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听不听 乌龟念经 作者:桀泽 文案: 既聪明高冷又傲娇嘴硬的死醋缸大人vs口嗨三十年钢铁直女 又甜又宠 作者君化身小糖人 看文自备漱口水 以防甜掉牙齿 结婚以后 我发了至少一百遍的毒誓再也不和陈深和好了 朋友聚会 众人问我陈深去向 我不动声色:“哦,你们说那只狗啊,我俩分道扬镳了。” 朋友都表示不信。 后来… 我被陈深按在沙发上打了一顿,脖子上全都是淤青,□□的家暴 他捏着我的脸,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回响:“再和别人胡说八道试试。” 反抗大旗已倒 起义还需再等三十年 散了吧 我已阵亡   ☆、隔壁《霸占》求收藏   我和陈深冷战一个星期了,他飞到墨尔本去,一个礼拜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摸了摸手里的手机,按亮又按灭,消息页上依旧是空白的。   刚刚没忍住,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明明标了已读的,就是没见他回。   发出时间是17:48,现在都20.30了。   墨尔本和中国的时差就三小时,我不信他已经睡了。   他就是诚心不理我,这个死冰块脸。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决心就是不打电话。   脑子里充满胡乱的东西,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被子忘了盖,冻醒了。   手机的信号灯闪了闪,有消息进来。   我忙点开看,两个未接来电,一条消息,三点发的。   消息是三个字:“接电话。”   我鼻子一酸,哼了哼,手指已经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五秒,电话里传来一个不太清楚的声音,有些压抑的低沉沙哑:“喂。”   “喂。”我还在生气,所以一句话都不多说。   电话里安静了两秒,“北京三点钟,你还没睡?”   “刚睡醒。”   “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依旧很冷淡。   被他这么若无其事地一问,心里的委屈更加重了,赌气地说了一句:“没事,消息发错了。”   对面传来一点砰砰摩擦的声音,我猜他应该换了只手接电话,不一会儿,话筒里又传来他的声音。   “那原本这句'我好想你',你准备发给谁?”   我坐起来,拿了只抱枕放在怀里,手指一直抠着枕头,闷闷地说:   “反正不是发给你。”   “再说一遍。”   我赌气地扔掉抱枕,翻了个身,整个脸颊埋在枕头里,半晌,说道:“发给前任,行吧?”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每一刻安静,都像煎熬。   我的心里越来越失落,结婚这么久,这次,就好像真的遇到了七年之痒。   “我要分手。”我憋出两个字,抱枕都快被我抠出两个窟窿眼了。   他的反应就好像没有听见这两个字,“我明天回来,去机场等我。”   “不去,我们都分手了。”   “去不去?”   “不去。”   “回来收拾你。”   --------------   我没回家,小旗收留了我,虽然她是陈深的妹妹,比我还小三岁,但我和陈深吵架的时候,她总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和她趴在床上看《太子妃升职记》,越看越觉得甜蜜,想想这么多年和陈深的感情,戚戚矣。   和一个又冷又工作狂又自律又不爱说话的男人谈恋爱,真的是一件苦差事。   小旗知道我郁闷,从冰箱拿了两盒榴莲,安慰我道:“嫂子,嫁给我哥就是惨,他那么冷冰冰一个人,我这个做妹妹的都受不了。”   她贼兮兮地凑近我,问道:“可是你俩为什么冷战呀?”   我用勺子挖了一口软软的榴莲,送进嘴里,说道:“那天我下班,同事送我回来,我就看见他站在阳台那冷冷地看着我,我就知道坏事儿了,可是我和他道过歉了,那天他去书房睡,第二天早上就飞墨尔本了,一个礼拜都没通过地电话,也没发消息。”   她皱着眉,想了想,说:“我哥他这性格其实占有欲特强,虽然不怎么表现出来,说不定他就在那气得肝疼呢,他就是吃醋了,反正你都道歉了,他还晾着你,你也晾着他。”   “我昨天和他了分手。”我心里不止一点儿后悔,一直用勺子搅着榴莲。   “啥!”小旗差点跳起来,“婚都结了,还分手,这都是小事儿,嫂子,也就你能忍我哥的脾气,你可千万别抛弃他..”   小旗巴拉巴拉,列举了一些他哥从小就没朋友,孤独,没人注意他,没人爱跟他玩之类的事,说的我有些动容,觉得就算是个扑克脸也应该有人关爱。   “所以啊,嫂子,我只承认你是我嫂子,其他女的我都看不上。”小旗撅着嘴,放下手里的榴莲盒子,一把抱住我的腰,在我的睡衣上蹭蹭,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   我坐正,把小旗的手从我身上揽下来,脸色有些严肃,问道:“你哥哥真的小时候...没朋友吗?”   ...   聊着聊着,小旗问道:   “嫂子,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俩...性生活和谐吗?”   我闹了个大红脸,说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按照我哥哥那个体格,我觉得应该也和谐,不过你是不知道,这两年你们不是没要孩子吗?我妈老赶趟儿给我哥买补品,什么参啊、牛鞭啊、黄鳝啊什么的。”   “可我从来没见过...”   “我妈可能就挑着你不在的时候吧,给我哥留点儿面子。”小旗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我哦了一声,嘴边嘀咕:“可你哥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啊...”   “什么?”小旗没听清,问我。   我连忙说没什么。   “他今天要回来了,叫我去机场等他,我没答应。”   “没事儿,你就在我这,他敢把你怎么样,嫂子,有我这个小姨子帮你呢。”小旗拍拍胸脯,保证道。   “我不去,真的没事吗?我要不现在去吧。”   小旗拦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刚刚还说什么呢,嫂子,你得晾着他,男人,要晾着,才能上钩,才会忘不了你,知道不。”   “怎么这话听着有些怪怪的。”我回不过味儿来。   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一个男人推开门,桃花眼尤其迷人,幸灾乐祸的,脸上长着小酒窝,他双手包环靠在门框上,高高的个子几乎把门撑破:“陈旗,你哥在客厅,来接嫂子,他还说了,你要是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教唆嫂子,他把你这个月的所有卡冻结了。”   “什么?!”小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撸起睡衣袖子,“他敢!我找他理论去。”她想了想又回过头来对我说:   “嫂子,别出去,这个暴君,看我不...”   我坐起来,拉了拉小旗的袖子,示意她冷静一下,然后指指她身后。   她口中的暴君正看着我们。   ------------------   我们四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旗家的客厅,气氛中漂浮着一种蜜汁尴尬。   小旗踢了踢我的脚,一边偷偷指了指我旁边那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雕塑,雕塑正拿着一张今天早上的新鲜报纸认真的看,小旗眼睛冲我眨呀眨,我以为她脸部神经抽搐了,用口型问道:“怎么办呀?”   结果她双手合十,一脸苦相,做口型,救命似的,“回家,带他回家。”   “可是他好像生气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半晌,雕塑终于从报纸里抬起头,说道:“陈旗,我和谢凡今天在你这吃饭。”   “哥,你知道我和嘉烨都不会做饭,阿姨今天回家去了,要不,我们吃外卖?”小旗小心翼翼地问陈深。   “我们不吃外卖。”   小旗欲哭无泪,嘉烨幸灾乐祸地朝她摊摊手,小旗作势打他。   我把屁股挪了挪,站起来,觉得在这尴尬还不如去做饭,就对小旗说:“那要不,还是我去做吧。”   小旗眼睛亮了亮,“好啊!”   “别去。”他从后面拉着我的手,“陪我看书。”   我有些尴尬,看看小旗,看看嘉烨,再看看陈深,然后默默坐下来,手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热热的。   小旗一看没戏,便翻着白眼,默默吐槽:“一天到晚就知道秀恩爱..”她冲陈深吐了吐舌头,说罢,便拉着嘉烨去厨房,“咱研究菜谱去!”   空气里突然安静下来,这样尴尬的姿势维持了一会儿,他什么话也没说,我也没说,不一会儿我手里就沁出一点儿汗,我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他冷不丁地开口:“坐过来一点。”   我:“干嘛?”其实我这时候心里已经不生气了,只需要他给我一个台阶下。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拿下来。”他果然认真地盯着我的脸,好像煞有其事似的。   “是吗?”我还真以为有东西,用手摸了一把,然后凑他他面前,认真问道:“还有吗?”   他靠着沙发,随手把报纸放在一边,勾起手指,在我鼻梁上刮了一下,“生气了?”   我立马就明白过来他的伎俩,推开他的手,哼哼了两声,说道:“没生气,哪敢呢?”   “对不起。”   听到他的话,我拿水杯的手晃了晃,差点倒翻。   太阳也没从西边起,猪也没上树,八年抗战也早就结束了。   我稳住水杯:“你的对不起我可受不起。”其实心里有点儿开心。   他一脸看穿似的表情:“我看你是在心里偷着乐吧。”   我:“那你说,你对不起我什么。”   “出差七天没有给你消息。”他倒是老实。   我正等下文呢,他就闭了嘴,只说这么一句,我满脸问号:“还有呢,没啦?”   他:“比如?”   “乱吃飞醋,不听我的道歉,冷战起来跟头牛一样。”   “还有,我不是嫁了一个男人,而是一个醋缸,没有情趣,有时候冷得像个冰块。”我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列出来。   他冷冷地扫我一眼,我以为他要发威,结果他就说了一句,差点儿没把我噎死:“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   一说到这个,我就想起刚刚小旗跟我说的事情,没绷住,神神秘秘地问他:“你说,你|妈是不是给你送什么,神奇的补药?”   “嗯。”他竟然承认。   “好使吗。”我探究。   他看了厨房一眼,然后大手一捞,把我摁倒在上发上,右手捏着我的下巴,淡淡地说:“他们不在,你可以试试,好不好使。”   我使劲儿打他,脸色涨红,“让他们看见,不害臊!好使好使,行了吧。”   他握住我的拳头,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说:“不行。”   我瞪着他,气得不行,恨不得跳起来锤他一头,“那你想干嘛?”   他大言不惭地说:“亲我一下。”   我快速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他补充,“嘴巴。”   我又认命地啄了一下。   他终于满意地松开我,神色自若,我整理整理衣服和头发,往旁边坐一点儿,心里暗骂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霸占》求预收 mua~收藏了开文不迷路 傲慢阴骛禁欲男主江予城*张扬自信坚韧的可爱女主叶卓耳 十年前,她发起募捐,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往他的募捐箱内投入几张鲜红的纸币,眼中的光彩犹如灼日,黑色飞扬的发丝柔软而美丽,少女意气风发,她站在他身旁,得意地望着他,他低下头颅,紧紧攥着双手,指节发白,全校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悲悯的、可怜的、嘲弄的、轻蔑的,在这天之前,他是这所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最骄傲的学生。 十年后,她的公司项目资金链断裂,几乎在一夕之间,她的创业生涯结束,公司倒闭破产清算,背上巨额债务,她被来路不明的讨债公司盯上,柔滑细嫩的脸被摁在粗粝的地面,拿不出钱就会被剁下右手,直到—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脸前,高大的身材几乎盖过了灯光,他的脸隐匿在黑暗里,然后弓下腰来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狼狈却美丽的脸颊上眼睛的湿润几乎溢出眼眶,缓慢而笑:“终于轮到你求我了。”   ☆、昭告天下(修改)   半晌,我无聊地靠在沙发上刷朋友圈刷微博,他又从报纸里抬起头,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个同事的身份。”   我心想都半天了他还记着这事情,很奇怪他这个问法:“同事就是同事,还有什么身份。”   “他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我...”我转了转眼珠,好像我没对公司的人说过我有另一半。“应该,不知道吧...”   “你没跟你同事提过你有合法的丈夫吗?”   “那你下属就知道你有合法妻子啦?”我反问他。   “我可以让他们现在就知道。”   我抱着靠枕,说道:“好啊,你让你下属知道,我就让我同事知道。”   他瞥了我一眼,把他的手机扔给我,然后拿起报纸,说:“随便你发一条什么朋友圈,证明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结果真的把手机给我,朋友圈在手,我却不知道发什么了。   要不发一张自拍?可...总觉得这样很傻。   我想了半天,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后来干脆把手机还给他,“不知道发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我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我护着口袋,警觉道:“干嘛?”   “昭告天下。”他严肃地回答。   “得了吧,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呢?”   “手机。”他重复一遍。   反正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他我的锁屏密码,给他就给他。   没想到他一接过去,三两下就开了。   我有些傻眼,又看他三两下就成功发送一条朋友圈儿。   “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你之前给我设过人脸识别。”   黑人问号脸,“我怎么不知道?”我根本记不起来有这回儿事。   他坦荡荡:“脑子不好使怪的了谁。”   我摸了摸脑门,好像确实没给他搞过人脸识别呀。   “你发了什么朋友圈?”我问他。   他眼皮也不抬,“自己看。”   看他这样子,我却有些担心起来,一般我和他的想法都是大相径庭,我觉得可以的事情,他一般都觉得不行。   我点开朋友圈,圈圈转了半天才更新出来。   果然,妥妥的陈氏语录风格:“另一半。”另附图一张,是我曾经偷拍的陈深,相片里最好看的一张。   我一顿恶寒。   再刷新,短短五分钟,已经有六条评论。   发小:【卧槽!这波冷冷的狗粮拍脸上啊】   同事A:【谢凡你竟然有这么帅的老公!人间极品!】   同事B:【放着我来!谢凡你是不是贴了一张明星的照片上去啊啊啊啊啊啊】   远方不知道第几任姨妈:【小凡啊 还想帮你相亲来着呢怎么就结婚了你爸妈从来没说过呀】   同事C:【什么?我还以为你...】   小旗:【一看就是我哥哥发的】   我:“我得删掉这条朋友圈。”   他:“为什么?”   我:“我觉得很奇怪。”   他:“有什么奇怪?”   我:“就觉得,像在贴寻人启事。”   他:“别人觉得不是。”   他一脸认真。   我想了想:“不行不行,我还是删了...”   他:“怕你的同事看到?”   我:“没有。”   他:“把我公布在你的朋友圈,就这么难?”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又浮起一丝愧疚,后来我时常会有这种感觉,什么都没做,他就能让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难道已经变成了一项技能了吗...   我又想了想,留下了这条在自己和别人看来,又别扭又腻歪的一条朋友圈儿。   -----------------   我知道小旗不会做饭,但我不知道她做出来的东西会有这么难吃,对于不太挑食的我来说,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下不去第二口,更别说向来以挑食著名的陈深。   他的口味,属于有点儿清淡的,他爱吃鱼类、海鲜,但是从来不碰辣、香菜、大蒜、榴莲之类味道偏重的的食物,而我和他恰恰相反,什么都不忌口,所以一般我爱吃的他都不怎么吃,他吃的,我倒觉得不怎么喜欢。   看着面前焦糊糊的可乐鸡翅,看不出颜色的鲫鱼汤以及软趴趴的山药,实在是无从下嘴。   陈深当然一筷子都没动,冷冷地扫了一眼桌面,问道:“这些是什么?你要投毒?”   这个人脾气没好多少,嘴巴倒越来越毒了。   ----------------------   午饭最终在一家有名的海鲜馆解决,一切费用都是小旗掏的,她一边结账一遍暗骂资本主义侵略剥削罪恶云云。   我摸了摸吃饱喝足的肚子,可能昨晚一晚没睡,现在瞌睡虫上来了,开始有些犯困,于是催促他回家,上车时,已经困得快要眼睛都睁不开了,太阳一晒,车子里暖暖的,我立马就倒头靠在副驾上睡过去。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有个人一直搂着我的腰,动作温柔有力,我蹭了蹭他的胸膛,闻到一种既安心又舒服的味道,沉沉地掉进香甜的梦乡。   醒来时,我就感觉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因为一吃完就睡觉,捂着胃下楼去找药。   一下楼,就看到他在厨房,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现在三点多,还没到饭点的时间。   他看见我,问我:“找药?”   我点点头。   他低下头,倒了小半杯热水,拿过来给我,然后用手背试了试我的额头,样子认真,叮嘱道:   “喝点水,去沙发上坐着,别吃药。”   “你在做什么?”我歪过头,往厨房那边看看。   “鸡肫皮煎酒曲。”   可我记得冰箱里已经没有食材了呀。   小时候我胃不舒服,奶奶就会会做这个给我,早晚一次,胃里就会好很多。   我一次他胃不舒服,我做了一碗汤给他,谁知道他还出师了。   “你刚刚去买的吗?”我转了转眼珠,问他。   “不然呢,天上掉下来的?”他冷着脸。   我其实有点高兴,没想到他会自己去为我买食材,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一蹭,笑眯眯地说道:   “那这汤是给我赔礼道歉的礼吗?”   他毫不留情地否定:“不是。”   我:“那好吧,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尝你为我做的爱心汤。”   他:....   --------------------   我做事比较佛系,简而言之,作业往往要拖到最后一刻,火烧屁股才开始写,我以为工作后会有改变,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摸一样,每天黑灯瞎火的,我开始做明天的ppt,肝到半夜我又困又累,恨不得跳回去把刚刚那个偷懒的人打醒。   这点我很羡慕陈深,他虽然比我忙得多,事情也很繁琐,但脑子比我好使得多,做起事情来很认真不拖沓,我总能在他身上看见许多年前爸爸妈妈口中那种别人家的学霸那种感觉。   所以我们现在两个人在书房,他在工作,我抱着小花再地毯上滚来滚去,玩得不亦悦乎。   小花是前年养的一只柴犬,但是由于陈深很不喜欢狗狗这种生物,所以我和小花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比如说现在,他从电脑面前抬起头,养了扬眉毛,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说道:   “谢凡。”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手在小花脸上揉啊揉,小花恼了,朝我滋起牙,一脸生气的样子。   “明天我下班,这里要是有一根狗毛,你等着。”   我听着有些不对,嘟囔着:“你书房呢么大呢,不想打扫...”   他:“那我明天就把这只东西送人。”   “什么,别吧!?”我赶紧叫小花,小花一跳跳进我怀里,好像知道他爸爸要把他送人,耳朵都垂下来。   我抱着小花走到陈深身边,坐下,捧起小花的脸,对他说:“小花,这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小花哼哼了两声。   我偷偷看着陈深,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电脑的反光照得他的脸也幽幽泛蓝。   我转了转眼珠,抱起小花,把他的爪子放在陈深的裤腿上,继续说道:“小花,再叫一声。”   然后我尖着嗓子,模仿了一句:“爸爸!”   陈深终于忍不住了,和上了笔记本,拎着我睡衣的领子把我拎到一边,眼色幽暗深沉。   小花被他从我手里拎过去,陈深捏着他的颈子肉,小花四脚伸开,像只傻狗一样被他拎到门外扔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可怜的小花被孤零零地丢掉门外。   他回来,把我按到墙上。   他:“刚刚叫我什么?”   我:“??我说什么了??”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了半晌,我以为他要亲我,我都做好准备了,他却突然露出嫌恶的脸色,好像吃了一口大便,然后飞快地甩开我的脸,退了两步,好像眼睛里进了病毒。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离他远一点儿,很嫌弃。   我:???   他:“今天别再亲我。”   我纳闷:“谁想亲你似的。”   他:“满嘴狗毛,你养狗是为了吃狗肉吗?”   我:...   我冲到卫生间,洗了几把脸,漱了漱口,然后回书房,默默地打开电脑,做ppt。   全程不知道有多安静,好像洗了把脸就开窍了,什么做ppt的思路都齐活儿。   做了大约半个小时,九点多,我的肚子叫了,因为下午的时候喝了酒曲,晚饭只吃了一点点,现在开始饿起来。   我想了想,决定先把手头的ppt放放,先填饱肚子再说。   出于礼貌,我去卧室找陈深,象征性地问问他要不要吃东西,却没想到他已经在洗澡了。   我敲了敲他浴室的门,问道:“陈老板,我做酒酿圆子,你吃不吃?”   他马上回答:“不吃。”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我晃了晃头,嘴里哼了首歌,扭着腰出门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我一下楼,小花也围着我转儿,跳来跳去。   我把他抱起来,□□了一会儿,然后放他一边玩儿去。   去厨房,把水烧开了,从冰箱拿了一袋小汤圆儿放进去,再放入随袋装的酒酿,一个个汤圆像白胖的娃娃,氤氲的水汽升起来,扑到我刚刚看电脑带着的平光镜上,小花被隔在厨房门外,把门扒得啪啪响。   我用个碗盛出来,坐在客厅捧着手机一边吃酒酿圆子一边刷朋友圈儿,两只脚盘起来,放在椅子上,吃得格外潇洒。   一点开,有十几个相关,我这才想起中午陈深发的那条极其霸道的朋友圈。   新增的评论如下:   同事D:【酸溜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恋爱的酸臭味。】   高中同学A:【菜刀!!!】   同事E:【谢凡,你金屋藏娇!放在古代这是要被浸猪笼的!】   同事F:【这么帅!啊啊啊啊啊,你小子有一手啊,怎么泡到的从实招来。】   老妈回复姨妈:【老早的事情嘞,你忘啦,还来我家吃酒呢,老了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老爸:【这是陈深吗?怎么看着不像?】   ...   ☆、瞎说什么大实话(修改捉虫)      我吃了口酒酿圆子,软软的口感滑进嘴里,真好吃啊,顺便点了个【设为私密】,反正他想看的时候再公开好了。   我没告诉他的是,我想删掉这张照片,其实是因为我才不想同事看着他的照片犯花痴呢。   不知不觉,吃完东西已经快九点五十了,还有一半的ppt,简直想捶胸顿足,早知道该做完再来吃夜宵的,省得现在又泛懒。   回到楼上,陈深正好从浴室出来,灰色的浴巾包裹着的身体,隐隐能透过浴巾看到精壮的胸肌,头上的头发半湿,有些水滴还滴到他隐秘的锁骨里去。   我竟然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几秒。   真的觉得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或者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恰好给我砸中了,把这么一个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身高有身高要钱有钱要成就有成就的男人赐给我。   他:“去洗澡。”   我直直地看着他的隐秘的胸肌,咽了口水(虽然说我已经看过许多年):“我还要做ppt。”   他又露出那副嫌弃的表情:“你今天不洗澡别想上床。”   “太晚了就不洗了。”我凑近他,有点撒娇。“好不好?”   他推开我,一脸免谈的样子,嘴里一直抨击我,估计是觉得我无药可救了:   “脑子迟钝还不好好做ppt,就知道玩,拖到半夜,哪个女人像你这样?”   我被他噎了一下,使坏,像只八爪鱼一样扑到他身上,趁他不防备,撅起嘴巴,抱着他的脑袋吧唧一口,喉咙里一阵翻腾,冲他的脸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嗝~”   他的脸迅速变黑:“...”   我知道要遭殃,所以早早地跳下去,飞快地跑到他的书房,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我抱着肚子在房间里快笑出内伤,觉得按照他的性格,今天得往身上好好消消毒才睡的成觉了。   -------------   我真的后悔昨天那么整他,可我想想自己也没做错啥呀,就是抱过小花再去抱他吗...   可他竟然...   我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腰都被劈成了两半,手都抬不起来,脖子边一圈都是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谁虐待了,我时常怀疑男人和女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不然为什么他一大早就可以爬起来去公司,而我开了三个闹钟还起不来。   这该死的陈深,下次一定要让他尝尝清心寡欲的味道。   手机叮了一声,收到一条消息。   狗子:【昨晚的服务很满意 小费在床头柜 下次再接再厉】   我瞥了一眼床头柜,还真有一张支票静静地躺在那。   嘿我这暴脾气。   我编辑了几个字发过去:【技术差评 今晚不用来了】   等了一会儿,就没见他再回,估计被我噎死了,我傻笑了半天。   如陈深所愿,我一到公司,就有好多人问我关于朋友圈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关于:真的假的,怎么泡到的,太帅了这三个话题来展开,一上午,听得耳朵都起了老茧。   ----------------------   公司要办一个轰趴晚宴,我其实挺想去,但是我知道回家跟他说了以后肯定会拉长脸,路上正愁怎么和他说这件事儿呢,回家才发现他还没回来。   我今天加班到八点多,到家已经是九点,只有小花在我身边蹦来蹦去,像只不知疲倦的沙皮猪,兴奋得要命,尾巴快要摇上天,我直觉有些不对,搜寻了一圈儿之后,发现那天我放在客厅书架的一本很喜欢的书,掉在桌底,缺了一个脚,已经没眼看了。   我钻到桌底捞起那本书,心里隐隐作痛,上面还有作者的亲笔签名,我那天拿到客厅打发时间,后来忘记拿上去。   才过了一天,就阵亡了。   我蹲下,唑了唑,把那只傻乐的狗叫过来,一把抱在怀里,心里想着今天要不要吃狗肉,转脸抱着那本残疾的书,胸口痛了半天。   陈深回到家,看到我躺在沙发上,安静如鸡,小花也乖顺地蹲着,可能见到了前所未有的画面,逼逼叨: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刚刚我把小花打了一顿,我在想养狗是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他:“你终于认识到这个问题了。”   我:“我最喜欢的书被他咬坏了。”说着把那本残疾的书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冲我扬眉:“所以?”   “我觉得有必要再买一本。”   他点了点头,好像觉得我的观点很客观,可采纳。   我:“...这本签名书很难弄到。”   他瞥了一眼那本书,哦了一声。   我像看着鬼一样看着他,放平时,他早就眉头都不皱一下,说:买。   今天这是魔怔了?   我跳下沙发,再跳到他身上,树袋熊似的勾住他的脖子,晃了几下,说道:“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作者,他好像还和你们公司合作来着,我电视上看到的。”   他:“是。”   我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他:“免谈。”   我:“为什么!?”   他傲娇地说:“这个人既没有我帅,也没有我有文采,写的两本书勉强能看看,你要他的签名,还不如要我的。”   我:...   无话可说。   求书事件最终以失败告终,我把小花送回奶奶家两天,意图是想让他饱尝母子分离之苦,好解我丧书之痛。   后来有一天我无意在客厅的书架上发现一本一摸一样的书,书是崭新的,书页上的签名也完整无损,捧在手上,好像变成了一杯奶茶,很暖和。   ------------   我很不解,我和陈深这两种,没有一点点相同爱好志向的人,怎么会走到一起,还领了证,妄图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忍受对方的各种小缺陷呢?   刚结婚那会儿,有一天,我被尿憋醒起床去撒了泡尿,他早就没了踪影,睡的地方也早就没有了温度,我看了看手机,周日,早晨五点半,本该是坠入梦乡的大好时光,可他...   我一觉再睡下去,起来已经太阳晒屁股,落地窗帘一拉,满屋子太阳的味道,感受周末给予人类幸福感,又想到幸福感使人懒惰,懒惰使人变胖,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下楼觅食,看见他已经坐在餐厅的餐桌上慢悠悠地喝着咖啡,那气质,简直是英国皇室查尔斯王子,好不气派。   我心情大好,突然关心他:“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他:“有事做。”   我:什么事儿?”   他:“开会。”   我:“这么敬业?”得早上五点开会?我觉得作为他公司的员工应该挺苦恼的。   他平淡地看我一眼:“难道像你,懒惰成性。”   我?他???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埋汰自己老婆的。”   他:“那是因为你的老公太优秀,不用太自卑。”   我:....谢谢您嘞,可别商业自吹好吗。   陈深老说我睡相不好,一点儿也不像女人。   自从小花进我家,它就变成了我的儿子,我对它宠爱有加,只是后来那几天,陈深一直很消沉(至少我那么觉得),我觉得他总对小花怀有莫名的敌意,所以晚上抱着小花睡,他被我抛弃了好几天。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说自从我走后,总觉得床板空了怪不舒服的,要求我回去,未来美好生活发展缺不了我这颗非凡的基石,一切社会主义人道的发展得归功于我肉|体的回归。   我偷偷笑了好几天,终于在这场婚姻中摸出一点儿自我存在价值感,没想到好景不长,他又嫌弃我爱翻身,爱压在他身上,还总是说梦话,求我去和小花睡。   我无数个白眼送给他。   虽然陈先生既高冷又傲娇,但我已经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了他邪恶的内心,他想干啥我也基本门清儿。   那天我没事儿干,就连ppt都已经完成了,突然觉得生活失去了乐趣,所以把他从电脑前面拉起来,亲了他好几口,本来他没什么反应,还跟我说还有工作,我气的把他摁倒在沙发上。   后来突然停下来,跟他说我要去厕所,实在憋不住放他等我三分钟,他自然是看透我的诡计的,拽着我一顿猛亲死活不让我走,我什么本事都不强,就能逃跑,跑起来别人还追不着我。   躲进厕所,任他怎么叫我都不开,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悠悠地出来。   他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手里拿个pad,我过去一看,嘿,又在打会议电话了。   右上角的小框框里顿时映出我的大脸盘子,pad里立刻安静下来,开着会议的视频好像卡住了,没有一个人继续说话。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然后默默地又走开了。   走后,我听见几个声音在说:夫人好风彩等等。   我觉得不行,老是瞎说什么大实话。      ☆、奶奶的爱(修改)      最近几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的时候总想起奶奶的样子,我从小跟着她长大和她很亲近,渐渐地见证她从黑发到满头银丝的过程,但现在工作忙,又结了婚,所以除了过年,平时回去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知道我还能陪她度过几个年。   就要到国庆,想到又能和奶奶一起度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心里就觉得很舒坦,就像捡到了宝,喜悦无法比拟。   陈深翻了个身,嗓子略微有些沙哑,他问我:“怎么还不睡?”   我没想到他还没睡,或许是睡着了又被我吵醒了,也翻了个身,朝向他,他闭着眼睛,睫毛很长,睡觉的样子显得比平时更柔和一些,刘海掉在眼睑上,呼吸沉缓节奏规律,右手熟练地环在我的腰际。   “我很想奶奶。”我钻进他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到规律的跳动声,就像听到一阵阵起伏的海浪拍打在岸礁上,被海水包裹起来,安稳且舒适。   “去看看她吧。”他回答。   “你说,我还能在奶奶身边多久?”我的声音很淡,因为没有底气。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我,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指腹在我的眉毛处描了描,却不说话。   有这样一种人,当你静静地看着他,站在他身边,即使不说一句话,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所有的不安感都随着他的到来烟消云散,我猜,这应该是婚姻中值得珍藏的美好之处吧。   国庆前夕。   为了这次放假回奶奶家,我零零总总准备了许多东西,全塞在行李箱里,比如一些化妆品、衣服(虽然国庆之前还挺热,但我担心冷,所以塞了很多厚衣服)、食物有龙井茶(这是爷爷爱喝的)、临安山核桃、里叶白莲等等,一股脑儿杭州特产、毛巾、牙刷,摆满了一个24寸的行李箱,一个空隙都没落下。   陈深坐着看我整理东西,像在看一个傻子,因为他自己的东西早就准备好,并且摆得不知道有多整齐,我打开他的行李箱看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简直就是强迫症晚期,一个行李箱被分成一个个小格子,看看他的行李箱再看看自己的,心里顿时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不是一个女人。   我:“你不带毛巾不带牙刷剃须刀,到时候怎么办?”   他:“世界上有个地方叫超市。”   我:“还要去买,又浪费又不方便。”   他:“总比你又笨重又麻烦好。”   我知道他看我带这么多东西,觉得很不解。   我:“带的东西多,总觉得有安全感一些。”   他很骄傲,好像已经看穿了所有:“我不就就是你的安全感吗?带着我就行了。”   我白了一眼:“呵呵。”   他:“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故意在他面前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一地。   ------------------   因为湖州和杭州比较近,我们自驾回的家,到的时候奶奶正在择菜,脸上的皱纹和头顶的白发又多了一些,就像盘根错节的树根,或者是深深的沟壑,看起来比上一次我见她时,又苍老了一些。   当到了奶奶这个年纪,他们的苍老都是可见的,就像渐渐干涸的河流,总能在岸边发现一些水界线移动的痕迹。   陈深爱吃鱼,奶奶深知他的癖好,所以在我们没来之前,就撺掇爷爷马上去市场挑了一条最肥厚的鲤鱼,养着,等我们到了,开始煮鱼。   我虽然会做饭,其他的菜也做得不错,但是鱼的味道,总是不尽如人意,无法烧出那种鲜美肥嫩又回味无穷的感觉,总觉得少了一味什么,但奶奶烧得味道真的很不错,连陈深这种极其刁钻的嘴巴,都说做得很好吃,那就是真的很不错了。   一放下行李,我就钻进厨房,一边看奶奶忙活着,一边给她打下手。   唠着家常,说着说着就说道陈深的身上去,奶奶瞅了我一眼,问:“你俩打算啥时候要孩子?”   养儿防老,我自己当然是不急的,工作这么忙,我们两个也没有往这方面想的念头,只觉得生孩子不仅麻烦,还很痛,更何况,有了陈深一个人已经够累了,还要再多一个小萝卜头来扰乱我的生活,想想都受不了。   我剃掉鱼线,用水冲了冲鱼,说道:“我和陈深都没这个想法,再晚几年吧。”   奶奶:“现在不生什么时候生?现在生我和你爷爷还能再照顾照顾你孩子。”   我放下鱼,抱着奶奶,轻轻地趴在她的身上 :“以后生也一样,奶奶,生孩子多痛啊,找个阿姨来照顾也一样,更何况,您年纪大了,我不舍得你这么累啊。”   奶奶板着脸,说道:“不舍得不舍得这么大的人了,我和你爷爷都老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喝到你儿子的满月酒了。”   我:“那当然喝的到,小意思。”   奶奶眉头一皱,一双眼睛狐疑地看着我,“陈深是不是...”   我:“??”   奶奶解下围裙,默滋滋地招了招我,我走近点儿,把耳朵凑到奶奶的嘴边,问道:“怎么了?”   奶奶:“陈深那方面,没问题吧?”   ...   ------------   饭后,吃饱喝足,我和陈深一人一个椅子,坐在老屋子的阳台上泡杯枸杞和龙井,听个小曲儿,不要太自在。   放眼望去,炊烟袅袅,阳光充沛,湖上水波潋滟,随便一只鸟儿飞过去,随着羽毛的晃动,就能掀起一阵浅浅的涟漪,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老人家不愿意舍弃着里的一番风景,住到方便且快捷的市区里去,相比于市区,这里各家各户互相为伴,始终多了一份人情味,少了一点儿喧嚣。   我晃了晃脑袋,满眼都是诗意的景色,可惜此刻吟不出一首应景的诗句,歪着头看陈深:“你说咱这是不是算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呀。”   他:“是啊,陈太太。”   我学他:“是啊,陈先生,不知道我老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变老,变丑。”   我:“那我看你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他:“不过丑我也凑活着过。”   我:“哼哼。”   悠闲的时光总是飞逝,国庆假期的第三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太阳都晒到屁股,奶奶又开始像小时候一样开始嫌弃我睡得晚起得早,日夜颠倒,简直就是一头白花花的猪仔,但是对陈深呢,宠爱倍加,好像我是捡来的,而陈深才是亲孙子。   比如这天。   我刚刚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就被奶奶逮了个正着,她一见我就问:“看见陈深去哪了吗?”   我要摇头,不知道啊,一大早就不见了。   “这是我给他熬的鸡汤,你给他送去。”奶奶端了一碗色泽金黄的汤,小心翼翼地递给我,并叮嘱:“别倒了。”   “我也想喝。”   奶奶拍了一下我的手,“你要喝自己去厨房倒,先给陈深端去。”   我挠了挠头,心想陈深给奶奶灌了什么迷魂药吧。      ☆、全民吃鸡(修改)      找了一圈儿,原来陈深早就出去了,老神在在地坐在河边和附近的老人钓鱼呢,他手边放着一只小小的方桶,方桶里一条活灵灵的鱼在跳。   我跑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他钓鱼,半天都没个声儿,俩人就像两尊泥人在那,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打扰,蹲那蹲了半天。   半晌过去了,他终于动了动,河面上的鱼鳔也随着动了动,他迅速收紧鱼线,白色的鱼鳔在湖面上飘动,一条体型不小的鱼已经挣扎着跃出水面,可惜嘴里叼住了银色的鱼钩,马上就被吊了起来。   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鱼扔进桶里,心里暗暗为这条鱼祈祷,遇到陈深也是它的罪过啊。   我由衷赞叹,夸奖他:“你钓鱼技术还不错。”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有什么事,直说。”   我心想还是他懂我,“我有个报告,是你擅长的类型。”   他:“什么方面?”   我:“投资理财的,我不知道怎么写合适,想请教一下你。”   他抬了抬眼皮,戳穿道:“是想我帮你写报告吧?”   我:“怎么会,请教请教,只是求学。”   他:“我书架上有相关的书,平时多看。”   我伏了伏头,乖巧地说道:“你说的是。”   他瞥了眼我,说:“晚饭后帮你做。”   我大喜,在他脸上啄一下,毫不吝啬地夸奖他,“你真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他:“难道以前不是吗?”   我:“是是是!”   饭后,他就花了两个小时,看他的样子,估计是觉得这报告实在没什么含量,三两下就做好了,我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   我抱着小花,躺在一把躺椅上,说:“陈深。”   他:“嗯?”   我:“你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是不是和我不太一样呢。”   他:“确实不一样。”   我:“??”   他:“比你多长了个脑子。”   我心想这人谦虚一点儿会死吗。   我:“我以前高中有个学长,也又帅又聪明,门门课优秀,篮球还打得好,上个月我去参加同学会,你猜怎么着?”   他:“怎么?”   我回忆那天看到的场景:“现在大腹便便,聪明'绝顶'了,我看了看,还觉得有点可惜呢。”然后拍了拍陈深的肩膀,略带可惜地说:“你说你有一天会不会也泯然众人矣啊。”   他:“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我悲伤:“我不想看到你光头的样子。”   他开始和我计较起来:“你高中时候喜欢过多少个学长?上次还说有个学长现在当上国|企的老总,你当年恨不得立马嫁给他,可是他对你毫无性|欲。”   我纠正:“年轻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喜欢过多少个小姑娘呢,我还没计较。”   他:“没有。”   我:“谁信?”   他:“确实,只是现在开始眼瞎,并且还会眼瞎一辈子。”   我听着这弯弯绕绕的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但内心还是感动了一小把:“哼哼,就当你这是说给我听的情话。”   他怜悯地看着我,否定道:“还真不是。”   我:“别扯开话题,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他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我不太相信,按道理他这么优秀的人,也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不可能!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他和上电脑,站起来,他只穿了一件睡衣,是那时候度蜜月我为他买的算是第一件婚后礼物,小熊□□,我觉得还可以,他很鄙夷,但是我三令五申让他收下并且要时常在家里穿,没想到他这次回家还真的放在行李箱里,看他那出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惊吓,以为啥时候他转性了。   我看着他穿小熊□□,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很想笑,憋了半天。   他瞪了我一眼:“我读书的时候没想过这些问题。”   我:“可是男生就算再怎么不谈恋爱,也会有幻想对象啊。”   他:“你。”   我惊掉了下巴:   “我?”   “可是我们那时候根本不认识啊。”   他:“是不认识,但我知道你。”   我:“你怎么会知道我?”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只知道隔壁系有个特别优秀的学霸,但是从来没见过,大学四年,就这么和他错过了,要是那时候求让我知道他还长这个样子,我可能已经陷入追陈深的狂潮中了(虽然知道很多人追这个学霸,但是我不屑一顾,因为我有一种心理,就是别人都喜欢的东西我就不会太过狂热,可哪知现在...)   他:“我记得当年有个十佳歌手,那时候记住你的。”   我想了想,由于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时的细节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第十名就被刷了下去,没能一展真正的才华(其实当时知道自己就那个水平,刷下去也没啥感觉)。   我:“你去看了?”   他回忆:“当时嘉烨拉着我去看你的比赛。”   我:“??”   他脸色有点难看:“我睡着了,后来听见你唱了一首歌,就醒了。”   我:“肯定是被我美妙的歌声惊醒了。”   他:“我对嘉烨的品味产生了怀疑,也开始质疑这个学校的审评标准。”   我嘴硬:“我明明就是拿冠军的水平!”   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他身上的小熊□□都在咧着嘴巴嘲笑我,我气不过,跑了几步跳到他身上,气呼呼地揪着他小熊□□的衣领,说:“快点,说我唱歌好听。”   他:“难听。”   我:“今晚我有空,给你唱一晚上没问题。”   他掐了我屁股一把,说:“快点下去,我还没洗澡。”   我像个无赖:“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他叹了口气,往前一贴,咬住我的嘴唇。   半晌,他放开脸色红红的我,说:“一定要这样才会闭嘴是不是?”   我:“流氓还是你会耍。”   他坏笑:“能堵住你这难听的歌,献身也值了。”   我:“刚刚你说你陪嘉烨来看我比赛?”   他:“嗯。”   我点了点头:“嘉烨果然从小就比你有品位,不过,你不会从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吧!”   他:“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哼哼,还不是迟早落入我的魔掌?”   他:“只是那时候觉得你又蠢又自信,印象比较深刻。”   我惊掉下巴:“我给你的第一印象?”   他:“对。”   我觉得十分不符合科学道理,以为就算第一次不那么一见钟情或者天雷勾动地火,那只少也得留个好印象吧,这是什么道理。   我:“我难道看起来就那么傻吗?”   他赞同地点头,好像我说的是再对不过的真理。   我心想,这个男人,为什么结了婚,嘴巴越来越毒了呢,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我:“可你以前追我的时候还夸我美丽聪明呢。”   他面无表情:“所以我现在遭受了说违心话的惩罚。”   我一个抱枕甩在他身上,气呼呼地跑去书房,不想理他。   前两天小旗拉我进了一个标题叫做【全民吃鸡】的群,六个人,其中有嘉烨还有两个平时认识的朋友,只有一个不认识。   一打开微信,就看见一条@我的消息,是【全民】的群,消息九十九加。   我点开。   【小旗】:@谢凡出来吃鸡了   【张平】:谢凡肯定跟陈深在哪儿厮混呢 哪有时间和我们吃鸡呀   【唐璇】:@谢凡这个大狗!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上次那个朋友圈满嘴狗粮   快点出来吃鸡不杀   【嘉烨】:陈旗你不回我消息在这吃鸡是吧?(微笑脸.jpg)   【小旗】:哈哈哈哈(动画表情)   【嘉烨】:别给我嘻嘻哈哈   【小旗】:凡凡!老虎发威啦 我先撤了游戏里见!   【嘉烨】:回家你给我等着   【我】:...来了别提陈深了 我已经跟他断绝关系(面无表情.emoji)   【张平】:德行拒吃狗粮   【唐璇】:快点吃鸡房间都开好了   【我】:马上来等我开pad   【张平】:行游戏里开语音   我盘着腿靠在软软的地垫上,往保温杯里泡了一壶热水,加了一些枸杞,pad开机,点进游戏,一进去小旗就拉我进房间,正好五个人,有一个不认识。   有不认识的人,我逼逼叨叨的性格就会有些收敛,刚进游戏的一分钟,基本上没说话。      ☆、全民吃鸡二(修改)      【小旗】:“跳哪?”   【张平】:“跳主城,不信我次次落地成盒。”   【唐璇】:“跳了跳了。”   【我】:“这好多人。”   【唐璇】:“陈深呢?不一起来吃鸡?”   【我】:“....他不会玩...”(其实他嫌弃这个游戏弱智...)   【张平】:“活久见,他这个怪物一样的人还会有不会的东西?”   【我】:“嗯,我觉得他挺笨的。”   【唐璇】:“笑死我了,谢凡您能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   【我】:“我不从不胡说,陈深,小辣鸡,我都不屑提他。”   我的话音刚落,陈深打开书房的门,问道:“你把我的内裤放哪儿了?”   我毫无防备,甚至来不及关录音器。   游戏里突然沉默了一阵,每个人都很合时宜地闭了嘴,空气沉默得像凝聚的墨水。   我:“...”   过了大概几秒钟。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旗】:“嫂子...哈哈哈哈哈。”   【张平】:“谢凡,陈深问你要内裤呢!”   【唐璇】:陈深,谢凡说你太菜。”   【小旗】:“哈哈哈哈哈。”   我看了一眼吃鸡界面,觉得受到了严重的嘲笑,默默地关掉了扬声器录音器,又看了一眼陈深。   我:“...应该在衣柜,我的那一个第二个夹层...”   他看了看我的pad,问:“在打游戏?”   我点点头。   他:“你说我菜。”   我摇摇头。   他:“'沉疴'是谁?”   