妈的声影,出乎她意外的是,妈妈居然一个人在打秋千。   刘梦阳赶紧跑过去,一边埋怨一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挂在了妈妈的脖子上:“你大冷天的干嘛啊这是,不怕冻着啊?”   “梦阳,妈妈想和你谈谈。”李薇伸手拉住了刘梦阳的手,带着恳切地语气问道:“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话心里话说出来。”   刘梦阳感受到妈妈手里的粗糙,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反手抓住李薇的手,用别扭地语气说道:“谁要在这里聊天啊,冻都冻死了,我们去那边的星巴克。”   母女两人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上相对而坐,一人捧着一杯热咖啡,刘梦阳在咖啡的热气里看着母亲神采飞扬的谈论自己的创业计划,眼里的光亮和脸上的笑容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刘梦阳有些愧疚,之前妈妈和她说想离婚的时候她应该好好听听的,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吼回去。她是觉得自己为了妈妈好,可以让她有安逸的晚年,但是明显这种生活并不是妈妈想要的。   “妈,你和我爸离婚吧。”刘梦阳忽然开口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算是没有我爸还有我呢,即使失败了也没关系,我能勤工俭学,毕业了我也能养你。”   李薇笑容里带着泪花,她一边擦眼角一边笑这哽咽:“真烦人,我这一天被闹哭两场了,本来就不好看,一哭更丑了。”   刘梦阳也跟着笑了:“之前是谁惹你哭的?”   李薇的目光闪烁着光芒:“是我的贵人!”   母女俩说开了心事手亲热的挽着手,一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刘康年就一脸不满地说道:“吃完饭碗也不洗就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做饭啊。天天不上班也不赚钱,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往外跑的不着家。”   李薇把手包摔在他脸上:“刘康年,趁着民政局没下班,我们去离婚!”   刘康年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大过年的你闹什么闹?”   “新房子给你,旧房子给我,家里有十万块钱存款咱俩一人一半。”李薇冷冰冰地看着刘康年:“闺女跟我。”   刘康年一把就将脸上的眼睛摘下来了:“还要钱?你看没赚一分钱你要什么钱?”   “爸,婚姻法懂不懂?婚内财产理应分我妈一半。”刘梦阳搂住了李薇的肩膀,站在旁边替她撑腰:“按照我妈说的签协议,要不然我能替我妈争取到更多的家产。”她脸上挂着一抹笑,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冷:“别忘了我是法律系的,虽然我才大一,但是我可有好多学长学姐呢,能帮我的人多得是。”   “疯了,简直都疯了。”刘康年把手里的报纸摔在沙发上,怒吼道:“我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我就起诉离婚。”李薇弯腰将包拿起来背在肩上,朝刘康年一笑:“你等法院的传票吧。”   刘康年嘴唇哆嗦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李薇想起了什么,转身去了房间,片刻后拿出来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照片在刘康年面前晃了一下:“我还藏了你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片呢,我会一并交给法院的。”   刘梦阳脸色一变,伸手将照片抢了过来,粗粗地扫了两眼后恨恨地骂了一句:“无耻!”   刘康年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无力地替自己辩解:“你奶想要个孙子,你妈年纪大了生不了,所以我才找了个人。但是后来这事也没成啊,她要的价太高,钱没凑起来。”   刘梦阳已经不想听刘康年说什么了,她抖擞了一下信封:“老房子给你,其他的所有财产都给我妈,要不然我支持我妈起诉你,到时你出轨的证据也会摆上法庭。”   听到这句话,刘康年顿时慌了,他马上就退休了,要是这时候曝出这种事来一辈子的脸面都没了。   “阳阳,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刘康年露出了伤心欲绝地表情:“你这样,爸爸真的很伤心。”   刘梦阳轻笑了一声:“爸,你别装了,从小到大你就没喜欢过我,小时候我被我奶打骂你从没管过,每次都是我妈上去护着我和她拼命。长大了我奶倒是打不过我了,倒是撺掇你隔三差五的教育我,甚至还在我高考的前一天你还把我大爷家的两岁孙子带到家里来,说要住上一个礼拜。要不是我妈带宾馆住的,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呢,也不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   “其实我妈离婚的事不是第一次和我提了,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妈就和我说过,当时我没同意。”刘梦阳看了刘康年一眼,讥讽地一笑:“你别露出感动的表情,我不是因为你,我就是担心我妈为我操劳了二十来年,如果离婚了就没有了经济来源也没有保险,生活会变的艰难,我不想让她老了还出去吃苦。不过我现在知道我的想法是错的,我不应该从我这里考虑,我应该尊重我妈的意见。爸,你要是想咱家好聚好散,拿上证件和我妈去民政局离婚,老房子归你,其他的归我妈。要是不愿意……”   刘梦阳微微一笑:“女儿只能不孝顺了。”   刘康年有些慌乱了:“离婚这么大的事总得商量商量,我还得和你奶说说。”   “你离了婚可以和我奶商量一辈子。”刘梦阳扇了扇手里的信封:“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发言权。”   看着惊慌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刘康年,李薇将所有的证件都准备好了,伸手扣住了刘康年的胳膊:“走吧,还真想等我起诉啊!”   刘康年的脑袋耷拉了下来,绝望地被妻子拖了出去,他已经习惯了有妻子打理的家,他其实并不想离婚啊!呜呜呜!   ——   算完了十卦,王胖子把大爷大妈们带来的礼物一样一样地装在后备箱里准备给小大师送到家去。正在装箱的过程中,李薇带着女儿路过这里,看到林清音顿时露出了惊喜地笑容:“小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林清音看了看她的面相,微微一笑:“恭喜你,重获新生。”   王胖子将后备箱关上,朝林清音打了声招呼:“小大师,我们走吧。”   “来了!”林清音朝李薇笑了笑头,不忘提点一句:“正月十五是开业的好日子。”   李薇用力地点了点头,目送林清音的车离开。   “妈,这是谁啊?”刘梦阳好奇地问了一句。   李薇笑了:“这是我的贵人啊!齐城最有名的小大师,去年的高考状元呢。”   刘梦阳露出了惊讶地表情,原来这就是那位如雷贯耳的小大师啊,和传闻中的一样好看呢! 第128章   大爷大妈们送的东西太多, 林清音只要了一半,剩下的留给了王胖子。林清音和王胖子左手坛子右手袋子, 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搬进别墅, 一开门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王胖子一进来就看到客厅里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脚步顿时慢了好几拍。王胖子的媳妇李莹莹怀孕八个月了, 即将当爹的王胖子对孩子有些爱心泛滥, 尤其是娃娃这种白白胖胖又好看的,简直是迈不开步。   “小大师,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的可真可爱。”王胖子看着娃娃咧着嘴傻乐, 手里的东西都拿不稳了。林旭赶紧把他手里的罐子袋子都接了过来, 这玩意摔到地上是小, 万一吓着娃娃可了不得。   林清音和来的客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给王胖子介绍:“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小名叫娃娃。”   “这名字好!名字和人一样可爱。”王胖子夸完了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找到重点:“小徒弟?小大师, 您说这是你的小徒弟啊!”王胖子顿时乐坏了:“这不就是我师弟嘛!”   林清音前世收的徒弟都是修炼、数术天分都极高的人,就这还得优中选优, 最后只收了九人。而这辈子条件有限,收徒弟也和玩似的,王胖子修炼、数术天分都一般, 但是占了个天时地利,在小大师未发迹的时候就和他结识了,之后又尽心尽力地将小大师助理的工作接   了过来,让小大师省了不少的心。   王胖子业务能力好, 小大师平时也会指点他看相算卦以及修炼的事,好歹让他对算卦开了点窍,最后又在王胖子险些在准岳母嫌弃的情况下,说了句自己是王胖子的师父,王胖子立马顺杆爬给自己封了个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不过他已经习惯叫小大师了,一直没改口,如今依然管林清音叫小大师。   林清音收姜维纯粹是因为他嘴贱,一口一个小学妹叫的她窝火,按头让他叫了师父。也不得不说姜维越来越二逼了,前一秒还不愿意叫师父,等被逼着叫了师父以后立马乐颠颠地小师父叫个没完,甚至两人在同一所大学上学的优势,直接将王胖子忘到了脑后,觉得自己是林清音唯一的徒弟。   至于李黎和人参娃娃两个也很随意了,人参娃娃纯粹是太可爱了,就是人参成精,让林清音稀罕的不行,不管能教什么,先收了徒弟再说。李黎则属于机缘比较好了,先因为吃了人参娃娃的参果引气入体,后又因为林清音喜欢人参娃娃的可爱,不愿意让娃娃不开心又顺手收了她。不管怎么说,有林清音在,李黎在修炼上能少走弯路了,不过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的努力了。   除了这四个和玩似的徒弟,林清音还相中了个至阳体质的郑颖果,这孩子的体质在修真时代都是难得的好苗子,在这种灵气凋零的年代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林清音打算收他当传承弟子的,不过得要等他再长大一些,看看数术天分再做决定。   王胖子还不知道小大师和玩似的说了好几个徒弟,此时他正盯着娃娃留口水,要不是此时娃娃坐在一女士的怀里,他都想抢过来抱抱了。   郑光燕一边招呼王胖子坐下,一边将亲戚的来意说了:“清音,这是你表嫂还记得吧?去年过年时候在你姥姥家见过一面,你大姨的儿媳妇。”   林清音笑眯眯地说道:“我当然记得,要是我忘了就对不起这些年回老家我大姨给我做的好吃的了。”   郑大姨哈哈大笑起来,亲昵地摸了摸林清音的脸:“大姨没白疼你。”   “是这样的,大姨今天来是为你哥和你嫂子的事。”郑大姨搂着林清音说道:“你也知道,你杰哥结婚快两年了,你嫂子打结婚起就备孕了,可就怎么也怀不上,去医院查也没什么大毛病,看中医就说气血不足,可这一年补气血的药也没少吃,可肚子就是没什么动静。你嫂子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不想问问你,看看是命中无子啊还是怎么回事?”   郑光燕在旁边笑道:“大姐你多虑了,肯定不会是命中无子的,上次过年的时候清音不是见过她嫂子,要是有问题早就会说了。”   听到郑光燕的话,不仅郑大姨,就连抱着人参娃娃的江云舒都送了口气。   林清音上次见江云舒是过年的时候,当时来拜年的人多,老家人趁机来算卦的人也多,林清音只和江云舒打了个照面,都没怎么说过话。这次既然是自家人求上门了,林清音自然尽心尽力。   江云舒见林清音打量着仔细,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抱着人参娃娃的手都不由地收紧了。坐在她怀里看动画片的人参娃娃挪动了下肥嘟嘟的屁股,正好动画片里的主人公亲了妈妈一口,娃娃含着手指歪着头想了想,抬起头在江云舒的下巴上也吧唧亲了一口。   感受到软软的亲吻,江云舒一下子笑了起来,抱着人参娃娃吧唧吧唧亲了两下,浑身的紧张已经不翼而飞了。   林清音看到这一幕也笑了,江云舒的身体略微有些血虚,其实并没有大毛病。从面相上来看,也不是无子,调养好身体自然会有孕的。   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江云舒刚好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林清音家,又因为看着娃娃可爱把人家抱在怀里不撒手。那娃娃可是人参精啊,这抱在怀里这么长时间啥气血补不过来啊,更别说刚才两人还你一下我一下互相吧唧亲了一口。   随着江云舒的笑声,子嗣宫上渐渐明亮起来,亮到连王胖子都看出来了,笑容满面地说道:“我看着要有添丁之喜了。”   听到王胖子的话,郑大姨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敢置信,林清音朝人参娃娃招了招手,人参娃娃立马从江云舒的身上蹦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林清音的怀里。林清音一脸黑线,看来这个胖小子一天没少被人抱,往人家怀里坐的那叫一个熟练。   捏了捏娃娃的小胖脸,林清音笑着说道:“杰哥和嫂子今年过年好好吃好好玩,等明年过年的时候就要照顾小的了,怕不能玩的那么尽兴。”   江云舒登时乐的合不拢嘴:“多谢清音吉言。”   郑大姨也喜不自禁,她看着林清音怀里粉雕玉琢的娃娃越看越喜欢,自己儿媳妇结婚两年没有动静,来这抱了这胖小子一个小时就要有添丁之喜了,岂不是这胖娃娃给带来的好运。   郑大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末了还许愿:“我明天就去买个大金锁谢谢娃娃。”   林清音摸了摸娃娃脖子上的玉符笑道:“大姨,我这徒弟有点特殊,除了我给的玉符旁的都不能戴否则对他不好。”   既然是这样,郑大姨只能打消了给娃娃买金锁的念头:“那我给娃娃买衣服,买玩具,买好吃的!”   娃娃眨了眨眼睛,吸溜了一下口水:“想吃鸡腿!”   郑大姨简直快笑出声来了:“大姨姥家养着好几只大公鸡,明天就给娃娃杀鸡吃。”   林清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娃娃的胖脸,小声地和他嘀咕:“天天吃鸡腿,过几天直接把你炖了都不用放鸡肉了。”   娃娃咯咯一笑:“姥姥舍不得!”   林清音都糊涂了,出门的时候还爷爷奶奶呢,这会儿怎么姥姥了?   也许是林清音的表情太过明显,郑光燕十分贴心地给解释了一番:“上午的时候我们欢喜过头了,下午仔细想想,从你这论还是叫姥姥对,而且听着亲近,到外面一说别人就知道这是我亲外孙!”   林旭美滋滋地跟着补充了一句:“我就是亲姥爷!”   郑光燕:“对了,我拿回来一个一米二的婴儿床给娃娃,放在我屋了,今晚我哄我大外孙睡觉。”   林清音:“…………”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   搂着大胖娃娃睡觉,郑光燕和林旭早上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清气爽啊,两人终于明白别墅区里的老头老太太都那么乐意带孩子了,简直是其乐无穷啊!   至于娃娃呢,他也觉得很高兴。像他们这种人参精也没有父母,一堆人参住在一起就是族人了。老人参对于小人参们多是注重管教,像这种当宝一样天天亲天天哄的事压根就不存在,甚至因为人参生长岁月太过漫长的原因,能化人的可以说的上是凤毛麟角,像和小人参同龄的几乎都没有,比他大的都是成人的相貌了,不爱带他玩。要不然娃娃也不至于因为参果被吃掉就抓住李黎不放,他实在是太想找个人和他玩了。   在这里就不用担心玩的问题了,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愿意哄着他玩,还有各种各样有趣的玩具,可比看松鼠吃松子好玩多了,更别提还有各种有趣的动画片,要不是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他都不想回山里了。   林清音戳了戳娃娃的脑门,叮嘱了两句后就出门了,到了卦室,林清音发现今天人非常多,二室一厅的房子都塞不下了,还有好多站在走廊里的。这些人里面不止大爷大妈,还有很多中年大叔和看起来挺年轻的小伙子。   林清音很有经验地往他们脑袋上扫了一眼,得,这又是组团来买生发符的。   “王虎!”林清音一伸手把王胖子叫了过来:“把买生发符的登记一下,要玉符的留下根据八字刻符,纸质的和石头的我刻好了再让他们过来拿。”   “成!”王虎一挥手领走了一帮,林清音看了看人数还是有点多啊,转头问旁边的一个阿姨:“你是来干嘛的啊?”   “买护身符啊!”阿姨喜气洋洋地说道:“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我过来买去全家人护身符保平安啊。戴上您的护身符,我们全家都很顺当。”   “那行吧,你们也从王虎那排队登记吧。”林清音看着瞬间增长的队伍不禁有些发愁:“人手还是不够用啊,还好姜维快到家了!”   林清音带着人参娃娃是直接飞回来的,姜维汽车转火车再转飞机就没那么快,不过再慢三天也就到家了。可谁知又等了一天姜维没回来,再等一天姜维还是没回来。林清音纳闷了,尝试着给姜维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居然接通了。   姜维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的:“小师父啊,我过年可能不回家了,我被人绑架了!”   林清音:“!!!”   是谁这么想不开啊! 第129章   林清音抚了抚额头, 有些无语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被人绑走的?”   姜维现在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他都快把龙身上的部位给集齐了, 光他体内的龙气就能让人吃不消, 就别提他那逆天的气运了,说有人能把姜维绑走林清音是不信的, 除非他自己甘愿被绑。   “坐高铁时候凑巧挨着一个老头, 那老头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靠近我就吱吱响,当时老头的眼珠子就提溜的转, 想尽方法想给我下药,我就想人家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能白让人这么忙活啊, 所以就跟着他走了。”   林清音呵呵了一声:“你还挺贴心的呀!”   姜维特别不长心地说完了以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爹妈:对了, 小师父, 麻烦替我和我妈说一声,就和她说我出去玩了看,等过了年在谁家。另外, 你不用担心我,我觉得我挺安全的。”   林清音十分无语:“我倒是不担心你, 我就是担心那个老头被雷给劈死。”   