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执浪漫》 作者:小庄周 ========= 第1章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冬季。   芬兰的机场,连续好几日下了几场大雪,将周围的环境弄的愈发的冷了起来,外头天光大亮,候机大厅中,一处较为里面的地方,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连衣裙,身材火辣性感,S曲线尽显,但更吸引人的是她那妩媚的气质,一双桃花眼,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   引得周围路过的几个人,有意无意的看了过去。   温语竹坐在椅子上,将视线屏蔽在外,专心玩自己手中的消消乐,在攻破了第1000关,每一关都是三颗星时,桃花眼微弯,她终于满足的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兜里。   于此同时,她听见了提醒登机的声音,她将外套挽在手肘处,站了起身推着行李往前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是信息来了。   她拿出来,低头一看——【我明天回国,你记得昨晚答应我的。】   温语竹目光微垂,盯着这个消息,思绪飘到了昨天晚上。   昨晚上,她刚从酒吧里出来,就看见了温亮正,他蹲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抽着一根短短的劣质烟,穿着一身破了皮的皮衣,模样看上去简直邋遢,哪里有当初温氏集团大股东的富人模样。   尽管自己的父亲变成这样,她却没有怜惜,以前她过的比他还惨。   这是他们半年来的再一次见面,温语竹心中清楚,没有事,温亮正是不会出现的。   葱白的指尖抽出了一根高级香烟,她就那么闲散的靠在酒吧积了雪水的窗户上,棕色的大衣顿时沾湿了些颜色渐深,她没有在意,头顶上刚好有一盏暖黄色的灯,照下来,将她精致的小脸柔和在光线上,发丝柔和,她咬着烟,慢慢的吞云吐雾,等着他说话。   她刚好穿着黑色的紧身裙,这幅妖艳的姿态,成功的让温亮正气的站了起来,他怒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抽烟!喝酒!大晚上的酒吧出来,哪里还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温语竹红唇轻抿了一口,烟雾吐出了一些,她笑了,脸庞在烟雾缭绕里,显得愈发的媚人,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温亮正,喝过酒的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她本来就不胜酒力,刚刚又被祁远灌了好几口,如今,是连厌恶都懒得掩饰了,轻蔑的看了一眼温父,语气不耐:“别在这装什么慈父了,我穿什么,你管不着,我也没心情和你瞎扯,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温亮正看着眼前半年都没曾见过的女儿,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瞬间将怒气给浇灭了,变得有些踌躇。   烟抽到了尾巴,温语竹没了耐心,将烟碾灭,顶着寒风丢到了垃圾桶,转身的时候,温亮正已经跟了过来,面目表情极度令人反感。   “说吧,”她顿了顿,继续说:“要钱没有,我也很穷。”   “没打算要钱,”温亮正难得顾她感受,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却终是开了口:“语竹啊,你想不想回国啊?”   “你说呢?”温语竹睨了温亮正一眼,语气平淡。   那眼神似乎在说“谁不想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啊。”   温亮正笑了笑,“我找到可以回国的办法了。”   温语竹没吱声,望着白色的雪地发呆,静静等待温亮正的后半句话。   “不过,得要你答应一件事,”温亮正看了眼她,以为她接下来要问一句“什么事”,可她明显不愿搭理他,见她如此漠然,他继续开口道:“就是要你和沈家的儿子,沈寅联姻,只要你肯,我们就能回去了。”   温语竹没说话,良久后,才不紧不慢的问了句:“我没记错的话,沈寅是个残疾吧。”   沈寅的名号很响,他是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者,从出生就到达终点的人。   可惜,偏偏是个残疾,像是含了一个缺了柄的金汤匙,可再如何,沈寅的家产也是一些人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温正亮在沉默。   温语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可不认为温父现在是在忏悔自己不该把女儿嫁给一个残疾,她想,温父现在指不定还在找什么说服她的借口呢。   她脚尖抵着厚重的积雪,一下一下的点来点去,将冰雪碾碎,化成水,她玩得不亦乐乎,难得的悠闲,也是在这一刻,她听见了温亮正的劝说,“语竹,只要你同意,你妈手里的股份我给一半给你。”   一开口就把她想要了很多年的股份拿出来当诱饵,看来这次温亮正是铁了心的要回去,温语竹原本似有若无的笑在听见温父的话时,桃花眼眯起,过了好一会,有心等温父急的满头大汗时,她才缓缓的开口:“全部都给我。”   她不要一点,她要全部。   温亮正的眼神顿时暗了,似有不满。   “你自己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温语竹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了。   