我:“不知道。”   他:“把他踢了,我陪你玩。”   我:“那多尴尬啊。”   他看了我一眼,还心想他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发作吧,结果他从我手里抽走pad,点开扬声器和麦克风,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进pad:“谢凡和我还有事要做,她不玩了。”   pad里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集体嘲笑我。   “我靠,什么事啊!”   “谢凡你完了。”   “我们为你哀悼。”   “祝你'性'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咆哮:“你们这群损友!”   我对着关掉pad的陈深说:“你真小心眼。”   他靠在书桌边,修长的腿从衬衫下露出来,肌肉匀称,线条流畅,就像蓝色的海洋里,那种鲸鱼,我这才发现,他没穿长裤。   我收回直勾勾的眼神,加了一句:“不过身材挺好的。”   他:“以后别和异性一起玩游戏。”   我:“那我和嘉烨还一起开黑呢。”   他:“嘉烨不算。”   我:“你这就是□□蛮横。”   他:“以后我陪你玩。”   我:“你不是嫌这个游戏弱智吗?”   他:“可以忍受。”   我:“我觉得你虽然聪明,但玩游戏的水平还是菜点儿。”   他:“...”   ------   深夜十二点。   夜猫子的我都已经上了床,可是陈深还在外面,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我有些睡不着,但又不想出去,(外面着实有些冷),所以缩在被子里,等着他。   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之后一连两天晚上都是这样,我差点儿觉得陈深对我失去了性|欲,心里有些着急,那天晚上熬着不睡,一直等他,发现他三点钟才回房间。   我:“你做什么呢?”   他:“研究游戏。”   我震惊:“你这几天都在书房玩游戏??”   他点点头。   我突然间感觉有点愧疚:“...不会是因为我说你菜...”   他:“事实证明,我不菜。”   我:“睡吧睡吧。”   他顺手给我看了一张截图。   我凑过去瞅了一眼,荣誉少将二四颗星,妥妥全服第一。   我:“...我觉得你确实...”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轻蔑地扫我一眼,躺在床上,闭上眼,懒懒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崇拜已经上升到高层...”   我:“...”我其实想说的是,他确实挺无聊的,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游戏,而耿耿于怀这么久。   “别半夜打游戏,很伤眼的。”我提醒他。   他转过来抱着我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朵上。   半晌,我都快睡着的时候,听见他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会吃醋?”   我也忘记我怎么回答的,但是脑子里就记得他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就好像,一颗令人安心的石头,轻轻地撞到了心坎上。   ---------------   仅仅有一点,我和陈深之间达到了深刻的相同,他爱看悬疑烧脑的电影,我也爱看,两个人休息日的时候,总是能躺在沙发上看掉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   他总觉得我不是女人,血腥|暴力的影片信手拈来,悬疑烧脑的大剧虽然看不懂,但也要凭着不太聪明的脑子硬啃,每次都是他看完就懂的电影,我连主角名字还没记全,但是是津津乐道,翻着豆瓣上的解析看半天。   这天我又看了一部难懂的电影,看到一半陈深进了投影室,我邀请他和我一起看,结果他看了十分钟就走了,故事刚演到高潮,我很不解,他不是向来爱看这类型的片子吗。   我看到了十二点多,陈深又进来,手里端着盘子。   我:“你觉得这片子怎么样”   他:“没有起伏,不好看。”   我:“我觉得还可以啊。”   他:“十分钟就可以猜到结局,这类电影很适合你。”   我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挖苦我。   我酸他:“我觉得你是在在通过贬低我喜欢的东西来贬低我,以此来获得优越感。”   他:“你还需要我贬低吗?并且优越感这种东西,我太多了。”   我:“你太过分了。”   他:“咬我啊。”   我:“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呢。”   他:“好了,快吃饭吧,看个电影饭点都过了。”   我看着他手上的餐盘,觉得这是一份屈辱的午餐。   十五分钟,我吃完饭,用纸巾擦擦嘴,想到还没看电影的解析,终于忍不住提出心里的问题:   “那你给我说说你的见解呗。”   他:“戴安妮是一个女同性恋,社会的边缘人物,也是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她爱的人并不爱她,情场失意,墙后的恶鬼代替杀手将蓝色盒子交给戴安娜的人,从第一个镜头,戴安娜的第一视角,喘息沉重,以及出现的床,被单,枕头,镜头淡出,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是戴安娜的一场噩梦,戴安娜梦境里的身份和现实中是交错、重叠的...”   我:“...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说着,我默默地打开了豆瓣的解析。   和陈深说的所差无几,并且他只看了十分钟...   我决定再也不挑战他的智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深评论的那部片子叫《穆赫兰道》,我太喜欢这本电影了 堪称世界上最难懂的电影之一 很喜欢 所以放在这 (ps.不用理会陈深 他的脑子和正常的脑回路不一样 对电影没有贬低的意思)电影很好看 也很有深度 并且极难看懂 大家可以去尝试一下   ☆、回忆二三事(修改)      这天太阳奇好,我决心要好好整理整理东西,把很多不舍得扔却丝毫没有用的东西扔掉,打扫一下储物间,然后空出来放有用的东西。   这里堆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几个收纳箱,大的有桌子那么大,小的像鞋盒。   我从顶上搬下一个粉红色的收纳箱,里面放着我大学时代的一些东西。   一样样拿出来,有笔记本、邮票、钢笔以及几张快有点儿褪色的照片,其中是四个室友的合照,另外一张,竟然是大学曾经的前任,也是所谓的初恋。   照片里,我是一头短发,头发还没蓄长,只超过肩膀多一点,中分,一脸素面朝天,飞扬的眉毛,以及没什么表情的脸庞,都在昭示着,当年的我,有多么彷徨和迷茫,就像一颗苦涩的坚果,即使外表尚且安好,内里却早已开始变质,甚至腐烂。   那时候的我,是二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我哭着睡去,每天夜里。   在大学一场重要的考试后,我刚从手机袋里找到我的手机,奶奶的电话就打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重大而悲伤的消息。   爸爸去世了,毫无征兆地,心肌梗塞,甚至没有坚持到医院。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对于那个从小没有经历过重大变故的女孩子,她开始蓄起长发,眼睛里也变得无神,心里毫无安全感,甚至频频喝酒,拼命地交男朋友,拼命地寻找着生活里所谓的一丁点儿光,照片里的那个男生,是我交的第一个男朋友,因为他笑起来,就像个小太阳。   我甚至没有想过,这样的自己,也有一天,会被人所救赎,说不动心是假的,我确实喜欢他,但是这种喜欢随着生活的种种细节开始消散,或许不能称之为喜欢,而应该叫它好感,我开始从逝去亲人的阴影里走出来,这段恋情也慢慢地结束,我们变成了好朋友,我很感谢那时候的他,也许没有这个人,也不会有现在的谢凡。   那时候的我,可能永远想不到,多年后的自己,会安安静静,心里毫无波澜地坐在地垫上,像在看别人的过去一样,看着这些照片,也许就像那句话,时间是良药,会治愈过去的所有痛苦。   这些东西,不扔。   第二个盒子,我打开,是陈深的东西。   他的东西总体比我的整齐得多,即使只是随便一放,也照样整洁干净。   我拿出一片其中一样东西,是个小礼盒,看起来很眼熟,我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我当年送给他的礼物之一——一枚胸针,他当时很高冷,当着我的面就把胸针连通盒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没想到在这找到它,盒子是空的,别针不见了。   我送他的东西,也不能扔。   我零零总总地翻遍了所有的箱子,整理了一屋子的东西,到最后都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觉得这些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很想留着,可能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些东西,食之无味但弃之可惜,虽然是鸡肋,但也不妨碍我们把他留下。   后来我想起那只胸针的盒子,问陈深:“你不是把胸针扔掉了吗,为什么盒子在储物间里?”   他:“好看就留下了。”   我:“你回去翻垃圾桶了?”   他:“我没扔。”   我:“我看到你扔了呀。”   他脸色有点黑:“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翻垃圾桶的人吗?”   我:“我觉得不是。”   他:“那不就行。”   我:“那胸针在哪,盒子空的。”   他:“不见了。”   我:“怎么不见了?”   他:“天意。”   我:“你这个人很闷骚。”   他:“为什么?”   我:“我好好送你的东西,不好好收下,扔了还要捡回来。”   他:“你送我的东西,我拥有归属权。”   我:“那说明你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他:“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喜欢。”   我:“那算什么?”   他:“琢磨不透的阶段。”   我:“你也有这个时候?”   他:“我也是人。”   我:“我以为你不是...”   他:“那你是什么?猪?”   我:“...”   我越来越觉得,陈深的高冷形象在我眼里已经崩塌了,现在的他又闷骚又嘴硬又毒舌,这结婚前后是两个人吧?我可以退货吗?   ---------------   我一度对飞机深恶痛绝,看一眼都不行,天上飞过一架飞机我听见声音会浑身紧张,电视里播报有关飞机罹难的事件,我会立马换台,然后背后爬起一身冷汗。   结婚第十周,陈深去德国慕尼黑出差,早上十点的航班,周期大约十二个小时,大概中午十一点左右,小旗一个电话打来,说陈深的飞机坠毁,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一阵像从地窖里升起的寒气窜到四肢百骸,好像顷刻间被抽掉了脊柱骨。   小旗告诉我,妈妈告诉我,奶奶告诉我,我也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能慌,奶奶在我结婚前请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给陈深看过像,他说陈深会活到九十岁,命硬,奶奶才放心把我交给他。   我马上开了车出去,边开车边打电话,每次眼泪都在眼眶边要掉下来了,我眨两下,再憋回去,车子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该找什么人。   后来小旗与我会面,她的样子不比我好多少,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一场,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哭,只要结果还没出来,就不要哭。   小旗说我那天出奇的冷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特别给她力量,每次她觉得没希望的时候,看看我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安定下来,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可是谁知道呢,我真的已经难过的快要死了,心像被放在火上烤,被紧紧地揪起来,拧碎了,再放进油锅里炸,一整天,胸口里没有喘上一口完整的气,感觉随时都会昏厥。   我们先去了航空公司,还没到负责人的办公室,就看到一大票家属和我们一样涌到走廊,脸上带着焦灼、痛苦、悲伤、害怕的表情,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个妈妈样的人,她始终捂着脸颊,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流淌下来,跌坐在地上,她的嘴里发出兽类的求救和嘶吼,我深刻地懂得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我们从下午十二点等到等到下午三点,整整三个小时,陈深的电话永远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的助理也毫无讯息,救援队那边没有任何进展,航空公司的人和我们一样焦头烂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救援新闻不知道拨到了第几则,彷徨的人群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蹲在墙角,或者站在走廊窗边,焦急地吸着一支又一支猩红的烟。   四点五十,媒体播报:“截止四点五十分,今日于中国境内湖北坠毁的MU429航班正在搜救过程中,客机上总人数为209人,93人重伤,35人死亡,81人下落不明,受伤人员已经送往武汉第一医院,救援人员持续增派...”   我们像疯了一样给湖北协和打电话,院方的回复很官方:伤员众多,无法确认伤员名单,需要家属到当地医院亲自确认。   嘉烨、我、小旗、妈妈,连夜走高架,本来杭州到湖北八个小时的路愣是只走了四个小时,到武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这时候每个人都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没有喝过一滴水,干燥的嘴唇焦虑得起了皮,陈深的爸妈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来,我甚至觉得,要是再晚一点儿,我就撑不下去了。   到了医院的时候,唯一的感受是,满目疮痍。   受伤的人被一个接一个送进来,他们的脸上,手上,衣服上,腿上,满眼都是血污,血里甚至露出森森的白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小旗一进去,脸上就唰唰地流下眼泪。      ☆、回忆二三事(二)(修改)      当灾难来临时,医院和人间地狱没有什么区别,走廊一片哀嚎,飞快推进的医疗车上甚至看不清人的脸庞。   人都是有私心的,我怕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在这些受伤痛苦的人群中看到陈深的脸,我希望他完完整整地回来,好好地告诉我:他还在。   很快医院就不再送病人进来,受重伤需要手术的病人都已经推进了手术室,急诊室里坐了许多伤患,有的病情不是那么严重,有的很严重却临时安排不上手术昏迷着,众多家属被阻挡在手术室急诊室外,所有人的脸上没有一个笑脸。   我们开始漫长的等待,时针在刀尖上行走,灯光照着惨白的脸色,我想起《北上广不相信眼泪》里潘云对赵小亮说的话:我是个无神论者,却把所有能想到的神都祈求了一遍,祈祷八路神仙都来保佑你。   十一点半,陈深的父母赶到,霜鬓斑白,医院的灯光下,他们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曲折的皱纹好像深深的沟壑。   十二点半,安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我急切地按下接听键,嘴唇微微颤抖,此刻说不出一句话。   “谢凡。”他说话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穴位好像被人一掌打通了,滚烫的泪珠很快滚落下来,落在嘴巴里,一颗接一颗,止不住,此时的每一滴眼泪,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嗯。”我的声音像沉闷的雷声,被包裹在天际后面。   “我到慕尼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好像只是简简单单地报个平安。   他似乎听出了我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见你。”   “你哭了。”   我用手背擦掉脸颊边一直掉落的眼泪,觉得此时就算只能从遥远的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飞机出事了,我刚刚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怎么办。”   “我没事,别哭,我没事。”   他连着说了两句没事。   我又抹了一把眼泪,自顾自地说道:“那我就改嫁个比你有钱比你帅还比你温柔体贴比你对我好还比你爱我的人,彻底忘记你,谁叫你要这么早离我而去。”   他半晌不说话,我以为他掉线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   “如果我死的比你早,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有钱比我帅,比我温柔体贴,比我对你好的人,但你不会一定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还爱你的人。”   我又哭又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骂他:“都这个时候,还贫。”   他:“不是贫嘴,是表白。”   --------------   要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舞会上,他作为甲方来我们公司谈合作,顺便参加了这个舞会,我就记住他了。(不过按照他这个排场,想不让女生记住他都难)   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很像个职场精英(但现在只有我知道他其实有多么狗),眨一眨眼睛就让无数少女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我就顶烦他这一点,现在和他出去逛街,回头率超高,好像牵了一只肉包子出来,随时都可能被饿狼扑食,所以我每次都找小旗去,或者和他出去的时候叫他穿得丑一些。   我那天穿了长长的晚礼服,从头发武装到脚尖,我觉得我会是艳压全场的女人,到了才发现,我太低估女人这种生物了,她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化妆打扮的能力简直令人发指,我四处浏览,灰溜溜地躲到一边,一边喝酒一边吃东西,觉得这趟舞会没算白来。   后来酒喝得太多,后劲上来,我属于那种喝了酒不会耍酒疯的人,只会乖乖地坐着,据陈深说我后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拉着他一个陌生人唠了半天家常,后来我说死活要跟他拜把子称兄弟,誓做二十一世纪的梁山好汉,要桃园三结义永远不分家之类的话,还死气白赖地留他微信号、手机号、邮箱、家庭住址。   后来他跟我说起这事,我真的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却挺囧的,讪讪地问他什么感想。   他真情实意地回答我:“当时觉得自己遇到一个女神经病,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修养都快败在她身上了。”   我:“我觉得我的酒品还挺好的,你看一不打而不闹,还好声好气地拉着你唠嗑,这简直是二十一世纪五四好青年。”   他:“你不觉得你喝醉了像个查户口的吗,或者是女色中饿鬼?”   我:“...”   我们今天讨论了有关旅游的问题,自从结婚蜜月之后,我忙他更忙,基本上杜绝了一切与旅游有关的事项,我觉得这样的形势发展很不利于夫妻之间感情和睦发展,所以对他提出了抗议。   我:“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好好去玩玩?”   他:“我这个月的行程基本满了,下个月?”   我:“下个月我们公司正好碰上大浪潮,估计加班会加到死。”   他:“来我们公司,不用加班。”   他总是随时抓住机会想让我去他的公司。   我:“打住!我们现在在讨论旅游问题。”   他:“过年旅游也不错。”   我:“不行,我得回家陪奶奶。”   他:“那我们明年旅游。”   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年开春你不要安排太多工作。”   ....   到了明年开春,我再问他:   “这个月有时间吗?”   他:“没有,下个月...”   我真想拳拳打扁他的脸。   其实我们商量过很多有关道歉的问题,我觉得首先和睦的家庭必须先得有一颗爱好和平的心,比如说吵架的时候要抢着道歉,难过的时候要找对方沟通,耍脾气要有个界限。   他说:“你说的这些我都做到了。”   我:“你抢着道歉了吗?”   他:“哪次不是我先道歉?”   我:“得'抢着'。”   他:“爱情不是盲目地包容。”   我:“爱情得有尊重和退步。”   他:“昨天就因为微信步数被人点了几个赞,把我微信好友里的女性都屏蔽了的是谁?”   我:“不知道是哪位仙女姐姐。”   他:“难过的时候找对方沟通,那请问吵架时,是谁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   我:“那不叫离家出走。”   他:“那你说说叫什么?”   我:“给我们两个冷静和思考的空间。”   他:“那我们来约法三章。”   我豪爽地答应。   约法三章内容:   ·吵架时间不能超过两天,互相道歉,总结原因   ·每周一个座谈会,座谈会时间不少于一个小时   ·使性子耍小脾气者给对方转五万不许要回来   我看了这个条约,大惊:“这第三条不公平!”   他:“允许你提出意见,但我有权利驳回。”   我:“我月薪多少你月薪多少,五万对于我来说就是小金库,对你来说就是牛身上拔根毛。”   他:“如果对于受众没有约束力的话,谈什么规则?”   我想想也有道理,于是脑子糊涂就点了头,以为克制不发小脾气就不会有事儿,后来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仅仅一个月,我几乎就把我结婚以来自己的小金库倒腾了个精光,我深感后悔,想想这么多年来,原来我使小脾气的次数那么多,决定好好对陈深道歉。   我:“老公,我觉得你这些年来太辛苦了。”   他:“无事献殷勤。”   我:“但革命友谊尚且长存,我很欣慰。”   他摘掉平光镜,放下手里的财经书,抬起脸,毫无波澜地问道:“卡在床边的柜子里。”   我:“我不是看重钱的人。”   他:“里面有一千。”   我马上装不下去了,咬牙切齿,扑上去掐他的脖子:“才一千!我的四十万呢!”   他被我按在床上,任我处置,脸色却大义凛然:   “我刚刚还想明天把你输给我的四十万还你,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   “什么?再说一遍!”我气得发狂,扭着他的脸颊,狠狠出气,威胁他:“给不给!给不给,不给我就...”   我嚣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扭了一把,我们两个人的位置顿时互换了一下,我愣愣地瞪着他。   他催促我:“快点儿,一次一百,明天把钱打你账户上。”   我:??“去你丫的!哥就值这么点儿钱!?”   ☆、生日的故事(修改)      我总是很苦恼,因为陈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我总是很难帮他挑选礼物,一到什么重要的节日,我就开始抓耳挠腮,觉得他什么也不缺,也没有什么想要的,想来想去,购物车里的东西添了又删,后来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再也没想起来,一到节日,一般只有陈深记得送我礼物,我忘了,他会把我臭骂一顿,说我心里不惦记他云云。   我后来补礼物,他一般都会觉得我很不真诚,或者嫌弃我送的礼物不走心、太随意等等。   我想了个办法,对他说:“那你以后也别送我礼物了,都老夫老妻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样子是不太开心,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欣然接受。   不久后我就生日了,左等右等(那时候我已经早就把我俩的约定抛在脑后了),就是等不来陈深送的东西,心里着急,可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那时候我憋了一天,就连平时不常联系的什么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都会发条消息来问候一下,就陈深,什么表示也没有,憋得我肝十分疼痛。   我生日正好周末,不用上班,小花无忧无虑地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狗尾巴上沾了不少脏东西,看得我越来越心烦,我抱着脸颊很苦恼。   我一把将小花抓起来,捏着他的脖子,挂在我面前,小花两只手到处划,我问他:“小花,我觉得陈深一定是不爱我了,你觉得呢?”   小花龇着牙,冲我叫了两声。   我:“你觉得陈深很爱我?不,他已经变了。”   小花舔了舔湿润的鼻子。   我:“你说陈深爱惨我了?怎么可能,最多也就那么一点儿。”   小花又叫了两声。   我:“诶,你别为他辩解了,我不会原谅他的,忘记了也不行,哪有把自己老婆生日忘了的道理。”   我话音刚落,小花挣扎起来,小尾巴快要摇到天上去,我一只手握不住他了,他趁机从我的手上跳下去,狂奔到门口,狗脸兴奋。   陈深正好打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小花围在他的脚边,一直跳来跳去,相只不知疲倦的傻狗。   陈深一来小花就撂蹶子,就知道围着陈深,你看他愿意抱你吗,真是气死我了,这就叫热脸贴冷屁股,我心里默默地想。   我坐在沙发上,脚一横,背往沙发垫上一靠,拿一本杂志看,老神在在地吃着苹果。   陈深换好拖鞋走到我身后,我听见他说:“你的杂志拿反了。”然后往楼上走去。   我:???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就这么冷淡吗?一句话都没有??   我很惆怅,我很苦恼。   饭点。   我煮了粥,白粥,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用勺子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粥里有味道。”   我语气不太好,大声叨叨,“有得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你去外面吃,不要吃我做的东西。”   他低下头,也没生气,点点头,说:“我尝到了怨气的味道。”   我:“要喝爱的味道,喝银露好吧。”   他:“你之前送我那件衬衫不见了,你放哪了,我明天要穿。”   我:“不知道,扔了。”   他:“你今天吃枪药了?”   我:“对啊。”   他看了我一眼,起身上楼,语气淡淡的,“我饱了。”   不吃就不吃,还求着你吃吗!真是要气死我了,我也放下碗筷,此时的白粥就像水一样索然无味,一点都下不了嘴。   小花在脚边跳来跳去,因为腿短,怎么也跳不上桌子,嘴里还呜呜呜地叫,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深感同情,觉得它和我一样,我说:“小花,你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了。”   小花:“...”   我:“我觉得他对我不上心了,你说是不是?”   小花:“...”   我:“小花你怎么不说话呀?”   小花:“...”   -----   看电视。   我抱着一堆薯片和几听可乐,翘着二郎腿,准备看看剧,彻夜狂欢。   没想到陈深从楼上下来,穿得整整齐齐的,他走过来,“去穿衣服,和我出去。”   我:“去干嘛?”   他:“去吃东西。”   我:“不去,我要看电视,是吧,小花。”我故作矜持,摸摸小花,它躺在我的腿上舒服地打着盹。   他:“你不想出去?”   我:“不想!”   他无所谓:“好,那我自己去了。”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傻子都听得出来我这是气话,这个没脑子的陈深,真是要气死我才高兴。   我:“既然你这么强烈地'求我'和你出去吃饭,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他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走吧。”   车上。   我坐车一向不喜欢系安全带,就比如现在,我叨叨:“咱们去吃什么?中罗的海鲜还不错,小旗说最近中山南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日料还不错,叫什么...”   陈深打断我:“安全带系上。”   我无所谓:“不用。”   我没有这个习惯。   他皱眉,问道:“你这种坏习惯到底什么时候养成的?”然后弯过腰来帮我系安全带。   我对他傻笑:“那不是有你吗?”   他:“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呢?”   我瞪着他:“你怎么会不在,除非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他:“假设不成立,我们两个明显你比较花心。”   我白了他一眼:“扭曲事实。”   他跟我算:“我是你的第五个男朋友,你是我的初恋,你从小到大一共喜欢过七个男人,我只喜欢过你。”   我:“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呢?过往即是历史,历史的糟粕应该被遗忘,其次,他们并不算是男人,只能叫男孩。”   他:“强词夺理,巧言令色。”   我摆出一副□□的架子:“好啊,那我们来谈谈今天的日子。”   他:“你说。”   我:“你忘了我的生日,是否?”   他:“没忘。”   我震惊:“那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之前有人叫我不要表示,是你吗?”   我:???   我会蠢到叫别人不要送生日礼物给我??是我吗?   他一脸被遗忘的滋味不好受吧地欠扁表情。   我这下是想起来了,他这就是在故意报复我。   我...怎么会遇到这么小心眼儿的男人呢?退货成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霸占》求预收 mua~收藏了开文不迷路 傲慢阴骛禁欲男主江予城*张扬自信坚韧的可爱女主叶卓耳 十年前,她发起募捐,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往他的募捐箱内投入几张鲜红的纸币,眼中的光彩犹如灼日,黑色飞扬的发丝柔软而美丽,少女意气风发,她站在他身旁,得意地望着他,他低下头颅,紧紧攥着双手,指节发白,全校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悲悯的、可怜的、嘲弄的、轻蔑的,在这天之前,他是这所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最骄傲的学生。 十年后,她的公司项目资金链断裂,几乎在一夕之间,她的创业生涯结束,公司倒闭破产清算,背上巨额债务,她被来路不明的讨债公司盯上,柔滑细嫩的脸被摁在粗粝的地面,拿不出钱就会被剁下右手,直到—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脸前,高大的身材几乎盖过了灯光,他的脸隐匿在黑暗里,然后弓下腰来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狼狈却美丽的脸颊上眼睛的湿润几乎溢出眼眶,缓慢而笑:“终于轮到你求我了。”   ☆、失败的减肥计划(修改)   我今天遇到一个十分值得伤心的事情,同事说我变胖了,下巴有些圆滚滚。   我盘着腿坐在电脑面前,手里拿着小镜子照脸颊,左看右看,没有发现同事口中圆滚滚的脸颊,心里郁闷,我问陈深:   “你说实话。”   他:“我不说假话。”   我:“我问你,我胖了吗?”   他指了指书房的体重秤,“用那个。”   我:“你只管说。”   他:“胸瘦了,腿和腰粗了,下巴圆了。”   我崩溃至极,接下来两天以勺子计量食物,并且不厌其烦地问陈深相同的问题,下巴有多圆,胖了多少,明显吗等等。   陈深深深地瞥了一眼我的胸,说道:“果然,对女人不能太诚实。”   我开始捞起了半年不曾动用过的健身计划,并深刻地检讨自己,然后让陈深督促我做运动。   周末清晨六点,连鸟儿都还没起床的时间,陈深把我从床上叫起来,我顶着两个乒乓球大小的黑眼圈,每五秒钟打一个哈欠。   我:“我觉得有必要把锻炼的时间放在晚上。”   他:“这才第一天。”   我:“方案的成功实施得归功于优秀的方案。”   他早已看穿了一切::“那现在先把早上的给练了。”   我:“英雄!饶了我吧!我想睡觉。”   他:“听话。”   我:“...”   这个死鬼总是知道,我最挡不住他这样说话!   这天晚八点,由于很久没有锻炼,我差点累瘫在跑步机上,才跑了十分钟,就从跑步机上跳下来,死也不肯继续了,陈深正好不在,我就可以偷懒,十分美滋滋。   溜空儿看手机,小旗一个视频弹过来。   她:“嫂子!”   我:“怎么了?”   她:“嘴馋死了,想出去吃烧烤,嘉烨死活不让我去,你陪我去吧。”   我正义拒绝:“我正在减肥呢。”   她:“新开的一家,据说特别好吃。”   我:“我正减肥呢。”   她很可惜:“天下奇观,爱吃嫂子有朝一日竟然拒绝美食!”   我讪讪,“减肥要紧,减肥要紧。”   一个小时之后后,我和小旗坐在烧烤店里,一手拿着鱿鱼串,一手拿着土豆片,两个人像没吃过东西的两匹饿狼。   我擦擦嘴,感叹减肥以来这几天的悲惨遭遇:“畅快淋漓,我好久都没饱餐一顿了!这简直是人间烟火美味。”   小旗热泪盈眶:“嘉烨这不让我吃,那不让我碰,我都要憋出伤来了,嫂子,还是你好。”   我狠狠啃了一口鱿鱼,义愤填膺:“简直是虐|待!”   小旗:“是啊!”   我举起啤酒杯:“干杯,今夜不醉不归!”   ...   今夜还真是不醉不归了,反正我怎么回去的不知道,醒的时候已经泡在浴缸里了,胃里一股翻腾,我迷迷糊糊地喊:“陈深,想吐,我呕...”   我吐完之后舒服地躺回浴缸,之前一切的不舒服都消散了,简直身置天堂,一朵朵云在眼前飘来飘去。   半晌,我听见陈深的声音:“你做了什么?!”   我微微睁开眼,看见他手上拿着一叠毛巾,站在浴室门口,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记得,我闯祸的时候,他就爱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朝他招招手:“陈深,快过来,我们,我们聊聊天...”   他的嘴巴在动,但我耳朵嗡嗡地,突然听不清他在讲啥,然后眼前一黑,我就好像跌进甜甜的梦乡里去了。   第二天。   我的脑袋里好像灌了水,蘑菇云在里面爆炸,我有些难受。   陈深推门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衫,像《少年汉尼拔》里面英俊的男人,我暗自喃喃:“吗的,真帅啊...”      ☆、你总是觉得我不够爱你(修改)   我不知道陈深今天为什么一直黑着脸,也不理我,冷冷的,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生闷气,   小花在卧室门口跳来跳去,嘴里呜呜呜,我叫叫它,它却死活不肯进来(因为有一天陈深在床单上发现了一缕狗毛,然后将小花关在花房关了三天,从此它就再也不敢踏进一步我们的卧室)。   我:“陈深。”   他:“说。”   我扯扯他的衣袖,问:“你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什么怎么了。”   我赔着笑脸:“你生气了?跟我说说呗。”   他:“没有。”   我:“我看不像。”   他看着我:“那你说说,我生什么气。”   我随便和他掰扯:“不该嘴馋,不该帮小旗,更不该在饿的要死的时候吃东西...”   他黑色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声音越说越低,索性说:“那你说么,我改,行不?”   我静静地等他讲话,他也这么看着我,陈深的注视...   我很快就扛不住了,求饶:“大哥,您有话就直说。”   他抬手按了按我的太阳穴:“脑袋还晕不晕?”   “不晕了,”我很急,“你快说生什么气。”   他:“你知道半夜两个女孩子在外面喝醉酒有多危险吗?”   我呼了口气,还以为他生什么气呢,我故意往他的怀里钻:“我知道,可是有你啊,我不怕。”   他把我推开,脸色却没有一点儿好转:“我不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   我:“顶多下次不喝酒了呗。”   他叹了口气,又不说话了。   我试探地问道:“那我下次再喝,叫上你行不?”   他:“还敢喝,你知道你昨天喝成什么样子,随便来个人都...”他突然停了嘴,不说下去了。   我怕了:“您说啥就是啥!”   接下来他对我逼逼叨了半天,我耳朵都快起老茧了,还没结婚几年呢,就好像提前步入了更年期,刚结婚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他原来这么能说,我听他教训就像在听老师上课,开始打盹,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跌进梦乡里,记住的唯一一句他说的话是:   “你总觉得我不够爱你,我不会表达,也不够温柔体贴,更不会说很多情话让你开心,但你应该知道,我一直爱你比你爱我多得多,我也会担心,也会难过,也会怕失去你。”   我突然觉得,这天晚上做的梦也甜甜的。   -----------   唐璇要结婚了,现在是六月二号,她说七月一号就办婚礼,让我们过去陪她试婚纱。   她宣布这个喜讯的时候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陈平】:行啊老哥,您这是铁树开花啊,哪家的小伙子啊,拉出来溜溜?   【唐璇】:得了,刚认识两个月,今天早上验孕棒两条杠,他硬逼我结婚,还叫我赶紧去试婚纱,我正烦着呢,倒霉催的。   【我】:(动画表情)唐璇 这是你吗!?霸道总裁的套路,男主是谁啊?   【唐璇】:我现在只想死,霸道总裁也就算了,他比我小三岁呢,就是个老赖。   【陈平】:你俩怎么回事儿啊,你不爱他?两个月就中招,你们一夜|情了?   【唐璇】:就是一夜|情引发的血案,这下惨了。   【我】:他要是逼你,我叫陈深帮你。   【唐璇】:你可别,我怕他被你家那位整得连骨头灰都不剩。   【我】:这么说你还是挺在乎他的咯。   【唐璇】:也不是这么说,就是觉得结婚太快,我还想多玩几年…   【陈平】:突然想起这个群只有我是单身狗了!(动画表情)你们两个狗|比...   【我】:嘻嘻,平狗,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场相亲?   【陈平】:闭嘴,谢凡。   【我】:??黑人问号脸??   【陈平】:去死。   【唐璇】:怎么办,什么年纪小会撒娇的就是小奶狗啊,我都要被他烦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我】:谋|杀可破。   【陈平】:可别!唐璇心疼着呢。   【我】: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勇士,保重。   【唐璇】:...你们等着为我收尸吧...我要在婚礼上自杀。   【陈平】:我和谢凡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我】:敌敌畏了解一下?   【唐璇】:我要是去死,第一个拉你俩货陪葬。   --------   婚纱店。   我和陈平冷冷地看着唐璇和她的男人。   这哪是唐璇口中的老赖啊,这分明就是小奶狗,笑起来比棉花糖还甜,两颗又黑又圆的眼睛,可帅呢。   我默滋滋地在群里发条消息:我觉得可以,比陈深帅多了。   【陈平】:你这话我截图发陈深了,不过我赞同你的话,是挺帅的。   【我】:...你即将见不到可爱的我...   【陈平】:谢凡,自求多福。   (聊天记录)   陈平:截图   陈深:哦?   【我】:陈平我要掐死你!   【陈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璇】:帅鸡儿!   【陈平】:我缺个男人,唐璇你不要的话给我。   【唐璇】:...   【我】:我们瓜分   【陈平】:好啊   【唐璇】:好啊,我跑路了,老赖给你们   【陈平】:你可拉倒吧   我和陈平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看他俩换婚服,什么叫郎才女貌,这就叫郎才女貌,穿上婚纱的唐璇简直就换了个人,小奶狗穿上西服严肃了很多,两个人正好相配。   我:“唐璇,这套婚纱好看,比以前好看多了。”   陈平:“这还是我们的男人婆唐璇吗!?”   唐璇白了我们一眼:“你俩不说话会死吗?而且,我一直都这么好看好。”   我俩:“呕。”   小奶狗握着唐璇的肩膀,把她转过去,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酥爽:“璇璇,你真好看。”   唐璇这个男人婆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恶声恶气:“干嘛!人都在呢!”   我和陈平冒星星眼,这简直就是小说里才有的宠溺,我俩差点儿就抱在一起哭了。   小奶狗:“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唐璇:“谁跟你朋友,少套近乎。”   小奶狗:“璇璇,你总是喜欢凶我,不过,我就喜欢你凶我的样子。”   唐璇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我俩:“鸡皮疙瘩掉一地。”   ------   陈深说这周末回去看他爸妈,我有些局促,正常来说,每次我回他家都有些局促。   陈深是杭州本地人,他老家在西湖区那边,过去只要一个小时,所以很快就到了,我一路上很紧张,所以没头没脑地问了很多问题。   我:“陈深,你看看我的发型,还行吗,要不到你家那边陪我先去理个发?”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你是去相亲吗,还理发。”   我:“那你看看我这套衣服,适合吗,是不是太不端庄了?我换一套?”   他:“不用换,很好。”   我:“你等一下西溪路把我放下来,我去买点儿礼物,这次带的东西太少了...”   他:“你很紧张?”   我:“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才怪。   他:“那就没什么好买的了,该带的东西我都带了。”   我:“...总觉得少些什么...”   他:“带上我还不够?”   我:“...”   陈家。   陈深的爸爸是个作家,在江浙一带很有名气,而他妈妈是人民教师,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家世觉得,能生出他这样一个怪胎,也不奇怪了。   毕竟,教育家庭很容易把人逼疯。(主要是我小时候觉得有一个当老师的家长的小孩真的很可怜)。   所以,我现在见他的家长,就像小学生见班主任一样,怂。   陈深倒很随意,东西一放,沙发上一坐,拿本外文经济学在看,我坐得老端正了。   二老在厨房忙活。   我推推他,用嘴形说:“我去厨房帮忙啦。”   他:“去吧。”   我:“我怕,我觉得我和人民教师有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他的注意力依旧在书上,随意地用手揽住我的肩膀,说:“那就不去。”   我:“不行,这样显得我很不孝,我得去。”   他:“那就去。”   我:“我害怕,你给我支支招吧。”   他:“人民教师又不是豺狼虎豹。”   我:“我从小啥都不怕,就怕班主任。”   陈深点点头,我以为他要给我支招呢,结果他抬起头,往厨房方向喊道:“妈,谢凡要帮你打下手。”   陈深妈妈:“不用不用,你俩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让凡凡动手呢,快歇着吧。”   我瞪了一眼陈深,然后站起身:“没事儿,妈,我帮您洗菜吧...”   陈深在后面笑。   饭桌。   我局促地夹着菜,大气不敢吭一声。   陈深妈妈给我夹了一些菜,接着对陈深说道:“到底是你陈深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好老婆,文文气气,温温柔柔,妈就喜欢这样的媳妇,你以后可要对她好一点儿。”   陈深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一个大笑话:“温柔?”   我礼貌地赔着笑,也给陈深夹了一颗菜,饭桌下暗暗踩了他一脚,并用眼神警告他,意思大概为:不准再说话。   他会意,立刻改口,眼睛盯着我,眼色揶揄:“确实挺温柔的。”   我微笑,说:“妈,您做的菜真好吃。”   陈深妈妈:“多吃点儿,不够厨房还有。”   我微微抿了一口汤,温柔地回复:“好。”   陈深:“...”      ☆、艰难岁月(修改)   我最近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儿,微信列表里有个人莫名其妙就被拉黑了,是个大学男同学,还是他和陈平聊到这件事,陈平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打开微信点开那个男同学的头像一看,才知道真的被拉黑了,我用脚趾头想了一想,觉得只有陈深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我把手机甩在他面前,问:“你拿我手机做什么了?”   他:“怎么?”   我:“我一个大学男同学,被你拉黑了,有这么一回事儿吗?”   他随意问道:“哦,是那个姓王的?”   我:“对啊。”   他:“他喜欢你?”   我:“什么跟什么呀,这都多少年以前的事儿了。”   他:“那就是真的了。”   我:“你不会连这种陈年老醋都吃吧。”   他:“我不吃醋,只是觉得这样的男人毫无竞争压力,一看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我顺手帮你个忙,你不仅不感谢我,还来质问我?”   我惊掉了下巴,觉得他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有些厉害,是厚脸皮中的翘楚。   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他点点头:“你还打算喜欢其他人?”   我:“嘻嘻,我可没这么说。”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机,问:“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我:“嗯,我觉得太尴尬了。”   他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我以为这场小小的插曲已经过去了,结果过了几天,陈平说四月份会开一场同学会,我正打算找班长问问清楚,又发现他可怜地进了黑名单。   我对陈深说:“你这种行为简直幼稚到了一种境界,我得换密码,换解锁。”   他:“换,我有的是办法打开你的手机。”   我看他势在必得的架势实在不解气,狠狠地换了个新密码,很复杂(特意用了一个高考分数double再倒过来),我觉得这次陈深肯定死活都解不开密码,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我靠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电视,手机叮咚一声传送一条消息。   班长:“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既然你已经那么说了,我虽然很难过,但不会再打扰你,希望你和他能幸福。”   我第一反应就是陈深又作妖了。   我回他:“我...”   班长不再回我的消息。   这时候陈深正好从我身后经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终于肯放弃了?”还带了一点点儿得意的感觉。   我觉得我不止郁闷,脑仁还有些疼。   我对他说:“您怎么开的我手机?”   他:“你设的密码永远只有五个可能,你的生日,我的生日,我的手机后六位,你的手机后六位,你的高考分数,只有傻子才猜不出来。”   我:“我真想把你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耸了耸肩,道:“我猜你舍不得。”   我:“我要求隐私权,不准再翻我手机。”   他:“我没有这个癖好,只要你把他删掉。”   我挠了挠脑袋,觉得有些不对,半天才想到,这种要求删好友的事情,不都是女生来的爱好吗???   ---------   我刚进职场,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的时候,日子比现在难过多了,住在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每月却支付着昂贵的房租费、水电费以及房贷,吃的是味道浓郁却营养缺失的泡面,加的是最晚的班,领着最低的薪水,要么累到根本没力气失眠,要么一躺下去就睁眼到天边泛鱼肚白,生活节奏快得就像依样画葫芦打印出来的A4纸,按部就班,每一天都热腾腾,却又空虚重复。   每次深夜我睡不着觉,就抱着马桶一边喝两块五一瓶的易拉罐啤酒,一边哭,一边怀念学生时代的生活,恨不得跳回去狠狠抽自己一顿,好好读书才不会混成这幅狼狈的模样,一边想着放弃吧,真的觉得自己再多一秒都撑不下去了,回家起码还有口热饭吃,一边想着就这么回去,就是认怂,我是爱哭,但不爱怂。   我那会儿一个电话都没往家里打过,不敢,我知道自己的德行,我很犟,但是我怕听到家人的声音,我宁可自己偷偷难受,也不愿意让她们见到我这么脆弱的一面,可能我本性就这样,悲观、拧巴、怯懦,没有一点点儿安全感,只会用嘻嘻哈哈来掩藏心里的难受和孤独,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配得到爱的人。   那天晚上临睡前,我突然想起这些事情,就和陈深讲,竟然也没多大伤感,心里平静毫无波澜,只觉得是在讲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小事情。   我和他开玩笑说:“你说,我如果那时候没坚持住,回老家去了,那我们不是就遇不到了。”   