姜维刚笑了两声,一转身看到了老头和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姜维朝他们打了个手势, 语气轻松地和林清音说道:“小师父,他们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替我给胖哥问好。”   挂上电话, 林清音露出了一脸无语的表情,王胖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道:“姜维那小子被绑了?是谁这么不开眼啊!”   此时那个不开眼的老头正站在姜维对面,他身后站着五个年轻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姜维。   “他哪儿来的手机?”老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一个个怎么这么不长心。”   其中一个小伙子闻言赶紧上前把姜维手里的那个手机抢了过来,翻看了一下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师父,这是我的手机,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到他手里的啊。”   姜维好心地替他解释:“我作证,真不是他给我的,是我在房间洗手间的水池子上捡到的。我手机没电了,我就把我的卡抠出来安到这个手机上了。”   小伙子小脸顿时白了,手足无措地解释:“我刚才进来看看他醒没醒,谁知正好肚子有点疼,我来不及出去,就用了一下这里的卫生间。”   老头不用细问都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洗手时候对着镜子臭美来着,等臭美完就忘了手机的事,正巧他一出房门又被自己叫走了,所以都没发现手机不见了。   “把你的手机收好了,查查有没有报警。”老头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姜维露出了阴森的笑容:“小子,既然来了就别想着耍花招。好好给我办事,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姜维看了看老头的打扮,只见老头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褂,头皮刮的锃亮,嘴上还留着点胡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民国时候的人。   老头手里拿着一把不大的紫砂壶,一边说着话一边滋溜喝着茶,喝上几口他身后的女一个中年男人就弓着腰把茶壶接过去倒上新茶,看起来特别的孝顺。姜维忍不住啧啧地两声,看不出来,这糟老头子还挺会享受的。   抢回自己手机的小伙子拿着手机摆弄了半天,确定姜维只打了一个电话后微微地送了口气,凑到师父跟前小声地说道:“师父,他就打了刚才那一个电话。”   刚才的那通电话老头听了个话尾,他朝小年轻使了个眼色:“打个电话过去试探试探。”   小年轻立马拨通了电话并且按了免提,电话拨通后还没等说话,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不耐烦地女孩声音:“你不是去玩了嘛,没事老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我年前最忙了嘛,挂了!”   见那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老头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节外生枝,能少一事最好。   姜维似乎预料到了电话那边的态度,十分心大地笑了两声:“我家小师父心可大了,谁耽误她赚钱都不行。”   小年轻见姜维拿到电话后没报警没打给家人,而是打给了女孩子,料定两人关系不一般。又听他用亲昵地口气说我家小师父,他登时忍不住心里直泛酸:都是年轻人,怎么就人家那么会玩呢,还小师父!你瞅瞅,谈恋爱都谈出花来了。   老头对姜维没有给自己惹麻烦表示非常的满意,对他的态度也比刚才好了不少:“我看你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姜维?以后我就叫你小姜了,你可以叫我宋爷,我身后这几个都是我徒弟。”他伸手点了点给自己倒茶的中年男人:“老大。”然后依次往下数:“老二、老三、老四……”最后点了点丢手机的那个小年轻:“这是老五,你俩正好同岁,年轻人在一起估计有话聊,没事的时候让老四和老五陪着你就行。”   姜维明白这意思就是老四、老五两人以后就是贴身监视自己的人了。他瞅了瞅老四,不到三十岁但是瞧着挺精明的,不过老五这个小年轻看起来倒是挺好糊弄的,而且看起来还有点马大哈,要不然也不会把手机丢到他房间里。   “既然都认识了,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老头将茶壶递给大徒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罐子,姜维立马好奇地凑过去,还没碰到那个罐子,就听里面传来吱吱吱地响声,和他在高铁上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老头掀开盖子,里面居然是一只像甲虫一样的东西,只是盖子是金色的,姜维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   “别看这小东西模样貌不惊人,可能耐却很厉害。”老头看了眼姜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它能替我找到宝贝。”   姜维一听就悟了,这不和他的能耐差不多嘛!他家小师父找宝的时候也喜欢带着他,可省事了。不过这玩意看起来似乎不太灵验,他又不是宝贝,你说它冲着自己吱吱吱叫是什么意思。   “你这玩意是不是不太灵啊?”姜维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根吸管朝小虫子的背上戳了两下:“它朝我叫什么玩意?”   话音刚落,刚才还叫的很起劲的小虫子忽然僵住了,随即啪嗒一声翻了过来,几根细小的须脚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姜维立马把手里的吸管丢掉,举起双手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我就拿吸管碰了它两下,没想到它的壳这么不扛戳!”   老头不敢置信地看了姜维一眼,手忙脚乱地把那只金贵的小虫子从盒子里捡了出来放在手心里,可无论他怎么翻看,那只小虫子都一动不动,而且须腿都伸的溜直,一看就知道这是挂了。   若说这只小虫子被吸管给戳死了,宋老头还真不信,他这只金虫背上的壳十分坚硬,就是石头砸在上面都砸不碎他,若说被吸管给戳死了简直是对它的侮辱;可说和吸管没关系吧,也说不过去,这只虫子刚刚培育成年,正是最强壮的时候,压根就不可能猝死。   宋老头越想越郁闷,老五看看满脸心虚地姜维又瞅瞅欲哭无泪的师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可能是给虫子整崩溃了?”   宋老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这虫子虽然珍贵,但此时它还真没有姜维重要,老头还真舍不得对姜维动手。   老头拿过自己的茶壶郁闷的灌了一肚子茶水后狠狠地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放:“不等了,现在就出发。”   大徒弟闻言露出了迟疑地神色:“师父,朱大师掐算的吉日是在明天。”   宋老头看了眼姜维,意有所指地说道:“反正有血引了,早半天晚半天无所谓。”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姜维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后就被戴上眼罩推进了一辆车里的。车子一路颠簸,姜维带着眼罩一片漆黑,没一会就睡着了。坐在他身边的老五扭头看着将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姜维,露出了郁闷的神情,总觉得这个人质比他这个绑匪还轻松。   一路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车子再也无法前进了才停了下来。   老五赶紧拍了拍姜维,顺手把他的眼罩扯了下来:“别睡了,到地方了。”   姜维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揉了揉脖子露出了满足的表情:“这一觉睡的可真香,哎,老五那个眼罩你送给我呗,我觉得戴那玩意入睡特别快!”   老五一脸郁闷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发麻的胳膊和肩膀,默默地将眼罩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不给,我自己还失眠呢!”   姜维遗憾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届绑匪服务态度特别的差。   ——   上山的路不好走,更何况这里的积雪足足有四五十公分。但从宋老头倒腾的东西来看,就知道他估计也是玄门中人。   既然是玄门中人肯定有自己的道道,别看宋老头六十多了,可是在厚厚的积雪里行走的速度并不慢,甚至年纪最小的老五都有点撵不上他。   姜维就更不用说了,他都快变成龙了,这中恶劣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更不算什么,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也做出一副吃力的样子并肩而行。   因为姜维的“体力”有限,总得走走歇歇,每到休息的时候不是要上厕所就是找人说闲话。宋老头本来就因为他弄死了自己的宝贝心里郁闷,在听他叭叭叭的心里更烦了,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走的远一点,让自己的几个徒弟看着他。   在宋老头的几个徒弟看来这个叫姜维的小伙子也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因为血液正好能开启阵法被金虫感应到了,所以老头才下药将他带了回来。对于他们来说,姜维就是没有接触过选们的普通人,压根就不足为虑。而且在这种地方也不怕他跑,他们身上有的是宝贝将他逮回来。   大徒弟不耐烦在姜维身上浪费时间,他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师父跟前献殷勤呢。老二和老三两人看着大徒弟追着师父去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甘示弱地跟了过去。师父有不少好宝贝,老大因为拜师早占了个先就很让他们憋屈了,若是再成了师父最宠爱的徒弟,那他俩少不得得被老大排挤。   一转眼的时候,姜维的身边就剩下了两个人,老四比老五大两三岁,看着也稳重一些。他一开始还认真地盯着姜维,可没一会突然觉得肚子疼像是闹肚子,赶紧嘱咐了老五两句就匆匆忙忙跑到一边去方便了。   姜维赶紧做出嫌臭的表情,捂着鼻子往前走,老五傻乎乎的一边嘲笑老四一边跟了上去,没一会两人身边就没有旁人了。   姜维靠了个树拍了拍上面的雪靠在上头松了口气,用闲聊地语气问老五:“你说这山上除了树就是雪的,连条路也没有,咱们会不会迷路啊?到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深山老林估计连个求救电话都打不出去,咱可就死这了。”   “我师父有罗盘,不用担心迷路的事。”老五从口袋拽出来一包辣条撕开吃着,姜维很自觉的凑过去也拽了一根。   两人凑在一起吃辣条,气氛看着还挺和谐,姜维顺嘴问了一句:“你知道你师父要带我们去哪儿吗?”   “你可别套我话啊!”老五居然还有点心眼,姜维看着他递给自己的辣条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套话的,反正一会到了我也会知道的,这不闲的聊天嘛。”   老五想了想觉得这话没毛病,顿时嘴松的和裤腰带似的,啥都往出秃噜:“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深山里,那里是我师父年轻时候发现的地方,据说罗盘到了那里就失灵,多灵的法器都不好用。当时我师父就觉得那里有宝,他当时本事低微,不敢告诉别人,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探查。那个地方有很多自然形成的阵法,特别玄妙,我师父努力了一辈子,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把那里研究明白。上次他在那里得到一块石头,石头上有血的味道,我师父研究了许久说这是开启下一个阵法的关键,得用有相似血液的人做引子才能把那个阵法打开。”   姜维明白了:“合着我就是你师父找的炮灰呗!”   “也不能说是炮灰。”老五将最后一根辣条塞进自己嘴里,毫不在乎地说道:“也就往那石头上滴点血,死不了人的。”   姜维拿出湿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师父怎么知道我就是合适的人。”   “还不是因为那只金虫嘛!我师父可是把它和那块石头在一起关了好几年,我估计它做梦都是那股的血味。”老五露出了遗憾地表情:“可惜就这么死了,你说你手怎么那么欠呢,拿吸管戳它干什么玩意。”   姜维冲他一笑:“这不闲的嘛!我觉得吧,也不一定是我戳死的,也有可能是那虫子好不容易摆脱了血的气味,一扭头又遇到我了,而且我的血的气味肯定比石头浓,虫子绝望一下就自尽了。”   “你可真能扯!”老五笑了两声说道:“不过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那小东西很有灵性。”   老五这种话痨让他闭嘴就憋得慌,说的多了不问他也自己往出秃噜,反正在他看来姜维又跑不了,告诉他这些也无关紧要,反正到了地方也知道是咋回事。   “我和你说我师父找这血液可费劲了,用了好几年的功夫。这次还是我师父求一个老友给算的,才正好和你碰上了。”老五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寸不寸,给我师父算卦的朱大师都没想到这么巧,他知道以后都震惊了。”   一听说算卦算出来的,姜维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什么朱大师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很正常,你们平常人又接触不到,是花都的一个算卦大师,可有本事了。”老五说到这忍不住多叨叨了一句:“最近咱们北方有个林清音林大师也挺有名的,据说年纪轻轻爻一手好卦,看面相更是神乎其神,只是人不好相处。”   姜维听到这个评语顿时觉得奇怪了,在他眼里小师父的高冷维持不了一秒,萌萌的特别可爱,怎么会不好相处呢。   “真的!”老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听我师父说不少和那位林大师打交道的玄门人士都莫名其妙的被雷给劈死了。你说一个是凑巧,两个是意外,这多了就不得不让人多想啊,这林大师可能想排除异己,一门独大啊!”   姜维差点笑出来,他咋不知道他家小师父还有这远大理想呢!   老五看着姜维憋笑的表情想歪了,还以为他不信自己,有点急眼的说道:“真的,那天朱大师和我师父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后面伺候,听的一清二楚的。朱大师已经联合了不少同行要和那位林大师斗法,等我师父这桩事了了也要一起去。要不是为了这个,朱大师也不会这么好心给我师父算这些,主要是他舍不得我师父这么强大的助力,毕竟在风水界,我师父的机关之术是数一数二的。”   老五正口若悬河的吹嘘着自己的师父,老四拎着裤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知道老五碎嘴的本性,一过来就警惕地问道:“老五,你和这小子说啥呢?”   “没说啥,我夸咱师父呢!”老五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将手里辣条的袋子随手一扔:“四哥,咱赶紧追师父吧,晚了师父该生气了。”   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姜维也不故意拖沓了,一步跟着一步一点也不掉队。   宋老头虽然发现姜维的体力好像忽然变好了,但是他此时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他恨不得立马就到阵法面前,赶紧姜维做血引将阵法打开,好看看里面到此藏了什么宝贝才会形成这一道又一道的天然阵法。   既然带着阵法又是藏宝的地方,离有人烟的地方自然很远。一伙人即使完全不懈怠也足足走了五天,眼看着老五都快支撑不住了,宋老头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兴奋地表情:“我们到了。”   站在洞口的姜维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吸引力,他终于知道宋老头会顺利的遇到自己了,合着就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将他引到这里来。   想到自从吃了龙珠后一系列的凑巧,姜维的心里不由的有些打鼓,他上次已经在河里看到一闪而过的龙的影子,若是这次再发现什么,他是不是就真的变成龙了? 第130章   宋老头发现这里至今已经几十年了, 一层层天然的机关破下来耗费了他不少心血。他这么费心尽力的自然不想别人占便宜,他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在这里布上重重阵法, 生怕被人进到里面。   以前宋老头连这个洞口都要用阵法将其遮挡起来的, 可要在山洞外面布阵法耗用的法器真是不少,每布一次阵法都等于挖一次心肝。后来在山洞里破开的阵法越来越多, 他便舍弃了洞外的阵法, 把所有的法器都用在山洞里面。   宋老头走在最前面将自己布下的阵法一一拆除,虽然他觉得姜维看不懂这些, 但还是很谨慎的让自己的两个徒弟跟在自己身后,遮挡住姜维的视线。   姜维对宋老头的防备丝毫不在意, 这种阵法也就在宋老头眼里是个宝, 要是来的是他家小师父, 只怕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一脚踩过去就能把这些阵法给破开。更何况,他要是真想看也未必非得用眼睛, 他神识好使着呢。   宋老头的阵法既防外人也防自己,虽然他知道布的是什么阵也知道阵眼是什么, 但破开这些阵法依然要费一些力气。姜维跟在后面走走停停的,越往里走停留的时间越多,到最后每次停下来姜维都找个舒服的地方先靠着墙壁睡一觉再说。   山洞里蜿蜒曲折, 岔路无数。宋老头在这里头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光厚厚的一个小本本就有好几个。每当宋老头对复杂岔路口不知该选哪一条路的时候或者破阵的时候忘了步骤的时候,就会掏出小本子疯狂的翻找,看的姜维都替他累的慌。   在山洞里又呆了两三天, 姜维背包里的食物都吃的差不多了,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姜小子,你过来!”宋老头不怀好意地伸手把姜维叫了过来,指了指面前的山壁说道:“接下来就需要你的帮忙了。”   