她原本想着温亮正可能还要犹豫好几天才能给她回复,没想到几乎是她刚回去,温亮正同意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行,但是你先和我说好,你们联姻的事情,必须得全部听我的安排,而且,你母亲的股份不完全在我手里,我回去之后,在大股东那里帮你拿回来。】   这句话真真假假,温语竹也懒得细究,温亮正很想回国,她也不差,至于其他的,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   温语竹收回思绪,回了一个嗯之后,上了飞机,拿着机票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沈董人不错,给她买了头等舱。   她将外套脱下,却忽然发现口袋里有一个东西,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子,她诧异,将纸团子抚平,里面出现了几个黑色水墨笔写的英文字。   翻译过来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这个纸条,是昨晚上的,昨晚在酒吧里,一群人玩她当年教会他们的抓阄,最后一把刚好抽到了温语竹,她当时看见这个问题的时候,满脸无奈。   当时还在酒吧,一群人起哄,硬是要她回答,她怎么说呢,说实话,其实真的忘了什么感受了,真要说出来的话,应该就是痛,除了痛好像也没什么感受了。   就算当初有什么感受,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可惜她说忘了,没一个人信,甚至有个人还附在她耳边,低声问:“别说忘了,你就回答美好,还是不美好?”   温语竹特别不喜欢这种感受,明明没有的东西,硬是要你给出一个答案,她当时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对着那人吐了烟雾,红唇轻启,撩人心弦的姿态,说出的话,和她那副媚惑的样子,倒是不相上下,她说   ——“很美好。”   温语竹自然得到了惩罚,记忆倒是戛然而止,她只觉得荒唐又好笑,随手将纸条收起来,空姐上前询问喝点什么,她要了一杯咖啡。   头等舱的服务远比其他的好,不出一会儿,咖啡送上来了,只是空姐随着咖啡一起递上来的,还有一本书,是财经报告。   温语竹其实不觉得自己看上去长得像成功人士,但是最起码的,她还是选择了装逼,将那本财经报告拿到了手上,空姐冲她微笑,然后离开。   温语竹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将财经报告拿在手中从后往前翻,还好空姐没有给她拿外国字的,她虽然在芬兰住了七年,但是看着满篇外国字,还是没有中国的汉字来的舒服。   温语竹随手翻动了下,财经报道上的一些人,要不就是太丑,要不就是太肥,不过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高富帅,正这么想着,她的手也跟着翻了页,她没有一张一张的看,恰好翻到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冷峻寡淡的脸。   男人站着,宽肩窄臀,西服下是禁欲精瘦的肌肉,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他视线淡漠,微微侧着脸看着摄像头,微微侧眸,眼眸单薄,鼻骨高挺,五官像是上帝精心篆刻的宝藏,只一眼,就能被吸引住视线。   上面是他的介绍   ——顾寒,W.G的创始人。   温语竹看着照片里的人,眼眸微颤,指尖忽然攥紧了财经报道,可能是因为刚刚看见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问题还留存在脑海里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受?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的印象。   是他在身上,汗湿了全.身,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的那几句   ——“宝宝,你真是老天派来夺我命的。”   那时候,他们大一。   19岁。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我开文啦!前一百个留言的小可爱们送红包哦!明天红包继续!下午六点更新,么么哒!推一波我的下一本预收文~   《偷穿他的白衬衫》点击专栏第一本收藏!   文案献上!   池焰高一的时候家里新请了一个保姆,保姆带着一个女儿,跟在背后,怯生生的喊了他一句,“池少爷。”   后来,池焰给她吃给她住,带她体验上流社会圈的生活,也酷爱看她偷穿他的白色衬衫。   _   好友说:“白眼狼养不熟的,到时候跑了,有你慌的。”   池焰不屑一顾,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慌的。   事实证明,白眼狼的确养不熟,南青杬在他们大三时跑了。跑的干干脆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三年后。   南青杬成了南家的私生女,作为南家的私生女的她,被打包送去联姻。   而池焰成了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投资圈公认的男神。   池焰二字在上流圈子已经成了无人能取代和超越的地位。   ●   池焰觉得三年前被这个女人毫不留情的给甩了,他气的不行,在最后,也还是低声下气的挽留她,却等到了她的一条短信。   ——【先生,我们不熟,请不要再发骚扰短信。】   池焰看着手机上的他和她的卧室温馨二人照,气的肝疼。   所以当再见时,他一脸淡漠。   “南小姐,请你认清现实,这段婚姻,不包含任何的私人感情。”   后来。   南青杬觉得这段婚姻的确是不包含任何感情的她,打包了行李往横店去,剧组拍摄为时两个月,正好可以让她和他避开尴尬的“无爱”婚姻。   然后当晚,南青杬这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就上了热搜。   点进去一看,就是池焰的集团官方微博@了南青杬。   ——@南青杬:老婆,在哪?别闹了,回来,妈要见你。   娱乐圈炸了,商业圈投资圈也炸了。   ●   后来,南青杬笑他,“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池焰蹙眉,咬着烟,半晌后轻嗤一声,“池太太还有哪里不确信的,告诉我,我帮你一一解答。”   初见,池焰就栽了。比南青杬载的还早。   1:甜文1V1。   2:男主霸道偏执,女主可可爱爱   3:文案3.12,已截图 第2章   温语竹的视线从纸上收回来,眼里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杂念。   计程车来了。   她打开车门,报出了一个地址,是沈董给他们一家人在帝都租的小区,似乎是特别的照顾她,还给她特意租了另一间。   司机下车,将她的行李箱搬到后车厢。   温语竹打开车门,坐上了车就一直看着窗外。   时隔七年了,再一次看见这里的风景。   这里变的更加繁华了,特别是现在夜晚8点多,华灯初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途径一处路口,温语竹:“师傅,在这里停一下车。”   给了出租车车费,温语竹搬着行李箱下了车。   这一条街都很老,她当时在这里上的大学,其实也就一学期,后来因为许多的原因,出了国。   她凭着脑海里的记忆,走到了一家汤包店。   店里此刻坐满了人,前排排着队,温语竹有些惊讶,本以为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开着,而且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温语竹站在队伍的后方排队,她想着等会要吃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吧,生煎包加份虾仁汤包,多年没吃,试试味道变了没。   本这么想着的,却被告知,最后一份已经被刚刚排在她前面的男人买走了,温语竹虽然有些失落,却也不是非吃不可,转头去了别家的汤包店,虽然味道不一样,但起码也算是吃到了,不枉费自己排了如此久的队。   这头这么想,刚刚买回了最后一份汤包的张特助倒是万分的激动。   最后一份,还好买回来了。   他捧着汤包往停在路上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走去。   张特助顶着寒风快步走到了后座,微弯腰,轻声说:“顾总,您要的汤包买回来了。”   黑色的车窗半降下,里面的内饰昏暗不已,路边的路灯在这时清冷的洒下,照射到里面,刚好照到男人那一双单薄的眼眸上。   单眼皮,眼眸微垂,一双眼似乎的确是有点薄情寡义的感觉。   鼻骨挺立,侧脸看过去,轮廓极其的完美,像是上帝篆刻的艺术品,宝贝万分的让他下凡看看人间的烟火,似乎上帝又舍不得,在他右眼眼角上方处,轻轻的点了一个泪痣。   这泪痣是点睛之笔,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不同。   车窗降下,男人修长的手臂伸出来,将那份汤包端了进来,似乎是见男人的眉眼有些柔意,张特助开口道:“这就是最后一份了,刚给我排队买了。”   他没告诉男人他身后排了一个女人,换成是他,他必定会让让那个美女,但这不是他吃,而是顾总!他哪敢让啊?   顾总虽说是朵高岭之花,却也有食食人间烟火般的时刻,例如吃汤包。   跟在顾总身边五年有余,顾总似乎对这里的虾仁汤包和生煎包格外的喜欢,每次加班晚了绕路也要来这里买一份,就算不吃也要放在那里看着。   张特助不是很理解,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可惜了,刚刚那女孩子排了这么久的队,最后一份居然被他买走了,正这么想着,车里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个汤包,淡薄的眉蹙起,周围的寒气登时冷上多几个度。   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比冬日里的寒风冷的更甚:“生煎包呢?”   张特助吓得一个激灵,身上的冷感都不见了,他速速回:“这是最后一份虾仁汤包了,生煎包卖完了。”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张特助在他身边这么久,已经感觉到了顾总生气了。   他打颤的牙齿也不敢颤了。   过了许久,男人升上车窗,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回去。”   男人的薄情张特助早就了解过,只能恭敬对着已经驶远的轿车的弯腰。   “顾总慢走。”张特助用冷的发颤的嗓音说。   不远处在打车的温语竹看完了张特助一系列的动作,包括他送汤包到车窗里,还有站在冷风中恭敬的弯腰目送轿车离开。   温语竹冷的牙齿打颤,心里感慨道:这他妈原来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计程车来,她拦车上路,路上,打开了手机,里面来了温父的信息。   