他:“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翻了个身,把腿压在他的腿上,抱住他,说:“刚遇见你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留在这里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没有动,还是背对着我,半晌,他说:“睡吧。”   我亲了亲他脖子正后方那块凸起的骨头,那就像一个小山丘,说:“我现在最庆幸的一件事,也还是当初我坚持下来,留在这里。”   他开口,声音低沉隐忍,只有三个字:“我也是。”   他知道我是个爱哭鬼,但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也偷偷地抹眼泪,就因为他短短的三个字,突然觉得过去的一切难受都不值一提,也明白了,所有人都值得被关心、被爱护。   ☆、接送风波(修改捉虫)   我的眼睛不太好,属于高度近视,两只眼睛都大概有六百五左右,每次早晨醒来看见陈深的样子,都觉得他巨帅,就算他脸没洗,头发也没理,一下巴青黑色的胡茬,双眼紧闭,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性|感的象征。   我不下数次猥琐地偷看他睡着的样子,恨不得把他长破天际的睫毛剪下来贴到自己眼睛上。   他的睡相不知道比我好多少倍,有时候我比他早醒,他好好地占据床的一角,双手平稳地放在身侧,而我什么乱七八糟的睡姿都有,有时候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有时候一脚横在他的腰上,有时候和被子一起滚到地板上...   虽然他起的早,但是有起床气,有一次我睡不着,翻来覆去,最后决定穿衣服起床去做个早运动,我穿好衣服,觉得没有人陪跑的清晨格外冷清,所以又回到床上,那是个大冬天,我故意作弄陈深,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一整床被子都给他掀开了,他冻得一激灵,然后直接一把把我拉回去,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把我当垫子靠了一早上,并且威胁我要是再动,就把小花扔到湖州去。   这几天我特别忙,忙到连吃饭都像打仗,晚上加班到十点,向来工作狂的陈深都下班比我早,所以他这几天都来充当我的司机,好多同事看到他在楼下等我,都赞不绝口,赞美内容大致如下:   -那个谁是你老公啊!?这么居家有品又帅气的老公,谢凡你上哪找的?   -谢凡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谢凡这是你哥哥吧...介绍认识一下?   我生气了,没过两天我就跟陈深说:“你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   他拒绝:“晚上太晚,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我:“没结婚前我照样天天加班也没出什么事啊。”   我可能语气有些冲,他顿时就拉下脸来,问:“你不想让我来接你,为什么?”   我随口回道:“不习惯。”   他:“那我让司机来。”   我:“我自己回去。”   他:“听话。”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说什么你那不同意这不同意,真是烦死了。”   他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空寂僵得像沉沉的墨水,我其实一开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们回家都没讲话,睡觉也没讲话,第二天我去上班,上到五点钟经理就叫我下班,态度前所未有的好,好像恨不得希望我快下班,他郑重地握了握我的手,热泪盈眶,好像很感动的样子,说道:“小谢啊。”   我:“诶??”   经理:“我一看你就是个可造之材,一定值得重用。”   我:“经理您好好说话。”   经理惋惜:“我一双慧眼果然没看错人,你可会去好好和陈先生美言几句,我们华悦,就需要纵横集团这样的合作方啊。”   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认识什么陈先生...”   到家。   我坐在沙发上玩植物大战僵尸,不一会儿陈深就到家了,他从我身后走过,没想到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我坐不住了,轻飘飘地问:“回家了?”   我一听,他的脚步声停下来,应该在看我,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故作镇定,随便指了一下餐桌,说:   “我做了虾饺,多了,你吃了吧。”   他:“我没胃口。”   我嘟哝:“不吃算了。”   没想到身后的脚步渐渐消失—他上楼了,还真不吃!?   我气得直捶靠枕,不领情,不领情就算了,我坐着生了大半天的气,后来饿了,把餐桌上的虾饺一个个都吃完了,我打了几个饱嗝,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抹了把脸,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八点多了,睡了两个小时。   没煮饭,刚才吃下去的虾饺好像已经消化了,肚子开始咕咕叫,陈深平时的作息很规律,到了饭点就会吃饭,怎么今天都八点了还不下楼...   算了,不管他...   要不上楼去看看他...   算了...他都不领情...   还是去看看吧...   二楼。   我敲了敲卧室的门,他没回应,我开门进去,里面灯都没开,一片黑糊糊,能听到他低沉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霸占》求预收 mua~收藏了开文不迷路 傲慢阴骛禁欲男主江予城*张扬自信坚韧的可爱女主叶卓耳 十年前,她发起募捐,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往他的募捐箱内投入几张鲜红的纸币,眼中的光彩犹如灼日,黑色飞扬的发丝柔软而美丽,少女意气风发,她站在他身旁,得意地望着他,他低下头颅,紧紧攥着双手,指节发白,全校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悲悯的、可怜的、嘲弄的、轻蔑的,在这天之前,他是这所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最骄傲的学生。 十年后,她的公司项目资金链断裂,几乎在一夕之间,她的创业生涯结束,公司倒闭破产清算,背上巨额债务,她被来路不明的讨债公司盯上,柔滑细嫩的脸被摁在粗粝的地面,拿不出钱就会被剁下右手,直到—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脸前,高大的身材几乎盖过了灯光,他的脸隐匿在黑暗里,然后弓下腰来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狼狈却美丽的脸颊上眼睛的湿润几乎溢出眼眶,缓慢而笑:“终于轮到你求我了。”   ☆、互相理解   算了,不管他...   要不上楼去看看他...   算了...他都不领情.   还是去看看吧...   二楼。   我敲了敲卧室的门,他没回应,我开门进去,里面灯都没开,一片黑糊糊,能听到他低沉的呼吸声。   我轻轻地走到床边,悄悄地打开壁灯,看见陈深紧紧闭着眼睛,此时的他脸色好像比平时更红润一些,看起来温和无害,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好像生病了,我有些着急,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探一□□温,叫他:“喂,陈深,你还好吧。”   他始终闭着眼睛,脑袋歪了歪,呼吸沉沉,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手里的温度有些烫人—他发烧了。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一着急就捏住他的人中掐了掐,寻思着这货不会发烧烧晕过去了吧。   “放手...”他嘴里咕哝了一句,好像从喉咙里滚动出来的声音,然后皱着眉,慢慢地睁开眼睛,他此刻的眼珠就像充满迷雾的森林。   我:“哦。”我默默地松开手。   他:“你掐得我很痛。”   我:“还不是以为你要病死了。”   他:“你说点好听的话会死吗?”   我吐了吐舌头:“不过看你现在还能和我斗嘴,估计没什么没事儿了吧。”   他扭着头看我:“这是你气病的,你得照顾我。”   我:“我打个电话给司机,叫他过来送你去医院。”   他从身后去拉住我的手:“我不去。”   我:“再不去医院你这聪明的脑袋要烧坏啦。”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生病的时候就没有平时那么厉害,眼神迷蒙,像只迷路的麋鹿,怪可爱的!   他:“你过来给我靠一靠。”   我:“那我去找找退烧药,先吃了再说。”   他:“先过来。”   我:“先吃药。”   他:“...”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给他灌下了一碗姜茶,两颗退烧药和一大杯热开水,他的脸色渐渐转为坨红,眉眼变得慵懒。   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结婚不是有了一个沉稳踏实的老公,而是养了个儿子呢?   我:“好点没?”   他:“脖子有点痛。”   我还天真的以为他脖子真痛,伸手捏了捏他的颈部,问:“这里吗?是不是落枕了?”   他舒服地闭上眼,懒懒地说:“对,就这,让我靠一下。”   我:“发烧把脖子也烧坏了?”   他点头。   我:...   他:“还怨我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对他摇摇头。   他:“我很担心你,所以有些事情我做的得偏执、固执、霸道、不讲理,理解我,好吗?”   我:“我知道,所以我说了那些话就后悔了,我也一样蛮横、无理取闹、不讲理,你也要理解我,好吗?”   他点点头,眼神里是认真和爱。   -------   我有一次和陈平出去玩,看中一件衣服,价格大概在两万五左右,我狠心又狠心,愣是没舍得买,这血本一下,可就是妥妥两个月的工资,心里割肉疼。   陈平鄙夷地看着我:“刷成陈深的卡啊。”   我心滴血:“不买不买,太贵了。”   陈平:“那我们撤。”   我:“...”   “等等,我再看会儿...”   陈平:“那就买。”   我:“换家店再看看...”   午后回家,陈平满载而归,我两手空空。   陈深:“你不是去逛街了?”   我:“是啊,没看到什么好看的。”   陈深:“没刷我的卡?”      ☆、买衣服      我有一次和陈平出去玩,看中一件衣服,价格大概在两万五左右,我狠心又狠心,愣是没舍得买,这血本一下,可就是妥妥两个月的工资,心里割肉疼。   陈平鄙夷地看着我:“刷成陈深的卡啊。”   我心滴血:“不买不买,太贵了。”   陈平:“那我们撤。”   我:“...”   “等等,我再看会儿...”   陈平:“那就买。”   我:“换家店再看看...”   午后回家,陈平满载而归,我两手空空。   陈深:“你不是去逛街了?”   我:“是啊,衣服太丑,没有购买欲望。”   陈深:“是衣服太贵,压抑了你的购买欲望吧。”   我:“物质欲望随着生活水平提高而降低,和性|欲一个道理。”   陈深:“性|欲水平水涨船高,物质欲望也会受同等刺激,比如说,你该换掉你的小熊|维|尼睡衣了。”   我:“免谈。”   陈深:“脾气倔的跟头驴一样的女人。”   我愤懑不平:“怎么能为了你的兽|性而牺牲我完美的睡衣!”   陈深:“我对小学生没有兽|性。”   我:“呵呵。”   他还真是说到做到,晚上我俩干巴巴地躺在床上聊了半宿的天,他愣是啥都没做,后来呼吸规律,我回头一看,他已经睡过去了。   第二天是周日,我睡到太阳照上屁股才起来,做煎饺的时候碰巧有人敲门,我扔下铲子就跑去门口,头发乱糟糟地开了门(我还以为是陈深),结果门外站着一溜烟儿穿着工作服的女工作人员,推着可推运的衣架,礼貌地冲我微笑,然后迅速地将整整两大架子的衣服推进来,动作利索地像美剧里的女特工,我站在一旁,臊得脸快埋进地底下去。   第一个推运衣架挂的是我昨天在旗舰店看上的几款衣服,第二个挂满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服饰,每一件的布料都少得可怜,我都没眼看...   工作人员把签字单递给我的时候,我手都是抖的(气得发抖),甚至想象出来陈深此刻得意的样子。   --------   刚认识陈平是在大学新生报到那天,我怕日中很热,所以早早地去学校安顿好东西,刚想出去买一些日用品之类的东西,就碰到陈平,看到她独自拎着大包小包,刚在楼下阿姨那签好了入住登记,就拎上东西风风火火地冲到三楼,身轻如燕,走路不带喘气儿的。   后来我就由衷地对这个女汉一种深深的敬佩之情。   陈平刚踏进大学的生涯就像开了挂,一个月同时做四份兼职,其中一份薪酬维持生活费,另外三分给家里补贴,逃课永远不被抓、奖学金都是她拿,但她从来不复习,挑灯夜读已经是她小学时候的事儿了,省级竞赛每每得奖、学校的表扬通报里永远有她、就连食堂阿姨都会多给她打点饭———她让我充分见识到了学霸的可怕性质,并且深深为之佩服。   但是现在...   我俩吃得满嘴油渍,鼓着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消化,我用脚踢了踢身边懒洋洋躺着的人,催促:“快去洗碗。“   她啧啧嘴巴:“你去。”   我:“那待会儿让陈深洗吧,再躺会儿...”   她:“行...”   我深深怀疑,是不是和我走得近的学霸,都得经受非一般的'蜕变'啊?   陈深有一个优点我特别喜欢,硬笔书法、软笔书法永远不在话下,写的每一字都苍劲有力、圆润饱满,都说字如其人,相比他来说,也很恰当,可是每次看看我自己写的歪七扭八的字符,又觉得这句话狗|屁不通。   所以我想学书法,正好现成就有个老师。      ☆、学书法      陈深有一个优点我特别喜欢,硬笔书法、软笔书法永远不在话下,写的每一字都苍劲有力、圆润饱满,都说字如其人,相比他来说,也很恰当,可是每次看看我自己写的歪七扭八的字符,又觉得这句话狗|屁不通。   所以我想学书法,正好现成就有个老师。   起初他拒绝了我 ,原话是这么说的:“你这么丑的字我教不了。”并且还可惜地摇摇头。   我生气地质问他:“有志者事竟成,你就是不想教我吧?”   他大方地承认。   我气得马上在官网上买了一套课程,放狠话:“三个月之后,肯定写得比你好看!”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的课程,语气轻飘飘的:“你该学更基础的。”   我也看了一眼课程,上面写着:“初中生书法课程。”   ...我始终觉得,如果我失败,那陈深肯定就是那颗,我奋斗路上最臭最硬的的绊脚石。   那天我心情好,回家之前去市场买了一条鲫鱼,鲜活的鱼还活蹦乱跳,在袋子里一直窜来窜去,顽强的生命力简直如同春天疯长的野草,我买下这条鱼时,跟鱼场的大哥聊得正欢,回来发现连鱼鳞都没剔...看着这么一条可爱的活鱼,我有些束手无策,陈深还没回家,我对杀鱼没有又任何经验...   幸运的是,我终于克服千难万险,陈深刚到家,我就把鱼腌制好,丢进了锅里,煎制,然后调火,加入水淹没鱼身,锅里不久就冒起白色的水汽,片好葱姜蒜,等鱼汤咕噜噜泛起沸腾的奶白色,期间切了半个柠檬,加干百里香,干迷迭香,盐,生抽,蜂蜜,香醋,黑胡椒碎和橄榄油腌制一袋小鸡翅半小时,鲫鱼汤这时候基本已经入味,关火,然后把鸡翅放进烤箱烤了二十分钟。   其实除了被我几乎快剁烂的鲫鱼以及时不时冒出来的鳞片,我实在找不出这鱼的任何错处,其次,今天陈深竟然没有说任何欠扁的话,还破天荒地又盛了一碗饭,我兴奋地觉得他肯定是被我的美味所迷倒了,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厨艺长进了?”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点头。   我十分惊奇,有朝一日陈深这个嘴巴挑剔得要死的人竟然也会快夸奖我做的菜好吃,心里还是有点儿开心的。   我故意酸他:“难得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温柔地对我笑,问:“不喜欢被夸奖?”   我眨眨眼睛:“你今天吃错药了?”   他依旧微笑:“没有。”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恐怖地说道:“你今天也太温柔了...”   他:“不好吗?”   我:“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夹了一块烤翅到我碗里,还用餐巾亲昵地为我擦擦嘴边的油渍。   我呆若木鸡,真的可怕...他怎么了...该不会在外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吧。   我们两个人安静地吃完午饭,收拾餐桌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的书法课练得怎么样了?”   我:“还行。”   他:“晚上去书房,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我:“哦。”   晚八点半,书房。   我坐着写字,照着书帖临摹,陈深坐在我对面,眉头却越皱越深...   我咳嗽了一下,说:“才两个月,能写成这样简直是质的飞跃。”   我说完这话的时候,陈深太阳穴的青筋似乎跳了跳,我以为他要说什么抨击我的话,结果他就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来教你。”   我:“为什么?”   我记得他不久前才刚嫌弃地拒绝我的邀请。   他:“你写的东西,要进步很难。”我的青筋也跟着跳了跳。   我戳穿他:“让你承认你心里就是想教我了难道很难吗??”   他:“你的主观意识往往很不准确。”   我:“死鸭子嘴硬。”   他反问:“你不想让我教你?”   我:“...谁知道你肚子里装什么坏水呢...”   他冷笑:“你放心,除了你的身体,给我其他的我也不要。”   我一个抱枕飞到他身上。   ☆、总是被嫌弃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十七章   最近我总发现陈深变得没有那么毒舌了,所以我们之间的对话总出现这样的对话。   我:“最近的《中华螈》好像评分很高,我想看,你陪我去?”   陈深基本不看国产剧和电影(除了真的特比好看的之外),所以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没想他能答应,以前都是陈平陪我去看电影,但鲜少和陈深出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他一手翻着一本厚厚的书,一边回答我:“可以,什么时候?”   我跟他强调:“国产片,你看吗?”   他:“可以尝试。”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质变,以前他基本会考量一下观影的可行性,不怎么吸引他的片子基本都会被他抨击一遍,我俩会展开上升到阶级层面(审美阶级)的斗争。   我:“陈深你真的,变得很温柔贤惠。”   他:“...”   我总觉得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的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他这几天总是很沉默,就捧着一本书看,也不怎么理我,小花都比他热情很多,好像老夫老妻之间已经失去了爱情的美好与真谛,我很生气,我很纠结,也不和他说话,暗自生着气,(这就是女人冷暴力的可怕之处,惨痛的经历告诉大家不要这样做)。   我们之间的冷战长达三天(或者只是我以为的冷战,他好像一点儿也没发现),直到他找我,问:“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我心里得意地哼哼,您到现在才发现我不对劲呢,半躺在沙发上,撅了撅屁股,说:   “您发现得可真及时。”   他:“一旦一个话唠开始沉默,就说明她有事。”   我:“话痨??谁?我没听清??”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   我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哪儿也没有一点儿话痨的修养啊,然后打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问道:   【陈深说我是话唠,我:???】   微信暴增十几条回复,大概如下:   陈平:【他竟敢这么说,简直是天下最真最真的真相了!】   唐璇:【呵呵,请你不要再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好吗?】   小旗:【嫂子,我哥还健在吗?】   一曼:【微笑脸jpg.陈深是谁?】   同事A:【谢凡我觉得我可以屏蔽你了】   同事B:【我觉得他说的不对,你已经不仅仅是话痨了吧?】   同事C:【是的吧...难道不是?】   最后一条是:陈深:【以后只准对我话痨】   此话一出,评论楼又开始轰炸。   陈平:【你们两个狗啊,太难过了@唐璇我们一起拆散他们吧,我看不下去了】   唐璇:【谋杀恩爱狗了解一下?】   陈平:【在理】   小旗:【哥,太恶心了】   陈深回复:【有意见?】   众人:一jio踢翻你们的狗粮!   ————————————   陈深一向不容易生气,有时候我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的话,他会像没事儿人一样对付我(谁知道他心里已经快气得吐血了呢),然后在之后的生活里狠狠报复我一把,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十分记仇并且小气吧啦的人。   这一点我和他不一样,我的脾气很臭,又会冷战,老是控制不住情绪,但总是在发了火十分钟之后就开始后悔了,陈深却能在我意识到错了之后晾我很久,每次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陈深就慢悠悠地搭理我,给我一颗枣再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枣,剖开他的脑子看看,我估计都是厚黑学,让人觉得他是个又聪明又有趣的坏蛋,还特别欲罢不能。   我记得那时候和他才刚结婚没多久,俩人之间还没吵过架,简直就是相敬如宾,那时候我特别容易饿,因为在他面前吃饭的食量是平时的零点五倍,吃饭速度比平时慢一倍(特别在看到他那如同中世纪绅士慢条斯理的吃饭姿势之后更是食不下咽,分分钟觉得自己能表演一出饿狼传说),所以后来我消瘦了很多。   但是陈深狗|比的真面目逐渐在我面前显露无疑时,我一般吃饭就敞开膀子吃,各种吃饭姿势,毫不忌讳,陈深一度觉得我是个非常变|态的女人。   陈深得出结论:不要以为女人会有多整洁,那都是披着皮的饿狼,往往饭量有时候是男人的两倍。   他开始频繁地嫌弃我。   我默滋滋地爬上床,想着他已经躺下了,肯定不会发现我没洗澡...   结果我才上去,被子还没掀开呢,就被他轰下床。   他:“你今天没洗澡?”   我:“大哥,不想洗了,您看今天多冷啊。”   他:“去洗。”   我再次钻进被子,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死活不肯再动了。   几百年没撒过娇了,掐着嗓子说:“人家不要啊~求求你了~”   陈深把我两只手从他身上撸下来,一脸遭雷劈过的样子,嫌弃:“别撒娇了。”   我:“不行~你嫌弃人家~呜呜呜呜”   他满脸冷漠:“闭嘴。”   我:“嘤嘤嘤,你这个坏人,嘤嘤嘤...”   他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右手揽着我的腰,揪了一把我的耳朵,像小时候被老师揪耳朵一样,耳朵上火辣辣的,我顿时闭了嘴,他把我整个人拦在腰侧,像拎麻袋一样晃悠晃悠地把我扛着,我的肚子靠着他硬硬的腹肌,晚上多吃的几只炸鸡翅在胃里翻滚。   他结结实实地往我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说:“没人说过你撒娇的样子像猪叫吗。”   我:“丫的!家暴仔,我要弄死你!”   他:“想尝尝家暴真正的味道?”   我斜仰着看他:“谅你也不敢。”   他居高临下看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颠簸停下来,他把我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双手撑在我的两侧。   我捂着胸口顺气,可怜兮兮地抱怨:“夜宵都要吐出来了。”   他毫不留情地警告:“我帮你洗还是自己洗?”   我:“不想,什么都不想,只想睡觉。”   他点点头,然后出了浴室,过了一分钟,他拿了浴巾和浴球进来,脸上的表情慈祥地像个老父亲。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让男人帮你洗澡,自己动手洗澡多好??   我摸了摸被浴球蹭得一片通红的大腿,无语问苍天:活着不好吗?      ☆、安全感和爱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十八章   我是虚寒体质,手脚一到冬天就超级容易变得冰凉,稍微冷一点儿的天都冻得恨不得天天捂在床上,更何况杭州这种鬼冷的天气,室内没有暖气,即使室内装了中央空调,也难逃冬天的魔爪,而且冬天的热空调开多了,很容易难受。   我小时候手指节上总是长硬硬的冻疮,不好好保养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棕色的结痂或者破了皮,中学时代写作业的时候尤其痛苦,别的女同学都是一双双白白嫩嫩的手,自己的手却干裂地像冬天的光秃秃的树皮,肿的像只馒头,也许学生时代自卑的性格就从这样的小小的事情慢慢萌芽的吧。   长大后的现在,即使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太多,我也时常会担心自己的手上会突然长出硬硬的东西,每次冬天来临之际,虽然我怕冻疮,但也经常忘记这些琐碎的事情,所以每次都是陈深准备一医疗箱的药,什么十滴水,一抹灵什么的,每次我看到一整盒摆得整整齐齐的冻疮膏,心里就觉得暖暖的。   我的睡眠质量比陈深差一点儿,很容易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幸亏陈深既不打呼也不磨牙,睡觉安静得像在办公,睡姿雷打不动,要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半夜谋杀亲夫。   我一般洗个澡前十分钟脚还是热的,后来就凉得像一块冰,怎么动都暖和不了,所以工作了一天之后,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钻进被窝把冰凉的双手双脚贴在陈深身上,脚捂在他的腿上,手捂在他的嘎吱窝里,别提有多暖和了,简直就是小暖炉小太阳。   他总是觉得我手冷脚冷,一定是白天穿得太少了,有一次还说我大冬天不打围巾,不戴手套,秋裤不穿一条,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并且“善意”地提醒我已经是年进三十的已婚妇女,应该好好注意保养,那唠叨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家里戴着老花镜的奶奶。   本来周末是狂欢的天堂,自从那时候我和小旗他们熬夜唱k又作死地蹦迪(当然我是瞒着陈深的),第二天就生病发烧,一病不起,足足输了一个礼拜的葡萄糖,陈深气得差点儿把家拆了,小花被赶回家,然后从此我的周末就没有娱乐活动了,唱歌蹦迪也甭想了,他恨不得我每天在家里每天晒晒夕阳,喝枸杞泡茶跳老年操。   关于这件事我不止和陈深吵过一次架,可我每次农民起义都被他镇压,不过我后来也学乖了,他又不是通天神力,总不能每个周末都在家里看着我,(因为他很忙,所以我基本不怕),他不在家的时候只会在某个点打家里的电话来查岗,上有对策,下有政策,他出差的时候,我就等接到他的电话再跑出去玩,(因为周末在家真的很无聊,陈深又总是不在)这样就不怕他查岗了。   每次我逃过陈深的查岗,小旗总是很惊恐,因为陈深不只一次警告过她不准再带我出去蹦迪,要是被他再发现,就让她好看。   小旗一边开车一边担心地问:“嫂子,你说咱们会不会翻车呀?”   我:“不会。”   小旗:“嫂子,我心里总打鼓。”   我大手一挥:“不在怕的,我罩你。”   小旗:“...”   我们在酒吧蹦得正欢呢,陈深一个电话轰来,我吓得差点扭了脚,赶紧走到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我:“喂,怎么啦?”   他:“你在哪?”   我瞎编:“我刚在洗澡呢。”   他:“现在洗澡?”   我:“是啊...”   他:“我在家。”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不对劲,好像也不生气,也没有责怪,我的脸却腾的一下烧起来,好像他不在电话里,而是在我对面,用他黑黑的眼睛看着我,这是第一次我对他撒谎。   我用手扣扣墙壁,电话里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我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沉默着,我心怦怦跳,宁愿他此刻把我好好骂一顿,也比他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来的好,又后悔又怕,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怕被老师发现那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沉默的空气就像凝结的墨水。   最后他只说:“早点回来。”语气淡淡的,马上就挂了电话,到最后也没有逼问我在哪,和谁在一起,安不安全。   中学时代,当一次次考出差强人意的成绩时,爸妈的期望一次次落空,他们不会怪我,但失落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就藏在他们逐渐泛白的发丝和不知什么时候爬出来的眼角的皱纹,这种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马上失去了蹦迪的乐趣,恨不得马上回家去,拖着小旗就走,把她先送回家,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坐在沙发上,像座雕塑。   我也没开灯,走到他身边,心里有些惆怅,话到嘴边,却觉得什么话都不好,什么话都不对。   他知道我回来了,站起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我这才发现他鞋子都没换,西装领带,什么都没换,就是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乱,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是一盒章鱼小丸子,大学的时候我最喜欢吃这东西,一次能吃完一盒不腻,热腾腾的,就是学校的味道。   我一闻这个味道,心里就戈登的一下,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个满怀,眼眶渐渐热起来,想起他说的那句话,他说我总觉得他不够爱我,确实,女人的安全感就像一个需要被填补的黑洞,没有人是能够完全逃离安全感的怪圈的,但即使这样,我渐渐明白,安全感是安全感,爱是爱,两者不用互相依存,就像我渐渐明白即使我的安全感无法被填补,他也一样会爱我。      ☆、坑爹的新同事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十九章   今天公司来了个新同事,不声不响,很听话,做事勤快,大家都很喜欢她,因为她的小名叫海螺,所以人们送她外号“海螺姑娘”,我和她不怎么接触,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气质很好,身材苗条,像邻家姑娘。   我去茶水间泡咖啡,她也走进来,和我前后脚,她冲我笑笑,我也礼貌地回敬她,心里从此就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既礼貌能干又漂亮,决心和她交个朋友。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公司一起出去聚餐,她一路上很紧张,因为不会喝酒,怕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我安慰她,夸下海口,说自己酒量好,大不了我帮她挡几杯酒,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勇气说出这句话(感觉心里虚虚的)。   聚餐火锅,大家都喝嗨了,拼命劝酒,也不管你是男是女的,起初她不喝,我就帮她喝了几杯,酒刚下肚,是红酒啊,才几杯红酒我就上头了,我对海螺姑娘摆摆手,示意我不行了,脑袋晕晕,歪在酒桌上傻笑,后来我就傻眼了。   可能大家怂恿,她拉不下面子就喝了几杯,红酒啥时候变成白的我也不知道,喝了几杯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还是她把我扛回车子上的呢,瞬间觉得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完了。   后来我夸她酒量好,她一脸羞涩,说:“我也是第一次喝。”   我老泪纵横,您第一次喝就这么猛烈!?   第二次我们去出差,是去南京。   第一天作完调研就没什么事情了,海螺姑娘一脸兴奋,说要出去好好玩玩,乘了一辆公交,我有些累,就在车上睡了一觉,她后来叫醒我,说到了,我就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后来发现我们下车的地方站牌后面就是一块油菜地,我惊讶南京还有这样荒山野岭的地方,鸟不拉屎,连公路都是泥沙做的,关键是,我们来这里玩什么??   我惊恐问道:“这是哪?我们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她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无不得意:“我坐了终点站,这里空气好,好久都没来这种地方了。”   我继续问:“我们这么回去?公交车多久一班?我们能去个别的地方吗?”   她奇怪:“为什么要去别地方?”   “公交不知道,一个小时一班吧,大不了打车回去。”   我点点头,想着也有道理,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油菜田,觉得这里的空气是不错。   可...   三个小时过去了,她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手机里不知道拍了多少照片,依旧精力满满,热情旺盛,还想再跑遍一整个油菜田,我却坐在土坎上,脸被晒的红呼呼,绝望地握着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手机,滴滴两个小时还没有打到一辆车,传说中一个小时一班的车子好像被外星人抓走了,破公路上只有飞扬的灰尘,它好像在嘲笑着我的无知,我就不该相信这货,这里能打到车。   后来,后来她玩厌了,我们跋涉了两个小时到达市稍,她一点事儿没有,看样子还能再战三百公里,我已经累得虚脱了,不禁感慨小姑娘体力就是好啊,我这种已婚人士体力终究跟不上了。   我把这件事跟陈深讲,他思考了一会儿,说:“不是未婚已婚的问题,是你懒得连家里的健身房都不去,迟早变成油腻中年妇女。”   我听了这话吓得赶紧去跑了五公里。   我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吃火锅,准备了很多食材,鸡肉,鸡肫,鸭血,金针菇,鹅肉,毛肚,鹅肠,黄喉等等,几个准备减肥的女人一下子都破了功,跃跃欲试。   海螺姑娘主动请缨帮我煮火锅,我正好厨房在煲鸡汤,其他懒女人都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我答应了,因为看她一副会做菜的样子,更何况煮火锅是最没技术含量的活儿,所以放心地交给她。   可是后来,一大群消防员涌入我家,客厅的地板上从此黑了一块,我真的是很后悔,再也不敢让这位大仙帮忙了。   我最近爱上看耽美腐剧,腐眼看人基,看到帅一点儿的男人就觉得人家有奸情,晚上陈深带我出去吃饭,下车的路上到处能看到扎堆的男人们,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偷偷拉了拉陈深的衣袖,和他讨论道:   “白衣服的那两个男人,好像情侣啊。”   他怪异地看着我:“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推他,催促:“快,过去看看。”   陈深不情不愿地被我拉走。   结果一看,人俩一老一年轻,是父子。   餐厅里,一位帅气的小哥哥为我们上菜,我看看他,又看看陈深,觉得两个人之间越看越有喜相。   小哥哥走后,陈深一脸不悦地看着我,他很少这样明显地表达他的不满。   他:“你刚刚在看什么?”   我一愣:“看服务员啊...”   他的眉头又皱得深一点儿,说:“我允许你看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不听不听,乌龟念经。”   他:“你长得比较像乌龟吧。”   我:“像你个鬼!”   那个服务员小哥哥继续为我们上菜的时候,陈深坐到我这边来,给我捞了满满一碗菜,鸡爪,鱿鱼,生菜,丸子,加汤。   服务员小哥哥问:“火锅需要加汤吗?”   陈深很高冷地:“不用了,谢谢。”顺手握住我的肩膀,朝我宠溺地笑了笑,还用餐巾纸为我擦擦嘴角。   小哥哥多看了我们两眼,然后就走了。   人走了陈深立马收回手,坐回原来的位置,正襟危坐,哪像刚才那个样子啊。   我败给他了:“你故意的吧!”   他眯了眯眼睛,说道:“对自己的老婆表达爱意就是故意吗?”   我:“服了你了。”   补充:“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俩还挺配的。”   他:“谁?”   我:“你和服务员小哥哥。”   他脸色有些难看:“你是不是个女人?”   我:“我怎么就不是了?”   他怀疑:“你的性向是不是不正常?”   我:“意|淫一下就是性向不正常了?”   他上上下下看我一遍,点头:“也对,你全身上下也没哪儿正常过。“      ☆、钱与野男人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章   我在这里不得不承认的是,陈深很优秀,他的优秀不仅仅体现在工作上,最主要的还是自律,早饭必须在八点半之前吃完,无论工作假期,每天运动量不少于一个半小时,无论酷暑寒夏,每天必须看一个小时的书,无论时间多晚,一周做工作总结,一个月听一场音乐剧,半年做一次体检,活得简直像个中世纪的老头子,我嫁给他之前我是不知道这些的,结婚之后知道了,悔得我肠子都青了,都感觉自己是被骗婚的,这个男人一点儿也不浪漫,而且要求还特别多,我和他简直是两个极端,我懒散又随意,这俩类人怎么生活得幸福呀??   某天他从他的书架上找到一本绿皮书,是那本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曾经送我的一本《简爱》还是外文版,我那时候就恶寒了一把,我说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老古董送书来当做定情信物呢(至少我觉得是定情信物),随手就甩在家里的书架上,再也没翻开过,但我也不舍得随便丢,毕竟是他送的礼物嘛,后来结婚的时候整理东西,不知道怎么的也把这本书拿来了。   他问我怎么书上有黑色的手印,还有些业脚翻起来。   我说可能是侄子来家里玩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他:“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就这么不爱惜?”显然有些不满。   我安抚他,说道:“你知道我又不爱看书,就放在家里没动过,你该庆幸的是这本书这么多年了还在。”   他:“哦,那看来以后都不用再给你买什么东西了,你得到了又不会珍惜。”   我着急:“我可没这么说,只怪你太不解风情。”   他:“那你告诉我解风情是怎么样的?”   我:“温柔体贴有品位,关键送的礼物得浪漫,你送我一套社会主义的书,还指望我用马克思理论和你谈恋爱吗?”   他一脸认真:“有什么不可以吗?”   我:“我终于相信你这个奇葩真的只谈过我一个人了。”   生活如此无聊啊,我们就组了一趟牌局,有我,陈深,小旗还有家烨,玩了一下午的牌,当然要不是我拖着,陈深这个老狗是不可能陪我们三个玩一下午的牌的,因为他的牌技很好,要不是牌特别臭的话,他基本上是不会输的。   我总是和家烨或着小旗一组,然后我就总是输,小金库输的七七八八,晚上数钱的时候可心疼了,陈深在旁边嘲笑我:   “要是我牌技这么烂,还真不敢这么玩。”   我听他的话就来气,数落他:“你看看嘉烨,多让着小旗,你呢,就知道强盗我的钱!你这个死东西,我要打死你!”   他三两下翻到我的身上,捉住我两只手放在身侧,黑黑的眼睛揶揄地看着我,说:“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我:“不一样,我们签了财产公证,要是以后离婚该怎么分还得怎么分。”   他的脸色变了,说:“不会有这么一天。”   我只是开玩笑地说:“谁知道啊,世事无常。”   他放开我坐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修改协议。”   我拦着他:“什么呀。”   他:“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婚了,或者我爱上了别人,那我就把所有的家当都赔给你,连同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都给你。”   我忍不住笑他:“你这还真是\'净身出户\'啊。”   他:“谢凡,我是认真的。”   我:“我知道,您陈大人什么时候不认真啊。”   他黑黑的眼睛像充满雾气的黑夜,一眼看不到边际。   他突然抱住我,紧紧的,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声音从胸膛里传来,好像遥远而低沉的的鸣笛声:“我不喜欢你总是嬉皮笑脸地回答我的问题,我爱你,也不想和你离婚,更不想爱上别人,很多时候爱不仅仅是本能,更是选择和舍弃,我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对别人有好感,但我一定一直爱你,无论那时候你还爱不爱我。”   我发誓这真的是陈深锁说过的最肉麻的话了,没有之一。   我得寸进尺,蹭蹭他冒出许多胡茬的下巴,感觉刺刺的:“不,你有好感也只能给我一个人。”   他把我按在床上,骂道:“小坏蛋。”   种种生活差异造成我们之间的不和谐。   比如:强迫症很能折腾我这种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东西放哪儿的人。   小时候被奶奶带大也一直被她说到大,还不如她一个老年人,东西乱放,平时要找找东西的时候跟睁眼瞎一样,死活找不到。   一般我弄乱陈深的东西我是会摆回去的,因为我怕挨骂,不过自己的东西呢,随便放,无所畏惧。   陈深心情好的时候就帮我收拾,一边数落我,要是心情不好呢,直接数落我,还威胁说要是不好好收拾,明天就请保洁阿姨把我这堆“垃圾”清理出去。   我总在翻了无数个白眼之后又不得不回去整理自己的猪窝。   苍天呐,请把陈深收走吧,这个可恶的男人。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一个已婚少妇玩了《钱与野男人》之后,精神出轨了,疯狂氪金,半夜里还在和李x言打电话,发短信,□□朋友圈,还相约去看电影,感觉自己这个走入婚姻多年的女人,恋爱罗曼史再一次地完美盛放了。   我知道陈深已经看李x言很不顺眼了,但他没办法呀,总不能把李x言从手机里抓出来吧。   我一边玩一边吐槽陈深: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浪漫多金,体贴宠爱...   为女主准备盛宴,准备惊喜,连放个屁都是爱她的形状...   他冷漠地看我一眼:“看来这样的男人就不应该存在。”   后来钱与野男人的系统瘫痪了很久...      ☆、表白体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一章   我尤其讨厌别人给我取外号,因为从小被人取到大,三年级的时候和后桌打架摔倒在地磕破了脑袋,至今额头上还有个浅浅的月牙痕迹,所以亲爱的同学们送我一个外号:破脑袋。   六年级数学考试拿了五十九(小学数学很简单的,基本上拿不到九十分就会被称为差生了),我被坐在班级最后面的最后面的坏小子兼差生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送外号:五十九。   初二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和班里某个男同学扯上了绯闻,后来被叫家长,弄的班里的人都知道了,人送外号:xx的老婆。(这个外号我真是深恶痛绝)   然后中学大学不计其数的外号,好像我就是个外号专业户,死也逃不掉这个魔咒了。   我很气,有天和陈深聊到这个。   陈深听了,他问我:“你竟然初二就和人传绯闻了?你喜欢他?初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重要的是我被人欺负取外号啊!”   他继续问:“几岁?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无法回答。   我觉得可能学霸都善于抓住平常人抓不住的东西才能成为学霸吧这家伙的关注点和普通人真的有点不一样啊。   他后来和我说:两个人无缘无故地传出绯闻,一定是其中一方动心了。   我呵呵一笑,觉得他懂得可真多啊,小时候没少干过这事儿吧。   今天景甜和张继科公布恋情,kt体走红,让我们这些老阿姨狠狠地吃了一波狗粮,还有什么林宥嘉:她说好,周迅为先生设置的百度词条。   我看着这些表白体想了想当年陈深的表白...   好吧...想不起来任何的表白体...   最甜蜜的也就属新婚度蜜月的时候,我们去了法国,看路边掉落的昏黄的梧桐叶,骑着自行车到河边,吹着宜人的晚风,看清澈的河水潺潺流去,天色一点点昏暗下来,天空蓝得能滴出水,他给我唱歌,(我硬逼他唱的,本来还特不愿意,之后就再也没唱过第二次,可能是我们刚结婚给我点儿面子)然后我们一起看日落。   当然了,夕阳很美好,歌也很难听,还说他只唱给我一个人听过歌。   我表示上帝赐予一个人天赋的时候,也带走他的一些东西,赐给他外表和工作能力,上帝已经非常唾弃他了,所以给了他车祸现场一般的歌喉,我相信肯定是没人愿意听他唱歌的。   他后来说:在法国的河边唱歌给他的爱人,就会永远在一起,才勉强给我唱的。   我刚开始还特别的相信,老是打算再去一次法国,遗憾那时候没有唱歌给他听,结果网上一查,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这家伙戏弄我呢,气的我肝疼。      ☆、隔壁打架引发的讨论(修改捉虫)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二章   我近视有点儿严重,两只眼睛加起来有一千多度,读书的时候不好好保护眼睛,现在追悔莫及,又不敢去做手术,(人年纪大了这不敢那不敢),每天一摘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过上班的时候我会带隐形,戴框架的总觉得不太对劲,(可能觉得戴着不好看吧,女人的爱美之心啊,真可怕),能不戴就尽量不戴。   陈深就老骂我,不好好护眼迟早变成个瞎子,我这话一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哪有人咒自己老婆变瞎子的。   这周正好碰上休假,我和陈深去做全身检查,陈深各种指标全部合格,变|态得就连视力都是5.2,5.3,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儿可怕,活得就像一台机器,小时候一定缺少偷偷在被窝里看漫画的乐趣吧。   我的结果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儿低血糖,胃不好,视力又深了100度,医生不建议再带隐形,就为了这个,陈深差点儿把我唠叨死。   他一条条数过去:“每天早上七点半吃早餐,晚上不可以吃夜宵,不能吃冰的和油炸的,十一点前睡觉,更不能熬夜看手机...谢凡,听见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听见听不见。”   他:“我的话你不听,医生的话你也敢不听,是不是每天都躺在医院里就开心了?”   我可惜道:“陈深你怎么不改行当个医生啊,这样患者都被你吓跑了吧。”   他:“我要是医生,第一个把你脑子切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水还是稻草。”   我:“...”有狠心的男人要切老婆的脑子,没有人管管吗?   从此我就过上了七点起床,十点半睡觉,没有零食没有夜宵还天天得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年人生活,多开心啊,就是有点儿无趣,再来点儿枸杞,我还能每天跟社区老年人相约打太极呢吧。   晚上七点半,我做ppt汇报,他每次都“好心”地为我多热一杯牛奶,放在我的电脑桌旁,勒令我一定要喝下去,牛奶是好喝啊,可每天一杯纯牛奶,天知道我都要喝吐了,就像小时候奶奶叫我每天吃一个苹果,后来吃着吃着自己都快变成苹果了。   我:“牛奶喝厌了,不想喝。”   他:“换橙汁?”   我:“冰可乐或者百威比较好。”   他冷笑:“想都别想。”   我:“人生在世,喝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真是太可怜了。”   他:“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五十岁的时候不进医院喝药。”   我:“好吧,听你的。”我自己偷偷喝。   最近有个传闻,我下班回来在电梯里听几个老太太讲的,住在我隔壁公寓的一对情侣好像打架进医院了,可真是生如猛虎,年轻气盛,才刚结婚三个月,小孩的哭声震天响,老家的爷爷奶奶连夜赶来照顾孙子。   我把这事儿告诉陈深:“我觉得俩人就算感情不好,也肯定不会离婚,毕竟还有个这么小的孩子。”   他与我的想法相悖:“既然两个人没有感情,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我:“因为他们有要负的责任啊,老人,孩子,还有房贷,更何况在这么大的城市生活,离了婚就代表一个人的生活压力会比以前多一倍,所以这么算算,离婚的成本多大呀。”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样,说道:“你不会就是这么想才一直不敢提离婚吧?”   我狠狠扭他一把,故意说:“是啊,要不是有这么多责任要负,我早就跟别人跑啦!”   他:“谁和我一样眼瞎,会喜欢你?”   我:“是魅力。”   他面无表情:“是阴沟里翻船。”   我担忧:“那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变成一对怨侣,互相嫌弃,互相伤害?”   他:“我们现在不互相嫌弃互相伤害吗?”   我:“那不一样。”   补充:“就是爱意逐渐被生活琐事所磨平,互相之间再也没有精力和心境去爱对方。”   他:“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累吗?”   