姜维伸手在墙上摸了摸,转头问宋老头:“这也是阵法吗?你研究明白了吗?可别白浪费我的血。”   宋老头发出阴恻恻地笑声:“放心,我和你一样珍惜你的血。毕竟找到你就费了我不少功夫,我可没有时间去找下一个人了。”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姜维把身上的空背包解下开扔到地上,把老五给他穿的到脚裸的厚羽绒服也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休闲装。   姜维活动了一下手脚,晃了晃脖子:“行了,我准备好了,你说该怎么办?”   宋老头对姜维的识时务十分满意,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层又一层,最后露出一枚暗红色的石头。   老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眼睛里露出了火一样的光芒:“这块石头是我破开这个阵法得到的,我觉得它是开启下一关阵法的钥匙。”宋老头看着姜维,声音变的格外的悠长,似乎还带了一丝催眠的效果:“现在需要你将这块石头放在石壁上那块凹进去的地方,然后用血液将缝隙涂满,阵法就破开了。”   “听着挺简单的呀!”姜维撇了撇嘴:“我怎么感觉和你前面破的阵法相比简直太容易了,你确定没搞错?”   宋老头淡笑不语,听起来好像不复杂,但其实这关才是最难的,先不说这血有多难找,就是世界上这么多人,怎么分辨谁的血有用就是一桩难事。也是他运气好,在离开这里没多久就意外得到了一枚年幼的寻宝金虫。   宋老头想到这件事心里十分得意,连老天都这么帮他,这事没有不成的。   见宋老头越笑越得意,姜维不再看他,而是低头研究自己手里的这块石头。这块石头有他两个拳头合起来那么大,看着有些像人体心脏的模样。握在手里虽然是实质的,但是他总感觉这里面像是包着什么东西一样,而且这东西似乎和他十分亲近,就好像和他血脉相连。   也许是姜维研究石头的表情太过于专注,宋老头有些不安,连声地催促他:“别拖延时间,赶紧将石头放上去。”   姜维依言将石头放在山壁里凹进去的地方,说来也怪,那个凹槽并不深,可石头放上去以后却十分稳固,完全不会掉下来。   姜维摸了摸石头和山壁,两者之间有大约一个指头粗细的缝隙,围着转这么一圈肯定得不少的血。宋老头就在旁边等着呢,此时他已经抽出了一把锐利的小刀,十分警惕地看着姜维,若不是怕他挣扎浪费了血,他早就替他动手了。   “你自己割,割的深一些。”宋老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眼里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姜维接过刀来只在手指上划了浅浅的一道口子,似乎刚破了一层表皮,就露出几滴血珠出来。宋老头一看就急了,刚要说话就见姜维已经把手指放到了石头上,体内的龙气带一丝血雾冲了出去,瞬间将缝隙填满。   就在这时放进去的那块心形的时候忽然震动起来,一片片碎石从上面波落,露出了一枚红彤彤的像是心脏一样的东西,瞬间将缝隙里的血雾吸的干干净净。   感受到心脏散发出来的浓郁龙气,姜维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他现在特别转身想外跑,可是身体就像是定住了一样,连动都动不了。   宋老头看到那东西眼睛顿时亮了,既有些懊恼又有些后悔,虽然他没敢猜这东西是什么,但是光看这么强大的气息就知道是好东西,要知道他在抓到姜维的时候就应该血祭,哪儿会拖到这个时候。   宋老头反应快手也快,手一抽就拽出来一个金色的小网子,朝那枚心脏就扣了过去。那枚心脏灵巧地一闪,避过金网径直朝姜维扑来。   姜维已经麻木了,他在吞了龙珠以后什么龙骨、龙角的都往他身体里钻,果然那枚心脏在接触到姜维后倏地一下钻进了他的体内。宋老头看到这一幕后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抓姜维的领子。就在这时山洞忽然晃动起来,山壁裂开,一块巨大的石头滚落下来,朝宋老头砸去。   老五年纪最小被挤在最后,他伸个脖子还没等看明白呢,就见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砸中了宋老头的肩膀,他伸像姜维的胳膊立马耷拉了下来,估计整个肩膀都碎了。宋老头疼的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吼叫。   老大、老二、老三看到这一幕后不约而同的朝姜维扑过去,就在这时候山洞晃动的更厉害了,一块块石头从天而降,每块石头都大的能把人砸死。   老五见状调头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鬼哭狼嚎喊地震了。老四离往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看被石头砸中的师父和师兄,再看一眼完好无损连衣角都没被碰到的姜维,咬了咬牙也转身朝外跑去。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那个叫姜维的小子明显是扮猪吃老虎,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尤其是他师父,不但得不到这里头的东西,估计连人都得栽在这里。   姜维此时也不好受,上次龙角钻进他体内后他昏迷了好久才醒过来,这次他倒是没昏倒,但是体内的血液像是遇到了狂风暴雨一般,都呼啸着朝心脏涌去,疼的他捂着胸口嘴唇发白。   很快石洞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了,很快几人脚下裂开了一条巨缝,宋老头和他的三个徒弟外加姜维都掉了进去。   姜维此时疼的神志有些不清醒了,但他出于本能还是将身体里的龙气释放出来,托着他的身躯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宋老头和他的徒弟就没怎么幸运了,宋老头多少还有点本事,身上也有不少的好东西,勉强算是把命保住了,而他的三个徒弟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   宋老头只剩下半条命,浑身上下都是血,微微动一下都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他仰面躺在地上,怎么也不甘心自己努力了的一辈子的东西到最后时候落在了姜维的手里。   此时的姜维完全没有力气搭理宋老头,他跪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血滴。   这里明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不知为何他却能清楚的那滴血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身体里的血液流动的速度更快了,快到让他身体里产生难以忍受的燥热。姜维烦躁地将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了劲瘦的胸膛,他扬起脖子发出了一声嚎叫。   宋老头刚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就被一声震聋欲耳的声音给震趴下来,身上再次传来一阵疼痛。估摸着就这一下,宋老头身上的骨头又得碎一批。   宋老头震惊的连刺骨的疼痛都忘了,他不停的回想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龙吟呢?   可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有可能存在吗?还是说这里头的好东西是和龙有关?   想到这点,宋老头的心又热了,他身残志坚的扶着山石又爬了起来,每动一下都疼的浑身冒汗,折腾了半天算出摸索到一块高点的石头,勉强靠坐在上头。   身上的宝贝刚才都用的差不多了,宋老头一个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一个手电来。他手指按住开关,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猛的按住开关朝刚才有声响的方位照去。   强光将黑暗的空间照亮,宋老头顾不得看别的,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姜维。只见姜维两眼一片血红,瞳孔像是被点燃的火苗一样,光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而在姜维的前面,一块像红宝石一样的东西悬浮在空中,美的让人窒息。宋老头吞了吞口水,十分垂涎地看着那块红宝石,心里飞快地分析自己抢夺那块宝石有几分胜算。   可让宋老头绝望的是,无论他怎么算都找不出一丝能战胜姜维的可能性,人家年轻力壮自己浑身骨折,靠力量是没戏;要是靠本事呢,他觉得自己那点本事可能还真干不过满眼血红的姜维。   就在宋老头犹豫这几秒钟,姜维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感应到了姜维的动作,那枚红宝石忽然转动了起来,宋老头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红宝石,而是凝聚在一起的血。   血滴感应到了姜维的主动,欢喜的朝他飞了过去,钻进了他身体里消失不见了。有这滴血液的注入,姜维体内奔腾的血液仿佛从湖泊变成了大海一样,将他的血管挤得满满腾腾的,似乎马上就要撑碎了一般,疼的姜维眼睛一闭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山洞又恢复了安静,宋老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姜维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的站起来。东西都被姜维吞了,他拿是拿不回来了,实在不行割开他的胳膊喝两口血也成,总不能白折腾一辈子吧。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想法,一块石头就从头顶上掉了下来,把宋老头砸翻在地,宋老头躺在地上看着自己仅存的那只好胳膊也废了,顿时觉得人生都是绝望,上天怎么就怎么不待见他呢!   ——   姜维觉得自己身体很热,就像是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样,让他痛苦难忍。他靠本能翻了翻身,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扑通”的一声落水的声音,随即身体被凉凉的东西包围,他舒服的哼了两声,又沉沉的睡去。   姜维感觉自己做了好多梦,只是那么梦都像是片段一样,让他连不起来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朦朦胧胧中,他只知道自己要守护一个人,为了让那个人存活下去,他可以忍受抽筋剥骨之苦、魂魄撕裂之痛,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神魂、甘愿沉入底下化为龙脉,只希望为那人换取一线生机。   他成功了吗?姜维迷迷糊糊之间似乎看到了凤凰涅火重生,昏迷中的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可那人知道自己涅火重生的代价后十分震怒,姜维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是在黑暗来临之前姜维似乎看到她手捧他神魂的碎片轻轻亲吻:“我会救你回来,你等我。”   画面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姜维感觉自己离梦境越来越远,面前只剩下一片白雾。他翻了个身,感觉身体的疼痛再逐渐减缓,他舒服的放开身躯,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宋老头扭着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姜维翻身掉进地下湖里冲走了,他心里既觉得痛快又觉得失落,自己努力了一辈子,不知道往里头搭了多少法器和宝贝,最后啥都没落着还整了一身的残疾。   姜维那小子虽然抢了自己的机缘,可那机缘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如今昏迷不醒不说还掉进了河里,只怕难逃一死了。   宋老头正琢磨着,忽然山洞又晃了一下,一块巨石掉下来把地下湖的入口封的死死的。宋老头倒吸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砸了咂嘴,心里估摸着姜维是真的没救了。   宋老头在洞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洞口上面终于有了光线,他用虚弱地声音喊了一声,就听见上面传来了老五兴奋的声音:“师父,你还没死呢?”   宋老头一口老血梗在了心口,头一歪气晕了过去。   ——   睡了不知多久的姜维翻了个身,忽然觉得身体一沉,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地下河里睡着了,现在都不知道被河水给冲哪儿去了。   姜维在进山洞前已经在山上徒步走了好几天,后来又在山洞里折腾了两天,身上又是泥又是汗的脏的浑身发痒。他干脆在河里把衣服脱了扔到岸上,自己在清凉的河水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姜维一边搓身上的灰一边回忆自己昏倒前的事,好像是石头里蹦出个心脏钻他胸口里,然后他掉到了一个洞里,紧接着他觉得身上又热又疼,像是浑身的血液被煮沸了一样,后面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姜维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好像没多什么零件也没少什么东西,关键是浑身上下十分舒坦,好像之前的难受就像是做梦一般。姜维困惑的歪了歪头,他好像真做了一个什么梦,可是梦到了什么事却想不起来了。   姜维下意识抹了把头上的水,惊喜的发现之前还有的小龙角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可能龙角彻底的钻进了身体了,但是姜维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体内那么多东西也不差这一个了,总比在外面露着强,万一不小心摸一下和浑身触了电似的,浑身酥酥麻麻的简直太难受了。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姜维索性把岸上的衣服也拿到水里来洗了一把穿上了,休闲服撕成了碎片不知道丢哪儿了,那件衬衣倒是勉强能当衣服穿。姜维动用身上的龙气将衣服烘的干干的,就连脚上的鞋里面都弄的干干净净。   浑身上下舒舒爽爽的,姜维顺着地下河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大约一个来小时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等从一个一人多宽的缝隙里挤出来的时候,姜维发现自己出来的地方居然离下车的地方不远,甚至他还看到了那两辆停在雪地里的车。   姜维身上就穿着一个被自己撕烂的破烂衬衣,腿上的裤子也十分单薄,虽然他身体上感觉不到冷,但是思维上他觉得自己要被冻坏了,赶紧朝停车的位置跑了过去。   说来就是这么幸运,他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的车门都没有关严,甚至车钥匙还在车上插着,像是走之前十分匆忙。姜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觉得车里面还挺暖和的,摸了摸出风口还有些热乎气,联想起自己掉到山洞前看到的老四老五拼命地往出跑的情景,估摸着他们在跑了以后又回来了,可能上山去救他们师父了。   姜维可不想等这几个劫匪,他开着车下了山,别看他上山的时候被蒙着眼罩还睡了一路,可他一路凭着直觉开车,居然找到了宋老头的别墅。他把车停在别墅门口,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不仅从老五的手机里把自己的手机卡拿了回来,还找到了一个满电的充电宝给自己手机充上了电。   姜维把羽绒服套在身上,也没拉拉链,直接背上自己的包就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维想了想又退了回来,这里不知道离火车站多远,自己得先把这辆车借走。姜维在客厅里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纸和笔,写了个便签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的高尚的品德点了个赞。   姜维出门发动车子的时候,快充模式已经给手机充到了12%的电,他把手机放到支架上,点开微信找到林清音的微信号安了视频通话。很快通话被接了起来,小师父的头像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姜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小师父,过完年没?我的事办完了,现在准备回家呢!”   视频里的林清音看着姜维羽绒服里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衬衣不由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姜维,你这是被人强~~暴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姜维:我不是!我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   林清音:那你衬衣是怎么碎的?   姜维:我自己撕碎的。   林清音一脸震惊:居然是你主动的?   姜维:………… 第131章   看着屏幕里小师父震惊的表情中还带着兴奋, 兴奋之后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姜维呵呵了一声:“小师父, 寒假快结束了吧, 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林清音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圆了一圈:她把这事给忘了!   其实刚放假的时候还想着呢, 可是去了趟长白山在那里呆了好几天, 再回家就投入到算命的事业中,她早把写作业的事忘的干干净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 别人上大学都没有寒暑假作业,为什么他们居然还会有寒假作业这玩意?简直不可理喻!!!   看到林清音绝望的表情, 姜维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就知道小师父肯定把作业的事忘的精光了。教林清音的一个老师当年也教过他, 这个老师不按常理出牌,每到放假都会给学生发厚厚的一摞卷子,让你有一种瞬间回到高三的感觉, 整个假期都松懈不下来。   看着小师父委屈的脸,姜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绝望。   