温父:后天晚上来“寒竹雅阁”吃饭,记得你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听我的,不然你妈妈手里的股份,我不会给的你。   温语竹看了眼,轻蔑的勾唇笑了下。   她看了眼信息里的店名,关掉手机。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沈董帮她租的房子,是在一个小区里,绿化都还挺好,周围的设施都很方便,出了小区门口就是地铁口。   看起来租金还挺贵的,特别是这个城市还是帝都。   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这里是一层两户。   她开门推着行李箱走进去,里面的装修像是样板间,但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温语竹瘫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转身进了浴室里。   夜晚,躺在床上缓缓入睡。   可惜,似乎是刚回到这里,还有些不适应,半夜2点多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床头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在这冬夜显得有些暖意。   温语竹就这么看着那盏灯,脑海里的一幕幕像是白马过隙,一些事,一段一段的在她脑里如老旧的电影播放,一帧一帧的变化着。   时间到了凌晨五点。   她睡不着,干脆在自己的电脑上开始画一些衣服的草图。   深夜未入眠的不止温语竹,张特助在睡梦中忽然接到了boss的电话,立刻翻身跃起,开着车来到了一处半山腰接今天在汤包店门前扔下他走掉的男人。   张特助开车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   车子刚驶入,张特助就看见自家boss站在寒风中,身上穿了件长款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装裤显得腿修长笔直,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   张特助下车,恭敬的走到了男人跟前,微微弯腰,喊道:“顾总好。”   顾寒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嗯”了声,口袋里的电话在这时又响起。   顾寒看了眼,没备注,但是他知道是谁。   清冷的眼眸忽然暗了下,男人掌骨分明的大手握着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他才划下接听键。   “喂。”顾寒异常冷漠的嗓音响起,和此刻的寒冬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头的人说:“明天过来这里一趟,我有件事和你说。”   顾寒过了一会又“嗯”了声。   电话挂断。   张特助打开车门,顾寒坐进了后座。   “去公司。”男人冷着嗓音说。   张特助点点头,车子行驶了将近40分钟左右到达了公司的楼下,张特助跟在顾寒身后,一道上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张特助站在门口没进去。   跟在顾总身边多年,早已知悉自家boss有个怪癖,那就是不允许自己的私人领地被踏入,谁都不行。   他规矩的站着,眼神却不规矩,带着眼镜双眼视力很好,他老远的就看见了boss在自己的办公桌面上找东西。   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己薄情寡义清冷无情的boss大晚上的打电话给他,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接他。   张特助一看   ——原来是一根黑色的皮筋。   张特助心头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根皮筋啊,那就难怪了。   他跟在老板身边多久,就看见了他手里的皮筋,戴在手里多久。   新闻都说,这是他白月光的东西。   是不是白月光的东西张特助也不知道,他也没胆子问,只觉得这条皮筋对于自家boss来说,真的是很重要。   顾寒将皮筋攥在手里,今天咖啡洒在了桌子上,他怕弄脏,将皮筋放在了抽屉里,没想到刚好撞上了会议,一下子忙到了晚上,回到家才看见皮筋没戴。   办公室里开了白织灯,灯光照射下。   男人轻抿的薄唇轻启,浸了冰般冷冽的嗓音响起,“对不起,下次再也不弄丢你了。”   张特助站在门口,内心八卦不已,表面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去看顾寒。   第二天,顾寒来到了一处别墅区。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其中一间房子,佣人们安静的打扫着卫生,见他来了,恭敬的喊了一声:“顾总好。”   顾寒沿着楼梯口往上走,走到二楼一处书房门口,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里头响起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进。”   顾寒清冷的眸子微垂,扭动把手,长腿一迈走进去。   “来得这么早?”坐在茶水桌前的中年男人笑着说:“该不会知道了我想找你说什么事,迫不及待了吧?”   