我想了想:“累啊。”   他:“我也累。”   半晌,我试探:“那..你想离婚吗?”   他:“不想。”   我小声地说:“ 我也不想。”   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走的。”   我着急:“快呸掉,我觉得肯定不会有这么一天。”   他:“人是环境动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那我们可以这样,无论两人吵得再凶,都不能轻易说离婚,可以互相分开一段日子,度过厌烦期,然后再回来。”   他:“你是说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事情吗?”   我:“...”   我收到邀请函,改天要去参加一场大学同学会,好不容易才把放在储物柜最底层,几乎快积了一层灰的相册拿出来,却发现大部分曾经的同学只看脸颊都已经认不出来了,什么张三李四,在照片里好像都长了一个样子啊,这可如何是好。   我打电话给陈平,问她去不去,她说班里有她不堪回首的初恋,傻子才会去呢,更何况工作忙,时间抽不开,陈深也兴致缺缺。   所以悠闲的我只好一个人去。   到了同学会我才知道,时间真是把杀猪刀,曾今稚嫩的脸庞,现在都变成了面脸肥肠,你以为里面是青菜馅儿,结果里面是猪肉馅,别说没看毕业照,就是看了,也认不出人啊,空气中弥漫着寒暄的假笑和绞尽脑汁的想象力,聚会的横批一拉,可以直接叫大型认亲现场。      ☆、同学会(修改捉虫)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三章   聚完餐之后,我们去唱歌,其实我很后悔,除了大学里要好的两个室友,(陈平没来),其他都已经完全不认识了,我又不是很喜欢应酬,整个聚会抱成一个个小团体,气氛尴尬而僵硬。   我打算在ktv呆一会就趁机撤退,和一群已经隔了五六年没见面的人呆在一个花花绿绿的包厢里互相寒暄,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不知道谁起哄,突然喊我的名字,说我是大学的十佳歌手,一定要我起来首歌,众人的起哄弄的我很不好意,包厢的灯光被熄灭,变成摇晃的波点,劲爆刺耳的音乐切换到轻缓的情歌,我被他们推到屏幕前面去,每个人都兴致勃勃,伴随着尖叫声,班长被他们从人群里推出来,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不自然,他依旧像个青涩的大学生一样,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眼睛不自觉地四处乱晃,就着灯光还隐约能看见他脸上的小坨红,然后像个小男孩一样小声问我:“你要唱什么。”   我...   我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这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回答,陈深要是知道我和别人唱情歌,会一个礼拜都不理我吧??   算了,反正陈深又不在,唱了他也不知道,我偷偷想,毕竟我在外面也是要脸的人啊,这么多人起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正当我拿起话筒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人按亮了包厢的灯光,所有人愣愣地看着门口,时间好像墨水静止了。   不知道谁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不是陈深吗?”   接着有人回答:“看着像啊,比以前帅啊。”   “卧嘈”声此起彼伏,更多的是女生的窃窃私语。   我听了就头皮发麻,这家伙干嘛过来啊,真的心烦。   全场的人或惊讶或迷茫,只有他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穿着笔直的西装,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等着这位闯入者开口,而他就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怎么回事,我的头皮更麻了。   他伸出手,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对我说:“该回家了。”正好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见...   身后哇的一声,大包厢里顿时一阵哗然,有的在小声说:   谢凡原来结婚了呀,我以为她还没谈过恋爱呢。   他俩怎么是一对呀,陈深我记得是别的系的男神,奇怪。   天哪真可怕,这都能在一起?   ...   我也没有不好意思,但脸上就突然轰的一下,好像炸开一朵蘑菇云,两块脸颊像刚烤出来热腾腾的甜饼。   我只好僵硬地走到他身旁,没有接过他的手,而是扭了他胳膊一把,小声地骂:“快走啦!”   他被我拖走。   车子上。   我:“哪阵风把你这尊大神吹来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下班早,所以来接你回家。”   我:“我可没告诉你我们在这唱歌。”   他:“陈平说的。”   我:“你问她的?”   他摇摇头。   我看破,冷笑道:“原来陈平是你的小密探啊,陈深,你这个坏东西。”   他作势要调转车头,说:“难道你想再回去和那个情商智商身高外表都不如我的男人继续唱歌?”   真·毒舌。   我懒懒地挥挥手,悠闲地说:“甭,打道回府吧,车夫。”   他骂我:“小坏蛋。”   我撩撩眼皮,“你吃醋啦?”   他嫌弃地撇我一眼:“做梦。”   我心情大好,突然在他脸上亲一口:“说谎会变长鼻王。”   他转过头去,脸色别扭,说:“别给我来这套。”      ☆、探望老师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四章   群里沸腾起来,一下子九十九加。   【唐璇】:(动画表情),我快吐血了,救救我。   【陈平】: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我】:小心动了胎气。(动画表情)   【唐璇】:我总算见识到直男审美的可怕之处了。   【陈平】:直男审美?你家那个?   【唐璇】:他给我买了一系列□□的口红,我这不是怕他伤心我就收下了吗,不过后来放在家里就没用,今天我们吵了一架,非说我嫌弃他的礼物。   【陈平】:男朋友送的礼物,怎么也得试试啊,不然他脸上觉得没面子   【唐璇】:当你看到口红的颜色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涂它们上街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绝望脸   +图片.jpg   +图片.jpg   【我】:唐璇要不考虑换个男朋友??   【陈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群里正好聊到这个,所以我试了试最近买的几支被种草的口红,叫陈深帮我看颜色,选了支999。   我妖娆地摆几个pose,问他: “陈深,你觉得这个颜色怎么样?”   戴着平光镜的陈深从书里抬起眼,随意地瞥了眼我的嘴巴,然后皱起眉,说:“你的嘴巴中毒了吗?”   我:“??中毒??”   众人皆爱的颜色他说中毒?   我不甘心,试了一支比较浅的斩男色,他依旧毫无兴趣,还摇摇头,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像偷吃了鸡屁股没擦干净嘴巴吗?”   这人怎么能这么欠扁啊!   我对他说:“人唐璇的男朋友是直男,那你就是钢铁直男。”   他:“钢铁是真的,直不直,你还不知道吗?”   我:“呸。”   我在群里吐槽这件事,被众人嘲笑。   【陈平】:你该庆幸的是,他还知道你嘴巴上涂了口红   【我】:难道男人都是色盲吗??   【唐璇】:应该是的   【陈平】:转发微信文章「男友因不懂欣赏女朋友的口红色号而被打至医院」   【我】:转发微信文章「惊!女友因一支口红踹掉男友」   【唐璇】:转发微信文章「爆!论钢铁直男的处置方式!」   【我】:转发微信文章「无论钢铁直男刚不钢铁,掰弯就成!」   众妇腐女: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陈深商量好这周末一起去母校,他的辅导员正好是我的班主任,尴尬得不能再尴尬,我本来想和他前后脚去看班主任,正好错开时间,但他死活都不让,一定要一起去看,说是省时间。   等他车开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又开始心慌了,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你先去,我先在车上等你?”   他:“都毕业了五六年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学生怕老师的样子?”   我:“我不是怕,就是觉得...觉得...反正这感觉说不好。”   他板起脸,问:“和我一起很没面子?”   我:“不是,就是觉得不太好。”   他:“有什么不好的?”   我:“说不出来。”   他:“那就和我去。”   我:“就是有种...残害祖国花朵的感觉,我有罪,我是个罪人。”   他配合着我:“被你残害了这么久,还怕人知道?”   我:“...”   班主任办公室,几年不见,他确实已经老了很多,苍白的发丝从鬓角边冒出来,眼睛比以前浑浊了许多,但依旧中气十足,我躲在陈深后面和他一起进门,班主任一下子认出他,从办公室站起来,与陈深握了握手,然后结果陈深手里的礼物,脸色惊喜,大嗓门说道:   “陈深!很久没来啦,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先坐先坐。”   我在后面大开了眼界,原来老师对待学霸是这个样子的,受教了受教了。   班主任好像这时候才发现我的存在,抬了抬镜框,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问陈深:“这位是...”   陈深笑了一声,并没有解释。   我从后面扭了他一下,小声地说:“是我呀,一四届的谢凡...”   班主任又抬了抬眼睛,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是谢方啊...”   我摸摸头上的虚汗:“...是谢凡..谢凡....”   班主任为难地笑了一下:“啊呀,你在看我这记性,不好使啦...”   我在心理自我安慰,不记得我这个逃课挂科玩游戏拖延作业的差生也是件好事...好事...      ☆、日记引发的血案(修改捉虫)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五章   然后陈深在海鲜馆定了一个房间,决定和主任促膝长谈一番,主任从天南说到地北,唾沫星子不知道飞了多少,陈深依旧话很少,神色认真,和他在一起有一种好处就是,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倾听者,在他面前会不自觉地放下防备,想把心里的事情都告诉他。   结果...   酒底喝穿,主任的嘴巴像脱缰的野马,迷糊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还一直拉着陈深叨叨个不停,从经济发展聊到人生境遇再到倒霉催的学生,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淡淡的失意。   我使劲瞅陈深两眼,想让他赶紧撤退了,我们已经坐了足足有四个小时了。   陈深举起食指放在嘴边,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静静地安下心来,又听他们侃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山。   把主任送回家中后,我们才继续开车回家,陈深淡淡地开口道:   “我大学的时候其实处境很艰难,爸妈曾经给我很大的压力,我大二开始自己办项目,不知道失败过多少次,有时候晚上一躺就睁眼到天亮,我二十年积累的所有自信和能力好像在一夕之间被土崩瓦解,徐老师曾经给过我很多次鼓励,他是我大学时代最感激的人,现在他有难处,我想尽自己的能力帮他。”   我听着有些动容,陈深很少这样直白地表露心意,如果有,那一定是心里真的很在意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我们再回去找主任喝两杯?”   陈深额头的青筋抽了抽,没说话。   我觉得,他可能是嫌我破坏了气氛,影响了他酝酿的情绪,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感动的话了呀!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但勤劳起来呢,又十分令人发指,比如说今天,我在经历了一个无聊透顶的上午时,决定下午好好收拾一下家里,吃了个午饭,打扫了客厅,打扫了卧室,还打扫了一遍书房...   对,我打扫书架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本,陈深的。   我想着,我看看...应该也没啥事儿吧,他要是真宝贝这本日记,怎么还会像本普通的书一样扔在书架上呢,到底写了点啥呢,棕色牛皮封面,边角都磨白了,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感觉是他学生时代的东西,到底应不应该看呢...   我找了一个硬币,要是两面都朝上,那么就代表陈深会原谅我偷看他日记的罪孽,所以...   正当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陈深推门进来...   我...   他的面色不算很好,说:“你在看什么?”   明知故问,我:“不知道谁丢的日记。”   他:“给我。”   我:“不给。”   他:“你全看完了?”   我点点头,忍着笑意:“你怎么不早说啊!”   他:“说什么。”   我:“表里不一的家伙...”   他还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翻我的日记,你知道的。”   我立马闭了嘴,也很快后悔,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确实不该这样做。   我快速向他道歉,趴到他的背上,咬咬他的耳朵:“对不起,作为赔偿,我可以把我的日记给你看。”   他:“不看。”   我腆着脸:“要怎么才看?”   他:“不看。”   我:“那你说怎么办?'我都照做。”   他:“....”   我等了半晌,实在气他半死不活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趁他不注意在他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红红的牙印顿时就出来了,并且说:“气死我了!”   有什么都不爱沟通,倔驴脾气。   他在我背后默默说了一句很无奈的话:“现在到底谁应该生气啊?”   ☆、骨折啦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六章   我上班穿高跟鞋,挤地铁的时候大摔了一跤,出尽洋相,还爬不起来,脚踝处立马肿成个大萝卜,轻轻一按都很疼,后来地铁好心的保安大叔把我送到医院做检查。   拍了片之后,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走廊等检查结果,然后给陈深打了个电话。   他好像很忙,电话响了半分钟才接起来,一接电话就是短暂的一声:“喂?”   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他:“坏消息。”   我:“我脚摔了,现在在医院检查,还在等检查单。”好消息是我可以休病假,几天都不用上班啦。   他:“在什么医院?”   我:“在六院,不怎么严重,就是脚稍微有点肿。”   他:“我马上过来,等我。”   我:“你要是很忙,就不用专门过来了。”当然,我只是客气一下。   他:“呆在原地别动。”   我:“哦。”嘿嘿,谅你也不敢不来。   一个小时之后。   陈深来的时候,我已经仰在休息椅的靠背上睡着了,据他说是呼呼大睡,毫无形象。   我睡得正香呢,就被他摇醒了,陈深皱着眉头,衣领口开了一点儿,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儿深邃的锁骨和一排又小又密的痣,额头边一颗颗汗珠滴下来,看起来很着急,风尘仆仆的,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样。   我心想:这可真是引人犯罪呀。   然后伸出手,帮他理理领口,为他“好心地”扣上扣子。   他蹲下来,小心地握过我的腿,仔细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抬起脸,问我:“片子出来了没有?”   我:“没呢,还要等一个小时。”   他:“疼不疼?”   我:“疼啊,疼死了。”   他骂我:“活该。”手上的动作却轻轻的。   他:“怎么摔的?”   我:“太委屈了,人多我一着急,就摔了。”   他:“以后还走路还马虎只看手机不看路吗?”   我恭顺地说:“再也不敢了,陈大人。”   他:“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没。”   他:“脑子呢?”   我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他,脱口而出:“又没摔到脑袋...”然后意识到不对,马上闭了嘴。   他摸摸我的脑袋,温柔地说:“检查完脚踝,我带你去看脑科。”   我破口大骂:“去死!”   年迈的老医生建议进行手术,在脚踝处打两颗钉子,大约一年到一年半再来医院取钉子,虽然周期长,过程痛苦,容易感染,但固定牢靠,能更早功能锻炼。   我一听要手术,身上的汗毛竖起来,脑子里瞌睡虫瞬间跑光了,我问:“能只打石膏吗?”   医生:“要打石膏也可以...不过...”   我摸摸虚汗,立马说道:“那我选择打石膏。”   陈深按住我躁动的手,礼貌地对老医生说:“不用理她,您继续说。”   老医生:“石膏的优点是破坏供血少,骨折能够更快痊愈,但稳定性很差,很容易再次骨折,所以比较建议进行手术。”   我:“我觉得不妥。”   陈深不理我,对老医生说:“她做手术。”   我吓得差点从座椅上蹦起啦,骨折处好像更隐隐作痛了,我想蹦过去抓老医生的袖子,苦苦哀求:“我不手术,医生,我不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啊 今天又没能双更 那明天??明天我有时间...   ☆、骨折(二)一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七章   一般陈深决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和他进行过度争论的,可今天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切身利益,我坚决绝对不能作丝毫的让步,一定要与他抗争到底!   医务室内,我紧紧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把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衬衣上:“饶命啊,陈深,您真的忍心失去您最亲爱的妻子吗?”   陈深摸摸我的脑袋,说:“这里的医生医术都不错,放心。”   我可怜兮兮地问他:“只要不手术,我以后给您做老妈子,也不和您吵架了,再也不毒舌了,行不?”   陈深转过身来,手术单上签字的手顿了顿,问我:“真的?”   我:“啥?你真想我做你老妈子呀?”   他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德行,我想有用吗?”   我撅起嘴巴:“打石膏吧,好不好?”   他:“不好。”   我满不在乎地说:“好啊,那我们离婚,医生,他已经不是我的家属了,他没有话语权。”   陈深:“你想死吗?”   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年迈的医生用手帕擦掉额头的汗,说:“两位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要不先去外面好好商量一下...”   革||命成功了,我翘着脚丫子歪倒在沙发上看电影,脚踝上挂着一块又大又笨重的石膏,走路得拄拐杖,十分不方便。   这时候,陈深就变成了我的老妈子。   他推门进来,身上换了一条便浅棕色的纯棉短袖,左手拿着一盘水果,右手拿着一杯牛奶。   我忙不迭把零食藏好。   他脸色一坏,问我:“慌慌张张藏什么?”   我打哈哈:“没啥,挠痒痒呢。”   他指了指茶几上,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弓起腰,凑近一看,茶几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啊。   他手一抽,把我的零食袋子从我背后搜出来,说:“没收。”   我气得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用石膏横扫他一腿,不过鉴于他现在既当爹又当妈还时不时给我端茶递水,我忍住了这个冲动。   自从脚摔坏了,洗澡就是一个大问题,陈深是个洁癖,我都这样了,还每天折磨我,除了刚开始那一个礼拜我实在疼的不能动弹就没洗两次澡,后来,我几乎天天都得进浴室。   这天晚上。   他把我抱进浴室,弯下腰让我试了试水温。   我把手伸进水里:“太烫了,冷一点儿。”   他放了一些冷水进去。   我:“太冷了。”   他又放热水。   我:“太热了...”   他也伸手试了试,说道:“要不要找个温度计给你量量?”   我:“好啊好啊。”   他削我一眼:“做梦。”   我在一边笑,谁让我唯一的乐趣就是折磨这个坏人啊。   他把我放进浴缸里,受伤的那条腿搁在浴缸外面,然后在那放了个小方块,正好可以放脚。   我感觉包着石膏的脚踝痒痒的,好像一百只蚂蚁在伤患处爬呀爬呀爬,难受极了。   刚上石膏的时候,医生帮我敷了一帖膏药,石膏里的皮肤又暖又痒,像足足在炉子里烤了半个小时的猪蹄子。   我对陈深说:“你帮我挠挠脚踝吧,好痒。”   他还真隔着石膏给我挠了挠,轻轻的两下,挠了跟没挠差不多。   我哭笑不得,脚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像只胖胖的毛毛虫在蠕动,实在太难受了,我得动动缓解一下难耐的痒意。   他:“再忍忍,我明天就带你到医院去换石膏。”   我神神秘秘地对他说:“陈深,昨晚我太爷爷托梦给我,你猜他说了啥?”   他顺我的话问:“说了什么?”      ☆、骨折(三)迟来的二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八章   我:“他说吃啥补啥,让我吃一些鸡腿啊鸭腿,补补脚踝,哦对了,还有排骨高汤,鱿鱼,大虾什么的。”   他:“那你太爷爷肯定没有告诉你骨折前两周只能喝粥吧。”   我埋怨:“这哪是病人的生活啊,简直就是囚|犯,虐|待,惨无人道,每天还要吃那么多药,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没理我,在沐浴球上挤了一些沐浴露,说道:“把睡衣脱了。”   我捂着胸口,羞涩地说:“我自力更生吧。”   他嫌弃:“我没见过吗?飞机场。”   我:“人家还是害羞的啊。”   他扔下沐浴球走出去,我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温热的水在身上流来流去,就好像浮在海面上。   漂浮着漂浮着...就睡着了...   大概睡了半个小时,水都凉透了,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冷得就像敷着冰渣渣,健全的那条腿咯咯地蹬了两下....   也抽筋了...   我痛得差点哭出来,大喊:“陈深!救命啊!”   记得我上一次腿部肌肉抽筋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正长身体,缺钙,晚上做梦梦到深渊,一脚蹬过去就抽筋了,经常会疼得发抖,那种感觉就好像把腿上的肌肉劈成两半,再往里面塞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再合上,痛极了。   祸不单行,还因为在水里泡久了,我得了重感冒,鼻子酸眼睛胀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扁桃体发炎,喉咙肿起一大块儿,一晚能用掉一打餐巾纸擤鼻涕。   我像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生无可恋地问道:“陈深,你说我这个月是不是犯太岁了呀?要不明个儿你帮我去求求佛?”   他拒绝:“我是无神论者。”   我叨叨:“不对不对,肯定是触霉头了,我得赶紧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帮我去上柱香...”   他提醒我:“妈出国旅游了。”   我快哭了,话没经过脑子就蹦出来了:“那国外有没有佛呀,那没有佛,神也成啊。”   陈深:“...”   -------   如果是很感人的片子,我喜欢翻来覆去地看,然后哗啦啦地流泪,有时候生活里有些不如意不能发泄出来,这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我不知道陈深的泪点在哪里,反正我看电影看哭的时候,他不会有什么情感的波动。   我老是靠着他的肩膀,一部片子看完,他的衣服会被我的眼泪打湿一半,我哭一会儿,然后埋在他的胸膛里,慢慢就睡着了。   我不止一次问他:“这么感人的电影,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感动吗?”   他:“有感动,但是很少。”   我:“你的心是铁打的吧?”   他:“如果是铁打的,你怎么钻进去?”   我脸色涨红,拍他:“死鬼,你又在说无厘头的情话了?”   他:“我对你说的话,从来不无厘头。”   我:“...”   时间很快过去,我的腿也很快好转起来,没过多久就下地做康复,然后能正常行走。   转眼就到了唐璇婚礼的日子,我再见她时是婚前五天,她的小肚子已经非常明显,紧身的婚纱恐怕穿不上了。   她拉我和陈平去逛母婴用品店,母爱开始爆发,专门挑一些粉红色的东西喜欢,一个劲儿的问我俩好不好看,我和陈平都暗暗捏了把汗,我俩都没生孩子都黄花大闺女呢,还真不敢喜欢母爱十足的小衣服。   陈平暗戳戳地问她:“璇,你婚纱打算怎么办,这大肚子...”   唐璇:“能切了吗?”   我干笑:“唐璇,你可真会开玩笑。”   唐璇:“带球跑成不,我还挺喜欢小孩儿的,电视不都这么演吗?我效仿一个成不?”   我心惊胆战赶紧制止:“要不得要不得,激进思想要不得。”   陈平:“你家那位,您跑得到哪儿去,小奶狗不分分钟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说不定你跑了他变成死狗了怎么办?”   唐璇:“那我得好好想想。”   逛了半天,唐璇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结果到最后,她突然蹦出一句:“谁帮我去结个婚,你俩有空吗?”   我俩:“...”      ☆、生孩子(看作话)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九章   不知不觉,小花来到家里已经一年多了,我看着他上蹿下跳蹦哒的样子,竟然有一种当妈妈的欣慰感。   所以我和陈深表达了我的意见:“要不就认小花做儿子吧,我们以后不生了。”(因为我觉得生孩子太痛苦了)   陈深看了小花一眼,快活的小花立即感受到陈深的眼风,乖乖地坐到地板上,露出一个粉嫩的小肚皮,鼻子湿漉漉,眼神忧郁。   他撂话:“这么丑的儿子,我才不要。”   傲娇的家伙。   我窃喜,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番意思:“那你是同意不生孩子啦?”   他:“我同意。”   我兴奋地跃跃欲试:“真的??那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爸妈,让他们尊重你的主观意见。”   他随口答应:“好啊。”   打了电话我才知道陈深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了,不生孩子,根本就是一件几率为零的事情嘛。   我妈的态度是:“不生孩子?太苦了,太苦了,我脑子有点儿晕,哪里有救护车,把我载走吧,载走吧...”   我:“妈,妈,别别别,您冷静,冷静...”   陈深父母的态度(首先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阿深啊,周末和你媳妇儿回家一趟,我们好好聊聊。”   我猛地朝陈深摆摆手,太可怕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一场大型的家庭批|斗会议。   我:“其实小花也可以给我们养老送终的呀,是吧,小花?”我摸摸它的狗头,把它抱在怀里,亲亲它,小花一脸懵懂地看着我。   陈深很无所谓:“你可以选择这样说服两方家长。”   我:“得了吧!到时候小花狗命不保。”   陈深幸灾乐祸:“那你只能生孩子了。”   我苦恼,捧着脸颊:“难道没有锦囊妙计,既能满足长辈的需求,又能不生孩子吗?”   唐璇现在有孩子,在这件事上最有话语权,我去讨教她。   她奇怪地看我一眼,说道:“你觉得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还会留着肚子里的孽障吗?”   我心存侥幸:“我想知道你们家长对孩子是什么态度,应该不是每个父母都特别希望生孩子的吧...”   唐璇:“谢凡你做梦呢吧,我妈就住在我对面小区,天天给我煲汤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肚子,我肚子里的是她亲生的,我才是捡来的,您觉得长辈不想要孩子,有可能吗?”   我木着脸:“可是我不想生,我是一个没有母爱的人”   唐璇反驳:“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我大言不惭地笃定:“不会的。”   后来...   唐璇的过了产期,顺利生下一个可爱的大小伙子,我和陈平两个后人还是没着落的女人成了他家的常客。   胖小子脸肥嘟嘟,睫毛超长,皮肤像刚出炉的包子,我俩就差轮流抱着亲了。   陈深:“我们也生一个?”   我:“你动心啦?”   陈深:“难道不是你动心吗?”   我:“生孩子太痛了,我得好好想想。”   我和陈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   半晌。   我:“...要生也不是不可以,也就痛一阵子。”   陈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不行。”   嘿我这暴脾气,我可以了你又不行。   他面无表情,慢吞吞地告诉我:“二人世界我还没有享受够,生孩子,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告诉你们: 我 有 个 预收 想要求一下! 是隔壁的《无限侵占》!! 爱你们!!   ☆、又哭又笑 像个疯子(修改捉虫)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章   我最近睡前在看一本叫做《解忧杂货铺》的书,里面有一句话:满脑子天真想法的人,在社会上吃点苦头也是好事。   我感叹:“为什么我不天真,也要受这么多苦。”   陈深很新奇地问我:“你不天真吗?”   我:“...”   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像看见了一个大大的“傻”,我霎时间竟然找不出词语来反驳他。   我憋了半天,从嘴里鼓出一句话,问道:“既然我这么傻,那你又何必喜欢我。”   他可能也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愣了愣,回道:“傻和喜欢没有必然联系。”   我精明起来,吐出一大串伤心的话:“那你总是嫌弃我,就证明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你一直看不起我,却一直忍受我。”   他皱着眉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与他对视了一秒,又飞快的转过头,好像心在他面前□□裸地摊开,没有一丝安全感。   他隔着针织衫握着我的肩膀,那里的皮肤依旧能感受到他手里滚烫的温度,我不知不觉地抬起眼睛,看着他像海洋一样的黑色眼睛。   他开口:“我不会从来就不会忍受我看不起的人,谢凡。”   我嗤了一声,表示我非常的不屑,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既难过又别扭。   他将我手里的书抽走,和他的书一起放在床头柜,把灯调暗一点儿,低声说:“睡觉吧,很晚了。”   他总不爱将话讲得很清楚,或许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现在只是想,他再多安慰我一句话也好,那样我就不会失眠了,女人的脾气只需要几句温言软语。   他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入睡,我也慢慢地入睡,睡前,流了一场莫名而短暂的眼泪,沾湿了枕头。   第二天一早,我被闹钟叫醒,胸口好像依旧浮着一口气,令人难受又沉郁。   我洗好脸,梳好头发,直到涂完口红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是周日,根本没班可上,懊恼地把扎起的马尾拆掉,卸了妆,想钻进被窝里再睡一会儿。   陈深回卧室,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汗,一看就刚跑完步回来,回浴室,我没有和他讲话,一头扎进被窝里。   他也没有和我说话,一头扎进浴室。   我想,我们可能都是逃避的鸵鸟。   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开了又关,直到他洗好澡,我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脚步声渐渐逼近,我靠左侧睡,不用看也知道,他坐在右侧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晌,他叫我:“谢凡。”   我没应他,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心想反正他也不知道。   他从背后握住我的胳膊,把我翻过去,眉间皱成川字,我来不及防备,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   他问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挣脱他的手,执意要过身去,赌气地说道:“没生气。”   脖颈上热热的,全都是他呼出来的气息,我缩了缩肩膀,好像触电一般。   此刻的感觉是眼眶的眼泪即将落下来,但要拼命忍着。   他猛地把我翻过去,指节分明的手牢牢嵌在我的手臂上,我根本就扭不过他,心里又气又急,他急切地捏住我的脸颊,肆无忌惮的吻像暴雨般落下来——他好像真的生了很大的气。   以前的陈深很温柔,时时刻刻他都是恪守的绅士,现在他暴躁地捏着我的双手,嘴里满满的烟草味道,像个十足的瘾君子。   片刻,他终于放开我,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还没来得及擦我就骂道:“又抽烟,臭死了。”   我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姨妈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一章   陈深又轻轻地亲了亲我的脸颊,那里有我眼角滑落的眼泪。他刚吹好头发,细碎的发丝温暖而潮湿,戳到我的额头上,很扎人。   他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好像是常年练书法磨出来的东西,他抬起我的脸颊,让我的眼神无处闪躲,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一个不会将就的人,我接受的,都是我心甘情愿,一心一意爱的人。”   心甘情愿,一心一意爱的人。   男人的甜言蜜语永远是女人的强心剂啊。   我挣脱,埋着头,心里默默地想,毫无立场地发脾气,冷战,不理人,这就是谢凡啊,一个自私而任性的女人。   可怜的是我的小金库又要少一大半了。(之前与陈深签下的冷战生死状)   我昨晚来姨妈了,本来是没有丝毫感觉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发冷汗,阵痛,倒在床上起不来,像受了重创。   我猜我的脸色都是惨白的,肚子里像有一把刀在剐,一寸寸割下我的肉,难受的令牙齿根都颤栗起来。   陈深被我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了,他摇摇我的肩叫我,我已经疼得快神智不清了,话到嘴边却像颗玻璃珠一样滚走了,稀里糊涂,只知道捂着肚子,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被子里的身体又冷又热,简直冰火两重天。   我迷迷糊糊地记得他把我从被窝里抱起来,飞快地抱着我下楼,把我轻轻地放进车里,嘴巴里一直说着什么,可惜我一句话也听不见,眼睛里像装了万花筒,所有东西都倒着转圈儿。   他一边开车一边关注我,还时不时用手拍拍我的脸,神情带着一点儿慌乱,我那时候想,我只是来姨妈痛得不行而已,他不会以为我快要死了吧?   凌晨两点,我从睡梦中醒来,肚子已经恢复平静,只感觉一阵阵热意从肚子里传来,我伸进被子用手摸了摸,一个热水袋滚出来。   病床边的桌上放着崭新的保温壶和一袋子配药。   他靠着床沿睡着了,我本来想叫他,但看见他穿着睡衣,拖着拖鞋,头发凌乱,黑眼圈浓重的样子,又改变了主意,我弯下腰,轻轻地在他左侧睡的眼角上印了一个吻。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个普通的男人,褪去了一切优秀的光环,疲倦不堪地静静睡着觉。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病房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儿声音。   我却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延长再延长一点儿,最好能然时光载着永恒的爱意、温暖、静谧和满足,慢慢静止。   因为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结婚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再见过我所有样子之后,还能始终如一地关心我照顾我爱护我的人吗?   真正爱你的人,会自动跌落神坛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分少 明日分加糖   ☆、噩梦姑姑(捉虫)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二章   这几天我很忙,每每要加班,一般回到家都得晚上□□点了,胃口也一直不好,晚饭只吃一点点,回家匆匆忙忙,忙起来,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   我晚上躺在被子里,脑子被昏昏沉沉的睡意笼罩着,好像一扎进枕头就能呼呼大睡,陈深洗好澡进被窝,裹挟着一阵冷气,我马上捏捏被角护体,像只树袋熊一样懒懒地裹在被子里。   我大叹一口气,调侃道:“生活真是惬意呀。”   陈深帮我掖好被角,也躺下来,说道:“刚刚你姑姑来了电话。”   我警惕地打了个喷嚏,捂捂鼻子,皱着眉头,马上问道:“她打来电话干什么?”   陈深:“她说来杭州探望我们。”   我抽了抽嘴角,心怀侥幸地问道:“你没答应她吧??”   他:“答应了,就这个周末来。”   我:“天呐!我的妈。”我认命地坐起来掏出手机,一听这个噩耗,瞌睡虫马上被赶跑了。   陈深看着我在手机上滑来滑去,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帮我姑订房间,我不能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   陈深:“她说不住外面。”   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对别人这么言听计从了??”   他:“要住进来的是你姑姑。”   我艰难地挠挠耳后背,快哭了:“我和她八字不合,我不能见她。”   周六早晨。   太阳还没照到屁股的时候,陈深的电话响起来,他还在睡,我被电话铃声吵得不行,伸脚踢踢他的腿,咕哝:“快接电话...”   他摸索着手机,接起来,随即一个打雷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陈深啊,我们到高铁站了,这个...”   陈深立刻说:“那我马上去东站接你们。”   我默默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零五分...造孽啊...   我们俩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   然后,我踹了他一脚,马上卷走所有被子,声音从闷闷的被窝里传出来:“你去你去。”   他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我捂着没有多少余温的被子,心如死灰,感慨,这死一般的周末啊。   姑姑九点到家,我才刚刚穿袜子,一头鸡窝,脸没梳牙也没刷,文胸掉在地板上,我趴在床上捞啊捞,满脑子稀里糊涂。   这时候门开了,小小的身子扒着门,又圆又亮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怯怯地往里看,做贼似的,看到我,然后用奶音甜甜地叫我一声:“小姨。”   姑姑的小孙子,老来得子。   多可爱啊,我默默捞起文胸塞进被子里,对他挥挥手,说道:“快去找妈妈,小姨等会儿找你玩儿。”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黑黑的眼睛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秘密,亮晶晶。   我郁闷:“你怎么不去呢?”   小孩:“小姨。”   我:“???”   他直直地看着我塞进被子的手,眼里浮起一丝疑惑,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问我道:“小姨你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呀?”   我随口扯谎:“是小姨的作业。”   小孩子最讨厌作业了,这样说他就会快快出去,结果他小小个依旧不动,才六七岁的年纪,就安静地像座山一样。   这时候陈深正好进来,便问道:“什么作业?”   我闹了个大红脸,很有些不好意思。   灵巧的小孩马上跑到我的床边,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扯了扯我露在被子外的一截蕾丝布料,兴奋的小奶音别提有多可爱啦:“叔叔,是这个,是这个。”   我几乎把脸埋进被子里,一会儿又想老夫老妻的,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抬起头来的时候,陈深正蹲下抱起小孩,声音正经,眼神揶揄:“小姨的作业,不能随便碰。”   我惊恐,要是这小孩长大之后都觉得这是作业,那可了不得了呀。      ☆、小戈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三章   我硬着头皮出去,姑姑正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小孩乖巧地坐在她身边,两只小手搭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眼神黑亮,就像个小老头儿。   我摸摸鼻子,向姑姑问候:“姑姑,你来了。”   她挥挥手,连忙说道:“小凡啊,过来让姑姑看看,很久没见啦,又是个大变样。”   我走过去,坐上沙发,挠挠头,讪讪地说道:“您也是。”   她亲昵地握住我的手,开始唠叨:“小凡,这次家里在催了,你奶奶整天念叨小孙子,我们小戈都这么大啦,你这两年赶紧跟陈深要一个,我们都着急的呀,年纪也老大不小嘞...”   这时候陈深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茶杯,青葱翠绿的茶叶在杯中漂浮。   他礼貌而客套,将茶杯递给姑姑,然后坐在我身边,随手搭在我的身侧,安静地听我俩讲话。   我:“我和陈深其实还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现在工作忙,如果有好的时机,肯定会...”   姑姑一听就知道我在讲客套话推脱,眉毛马上横起来,打断我的话:“忙忙忙,人都要忙傻去了,陈深这么能干,你不如就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好了咯,做什么整天忙东忙西。”   实不相瞒,我最害怕听到有关于家庭主妇的问题了,一听到我的脑袋准疼。   我:“在家做主妇多无聊呀,都要与外面的世界脱轨了。”说完,我暗暗捏了一把陈深,想让他帮忙说几句,让姑姑别老是惦记着让我做主妇。   姑姑:“你不做怎么知道无聊呢,多少主妇开心的啊,小戈的妈妈,不是个主妇啊,不照样开开心心,小戈成绩还这么好,小戈爸爸在外面做生意,家里不全靠小戈妈妈照料,无聊到哪里去,平时去报个瑜伽课,小姐妹一起唱唱歌,跳跳舞,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多好。”姑姑讲了一大串话,口渴,抬起茶杯牛饮一口。   我嘀咕:“这不是老年人生活吗?”   姑姑耳背,嘴巴一撇:“什么?”   接着又对陈深说:“陈深,你得好好劝劝她,别什么事都任由她乱来,你们要为将来考虑的,孩子虽说急不得,但总是要早早做好准备,以后变成高龄产妇很麻烦的。“   实在是字字珠玑,语重心长啊,我在心里长叹一声。   陈深这时候才笑了笑,看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对姑姑说:“我尊重谢凡的决定。”   我在心里默默比了个yes。   姑姑不高兴了,又叨叨一大堆,无非是晚育的危害啦,家庭主妇的优点啦,大家的期盼啦。   我靠着陈深的肩膀,几乎睡过去,时不时打个哈齐,姑姑你哪知道,我不仅不要做主妇,梦想还是做个丁克族啊。   我越来越觉得小戈这个小朋友很可爱,不仅听话还特别温柔,长大一定是个很绅士的男生。   晚上我在书房看做报告,他站在门口,敲敲门,身上背了一个小小的书包,别提有多可爱了,等我说请进,他才走进来,两只小手握着书包带,站在我的书桌旁,小小的个子只比书桌高一点儿。   我问:“小戈,楼下电视不好看吗?”   小戈:“小姨,我想做作业。”   我会意,为他腾出一个位置来。   小戈碰了碰鼻子,黑色的眼睛看着我,说道:“小姨,可是有些题目我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我当然点点头,脑筋一转,故意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   小戈静静等待着我下一句话。   我:“把你最心爱的一样东西送给小姨,我回答你的问题。”   小戈抿了抿嘴角,眉头皱起来,显然在为难什么才是最心爱的东西。   我可惜地说:“要是不舍得那就...   小戈立马抓住我的衣袖,说道:“舍得,舍得的,小姨,你能凑近点儿吗?”   我照着他的话凑近。   他的脸立马变得红红的,往我脸上轻轻地啵了一口,然后说:“小姨,可以教我写作业了吗?”   我摸着脸上的印子,呆呆地想,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第二天,我看到陈深正和小戈一起玩拼图,是一副久违的和谐图片,结果小戈思考半晌,问陈深:“叔叔,我长大后能娶小姨吗?”   陈深:“...”   我:“...”   ☆、温饱问题(含入v通知)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四章   我的牙齿有一天突然不灵了,因为我可能甜食吃太多,长蛀牙了,总觉得在舌头舔不到的一颗牙齿里面酸酸的疼,好像里面真的长出一只小虫,一直在里面啃啊啃,直到半夜都不消停,果真,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   做梦做到后半夜,我牙疼疼醒了,郁闷地坐起来,突然想起有本看过的书叫《撒哈拉的故事》,里面三毛用指甲油给人治蛀牙。   我咬着手指头,寻思着这种办法到底管不管用。   陈深翻了个身,半醒的声音问道:“怎么还不睡?”   我:“我牙疼,睡不着。”   他轻飘飘的一句:“哦。”   我等了半天,以为他会给我出什么可行的主意,结果他好像就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我凑到他耳边,轻轻地问:“我用指甲油填了蛀牙吧,怪疼的。”   他又醒了,眼睛都没睁开,嘴巴里糊涂地说道:“哦。”   我心想睡着的人真无趣,遂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件衣服,整备下楼找止痛药。   出门时他从后面叫住我:“等等,指甲油吃进去怎么办?”语气很懵懂。   我:“吃就吃了咯。”   第二天起床。   他揉着糟糕的发型,问我:“我做天好像听见你要吃指甲油自杀,不是做梦吧?”   我:“没。”   他说:“也对,就算地球上所有人都自杀,你都不会自杀。”   嘿,这个讽刺。   我正对着镜子画眼线,听到这话,眼线笔一歪,一不小心就喇了个大钩子,眼线整得跟个耐克似的,我很气,拿起化妆棉擦眼尾,语气忿忿,“我昨天夜里用指甲油填补了牙洞。”   他这时候清醒了,毒舌发作:“哦,那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我:“不对啊,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摸着我的脸叫我张开嘴检查蛀牙啊,你不爱我了??”   陈深果然过来,捧起我的脸,我张开嘴,他半天不动,凑近就给我吃了一个爆头栗,说道:“不爱你爱谁?”   我美滋滋地摸着脑袋,说:“那我就勉强接受你的表白。”   他穿好大衣,“我认识一个牙医,等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牙齿。”   我:“我听说蛀牙严重要拔神经,很痛。”   他故意斜我一眼,问道:“怕了?”   我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怕。”心里补充,我不拔还不成吗?   这两天天气温度不定,昨天艳阳高照温暖如春,今天就是一个滑铁卢,人在室内都会瑟瑟发抖,走到楼下停车场才发觉自己少戴了围巾,虽然穿得不少,但风变相从脖子里灌进去,好像冷飕飕的一把把尖刀在割脖子。   我打了个哆嗦,准备回去拿一条围巾,来维护一下脆弱的体温。   陈深叫我直接上车,然后从后座拿了整整一盒的围巾给我。   看样子,为了我的温饱,他还是下了点心思。   