林清音想想那厚厚的一摞卷子, 再想想自己没剩几天的寒假也想蹲在地上薅头发了。她终于知道现在秃头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多了,现实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王胖子看着小大师崩溃的样子,顿时想起了当年刚认识小大师的时候, 当年的她也是像如今一样,一堆作业写不完又面临着马上开学,只能一边补课一边补作业,还逼着姜维模仿她的字迹帮她写作业。   !!!   王胖子和林清音同时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 顿时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林清音一扫哭丧的表情,冲着视频里的姜维就笑了:“姜维,你坐几点的飞机回来啊?师父让胖哥去接你啊!”   丝毫没有察觉不对的姜维老老实实的说道:“还不知道呢,手机刚充上电就给小师父发视频了,一会我看看买上机票告诉你们。”   “快点买快点买!早点回来!视频什么的不重要!”林清音催促道:“你先买机票然后赶紧去机场,有事我们回来再说。”   看着瞬间结束的通话,姜维将红红的脸埋在了手心里,声音里的开心藏都藏不住:“想不到小师父居然这么想我!”   姜维的在大事上气运都好成那样了,这种买机票赶航班的事就更甭说了。顺顺利利的买上机票,一点都没堵车的到了机场,四个小时后看到了王胖子那张熟悉的脸,刚叫了一声胖哥就被王胖子扯着到了停车场一把塞进车里。   姜维脱掉羽绒服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衬衣,越想心里越美:“没想到小师父百忙之中居然这么惦记着我。”   王胖子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特别惦记,从和你聊了视频后就一直在念叨,要不是预约算卦的人太多了,小大师都能亲自来接你。”   姜维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心里美的简直要冒泡。   王胖子看着姜维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在姜维的期盼中,王胖子把车开到了卦室楼下。姜维等不及王胖子停好车就跑上了二楼,在一干大爷大妈的注视下兴奋的喊了一声:“小师父,我回来了。”   林清音在算卦的间歇抬起头来看了姜维一眼,顿时笑靥如花:“姜维,快到师父这里来。”   姜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刚在林清音旁边坐下怀里就被塞进厚厚的一摞卷子。   林清音:“你终于回来了,要不然我寒假作业都写不完了。这些作业就麻烦你了,记得模仿我的笔记啊,你知道张教授的,他眼睛特别毒!”   姜维:“………………”   “对了,本来想给你接个风请你吃饭的,但是作业这么多再去吃饭就太耽误时间了。”林清音笑眯眯地摸了摸姜维的头:“等你做完作业,小师父再请你吃饭啊!”   姜维啪啪的给自己两巴掌,让你嘴欠!   抱着一摞卷子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到家门口才打起精神来,毕竟和父母好几个月没见了,姜维不说心里也挺想的慌。   果然姜母一看到姜维就埋怨起来了:“你这些天去哪儿了?都不回来过年,我看你是要上天啊。”   听到熟悉的唠叨姜维头疼地把卷子挡在了脸上:“妈,你别念叨,我还得帮小师父写作业呢。”   本来姜妈妈是细想问问的,但是一听说儿子要给小大师写作业,瞬间就把所有问题咽下去了。小大师的事是最大的额事,至于儿子,反正都平安回来了,还问什么问,赶紧写作业要紧。   ——   寒假时间十分短暂,虽然慕名而来找小大师算卦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林清音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想算卦只能预约其他时候了。   返校前得把玩的乐不思蜀的人参娃娃送回长白山,郑光燕听说娃娃要走,顿时哭成了泪人,简直见者流泪闻着伤心。   林清音都无奈了:“我去帝都上学半年不回来一次也不见你哭成这样。”   “那能一样吗?”郑光燕抽抽搭搭的搂着人参娃娃不撒手:“我的小乖外孙哦,你可得记的姥姥啊!”   “记得!”人参娃娃吧嗒吧嗒送了两个香吻回去:“明年这个时候我还来呢!”   听到这句话,郑光燕总算好受些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人参娃娃收拾行囊,玩具都得带着,衣服也不能缺,这床娃娃睡习惯了,要不也给他捎着?   看着郑光燕收拾的半屋子东西,林清音脸都绿了,她抱着人参娃娃还能来无影去无踪的,带着这么多东西她要怎么给娃娃送回去!   光看郑光燕最近多疼娃娃就知道肯定说不动她,还得从娃娃这里下手。林清音把自己的小徒弟拎到一边讲道理:“那玩具带一个小汽车回去不就得了,那十几箱你搬回去也玩不了啊?”   小人参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是我都喜欢,我喜欢遥控车遥控飞机,我乐高还有十几套没有拼完呢,我都舍不得。”   行吧,孩子都喜欢玩具,那说衣服。   林清音把人参娃娃的连衣帽揪了起来:“这衣服要不咱就不带了,你穿多了穿少了又没什么影响,以前穿个肚兜光个屁股不还漫山遍野跑了好几百年嘛。”   小人参捂住了脸:“姥姥说不穿衣服羞羞。”   林清音:“…………”   小人参将小手移了下来,露出两只大眼睛眨着睫毛看着林清音:“姥姥还说了娃娃长的好看,穿漂亮的衣服更好看!”   林清音:“…………”   小人参:“姥姥还说了,小娃娃……”   “停停停停!”林清音头疼的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那啥,那衣服咱先不说了,咱就说那床。你说你一个人参精要啥床啊,往地底下一钻睡的都舒坦!”   小人参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那不是因为我以前没床嘛!”   林清音无奈了,她看着满地跑的小火车直叹气:“你说你带这玩意有啥用,那山上跑的起来吗?再说了,这电池又不抗用,你有地方买电池啊!”   小人参立马瞪圆了眼睛:“师父说的对,我忘了这茬了。”   林清音就看着圆滚滚的小人参挪动着小胖腿跑到林旭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道:“姥爷,我家没有电池,玩不了玩具!”   林旭伸手将娃娃抱起来搂在怀里,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王店长,叫人给我家送两箱七号电池来。对,就是两箱,其他型号的拼一拼也拿一箱来,我外孙玩玩具用。”   林清音瘫在了沙发上:“哎呦我的妈呀!”   这么多东西带是带不回去的,给林清音送作业的姜维出了个主意,不如先用顺风先寄到长白山李家,等他们到了再把东西送到山上。   姜维这边和李家联系好了以后,快递员也上门了,顺风向来以速度快价格贵而著称,就郑光燕两口子给人参娃娃收拾的这些东西,光快递费都快赶上买东西的钱了。   不管怎么说东西是寄出去了,明天一早林清音就要带人参娃娃走了。郑光燕搂着人参娃娃心都要碎了,眼圈就没干过:“一年就能来一回吗?夏天不能来吗?”   其实人参娃娃已经化成人型,呆在哪里都无所谓。但是林清音觉得人参毕竟是天生地养的灵物,长白山灵气充足又是生养他的地方,更适合他生长。   林清音说一早出发,林旭就早早的起来做了娃娃最喜欢的早餐。但分别的时候,娃娃抱了抱郑光燕又搂了搂林旭,从自己的小脑门上揪下来两根头发递到他们手里,郑重地嘱咐道:“这是娃娃送给姥姥、姥爷的礼物。”   郑光燕捏着细软的头发又是哭又是笑的:“多谢宝儿,姥姥一定收好。”   林清音看不进去这三人依依分别的样子,抱起人参娃娃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的王胖子回头逗娃娃:“小师弟,大师兄给你买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不送我根头发吗?”   娃娃特别爽快的揪了一根递给王胖子,王胖子捏着细软的小头发笑坏了:“小大师,你也得给娃娃做个生发符了要不然他得把自己送秃了……”   话还没说完,王胖子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头发在自己手里变成了一根人参,细看还有些人的模样。   “嗝!”王胖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此时,刚进屋的林旭和郑光燕看着手里的人参:“(⊙o⊙)…”   神色有些恍惚的王胖子看着肥嘟嘟白嫩嫩的娃娃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自己的小师弟居然是人参成精的,这简直突破了他的认知。   “这建国后不是不能成精吗?”王胖子伸手戳了戳娃娃的胖脸问道。   小娃娃不服气的鼓起来脸:“我是建国前成精的。”   行吧,你赢了!   王胖子把小师弟举高高,苦口婆心地叮嘱道:“以后千万别再揪头发当礼物了,小心被人抓去。”   “我知道了!”小人参鼓着腮帮子说道:“姥姥说了,要提防坏人,娃娃长的可爱,会有坏人把我偷走的。”   王胖子琢磨了下:“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你记住了就行。”将娃娃放到地方,王胖子转头问林清音:“小大师,你父母早就知道这件事?怎么这么淡定呢?”   林清音后知后觉的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了关机了,等她打开手机后还没看清楚上面的时间郑光燕打进来了电话。   “我说长白山那么冷的地方娃娃怎么就穿个肚兜就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清音,我和你说,你千万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山上啊,他那么小我怎么能放心,你还是把娃娃给我送回来吧。要是实在不行,我和你爸搬长白山上住去!”   林清音:“…………”   真是头大!   虽然这个不舍那个不愿意,但是林清音还是把娃娃送回了山上,约好了每个月来看他一回,等过年再接他回家。等寄的那些东西到了以后林清音又特意来了一趟,把娃娃喜欢的东西都送到了大山深处杳无人烟的地方。   娃娃开心的在山里直蹦哒,如今我是这山上最富有的崽儿了!   ——   “师父,你醒了吗?”老五坐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问了问,直到看到宋老头睁开眼睛才松了口气:“朱大师来看你了。”   宋老头睁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朱大师虚弱地一笑:“麻烦朱大师跑一趟。”   “哎,可别这么说,咱都是老朋友了,我来看看你是应当的。”朱大师将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这是前一阵得的一小法器,能滋养筋骨的,我给老哥带来了。”   听到筋骨这两个字宋老头就觉得浑身都疼,他觉得他能活下来简直是命大。当时他被徒弟从山洞里救出来的时候都快不行了,送到医院一检查浑身上下都快没有好骨头了。   现在全身都打上了石膏绑上了绷带,看着就和木乃伊似的。医生说他腰椎也有骨头受伤了,就是恢复好了以后也只能做轮椅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唉,你说你就不信我的,要是晚半天你肯定不能这么惨。”朱大师叹了口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对了,我听小五说抢了你东西的那个人居然还跑了?怎么那么命大呢!”   宋老头也觉得奇怪,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掉在暗河里,又被巨石封住了路,这样的人居然能活下来,还能跑在他前面偷他的车,你说气人不气人。   一想起姜维宋老头就不想说话,那人简直是他人生路上最大的克星,克的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见宋老头不说话,朱大师心里有些焦躁,他知道宋老头一直在挖一个什么宝贝,本来他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可没想到宋老头没按他说的时间行动,把他的计划都给搅乱了。现在倒好,宋老头险些把自己搭进去连个宝贝的边都没碰着。   “对了,那小子叫啥,知不知道他八字,有没有照片?”朱大师殷切地问道:“我看看他长相算一算,说不定能找到他。”   小五立马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朱大师:“我这有一张他的自拍。”   朱大师接过手机来看了一眼,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眼熟吗?”小五探头看了一眼说道:“朱大师以前见过?他叫姜维。”   朱大师一听到这名字恍然大悟:“我知道这是谁了,他是那个排除异己、喜欢引雷劈人的林清音的徒弟。”   “林清音的徒弟?”宋老头气的磨了磨后槽牙:“这孙子居然装疯卖……”   “咔嚓!轰隆隆!”   小五惊呆地看着床上冒烟的宋老头,转身就往外跑:“大夫快来啊,我师父被雷劈了!” 第132章 (捉虫)   宋老头苏醒过来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 浑身插着管子绑着绷带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等宋老头被批准回普通病房以后,小五哭的鼻涕都快出来了:“师父, 重症监护室老贵了, 您老的存款都用光了,您要是再不出来咱就得卖别墅了。”   宋老头之前好歹还能动一动胳膊, 现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躺在病床上流出了悲愤的泪水。都是搞玄学的,他之前迟钝是没往别的地方想, 可这回一嘴快就被雷劈了他还有啥想不明白的呀。   怪不得在山洞里,那石头就和会瞄准似的追着他砸, 姜维动都不动连衣角都擦不着;怪不得姜维掉在昏迷了掉在河里不死;怪不得自己刚骂姜维一句被就雷劈, 合着人家是上天的宠儿, 他就是孤儿呗!   不,孤儿都算不上!   宋老头想起这些年自己付出的时间和心血就难过的想哭,合着自己努力了一辈子都是给姜维打白工呗, 自己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把他给绑了回来!   小五不知道宋老头心里的想法,一边啃苹果一边和师父絮絮叨叨:“师父, 你那天被雷劈了以后朱大师吓坏了,他说肯定是那个林清音替她徒弟报仇,隔空降的雷, 他这就回去召集正义人士去讨伐林清音,和她斗法。”   宋老头躺在床上直哼哼,他心知肚明知道朱大师说是去斗法,其实就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打劫去了。他们这帮人认识半辈子了,没一个敢说自己心思正的,他就算平时坏事做的少的了,最大的一桩坏事就是绑架了姜维想血祭他给自己开阵,结果东西没捞着不说,自己又是被石头砸又是掉洞里,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来了,还遭雷劈了。   想想人家姜维啥都没干,顺顺当当的就得到了机缘,他都这气运了,那他师父得是啥样的人啊。之前宋老头没细琢磨这里的事,只想跟着分一杯羹。可现在他真切切的感受到被雷劈是什么感觉,脑子这才冷静下来。   这林清音还不到二十岁,可算卦、风水、阵法这三样都很厉害,最令人胆寒的是这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一手引天雷的本事,劈了不少人,据说琴岛那个行事诡秘喜欢勾魂玩鬼的家伙就是在和林清音交手后被雷劈死在大街上。   大冬天的齐省啊,为了劈他还给下了场雨,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那老天爷得是多护着她才干这事啊。   宋老头想到这觉得自己提前被雷劈了说不定也是好事,起码躺在这里死不了。只要自己不骂那个小兔崽……   心里的话还没说完,宋老头就感觉到外面明朗的天气瞬间阴了下来。躺在床上的宋老头吓的尿管都哆嗦了,赶紧呼噜呼噜的求饶:“再不敢了,我再不敢说了,我是兔崽子。”   坐在一边啃苹果的小五听到师父发出奇怪的呼噜呼噜声,还以为他想说啥,伸手就把他的氧气罩拽了下来:“师父,你想说啥啊?”   刚出重症没多久呼吸功能还很差的宋老头瞬间感觉到一阵缺氧,感觉自己就像是离开了水里的鱼一样,憋的他直翻白眼,还像心脏病也要犯了……   小五叼着苹果低头瞅了他半天,直到绑在身上的机器乌拉乌拉的叫了起来,小五才扔下氧气罩窜了出去:“大夫,大夫,我师父晕过去了!”   急急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赶紧急救,费了半天的劲儿终于把宋老头给抢救回来了。护士长没好气地瞪了小五一眼:“你摘他氧气罩干什么?”   小五一脸无辜:“我师父想和我说话,隔着氧气罩我听不清楚啊。”   感受到窗外的光线再一次明朗起来,虚弱的宋老头绝望的都想哭了:我算是知道我又是被石头砸又是被雷劈还能活下来的原因了,合着是为了钝刀子割肉,多折腾我两回啊。   老天爷啊,要不你还是劈死我算了!这一次次的,太吓人了!我怕我受不了那刺激!   ——   “清音,张老大布置的作业你写了吗?我有个题做不出来,我看看你的!”陈子诺从行李箱里抱出一摞卷子,一边整理一边埋怨了一句:“平时作业就够多了,好容易放假放松放松,居然还有寒假作业。你不知道,我寒假和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都笑抽了。”   沈茜茜声音软软糯糯的,可抱怨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别的学院也不布置寒暑假作业,就咱们张教授。对了,清音,你不是和咱们班的辅导员助理姜维不是很熟嘛,他有没有说过张教授会不会看我们做的卷子啊?”   “会看!”林清音十分遗憾地看着她:“而且还会把成绩记到平时的作业分里。”   一听到这个,稳坐在床上的安美娟也不淡定了,把自己的卷子拿出来说道:“我们对一对,我有几个题不确定。清音,把你的卷子也拿出来,咱们班你的数学成绩最好了。”   别看林清音连作业都能忘了做,但是她的数学在班里确实是最好的。不过林清音的好成绩是靠惊人的记忆力、强大的逻辑能力和理解能力,她喜欢研究数学里那种玄而又玄的奇妙联系,最不喜欢的就是重复刷相同类型的题,就不爱写作业这点,都让人不好意思叫她学霸。   “清音,第一套卷子最后的大题你做了吗?”陈子诺一边把林清音的卷子抱过去,一边问了一句。   “做了吧!”林清音正在收拾三个舍友投喂给她的各种特产和零食,放假前她特意给舍友准备了护身符作为过年礼物。投桃报李,舍友们带来的吃的都快把林清音的床给淹没了。   林清音抓起来一把榛子,轻轻一捏,榛子壳就像脆弱的鸡蛋壳一样被捏碎了。林清音一边捡着榛子吃一边说道:“姜维帮我写的,他肯定都做了。”   一听到姜维给做的作业,三个舍友瞬间把脑袋凑了过来,一人一只手把卷子给分了。都是一个宿舍的,林清音的字她们是认识的;姜维作为辅导员助理,有时候也会在黑板上写一些东西,她们也见过姜维的字。说实话两人写字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这卷子上的字迹和林清音的一模一样。   “我去,这姜维模仿你的字模仿的挺像啊!”陈子诺啧啧称赞:“一点都看不出代写的。”   林清音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从高一暑假开始就是姜维帮我写作业,他经验老丰富了。”   “哎呀,听的我老羡慕了!”陈子诺摇头叹气的直哎呦:“怎么就没一个男生对我这么好呢!”   林清音抱着一袋子榛子很认真的看了看陈子诺的表情:“你还得等等,明年这个时候就差不多了。”   年轻的女孩子对恋情总是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平时林清音太忙她们不好意思问,现在见林清音正好提到这个事,剩下的两个也凑了过来:“我呢?我呢?”   林清音看了看剩下的两个女生:“茜茜的桃花快了,美娟你说她们问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今晚不请我们吃饭了?”   安美娟红着脸跺了下脚:“哎呀,讨厌,什么都瞒不过你。”   陈子诺叼在嘴里的笔掉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安美娟:“不是吧?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脱单了?”   “是放假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的。”安美娟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是我们学校法律系大二的学长,和我是一个区的。路上我们聊的挺投缘的,走之前加了微信,放假的时候他经常约我出来,有时候逛街有时候去书店,也一起看过几次电影。”   安美娟越说越脸红:“在回来的飞机上他和我表白了,我觉得对他也挺有好感的,想和他相处试试,便同意了。”   听的陈子诺羡慕的拽心挠肝的:“我回家做的卧铺,也碰见好几个咱学校还有对面学校的老乡,结果一路上除了打扑克就是玩三国杀,贴了我一脑门的纸条,咋就没一个和我看对眼的呢!”   沈茜茜笑的腰都要断了:“你都贴了满脸的纸条了,还要啥对眼啊,人家看的见你的眼吗?”   安美娟看着陈子诺直叹气的模样忍不住直乐:“咱们的小大师不是告诉你了嘛,你的桃花在明年呢。”   “我这不是着急嘛!”陈子诺叹了口气后终于想起来了正事:“对了,吃饭是怎么回事?”   “我男朋友说按照规矩得先拜山头,要请你们吃饭,晚上咱去吃烤肉。”安美娟说着看向林清音,笑眯眯地说道:“清音,你叫上姜维一起呗?”   林清音有些不解:“叫他干嘛啊,他又不是咱宿舍的?”   “就我男朋友一个男的多不好意思啊,有姜维在他能自在些。再说了,这也不是外人啊,你不是经常说姜维是你的小徒弟嘛!”安美娟笑着挤了挤眼:“今天就带着你的小徒弟来吃大户!”   “那行吧!”林清音放下手里的榛子给姜维打了个电话:“姜维,今晚一起吃饭,我的舍友也去。”   姜维听到小师父的话心脏瞬间停了一拍,林清音上大学后两人没少一起吃饭,可这还是第一次带他见她的舍友。姜维脸上不由的热热的,终于要带他见娘家人了吗?   “行行行吧!”姜维一紧张声音都有些抖了:“小师父你看你的舍友喜欢吃什么?晚上我请客!”   林清音笑了:“不用,今天你只管吃好了,有人请客。”   “有人请客”?姜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警铃大作:“男的?”   “对啊!”林清音往嘴里扔了个榛子:“你只管吃就行,别的你不用操心了。”   姜维头发都立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野男人,居然能堂而皇之的请客吃饭了?还叫他不要操心,做梦! 第133章   安美娟的新男友叫康瀚宇, 是法律系大二的学生。俩人刚谈恋爱还有些羞涩,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害羞, 甚至连站在一起都有些不好意思, 一左一右中间能离出两个人的距离。   林清音见人习惯先看面相,不过涉及人隐私, 只要不是人品问题, 林清音都不会多嘴多舌,像安美娟几人也知道林清音的习惯, 所以从不去打听别人的事,甚至她们对于自己的恋情也只问问什么时候桃花开, 并不去问两人能不能结婚、能在一起多长时间这种问题, 知道的多了心里肯定有疙瘩, 反而不能好好享受恋爱的乐趣。   康瀚予见到女友的三个舍友更有些手足无措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安美娟挨个介绍了一番,到林清音的时候她俏皮地一笑:“这是我们宿舍的小大师呢。”   康瀚予是学法律的, 他本身思维逻辑都属于很严谨的那种类型,其实不太相信算卦算命这些事。但是小伙子情商还是有的, 即使不信这些也不会较这个真,要是得罪了女朋友的室友,他还想不想谈恋爱了。   于是康瀚予的表情恰到好处, 朝林清音点了点头:“我经常听美娟提起你,她说你很厉害的。”顿了顿,康瀚予觉得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冷淡,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呢, 林同学是不是很会看手相。”   “你想看手相吗?”林清音叼着棒棒糖看着他:“正好闲着没事我可以帮你看看。”   康瀚予看了一眼女朋友,有些迟疑地伸出了手。林清音站在康瀚予的对面,伸手板住他的手指微微一使劲,将他的手掌掰平……   ——   姜维自从接了林清音的电话后就心不在焉的,还没到约好的时间就急匆匆的出门了,结果走到一半就碰到了他的导师,直接把他叫住了。   自家BOSS的召唤不能不听,姜维心里着急但是又不能走,好歹把BOSS应付过去,姜维一路朝约定好的地点狂奔而去。   眼看着到了约好的时间,姜维离着很远就看到了站在树下叼着棒棒糖的小师父,他脸上的笑容还没等露出来,就看到小师父握住了一个男生的手!!!!   林清音刚看了康瀚予的指纹,还没等说话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涌来,可是不知为何,这种强大的气息她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还没等她去探查这力量来自何处,就感觉一双手扣住了自己的腰,紧接着身体内这个力量带的转了一个圈。   安美娟看着突然出现的姜维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吓的直拍胸脯:“哎呀妈呀,你这是飞过来的吗?吓我一跳。”   旁边的陈子诺笑的腰都弯下来了:“确实挺吓人,硬生生的把我们美娟一个粤省妹子吓的满口东北话,这锅我可不背啊。”   林清音感受到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的力量,紧紧贴在自己后背上的胸膛传来的热量,她不由地愣了一下,顺着胳膊扭头一看,正好和低头看着他的姜维四目相对。   姜维的眼睛有些泛红,但嘴角却往下撇着,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模样,可抱着林清音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就那么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仿佛像是害怕失去她一般。   看到姜维是这个状态,林清音立马将手覆盖在姜维的手背上,缓缓地输入一缕灵气,将他体内沸腾焦躁的龙气安抚下来。   随着体内的龙气越来越安分,姜维眼睛里的红色退去,神色也渐渐清明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   他居然把小师父抱住了!!!   最重要的是,小师父居然没揍他!!!还摸了他的手!!!   一瞬间姜维激动的都想哭了,他就知道小师父对他最好了。   就在姜维开心的思考要怎么回应小师父对自己的好,林清音抬起手来啪的在姜维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抱够了没有?”   姜维的脸蹭的就红了,恋恋不舍的将手松开:“小师父,我来晚了。”   “来晚就来晚了,你抱我干什么?”林清音将姜维的手拽开,朝旁边的康瀚予招了招手:“你过来,你怎么跑那么远?”   康瀚予脸都绿了:姐,我差点死一回了你知道吗?我得多心大才敢再过去?   ——   姜维从冲过来将林清音抱住到现在恢复清明总共加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像陈子诺几人压根就没发现什么不对,都以为是姜维和林清音两人在秀恩爱,撒狗粮。   虽然林清音一直不承认两人是情侣关系,但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姜维对林清音照顾的细致入微,每次看到林清音时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还故意撒娇卖萌的,看的她们都跟着脸红。有时候姜维还和幼儿园小孩似的,惹一惹林清音,非得逼着林清音给他两巴掌,还一脸满足的直乐,也不怕瞎了她们围观的单身狗的狗眼。   女生们早就吃习惯了狗粮都不以为然,可康瀚予两腿战战的差点吓尿裤子,刚才姜维冲过来的一瞬间用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   康瀚予无法形容那个眼神,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凶兽盯上了一眼,在那种目光下他没法动没法说话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甚至他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感觉。好在他只看了他一眼,可那一眼对康瀚予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在姜维收回视线后,康瀚予觉得自己终于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再世为人一样,连正常的呼吸都觉得珍贵。   即使康瀚予一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之后看着姜维充满占有欲的动作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这是吃醋了。为啥吃醋,还不是因为自己被林清音握住了手看手相。   看着姜维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异常冰冷的样子,求生欲爆棚康瀚宇一把抱住了安美娟,露出了个要哭的笑容:“学长,我有女朋友。”   冷不丁被抱住的安美娟羞红了脸,娇嗔的拍了他胳膊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和他十指相扣,脸颊红红的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今天瀚宇请客。”   听到这话,姜维才知道自己搞了一个乌龙,眼神立马温和下来,笑的像一个温和无害的大男生一样,朝康瀚予伸出了手:“原来是安同学的男友,我叫姜维,是清音的小徒弟。”   康瀚予无力地挤出一个笑来,哆哆嗦嗦的把手递了过去:“学学学长,我叫康瀚予。”   站在一边安美娟惊呼了一声:“瀚宇,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衣服都湿透了。”   康瀚予欲哭无泪,我说是被你舍友那个小徒弟吓的你信吗?   ——   康瀚予毕竟是大二的学生了,学校周围一片哪家餐厅好吃哪家环境唯美早就打探的明明白白的。既然是第一次请女友宿舍的同学吃饭,自然不能小气了,他特意选了一个口碑不错的店,还提前订了一个小包间。   服务员站在一边烤肉,姜维一边歪着头和林清音小声说着话,一边带着手套将烤的嫩嫩的肉放到菜叶里,再配上一点酱料,卷好以后送到林清音的手里。   林清音这一卷烤肉刚咬了一口,姜维已经又夹起了另一片递到了林清音的嘴边:“小师父,这种牛肋骨直接蘸料也挺好吃的,你尝尝。”   林清音一低头将肉咬在了嘴里,姜维笑眯眯的看着她吃肉,心情很好地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林清音赞许地伸出个大拇指:“小徒弟你在吃上面越来越有品位了,不愧是我带出来的。”   姜维听到这话差点笑喷出来:“小师父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当初我给你补课的时候可是带你吃遍了齐城的美食。”他用胳膊肘轻轻地撞了撞林清音:“你忘了是谁一见我就两眼冒光的问我中午吃啥?”   林清音将手里的烤肉塞进嘴里,顺手把手上的油抹在了姜维的脸上:“连师父的黑历史也敢挂在嘴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姜维连躲都没躲,被林清音抹了一腮帮子油后才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要是没有我,谁帮你写作业?”   一听到作业两个字,林清音怂了,她们系的作业真的是超级超级的多,做作业倒是不怕,但是把时间都花费在写作业上面太耽误她算卦的大业了。   想到自己未来还有三年作业要写,林清音的态度立马就变了,抢过小徒弟手里的湿巾帮他抹了两下,理直气壮的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伺候师父哪能讲条件呢!这在过去容易被打死的知道不?”   姜维笑了:“我这不是第一次给人当徒弟嘛,业务不熟练啊!”   林清音得意了:“我就不一样了,我经常给人当师父,经验丰富!”   姜维:“…………”   姜维:“哼!!!”   看到姜维酸溜溜的表情,坐在对面的康瀚予忍不住又哆嗦了。从不迷信的他觉得今天请客真的是没算好黄道吉日,这时不时的哼一下子也太吓人,你们能不能好好的谈恋爱,不要吓唬我们这种无辜的围观群众。   正在吃烤肉的林清音一抬头看到了康瀚予可怜无助又绝望的小眼神,习惯性的语言脱口而出:“你要算一卦吗?”   康瀚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不!!!”   ——   吃完了烤肉,康瀚予买完单后像是解脱了一样拉着安美娟就跑了,林清音倒是想和陈子诺她们回宿舍,可姜维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小师父,我们出去转转呗。”   路灯下的城市车水车水马龙,声音嘈杂、气味浑浊。   林清音和姜维两人在人行道上慢悠悠的散步,其实像修炼之人完全可以运转灵气消化胃部的食物,可是林清音却觉得溜溜达达的消食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她上辈子没有七情六欲,活了上千年还不如别人活几十年丰富多彩,纵然能飞升能长生也是无趣的很。   当然她连飞升都没成功,直接被雷给劈死了。   姜维看着两人在路灯下的影子,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林清音的头顶,特别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发。   算起来两人认识也有三年时间了,那时候林清音还是个高中女生,瘦溜溜的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脸上还带着稚气。   刚认识的时候姜维觉得自己对林清音更多的是感激、崇敬,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先膜拜一番。等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又觉得她一点也不高冷,反而像邻居家的小妹妹,贪吃、不爱写作业,看到冰棍就走不动道,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抱着她的脑袋揉两把。   等再后来林清音的学习上了正轨,他也考上了研究生,两人除了微信上斗斗嘴以外见面的时候很少,有时候放假回来姜维去看林清音,都得等到吃饭的时候才能和她说上话。   姜维那时候心里也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和小大师的距离远了,可等王胖子想休假又没人给小大师当助理时,小大师连想都没想就把这个活丢给了个姜维,直接把他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当时姜维嘴上抱怨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几年来从小大师这算过卦的人无数,多大的人都有,什么富二代帅哥什么的也不在少数,多少人跳着脚想能入小大师的眼。可小大师有事依然第一个想起他来,这样姜维觉得自己在小大师心里是十分特别的。   其实那时候的姜维并没有想到喜欢这两个字,和小大师的相处就是日常的吃吃喝喝,甚至还经常斗嘴。姜维总忍不住变着法的逗逗林清音,看到气的直跺脚的小大师就觉得特别有趣。   开心的日子久了,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去追随他,虽然姜维明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如他,可是林清音去任何地方他都不放心的陪着,好像在他的心里,她一直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这种感觉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他发现自己看着小师父的时候就心跳过速,看到她笑就忍不住跟着笑,姜维知道自己这是喜欢上小师父了。   这种喜欢就像是小溪一样,无声无息的流淌在他的心田里,在他发现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沉沦了。   可是他没有说,看着小师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姜维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让小师父产生困扰,他觉得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小师父开窍。   可是没想到姜维没想到自己刚下好决心就遇到了这么一场乌龙,当他看到小师父拉住另一个男人的手掌的时候,痛苦仿佛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疼的他撕心裂肺,魂魄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也不能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虽然是一场乌龙,但是姜维察觉到自己对小师父的感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沉,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等下去了,要是小师父以后真的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光想到那个场景他,他就觉得心里痛不欲生,恨不得毁天灭地。   “小师父,你有没有考虑过谈恋爱的事?”