顾寒寡淡的眸子微抬,似透着寒气的嗓音响起:“公司忙,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中年男人非但没恼,反倒还笑呵呵的说:“好好好,我和你说,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女人,样貌品性都挺好,我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们两个人年纪也相当,试着交往下,合适的话就结婚吧。”   顾寒冷着的脸闻言终于像是冰山划开了一道裂缝,他垂眸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中年男人。见他不似开玩笑。   顾寒薄唇吐出两个字:“不结。”   似乎对他的答案早有预料,中年男人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笑着说:“哎呀,年轻人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单手往前推,嘴角上扬,说:“看完照片你再决定你要不要结婚。”   顾寒垂眸,原本寡淡的眼眸,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刻,双眼顿时变得有些炙热,是种难以掩饰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中年男人的眼里似乎也是意料之中:“怎么样,这婚,结不结?”   顾寒喉结滚动,将神色收敛起来,微微的弯腰,长臂一伸,将那桌面上的照片攥在手里。   明知道沈诚金这个老奸巨猾的鬼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也明知道该防着他。   想去照片里的女人,顾寒眼里划过一抹难以捕捉到的温柔。   这瞬间,被沈诚金看见了,他不动声色的笑了下。   古人说的好啊,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诚金装作不经意的问:“怎么样?结吗?”   顾寒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他答:“结。”   沈诚金笑的更欢了,说:“那好,过两天我就叫人买个新闻,就叫——沈氏集团的少爷沈寅娶妻,你觉得怎么样?”   安静了好一会。   顾寒冷冷的勾唇笑了下,他就知道,沈诚金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让他和她结婚,原来是要他以沈寅的名义结婚。   “好。”顾寒说。   沈诚金愣了下,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了。   但是商人最会的就是掩饰,他笑了笑:“那明天晚上去你名下的酒店吃饭。”   似乎怕顾寒没听进去。   沈诚金加了句:“寒竹雅阁。”   “你的寒字,她的竹字,多般配啊......”沈诚金笑的一脸和蔼道。 第3章   第二天,温语竹没出门,窝在家里将收尾的草图做完后,发给了上头的人,上面的人似乎很满意,立刻打了钱。   温语竹看见自己卡里的到账信息。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看见的那辆劳斯莱斯,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就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到了和温父约定的时间。   温语竹挑了件白色的打底衫,搭了条牛仔裤,外套一件卡其色的风衣。   她将头发放下,大波浪的卷发显得妩媚不已。   温语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计程车在路上慢悠悠的行驶着,她也不急,沿途看着风景。   半个小时后,抵达了帝都最出名的酒店——寒竹雅阁。   她在酒店门口就看见了温父,多年未见,还是一副人模狗样。   她摘下墨镜,高傲的睨了眼温父,他心里不服气,却也还是放低姿态说:“走吧,沈董和沈少爷估计已经来了。”   温语竹跟着走进去,心里却不觉得人家会等他们。   但其实并不然,她走进去时,却看见了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她猜想,这个就是沈董和沈寅。   温父证实了她的想法,只见他殷勤的上前和中年男人打招呼,一口一个“沈董,沈哥”叫的殷勤极了。   温语竹的目光却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她又敢肯定,她从未见过沈寅。   “语竹,来。”中年男人对她打招呼,指了指沈寅说:“这是我儿子,这几天脸上过敏,不敢见人,所以你们两个过两天再单独见一面,今天就吃个饭,可以吗?”   温语竹点点头,她无所谓,反正是无爱的婚姻,见面和没见面也没不同。   只是表面上还是要做好。   她佯装关心的问:“过敏啊?不严重吧?”   沈诚金:“没大碍的,过两天就好了。”   温语竹:“那就好。”   “看来语竹还是挺关心沈寅的。”沈诚金欣慰一笑:“这样子我就放心了。”   温语竹没回答。   温父在她旁边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服,温语竹柔声一笑,眼里却没甚笑意:“关心沈寅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们以后都要一起生活的,你说是吗?沈寅。”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点名,半晌才发出轻轻的一声:“嗯。”   温语竹猜测,沈寅该不会对自己有意见吧?   懒得多想,反正她也不喜欢他。   菜上桌,沈诚金似乎话挺多,一句一句的往温语竹的身上引。   “哦,对了,我记得语竹大学的时候是交过一个男朋友吗?”沈诚金问。   温语竹嗯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她又加了句:“是的,不过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那人叫什么我都忘记了。”   好一个叫什么都忘记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闻言手握拳,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一双单眼皮的眼眸,里头寒气更甚。   见他如此,目的达到了,沈诚金呵呵一笑,“来来来,吃菜吃菜。”   一顿饭散去,临走前,温父对温语竹说:“今晚来竹轩阁,有几个人带你见见。”   “谁?”温语竹冷声问。   “以前公司的股东们。”温父说:“你不是要股份?不去见他们怎么行?”   温语竹挑眉,没想到温父居然善心大发?   “好。”温语竹问:“晚上几点?”   “七点。”   —   温语竹在附近的商场里逛了下,又去吃了久违的火锅,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她没做多想。   回家洗了个澡就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她换了身连衣裙外搭一件黑色的风衣出门。   顾寒启动车,跟在她身后。   到达寒竹阁的时候,正好六点四十多分,她看见了温父。   他站在门口等她,见她来了,似乎松了口气。   “走吧。”温父说。   温语竹走进去,在温父的介绍下认识了以前公司的几个股东,寒暄两句之后,温父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头,而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正无聊的翻着相册时,身边忽然坐了一个男人,距离靠的有些近,她微微往旁侧移,耳边响起身旁人的声音:“你是温语竹?”   温语竹稍愣,看向他。   男人的长相中等偏上,但是她印象里的确没这号人。   似乎是她脸上的疑惑表情很重,男人解释:“我叫李浩,是公司其中一个股东。”   温语竹恍然大悟,“哦”了声,微微笑礼貌说:“李总好。”   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身材样貌都是顶尖尖的,按古人的说法,就是一个妖孽,专门勾男人魂的妖孽。   李浩到了杯酒递给温语竹,“喝一杯?”   温语竹本想拒绝,却看见温父在这时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她瞬间明白了,这哪是介绍她认识股东啊,说不好听点,分明就是带她来陪酒的。   亏这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温语竹冷笑了下。   这点酒不是问题,她为了拿回母亲的股份,喝了下去。   李浩:“语竹好酒力。”   温语竹敷衍的笑了下。   这里不是包厢,是两扇门串联在一起的,隔壁要是有心往这里看,一眼就能看到底。   温语竹隔壁的包厢里,有双清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这边。   温语竹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转身看去,却没看见人。   正在这时,腰被人一搂,李浩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她的腰上,摩挲着。   温语竹忍住内心的不适,微微笑道:“李总,麻烦您松一下手,我要去厕所。”   李浩酒上了头,非但不松,搂她搂的更紧。   温语竹面上笑着,手却是暗中发力想要将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掰开。   这一幕,在隔壁包厢的顾寒眼里变成了变相的打情骂俏。   她在别人的怀里浅笑嫣然的,手还覆盖在隔壁男人的大手上,任他搂着她的腰,顾寒将手里的打火机“哒”的一声按下去,小簇火燃起。   他黑黝黝的眼眸里倒映出火花的模样,像极了他此刻燃烧着的内心。   温语竹挣脱不开,转移了战术,笑的一脸娇柔的问:“李总,我想上个厕所,可以吗?”   女人声音软软糯糯,李浩身子呼吸变得加重,搂着她腰间的手更加的用力。   温语竹见他还是不肯放开,火也跟着来了,手本想攥起桌子上的空酒瓶砸过去,却似乎有人和她心有灵犀。   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强扯着站起身,还没等她看看这人是谁,就听见——   “砰——”的一声响起,将原本吵闹不已的包厢变得安静。   她僵硬了下,瞪大了眼,视线看向了旁边的李浩。   他发渣上还留了一块玻璃茬。   啤酒瓶的碎片有些零碎地落在沙发上,她跟前还有一块极大的玻璃碎片。   李浩被人用啤酒瓶砸了——   温语竹眨了眨眼,跟前有一只手,手里握着砸过的啤酒瓶的头。   她咽咽口水,抿着唇抬起眼眸看向帮了她的男人。   屋内被人开了白织灯,灯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温语竹看见了男人的样貌。   他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五官更加的硬朗了,只是那双寡淡的眼眸愈加漠然清冷,让人瞧着不寒而栗。   