我深深感动,感动地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真是,太浪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君们! 隔壁《霸占》求预收 mua~收藏了开文不迷路 傲慢阴骛禁欲男主江予城*张扬自信坚韧的可爱女主叶卓耳 搞笑版文案: 课上。 叶卓耳狠狠瞪了一眼正在认真听课的江予城,两人自开学以来就不对付,她埋进抽屉里,满面纸都写满了骂江予城的话,她豪气万丈地对同桌说:“怕?我要是怕他我就是猪,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 叶卓耳同桌曰:你乃豪杰! 某一天班级庆祝,叶卓耳的同桌恰巧在包厢外的某一处阴暗的角落看见:叶卓耳可怜地被江予城捏住了双手腕,他半逼着她、身体欺得极近。 叶卓耳几乎哭出来:“痛、痛死了。” 江予城:“多说几遍。” 叶卓耳屈辱地:“我、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   ☆、爱你的人啊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五章六千字大更   南方的冬天降临了, 雪却迟迟不降, 连西湖的湖面都悄悄结起一层冰, 路边的树梢有随处可见的白霜,呼出的空气冷得能把鼻子冻住, 啊, 这就是南方的冬天啊, 让人又爱又恨的鬼冷天气。   办公室里习惯开空调,热得能只穿一件打底衫, 出去却要套上大衣围巾, 却还是很难抵御住寒气的侵袭, 每天都过的冰火两重天, 等待着等待着,南方的雪在夜里悄然而至。   早上起来, 一拉开落地窗的窗帘, 满目都是皑皑的白雪,小花在身边高兴地跳来跳去, 小爪子扒住冰冷的玻璃窗,粉嫩的小舌头吐出来,看见雪,又跑过来拱拱我的睡裤, 不知疲倦。   多美好啊。   于是我向陈深提出建议, 我们得好好出去打一次雪仗,雪对于南方人来说,真的是一种很稀有的东西(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所有南方人看见雪高兴得都要疯颠了)。   到了中央公园之后...   陈深去停车, 陈平和唐璇她们早就到了,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陈平问道:“我们出来干什么?”   唐璇:“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我:“..打雪仗堆雪人啊...”   陈平:“...”   唐璇:“...”   她俩互相看一眼,同时默契地说道:“回家吧。”   我很奇怪,问答:“你们对雪难道没有一种敬畏之情吗?”   陈平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唐璇这个毒舌的:“啊呀是呀,我们很敬畏傻叉呀。”   ...   对不起,是我记错了,她们可能不是南方人。   一出来,小花比我还兴奋,要不就是用爪子刨雪,要不就是把脸埋在雪堆里一直呼着气,我连忙跑过去给小花拍两张,上传到朋友圈,众圈人和我一起吸狗。   这时候陈深回来,他不满意了,意思是说为什么不放他的照片,反而放小花的。   我不愿与他争论,说道:“因为小花是我儿子呀,你是吗?”   他冷笑:“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只狗。”   我眼珠晃来晃去,说道:“也许吧。”   后来...   他为了气我,养了一只猫,整整一个月都抱着猫睡觉(关键是他有洁癖的呀,小花都别想进卧室,他竟然抱着猫睡觉!!!),我快被他气死了,这个幼稚的男人。   庆幸我还带了烧烤工具和材料,才留住了陈平和唐璇两个嘴馋的女人,小琪和嘉烨后来才赶到。   后来,局面变成了这样———我哼哧哼哧地做雪人,其他人在搭起亭子准备烧烤。   你说气不气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对雪情有独钟?其他人一蜂窝全去烧烤了??   用铁锹铲雪太费力,我干脆丢开铁锹,带着两只毛线手套就上阵,本来感觉很冷,但一直挖雪,手上就慢慢热起来,后来手套全湿了,隔着手套能看到散发出嗡嗡的热气。   可能陈深看我一个人孤独可怜,遂过来帮我一起。   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双手,“你不冷?干嘛不用铁锹?”   我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做你的烧烤去。”   他又重新捉住我的手,脱下我的手套,我的手变得红彤彤的,现在还入冬不久,所以还没长冻疮,关节处泛紫色,现在不动了,又感觉有些冷得刺骨。   他朝我的手呼了两口气,放在手里搓一搓,呼口气再搓一搓,所幸,这样的方法马上让手热起来。   我挣脱不成,恼羞成怒骂他:“干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对自己老婆好怎么能叫献殷勤。”   我:“谁是你老婆?”   他不说话,直接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我套上,我俩的手不一样大,他的手套自然比我大得多,戴在我手上就像偷戴了大人的手套,指节处留出扁扁的一截。   然后拉过我的手,把我两只手分别插进他左右两个口袋里,手上立马感受到陈深的体温,一点儿也不冷了。   他抱着我的雄厚的腰(因为冬天嘛穿了超多),勾了勾我的鼻子,问道:“堆雪人热情这么高,不怕回去就长冻疮?”   我的手指在他口袋里握了握拳,“今年好像不会长,一点痒的感觉都没有。”   我俩这么站着,他比我高出许多,我抬头跟他说话很吃力,所以过了一会儿就不干了,想再回去把雪人搭完。   他:“雪人我来做,你去准备烧烤。”   我:“不干。”   他:“免费苦力都不要?”   我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我只要免费肉|体。”   他捏捏我的脸,居高临下看着我,说道:“再皮?”   我把脸扭来扭去,试图躲避他的进攻,可他的手就好像黏在我脸上一样,我去哪,他的手就在哪,后来我直接跳开,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当头就拍到他脸上,看他狼狈的样子,我笑得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可后来...   我就被陈深收拾了...众目睽睽之下,我被他揪着脖子拖走,然后...   后来在群里。   【陈平】:凡狗秀的一匹啊   【唐璇】:说那天他拖你去干嘛了?   【我】:(趾高气昂)哼 还不是被我劈头盖脸收拾了一顿他就是个妻管严   【陈平】: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你才是夫管严吧?   【唐璇】:呵是你被他劈头盖脸收拾一顿吧   【我】:爱信不信   后来某次聚会,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如果谢凡做了什么事得罪过你们,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我脸都给他丢光了,女权时代的降临呢?我还在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儿曙光。   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爱的昵称,就是称呼自己的爱犬叫狗砸,称呼自己喜欢的一些年龄较小听话颜值高的男生叫小奶狗,称呼霸道一点儿的叫小狼狗,称呼年纪大一点儿的叫大叔。   我粗略地了解一下,唐璇的那位是小奶狗,小旗的那位是小狼狗,陈平万年单身狗。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从浴室出来的陈深,摇了摇头,继续刷微博,嘴里默念:“狗贼啊老狗贼。”   小花开始拆家了。   这对家里无疑是一场毁灭式的打击,一般我回家比较早,一开门,小花会热情地迎接我,这几天,他也不热情了,整只狗要么忧郁地躺在被咬烂的鞋堆里,要么忧郁地躺在被咬烂的化妆品书堆里,凡是他能接触到的一切东西,他都能用牙齿毁灭大半。   苍天呐,我好几次都想杀狗了,救命。   每次我教训小花,叫他跑去墙角落里蹲着面壁思过,他可怜兮兮的,嘴里直呜呜叫,好像我给他动刑了似的。   陈深就抱着猫,幸灾乐祸地嘲笑我。   我想了一切办法,磨牙棒,毛绒玩具,耐咬玩具球,能买的能咬的所有都给它买了,可到头来磨牙棒依旧崭新,屋子里东西仍旧遭此毒手...   你们能感受到,自己所有的黑管白管999方管金圆管都被狗子咬断并且丧生在它梅花印下的仇恨吗?   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对:快乐,悲伤,甚至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但是唯有尴尬能让你次次回想此次痛心,能让你在某个深夜里恨不得掐死自己。   高中时候,我有个特别要好的闺蜜,时常一起吃饭一起学习,甚至连晚自习都要偷偷约好一起去拉屎。有一次我去她家玩,吃好吃的,然后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醒来我就懵了,内裤不见了,腿上光溜溜的。   之后,我就在闺蜜快要醒来的惶恐中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小内裤,那时候真是欲哭无泪。   还有一次,高三晚自修,班里无论好学生还是差生,都一个劲儿地埋着头,好学生埋着头刷题,差生埋着头玩手机看小说,我那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个赛一个地放屁,幸苦响屁不臭,臭屁不响,除了坐在我后面常年睡觉的差生,没人知道我在暗中骚一波操作。   结果我写作业写到一半,身后的睡神竟然还没到下课的点,就早早地醒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十分贴心,偷偷地跟我讲:“谢凡,你是不是在放炮啊?”   不好意思,他的嗓门很大,他偷偷讲话,周围一圈人都听得见,更何况在这么安静的教室里呢。   我的脸迅速蹿红,恨不能马上钻到地底下去,然后一锅盖抡死这个嗓门儿哥。   偶尔和陈深谈论一下人生。   我表达的未来是这个样子的:“想住在远离城市的地方,钓鱼,煮饭,养菜,种花,练练瑜伽,打打太极,然后每天和你一起看夕阳,听听新闻联播,晚上八点就睡觉,早上六点就起床给你做早餐。”   我问他:“你老了呢,老了想怎么样?”   他:“我没有想过这么多。”   我:“那总会有点想法吧。”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我只想过,老了的时候,即使你牙齿掉光了,头发花白,脸上长满皱纹,还是开开心心地在我身边,一起老,然后一起死。”   我:这个既无趣又浪漫的家伙!   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吵架了,我一放假,就收拾行李,直奔湖州,他也没有追过来,我们心照不宣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过我的生活还算悠闲,常年在外,趁着这次回家过年能和很多小时候的朋友在一起聚聚,娱乐活动层出不穷。   比如,在A家打红十,搓麻将,从早上十二点起床开始,几个人不修边幅就聚在一起,默滋滋地打到晚上十二点回家,除了吃喝拉撒,没有事情能干扰到我们。   比如,在B家看电影,B是我们几个人当中唯一的男人,俗称“妇女之友”,是个作家,文艺小青年,却时常被我们拉来一起看《电锯惊魂》,《恐怖蜡像馆》。   比如,在C家打游戏,什么LOL,吃鸡,倩女,信手拈来。(C是个游戏迷,曾为了打游戏的快感在家里专门改造了一间电竞室)   比如,在我家吃饭(为了显示我并不是什么才艺也没有),可恨的是他们都是为了蹭我奶奶做的饭才来的,我不禁一次怀疑我自己的厨艺。   比如,几个人一起去密室逃脱,最后吓得快尿裤子。   比如,发发朋友圈,互侃大山。   然后,把陈深这个人彻底忘到脑后去了。   再一次记起我还有老公这件事是过年的前一天。   奶奶一向对我宠爱有加,这几天突然也不殷切了,开心频繁地嫌弃我懒,整天除了吃就是出去玩,在家里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穿得跟个五十岁的大妈似的,还喜欢看些不知所云的电视剧。(一旦奶奶开始毒舌起来,那和陈深肯定是有得一拼的)   我暗暗摸了一把辛酸泪,往常我回家过春节,奶奶的厌烦期会从春节过后的一个礼拜开始,那时候我就名正言顺地借着上班收拾东西从家里溜了,可现在还没过年呢,这许多天可怎么熬啊。   直到有一天,我去厨房泡柠檬茶,看到奶奶戴了个老花镜拿了个小本本在打电话。   --“陈深啊,你什么时候回湖州,我做一桌好吃的,就等你回来呢。”   --“麻烦,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家人,怎么会麻烦。”   --“谢凡啊?她就是倔性子,我看得出来,虽然她嘴上什么都不说,但心里不知道有多盼着你回来呢。”   --“初三来是不是,回来不用带东西,人到就好,奶奶知道你的心意。”   what??我??什么时候盼着他回来啦,我就怕他回来管我啊!!   奶奶挂了电话,我有些不开心,把柠檬茶放在茶几上,盘腿坐上沙发,问道:“陈深初三回来?”   奶奶:“是啊。”   我:“我不想他回来。”   奶奶很傲娇:“你不想是你的事情,我可要好好看看我的孙女婿。”   我:“对对对,他是亲生的,我才是捡来的。”   即使奶奶耳提面命叫陈深不要带东西,他来的时候,还是带了许多东西,奶奶嘴上责备,却笑眯眯地把东西塞到爷爷的房间里去。   我来姨妈了,肚子依旧很难受,抱着生姜红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进门我也不和他打招呼,只觉得电视比他这个人有趣多了。   奶奶钻进厨房之前狠狠拍我一下,我被打得血都快吐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挡着我看电视,直直地看着我,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   即使生的气也早就忘了,是谁的过错也不想提了,可我心里还是有种不能平息的躁动,一直抑制住我的嘴巴,不跟他讲话。   他直接把我的电视按灭,说:“我们好好谈谈。”   我的态度十分吊儿郎当:“谈啥呢?”   他:“和好。”   我:“去,别挡着我看电视。”我懒散地挥挥手,根本不屑与他争论,可能过了小半个寒假,我的气焰有所增长。   他不走,那我站起来准备走。   他向前跨一步把我拦在沙发上,强有力的手臂捏住我的手臂,我一下子就动不了了,被他捏着下巴按在沙发。   我骂他:“你还要跟我来家暴?”   他:“只要你肯好好说话。”   我一撅脑袋,他没注意,我一头撞在他脑袋上:“说不了。”   诶呦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疼死我了。   他皱着眉,明显有些动怒,力气又大起来,我被他活生生转了个面儿,我的脸朝地,他一只手按着我的背,按在他的膝盖上,像只咸鱼一样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屁股,我能感受到小腹里正有血汩汩地流呢。   我看着地上的毛毯,倍感屈辱,气得话都捋不直:“我...我要杀了你!”   屁股上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他的声音很低沉:“继续说。”   我:“龟孙!等我起来,饶不了你...卧槽...”还没等我说完,他又一掌落下来。   别说,这个狠心的男人,下手一点儿都不轻。   不用说我都猜得到他在我背后洋洋得意的样子,可双手被他扭在背后,怎么反抗啊,我恨,苍天给予男人和女人完全不对等的肌肉力量。   他问:“好好说话还是继续被我教训?”   我:“好好说话?这辈子都不可能...诶哟!”   事后,我一边抹着眼泪,一遍摸着屁股,看着肚子上横着的一条胳膊,恨不得把他的手砍了。   我扭来扭去,虽然他只打了我的屁股,却好像全身上下都被打得起了淤青,我越想越委屈,又用衣袖抹眼泪。   他抱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朵上,疲倦地说道:“别动,我很累。”   你累,我还疼呢。   我实在气不过,转过身,趁他入睡,我打了他一下,狠狠地,解气。   他马上睁开眼,眼里的颜色像雾一样,我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不敢动,他却一直看着我,眼神危险,我以为他又要来刚才那一套,所幸抱着被子滚远一点儿,结果他从我身后偷袭我,把我拖过去,我的发丝凌乱的地散落在脸上。   他把我的双手拧在头顶,吻像海水一样掉下来,我的舌头都被他咬得痛痛的,我的呼吸不平稳,鼻尖全是他的味道,像梧桐木的味道,他的手一直往下走,到达边缘地带我才惊醒,说:“来姨妈了,不行!”   他马上停下手,眼神恶狠狠,又亲上我的嘴角,比刚才更凶猛,他的呼吸低沉而急促,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又不得不承受着这个深吻。   我们怎么和好的?我不记得了,也许是因为他生气了把我打了一顿,我屈服于淫|威之下吧...   我们那边过年有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要吃大个的汤圆,一整年才能团团圆圆。   大年初一早上,我起得早,一定要第一个吃汤圆,然后叫陈深也吃一个(即使他很像睡久一点儿),所以他总是吐槽我平时上班不见我这么积极,过年了倒开始勤奋早起起来,脾气古怪的女人。   其实大年初一也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除了穿新衣服出去玩,没什么其他要做的事。   所以...   我高高兴兴地出去和朋友打了一天的麻将。   晚上回家,陈深说话阴阳怪气,他刻薄地问我一起打麻将有没有男的。   我:“好大的醋味呀,谁家的醋缸打翻了?”   他:“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我老实交代,有一个男闺蜜。   他啥都没说下去,但我看出来他有点不爽。   第二天,我准备出去的时候,他叫我,说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我说玩就玩吧,反正也就一起打麻将。   然后他一天都在赢钱,赢我们那个男闺蜜的钱。   后来男闺蜜在微信上发了个吐血的表情,跟我说:“求求你别再让你家那位来了。”   我能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小天使们的订阅!我太懒了 九千字 刚不动了 先回个学校 有空再码!   ☆、爱的精髓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六章   过年有许多值得开心的事情, 比如不用上班, 比如不穿内衣在家里晃一天, 比如不用绞尽脑汁和同事和平相处,但是有一件, 我顶顶头疼, 过年得出门串亲戚, 从小我就不爱串亲戚。   在一众亲戚中,我最怕的是姑姑, 姑姑的口才了得, 能说会道, (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且性格强势,损人的功力实打实, 我小时候就备受她欺压, 一般姑姑来家里做客,我最爱绕道走, 但时常被她捉住,拉着手,大掌一直摸我脑门,谆谆教诲(从成绩聊到早恋, 从我聊到隔壁成绩门门优秀的老王家儿子), 我脸上的任何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饭后和我的父母暗中通气,提醒他们注意我的早恋问题, 最好没收手机,拉掉网线。   第二怕是叔叔,年约三十五上下,名校毕业,小有成就,年薪极高,他是父母心中最理想的亲儿子,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少年时期,我囊中羞涩的成绩时常被拿出来,被他对比来对比去,然后失望地摇摇头,劝我加倍努力。   黑暗的童年啊。   我和陈深出去买菜的时候聊到这件事情,说道:“我一直不喜欢串亲戚,但是又不得不串,痛苦死了,你呢。”   他说:“我也不喜欢。”   原来他的想法和我一样,顿时觉得找到了组织,继续说道:“小时候我觉得大人总爱拿我的成绩说事让我很不开心,长大了催婚,辛亏后来遇到你,现在又要面临催儿,儿子是球吗,想生就蹦一个出来吗?”   他被我的说法逗笑了,问我:“如果没有遇到我呢,找一个相亲对象在一起一辈子?”   我:“负隅顽抗!根本无法想象和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一起过下半辈子。”   我反问:“那你呢,你到了适婚年龄,却又没有对的人...不对,你身边那么多追求者,肯定不愁结婚对象,说不定你就找一个随便娶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无奈地问:“我身边什么时候有很多追求者?”   我:“大学,我听过你的名声,连食堂阿姨提起你脸上都笑意盈盈,还说没有追求者。”   他否定:“没有。”   我贫嘴:“不过像你脾气这么奇怪的人,哪个人受得了啊,还不是我忍耐力强悍...”   他:“到底是谁脾气更古怪?”   我欲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不许反驳!”   我特别爱吃一种调味酱,每次吃面食都要用到它,不然总会觉得碗里少了一种味道(可能我是隐性强迫症),买好所有东西准备去柜台结账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味道,便马上去调味品区找这个酱,回去的时候着急了一些,拉起身后的人就走,边走我还边问他是不是清单上所有东西都买齐了,省的等一下回家又要重新下来跑一趟。   走到结账的柜台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拉着的人好像并不是陈深,是一个陌生男人,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俩尴尬地维持着握手的姿势,陈深正拿着一盒东西,皱着眉看着我俩。   太尴尬了!这种尴尬的能量足以让我绕学校的四百五十米操场跑五圈!   我马上放开手,并双手合十诚挚地道歉,满脸通红,嘴里稀里糊涂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   想哭,每次都是这样哭笑不得的画面,迷之巧合。   回去的一路上我怪他:“你怎么不过去拉我呀!尴尬死了,我走了老长一段路...”   他:“你不仅拉着别的男人的手,还把别人当成我毫无知觉...”   我气呼呼:“你还上纲上线!”   他正在开车,却把手伸到我面前,说:“好好感受这只你男人的手,下次再认错,看我不...”   我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他就闭嘴了。   今天我们的购物袋清单里有馄饨皮,所以晚上的食物是韭菜肉馅馄饨。   我和陈深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边,他在看一本叫做《资本家》的书,我在玩欢乐斗地主,刚第三局,输掉了账户里唯一的五千豆子,被对面拿了三个春天,背景音乐声惨淡,心情沉重。   我踢了踢他的腿,说:“想吃韭菜馅的美味馄饨。”   他眼睛抬都没抬,“我不饿。”   谁问你饿不饿啦!   我开口:“书里有范冰冰的照片吗?”   陈深:“没有。”   我:“那你这么目不转睛。”   他:“范冰冰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我知道啊,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嘛。”   他点头:“是啊,那种平胸,不高也不太瘦的女人。”   我:“去死吧你。”   最终,经过一致讨论,我和陈深老神在在地坐在桌旁裹馄饨,他供我使唤。   不一会儿,我喊:“先洗韭菜!”   再喊:“用榨汁机绞一下肉!”   又喊: “再搅匀一些!”   然后:“皮好像不够了...”   借着:“陈深,你再去买一些馄饨皮吧...”   带着围裙的陈深一脸严肃:“...”   我向很多书籍、公众号请教,试图在每一个二十一天内养成一个好习惯,比如说:及时整理物品,让空间变得整洁而舒适,或者睡前一个小时不碰任何电子产品,促使睡眠质量提升,又或是每天观看关于演讲的视频,练习高深的口才。   我每养成一个习惯,就往储蓄罐里扔两张百元纸币,看着圆鼓鼓的储蓄罐,我时常拥有满身的力量,觉得在一年后,储蓄罐里的钱可以满足一个贫困孩子的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用。   我也时常用这样的理由激励和催眠自己—为了社会的教育事业奉献出一分力,从养成好习惯开始。   后来...   可能因为我没有足够的社会责任心和高大觉悟,很久之后我倒腾出这个储蓄罐,里面安静地躺着两张纸币,默默地结着灰尘。   我问陈深:“你有什么可以迅速让自己养成好习惯并且不痛苦的方法吗?”   陈深:“也许有,但我不知道。”   我很讶异他这样的回答,继续追问。   他:“我和你一样,养成所有好习惯之前,都很痛苦。”   我:“可我看不出你丝毫痛苦啊。”雷打不动地看财经书,我就很佩服。   他:“习惯养成之后,就不再痛苦了,就比如说,习惯了你。”   闷骚男人又开始了!   我吐槽:“这真是别扭的情话!”   他嘴角抽搐:“是习惯你睡相差,时常生气,总犯傻的习惯。”   我:“爱不就是包容和体贴,我以为你会学到精髓。”   他咬住我的耳朵:“那你教教我,精髓。”   什么乱七八糟的!色|情男人。      ☆、车祸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七章   很奇怪, 在知乎或者微博上, 很多人都喜欢问一种问题。   -和男朋友在一起久了, 没有话题怎么办   -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说不完的话了,爱情也不像以前一样新鲜可口, 没有相同话题的情人之间, 还会再继续好下去吗   我想了想, 觉得此话题不适用在我和陈深之间。   因为...   我和他没结婚之前的相处模式和现在很不一样。   那时候我在他面前根本不敢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我们相敬如宾, 一整天下来鲜少说话, 他那时候比现在沉默多了(我现在一直觉得是他装的高冷!), 出去一直是我找话题, 搜肠刮肚,恨不得把十年寒窗学到的知识都讲给他听, 只希望博君一笑。   而现在呢。   他嫌我话唠, 我嫌他毒舌,我们两个最好不要闲下来...如果闲下来...就..   我:“陈深, 明天好像有点儿冷,你说我穿两件还是三件,我想穿最近新买的那件衣服,你觉得好看吗?”   我:“陈深, 这部剧超好看, 你快去看一看!”   我:“刚帮隔壁小孩接触一道题,觉得自己的智慧可比马克思!”   我摔pad:“陈深,这剧情也太慢, 等吃到俩男主的喜糖,黄花菜都凉啦,”   我:“陈深...”   陈深:“三件,如果你冻感冒,我不会照顾你。”   陈深:“如果你能用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也许我会尝试一下。”   陈深:“呵,马克思?再修炼几百年吧。”   陈深冷嗖嗖:“奇怪至极的爱情观。”   陈深:“...”   杭州的交通特别令人厌,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深有感触,即使大学离家不远,但离开家后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失落感,必须要时刻回去看看,心里才放得下,所以在所有同学趁着周末大狂欢时,我总是拎着箱子回家里,休息一两晚,又回学校,恶劣的交通状况,又总令我觉得走上了漫漫征途。   这天我身上长一块一块的红疹,又痒又难受,脸上也长,我一直忍不住去挠,陈深正好出差了,微信上跟他讲了这事,他叫我去看医生,我也没当回事儿,形状不大,我以为过一晚就会消下去,结果第二天满脸都红彤彤的,红疹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好像个女关公,我早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哭,以为自己快毁容了。   我马上心急火燎地开车去医院,但心急总爱出差错,路上左边有个孩子鬼探头没看到,差点把他撞到车轮底下去,踩刹车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下车查看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一瞬间空空如也。   车边的孩子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血迹,特别是脸颊上,血汩汩地冒出来,豁口很大,他愣愣地跪在地上,一边抱着受伤的手臂,黑黑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一边看着我,同样也吓傻了,我赶紧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说的话哆哆嗦嗦,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个孩子碰碎了。   我蹲着看孩子伤势的时候,身后冲上来一个人,把我狠狠推到一边,我一时没反应,又被她猛的推到地上,她左右开弓,我脸上连连被扇了几个巴掌,具体几个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太阳很大,我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脸上的红疹越来越痛,好像被抓开了口子,撒满盐,再狠狠地揉碎,火辣辣的疼,又疼又怕,眼泪无意识就流了满脸。   她的声音尖利到扭曲,像一把刀一样,“他要是有事,我弄死你!”,我哆嗦着嘴巴,话也不会说了,一直机械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她撂我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一边轻声问孩子感觉怎么样,一边拍着他的背,轻轻地安抚,满脸的妆都因为紧张而花了,额头、鼻翼都是汗珠。   我愣愣地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巴掌导致的耳鸣。   孩子愣了一会儿,终于醒过神来,哇地一声哭出来,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瑟缩在女人的臂弯里,身体因害怕而颤抖。   我想上去看看孩子的伤口,腿却像灌了铅,红疹疼的厉害,焦急、害怕、担心、愧疚像海浪一样涌上来,心好像被搁在热油锅里煎炸,难受极了。   医院。   我坐在急诊室的门口,脸颊埋在腿上,手一直抓着头发扯,头皮又疼又麻,满脑子都是刚才孩子的样子,甚至想再甩自己几个巴掌清醒清醒。   心里的后悔无以复加,为什么就不能开慢一点儿,为什么不仔细看看周围,如果刹车再晚一点儿,会是什么后果...   我边想边颤抖。   孩子的父亲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焦躁地抽着烟,走廊上的护士看见了,立马走过来提醒:   “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孩子的父亲骂道:“妈|的,抽根烟都不让,管这么宽,他|妈|的。”   孩子的母亲声音尖利:“烦死了!你能不能不折腾,孩子都进急诊室了,你还在这唧唧歪歪,滚一边儿去!”   这时候医生出来,“初步断定脸颊、手臂、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额头上需要缝三针,其次左胸腔第二根肋骨骨折,断端对位不是很好,需要进行手术,愈合期大概两三个月,是孩子的父母吗,需要家长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孩子的母亲突然爆发,扑到我的身上,我的头发被她揪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我身上,嘴里骂:“都是你,都是你,个倒霉催的,我儿子怎么这么命苦,碰上你啊...”她一边吼一边哭,喉咙已经沙哑的快发不出话来。   医生和孩子的父亲马上上来去将她拉住,她神情激动而痛苦,眼神涣散,嘴里一直说着:“他这个月就要参赛了...你毁了我儿子的前程...你赔我前程...赔我前程...”   我想不出任何话来回答她,脑子又像车祸时一样变成一团浆糊,只能一直说对不起,头发像稻草一样散落在脸上,狼狈至极。   手术缝针加上骨折复位,大概要进行三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哭着给陈深打电话,咸咸的眼泪流到我的嘴巴里。   路过的护士提醒我去处理一下脸上的红疹,我才发现脸上凝结了大块的血,不照镜子也想象得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女鬼吧。   我没有心思处理伤口,便拒绝了她,一直坐在医院走廊,魂不守舍地等手术消息。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凡。”   陈深风尘仆仆地赶来,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到地面,我马上站起来,像一只小鸟一样扑进他的胸膛里,一直哭。   一边哭,一边想,太没用了,遇到事情就知道哭。   哭得最难受的时候,我想,可能真的,我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展示他的衣服,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安慰我:“没事,没事,有我在。”   此刻的害怕好像都被驱逐出境,阴霾也渐渐散去。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一直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渐渐松开我,但手紧紧拉着我的右手,即使我已经出了很潮湿的一阵手汗。   他轻轻地抬起我的脸,说:“你的脸受伤了,先去让医生处理一下。”   我不说话,我不想去。   我低着头,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比我更严重的人还在手术室里,我怎么能现在离开呢。   他叹了口气,坚定地对我说:“你是我担心的人,你也需要看医生,不管你今天犯了怎么样的错误,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再面对,听话。”   我又一次泪崩了。   他见过我很多样子,今天是最丑最无助的一次,也是最蠢最无用的一次,我闯了这么多祸,做了那么多错事,流一些没有用的眼泪,没人回来留意我,只有他,先说:你也需要看医生。      ☆、每天热恋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八章   当晚。   警察介入到车祸事件, 我被留下来做笔录, 孩子母亲的情绪依旧很激动,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我上了药, 贴了绷带, 红疹难受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脸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但心情依旧低落。   递交了行车记录, 双方的笔录持续了两个小时, 陈深陪我坐在休息室里, 等待结果。   值班的警察拿着车祸责任书出来:“车祸双方当事人过来一下。”   我站起来, 孩子的母亲立马走到警察身边,她紧紧拽着警察的衣服, 双眉倒竖, 鼻翼瓮动,:“警察, 我孩子下个月就要全国游泳比赛了,他为了这个比赛练了整整三年,三年啊,现在呢, 被人撞到手术室里去。”说着, 她又开始抹眼泪。   警察安抚她:“女士,你先冷静一下,根据车主提供的行车记录来看, 当事人过马路的时候,因为没有遵守交通规则,而导致被车辆所撞,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里条规定,机动车遇非机动车驾驶人,行人之间发生交通事故的,由机动车一方承担责任,但是,有证据证明非机动车驾驶人,行人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规,机动车驾驶人已经采取必要处置措施的,减轻机动车一方责任,也就是说,双方都要负一定责任。”   孩子的母亲突然一惊,夸张地大叫:“什么?人是她撞的,监控里清清楚楚了,我孩子才十岁,你叫他负责任?负什么责任?我们不可能付一分钱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一分钱都不能少。”   警察:“女士,请你不要在警察局大声喧哗,另外,我们希望你们双方可以互相协调和解一下赔偿事项。”   陈深站在我身后,他捏了捏我的肩膀,站到我的身侧,高大的身材顿时显得休息室逼仄起来,他在我耳边说:“一切交给我。”   接着对对面的母亲说道:“我们会承担一切费用,你开个价。”   孩子的母亲:“加上精神损失费,我儿子游不了泳,你这也得赔!二十万跑不了!”   陈深:“可以。”   警察制止:“当事人的手术医药费不到两万元,你这个赔偿费用不合理。”   陈深对警察说:“我和谢凡都接受这个赔偿。”   年轻的小警察显得十分不解,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和陈深,犹豫地将赔偿协议交由我和孩子的母亲,并提醒:“协议一旦生效,就不可更改,真的同意协商价格?”   陈深对我说:“签字吧。”   我将名字签在赔偿协议上,签完之后还给警察。   年轻的警察让我们在这坐一会儿,先等他回去递交赔偿协议。   陈深叫住他:“还有一件事,你也需要处理,”他把我推到面前,指着我脸上的绷带,“伤口超过4.5厘米,导致谢凡轻伤,这位女士构成故意伤害罪。”   此话一出,孩子的母亲大叫一声,好像没有听清楚:“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深一直握着我的手,抬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我要求追究刑事责任。”   这件事最终以孩子的母亲被刑拘十五天结局。   我们出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天色黑得像墨水。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追究她的责任?”   他停下来,看着我,眼神里不知道暗涌的是什么情绪,他突然抬起手,勾了勾我的鼻子,“因为公平。”   “我始终有责任,不追究责任可以让我的愧疚感少一些。”   他:“那我呢?”   我奇怪:“你的什么?”   他:“我的担心、害怕、不安、难受,谁来补偿。”   我:“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一样,做错了什么,就得承担什么。”   我摸摸脸上的纱布,觉得一点儿也不疼了,一边开车门,一边说道:“我自己都不在意。”   等我系好安全带的时候,他突然靠近我,双手抵住我身后的座椅,把我围在车座上,眼神盯着我,我布满红疹还带着巴掌印还有绷带的脸。   我推了推他的胸膛,硬硬的,一点儿也推不动,有点不好意思:“你别看我了,今天这么丑。”   他:“丑我也爱看。”   我:“哦。”   他:“明天带你去报跆拳道。”   我:“什么?”我没有接受到他跳跃的思维。   他:“你必须学会好好保护自己,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   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觉得这句话很有泡沫剧的感觉,惊讶地说:“这次只是例外。”   他:“我是认真的。”   陈深的眼睛有种魔力,但凡看着他的人,都会陷进他眼睛的黑洞里。   我呆呆地不知道回答什么。   他继续说:“我今天按捺住了十次想要打人的冲动,从小养成的礼节告诉我不能这样做,我忍住了。”   “但是不会再忍下一次,你应该知道,在你面前,什么狗屁礼节,什么绅士风度,我可以通通扔掉。”   我听得快落泪,却还是忍住了,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着窗外,把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眼睛里。   即使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但有陈深陪在我的身边,再疼的红疹,再痛的伤口,再难捱的艰辛,也变得一点儿也不艰难,这个男人,总有能力让我每一天,都陷入热恋。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兄们 默默的来求个预收隔壁《恶鬼》 明日双更啦!(我很少下双更的勇气的!)   ☆、面啊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三十九章   最近我莫名其妙地爱上吃小龙虾, 甚至是在人们吃小龙虾的狂潮过去的那一段时期。   爸爸托梦给我, 他说给我做了一桌的小龙虾, 让我好好尝尝,正当我开心地想敞开膀子吃东西的时候, 我打了个饿嗝, 把自己打醒了, 起来一看,一枕头的口水。   掏出手机, 才凌晨一点半, 离天亮还很久。   想起冰箱里可能还有能食用的东西, 我即刻抹黑下床, 下楼闯进厨房。   可恶的是,怎么没有小龙虾呢, 我很明确地记得有一大桌的, 打开冰箱竟然只有孤零零的一盒酸奶一个鸡蛋和小半筒挂面,太过分了, 我可不爱吃面食。   五分钟后,我蹲在厨房一边吞口水一边等水沸腾,肚子里的饿的不行,心想减肥真是太遭罪了, 不然最近怎么总是梦到老爸的美食呢, 亏待胃是最消极的生活方式,从此人生没有减肥。   水咕噜咕噜响起来,厨房的门被推开来, 我差点吓一跳,往后看,原来是陈深。   他穿着黑色的睡衣,领子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白皙的锁骨,细碎的刘海遮住额头,乍一看,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像个年轻的男生,朝气蓬勃。   我的脸色涨红,因为几个小时之前,我们刚大吵一架,并放狠话再也不想理对方,我把他赶出卧室,今晚他睡在客房。   想不通!我声音明明那么小,他怎么还会发现,难道在我们的卧室里装了起床就会响的铃吗!   陈深的声音有些喑哑:“我也饿了。”   我心里的恶魔马上跳起来说:关我屁事,然后转过脸,不理他,马上站起来,去整顿沸腾的炉子。   小半筒挂面,还不足一握,两个人吃,十足有些少,酸奶总不能当成酱油放进面里,辅料只有一小个鸡蛋。   他在背后问我:“有我的份吗?”   听不见,听不见。   我顺着煮锅将挂面放下水,然后用筷子挑两下,锅沿的面背挑进汤里,汤泛白,咕噜咕噜的声音格外悦耳,面条下水很快就熟,没过一会儿就能盛起来。   面条煮糊了,蛋倒是好蛋,敲开放在面里,有一半流油,黄灿灿的蛋黄落在白色的面条上,很可口的样子,我最爱吃的温泉蛋。   陈深依旧在门口,高大的身材挡住我的去路。   他:“我饿死了。”   我:“我也饿!”言下之意是:没有你吃的份儿。   他:“你不懂得分享吗?”   我很烦闷,气鼓鼓。   又回过去抽了一双筷子,然后抱着碗坐在客厅里吃。   我把多抽的一双筷子给陈深,其实我很不情愿。   他坐在我的对面,拿着筷子往我的碗里挑面。   我把脸埋在碗里,窸窣窸窣的吃,吃得又多又快,最好把他那一份都吃完。   我听到他突然笑了笑。   我:“笑什么。”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笑得很好看,又干净又男人,每一缕呼吸都是热腾腾的荷尔蒙,想当年,我就这样被他的笑容迷惑的呀。   他并不回答我,反而一直看着我,然后慢慢抬起手,在我的脸颊上抹一下。   问我:“你用脸吃面吗?”   我又想笑,又很生气,我们还没和好,他就要来作弄我,真是太惹人讨厌了。   我:“这么吃面有独特的味道,你这个吃饭都要讲究细嚼慢咽的人肯定不懂。”   他顺从地点头:“对,那肯定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又埋下头吃面,他不和我抬杠,我顿时觉得没有意思,还是吃面最有意思。   很快面条见底,只有半碗汤静静躺在碗里,我沉吟一下,问“你不喝汤吧?”   他:“不喝了。”   我很满意这个答案,捧起碗一饮而尽,肚子又开始圆滚滚,但心里满意十足。   当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头顶的灯光都被他挡住,我的面前投下一阵阴影来,他抬起我的脸,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吻下来,他的舌尖慢慢扫过因为吃得太快而被烫坏的那一小块味蕾,酥酥麻麻,眼神就像一望无际的深海,令人沉|沦,那种感觉,就好像掉进水里,快溺亡了。   然后,他放开我,眼睛像月牙一样,说:“面的味道很不错。”   坏死了,又吃我豆腐,他为什么就爱调|戏我呢?坏男人。   很久之后我在他的相册发现一张照片。   照片上,昏黄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他的镜头对着我的方向,那时候我正在狂吃面,脸埋在碗里,只看得到昏黄灯光下的发旋和吃得红红的鼻子,依旧穿着小熊|□□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肩膀上。   我觉得不好看,要删,他拿着手机偏不让。   我:“你相册里尽是些我不好看的照片,我相册里可都是你好看的照片。”   他:“换个角度讲,难道不恰恰能说明,我爱你所有的样子,但你却只爱我最完美的一面。”   我不情愿地说:“才不是。”   他:“我不相信。”   我脱口而出:“当然我也爱你所有的样子啊!”   然后他坏笑不说话。   嘿,我这暴脾气,这厮又骗我说情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今天双更失败 明天一定有!   ☆、晚宴(一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章   这个周末就是小旗和嘉烨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 他们发了邮件, 说让我和陈深去参加一场晚宴, 庆祝一下。   这时候陈深正在浴室洗澡,我趴在门上问他:“陈深, 小凡他们的两周年纪念晚宴去不去。”   他:“没兴趣。”   我哦了一声, 说道:“那我自己去了啊。”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 一会儿,浴室门被拉开, 沐浴露的味道和水雾冲进鼻子, 他下半身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上半身裸|露, 我...我的餐巾纸呢。   他问我:“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夫唱妇随吗?”   我扁了扁嘴巴:“你是古代人吗?还夫唱妇随,不去拉倒。”   他拿起一块白色的浴巾擦头发, 水滴从他的零碎的刘海上滴落下来, 滚到胸肌上,经过八块腹部小砖头, 落进浴巾里,多性|感啊,柏原崇一样:“那我考虑一下。”   我:“那行吧。”心里的小人跳起来比了个V字,窃喜。   他:“你打算去干什么?”   我:“去玩啊, 毕竟是小旗的结婚周年, 你这个做哥哥竟然打算什么都不表示??”   他:“谁说我没表示。”   我:“那你打算送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沉吟:“送辆车。”   俗!太俗,诶, 我这土大款老公。   周六。   陈深和我赴约,地点在半山腰上,开车开了很久,一路过去,丛林茂密,苍翠欲滴,鲜少有人经过。   我靠着车座,觉得今天挑错了衣服,早上去试的衣服正好能穿下,中午一顿饭下午,就撑得和什么似的,小肚子凸一点儿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这样小肚子就没有了。   一路上我坐得比小学生还直挺挺,却愁眉苦脸。   陈深嘲笑我:“见国家领|导人呢?”   我:“早知道中午就不吃了。”   陈深:“也没有多大区别。”   我大喜,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安慰:“真的吗?”   陈深补充:“也就肚子大了点。”   我怎么没锤死他呢?我的刀呢?我的平底锅呢?   车子渐渐驶进别墅敞开的围栏,两周是开阔的碧绿草坪,停车区有很多车,看样子晚宴来了不少人。   我和陈深一起下车,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西装,把他的脸衬托地更加白,身材修长,比例协调,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停在车旁勾起手,看着我。   我:“怎么了?”   他:“挽着我。”   我拒绝:“又不是特别正式的场合,不用这么拘谨吧。”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然后抬脚往前面走去。   我跟在陈深后面走,小旗和嘉烨在门口迎接客人。   小旗看到我,她捂着嘴巴,眼神惊喜:“嫂子,你这一身也太好看了吧,跟我哥超配!”   我有些开心,客气道:“你也是。”   陈深在一旁泼冷水:“我只接受后半句话。”   我:“...”   进去才发现,晚宴远比我想象中的大,高大的穹庐状屋顶,看起来很像欧洲中世纪的教堂,精致而繁重的吊顶灯从头顶挂下来,中间有一条宽阔的甬道,角落穿着燕尾服的钢琴手在弹奏,琴键的声音如同泉水一般汩汩流出,有不少人已经滑进舞池,随着音乐起舞。   一座座香槟塔堆积如山,穿着制服的侍者端着美酒以及美食佳肴。   真真酒池肉林,美女佳肴。   客人陆陆续续进来,小旗和嘉烨也回到场内,小旗今天穿着一身白色晚礼服纱裙,皮肤白皙,身材瘦削,长发微卷,五官立体,美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果然啊,陈深家的基因,真的很让人嫉妒。   我摸了摸肚子,吸口气,就变得平坦起来,又饿了。   小旗和嘉烨上台讲话,无非就是些佳肴美酒、玩得愉快之类的话。   我没什么心思听,跟陈深说了一声,就慢慢地走到另一个区,然后...   默默地吃...   身旁的侍者给了我一杯酒,我的端在手上,牛饮一口,吃的就有:蟹籽寿司、混合沙拉、甜虾刺身、鹅肝酱吐司面包...   我刚吃了一口,面前就出现一个人,他穿着灰色的西装,把我吓得够呛,吃进去的东西呛到喉咙管,我拍着胸口,一直咳嗽,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   背上的拉链...崩开了...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大事不妙。   我捂着后背,咳嗽渐渐平复下来,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递给我一张纸巾,脸上笑意盈盈。   这谁呀。   他:“谢凡,好久不见。”   我不认识他呀。   我背后凉飕飕的,极其缺乏安全感,脸快烧起来,我没空想那么多,便快速地对他说道: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然后一手捂着后背一手拉着裙摆,灰溜溜地逃走了,路上问了端酒杯的人,给我指指卫生间的方向,我像火箭一样冲进去,然后苦兮兮地蹲着给陈深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他接起来:“你去哪了,转眼就不见。”   