姜维终于抬起手揉了揉林清音的发顶:“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林清音听到这个问题脚步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我不知道,我甚至有些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听到这个答案,姜维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揪心,他沉默了半天才问道:“喜欢就是你在想到他的时候觉得特别开心,见不到的时候又觉得特别失落,睡觉前想的是他,醒来以后第一个想的还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林清音:照你这么说,还真有!   姜维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小师父:是我吗?是我吗?   林清音掰着手指头:粤式烧鹅、港式叉烧、韩式烤肉、重庆火锅、成都串串……   姜维:………… 第134章   姜维说的忐忑不安, 林清音听的一脸迷茫,她晚上睡觉前通常会想想明天早上吃啥, 早上起来她要忙着修炼打坐, 连想午饭吃啥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空去想男人?她又不是闲得慌。   看到林清音摇头, 姜维更纠结了, 之前觉得小师父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样子很可爱,可轮到感情了, 依然懵懂不开窍,这就让他很想哭了。   林清音也有些发愁, 上辈子她在数术和修为上都到了巅峰, 可依然没有过天雷那关, 飞升失败后按理说是魂飞魄散的结局,可她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在这里醒过来。如今的这具身体和她前世的样貌体质一模一样, 有的时候她都怀疑其实这也是自己,要不然不会这么凑巧。这个时代和她前世的世界完全不同, 她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掌门之位,而是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   她尝试算卦赚钱、享受到了食物带给人的快乐、有了父母的关爱、交到了贴心的朋友,从事主那里认识到了世间百态……   林清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甚至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十九岁的小姑娘,她现在很享受一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也逐渐明白了天道为什么让她重生在这里,因为老天想让她成为一个人。其实这对于修仙者来说是很矛盾的事情, 因为修仙本来就是从人修炼成仙,可她却在在修为达到顶峰可以飞升成仙的时候被劈了回来,要她去学着做一个人。   林清音并不排斥成为一个普通人,她觉得人的七情六欲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体验。现在亲情、友情她都有了,可唯独这爱情让她很为难,怎么才能喜欢上一个人呢?   看着林清音皱起来的眉头,姜维心里一紧,声音也有些发颤:“小师父是修炼之人,是打算一个人追求长生吗?”   “那倒不是,等有空了我肯定要谈恋爱的。”林清音下定了决定,不理解什么是爱情没关系,试试说不定就知道了:“以后我从找我算卦的人里头挑挑,肯定能遇到合适的。”   姜维听到这话差点给林清音跪下了,初恋啊,小师父你说的这么随意是认真的吗?   看来等到两情相悦再表白估计是遥遥无期了,既然这样不如把话说开了。   姜维拉住林清音的胳膊推开一家咖啡店的门,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后又去柜台点了蛋糕、冰奶昔放到了林清音面前,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姜维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师父,如果你想谈恋爱的话可不可以考虑我?我想这世界上没有别的男生比我更了解你的喜好、你的口味,我可以很好的照顾你的。”   林清音抬头看着姜维,一脸震惊:“你是不是背着我把龙胆也给吃了,胆子不小啊,居然连师父也敢肖想。”   姜维有些无奈:“难道师徒不可以在一起吗?小龙女和杨过也是师徒呢,人家两人还被称为神雕侠侣呢!”   “可是我们神算门并没有这样的先例啊!再说了……”林清音纠结地看着姜维:“咱都这么熟了,你怎么好意思对师父有想法的?不怕被我打死吗?”   姜维无力的抹了把脸:“师父,咱先说神算门,虽然我也不知道神算门有啥历史,但现在咱们门派里头就咱几个人,什么先例不能开啊!至于熟不熟的也不是重点,只有熟悉了才能真正的了解对方,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合适自己。”   见林清音吃蛋糕的动作慢了下来,姜维的表情也越发认真:“小师父,如果你有谈恋爱的想法,请考虑我一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   林清音挖蛋糕的手停了下来,脸颊腾的红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可更多的却是难为情和一丝丝的尴尬。   看到林清音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姜维遗憾的叹了口气,但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我就是提前在小师父这里报备一下,小师父只要记得这件事就好了。”   姜维越说林清音越觉得有些心乱,一着急她将自己勺子的里蛋糕塞进了姜维的嘴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闭上你的嘴吧!”   姜维嘴里塞的满满的都是奶油,将他心里的挫败和失落一扫而空。   “真甜!”   林清音回宿舍躺在床上有些碾转反侧,姜维的话就像石头扔到了安静的湖泊里一样,泛起了层层的波纹,可是这样的波纹林清音是第一次遇到,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   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不喜欢有烦恼的小大师恼怒的拍了拍床铺,那么多钱等着她赚呢,那么多卦等这她算呢,那么多美食等着她吃呢,谈恋爱有什么要紧的,不如暂时往后放一放,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想通的小大师瞬间没有烦恼了,一闭眼睛睡着了,可是姜维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输入了一大段话,想了想又删了,想像以前那样闲聊天,可是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到了半夜十二点,姜维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拿到嘴边:“小师父晚安,好梦!”   林清音:“呼呼呼……”   ——   日子像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两人都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依然和以前一样相处。姜维尽心尽力的给小师父当好贴心助理,把算卦看风水的单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林清音在嘴馋的时候依然会叫着小徒弟陪着自己去吃火锅吃烤肉。   林清音在帝都呆久了,很快找她算卦看风水的人不仅仅是学习里的人,外面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   外面来找林清音的多半都是风水或者算卦的大单,通常都是几万起,若是布风水局甚至要上百万的价格。   姜维这天一早起来就接到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自称是白省的,家里接二连三出现了些诡异的事,想请林大师给瞧瞧。   姜维微微皱了皱眉头:“外省的单子我们现在接不了,没时间。”   对方不屑地一笑:“我出五百万,可以预付五万定金,事成之后觉得没问题,尾款再给你们。”   姜维被对方的语气给激恼了,当即怼了回去:“不接!”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被拒绝了,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出价五百万你没听到吗?”   “五百万而已,你嚷什么嚷?”姜维掏了掏耳朵,不屑地哼了一句:“刚才报价一千万请我们小大师的都没你那么嚣张。”   不等对方再说话,姜维将电话给挂了,他看着电话号码皱起了眉头。   自从成为半个龙以后,姜维的直觉十分敏感,尤其是恶意这一块。他虽然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但这人的恶意隔着电话都能感觉的到,姜维觉得这不是小事。   此时一个古朴的厅堂里,朱为真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顿到桌上,冷哼了一声:“嚣张!”   朱为真的徒弟趁机说道:“诸位大师都见了,这林清音的徒弟都这么猖狂,那林清音更别提是什么样了。连事主的面都不见一面,也不打听什么事就敢狮子大开口用一千万来逼我们抬价,简直有损我们玄门的声誉。”   一个穿唐装的老头抬起眼皮看了朱为真一眼:“五百万是你们出的,肯定也有人出一千万,各家有各家的情况,看来这林清音是真有本事的人,要不然也不敢要这么高的价格。”   坐在他旁边的老头也跟着笑了:“再说了,人家也不是我们玄门的人,说什么损我们玄门的声誉,传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朱为真似乎没想到这两人这么不识趣,心里骂了不由地骂了句娘:“咱知道可外人不知道啊,其实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林清音也不知道会什么道法,可以引下天雷来,有不少和她交手的同行都吃了大亏,甚至被雷劈死的也有不少。”   唐装老头依然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缓不慢地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只是被雷劈死的那几个都是作恶多端的,不白挨那一下子。”   “那宋老二呢?他可没做过什么坏事。”朱为真扯着眼睛说瞎话:“大家都知道他这辈子就没怎么离开过那片山,可就在前些日子,林清音的徒弟姜维暗算了宋老二,在他破开大阵后抢走了里头的宝贝,还将他推下了山洞。幸好宋老二的徒弟忠心把他师父救回来了,可在医院刚醒过来就被雷给劈了,这肯定是林清音想杀人灭口。”   唐装老头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宋老二琢磨了一辈子的大阵居然给破开了?里头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朱为真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就连宋老二和他的几个徒弟也没看清,不过就说阵法一破开就感应到了强大的气息,好像还有……”   朱为真故作神秘地四处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还感觉到了龙气。”   “龙气?”唐装老头猛的站了起来,气息不稳地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朱为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怕弄错了还回来特意爻了一卦,那里头的东西确实和龙有关,只可惜落到了林清音徒弟的手里。郑会长,如今林清音一个人就搅的齐省、帝都翻天覆地,若是放纵不管,假以他日这两人难免不会把整个玄门掀的天翻地覆。”   “为真说的是!”郑承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之前是我疏忽了。”   见自己说动了郑承,朱为真松了口气:“郑会长,其实我已经联系了四五位大师想约林清音出来一见,可是我们这里头没一个懂阵法的,布阵这块还得劳烦您动手了。”   布阵就需要法器,郑承有些心疼,可一想到事要是成了自己就能得到那个和龙有关的宝贝,与之相比布阵用的东西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让我布阵可以。”郑承抬起眼来轻轻地撇了朱为真一眼:“你们要什么东西我不管,姜维抢宋老二的那个宝贝必须得归我。”   朱为真立马点头哈腰的应承下来:“会长您放心,等事成以后自然是由您先选的。只是……”朱为真苦笑的摊了摊手:“该怎么把那师徒两个骗过来。”   郑承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转头和身边的老头说道:“安排人给林清音打电话,邀请她参加今年的玄门大会,时间就定在清明节。”   老头愣了一下:“会长,咱们玄门大会应该在八月份开。”   郑承嗤笑了一声:“这个会是我单独为林清音开的,怎么样,够给她面子吧!”   老头顿时笑了,竖起了大拇指:“会长高明,那不如把地址就设在毛九沟吧,那里地势险恶,方便会长和几位大师动手。”   郑承伸手一指:“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维:小师父,聊个天呗?   林清音:呼呼呼~~   姜维:小师父,吃蛋糕吗?   林清音:吃!!!   姜维:小师父……   林清音:什么,还要吃烤肉?   姜维:………… 第135章   北方玄门协会并不是什么官方组织, 起初是几个人凑在一起搞的小聚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员越来越多了, 到现在十几年了也发展了两百多名会员, 也算的上是颇具规模了。以前的时候这些人只是在一起聚一聚,互相分享一些信息, 若是有活自己做不了也可以从协会里找人帮忙, 后来就演变成每年召开一次的北方玄门大会,整的声势相当浩大。   一开始的时候这人数少又不被官方认可还很和谐, 可是随着协会发扬壮大里面的猫腻和狗屁倒灶的事就越来越多了,他们对入会的会员也不会细致审核, 只要是有能耐有钱就可以加入, 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郑承是现任会长, 在阵法上有些本事,但是不如被雷劈的宋老二,人也更贪婪一些, 要不是宋老二现在躺在病床上起不来,朱为真还真不想让郑承掺和进来。   经过多年的被人追捧, 郑承会长的架子十足,说话也习惯打官腔,甚至在他心里他们北方玄门协会比那些官方组织也不差什么, 甚至更胜一筹,那些官方的人可没有他们这么有本事。   郑承觉得只要是从事算卦风水这一行当的人,都听说过北方玄门协会,他们主动给林清音那个小丫头打电话绝对是天大的面子了, 这事肯定没有不成的。   显然副会长程华明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问朱为真要林清音的电话,朱为真有些尴尬的说道:“找林清音必须得通过她的助理或者徒弟,一个就是抢了宋老二机缘的姜维,另一个在齐省,叫王虎。”   程华明听了有些憋气,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徒弟没助理呢,林清音小小年纪架子倒是摆的不小:“哪个能直接联系上林清音就打哪个。”   ——   姜维接了朱为真的电话后直接到自习室找到了林清音,林清音从厚厚的一本专业书里把头抬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爽:“你说有人想给我下套?”   姜维刚要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虽然是不同的号码,但是姜维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和刚才那个通话有关。   两人索性拿着书出了自实习,在电话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才慢吞吞的接通了电话。程华明第一次没打通已经有些窝火了,第二通电话响的都快把他的耐心耗尽了才有人接起来,慢悠悠地问了一句:“谁呀?”   程华明眉毛紧的要拧死蚂蚁一般,声音听起来高高在上:“我是北方玄门协会的副会长程华明,我有事通知林清音。”   “北方玄门协会?”姜维一头误会,用毫不避讳的音量问旁边的林清音:“小师父,你听说过吗?”   林清音手指里夹着一枚爻卦的古钱轻轻一笑:“几个人凑在一起也敢称玄门了,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被代表,这种野鸡组织我还真没听说过。”   林清音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不仅程华明,就连郑承的脸都绿了。可是纵然憋了一肚子火,两人也不好意思在这个问题上呛,毕竟他们说白了就是民间组织,不被官方承认的。   郑承蹭的站了起来,可是看到旁边的朱为真又坐下来了,朝旁边的程华明使了个眼色。程华明被人一句话掀了老底,底气也没那么足了,连音调都降了三分:“林大师不能这么说嘛,我们北方玄门协会也有十五年的历史了,这里头的人都能称的上是你的前辈,你这么说话可是有些不礼貌。”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不是年纪大就能当前辈的,得先看看自己配不配这两个字。”   程华明被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搁平时他早就把手机给扔出去了,可这次他们是要将人骗过来打劫,他还真没那个脸去反驳这句话。况且他也不敢真和林清音呛起来,万一人真不来了,他们可就傻眼了。   郑承也是这么想的,他见程华明对怼的不上不下的只能自己把手机接了过来,先哈哈笑了两声,显得无比的亲切:“林大师你好,我是郑承,是北方玄门协会的会长。虽然我们协会不算大,也不算正规,但是聚集了不少同行,这次给林大师打电话是想邀请林大师过来一次聚聚,大家互相交流切磋一番,也当交个朋友。”   郑承的话听着顺耳多了,林清音接过电话笑了笑:“郑会长真不好意思,我们学校作业可多了,我还真倒不出空去参加什么交流会。”   郑承只知道林清音挺年轻的,但是具体的了解的并不多,听到她要写作业顿时一脸懵逼,这林清音是不是也太小了点。   朱为真见状赶紧和郑承耳语:“林清音在帝都大学上大一。”   郑承闻言心情十分复杂,他家花了不知道多少钱给孩子补课才考了个二本,林清音一个算卦的居然都能上帝都大学了,这是什么命啊。不过随即郑承更心热了,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居然能在他们这行当里闯出名头来,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大机缘,不说别的,光那个可以引雷的道法就让他很眼热了。   