我郁闷:“我在厕所呢。”   他:“我来找你。”   我:“行,你给我找条衣服吧,我后背给崩开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等着我。”   他沉默什么?是在嘲笑我吃得多崩开吗!啊?!   三分钟后,卫生间外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陈深,便趴在墙壁上,朝外看,一边压着声音喊:“陈深,这!”   结果,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上二更 大家积极踊跃留言 作者君才会更有动力!   ☆、晚宴(二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一章   我们俩尴尬地望着对方, 或者说, 是我尴尬地看着他, 他依旧一脸笑盈盈的样子。   他用手指了指我的背:“你的裙子好像...”   眼睛这么尖呢。   我赶紧捂好,防备地说道:“没事。”   他又笑了笑, 脸颊处有个酒窝若隐若现, 眼神却有些狡黠, 然后一边脱衣服:“我没有恶意,不过你可能需要我的西装。”   我:“等等!”   ...   我讪讪, 朝他挥挥手, 连说三句话:“谢谢, 不用啦, 再见。”   这人也太热心了,不过, 要是陈深看见我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他会杀了我吧。   那个男人没有理我的拒绝,三下五除二就脱了灰色的西装, 三两步走过来,要将西装塞在我手里。   “谢凡。”   陈深的声音。   我回过头,他手里正拿着一直盒子,站在卫生间门口,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 嘴唇紧抿,黑色的视线胶在我的身上。   他慢慢地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 高大的身材挡住我,他看着那个男人,语调冷淡:   “我的女人不需要别的男人的衣服。”   “你的?不见得吧。”对面那个人嗤笑一声,显然不怎么相信,又看着我,语气里充满自信。   我在陈深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蒙圈儿,又不知道改怎么解围,索性说道:   “你俩先聊着,我就先去换衣服啦。”   那个男人看我要进去,见缝插针说道:“谢凡,我会在宴会上等你。”   我:“...”等啥呀?我认识你吗?为啥要等啊?莫名其妙?带着一脑袋问题,我依旧蒙圈儿地进卫生间。   我转身进去的时候,陈深捏住我的手腕,我几乎是被他拖进卫生间的,手腕痛极了,然后他把我摁在墙上,强有力的右手紧紧捏着我的下巴,左手桎梏我的双手,固定在我的头顶,我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下巴疼得快裂开了,陈深的力气也太可怕了吧。   我痛极了,气急败坏:“你疯啦,陈深,这是女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们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吹得耳朵痒痒的,他忽然低下头,用牙齿咬住我的耳朵,湿润的触感马上席卷我的脑袋。   我骂:“喂,等一下有人进来了。”   他的呼吸围绕在我耳边,一浮一沉,就像翻涌的大海,“刚才那个人是谁?”   得,醋缸又打翻了。   我:“你先放开我,这样多难看啊。”   他:“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啊。”   他:“他明显认识你。”   我不说话了,反正说也说不过他。   他的牙齿从耳朵慢慢移下来,经过眼角,脸颊,侵略嘴唇,他用牙齿轻轻地啃噬我的嘴角和唇线,那种感觉,叫人又麻又刺痛,很难忍。   我气不过,干脆张开嘴巴大咬他一口。   后来...   我为我的莽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被他拎进隔间,脖子上一圈紫,舌头上被他咬了一口(轻轻一碰都很疼),衣服...衣服不见了,被他剥|掉了...扔在厕所的垃圾篓里,手腕上也青了,没力气。   反抗,我反抗啊,老脸都丢光了。   没力气,哪儿都没力气,脚步是虚浮的,走路是飘的,还参加什么晚宴啊,那回头率,我恨不得凿个地洞钻进去。   都这样了他还不开心,冷着一张脸,非要我把他的西装披在身上,你说披就披嘛,就当我冷就成了,还一定要握着我的肩膀,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脖子上被人猪给啃坏了嘛!   我:“我们早点回去吧,我累了。”   他:“累了就靠着我。”   我:“我想睡觉。”   他:“靠在我肩膀上睡。”   我:“像我们这样秀恩爱的情侣狗走大街上都是会被乱刀砍死的你知道吗?”   他:“哦?殉情也不错。”   我:“...”   刚刚在卫生间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正好在酒池中央和小旗嘉烨说话,与刚回来的陈深和我打了个照面。   那个男人看着我,神色一凛,“你们。”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再说下去。   小旗马上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打圆场:“哥、嫂子你们和张临认识吗?”   张临,好熟悉的名字。   我歪着头仔细想,好像记忆里是有这么个人,但好像不长这样啊...   是谁来着,高二隔壁班的,是吧,好像是,我俩谈过恋爱...好像是前任啊...   哦..前任...是...前任...真的是...前任啊...   好想去知乎问个问题啊。   题目叫:当现任和前任摩擦起火花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少 急促的第二更!不好看的话我再改改 嘻嘻   ☆、耳洞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二章   《三十六计》曰:走为上策。   我果断麻溜地把陈深生拉硬拽走了。   我和小旗吃鸡的时候正好说到这件事, 她很奇怪我那天的表现, 已经准备好和我促膝长谈不醉不归, 结果我一杯红酒还没下肚呢,就卷铺盖走人了。   我:“因为那个张临, 是我高中的前男友。”   小旗:“...”   我:“所以, 我能活到现在都不错了。”   小旗:“那我哥知道吗?”   我:“他那个脑筋, 想不知道都难。”   小旗:“也对...我等等打个电话给张临,问问他现在还好吗...”   ...   我心想:应该过的不太好。   我寻思着哪天忽悠陈深去打个耳洞, 因为我从很多小说和漫画里总结出一个道理, 戴了耳钉的男人都会变帅, 很man, 会很有男人味。   陈深打了一定很好看。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深左侧睡, 背对着我, 我挪了挪位置,和他靠近一点, 用手摸摸他的耳垂,软软的,像棉花糖,在上面开个洞一定很好看。   我已经向他表示过我的想法了, 可惜他好像不怎么有兴趣。   我想:死缠烂打是好政|策。   他没动, 喑哑的声音警告我:“你想都别想。”   我:“打左边好看点,别人都爱打左边的耳洞。”   他:“我要睡觉了。”   我:“我今天看了一款耳钻,我觉得与你的气质太配了, 我买了,你戴着让我看看。”   他:“把你的猪蹄拿走。”   我嘿了一声,坐起来:“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   他掖了掖被角:“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我:“别转移话题。”别说,我明天还真不用去公司。   他拉我一把,把我的脑袋摁在怀里,我听见他的声音从遥远的胸膛里传来:“可是我要,这事明天再说。”   我闻着他身上的香味,脑海里自动把这句话转化为:这件事我答应了。   第二天,我又与他说这句话。   他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用勺子挖了满满一口草莓酱,满满当当地涂遍整块吐司,鼻尖都是草莓的香味,听了这句话,我扔下勺子,说:   “你昨晚自己说的,食言可不是你的风格。”   他用方巾擦擦自己的嘴,然后伸过手,捏了捏我的脸:“我的记性可比你好得多。”   我恶向胆边生,说:“那你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连为我迁就一下都不成。”   他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打个耳钉就是迁就了?”   我:“我说是就是。”   他:“我不喜欢打耳钉。”   我闭嘴了,因为一旦他这么说,就表示,他真的很讨厌做这件事。   狠狠地咬了一口吐司,酱爆在脸上,我用舌头舔掉甜甜的草莓。   心想:草莓酱都比你会讨我开心。   很快这件事就被我抛在脑后,他又出去出差了,三姑六婆家的小妹来我家里玩,她抱着小花不爱放手。   她一边捋着小花的狗毛,一边好奇地说:“姐姐,我爸妈都说你男朋友很好看,我也觉得特好看。”   她的眼里有求知若渴般的光芒。   和着你不是来看望我的呀?   我随口一句:“也就那样吧,不是很好看。”   她咯咯地笑,摇着头说:“我妈说像漫画里走出来的,那种金光闪闪的人。”   我差点一口水吐出来:“你|妈当年漫画可没少看吧。”   她特别认真地说:“也许吧,不然也不会生出我这么可爱的女儿啦。”   我讪讪:“可爱,可爱。”   没想到陈深下午就回来了,他推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进门,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衬得他的腿愈加修长,侧脸更加立体。   小妹立马蹦起来,乖巧又甜甜地叫了声:“姐夫好。”   陈深也和小妹打了个招呼,在玄关处换鞋子。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脚挂在沙发背上,屁股搁得有些痛,就起来换了个姿势,然后说:“回来啦。”   他回:“嗯。”然后将行李箱一放,转身去流理台倒水喝。   他喝水的样子被小妹形容为:“喉结滚动的样子超性感。”   我:???   人喝个水你就觉得他性感啦,是不是小学作业太少了?   小妹走后,我和他说:“我这么觉得遍地都是情敌呢。”   他:“你早晚得有这种觉悟。”   我:“小妹都夸你性感呢。”   他从书里抬起眼睛,看着我:“难道不是吗?”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别的女孩子喜欢他,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我应该表现出大度宽容的态度。   所以,我去卫生间傻傻地洗了一个晚上的衣服,连洗衣机都没用,为了思考宽容的具体可行方式。   晚上上|床的时候,陈深还在洗澡,浴室的水哗啦啦,雾气蒙在玻璃窗上,但白色的肉|体还是若隐若现。   我心想:猪油蒙了心啊。   他上床之后,我问他:“我是不是有点...”   他:“嗯?”   我:“太管你了?”   他:“没有。”   我不信:“真的?”   他把我在他肚子上作乱的手拿下来,说道:“你怎么了?”   我有些开心:“还以为你总觉得我烦呢。”   他有些无奈:“是挺烦的。”   我刚把眉毛竖起来,他就补充:“但很可爱。”   哦,他还是头一次夸我可爱呢。   然后他继续说:“帮我吹一下头发。”我也喜滋滋地没拒绝。   陈深的头发不是很长,吹两下就干了。   然后发现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他的左耳上多了个小小的洞,崭新的。   我惊喜:“天方夜谭,你竟然打耳洞了。”   他脸色有些别扭,转过去:“随便打的。”   我:“哦,那我也随便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再来一次二更呢 看心情!   ☆、第 43 章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二章   陈平最近恋爱了, 大女子主义彻底有人接盘了, 我很欣慰。   一起出去喝咖啡, 我和唐璇逮着机会就调侃她: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挨个给我一人一个眼刀,然后一边拿着手机甜蜜蜜地发微信。   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事件啊, 男人婆突然每天笑得脸上都有酒窝了, 平均每五句话回一句, 剩下的时间不是聊微信就是煲电话粥。   我和唐璇俩人很好奇电话里到底是个何方神圣,遂纷纷打赌。   我:五毛, 小奶狗, 顺从听话的, 正好和陈平性格互补。   唐璇:加五毛, 狼狗,能把陈平牢牢掌握在手里。   后来联谊, 发现对方是个穿得十分孙|中山的中年男人, 年纪大概跌破四十,瘦弱不堪, 戴着黑框眼镜,不修边幅,说话动作自带放慢特效,出口文邹邹, 是现代社会宅男的中年版, 硬是和陈平唠了一下午社会|主义,网恋奔现前刚确认关系。   陈平请他吃了一顿饭,当晚关系就崩了, 哭着拉着我俩陪她喝酒,从中华两千年骂到人类繁殖,我和唐璇都深深感受到她的难过,遂默默地听她诉苦。   陈平:“我不可能再随随便便爱上一个人了。”   “我才二十几岁,我这么就不相信爱情了呢?”   “我今天要好好喝一顿,明天整理家里,重新生活。”   “我再网恋我|他|妈就是狗。”   也许这些话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很值得同情,但这话从陈平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我和唐璇很努力地憋了一晚上的笑。   陈平骂我俩是没有人性的畜生。   我俩:明明是没有灵魂的杀手。   ----------   女人常说,男朋友时常是这样的生物:没到手之前为你花钱如流水,老夫老妻之后跟你斤斤计较。   我感叹世事无常:“果然所有男人都有一样的共性啊。”   他:“我现在也可以让你花钱如流水,你会花吗?”   我:“那多浪费。”   他:“那不就行了。”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谈恋爱谈了很多年之后,或者结了婚,男人的心态就会发生改变,这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已经成为一个规律了。”   他:“比如说,发生怎么样的改变?”   我:“嫌弃老婆,爱叨叨,不再像以前一样浪漫体贴。”   他想了一会儿,听出我的意思,直说:“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我:“我上次买了一条衣服,你看都没看,就说不好看,你这样是对我的极其不尊重。”   这次他听到这话又露出一样的表情,说道:“我说的是实话,确实很丑。”   我看着他一脸又真诚又嫌弃的表情,心情很悲怆,暗自安慰自己:钢铁直男从不心存恶意,钢铁直男从不心存恶意。   可为什么,钢铁直男就这么欠打呢?说点好听的,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吗?   ——————   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小花不见了,一般我回家他会马上就跑出来,欢天喜地地往我身边凑,结果今天我找遍了家里所有的房间,就连沙发底下都不忘检查过,就是找不到他半个狗影。   我亲爱的小花丢了。   地垫上还有他的磨牙棒,还有被咬断脖子的半只莎莉鸡玩具,一本咬烂的破书,以及我消失了n日之久的小化妆包。   我趴在沙发下找小花的时候想:要是他被我找到了,肯定得被我狠狠打一顿,不仅天天拆家,还玩失踪,皮得不行。   陈深下班回来,他惊讶地问我:“怎么了?腰闪了?”   我:“家里有人失踪了。”   他即刻陪我下楼去找小花,几乎翻遍了整个小区也没找到,天渐渐黑了,我胸口憋了一口气,很难受,一边喊小花,一边着急上火,嘴里不知何时泛起的嘴泡也疼疼的,心急如焚。   我对陈深说:“要是我找到小花,我就原谅他天天拆家的恶劣行径。”   他握握我的手,语气温柔:“好,那我也原谅他。”   我快哭了,将近两个小时啥也没找到,这只傻狗。   连小区的保安都出动了,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在小区楼下的一座假山旁发现瑟瑟发抖的小花,狗毛湿漉漉的,不知道去哪里滚了一圈,身上又脏又臭,一个劲的扑到我怀里,我摸摸他的脏脑袋,第一次体验到了当妈妈的感觉,怀里臭气熏天,小花还一个劲地用鼻子拱我,又感动又难过,又想哭又想笑。   回到家的时候,我才发现脚踝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可能是假山旁的什么植物不小心划到的,刚刚一直没有发现,直到坐定了,才发现口子都不小,流着血,血迹划拉下来,好长一条。   不过好在小花找回来了,受了点小伤也不怎么影响心情。   陈深给我上药,我一哼着歌一边享受这特级待遇,觉得自己人生圆满,除了狗身上有些臭,陈深的脸也有些臭以外,其他都很好...   陈深:“伤口喇这么大,怎么没把你的脚喇下来呢?”   “明天就把这只狗送人。”   “我看你魂都要丢了。”   我好像听错了,刚才陪我找狗,温柔安慰的,也是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早点睡 朋友们   ☆、我妈妈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三章   我是一个特别怕痒的人, 别人一摸我痒痒就笑得停不下来。   所以陈深就特别爱用这招来整顿我————当他不开心的时候。   那天我正坐在观影室里看电影, 刚看到要紧关头, 男主和女主因为种种不可抗力被迫分离,分别了七年之后, 男主终于鼓起勇气, 决定回去找女主, 躲在她回家的楼道里,准备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热吻的时候, 我咬着枕头心潮澎湃。   就在他们紧紧抱住要亲上去的时候, 投影灭了, 眼前出现面前脸色不太好的陈深。   我幼年时, 躲在小房间里看泡沫剧不愿去写作业,我|妈也爱这样对我, 特别无情无义, 大义凛然。   我因为看电影的热情被浇熄,语气也不太好, 便朝他说:“你做什么?”   他:“我跟你讲话的时候,你应该认真地回答我,而不是视而不见,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吗?”   我有些戚戚, 没想到陈深有朝一日也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 一定是事态很严重,便搜刮脑袋,仔细思考我哪儿得罪了他。   我想到一句话:适当地示弱有利于情侣之间关系的巩固, 遂有些撒娇地问道:“怎么了嘛,好好的还上升到阶级|战斗了?”   他白了我一眼,说:“说人话。”   我:“呜呜呜。”   他:...   我:“呜呜呜。”   他过来扭我的胳膊,把我按在沙发上,一直挠我痒痒,我后来笑成猪叫声,形象全无,他才放心地说:这样还正常点儿。   我|妈这两年爱到处旅游,一年四季基本上见不到她的人影,前天发信息说她在北爱尔兰,没准过几天她就去了柬埔寨,朋友圈从来不乏自拍和美食,心理年龄比我年轻许多。   这天她发我微信,说明天飞到杭州,来探望我和陈深,我受宠若惊,连在微信上发她两个高兴的表情,晚上就拉着陈深去超市买食材和生活用品,排队结账的时候,他弯腰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个,好像没有了。”   他的声音很低,又靠我很近,虽然前后都有人排着队,但应该没什么人会听到,我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轰地一下泛红,故意装傻,问他:“什么东西?”   他捉弄我,便装作恍然大悟地说:“你姑妈前两天还催你生孩子,确实不需要这样东西了。”   我一听,气呼呼地说:“我妈这两天回来,你就不能...”不能消停点吗?   前面的人很快就结好账,收银员看着我,脸色不太好,眼神在说:快上来来结账。   我一时脑子抽风,便朝陈深说:“买就买,全家就你最不消停。”说罢,便从收银台的货架上拿了两盒避|孕|套,狠狠地拍在收银台上,收银员傻傻地看着我,我们身后一整排排队的人,也傻傻地看着我,犹如在看一个奇葩。   回家后,陈深乐了一晚上,并夸我,迷人知性。   知性,知你个鬼啊。   第二天,我和陈深去机场接我妈,等了有两个多小时,飞机延误了。   等终于等到我妈出来的时候,发现她身后跟着一个黑皮肤的小哥,高大壮实,身材比一八五的陈深还高大上不少,远远看去犹如一座大山,他提着我妈的行李,与我们亲切地打招呼,笑得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   我怀着异样的心情,挽着我妈的手臂,无比忐忑地问道:“妈,这是您的助理小哥吗?”   我妈一脸高兴地回答我:“哦,忘了介绍,这个我男朋友,你将来的爸爸。”   我...   一路上我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这个黑|人小哥哥,心里十分害怕,这个不看来年纪大概和我差不了多少的人,我将来要喊他爸爸??   陈深倒是淡定,我一路眼神都快把他瞪穿了,他也没啥反应,安静地开着车,留我一个人干着急。   之后的两天,我一直与我妈郑重地谈论这个黑|人小爸爸的事情,我妈立场坚定,我屹立不倒,每天定点到她房间骚|扰她,后来我妈不堪重负,连夜带着我的黑人小爸爸跑了,微信都没留一条。   再联系到我妈时,已是一个月后,她发朋友圈,俩人在曼谷街头坐突突车,好不浪漫。   我绝倒。   等我们真的抽出空去玩的时候,已经是正好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杭州已经下过不少雪,温度时常降到0度以下,随口呼出白色的雾气,路上的枝桠都变得光秃秃,行人稀少,大多躲在家里或者办公室。   为了这次旅游,我提前两个月在网上做攻略,早早地找一些好玩的地方和美食,还没放假前就跃跃欲试,每天梦里都梦自己和陈深躺在一起,看天空美丽的极光。   去的是特罗姆瑟,挪威最北端的港口城市,冰雪和极光的天堂,符合我对浪漫的一切理解。   但真正踏上旅程时,才会发现各种困难其实都不少,旅途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   我和陈深一共带三个行李箱,其中东西包括防水防风,防冻等穿戴的东西(防水鞋,防冻耳罩),挪威非常冷,特别是我这种随便降温就恨不得多加几件衣服的人,特别要注意带这些东西。   其次是相机,转换插头,不少吃的,化妆品护肤品带了不少,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水果刀什么的,都放在行李里面托运,到了那边陈深才知道我竟然蔬果刀也带了,他就说我干脆把家也给带上得了,这样更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双更   ☆、出游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五章   出发之前, 我上官网订了机票, 25号下午两点飞, 没有直达的飞机,中途需要中转两次, 包括了中转的时间, 航程大概22小时, 所以出发前两天,我差不多足足睡满了两天, 省得真的要去玩的时候, 不是困就是累, 养足精神才好上路。   出发那天, 我心情出奇的好,起了大早, 特意整理了房间和卧室, 早两天前就把小花送到湖州,由爷爷奶奶来照看它。   到萧山机场的时候大概十二点半, 在那等了一个半小时,上飞机之后一路睡,睡了四个小时,睡到曼谷转机的时候陈深把我叫醒, 我浑浑噩噩地下飞机, 坐在候机室依旧很困,想睡又睡不好,靠着陈深的肩膀直打喷嚏。   我握着纸巾, 防备着随时要打出来的鼻涕,鼻子又酸又胀,我说:“这还没到目的地呢,就感冒了,真是出师不利,出师不利。”   陈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然后裹在我身上,替我从包里拿了一板感冒药,拿出两颗放在我手心里,然后拧开刚从热水机接满的热水杯,放在我手上,他暖和的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说:“先把药吃了。”   我从衣服里面伸出手,捂着热水,脸埋在水蒸气上,暖暖的,轻轻地吹两口,再含药服下去。   他黑色的眼睛看着我,我喝完了,他就把水杯拿过去,说:“你只有在喝药的时候才显得很乖。”   我回不过味儿来,越听越觉得这句话不像是在夸奖我,便问:“你喜欢乖的?”   他摇了摇头,“不喜欢。”   我:“那你喜欢我乖的样子?”心里寻思着,他要是点头,以后天天撒娇恶心死他。   他又摇头,认真地看着我的脸,温暖的手刮刮我的鼻子,慢吞吞的说道:“看你吃药的样子,有一种身为人父的欣喜。”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努力吸了吸堵塞不通的鼻子,说:“孽子,不可造次。”   陈深看起来心情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理有些不平衡,感冒遭着罪,他却一点事儿都没有,遂把脚搁在他的腿上,躺着听电台,听着听着,就又睡了一觉。   还记得睡前耳机里的电台讲着这样一则故事:   以前有一对情侣,他们互相相爱,如胶似漆,他们经历过父母的阻止,朋友的唾弃,同事的冷眼,终于走到一起的时候,但真正到了每一天都能在一起躺在海边看星星,坐着驶向远方的列车的时候,他们渐渐输给柴米油盐,输给每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日日夜夜,输给了看不到未来的明天。   梦中的男人渐渐变成陈深的样子,那个女人,也长着和我一样。   醒来的时候慢脸哈喇子和眼泪,把陈深的手抓得全都是红痕。   因为到奥斯陆当天去特罗姆斯的飞机不一定有,所以我们干脆在那停留了两天,下榻酒店,第三天才踏上去特罗姆瑟的班机。   虽然此时的奥斯陆并不下雪,但满眼都是白色的雪景,一年的十二月到二月都是极夜,一天的日照时间只有短短六七个小时,往往是是十一点多太阳虚虚地从天边探出一点儿苗头,然后挂在天空,犹如一张糊了的荷包蛋,低云层,阳光晦暗地犹如中国夏天最后那八分钟的余晖,到了下午三四时,太阳就像个白胡子的老公公,慢慢地掉下去,夜幕显得格外漫长。   我做足了准备,即使脑子还有点酸胀,但还是欢欣鼓舞地踏上去奥斯陆市中心的火车,车外的雪景格外迷人,银装素裹,天空好像被滴入几滴墨水,又灰又蓝,似乎有一种能令人马上安静下的魔力,天空的与人的距离格外进,好像一伸手,就能拨开厚重的云雾。   火车会穿过幽静的森林,湖泊,长长的隧道,缓缓地到达城市。   旅途的乐趣,就是静静地靠在铁皮火车的座椅上,即使什么也不做,只听车外呼噜呼噜的呼啸声和火车的车辙声,就觉得幸福距离自己格外近。   我们在车上遇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脸上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但格外有气质,穿着得体,身上披着披肩,头发中长,微卷,她就坐在我和陈深的对面,饶有兴趣地与我们这两个“异国人”交谈。   挪威人和爱用挪威语,英语很少用,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一些发音会听起来十分怪异,但此时...我这个学英语专业出身的人十分羞愧。   \'   因为我实在不是很听得懂他们之间具体在讲什么。(知道好好学习有多重要了不,以后和男朋友出去玩都听不懂人在讲什么)。   陈深的声音既低沉又很有磁性,英文咬字很清晰,语速又快,喉头稍稍滚动,英文单词像诗一样流出来,也许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拥有这非凡的语言天赋。   他坐在我的左边,双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眼睛认真地注视着老妇,嘴角挂着礼貌的笑意,老妇则一边交谈,一边时不时地看着窗外飞驰的雪景,好像陷入了回忆里,看得出,他们聊得很投机,一句接一句,我则默默地打开保温杯喝热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啄饮。   老妇的目光突然转向我,眼里流露出对外国友人的友好情绪,他对陈深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我听懂了。   她说:“她是你的妻子,很漂亮。”是称赞。   陈深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淡淡地无奈,低声笑了笑,然后摸摸我的脑袋,他说:“没错。”   受到夸奖的我心里暗喜。   陈深又与老妇交谈了一会儿,不久后老妇到站,便下车了,直到她站起来的时候,她笑意宴宴对我说了一句话,慢而简单,我也听懂了,是这个意思:你有一个好丈夫。   说罢,她一瘸一拐地走了,这才发现她的右腿好像不太自然,走路很缓慢,好像受过伤。   我心里戚戚,问陈深他俩都聊了什么。   陈深回答我:“他说你很漂亮,让我好好珍惜你。”   我不相信,便说:“难道不是叫我珍惜你吗,我又不好看。”   他:“她很早的时候,发生过一次严重的车祸,丈夫去世了,她落下了残疾,但他们之间拥有一段像我们现在一样的过去,她说看到了你,觉得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我听着,只觉得心里有些喘不过气,老妇很有气质,虽然现在芳龄已逝,但还是能够猜到当年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便问:“她没有再嫁吗?”   陈深摇头:“她觉得她的爱情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再嫁也没什么意义。”   我脱口而出:“如果...不对,呸呸。”乌鸦嘴要呸掉。   如果我是她,我会怎么样呢?我想不到,我离不开陈深了,早就。   陈深笑了笑,接下去我的话:“如果我是早早死去的丈夫,你是幸存下来的妻子,你...”   还没等他说完接下来的话,我就急急的捂住他的嘴,骂他:“不准说了,没有如果。”   他把我的手从他的嘴边拿下来,认真地看我。   我说:“现在将来以后都不准出事,听见没有。”   他:“听见了。”   我作势扭他:“以后你再说这种话,我就...”   他无奈地阻止我,捏着我的双手,身体前倾,突然亲了亲我的鼻子,低沉的话令人安心:“不会了。”   火车驶入山口里,隧道里漆黑一片,昏暗的灯光起了作用,陈深握着我的手,我们十指相扣,心在此刻,都像雪景一样沉静,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特罗姆瑟游(二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六章   特罗姆瑟的飞机场与市中心很近, 一下飞机, 根本不用打车, 直接飞奔去旁边的大巴站,等了十分钟, 大巴就把我们慢悠悠地载走了。   一路上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 以前说挪威人很好看, 今天一见,果不其然, 俊男美女, 身材高大, 我往中间一站, 就像只小弱鸡,感觉别人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走了。   我们还没来的时候打算住酒店, 不过觉得酒店不划算, 配置也不一定很好,所以改了主意, 在爱彼迎定了一间民宿,屋子临海,客厅两面落地窗能看到海和远处起伏的山,落晖照到海面, 波光粼粼, 海面激起浅浅的波浪,能随处都看到游人在海边悠闲地散步。   屋子的主人很热情,我们在下午两点多, 太阳还挂在天边摇摇欲坠时入住,舟车劳顿,这样终于算是安顿下来,房间很大,带厨房,还有一个阳台,不出去玩的时候可以躺在阳台上吹吹海风。   我这两天依旧是到了下午两三点就困了,眼睛恨不得用火柴支起来,晚上却很清醒,睡不着觉(时差真不是人倒的),当即甩掉陈深,扑到床上去。   第二天跟团去看极光,极光团只有几个人,加上导游和司机,还有四个亚洲人。   到了天黑,司机终于开着慢悠悠的车来接我们,上车之前叫我们穿好防护服(晚上的特罗姆斯很冷很冷)我和陈深跳上车,心里无限雀跃。   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下车,一下车,冷冽的风就吹到脸颊上,好似冷刀片子在割脸。   我们爬了一座小山,即使海拔不高,但也累的够呛,千幸万苦到达山顶的时候,一抬头,漫天都是亮闪闪的星星,bling bling的,好像镶了满天的珍珠,我惊喜地大叫,其他几个游客却好像司空见惯似的,反而一直看着我跳来跳去,到后来我也不跳了,讪讪地躲在陈深后面。   导游给我们分别分发一块垫子,让我们坐在上面,等待极光出现。   陈深驾好相机,便躺到我身边,冷飕飕的风从衣领灌进来,也冷得够呛,我把手折在脑袋后,躺着看天空,漫不经心地对身边的陈深说:“好美的啊,银河。”   他不说话,也没声音,我歪着头看他,结果他的眼睛亮亮的,正看着我。   陈深的侧脸特别好看,鼻梁很高,眼睫毛像把小扇子,下巴也像被精心雕刻的雕塑一般,(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我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话。(实际上,我以为他要亲我...)   在这浪漫的时候,我是不会开口破坏气氛的,我也看着他,等待爱意萌生的一刻。   结果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牙齿上有颗菜。”   我捂着嘴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太丢脸了,今天陈深正好给了我锤死他的机会,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看得见我行凶的过程,遂作罢。   等待极光的过程其实很无聊,导游说有时候需要等好几个小时,有时候很快,这个得看运气。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我们很快就遇到了极光。   其实真正肉眼看到的极光并不像video中所放的那样光亮,颜色反而有些暗沉,移动缓慢,就像一块绿而长的丝绸,慢慢地在天空中移动。   我马上闭上眼睛,双手握在一起,闭上眼,许了一个愿望。   许完愿之后,我拉拉陈深的袖子,问道:“你许愿了没有?”   他:“我不相信这个。”   我:“你就许一个,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他不答应我,好说歹说都不答应我。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旁边的一个中国人无意中说道:“快许个愿,对着极光很有用。”   我一瞅,一对小情侣,男生让女生许愿,个子小小的女生虔诚地握着拳,对着深绿色的极光许愿,嘴角满满甜蜜的微笑,隔着黑夜都能嗅到浓浓的恩爱的味道。   这才是情侣啊,甜蜜地许愿,甜蜜地相信,有什么灵不灵的,不就是图个开心吗,只有陈深这个傻子,连许个愿都不肯,简直气死我了。   我一路上都不怎么开心,后来回忆起来,这次极光之行充满了遗憾,就不该和陈深这个脑回路奇怪的人置气。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知道陈深也没睡着,只是他不像我这样爱翻来翻去,呼吸很浅,靠着一侧悄无声息地躺着,我也转个身,背对着他,星星的亮光从窗帘背后慢慢透进来,格外好看。   他突然转个身,拦住我的腰,把我带进他的怀里。   他的气息贴着我的耳朵,低沉而缓慢,问我:“睡不着?”   我:“不想睡。”   他:“明天我们要去观鲸,还不睡的话你明天会起不来。”   我:“不看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在生气我刚刚没有许愿?”   我:“不是。”   他:“我许了。”   我:“才不信。”   他:“我许了...”   我虽然和他生着气,但还是竖起耳朵仔细听他在讲什么。   结果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飞快地,转瞬即逝,即使我竖起耳朵也没听见他到底讲了些什么。   我扭着头,不满地看着他:“你许了什么愿。”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肯正常和我说话了?”   我:“你先说你许了什么愿。”   他说:“可以,但是得用你自己的愿望交换。”   我将信将疑地说:“我说了你也得告诉我。”   他点了点头。   我慢慢地说:“我许的愿望是明年我妈可以嫁一个中国老公。”   他说:“嗯,还有呢。”   我眼睛左右乱飘:“没有了呀,就这个,目前最迫切的愿望。”   我明显看出来他有些不开心,嘴唇抿着。   我说:“轮到你啦,同志,说说你的愿望吧。”   他白了我一眼,拉开嘴,好像开不了嘴似的,也慢吞吞地说:“希望和你再有下一个百年。”   我捂着嘴,惊喜:“真的假的?”   他生气地拉了拉被角,铁链一样的手臂隔着被子拦着我的腰,说气话:“不然呢。”   我:“好吧,那我也告诉你,我还许了一个...”声音渐渐低下来。   陈深看着我。   我凑过去,趁他不防备,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脸上马上就有一颗红红的印子,就像颗娇艳欲滴的小草莓。   我:“报复你刚刚让我那么生气。”   他把被子推开,过来桌我的手,我马上滚到一边,不让他抓到我。   但陈深是什么人啊,我又是什么体格呀,他伸手一捞,我就被他捏住了胳膊,他拖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他眼前去,双手撑在我的脑袋边,摁着我的双手,他的双腿压在我的腿上,我动不了。   他的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昏暗而危险的。   我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我冲他咆哮:“我们约定好一周三次的,这都第几次了,你的余额已经不足了!”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贴在我的嘴唇上,“惩罚你咬我的脸,一次。”   他的手指渐渐往下走,在我的下巴周围徘徊:“惩罚你胡乱生气,两次。”   还没等他说第三句话,我就说:“是你先生气,被咬也是应该的,你不能这样无理取闹,男人   和女人吵架的时候不是最应该讲道理的吗,你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他笑了笑,手指勾了勾我耳朵旁边的小碎发,然后低着头亲了亲我的耳垂,我听见他说:“我还需要和你讲道理吗,你现在整个人都在我手里,我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脸色发胀,骂他:“你再说你一遍?!”   他脸色淡然,说道:“朝我咆哮,三次。”   我:“我去你的!你明天还要不要去观鲸啦!”   他:“继续骂我,四次。”   我气极了,狠狠地蓄力,朝他脑袋一撞,结果他反应超快,马上就躲过去。   他:“攻击我,五次。”   五次!!!你想精|尽人|亡吗???   我只好服软:“那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你原谅我吧。”   他:“可以。”   “不过债一样要还。”   我去!   后来我才发现,精|尽人|亡?不会的,精|尽人|亡的那个人是我。   第二天一早,我醒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两点了。   我出去找吃的,正好碰见花园里陈深和屋子的主人在聊些什么,我看见他就马上掉个头,不想见他。   他从后面叫我:“谢凡,走啊,去观鲸。”   我踢飞花园里的一颗石,看着夕阳,太阳都快下山了,还观啥鲸啊,诶呦,气的我腰疼。   我才不告诉他,那天晚上许的愿望,一切都是关于他的,让你个坏东西猜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二更终于出了!!!   ☆、最后的晚餐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七章   特罗姆瑟之行很快就结束, 旅途既有开心又有难过, 既轻松又累, 时间过得飞快,告别屋主人的时候, 他们用生涩的英语与我们交流, 并送了一件熊皮给我俩, 附赠的精致而好看的小卡片,上面写着一串挪威语, 上网一查, 意思是:漂亮的人们, 你们会一直幸福。   我抓耳挠腮, 也想不到用什么东西回赠,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带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出来, 和陈深整理东西的时候, 与他讨论:“你觉得送些什么东西作为回赠比较好。”   他:“我们一共三个行李箱,除了衣服以及生活用品, 你还带了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我愁眉苦脸:“没有了吧,唯一有点儿中国味儿的,就数钱包里的那几张粉红色的钞票,你说, 能送不?”   他:“还说你不俗。”   我:“呵, 和你也彼此彼此。”   我们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出一件像样的礼物,最终决定为屋主夫妇准备一份丰富的中式晚餐,那天起了个大早, 开着租来的车子跑到很远的亚洲超市,买了一些时蔬和食材以及酱油,又哼哧哼哧地开车回去,到民宿已经快中午了。   我们准备做一份西湖醋鱼,一份东坡肉,一份龙井虾仁和糟烩煸笋,我和陈深吹了大牛,说全部我来准备,保证味道鲜美得想哭,让他放心去还车。   西湖醋鱼选的是一条草鱼,买来的时候还在袋子里蹦跶,要多鲜活有多鲜活。   我很惆怅,早知早知道刚才让卖鱼的亚洲小伙子给我们把鱼鳞给我去了,也不用现在这么棘手...   我隔着袋子拍了草鱼好几下,草鱼渐渐地不跳了,慢吞吞地刮着鱼鳞,手感粘腻顺滑,有点难刮呀...   陈深还车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刮鱼鳞,痛苦之大极。   他靠在门边,一边看我刮鱼鳞,一边问我:“真不需要帮忙?”   我:“不用!”   他环抱着双臂,一边好整以暇地看我笨拙地刮鳞片,不说话。   我觉得有些尴尬,冲他挥手,欲把他赶出厨房,“你别看着我做饭,该干嘛干嘛去。”   他一把拉着我的手,举到他的眼前,仔细地查看—食指上有一块小小的伤口,开始渗血了,要不是他瞧见了,我还没发现。   他:“怎么弄的?”   我弯了弯手指,好像有点痛,无所谓道:“不知道,刚刚还没有的,冲一下就好了。”   他皱着眉,拉过我的手,打开了冷水,把我推到水龙头前去,这里的冷水比想象中还冰一点儿,慢慢就没什么知觉了。   他:“痛不痛?”   我刚说不痛,他就把我的手指放进他的嘴巴里,轻轻地含住,手指马上变得敏|感起来,在他的口腔里,变得温热又柔软。   我缩了缩手,急忙说:“手都没好好洗,很腥的,屋里有消□□水。”   他说的话有些含糊:“别动。”   他歪着侧脸,好看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上,室外阳光不太足,厨房里开着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明暗立体,舌头动了动,在我的伤口上舔|舐了一下,伤口一阵麻麻的刺痛,好像被小动物舔舐着伤口。   我红了脸,话都说不完整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好像阿花啊...”顺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低下来的脑袋。   他脸色沉下来,黑着脸硬是把我细细的手指包扎成一个大鸡蛋。   我小心翼翼地说:“好了好了,我要去做饭了。”   他放开我的手,走到厨房,门砰地一下关上:“做什么做,呆一边儿去。”   陈深的厨艺是不容置疑的好,每一次吃他下厨做的美食我都这么想,西湖醋鱼的肉质又嫩又美,酸甜得当,还带有一股淡淡的蟹味,东坡肉肥而不烂,极其下饭,煸笋鲜嫩。   连向来没有吃过中餐的屋主夫妇都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我连吃两大碗饭,屋主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对他说道:“中餐很美味,你真的可以去当个厨师。”   他回答了一句话,即使语速有些快,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他说:“厨师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但比我妻子现在的收入少一些,我夫人可能会因为嫌弃而把我扫地出门。”   女主人听了回答便笑起来,夸奖他:“幽默风趣的男人,是个好老公。”   吃完饭后,我们与屋主夫妇告别,屋主执意要开车送我们赶往特罗姆瑟的机场。   路上我对陈深说:“为什么来人总夸你是个好老公,却没有人夸我是个好老婆呢。”   陈深笑了笑,说道:“他们也夸你美丽动人。”   我:“瞎说实话。”   他:“更何况,别人不需要看到你的好。”   我和他坐在车后座,我听到这句话时,抬起眼睛,差点儿撞到他的额角,他正看着我。   他:“我看到就够了。”   我略微有些感动,便吐露真心:“不过,你做什么工作我都不介意。”   他:“真的?”   我认真地说:“绝不骗人。”   他也十足认真地和我说:“那我马上就辞了工作,来做你的床上伴侣,好吗?”   我:“不行,只有这件事你是免费劳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哟   ☆、结婚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经第四十八章   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 只在一起过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不足以了解对方, 所有一切婚姻的起源,都来自于一个事故。   那时候我才刚毕业没多久, 生活拮据, 陈深的到来是我生活里猝不及防的一个意外, 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什么么都不懂,缺乏安全感的职场菜鸟, 却谈着一场不咸不淡, 可有可无的恋爱, 我们约好每个周五去看一部电影, 周日去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他会送我鲜花和礼物, 在每个分别的时刻亲吻我的脸颊, 如清晨露珠一般新鲜的恋情在我们手里变得像老年迟暮一样,平淡得没有一丝水花。   我甚至一度怀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或者优秀如陈深只想换一种平淡的恋爱口味,不用许久这份恋爱的滋味就会变成我独自承担的爱意,不用猜也能想象的到他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爱慕者,从不缺乏爱的收获和给予, 只要他想。   事实也如同我的预想一样发生了, 那天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手里拿着下班后做的一份甜品,被整整齐齐还热腾腾地放在便当盒里, 它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又热切又不安,急需一句短短的称赞,就能满足一天因劳累而败坏的愉悦细胞。   所以当我加快脚步小跑进陈深所住的小区时,令我最不安的一刻出现了。   他从电梯出来,西装革履,身材修长,身后跟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我记得她,她是陈深的合作人,共同做一个项目,十足的女强人,前一天她约我在人民广场的咖啡馆,想与我好好谈谈我和陈深的关系,我没有去,因为微弱的底气和缺乏的安全感。   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十足相配俊男美女,天生一对,我那时候想:哪有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一切都是贫穷而自卑的女孩为了安慰自己而编造出来的谎言,王子从来就只会和公主在一起。   他走出来看到我,我就像一个小偷被发现地不知所措,便当盒被我藏在身后,我低着头,他们前后脚走到我面前,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我头顶的发旋。   我听见他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的语调平淡无奇,就好像在问我:你吃好了没。   难道现在不应该说:我女朋友来找我了,先失陪一下吗?   他身后的女人轻轻笑了笑,说道:“Douglas,很嫩小女友。”   我还是第一次从别的女人口中听说他的英文名,心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一阵阵涟漪。   陈深皱着眉,对身后的她说:“许藿,这不是美利|坚,请你注意用词。”   那个女人用手轻轻地捂住鲜红的嘴唇,笑声如风铃,如丝般的媚眼掠过我,高跟鞋踩过路面发出登登的响声,对陈深说道:“你的口味,还是那么的...特别。”她背着我连价格都不敢想的包包,身上的香水味恰到好处,发丝精致而柔顺,高昂的头颅美丽而自信,而我低着头,藏着一份廉价的甜品盒。   她打量完我,然后继续说道:“我先走了,see you.”   步子不急不缓,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她气质浓浓的自信和骄傲。   他说:“你背后是什么?”   还是被眼尖的他发现了。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具体想法了,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廉价而可耻,我就好像一颗蘑菇,不值得被爱的蘑菇,蘑菇快被雨浇灭了。   我从他面前逃走,匆匆地跑到路边打上一辆车,心情低落到谷底,不久外面就开始下小雨,我突然觉得留在杭州也没什么好,至少湖州总是阳光普照,我打开甜品盒,用蛋挞和草莓大福填满嘴巴,眼睛不自觉地流下湿漉漉的东西,司机用异样的眼光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我那时想:陈深怎么会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呢。   我逃到了湖州,关掉了手机,独自一个人跑到爸爸的墓地,我其实最爱和爸爸说心里话,爸爸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他会把我说的话都放在心上,他也最爱我。   我跟爸爸说了很多事,陈深的坏话,工作的坏话,说着说着,天又下雨了,我抹一把脸,心情低落而沉重,无限委屈,只觉得:我爱陈深,但他好像并不太爱我。   天色灰尘尘的,我发现到哪儿也不开心,到哪儿他都会找到我,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他走过来为我撑伞,发型依旧一丝不苟,穿了一件休闲的黑色风衣,更像柏原崇了。   他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不回答。   