想到这,郑承的态度更加热切了:“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特意将时间定在了清明节,地点就在白省的毛九沟。林大师可能不知道,在玄门里一直有个传闻,说毛九沟有上古的遗迹。虽然不是知道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不过这里磁场紊乱,就连现代设备都无法勘测这里的全貌。不瞒林大师说,这里天然阵法层次不穷,里面说不定真有什么遗迹,林大师不妨带徒弟来看看,和同行聚一聚顺便也来看个新鲜,来回的路费和住宿费用我们协会全都给报销的。”   林清音心里一动:“毛九沟?好,时间和地点发过来,我们会准时过去的。”   ——   身为能推衍天机、推算国家兴亡的数术大师,林清音的直觉相当准,在郑承说出毛九沟这三个字后,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恨不得马上到这个地方看一看。   离清明节假期还剩不到一周的时间,姜维火速买机票准备了东西,放假的晚上两人连夜飞到了白省。   虽然以交流会打幌子,但郑承依然搞的像模像样的,除了之前朱为真找的几个人以外,郑承又叫了十来个和自己私交甚好的大师。郑承总觉得林清音这人有些邪性,他真怕光他们这几个人扛不住,多几个人多一份安全。   郑承有几句话说的是真的,就是关于毛九沟的传闻。这里虽然叫沟,其实是属于长白山山脉的,绵绵的大山和险要的地势让这里远离了世人的视线。   毛九沟迷障重重,困难时期有不少村民冒险去山里找吃的,可没一个回来的,直到现在挨近毛九沟的一带都没什么人烟。   这里没人地又便宜,郑承只用了寥寥的钱就包了一大片地,用协会的钱以协会的名义在这里建了一个宅子,里面古色古香的,但是却又不少阵法,尤其是后院直接通往毛九沟,只要一进山就是步步机关。   郑承派去机场的人直接将林清音和姜维拉到了宅子里,郑承有模有样的拉了横幅,还要给林清音介绍这次来交流的大师。   林清音在所有人面上一扫就笑了,这里头就没一个心思正的人,好一点的是坑人钱财,狠毒一点的手上都有人命。   看到林清音的笑容,郑承心里一虚,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不知道林大师笑什么?”   林清音嘴角翘了起来:“不知道郑会长有没有打听过我,要是了解我的话应该知道我相面很厉害。比如说什么下毒啊、诬陷啊、夺人妻女这种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就像郑会长七年前做的事一样,你以为天知地知,却不知道我从你的面相上就能看出来。”   林清音说一句郑承就心惊一句,听到最后他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林清音手里把玩着一枚古钱扫了郑承一眼:“你叫我来的目的我心知肚明,所以戏就不用演了,我也不想浪费那个时间,还是直接上山吧。”   郑承这辈子坑了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接的,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林清音也不再和他废话,直接朝后院走去。   此时郑承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了,连忙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跟着林清音一路到了后院。郑承在这后院的阵法上没少费心思,将自己的阵法和山上的阵法连在一起,只要进了大阵就等于落入了他的手掌心。   林清音进了阵,郑承立马抱住花园里的一根柱子连转三下启动了大阵。林清音听到动静后连头也没回,几步就走出了大阵的范围,径直上了山。   一群人眼睁睁地看着林清音带着她的小徒弟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自己面前走了,都有些发懵地看着郑承:“会长,你的阵法启动了没有啊?”   郑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被打脸,顿时臊的脸上发红,咬了咬牙硬撑着说道:“这不过是小试牛刀,大阵在后面呢。”   “那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朱为真喊了一句就朝后门奔去,其他人一见生怕别人占了便宜呼啦啦的全跟了上去,一个没落的全进阵里了。   郑承一看就急了,赶紧将柱子恢复到原位,可刚拧了一圈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在了地上,等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原处了,身边七倒八歪摔在地上的都是自己的盟友,而林清音正在前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我怕你们进不来毛九沟,所以出来的时候顺手在阵法上动了下手脚,将你们一起带来了。”   姜维在旁边笑呵呵的附和:“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进了山以后一切都靠你们自己了哦!”   郑承往四处忘了一眼,险些吓昏过去,他这是进了什么阵法呀! 第136章   郑承这些年就没少在毛九沟转悠, 对毛九沟的上古遗迹一直心存幻想,天天做梦都琢磨着自己无意间破解了天然大阵, 得到了上古传承, 成为当世最牛逼的大师。这梦他从二十多岁到现在五十来岁足足梦了三十年,甚至还在毛九沟的山下建了宅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别说打开大阵了,就是连山边周围的这些凌乱小阵都没怎么整明白。   朱为真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会长不会长的了, 一巴掌把郑承揪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把我们弄哪儿来了?快放我们出去!”   郑承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欲哭无泪, 他要知道了还在这里趴着, 早就爬起来出去了。程华明倒是挺忠心的, 这个时候还护着郑承,爬起来挡在了郑承前面:“是你们自己跑进大阵的,没看会长也出不去了吗?”   郑承看着坐在一边大石头上笑脸盈盈的林清音, 不由地觉得心底发凉,他指着林清音声音都颤抖了:“这都是林清音搞的鬼, 刚才她还说她对阵法做了一些手脚,你们看不见她坐在石头上冲着我们笑吗?”   朱为真顺着郑承的手看过去,除了满目的黄沙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摸着满身的法器和符纸忽然有些绝望的想哭,在这个地方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他现在只想喝水。   朱为真疯狂的叫了一声, 从身上掏出罗盘就朝郑承砸去,郑承头一歪堪堪躲过了罗盘,身后却不知被谁甩了一张符纸,蹭的一下燃起火来。幸好那符纸看起来挺弱的,郑承躺在地上滚了两圈算是把火给弄灭了,但是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看着一个个惶恐暴躁的表情,郑承真怕被他们打死在这里,在朱为真又要动手的时候连忙喊了一句:“这是阵法,我们把它破开就能出去!”   郑承的话总算让这些人冷静了下来,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是阵法,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逼真的。炽热的太阳、滚烫的沙子,真实的触感瞬间就让他们的情绪崩塌了。   郑承自己也心慌意乱的,可他偏偏不能表现出来,生怕这些人看出来直接把他打死。郑承在心里飞快的推算着,仔细地寻找可能是阵眼的地方,时不时的指挥那些人用身上的法器或者是符纸攻击他所说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将厚厚的衣服脱掉丢在了地上,一人穿着一个小裤衩在沙漠里晃悠,可即使这样汗水依然哗哗的流个不停,嘴唇干的都裂开了,嗓子直接烫的要冒烟了。   时间从白天到夜里,然而夜里的温度依然没有降下来,反而更干了,就在郑承瘫软在沙子上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身体一沉,猛的摔在了地上,这次他没等爬起来就搂着自己光溜溜的上身哭了:“要冻死人了!”   从炽热的沙发到了极冷的雪地,就连程华明也怒了,朝着郑承就喊了一嗓子:“你这到底是什么鬼阵法?到底能不能出去了?”   郑承欲哭无泪,本来他还挺以自己的阵法为傲,可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相比,他的阵法就和幼儿园小孩的杰作似的,简陋不堪。   “林清音把阵法给改了!”郑承心里绝望的都要吐血了,她说随手改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随手才能把那么普通的一个阵法改成这个鬼样子的!   听到是林清音改的,朱为真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不是阵法大师吗?那林清音怎么改的你的阵法你不知道?你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郑承绝望的吼回去:“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改的?你TMD想暗算人家的时候怎么就不打听清楚她的能耐,要不是你贪婪的肖想人家的法器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怒火瞬间转移到了朱为真的身上,朱为真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我就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能这么厉害嘛!”   所有人都露出了凄凉的表情,他们来之前都打听过林清音,也听说过她的事,可想到她那个年龄就觉得那些事肯定夸大其词了,就这么点岁数从娘胎算起来的都不如他们出道的时间长,他们这么多赫赫有名的大师联起手来还打不过她了?   可没想到真打不过!   不!他们甚至连打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太凄惨了!   呜呜呜……   ——   这群人在阵法里呆了一天一夜,可在林清音眼里不过是二三十分钟而已,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笑眯眯地给阵法里面的人传音:“试炼一共有九关,前三天是开胃菜,中间三关是考验你们本事的,最后三关是拷问你们心性的,什么给人下毒的、谋财害命的、断人子孙的都要小心一点,可能过不去最后的天雷阵呦!”   朱为真听到林清音的声音后疯狂的转了两圈,声嘶力竭的嘶吼:“林清音,你给我出来!躲在阵法后面算什么能耐!”   林清音摇了摇头,一脚踏入了阵法出现在了朱为真面前,朱为真看着林清音眼睛都红了,他活了半辈子,坑人法器的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可是头一回这么憋屈。他看到林清音出现在阵法里顿时心里冷笑了一声:到底是年轻,三言两语都把她哄骗进来了。   也不用人招呼,所有人都掏出了身上的宝贝朝林清音招呼了过去,符纸、罗盘、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应有尽有,林清音连看都没看,甚至连手都没抬起来,那些东西在隔着林清音一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无论那些人怎么驱使都纹丝不动。   林清音在朱为真惊恐的表情中走到他的面前:“听说就是你想抢我法器的?”   朱为真眼睛瞪的溜圆,可身体却僵硬的不动不敢动,林清音缓缓地释放出自己的威压,朱为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起来,可身上就可扛了座太行山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林清音看着趴下的跪倒的这群人,脚尖轻轻一点,周围的场景快速的变化,最后停在了一片无处可逃的悬崖之上。   这悬崖足足有百尺高,头顶就是深蓝色的天幕,最让他们害怕的就是一道道宛如大树般粗壮的雷霆,每一道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   “不得不说你们是我有生以来见过胆子最大的人,居然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林清音摸着龟壳笑了:“看来之前劈死邪修的天雷也没震住你们啊!”   话音刚落,一道雷就劈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到雷落在悬崖的边上,劈下去一块巨大的山石。   郑承扑通一下就给跪了:“林大师你不是说天雷是第九关吗?我们第二关还没过呢,要不您还是把我们送回去挨冻吧!”   朱为真气的一脚把他踹翻,扑通一声也跪下了:“林大师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林清音看着他嗤笑了一声:“双眼赤红、眼神凶恶、颧部露骨、印堂纹路丛生,一看就是贪婪狠毒之辈,杀人害命之徒。”   朱为真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居然有人居然真的能通过面相看出这些事来,顿时眼睛滴流转个不停,拼命的想脱身之道。   看着他不思悔改的样子,林清音神色淡漠下来:“找我算卦看相向来要预约,今天让你插个队,我再替你相一面:你颧部晦暗,一定会遭雷击。”   林清音话音刚落,一道雷就在朱为真的头顶炸开。朱为真吓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的程华明哭啼啼地爬了过来:“林大师,我平时就拍拍马屁,坑人点钱,没有杀过人啊!我不想被雷劈死啊!”   林清音不屑地撇了撇嘴:“做过什么样的坏事就会有什么样的报应,你若是问心无愧,自然不用担心被雷劈死!”   程华明后悔的直抹眼泪:“我回去还钱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敢了大师!”   林清音已经在他们身上浪费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不想再耽误下去了。她转身出了阵法,留下这群人抱在一起看着头顶上的巨雷哇哇大哭。   ——   就像郑承说的那样,这里阵法混杂、磁场紊乱,多少年前无人能走进这里,甚至连先进的机器到这里都会失灵。   林清音本来对这里是上古遗迹的说法有些怀疑,可越往深处走越相信了这个说法。在这里她身上的灵气全无,除了不用吃饭以外其他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翻山越岭的全凭自身的体力。   而这里的阵法错综复杂,因为都是天然形成的,所以这些阵法并不能以常规来推断,和林清音见过的阵法全都不一样。不过阵法这种东西就像是数学题一样,有规律有窍门,只要按照五行八卦推衍一定会找到阵眼。   林清音在这里仿佛找到了前世刚学阵法时的乐趣,乐此不彼的钻研着一个又一个阵法。只是她身上灵气全无,即使找到了阵眼也无法破掉,好在姜维体内的龙气还在,要不然两人还真走不去。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林清音没有灵气的身体撑不住了,无力地靠在一颗树上坐了下来。姜维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林清音的身上,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了她。   林清音连着喝了两大口温水,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姜小维,你说这上古仙人是不是压根就不想有人上去,我一个修仙之人都有些扛不住了。”   “可是上古仙人可能没想到有人会有龙气吧?”姜维背着林清音弯下了腰:“小师父,我背你上山!”   林清音愣住了:“这不好吧?我还从没被人背过呢!”   姜维的笑容暖暖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小师父的坐骑了!” 第137章   姜维将大衣脱下来, 小心翼翼地将林清音托到背上,然后将大衣盖在了林清音的身上, 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林清音体内没有灵气, 也就比普通人的体质强了一点,在这种季节的晚上还真的有些扛不住。   破阵发费脑子、爬山又费体力,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林清音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她两只手搭在姜维的脖子上,脸颊靠在他结实的背上, 不一会就睡着了。   听到林清音平稳的呼吸声,姜维微微转了下头, 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师父。因为角度问题, 他看不到林清音的脸, 只能看到光滑黑亮的秀发。   感受到背部的体温,姜维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稳稳的背着林清音, 快速地朝身上奔去。姜维不懂阵法,他就将体内的龙气全都释放出来。   狂躁的龙气在前面呼啸着开路, 破坏了一个又一个阵法,而跟在后面的姜维一直稳稳的托着林清音,连步伐都没有乱一步, 生怕打扰了她的休息。   体力和脑力的消耗让林清音十分困乏,睡的也很香甜,甚至梦朦朦胧胧中还做了个梦。林清音太困倦了,她都不愿意去看梦境里是什么, 只觉得身下的床铺特别的结实,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足足睡了十来个小时,林清音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周围的参天大树和昨天看到的没什么区别,但是光看周围混乱的磁场和让人有些窒息的气息就知道,这离昨晚上她睡着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拍了拍姜维的肩膀,林清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小师父醒了?”姜维回过头温和的笑了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将林清音放了下来,又将自己的大衣叠好垫在石头上让林清音坐下,又从身前拿下背包,掏出水和饼干递给林清音。   林清音看着姜维的一举一动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上辈子有徒弟服侍,这辈子家人和朋友也都挺照顾她的,但是像姜维这种体贴入微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个。   林清音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不由的朝姜维看去,姜维正好在看着林清音,四目相对后姜维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小师父是不是觉得太素了?可这山上什么动物都没有,我真找不到什么吃的。”   林清音虽然没有了灵气,但几顿不吃还是影响不大的,她此时看着干巴巴的饼干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水就将东西都还给了姜维。   姜维懊恼地挠了挠头,后悔自己准备的不充分,要知道这里鸟不拉屎就该多带些牛肉干鸭脖子什么的,小师父就不会吃不下东西了。   林清音抬头望了望山顶,可视线被粗壮的树挡的严严实实的,压根就看不了多远。至于神识在这里就更不好用了,林清音觉得自己有点像刚从这个世界上醒过来那会儿似的,心里有些无助。   “小师父,你说那遗迹会是什么东西啊?”姜维坐在林清音的对面,有些迷茫地说道:“我越往上走越觉得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你觉得我们真的该上去吗?”   林清音笑了,抬起手习惯性的揉了一下姜维的脑袋:“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呗。”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姜维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弯起腰蹲在林清音面前:“小师父,那咱抓紧时间,我背着你上去。”   林清音知道现在自己走路真不如姜维背着走的快,可是想到姜维昨晚一点也没有停歇足足走了一夜就觉得有些心疼:“要不我自己走吧。”   姜维转过头一脸无奈:“小师父,你什么时候变的婆婆妈妈的了,都说了我是你的坐骑了,你踏踏实实让我背着就行了,你不会是嫌弃我没有变身成真的龙不够威风吧?”   林清音被姜维逗笑了,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我还真就嫌弃了!”林清音一边说着一边再一次趴在了姜维的背上:“不过看在你是我小徒弟的份上我就要求不那么多了。”   感受到林清音胸膛里的心跳,姜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无比的满足。   有林清音在,姜维破坏阵法更顺当了,基本上是指哪儿踩哪儿了,两人配合的无比默契,上山的速度也比姜维独自一人破阵的时候快了许多。   走着走着姜维忽然发现山上的树木稀疏起来,山上零零散散的出现了一些石碑。姜维看到石碑后脚步不由地有些迟疑,林清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朝那些石碑走去。   石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上面布满了腐蚀的痕迹,不过有一两块略微完整的依稀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只是奇怪的是林清音居然看不出那是什么字。   前世的时候林清音作为修仙界大能、神算门的掌门,接触的修仙典籍、古籍无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字体。   林清音不由地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石碑,似乎想通过触感感受一下石碑的奥秘。就在她手指划过石碑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姜维明显的看到林清音的身影一闪,就像要消失一样。   巨大的惶恐袭来,姜维想都没想就朝林清音扑了过去,在搂住林清音腰的时候两人同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随即眼前一黑两人都晕了过去。   ——   阳光照在脸上,林清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谷里。和外面茂密阴暗的密林不同,这里草地柔软、鲜花绽放、小溪潺潺,简直是人间仙境。   林清音坐起来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人,姜维不知道在哪里。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明明记得自己在陷入昏迷前听到了姜维惊慌失措的喊声,还能感觉到他扑过来抱住自己的腰,当时由于惯性的作用两人一起往前跌倒,可是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清音站起来围着这里转了一圈,往西看有一些胡乱丢弃的石碑和一些残垣断壁,往东好像有一个宫殿。林清音想也没想的往大殿上的方向走去,   通往山顶的小路依然和其他地方一样,有着柔软的草地。这草就像是有人每天打理一样,柔软细密,就像是昂贵的绿色地毯一样,踩上去无比的舒适。   林清音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小草,没注意到身边忽然多了一只蝴蝶,随着她往前走,身边的蝴蝶越来越多,紧接着远处原来一声鸟叫。林清音随着声音抬起了头,只见一只只五彩斑斓的鸟儿从天空中飞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声嘹亮的叫声。而刚才还一片死寂的山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很多小动物,不但有白鹤,居然还有几只孔雀在阳光下开屏。   林清音立马转头朝来时的路看去,之前的残垣断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外面还有各种仙鹤嬉戏。   林清音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这一切明显不是现实,可是她刚才一路都没有察觉到任何阵法,怎么就突然和换了一个地方似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没等把浊气吐出去,林清音又发现了不同,这里里灵气十分浓郁的简直都快结成水滴了,就连她上辈子设在极品灵脉的洞府里的灵气都不如这里的十分之一。   可眼下姜维不知所踪,这里又处处透着异样,多浓郁的灵气都激不起林清音修炼的兴趣,她只想快点找到姜维,要不然她实在放心不下。   林清音继续朝山头上的宫殿跑去,沿路上时不时的有孔雀和仙鹤飞过来围着她打转,但林清音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一口气冲到了宫殿的外面。   和那边富丽堂皇的大殿不同,这个宫殿整体呈青色,柱子上盘旋着龙的雕像,看起来肃穆又威严。   林清音走到宫殿门外,宫殿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林清音抬起腿迈了进去,一个男人束着头发端坐在里面。   “姜……”到嘴边的名字只出来一个字,林清音就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眼前的人确实和姜维长的一模一样,可是他周身也萦绕着厚厚的龙气,眼神凌冽、气场强大,和那个总是笑眯眯叫他小师父的人完全不一样。   林清音停住了脚步,迟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看到她迟疑地表情,男子冷漠的表情忽然缓和下来,嘴角微微挑起:“你来了。” 第138章 正文完结   “嗯!”林清音下意识回应了一句, 不由自主地朝他走了过去,姜维十分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眼里带着温情:“你这次去人界看到了什么?”   林清音怔愣了一下就听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昏君当道、民不聊生, 我纵使是瑞鸟,可面对这种情形也无能为力。世道不稳, 人世间便不得安宁, 偏偏我们瑞兽碍于天道又不能直接插手。青龙,我们的气数是不是尽了?”   林清音心底一片悲凉, 可其中偏偏夹杂着一点清明让她有些不明所以。她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身上并不是穿着简简单单的运动服, 而是五彩斌懒的华服, 轻轻一抖便似有万丈光芒一般。   在林清音有些发懵的时候, 姜维抬起手来摸了摸林清音的头发,和林清音笑闹时揉姜维头发的动作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呢,我们是瑞兽。”   一股绝望的凄凉涌上心头, 林清音知道这不过是安慰她的话罢了,天下大乱, 瑞兽怎能不受影响。她转身将头埋在姜维怀里,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姜维伸手环住了林清音的身躯,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姜维的怀抱里, 林清音觉得有一种让她很依恋的感觉,让她心里安宁又十分踏实。两人静静的抱了许久,在林清音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空, 随即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林清音抬起头来发现宫殿和姜维都不见了,自己站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面前是一群衣不蔽体的人哭喊着朝她跪拜。   林清音看到这一幕心酸难忍,可她知道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即便她是瑞鸟也不应该多插手。就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体态矫健的年轻人忽然追了上来,一边朝她奔跑一边沙哑着嗓子苦苦恳求。   林清音知道自己应该快些离去的,可是看到身后百姓祈求的眼神她终究不忍,最后违背天道抽取了一根带着神力的羽毛递给了男青年。   “希望你能打造一个太平盛世!”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林清音才回凤凰殿两日,天道就降下了重罚,罪名是搅乱人间,擅用神力阻断王朝气数、致使凶兽出世。   林清音跌跌撞撞来到人间,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了,尸横片野、灾民无数,大批凶兽出世祸乱人间,而当初拿走他凤凰翎羽的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像他承诺的那样做一个清明的君王,反而比前一个昏庸的君王更让人所不齿,抢夺民女、肆意征战、暴虐无道,将全天下都变成了他的战场,拿杀戮当做闲暇时的游戏。   林清音看到这一幕后流下了血泪,她挥手斩杀了骗走她翎羽的暴君,转身朝天空飞去。她做下的孽理应受到处罚,在九十九道神雷下散掉神魂。   第九道神雷落下,林清音头上的凤冠化为灰烬,青丝垂了下来,落在背上。   第十九道神雷落下,林清音脸色苍白,华服上浸满了鲜血。   第二十九道神雷落下,林清音身上的神力消失大半,人型无法维持,一只伤痕累累的凤鸟从衣服里飞了出来,坚强地落在云端,准备迎接下一道神雷。   一道又一道神雷落了下来,林清音奄奄一息,心里满是后悔,她对不起那些跪拜她的百姓,是她给他们带来了残酷的战争;她对不起这天下,凶兽出世,天下再无宁日;她也对不起他,说好要永远再一起的,可她还没来得及嫁给他。   在陷入昏迷的时候,她听到一声龙吟,她挣扎着抬起头来,只见一条青龙从天而降,替她挡住了那道粗壮的雷霆。   “青龙……”她喃喃地叫着她,可是还没等到他冲到自己身边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   ——   阳光再一次将她唤醒,林清音一脸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天空青云万里,没有凶兽带来的黑暗、也没有瘟疫带来的阴晦,她的身边是鸟语花香,春和景明。   她茫然地下了山,发现凶兽消失匿迹、人间和乐太平,美好的就像她一直期待的那样,只是那个一直说陪着她的青龙不见了。   林清音疯狂的找寻,她明明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但唯独不见他的身影。   绝望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心,在她发誓毁天灭地也要将他找出来的时候,上天降下一块回溯石。林清音看着青龙为她挡下神雷、扛下所有的罪责、甚至愿意替她散掉神魂。   在神雷下,青龙痛苦的翻腾,为了不让巨大的身躯破坏这山河大川,他用强大的意志将自己的身躯变小,而后忍痛抽出自己的龙筋垂入地下,化为龙脉,守护人间百姓安宁。   他在替她赎罪!   没有了龙筋的青龙很快在神雷下四分五裂,龙珠、龙骨、龙鳞、龙血洒像大地,神魂撕裂消散在空气里。   捧着回溯石的林清音看到这一幕仰天长鸣,她向上天祈求,愿用自己的神位换回青龙的魂魄。   上天答应了她的请求,凤凰以身献祭,舍去神位、抽取神力、献出寿命,可青龙消散的时间太久了,纵使她凤凰的神力也只能找回一点点的灵魂,连转世为人都做不到。   林清音将那点星星点点的魂魄聚在手里,将自己的神魂抽离出来,用自己的魂魄的力量来温养他的魂魄,凤凰的身躯在祭台上轰然倒下,化成一片小小的凤凰羽毛,被一滴落下的树脂包住。   一年又一年,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山川变为平地、江海化成湖泊,他的魂魄每天都有星星点点的聚拢回来,而她的魂魄在日益消耗中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   青龙的魂魄回来的不足万分之一,但这万分之一足够让他转世为人了;而她的神魂在消耗中也所剩无几,在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她残破的神魂托起青龙的魂魄朝人界飞去。可即将到人间的时候两个无力自保的魂魄遇到了时间的洪流,林清音的魂魄被撕成两半,一小部分魂魄和青龙的魂魄朝后世飞去;另一部分魂魄则甩进了山下一个贫困的农户家里。   当天夜里,一声女婴的啼哭声响起,不远处的神算门掌门夜观天象,露出了欣喜地笑容:“天降祥瑞,我神算门后继有人。”   而此时这世间早已没有了凶兽,瑞兽也都接二连三的彻底消失了。   ——   几年后,年幼的林清音被带入神算门修炼,拥有凤凰残魂的她天资过人,对天机的感应十分灵敏,刚刚入门就被掌门收为核心弟子。   修炼、推衍天机,林清音不问世事,一心只钻研数术之学,想勘破天机奥秘。一千多年过去了,林清音终于迎来了自己飞升的雷劫。   有瑞兽要回归正位,在天道的搜寻下不仅看到了正在渡雷劫的林清音,也看到了气运逆天、有龙气护体的姜维。   青龙毕竟将自己的龙筋化成了龙脉庇佑了这片土地,天道不忍毁灭他,只将他龙气遮住,让晦气有机会缠到他的身上,任由他自生自灭。   而在雷劫之下的林清音在一道道雷劫的洗礼后,身上的凤凰气息越来越浓郁,原本已消散的魂魄逐渐显露于世间、甚至早已到后世的残魂也为之吸引,想挣脱时间的束缚,回归主魂。   后世的林清音跳入河里,天道感受到瑞兽的魂魄正在急速回归,瑞兽出世意味着凶兽即将觉醒。可这世界人类已经成为主宰,无论是凶兽和瑞兽都不再被这世界所容。   落下的天雷瞬间变成了神雷,这神雷连凤凰、青龙都敌不过,更何况还未飞升的修仙之人。仅仅两道神雷,林清音的身躯便已灰飞烟灭,可是看着消散在空中的魂魄,不该有情的天道忽然有些不忍了。   他还记得青龙和金凤诞生的那一刻,万千祥瑞、百兽欢腾,他将最美好的祝福都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庇护世间。   斗转星移,如今所有的瑞兽都消散了,仅有青龙和金凤阴差阳错的留了一丝魂魄下来,看着想要了结人生的青龙、即将魂飞魄散的金凤,天道真的不忍了,他不想让自己亲手缔造的青龙和金凤像其他的瑞兽一样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天道知道自己不该有情、不该徇私,一切都应按照大道的规则而走。可在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动了私心,将林清音的魂魄送到跳河的那具身体里。   一代掌门人在自己的另一具身体里苏醒,成为了一个饱受欺凌的高中生,为了摆脱贫困的生活,毅然走上了公园算命的生涯。而此后没多久,青龙身上的晦气被林清音驱散,龙气再次回归庇佑着他。   林清音看着脸上带着稚气的自己理直气壮的将一本暑假作业的递给姜维:“你帮我写数学作业!”   …………   林清音心里一动,猛的睁开了眼睛,一身运动服的她站在残破的宫殿里,宫殿上柱子上依然能看出雕刻的柱子的痕迹。就在此时挂在她脖子上的琥珀吊坠跌落在地上,里面小小的凤凰羽毛飞了出来,落入了林清音的眉心里。   坐在大殿之上的姜维也睁开了眼睛,一身休闲运动的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阳光,只是眉眼间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   “你怎么那么傻!”姜维望着林清音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他当初救她就是为了让她活下去的啊,可这傻丫头硬是把自己的神位也折腾没了、凤凰之躯也放弃了,只剩下了一点魂魄和他一起转世为人。   林清音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姜维的脑袋:“我不这样做怎么能有机会当上你的小师父呢!”   “你真是……”姜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笑了,可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和感动,他的小凤凰来找他了。   伸出手将林清音揽在怀里,姜维在她耳边细声轻语:“小师父,这辈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林清音伸手回抱住姜维,学着他的样子也在他耳边说道:“小徒弟,回去以后你能先帮师父把英语作业给写了吗?”   姜维:“…………”   _   (属于正文的部分到这里,后面是后续故事的番外,感情戏狗粮较多,请根据喜好自由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写了四个多月终于迎来正文的结局了,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深深地鞠一躬,爱你们比心比心比心。   因为有读者不太爱看感情线,所以两人回学校恋爱、算卦、秀恩爱的狗粮放在番外里,喜欢感情戏的小天使们可以继续追番外,小白蛇、小人参也会在番外出现。(不过写了几个月好累,卡卡想休息一周,下周十号回来更新番外。)   另外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可不可以收藏到卡卡的专栏里收藏下作收和预收文,预收文名暂定《亲,要继承道观吗?》,八月份开文,麻烦大家点个收藏谢谢~~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一周后番外见,大家有想看什么番外的也可以在文下留言,我尽量满足大家。车什么的就算了,我怕载沟里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