他继续问:“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回湖州?”   我还是不回答。   他的语气里渐渐涌上来一种怒气:“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眼眶渐渐红起来,即使那样很没有骨气,即使那样很不好看。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神就像一口深井。   他说:“好,不说话是吗?”他的视线落在墓碑边,我放着的一排瓶装啤酒,只开封了一瓶,我只喝了一口。   他扔下伞,任由越来越大的雨点打在我们两人身上,弯下腰拿起两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给我,他说:“喝。”   我此时的骨气就像被点燃的火柴,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喝这酒,便坐在台阶上,一口接一口地闷罐装啤酒。   我的酒量很差,很快面前的东西就摇摇晃晃起来,心情依旧沉重,根本没有别人所说的那种忘记所有的感觉。   我喝醉了,歪倒在墓碑边,他握住我的脖颈,湿润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眼睛黑亮黑亮,他的舌头钻进我的嘴巴,狠狠地捕捉着我的舌头,就像深色的汪洋大海,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压迫感,我第一次见那样的陈深。   他含糊着从唇齿间说:“我们结婚吧。”   我说话大舌头,想不清楚结婚到底是什么东西,眼前的东西摇摇晃晃,就像一个万花筒。   他继续说:“我带了我们两个的户口本,民政局就在离这不远的两公里,我也带了九块钱,只要你说愿意。”   我后来想:我可能说的是不愿意,但是他硬拉我去了民政局,我也没有办法反抗,但喝醉了酒怎么结婚的呢?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收买了那个工作人员吧。   ☆、我爱你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四十九章   那天我醒酒的时候是早上七点, 很早, 我闭着眼睛找手机, 却摸到热乎乎的一只手。   结婚之前,我与陈深的距离最近也就是亲亲嘴, 我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他, 或者说, 从来我没与任何男人这么近距离地处在一张床上。   他穿着不合体的睡衣,隐约能看见那是一条很熟悉的黑色短袖, 这是我以前的一条衣服————但只穿过一次, 因为肩很宽下摆太长, 穿起来的就像拖了一件不合身的过膝的夏季校服, 从此它就被我放在衣柜的最底层从来没拿出来过。   我很郁闷,我很生气。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 怎么就和他一个大男人睡在同一个热乎乎的被窝呢, 我的思想有些迂腐,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 所以我推了推他,在他耳边说:   “陈深,你醒了没有?”   他明显还沉睡着,窗帘半拉着,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 他的侧脸半明半暗,鼻梁又高挺又好看,嘴唇薄薄的, 睫毛很长,黑色圆领的短袖微微凌乱,露出一点点儿深邃的锁骨,锁骨边一排小小的痣。   我想: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这样子的男人吧,那个涂大红色口红的女人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我就是生气。   他渐渐转醒,慢慢睁开黑色的眼睛,我那时候觉得他要是不那么冷冷的,一直这样子,也很好。   我说:“你得负责。”   他:“负什么责?”   我:“你把我给...”我不接着说了,不说他也懂。   他:“没有,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我看过许多年的泡沫剧里,渣男都爱像他那样推脱责任。   我觉得委屈,很急切,马上说:“你怎么能这样。”   他握住我的手,然后勾着我的脖子,把我拉到他身边,他又重新闭上眼,清晨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又类似请求,又类似命令:“我很困,让我再睡一会儿,嗯?”   我不愿意:“说清楚再睡。”女性的维权意识不能被浇灭。   他闭着眼不回答,好像又睡着了。   我:“你还穿着我的衣服,睡着我的床,盖着我的被子,住我房间,我不允许,你不尊重我,随意侵犯我的隐私,你也不负责任,我得打电话叫警|察来抓你。”   他终于说:“是你妈妈允许我这样做的。”   我:“不可能。”   这时候,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妈妈说:“陈深,我做了酒酿圆子,快出来吃。”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又得意又无辜,他摸摸我的脑袋,在我嘴角轻轻地啄了一口:“吃早饭去。”   我悲哀地想:我妈对我说话从来就没那么温柔过。   饭桌上,我盛了满满一碗酒酿圆子,在一旁吧啦。   他俩聊着天,我却被冷落着,好不心酸。   我拿着pad看视频,一边听他们唠嗑,无意中听陈深说:“...婚礼的事情...”   我妈回答:“那就下个月办好了。”   我一口酒酿圆子卡在喉咙里。   清了嗓子之后,我问:“什么结婚?”   我妈:“你和陈深的婚礼啊,脑子昏头啦你,昨天和陈深领的结婚证你忘记啦。”   也许吧,我不知道这事。   我:“没有吧...”   陈深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你忘了,昨天和我领证之后,高兴地说一定要喝酒,结果到今早才醒酒。”   我妈剜了我一眼:“陈深啊,以后少让她喝酒,一喝酒就不灵清。”   骗人,明明是他灌我的酒。   我刚要反驳,就被他抓住手,黑黑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说: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收拾你。   我闭嘴了,但心情又好又不好,因为他连个像样的求婚礼都没有给我。   饭后,我向他要了结婚证,两个红色的小本子上写着三个烫金字。   我坐在沙发上,翻开来,里面是粉红色的页面,我用手指摸了摸我和陈深两个人的照片,我在里面咧开嘴笑,陈深却没什么表情。   好像这也预示了我们将来的位置,我深深地爱着他,也永远处于低人一等的那一方。   我:“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如果你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他:“不。”   我:“你其实可以多考虑一些时间,毕竟我们才谈了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真的很草率。”   两个月,真的不足以了解对方,毫不知根知底地决定与对方永远在一起,那就是草率。   他反问我:“你觉得我做这个决定是草率?”   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他就多一点儿反悔的心思。   他:“谢凡,我从来不草率地做决定,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从没说过我爱上他,深深地,因为弱势的人会露怯,缺乏底气,在爱情里的位置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所以我说:“好,那你反悔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会答应你的。”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他正在客厅倒水,他用的是我的被子,一个莎莉鸡的杯子,在他手上显得格外的迷你,听完我的话,他端着茶杯走过来,坐在我的沙发沿,他把温暖的茶杯放进我的手,然后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他说:   “谢凡。”   “嗯。”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我点点头。   “我爱你。”   我真的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我为什么总在这个男人面前,失去自我呢?      ☆、搬出我家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章   玛格丽特的爱情:我在床上, 饭在锅里。   我似乎得了婚前恐惧症, 或者说:婚礼恐惧症。   我们决定办两场婚礼, 一场在湖州,一场在杭州, 我妈每天和我讨论婚纱的样式, 婚礼的的伴手礼, 她的情绪比我高涨得多,好像结婚的不是我, 而是我妈。   我向公司请了长假, 能空出一大段的时间来准备婚礼事宜,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但我的心情,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   我把陈平和唐璇约出来, 相约在咖啡馆打游戏, 她们看出来我情绪不太好,陈平便问我:   “有心事?”   我:“有。”   唐璇:“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   我耷拉着脑袋, 把脸埋进手里想了一会儿,然后斟酌着语句,说:“我是不是不该和他结婚。”   陈平:“你没搞错吧!谢凡?你要悔婚?来不及了吧,你要是反悔, 以后你就变成离异的妇女, 多可怕呀。”   我:“...”   唐璇:“陈深真是好招数啊,早早地把你收入囊中,以后就算你要离婚, 你变成一个又老又丑又穷的女人,也没人想要你啊。”   我:“...”   陈平:“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你要是离婚了,我表妹正在相亲呢,你要是不介意,我以后把陈深介绍给她,她肯定可高兴了。”   唐璇:“快离婚吧,我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陈深体验到挫败感的样子了。”   我:“我慎重考虑了一下,我得结婚。”   她们:“这就对了。”   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任由一个男人闯入我的全部生活,这让毫无防备的我脑海里警铃大作。   比如现在:我们共用一个卫生间,共用一个牙刷杯,共用一条被子,共睡一张床,早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睡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   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对,具体不对在哪,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我不想让私人领域被人侵犯,或许我不适应别人的生活方式。   所以有天我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碰到他,决定严肃地和他说说这事:“你能搬出去吗?”   他从我面前拿走牙刷杯,动作自然和谐,好像着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他说:“你家就是我家,我为什么要搬出去?”他这套无赖言论。   我:“我家是我家,还不能让你搬出去了?”我也无赖言论。   陈深刷完牙漱了漱口,他把刷牙杯放在洗手台上,像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双手按在我的身侧,把我围在洗手台上,眼神深邃。   我:“你做什么呢?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你什么时候见我在你面前是君子了?”   我:“流氓也得搬走,等一下我就给你收拾东西,我们婚礼后再见。”   他:“你这是逼我我动手。”   我:“我不会屈打成招的。”   他突然笑了笑,伸手从我的背后的睡衣滑进去,刚洗过的手带着冰凉的水珠,皮肤上突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我忍不住抖了抖,然后急忙握住他作乱的手,说:“你别乱来。”   他说:“你吃定我爱你,所以总是那么不听话。”   我别过脸去:“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住在我家。”   “所以,”他按着我的腰,把我推向他,“我得叫你吃一点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  留评哟 今天红包掉落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别的大大一样粗大长呀   ☆、卡尔雪山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一章   我们的蜜月去了一座叫做卡尔的雪山, 在很远的国外小镇, 我们在那拍婚纱照, 那边气温极低,冰雪不消融, 刚驶进小镇就能看到远处屋顶上五颜六色飘扬的旗帜和覆盖着白雪耸入云端的卡尔雪山, 路上没什么行人, 但我贴着冰冷的车窗看得起劲,陈深的车子拐了几个弯, 就停在一家登山用品店门前。   陈深下车之前对我说:“爬雪山很危险。”   我不耐烦地推推他, 觉得他此刻就像一个唠叨的老婆子, 催促地说道:“知道啦!你快去买吧。”   来雪山小镇不爬雪山还有什么乐趣呢?   他瞪了我一眼, 然后开门下车,一头扎进卖登山用品的店铺里去。   隐隐看见他与大胡子的白人交谈了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个又厚又重的大登山包, 从后面开后备箱,把包扔了进去。   自由的因子隐隐在我脑海里泛滥, 我马上看到雪山之巅挥舞着手臂的自己,脸冻得又红又紫,带着大耳罩,便兴奋得不能自已, 陈深开车门进来, 带进来一股冷气———外面又在降温了。   这里的气温变化得很快,刚刚还艳阳高照,现在就下起大雪, 天色灰灰茫茫,雪花像鹅毛一样摇摇晃晃地落到车窗上,有的融化了,有的堆起来,让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大饱眼福。   陈深系好安全带,滑开手机查天气预报,我们只在这呆一周,却一整周都有小雪,我们互视一眼,陈深肯定看到我眼睛里的期望,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他的情绪,不过我就是知道他不太高兴罢了。   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有些懒得理我,继续发动汽车,朝我们所租住的小住宿地飞快地驶去。   我们俩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怎么讲话,蜜月一开始就拉开一场冷战,我一边烘着壁炉,一边敷面膜,一边想着一个既有面子又自然的台阶下。   第二天一早,他终于回心转意,将还在睡梦中的我拉起来,将一个装得鼓鼓的一个登山塞进我的怀里,外加一个钛合金保温杯,里面灌满了热水,还有厚厚的保暖内衣,从杭州带来的相机、大耳罩和防水手套,我接过来,沉甸甸的,他脸色依旧不好,说:“十五分钟之后要是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就取消雪山的行程。”   我飞快地奔进卫生间换保暖内衣,看见镜子里的人红红的脸颊像两个大苹果,嘴巴咧到脸颊,诶!这该死的男人!   我们开车去山脚,也发现几个零零散散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背着大大的登山包,是一小个团的驴友,在小小的风雪中前行,我跳下车,迫不及待地去拿登上包,他一直走我后面。   卡尔雪山是入门级的雪山,所以安全系数高,特别适合我们这样没怎么攀过雪山的菜鸟。   一上去雪就渐渐地停了,太阳从云后钻出来,刚上去比较平坦,所以也不吃力,只是觉得慢慢地走冷风又些刮脸,我从包里拿出头盔戴上,厚重得像只海绵宝宝,左右两只登山杖一下一下地戳在雪地里,许多“驴友”的速度都比我快很多,不一会儿他们就马上都走到前面去了。   我想了想,然后停下脚步,防滑的高山靴在雪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往后面看,陈深就在我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他没带头盔,只有一个大大的耳罩,他穿得看起来比我轻便许多,我也不知道他这样是冷还是不冷,但脸色也有些红,黑黑的眼睛也看着我。   我就瞅了一眼,又加快脚步,登山杖被我甩得飞快,好像一只轻便的兔子一样窜上去。   又回头一看,他又在我几米远的地方,好像飞快得走也甩不掉他的脚步。   我索性停下来,隔着头盔对他说:“你走得比我快,先上前去吧。”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清楚,反正他就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他一直走我后面,我又觉得他一直在看我,看得我怪不自在的。   他:“我爬不动。”   这是什么烂借口啊,你的体能比我还这么多,这才刚开始爬呢,你就爬不不动了?   我:“那我走慢点。”划拉着登山杖走他后边去。   他有皱着眉不高兴了:“你走这么慢你看看后面还有人吗?”   我便马上回击他:“你今天心情这么不好,我劝你马上回去吧,省得你等一会儿气得肝疼。”   他:“谁说我生气了。”   我又绕回去:“那你怎么不走前面去呢?”这两者没啥必然联系,女人伶牙俐嘴的时候,一般都没什么逻辑。   他这时候不与我争论,提起长腿三两步就跨到前面去,浅显的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上,即使穿着丑丑的冲锋衣,也还是好看得要命。   我们吵架了,但不知道吵了哪门子的架。   雪上的坡度越来越高,到了后面便走得有些吃力,我时常停下来从登山包里摸出水壶浅浅地小酌上两口,温暖的热水遇到冻得打颤的牙齿,简直就是上帝的恩赐,比烈酒还美味。   陈深穿的是蓝色的冲锋衣,始终走我前面那几米,我的甚至怀疑他总是偷偷回过头来看我的位置,不然怎么总是与我相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这时候我们已经赶到半山腰,巨大的雪山蜿蜒而上,山体耸立,能隐隐看见远处的屋脊和随风飘扬的彩色旗帜,雾气缭绕。   可惜现在我已经有些吃不消,一跨步雪就基本没掉了小半个膝盖,再抬起来特别吃力,走几步就得喘一下,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十分沉重。   一个不小心,登山杖没握稳,我失去了平衡,腿重重地磕在一边裸露的黑色岩石上,幸亏隔了厚厚的抓绒裤和保暖内裤和冲锋裤,才免于被磕出伤口,只觉得受伤的地方有种钝痛,我直接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捂着腿有半分钟动弹不了。   陈深看到我,又飞也似的冲过来,我鲜少见到他这样紧张的样子,鼻子被风吹得有些红,发型也没了,刚刚的高冷好像被雪山的雪给消蚀了。   他抬起我的脸,一边查看我的腿,:“磕到哪了?还能动吗?”估计是嫌我回答得慢,便朝我吼道:“快说话!”   我的脸皱得像个包子,其实也确实很痛,不过没啥大碍,歇一会儿就成,但我其实挺想看他着急的样子,遂又将脸埋进手里,装作痛得直不起腰的样子,含糊地说:“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行。”   他根本不听我的话,马上背着我半蹲着:“上来,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在后面绷不住了,笑得东倒西歪,干脆倒下去躺在雪地上,后面零星的几个驴友走过,眼神异样地看着我们。   他脸色有些难看,发作道:“谢凡!”   我咧着嘴对他笑:“嘻嘻。”   我摘下头盔,生冷的风雪立马拍到我的脸上,就像一粒粒冰锥子割着脸,但此刻有些开心,举起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巨形的山体一个字一个字大喊:“陈深,你这个小气鬼。”喊完之后,又粗喘几口大气,笑得停不下来。   此时的天空,好像一碧如洗的湖面,澄澈透明,十分好看。   幸福的味道啊,原来是这样。   ☆、雪崩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二章   走了一段, 我甩甩被陈深握住的手, 觉得十分不舒服, 便问他:“你不觉得这样走很累吗。”   他回头,又握紧一点儿, “总比你摔死强吧。”   他的声音隔着头盔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诶, 就你这嘴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么毒。   他耸耸肩, 说:“我一般不对别人说这样的话。”   我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心里想这里还比较平坦, 只有雪踩起来比较吃力, 等到了真正陡峭的地方, 他自然自顾不暇了。   风渐渐地小下来, 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一些雪的痕迹,我抖了抖, 雪簌簌地落下来, 虽然风小了,但天色好像倏的一下变了, 卷而乌黑的云翻滚起来,快速地移动着,积聚成一块块形状不一的铅铁,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来一场来一场不小的暴风雨。   不远处的前面有几个老外一直用英语快速地交流着, 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而可怕。   如果天气骤变甚至下大雪, 暴雪的话,我们需要马上就地搭帐篷,恶劣的天气更容易雪崩。   我艰难地走了几步, 被陈深握住的、穿着防潮手套的手里便迅速地冒出一些细细的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只是单纯的热。   不一会儿,前面的老外便转过头,红色的冲锋衣袖子在摆动,他们举起登山杖,喊着浓重的鼻音朝我们喊道:   “去安全区,天气骤变,我们得改变行进计划!”   所谓的安全区原来还在很远的半山腰上,我们还没行进一半,我开始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   所有人奋力前行,诡异的气氛一直蔓延在所有人的身边,我和陈深不约而同地没说话。   行进大概十分钟后,黑云渐渐地散开,隐约的阳光照在茫茫的白雪上,雪地看久了,容易造成雪盲,刚开始我没戴,正当我蹲下从登山包里摸索太阳镜的时候,我感觉身边的忽然有一种隐隐的震动,摸出的太阳镜瞬间掉进了雪地里,尖叫声和呼喊声不约而同的传进耳朵,但比这些声音更大的是——滔天的雪浪滚滚袭来的声音。   此刻的雪山就像人间炼狱,石坡外,大约几十米的雪层,飞快地朝我们所有人滚来!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往山坡一边推,陈深冲我大喊:“往那边跑!”   我愚钝的脑筋在此刻飞速地转起来,山坡两端容易逃过雪浪,往山下反而更可能会被冲走,更重要的是找一些坚硬的东西比如突出的坚石或者枯木,但一眼望去,两端没有可攀附的东西...   大概仅仅过了几秒,雪浪席卷了我们所有人经过的地方,冰冷而坚硬的滔天雪粒砸到人的身上,我像条鱼一样被雪裹挟进去,不停地翻滚,蹂|躏,几乎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沉入无尽的黑暗中。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切都是白色的。   白得令人心底打颤。   我感觉的脸上、手臂上、脚上到处覆盖着厚重的雪层,微弱的呼吸在鼻尖顶开一个雪洞,腹部隐隐作痛,我慢慢地用冷得发硬的手去摸脸上的雪,庆幸的是雪不厚,稍微一拨就拨开了脸上的雪层,窥见了外面发灰的天色,接着是脚和身体,只有脚埋得比较深,耗费了一些时间,我拼命刨开雪,最后站起来的时候脑袋里一阵眩晕,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找不到陈深。   ☆、雪崩二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三章   风停止后, 我慢慢地从雪地里爬起来, 身上的器官似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五脏六腑被□□碾碎,再重新组合, 踉踉跄跄, 整座山上弥漫着死亡般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呼救, 没有一个人挣扎,似乎每个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崩卷走了。   我花了一点时间站稳, 然后把脑袋上费力的头盔摘下来扔在一旁, 脑门上早已沾满了汗水, 我感觉发丝一根根地粘在额前, 心跳史无前例地猛跳。   登山包不知道被卷去了哪儿,毫无踪迹。   我的牙根冻得打颤, 双颊如同两块咬合的废铁, 眼睛不断传来刺痛的感觉————白茫茫的雪色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眼泪时不时地流下来。   我抬起手抹了两把眼睛, 视力稍微好了一些,戴着的隐形眼镜却像要掉出来。   我慌不择路地抬起脚往周围跑了几步,脚步陷在疏松的雪地里,有些雪粒飞快地掉下去, 消失在峭壁下, 我听见自己慌乱的声音大喊:“陈深!你在哪。”   除了浅浅的回音,没有人的回答声。   我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中,受刺激的眼睛齐刷刷地流下眼泪来, 跑到一处隐约的凸起处,那里散落着一些碎石块,还有一节被刚折断的树根,我一边喊陈深的名字,一边用手一下一下扒开地表厚重的雪块。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很害怕,很紧张,甚至不知所措,脑子里的思绪都变成了一团浆糊,这时候我就只想一件事,就算陈深瘸了聋了瞎了或者半身不遂了都好,只要留他一条命在,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宽恕了,我许着卑微的愿望,坚定不移地觉得陈深可能被埋在这个地方。   我疯狂地掘雪,大概三分钟左右,我开始虚脱,汗水如泉涌,下挖的雪坑却只有小小一个,双手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微乎其微,从雪崩里冲下来的不止细碎的雪粒,还有坚硬得像冰一样的大雪团以及石块、树杈。   当我累得快停下来的时候,棕黑色的一角从雪里露出来。   我按捺住心里的欣喜若狂,用厚重的防滑手套揉了揉眼睛,一阵刺痛,没看错,那是一只登山包,陈深的。   还没来的及高兴,我就想明白,就算是陈深的包,那他也不一定在周围,就算他在周围,为什么没有声音,不出声代表他可能昏迷了,可能死了...   我猛地将登山包拽出来,迅速地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把雪铲,有工具比空手来的方便的多,从登山包遗落的位置开始挖掘,用力过猛,胸膛里肺部像被炸开,好像吸进去的都是冰渣子,喉咙里被冷气割得无法大力呼吸,我一边哭,一边挥舞着雪铲,心似在油锅里煎熬。   “谢...凡...”   我终于听见一种熟悉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很微弱,心里咯噔的一下,好像巨石终于坠下,马上丢开雪铲,将身体趴在地表,红着眼,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音量,声音颤抖:“陈深,你在哪,快告诉我。”   没有声音继续,我一边静静地听着,只有疯狂的心跳声,一边祈祷他不要在这时候昏迷过去。   突然,就在我伏倒的地面上,雪块轻轻地动了动,微乎其微的。   陈深的伤远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他昏迷着,嘴唇上毫无血色,左手的形状扭曲,血迹把他胸前的一大片白雪都染成深红色,我用颤抖的手掐了掐他的人中,却摸到他冷的像块冰一般的脸颊,他的睫毛上都是一颗颗的雪粒,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眉毛皱起来,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脆弱的样子。   我难过地快要尖叫,声音却被理智压下去,那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得把他救出来,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我用雪铲一点点把嵌在他胸前的雪凿开,然后空手把贴着他的雪凿开,我必须小心再小心一点儿,雪崩容易造成骨折,除了骨折之外,他还有一个很大的出血伤口,如果太用力,会造成二次伤害。   他胸前的伤口渐渐显露,血液在冰冷的雪中已经不再流出来,一根灰棕色的树杈横亘在他胸口往下三寸的地方,狰狞恐怖。   “别哭了...”   我从他的伤口抬起眼睛,看见他醒了,嘴巴轻轻蠕动,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脸颊,声音很虚弱。   我又抹了一把眼泪,因为泪珠淌得更汹涌了,许多话在口边盘旋,百转千回,却只说出一句户:“你还好吗。”   他轻笑,脸色却惨白得如同一页白纸,我知道他在安慰我:“还不错,只是被你的眼泪砸得有些头痛。”   我一边哭一边笑,看着他胸口狰狞的伤口,颤抖的手里又捂出一片冷汗,说:“你忍着一点儿,忍十分钟。”   用雪铲先把围着他一圈的雪铲开,除了树杈,还有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黑石块正好压着他的背,我不知道下面还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形,我不再敢贸然地动作,胡乱的揣测着他现在可能承受的痛苦。   他似乎看出我的犹豫,说道:“用雪铲直接撬开,不要怕。”   如果石头的尖锐部分戳进了他的背...   我鼻子又开始隐隐发酸,他无奈地看着我,眼睛黑如深海,脸色却越来越白:“傻丫头,我什么事都没有,难过什么?”   我快速地“嗯”了一声,心里鼓起一口气,拿起雪铲,一铲一铲地下去,额头边的汗一颗颗掉在雪里,周围的温度很低很低,低到我的出汗的脑袋马上就感觉像结冰一样,更何况是被雪块埋着,失了大量血无法动弹血液不循环的陈深。   大概五分钟,我救出陈深,他骗了我,背上的尖锐的石块还是刺进了他的背部,伤口面积很大,幸亏不深,伤口快速凝固,严重的事他胸前的那一根树杈,还有他骨折的左手和左腿。   看到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时,我咬着指甲,恨不得冲到昨天狠狠抽那个一定要爬山的自己两巴掌。   我蹲一边,埋在登山包里拼命地希望找到一个绷带、止血带或者一瓶止痛药也好。   可是,没有。   有食物、水、指南针、火种和安全带,唯独没有药。   “不用找了,我忘记了。”陈深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谢凡,你过来。”他叫我。   他说:“把脸伸过来一点,闭上眼。”   我照着他的话做,靠近他,这样能仔细的看到他惨白的嘴唇和出血的细痕,然后闭上眼睛。   干燥而冰冷的嘴唇贴住我的嘴,犹如火球般炽热的舌头裹挟住我的牙齿,那种感觉,就像在刀山上翻滚过,又去火海里披荆斩棘。   片刻,他放开我,我看见他的右手紧紧按着胸前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染血的树杈的树杈被他从伤口上拔下来,满足地对我笑:“你的吻,让我不疼了。”   你又在骗人。   我明明听到,你拔树杈的时候的闷哼声,你皱着的眉头,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语气,强撑的笑意,无一不在告诉我,你有多痛,那个无坚不摧的陈深,也会有现在这么无力而痛苦的时候,你忍着伤口安慰我不要难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自责的地睡不着觉,会自责地痛苦,会自责地忍不住扯自己的头发,会自责得不得不深深爱上你这个爱骗人的坏家伙。   那天,就像是上帝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雪山遇难了好几个人,我和陈深在上帝的手里捡回了自己的命。   深夜里,我坐在陈深的病床前,他那时候头发很短,闭着眼,像个孩子一样睡着了,眉眼英俊,脸颊边有好几个被划伤的口子,我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眼睛,透明的月光从未拉满的窗帘里透进来,照在他的侧脸上,我便想起雪崩来的时候他把我往旁边推,自己却被凶狠的雪卷到深处,想起他叫我闭上眼睛亲吻我的嘴唇,为了不让我看他处理伤口的样子,想起他只说一遍的爱我,想起他睡着前对我说:“谢凡,谢谢你,我这第二条命,是你给的。”   我还没有对你说的是:“我这第二条命,何尝不是你给的呢。”   月光很亮,她知道我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听着纯音乐写的,写得自己很想哭,陈深让我自己也有一点感动   ☆、医院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四章   陈深因为这身伤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月左右, 那天我在家炖了一碗玉米排骨汤, 装在便当盒里带到医院里时, 看见陈深的病房门口站了几个护士,她们用手捂着嘴巴, 每个人的都一脸少女的表情, 看见我来便跑走了, 我早已见惯不惯,悄悄地推进病房, 以为陈深还在睡, 没想到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陈深坐着, 手上拿着一沓文件, 脸色阴沉,一边看文件, 一边说道:“你应该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做出这份漏洞百出的报表。”   “财务部的人脑子进水了, 你也跟着一起?”   “三天之后给我一份能看的过去的东西,还有别的问题吗?”陈深将文件扔进垃圾桶, 抬眼看着助理。   助理连连点头,惶恐地拿起桌边的公文包,连告别都忘记,便匆匆地从我我身旁走过, 我礼貌性地冲他点点头, 他便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嘴里无声地说了句再见,眼里是“祝我好运”的意思, 然后脚步像风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走进去,将便当盒放在桌上,拿出筷子和汤匙,啼笑皆非,替那个助理抱不平:“当你助理也太可怜了吧?”   他:“做不好自己的工作,就应该承担被上司折磨的风险。”   我:“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到时候树敌太多,全公司的人都要拉你下马。”   他不以为然,接过我手上的排骨汤和汤匙,撩起眉毛,说:“那你就太小看你老公了。”   我:“贫吧你就。”   第二天,依旧是那个助理,一模一样地被陈深骂回去,而且这次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的职业生涯,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一个年轻力盛的小伙子,好像活生生被陈深说得失去了斗志。   我有些看不过去,因为这个助理很像我刚进入职场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个菜鸟,拼命想要照着上司的意思做好每一项工作,可是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频频碰壁。   我“特意”提醒了陈深,让他千万要按捺住脾气,就算要数落,也要装得好脾气一点。   可到人来了的时候,陈深又竖起眉毛,又露出阎王的一面,让人又恨又怕,嘴里的话毒舌得让人想凿地三米,然后躲进去,助理唯唯诺诺地站着听他训了半天。   我坐在床边削苹果,听着他俩的对话,忍不住用水果刀敲了敲他打着石膏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总是这么欺负别人,早晚一天会遭到报复,求你别再作恶了吧。”   陈深说:“我这样还不够好脾气?”看得出他是很认真地在问我。   我瞪他一眼,当然不够啦,简直坏透了。   那位助理看看我,又看看陈深,又一个劲地盯着我猛看,像看见了鬼。   陈深又醋溜溜地说:“看够了没有,看出花了?看出报表了?”   助理忍不住拿纸巾擦了擦脑袋,结巴着嘴:“没有,没有...”   陈深:“那还不赶紧回去做?或者你想跟后勤部去管理卫生也不是不可以。”   助理:“好,好...”   压榨人的事情,陈深和所有剥削主义一样干得头头是道。   所以我也心安理得地压榨他,小助理终于不再来了,有一天我问陈深他的去处:“你不会真的把他安到后勤处去了吧,我觉得他挺认真上进的。”我有次还看见他站在陈深的病房门口一直不敢进来,嘴里还念叨着报表的数据,像个忐忑的学生。   意思是:好的人才不能被一时的失误埋没。   陈深说:“我把他辞了。”   我大吃一惊,说:“你怎么这么过分!”   他:“他不适合干金融,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   我:“那你做事也不能这么呆板吧,前几天才刚提醒过你...”   他:“所以我帮他写了推荐信给信华。”   我马上改口:“这还差不多...”   他一副脸色欠佳的样子。不屑地说:“要不是你帮他说话,并且他自己确实求上进,我才懒得帮他写什么推荐信。”   我只听了前半句,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很大,靠在他的肩膀上亲亲他的脖子,幸福地说:“陈深你真好。”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开始装大爷,指点我:“我想吃猕猴桃,要剥好的。”   “我想洗澡,你来给我搓背。”   “我想上厕所,走不动。”   我忙了一整天,累得走不动,躺在陈深病房的沙发上,寻思着今晚不回家了,明天直接去上班。   陈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过来,我以为他又有什么事要我干,我用手赶赶他:“不干不干,我累死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我以为他走了,睁眼一看他还在面前,他的眼睛亮亮的,说:“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   我当什么事儿呢,翻了个身,果断地拒绝:“不行。”   结果他窸窸窣窣地忙活了一阵,然后钻到沙发上来,没受伤的手抱着我,脑袋搁在我的脸颊边,呼吸沉稳而平缓,充满男人的味道,但硬硬的石灰膏却膈得我有些难受,宽大的沙发在两人的拥挤下显得有些逼仄。   我首次这么强硬:“你别想了,伤好之前都不许你干这事。”   他坏坏地调笑我:“我指的是睡觉,你以为什么?”   我的脸又彭得一下红起来,幸亏房间里没开灯,我又背着他,他看不见我的脸。   他又说:“是谁又在脸红。”   我反手打了他一下,结果好像真的把他伤到了,他皱着眉头捂着胳膊,弯着腰好像十分痛苦,我有些着急,便起来检查他的伤口,这时候被陈深逮了个正着,他拦着我的腰,压在我身上,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之后他抱着我,危险地说:“真想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咬你个头啊!      ☆、表达爱意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五章   陈深伤好后, 我们的婚礼悄然而至。即使红色的结婚证已经被悄悄藏在柜底, 无限的忐忑还是像藤蔓一样, 从我的四肢百骸滋生出来。   结婚前夜我失了眠,第二天很早就该起来化妆准备, 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海里空空的, 好像把什么都担心了一遍,又好像什么都不该担心。   窗外的月亮圆得就像一个月饼, 我悄悄拉开一角窗帘, 让月色悄然透进来, 就像偷偷地把安心放进来。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是妈妈,她还没睡。   我便说:“妈妈。”   她轻轻地走过来, 在我身边坐下, 我知道她的心情也同往常不一样,沉默不多话。   如今她用朋友一般的口吻欣慰地对我说:“我亲爱的女儿啊, 终于要嫁人了。”   就着月光看去,妈妈的脸上已经渐渐爬满了皱纹,她的眼角隐约有晶莹的痕迹。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看好你和陈深的婚姻。”妈妈渐渐开口。   “你爸爸很早就走了, 即使那时候的你已经是个心智成熟的大姑娘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给你带来了数不尽的伤害,你比妈妈还要痛苦得多, 但是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直到那一天,你往家里打电话,高兴地告诉我你谈恋爱了,你从来不和妈妈说你的感情状况,我那时候就开始知道陈深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妈妈一直知道陈深是个优秀的人,但我从来不奢望能陪伴你度过下半生的人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我只想他安全、稳重、爱你,结婚和谈恋爱不一样,恋爱是一时的激情,结婚却需要用一辈子的忍耐宽容来维护,陈深很优秀,但在他人看来,总是你爱他爱得多,这样的爱情在婚姻里,会吃很多亏。”   “妈妈不是一个草率的人,如果陈深不能做到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妈妈才不舍得把你交给他,直到那天,他找到我。”   “他和我谈了很多,有一句话让我最记忆深刻,他说: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地希望你永远幸福勇敢下去,他会为你弥补所有经历的伤害,让你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   “妈妈看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很多事情,我看得出来陈深的诚意,所以把你交给他,但未来的路还是要你一个人走,你要细心、勇敢、宽容,如果受欺负,就回来,家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那天我依旧没有睡着,妈妈的话环绕在我心头,就像一春雨之后的一道惊雷,他告诉我,原来来自妈妈的爱,来自陈深的爱,那么多。   婚礼其实并不浪漫,整天不能坐下来,一直忙,只有当一切琐事都结束的时候,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才觉得那是婚礼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   我枕在陈深的腿上,想到丘吉尔的妻子对他说过的话,觉得十分浪漫,便说给他听:   “丘吉尔的妻子曾对他说:亲爱的丈夫,你可能不知道,结婚前一晚我打了退堂鼓,可我二十一岁之前已经取消两次订婚了,我怕我可能会落下一个逃婚的名声,再取消一次订婚,是不行的,但我真正想悔婚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是那个时候,他也会把民众的福祉放在首位,那会成为一个年轻姑娘的心病,担心在他的心中永远排第二,婚后也的确是这样,没过多久,咱们的孩子们,也得接受同样的事实,正如你所见,我们也都接受了,以自己的方式。”   他用梳子为我梳还未干透的头发,动作温柔,他调侃道:“那我总算知道自己不能变成丘吉尔的原因了。”   我:“为什么?”   他:“因为我的事业好像总是排在你的后面。”   我:“这样看来,你确实好像没有什么出息,男人都该爱江山不爱美人。”我坐起来,抱着他的腰,嘻嘻地笑了一声,满足地继续说:“不过,我好像最爱的就是你这个没出息的人。”   他马上皱起眉头,回过味儿来,用手把我的脑袋推远,严刑拷问:“什么叫好像?”   我跟他打哈哈:“生活中那么多重要的人,您排队也得赶趟啊~”   他突然放低姿势,用修长的手指来捏我的脸颊,狡黠地对我笑:“我就不能插队吗?”   我:“哪有这么好的特权?”   他当然有办法堵我的话,说:“哦?你上次和和我提的让我去奥地利带的纪念品好像也没什么特权。”   我马上话锋一转:“特权,你陈深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多的是特权。”   他可惜地摇摇头:“我也得排队不是。”   嘿这家伙,还上纲上线了不成。   本来我们家里是不请保姆阿姨的,因为刚住进新房的时候没想这么多,饭都是我做,卫生有时候他搞,有时候我搞,那段时间工作也不太忙,所以我们俩后知后觉地都没当一回事。   那一周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做饭,陈深一般也没空,所以安排了一个阿姨在家,帮我们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但陈深是个洁癖,他说他总觉得被人打扫过的房间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污染,第二天就把保姆阿姨给辞了,留着我摊着肿成胡萝卜的手和他两个人面面相觑,真的,我快饿死了,手还完全没啊劳动。   我问他:“你把人家辞了,那我们吃什么呢?”   他说:“厨艺太差,还没你做的好吃。”   我听得心花怒放,说:“天方夜谭,这还是你第一次夸奖我。”   他正在倒水喝,听完我的话停下来,说:“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吧。”   我:“呸。”   他说:“那我勉为其难地就为你做一周的食物。”   我:“这还差不多。”   他补充:“不过你得先承认我是你爸爸。”   我:“城墙都没你脸皮厚!”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隔壁《恶鬼》文案新鲜出炉了!跪求小天使收藏 这个超重要 乌龟完结后就开这本 你们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谢谢! 文案: 我最近失眠,辗转反侧时总能就着月光看到莫擎半边侧脸 我总想:这个在刀尖上舔血、在白骨堆里捡命、令人恐惧得几乎战栗的男人 真的就安安静静、实实在在地躺在我身边吗? 莫擎: 因为这个女人 我的武器丢了 我曾经无数次举起要杀她的手 但无数次放下 那么 就让她乖乖地做我的女人吧   ☆、答应你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六章   他突然放低姿势, 用修长的手指来捏我的脸颊, 狡黠地对我笑:“我就不能插队吗?”   我:“哪有这么好的特权?”   他当然有办法堵我的话, 说:“哦?你上次和和我提的让我去奥地利带的纪念品好像也没什么特权。”   我马上话锋一转:“特权,你陈深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 多的是特权。”   他可惜地摇摇头:“我也得排队不是。”   嘿这家伙, 还上纲上线了不成。   本来我们家里是不请保姆阿姨的, 因为刚住进新房的时候没想这么多,饭都是我做, 卫生有时候他搞, 有时候我搞, 那段时间工作也不太忙, 所以我们俩后知后觉地都没当一回事。   那一周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做饭, 陈深一般也没空, 所以安排了一个阿姨在家,帮我们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但陈深是个洁癖, 他说他总觉得被人打扫过的房间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污染,第二天就把保姆阿姨给辞了,留着我摊着肿成胡萝卜的手和他两个人面面相觑,真的, 我快饿死了, 手还完全没啊劳动。   我问他:“你把人家辞了,那我们吃什么呢?”   他说:“厨艺太差,还没你做的好吃。”   我听得心花怒放, 说:“天方夜谭,这还是你第一次夸奖我。”   他正在倒水喝,听完我的话停下来,说:“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吧。”   我:“呸。”   他说:“那我勉为其难地就为你做一周的食物。”   我:“这还差不多。”   他补充:“不过你得先承认我是你爸爸。”   我:“城墙都没你脸皮厚!”   表妹最近频繁地到我家玩,她还在上高一,课业还不算太繁忙,但她的妈妈管她管得很严,假期不允许她去外面玩,为她买了许多教辅,甚至请了家教老师,她抵死不从才幸免于家教老师的“摧残”,只有来我家时,她的妈妈才不会说什么,因为阿姨总觉得我和陈深那会儿的成绩不错,应该可以为她这个宝贝女儿带来一些实质性有利的引导,总打电话来跟我说这事,别说我表妹,我耳朵都快起了一层老茧,比如说教教她写写函数题目、化学方程式什么的。   我总是殷切地答应下来,(因为周末在家十分无聊)可现实却是,表妹来我家玩游戏、表妹和我玩游戏、表妹遛小花。   总之,除了学习,什么都好说,义务教育都离我多少年远了,该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记得的我也不太好意思拿出来献丑,遂只能决定在除了学习以外的方面好好引导我表妹。   她问我:“表姐,你追过男生吗?”   我:“有啊。”   “成功过吗?”   “算是吧。”我会告诉你,陈深和我的恋爱,还是我先表白的。   她顿时感了兴趣,说道:“表姐,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开放的人。”   我回不过味儿来,开放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她:“那表姐,你把秘诀传授给我吧。”   我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儿,表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思考,迫不及待的想听到我口中说出的秘诀。   我竖起一根手指,表示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点:“首先,得长得好看。”   表妹仰望着我,点了点头,发出十分认同的语言:“对!”   我嘎吱嘎吱地咬薯片,回忆当年我还没和陈深在一起的那一段日子,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陈深已经下楼了,看样子要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起袖子,露出好看而匀称地手臂,走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我身后,拿过我喝过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揉揉我的脑袋,说:“少说点瞎话,省得你以后遭报应。”   他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我一腔想打人的热血。   表妹看着陈深离去的背影,冒星星眼,崇拜地说:“这次近距离看表姐夫,我要对那个姓高的脱粉了。”   重点是这个吗!!!他说我丑!!!   我冷冷地在表妹面前说陈深的坏话:“这就是反面教材,追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如果追到了像你姐夫那样的人,就趁早死死心,他会怼得你怀疑人生。”   我和表妹穷极无聊,玩了一下午的飞行棋,途中给陈深发了个消息,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点吃的东西,我们两个人坐等着陈深投食。   他回家的时候带了整整两大袋的食物,我和表妹没过半个小时就把一袋零食消灭干净,我抱着肚子躺在沙发上一直打嗝,指使表妹给我倒水喝。   表妹思考上午的问题半天,这会儿终于问出问题:“表姐,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姐夫到底喜欢你什么?”   我努力用注意力来稀释这个问题,可它还是像菟丝花一样缠在我心头。   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他,而没有问出口罢了。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一个午后,晚上他送我回家,我一路上紧张得连道谢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一直缩在后座用刷朋友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那时候高冷沉默,我们之间的气氛十分僵硬,直到下车也只有一段对话。   -上车吧。   -嗯。   我逃也似的下车,道别之后匆匆冲上楼,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他挽留我说些话也好,又希望自己赶紧逃离他的视线,平复一下自己心里砰砰跳的心情。   当我快跑进楼道的时候,他终于叫住我,说道:“谢凡。”   我按捺住心情,回过头看他,他还站在车边,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用暗涌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潮湿的森林里一条黑色的毒蛇,随时吐着蛇信子,而我是个没有任何反抗力的猎物,一切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里。   他引导似的说:“过来”声音低沉而性||感。   “你怕我?”   我很快就否定:“才没有。”   “你不是一个沉默的人,但你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们约会的时候,你总是低下头玩手机,但据我所知,你没有受到任何邮件和短信,只是因为你害怕僵硬的气氛,害怕和我交流,为什么?”   他像我靠近一步,他很高,身材修长而伟岸,充满荷尔蒙和压迫感,他将身后的灯光挡住,在我的脸庞上留下一片阴影。   此刻的我,就像被严刑逼供一样,既心痒难耐,又有口难言,脸色一点点涨红,像被人戳中了短处一般。   我只好又重复一遍:“我没有。”   我看出来,他像逗小狗一样逗我,眉毛一挑:“我不信。”   那时的我,好像要急切地证明我并不害怕他,不经脑袋的话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你,只是就是有点喜欢..”你而已。   我没说完,但我知道ya   说完我就后悔了,至于怎么样的后悔,当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他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但不一会儿就恢复表情,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的脸,好像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不一样的表情来,又认真又戏谑。   那是我人生中度过的最难捱的两分钟之一,度秒如年。   他终于回答:“那我答应你。”   天上有一道雷劈下来,准确地打到了我的脑袋,把我轰得七荤八素,脑袋里只余两个问题:   我问了什么?   他答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留评留评   ☆、傻傻的人   不听不听 乌龟念经第五十七章   我不知道那天怎样告别陈深, 只记得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躲在黑黑的房间里, 站在窗帘背后,从半开的窗户玻璃看到黑色的车灯, 他靠在车门边, 依旧没走, 他看着我这边的方向,好像透过厚厚的玻璃, 他确确实实能看到我慌张无措的样子。   我又伸手拉了拉窗帘, 把他彻彻底底地隔绝在窗外。   我那时候完全无法把握陈深对自己的感情, 他对我若即若离, 既不像对陌生人那样冷漠,又不像对喜欢的人那样热情, 我们既不是恋人, 也不算是朋友,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我懊恼这种关系, 却害怕去打破。   我躺在床头,握着一明一暗的手机,时不时弹出几个广告和推送,天可怜见, 我多希望此时跳出的是陈深的消息, 他如果真真实实地给我发一句:“答应你的表白了。”我就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呀,可他没有。   可我黑着眼圈熬了一夜,除了等到更多的几条推送, 再无其他。   妖娆的同事说我今个特憔悴,好像一只没有吃饱的母猩猩。   我心想也是,昨天都快把心吐出来了,能不憔悴吗,妆也没心情化,母猩猩倒不是,我还好看点。   浑浑噩噩地工作了一天,我连镜子都不敢拿出来,怕看到母猩猩般的自己,因为陈深还未给我发消息,我把魂丢在他身上了。   刚下班的时候,陈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压抑住喜悦,轻轻地喂了一声,等他继续开口。   他说:“你昨天为什么逃走?”   我:“??”   他:“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库。”   意思是....让我去找他吗?可我今天没化妆还丑得要命。   我脑子一抽,便说:“我已经走了。”   他:“走哪去了?”   我:“嗯...上地铁了。”   他:“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我:“可我已经走了呀?”   他:“你以为你说谎的手段逃得过我的耳朵?”   我:“...”   十分钟后,我在地下车场里。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衣服整洁而熨帖,双手抱环,整个人散发出如同铁一般禁||欲的气质,身材修长,我几乎能猜到他衬衫下线条流畅而整齐的肌肉。   而我呢,没吃饱的母猩猩,乒乓球般的黑眼圈,我恨不得马上转身逃走,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啊,可我却每次都以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我,却伸出手,指节分明,手掌宽大,十分好看,摊在我面前。   我与他对视的时候,好像突然懂了他的意思,即使他什么都没说,还是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他合上手掌,紧紧地拉着我,我们十分默契地,谁也没有说什么,那一刻,我跟在他的身后,感受到手掌内传来灼热的温度,就好像两颗炽热的心慢慢地互相靠近,互相依偎。   我轻轻地笑起来,没有让他听到。   我们牵着手,走过热闹的街区,走到天色变暗街灯亮起,走过闪烁的红绿灯,好像时间静止,爱意渐浓。   时隔几年后的现在,我还是没有弄清楚,那时候的陈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那时候的自己。   我靠着枕头,虽然此刻的心境已经与那时大有不同,但这个问题还是一直滞留在我的心中,就像立在面前的一根电线杆,我曾经不小心撞到它,但我现在长了一智,不会再去撞它,但它永远立在那里,无论我怎样忽视它,它还是在那。   我问他:“陈深,有个问题要问你。”   他看上去已经快睡着了,但还是模糊地回答我一句:“问。”   我:“你当年为什么答应和我在一起?”   他看样子真的很困,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双眼闭着,回答的话越来越模糊,我只好凑到他的耳边,仔细地听:“因为...!%&$&^*;/...........^”   我:“...”   说的这什么东西。   我第二天缠着他要答案,他却死都不肯再说实话了,尽拿一些荒唐的理由来搪塞我:   如,我喝汤喜欢吧唧嘴,喝一点点酒脸色就酡红,唱歌难听还老是自恋。   我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用我十八般武艺严刑逼供他,吃饭也问,睡觉也问,上班也问,下班也问,我见缝插证开启无敌厚脸皮模式,死活要问个答案。   后来他实在被我烦得受不了,就冲我说:“答应了就是答应了,那你能说为什么要追求我吗。”   我说:“怎么不能。”   他:“比如。”   我:“多金、帅气、有才。”   他瞪了我一眼,慢吞吞地骂我,脸上却浮起隐隐的笑意:“肤浅。”   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我:“那您能说了吗?”   他:“还是没有理由。”   我:“你怎么那么烦人!”   那天我快睡着了,肩膀处有点冷,他好像帮我掖被角,然后隔了很久才在我耳边说:“那天逃课和嘉烨去看你的比赛,我怎么会知道,仅仅听完一首歌,我就爱上了你这个傻傻的女人呢?”      ☆、木雕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八章   刚和陈深在一起的时候, 他好像总是在忙, 忙得没有时间回复我的消息, 忙得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和一个大活人谈恋爱, 而是和手机, 我心存不满, 却从来没对他说过。   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和我一起散散步, 吹吹晚风, 看城市里的日落, 去隐藏的小街, 吃地道的美食,在清澈的湖边看人摇桨。   许多情侣像我们一样, 悠闲而浪漫地度过这样的傍晚, 我却无比羡慕他们,因为他的时间, 分给我的总是少之又少。   我们沿湖走进一座古镇,走道大约两米宽,时不时有举着小旗帜的导游带着游客路过,浩浩荡荡, 如同大雁迁徙, 我来这里许久了,但这座近在咫尺的小小古镇,却很少来过。   我珍惜这样的时光, 也害怕时间总是悄悄流逝,恋爱总是叫人苦叫人愁,叫人不知其中滋味。   我们路过一家彩绘木雕的小店铺,店主是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他戴着老花镜,正在做木雕,仔细认真,做的是一条鲤鱼,初步成型,一片片小小的鳞片被他细细雕刻出来,还未上色,就能体会到鲤鱼的活灵活现。   我看得入神,不禁赞叹好手艺的神奇之处,陈深拉着我进店里,向那位老爷爷买了木雕的材料和工具。   我不禁制止:“我们又不会木雕,雕出来不好看的。”   他冲我挑挑眉毛,一边用铅笔在木头上画出浅浅的轮廓痕迹,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此时又发掘了一项他擅长的事情,心里暗暗诧异。   他选的是白色的松木,质地很软,容易上色,弯弯绕绕画了许多线,然后用线锯削出基本形状,然后用雕刻刀再慢慢加工细节。   我起初以为陈深只是那种业余的会木雕,看着他雕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渐渐地把目光转到低着头雕刻的陈深的身上去,趴在桌子上,看他一板一眼认真的模样,心里无比满足,坐在他身边无声地笑,夸赞脱口而出:   “你真好看。”   他顿了两秒,然后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雕刻刀放在一边,然后用砂纸细细地打磨周围的一圈,一些细小的木屑落在桌上,他漫不经心抬眼看我,嘴角却不知不觉地浮起一点点笑意,骂我:   “胡说八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傻傻地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回答。   木雕很快成型,隐隐能看出是一个人形的木雕,脸还没有加工,只雕出一个小小的鼻子,脑袋后面是个马尾,头发微卷。   我便问他:   “你雕的是我?”   他雕木的手不停,反问我:   “不然是我自己?”   我心里窃喜,却说:   “哦...”   很快,木雕的脸就刻好了,我觉得有点像我,又有点不像,但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像。   当陈深用丙烯颜料上色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木雕那么奇怪,其他的器官都是正常比例,但只有嘴巴显得特别大,嘴巴大了之后就觉得特别丑。   我:“嘴巴也太大了吧!”   他仔细地看了看木雕,又看看我,对比了一下,然后说:   “那我再给你做一个。”作势把已经完工的木雕扔进垃圾桶。   我忙不迭阻止他,把木雕抢过来,握着手里:“别扔!”   “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怎么能说扔就扔呢,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他:“不行,我再做一个。”   我握住他的手,不许他再做:“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呀!”   他:“你不是觉得不好看?”   我:“我只是说嘴巴大,没说不好看。”   他:“嘴巴大就是不好看。”   我:“你的脾气怎么这样倔。”   他认真地看我:“我只是不想你失望。”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木雕这样说,“我才没失望。”我竖起手指,戳了戳木雕的嘴巴,继续说道:“你能为我做这个,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陈深:“真的不用重新做?”   我突发奇想,靠近他,又快又轻地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好像触碰了一块又热又香的蛋糕,对他说:“你花心思做的东西,比什么都好。”   我当时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却不知道是不是看走了眼,只见他恶狠狠瞪着我,耳朵却突然变得红红的,红得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大口。   我不知道他会是那样的反应,心里有些戚戚,握着木雕往店铺外逃去,心里好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夏风凉爽,吹在我滚烫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显著的降温效果,他从身后拉住我,把我拉回去,他用坚硬的指节勾住我的下巴,将温热的嘴唇凑到我的嘴边,我能感受到他缓慢而深沉的呼吸。   我第一次知道接吻原来可以这样浓烈,像触电一般,心脏上好像开了一个口子,狂风呼啸,所有声音都落在很远的地方,沉入海底,细碎的阳光从海面露下来,温柔地照在我的脸上。   那时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接吻,心跳声,遗落遍地。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关注我的微博 也许完结的时候有小车车 emmmm   ☆、藏好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九章   刚知道陈深喜欢打篮球的时候, 我特别惊讶, 我一直以为陈深是上学只爱高数微积分, 工作只爱金融股票的那种人,没想到他还和大多数男孩一样, 也喜欢打篮球, 就算工作再忙也要抽出两个小时打打篮球。   那天我陪陈深去篮球馆的时候遇到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   我不懂篮球, 也没有什么看的兴趣,在这等他只为了有那么多一点与他相处的时间, 所以坐在观看区的位置抱着一本在门口为防止无聊买的杂志翻来翻去, 周末下午的时光匆匆溜走, 我把陈深放在我这的外套罩在头上, 准备好好打个盹时,旁边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把外套扯下来, 看见一个人, 脸上笑嘻嘻的,年纪不大, 长得很嫩,很好看,但笑得很邪,正在看着我。   我心里搜刮一圈, 总觉得这个人很面熟, 便正经地问:“你有什么事?”   他露出几颗亮白的牙齿,坏笑:“原来真的是你啊,酒吧里的八婆。”   一听这个语气, 我心里马上门清,知道面前骂我的兔崽子是谁了,还没和陈深在一起的时候,我和陈平有一次去静吧里玩,看见这个人欺负一个女孩,我们想了个主意,去药店买了一点泻药,放在酒杯里,请他喝了几杯,后来我和陈平早早地逃了,自此再也没去过那个酒吧,怕被报复。   没想到今天,走了狗屎运又碰到他。   我知道事情不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想着溜了,边起来边问道:“你怎么随便骂人呢?”   他双手抱环,动了动脚,挡住我的去路,说:“你往酒里放泻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要骂人呢?”   我:“你要打架还是怎么的?”   他嗤笑一声,上下瞧我一通,轻蔑地说:“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和我打架?”   我:“好狗不挡道。”   他继续得瑟:“我还偏不让。”   我底气不足:“我男朋友在打篮球,你要是打我,我就让他打你。”   他笑得前仰后合,长臂往前一勾,勾住我的脖子,往前拉,我就这样被他拖着走:“哟,搬救兵来?好啊,你给我认认,哪个是你男朋友?我们好好来说说这件事,该怎么补偿。”   我的脸因为被勾住蹩得通红,死都掰不开他的手,我随处吧啦住一个座椅的靠背,却还是被他强硬地拉走了。   我冲他咆哮:“丑八怪,快放手!”   他当头给我一掌,手劲特别大:“说谁丑八怪呢?”   我觉得特别丢脸,用手捂着脸,暗暗祈祷陈深别注意这边。   他说:“你男朋友在哪?你倒是说说看。”   我:“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他哼了一声:“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我大叫:“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   他又哼了两声,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把我头顶的头发揉乱,又像拍小狗一样拍两下,笑得十分嚣张,我气得想把这个人按到地上滚两圈儿。   我很快被他扭到篮球框下面,那边一群人在打篮球,我在心里默默祈祷陈深不要往这边看。   谁知道那无赖往球场喊了一声:“深哥!”   陈深往这边看了一眼,他停下手里运的球,一边往我这边看,一边将球扔到别人手里,一瞬不瞬,看得我头皮有些发麻。   那个无赖冲陈深兴冲冲地说:“深哥,我找到女朋友了!”   这傻x。   我的下巴差点栽到地上,一边看陈深渐渐沉下去的脸色,一边为自己祈祷,我骂那无赖:“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深:“你放开她。”   无赖又紧了紧他的手臂,把我卡得死死的:“不行,放手她就得逃走了,这人贼着呢...”   陈深:“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无赖好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渐渐放下手,我一自由,就跳到陈深背后,陈深拎了我一把,捏住我的肩膀把我搂进怀里,我听见他冷冷的声音:“你看清楚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想泡她,先问我。”   那个无赖用手指指我,不可置信地问陈深:“她?没胸又没屁股又精的要命的女人?深哥你得近视了?”   嘉烨那时候也在,幸灾乐祸地推了那无赖一把:“你不要命了?真是陈深的女朋友。”   陈深:“跟我去拳击馆。”   无赖开始害怕:“别吧,深哥,我开玩笑的,吓吓她而已,上个月被你打的手还没好全呢。”   陈深没理他,低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和嘉烨待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我哦了一声,陈深就把那个小子像拎小鸡仔似的拎到隔壁拳击馆去了。   嘉烨跟我说:“你还不劝劝陈深,就他那臭脾气,够那小子进医院躺三个月吧。”   我吐了吐舌头,才不想劝:“啊呀,我才劝不动他呢。”   后来那个人好像真的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我和陈深说:“你得好好补偿他一下,我觉得他怪可怜的。”   他:“可怜什么,可怜他想跟我抢女朋友?”   我嘀咕:“这不是没抢上吗...”   他:“如果他真的把你抢走的话...”   他留了一半话不说了,我着急地,问:“会怎么样?”   他慢吞吞地说:“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为什么?”   他:“因为他既没我多金,又没我帅气,还没我高大,思想境界也不高...”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      ☆、有啦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六十章   我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 食欲不振, 嗜睡, 早上闹钟叫不醒,即使晚上睡得早, 白天也会经常性地被困意席卷。   今天去陈深的家里吃晚饭, 过中秋, 他等我下了班就直接接我过去,我一上车就睡过去了, 直到到陈深家楼下才被他摇醒。   上饭桌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 只觉得胃里有一股酸味, 一直涌上来, 平时我爱吃的美味的菜此时如同嚼蜡,我看着面前堆得如同山高的饭碗, 很有些绝望。   陈深妈妈还是乐此不疲地往我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饭碗里夹菜, 我碍于人民教师的压力,默默地用筷子扒着碗里的饭。   陈深很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低头问我:“胃不舒服?”   我点点头,低声说:“有点。”   陈深点点头,说:“下午带你去医院。”   我想想也好,最近胃口都不怎么样, 是时候去检查一下硬件问题了。   吃完之后, 陈深马上开车带我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大概下午三点多,他先挂号好, 然后我们上楼排队,结果...   我甩了甩他拉着我的手,问:“我胃不舒服,为什么要来妇产科?”   他握住我的胳膊:“以防万一。”   我:“不行,我不检查。”   他老神在在:“这里有你说不的权利吗?”   我:“你怎么这么霸道无理呢?”   他:“我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   我:“那如果真的有了呢?”   他:“那就留下来。”   我哦了一声,看穿他:“你其实很想要孩子的吧!”   他:“这个东西,有和没有无所谓,只是流产很伤身体,我不会让你受这种没有必要的伤害。”   我:“那你就愿意我受生孩子这种痛苦吗?”   他:“这两种情况完全无法混为一谈。”   我:“得了,那走吧,不检查。”   他:“那你觉得不检查就可以当这个孩子不存在吗?”   我:“还不一定有好不好。”   他:“不要小看我的预感。”   我:“拉倒吧,你都能去当个神棍了吧我看。”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一位护士从诊室内出来,手里抱着一堆资料,她朝我们这个方向喊:“下一个,谢凡。”   此时陈深正强势地捏着我的手腕,揽着我把我往诊室里送。   我当然不愿意啊,“你说吧,什么条件不检查。”   他:“今天必须检查。”   我:“罪人还能谈判呢,你不给我机会,就是在为自己的以后挖坑。”   他:“你不就是最大的坑吗?我已经掉进去了。”   我推搡他的胸膛,骂他:“油嘴滑舌!\"   他抱着我的脑袋在我脑门上亲了一口,温柔地轻声说:“谢凡,乖一点儿,我有得是办法让你做检查,你也不希望我来强硬的吧。”   我靠了一声,这个人,就是知道我不敢和他硬刚,拿捏我准得跟什么似的。   护士又说:“谢凡,在吗,不在过号了啊。”   我皱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深,然后朝那个护士说:“在这。”   做完检查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一次导致我中了这个头等大奖,这着实令人郁闷费解。   我:“我记得上两个月我们每一次都做了措施。”   他:“对。”   我:“那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越想越害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不会是一个鬼婴吧!”   他冷漠地看我一眼:“不就是你这个机灵鬼的孩子吗?”   我仔细地想了又想,想到两个月前好像有一次tt破了,后来没当一回事,现在真的东窗事发了,我欲哭无泪:“真想咬死你。”   他伸了伸脖子,嘴角勾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给你咬。”   我:“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人。”   他享受一般:“我接受表扬。”   就这样,我肚子里长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每次检查都能看到他在我的肚子里慢慢长大,慢慢地把我的肚子撑开,我慢慢地经历每个妈妈都要经历的事情,萌生了许多以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感受,对一个新生命的到来的彷徨,无措,不确定,期待,害怕,这些就像大树的枝桠一样,渐渐地充实着我的生活。   很多人都说,孕期的妈妈的脾气和想法都异于常人,以前我不以为然,直到后来...   陈深是个工作狂,他回来肯定有一部分时间呆在书房里,那时候我开始呆在家里,不能接近电子产品,连看个电视剧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更多时候我只能看看书,浇浇花,散散步来排忧解难,所以脾气十分暴躁,有一天我们莫名其妙地吵了架,仅仅因为陈深去书房工作了一小时,没有注意到我放在卧室———早上逛街为他新买的一根领带。   我们冷战了几个小时,期间没有讲话,我后来想通了,意识是我乱发脾气,所以忘了这茬,在房间里看书,结果他冷着脸进来。   我只是酸酸他,并不生气了:“哪阵风把你这尊大佛吹来了?”   他又冷着脸道了一大堆的歉,(即使不是他的错)我听着快笑晕过去,想掏出手机把他的话录下来。   他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你还怀着孕的份上,看我不弄死你。”   我抖搂:“噢!好害怕哟。”   几天之后,我在书房他的电脑桌前,发现一本叫做《孕期指南———如何让待产妈妈舒缓心情、合理摄取营养》的书。   我:...      ☆、小东西的诞生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六十一章   我怀孕大几个月的时候, 肚子已经像小山丘一般大小, 肚皮变得光光的, 好像里面随时都会钻出一个小胖家伙,我的行动困难, 总是很累, 身体虚弱, 脸颊变得圆圆的,比起没结婚的时候胖了许多, 有时候连下蹲都要喘好一会儿气, 肚子里好像有一颗巨大的皮球。   这几天我经常在躺椅上看书看到睡着, 醒来的时候总是在床上, 怀孕之后,一切生活好像都慢下来, 脑子不太转, 平时爱干的许多事情,都因为不能做而闲置下来。   我总是拿着镜子照自己的脸, 仔细地看,觉得自己变得比以前难看憔悴了一点,也许是错觉,又也许是真的, 很多宽松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无法化妆,指甲油卸掉,连手机电脑都不太能接触, 每次做产检的时候总是心慌胆战,但肚子里的宝宝很稳健,产检次次通过。   当孕妇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担心很多事,也总是害怕,但只要听到小家伙踢肚子的声音,自己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从那时候开始我渐渐明白,当一个妈妈,就是要经历很多不得不经历的委屈、害怕和痛苦,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但肚子里的宝宝和他的关心、体贴以及爱都会变成一支强心剂,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一次次拯救我。   孩子在冬天出生,那时已经很冷,离预产期不太近,我穿了许多,不敢四处走动,总是摸着肚子,一直在想象过几天肚子里出来的小家伙,到底会像陈深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那时候我正在给阳台的一株白鹤芋浇水,肚子开始痛,痛得毫无征兆,如同快要爆炸的气球,我额头上的汗珠像暴雨一样滴落下来,所幸的是,陈深的助理在家,我妈妈和婆婆马上把我送到医院,赶去医院的路上,我几乎昏厥过去。   那时候我心乱如麻,祈祷肚子里的小家伙能顺利平安地出生,又希望陈深马上出现在面前,给我安慰和鼓励,但此刻的他,还在北半球谈判,预产期前两周,他正好回来。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一点多,身体异常虚弱,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在了地上,这是一场早场,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早期情况不太乐观,但后来总算是老天保佑,小家伙顺利生下来了。   我昏睡前,护士将小小的他抱到我的病床前,那时候我已经快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像支火柴一样把眼睛支起一点点,看到他全身红彤彤地皱成一团,躺在襁褓里,脸小小的,还不及我的手掌大,我的心里就像炸开了一颗颗美丽而灿烂的烟花,那时候觉得,为了生孩子而承受的痛苦和压抑,都成了再值得不过的东西。   妈妈和婆婆都在病床前,但是唯独不见陈深,我动了动手指,觉得嘴巴里干涩涩的,开口:“陈深,还没来吗?”   妈妈脸上是又喜又忧的表情,帮我掖了掖被角,安慰我道:“还在路上,应该快来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又困了,所以简短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躺下去,身体很累,睡觉好像在海上漂浮,随着潮汐起起落落。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黑透了,微弱的灯光照着面前这个唯一的人影,我刚一动沉重如山的胳膊,他便注意到我,向我靠近一点儿,嗓音微微沙哑,带着愧疚,“我来晚了。”   我慢慢地坐起来,抓起他的手,往我脸上贴住,他的手好像一个灼热的火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的手掌传到我的脸上,那一刻开始变得安心,我问他:“你去看过孩子没有?”   他如同一座山一样坐在病床前,抿着嘴唇,左手在我脸侧,帮我卷起几丝垂落的头发,沉寂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没有。”   “他们说手术过程不太顺利,对吗?”   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早产。”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我也仔细地看他。   病房里昏暗的灯光下,他黑黑的眼睛里好像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流转,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以及脸上新鲜冒出来的青茬,使他显得有些疲倦,他把我搂进他的胸口,千百种情绪和滋味好像都揉进了这个怀抱,把我抱得紧紧的,脸颊抵住我的肩膀,半晌,闷闷的话才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后悔了。”   “生孩子有什么好。”   “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几千上万个小东西都没你重要。”   最后一句是:“你知道我看见你这样子,有多心疼吗?”   我埋在他的胸膛里,汲取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那一刻我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可能是为感动,又因为疼痛,或者是满足,反正无论哪一个原因,那些都是幸福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诶呀呀 不好意思 停更两天 前段时间太浪啦 今天开始调整过来 爱你们哦   ☆、取名字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六十二章   桀泽/著   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一点儿的时候, 陈深扶我下床去看小家伙, 从恒温室外的玻璃可以看到躺着的他, 我趴在玻璃上,看着呼出的气变成玻璃上的水汽, 点点他, 然后说:   “这样看着, 太丑了吧,这不是我们的孩子吧?”   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似乎同意我的说法, “是很丑, 但是, ”   我凝神聚气听他接下来的见解,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的脸, 说:“像你。”   我懵:“丑?像我?”   他老神在在地转移话题:“我们好像还没给这个小东西取名字。”   我想了想, 还是决定让他取:“你是他的爸爸,这个任务应该给你。”   他说:“但我现在想不到。”   我:“为什么?”   他一脸平静地回答:“我现在有点紧张。”就没看出来你哪儿紧张啦?   我脸上写了个大大的问号:“紧张什么?”   他:“第一次生孩子, 紧张。”   我绝倒。   我:“那不如我来想想吧。”   问他:“叫陈沉怎么样,希望生下来的孩子和你一样沉稳。”   他说:“不好念,像叠字。”   我:“那么叫陈东临,东代表好运, 好运常在。”   他说:“差强人意。”   我:“那我再想想...”   我咬着指头转头看他的时候, 看到他一直看着恒温箱里那缩着小小的一团,一手扶着我的肩膀,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像有一种接纳新生物的期待,又有一点不确定,我小时候特别喜欢一件东西特别想要却又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若有所思,慢吞吞地说:“这东西,看起来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麻烦。”   我三思过后:“其实会很麻烦。”   他说:“但是他让你现在这么辛苦,我以后就要叫他吃苦。”   我笑出来:“虎毒不食子你知道不?”   他面无表情:“他做我的儿子,只能说明一点。”   我:“什么?”   他:“他运气不好。”   嘿,这才出生第二天呢,就想着怎么整自己孩子了。   ..........   下午,唐璇和陈平来医院看我,问到孩子的名字。   我摸了摸鼻子,悻悻道:“还没想好,感觉什么名字都不好。”   唐璇嘲讽我:“你们可真悠哉,孩子生了两天了,连个名字都没。”   我一听,觉得这取名字这是要紧,则说:“那这样,我让陈深去找个神婆给这小孩算一卦,那取出来的名字肯定可好了...”   唐璇一头雾水:“你不是无神论者?”   我:“管他呢。”   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 短小君君 我明天多更新一些   ☆、陈敬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六十三章   我和陈深最终达成的协议是:字典翻到哪页就给这小家伙取什么名字。(但我老觉得是陈深懒得动脑筋)   所以我们的孩子叫:陈敬。   但, 刚当上妈妈的我和刚当上爸爸的陈深, 生活总是那样始料未及地被这个小家伙弄得一团糟。   每次睡得正熟的时候, 陈敬开始嚎啕大哭,要不就是换尿布, 要不就是饿了, 要不就是睡得不舒服。   有天晚上我被他折腾得受不了, 睁着大黑眼圈趴到陈深身边把他叫醒,像个女鬼似的说道:“陈深, 我们偷偷把小孩扔了吧, 太吵了。”   陈深刚醒, 睡眼惺忪, 被我的话说得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口:“你要是觉得辛苦,可以。”   我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孩子丢了那不是赔本了。”   他说:“孩子哪有你重要?这样, 我明天让助理找个护工...”我捂住他的嘴,马上说道:   “不行,不安全,我不放心。”   我们俩面面相觑, 竟然一时间被这个小破孩弄得没办法。   几个月以后, 陈敬终于长大了一点儿,四肢趴在婴儿床上,渐渐能爬了, 我那时候兴奋得就像看见了流星,拉着陈深一起蹲在婴儿床前,目不转睛地看他小脸红扑扑,一点点爬行的样子。   我有点惊喜,说:“他刚出生的时候,样子真的丑,皮肤又皱又红,一点儿也不好看,现在好像比以前好看一点儿了”   他摇了摇头:“看不出变化。”   我反驳他,指着小孩的鼻子和眼睛,“眼睛明明变大了很多,有点像你了,还有嘴巴,以前瘪瘪的。”   陈深仔细地看着小家伙,然后把手指伸到陈敬的脸边戳了戳,他说:“不过他没有酒窝。”   我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干嘛一直戳他呀。”   陈深扫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他没有像你的酒窝。”   “我想帮他戳一个出来。”陈敬在他手发出咯咯的笑声,小小的嘴角扬起来,挥舞着比我的手指只粗一点点的小手臂。   我听了这话,脸上有些发烫,拍了拍陈深的手,说道:“酒窝有什么好的看的。”   他假装拧起眉毛,说道:“谁敢说我老婆不好看?”   我:“我想等周末去拍个全家福,等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去拍一张,然后以后老了就能看看我们的孩子一起慢慢长大的过程,你觉得怎么样?”说着说着,我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来,想想以后的生活,就很美好。   他把手放在我的手上,纠正道:“也是我们一起慢慢变老的过程。”   ---------   在陈敬差不多九个月的时候,他慢慢开始会说话,牙牙学语,四肢在地上慢慢地爬,只是从小就能看出他在这个闹腾的劲儿,所以注定会被陈深教训得很惨。   比如说有一天,陈敬把我的手臂咬紫了一块,陈深气得把他的玩具都收走了,还狠狠教育了他一通。   别的不说,鸡贼倒是学了十成十,陈敬总是知道如何在陈深面前憋住眼泪,(因为他知道陈深不会因为他的眼泪而心软),又知道在爷爷奶奶面前如何撒娇,让奶奶外婆来为他主持公道。   下午陈深妈妈来家里看陈敬的时候,他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双臂挥舞着要玩具,蛮横的哭声就像深谷里的爆炸声,震得我耳朵直嗡嗡叫,陈深妈妈把他抱起来,像抱块宝一样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检查伤口。   基本上每次战果是:陈敬获得了更多玩具,然后之后,会被陈深训得更惨。   所以基本上,陈敬比较黏我,在陈深面前毕恭毕敬,看见他就像老鼠看到猫,一点儿也不敢造次。   等到他两岁时,陈敬就被我们赶出卧室,单独睡一个房间,准确地说:是被陈深赶出去的。   陈敬刚一个人住的时候,我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怪怪的,所以跟陈深商量,是不是太早让陈敬一个人睡不太好,反正他现在还小,以后再让他一个人睡也不急。   商量的第二天早上,估计只有六点多的样子,我那时候还在睡梦中,但门外好像一直有人在敲门,响了一会儿又没声音了,我透过朦胧的睡意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不久又睡过去。   我起床的时候陈深已经穿好衣服去开门了,没想到陈敬那个小鬼抱着一只粉红豹坐在卧室门口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陈深把他抱起来,正要拎回他的卧室,陈敬就开始醒了,他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想和妈妈睡一起。”   陈深:“不行。”   陈敬圆圆的眼睛好像两颗黑葡萄,充满了雾气,好像十分委屈,他靠在陈深的肩膀上,看着正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我。   陈深把他的脑袋一按,语气强硬:“你妈妈只听我的话。”   陈敬嘴巴一撇,控诉道:“爸爸,你太坏了。”   陈深:“再说一遍?”   陈敬:“我妈妈是不会喜欢像爸爸这样的坏人的。”   陈深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回答道:“你妈妈还真就喜欢我这样的坏人,陈敬,你有什么意见?”   陈敬开始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说道:“妈妈,我害怕一个人睡。”   我想起昨晚陈深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顿觉两人世界实在是难得,便讪讪地回答:“那跟奶奶睡。”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的文: 对你大哥尊敬点 By海忱鬼 颜陶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有些野性的笑容 而他则是故作镇定的看着她,直到被推倒了墙角才显露出些许惊慌 尽管身高并不太够,但她的气势还是让他感到有些窒息 她撑着他身后的墙,俯身靠近了他 【——你以为接下来会有亲亲吗!没有!】 她的唇触碰到了他的耳朵,他能听到她的声音,感冒中的嗓音刻意压低后显得有些沙哑:“跑得那么急做什么,我追的好辛苦。”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他屏住了呼吸。 【——你以为接下来会有告白吗!还是没有!】 “游泳健身了解一下?”颜陶塞给了他一张传单后就潇洒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眯了眯眼,情况变得有趣了起来。 ———— 女主不是小野猫!她是反差萌的老虎大哥!   ☆、隔壁《霸占》求收藏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六十四章   上幼儿园前的几个月, 陈敬被接到奶奶和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 他一走后, 我和陈深一致认为耳根子清净了许多,偷着乐。   比起陈深, 他更喜欢粘着我, 所以送陈敬上车的时候, 他背着书包一直拉我的手,现在的他长得比刚出生的时候顺眼多了, 眼睛又大又圆, 睫毛也很长, 皮肤像牛奶, 和陈深小时候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他瘪了瘪嘴,脸颊却鼓得像颗皮球, 对我说:“妈妈, 我不想去外婆家。”   我以为他舍不得,所以蹲下来亲亲他的小脑袋, 安慰地说道:“去了马上就回来。”   他:“你和爸爸会去吗?”   我:“我和爸爸都有工作呀,去不了。”   他抬起眼睛来,眼睛亮亮的,, 看了看我, 又低下头想着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上次我们在超市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会去吗?”   我:“哪个?”   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涨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就是...就是那个很好看的,长得像洋娃娃的女孩子。”   我早就忘记了哪来的很好看的小女孩,便问:“你喜欢人家呀?”   他低着头,小声嘀咕:“我以后要娶她的。”   我惊了一跳,以为他要早恋,便说:“这样是不对的,你爸爸知道的话他会生气。”   陈敬歪着脸,一脸疑问:“爸爸为什么生气?他也喜欢那个小女孩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喜欢。”   他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爸爸也喜欢她,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陈深拿好行李箱正好出来,他扫了一眼陈敬,不怒自威,说道:“陈敬,你又在你|妈妈面前说我坏话?”   陈敬飞快地摇摇头,马山从实招来:“爸爸,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陈深一反常态地说道:“哦?长得有你|妈妈好看吗?”   陈敬想了想,认真地说:“没有,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她只能排第二。”   陈深把陈敬抱起来放到车里,不按套路说话:“哦,那你还喜欢,你妈妈这么丑。”   我也上了车,冷漠地回答:“哦,那我们彼此彼此。”   陈敬睁大眼睛,他看看我又看了看陈深,扯住我的袖子,说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   我对陈敬说道:“你跟那个比我更丑的人说:我今晚要参加聚会,问他去不去?”   陈敬马上会意,站在我腿上,钻到驾驶座的靠背上,在陈深耳边说:“爸爸,妈妈说有个聚会,你去不去?”   陈深:“你告诉她:爸爸今晚没事,勉为其难陪她去。”   我冷笑一声,对陈敬说:“那么说那个比我丑的人承认比我丑了咯。”   陈敬猛得点头,认真地说:“对,爸爸昨天还跟我说了悄悄话,妈妈你要不要听。”   我说:“那就我勉为其难地一听。”   陈深在前面说:“陈敬,不想要粉红豹了?”   陈敬飞快地说:“嘿呀,爸爸说妈妈你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说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他最喜欢看你的酒窝了,还说...”   陈深警告地瞥了陈敬一眼。   他悄悄凑近我耳边,说道:“爸爸还偏心,他说最爱妈妈,然后才爱我。”   我偷偷地勾起嘴角,好想吃了一块甜甜的蜜。   -------   我合上日记本,看着手上盘根错节的青筋和皱纹,越来愈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时间就像流水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溜走,活来越来越风轻云淡。   陈深推门进来,他的头上也有了不少白发,走路也变得十分缓慢,我挪了挪有点酸胀的腿,到底是老了,坐的久了,身体就不舒服。   他脸色又不太好,把水杯喝药片放到我的手上,说道:“今天又忘记吃药,你什么时候才记得,老是要我提醒,提醒了一辈子,还总是忘记...”   我接过水杯,喝了口水,又吃了药,心想:这个老头子,到底也老了,说话越来越啰嗦了,臭脾气倒是没变。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觉得不错就动动手指帮我评一下分吧 超感谢 番外在微博:晋江桀泽 隔壁《霸占》求预收 mua~收藏了开文不迷路 傲慢阴骛禁欲男主江予城*张扬自信坚韧的可爱女主叶卓耳 十年前,她发起募捐,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往他的募捐箱内投入几张鲜红的纸币,眼中的光彩犹如灼日,黑色飞扬的发丝柔软而美丽,少女意气风发,她站在他身旁,得意地望着他,他低下头颅,紧紧攥着双手,指节发白,全校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悲悯的、可怜的、嘲弄的、轻蔑的,在这天之前,他是这所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最骄傲的学生。 十年后,她的公司项目资金链断裂,几乎在一夕之间,她的创业生涯结束,公司倒闭破产清算,背上巨额债务,她被来路不明的讨债公司盯上,柔滑细嫩的脸被摁在粗粝的地面,拿不出钱就会被剁下右手,直到—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脸前,高大的身材几乎盖过了灯光,他的脸隐匿在黑暗里,然后弓下腰来握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狼狈却美丽的脸颊上眼睛的湿润几乎溢出眼眶,缓慢而笑:“终于轮到你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