温语竹看着他,目光微滞,眉头却下意识皱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存在感极强,垂眸看了她片刻,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动,将她落在脸颊旁的一缕卷发别到耳后,动作极为缱绻深情,她却清楚地听到了男人的呵笑,带着八九分漫不经心的诘问:“几年没见,长本事了?”   男人的长指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像是结了冰的玄铁,寒意深入骨髓。   她被冻得细细瑟缩一下,蓦然回神,下意识就淡了神色,想离他远些。   他似是轻啧了一声,而后陡然俯身断了她的退路,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面容阴鸷,怒意昭昭:“温语竹,谁给你的胆子?”   “敢和别人喝酒了,嗯?”   话音刚落,没等温语竹的回答。   周围的人似乎都回了神,一群人凑上前看李浩的伤势。   温语竹被周围的声势浩大吓到了,慢慢消化掉了时隔七年再次见面的那股异样的滋味,企图挣脱掉他的桎梏。   好不容易逮到了,男人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他扯了扯嘴角,扯着温语竹往外走,眼神扫了眼李浩,他头上有血往下流。   顾寒嘴角勾起,眼底没有一丝的同情,夹杂了冰的寒嗓响起,“你会为今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啧,狗男人,狗男人明天更A!   留言前五十个红包,么么么么哒!   明天也依旧是六点更新!!! 第4章   街道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寒风刺骨,冷得让路人发抖。   温语竹却不冷,拜前面扯着她走的飞快的男人所赐,她现在有些热的冒汗。   顾寒掌骨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攥着她的手腕,一想到刚刚她在别人怀里浅笑嫣然,气的他伸出手将领带松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也被他单手解开了一个。   他扯着她往门口走,一路的跌跌撞撞,迎着服务员怪异的眼神。   “够了顾寒!”温语竹蹙眉,呵斥他:“你干什么?”   前面高大的身影在大门口前停下了脚步,但是攥着她手腕的力气似乎还是没变,反倒有加重的趋势。   温语竹疼的蹙眉,忍不住了,骂他:“你松手啊,疼死我了。”   顾寒没松手,回眸看着她,见她一脸的不耐,他眼里的怒气更甚,转眼间看见了她手腕处的红肿,她肌肤是很敏感的,随便一碰就会红一块,他很清楚。   以前她爱抱着他叫他吻她,他只是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吻,就会有块红色的印记。   察觉到他的沉默,温语竹抬眸看着他,雪花在这时刚好落在了他的肩上,她才恍惚察觉,他们之间,似乎有七年没再见了。   街道上没车,安安静静的能听见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   近距离才发现,他个子似乎长高了点,因为她以前穿着平底鞋才到他胸口处,这会子,穿了高跟鞋也还是在他胸膛处。   不多不少,就刚好在那心脏的位置。   刚刚在包厢里,灯光昏暗觉得他似乎没怎么变,还是那股子冷漠的气质,但其实也的确没变,但要说真的变了,估计就是那张脸又变得更勾人了。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追着他跑的女生们不在少数,他在学校后门和他的那群朋友们摆了一个烧烤摊子,每晚靠着他的那张脸,队伍排到了马路对面。   现在,几乎五栋的高楼大厦里有其中一栋的巨幅海报上就有他的照片。   可见他在上流社会圈子里的影响非同一般,不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了。   他站在这酒店的霓虹灯下,灯光暧昧的打下来,正好映照在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   那双眼眸,她曾经在分开的那段时间时常梦见。   梦里的他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站在大雪皑皑的广场上,看着她的唇被冻得发紫,他一点儿都没有怜惜,反之,他说出的话,比寒夜里的雪来的更让人心凉。   他面无表情对她说了分手,还说他很累,不想再继续交往。   掩埋在旧时光里的回忆被开了锁,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温语竹强硬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掌骨分明的大手里抽出,脸色不温不火,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寒喉结滚动,站在寒风里看着她,衬衫被他松开了一粒纽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她看了眼、低下眼眸,声音轻而又轻的响起,语气分外的陌生,问他:“顾总这大晚上的把我从包厢里带出来,是怎么回事?”   听见她叫他顾总,顾寒脸色不是很好,想到了刚刚在包厢里,她和人浅笑嫣然的谈话,甚至那人的手都放在了她的腰上,她却一点儿也没表现出反抗,明明她和刚刚那人是不认识的,甚至李浩在这个圈子是出了名的脏,一脸的油腻相。   想到她的腰被那脏人碰过,他脸上的寒气更甚。   思及此,顾寒一只手将她用力的扯了过来,另一只手抬起,指骨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眸看着他。   霓虹灯忽明忽暗,灯光有些暧昧。   他低着眼眸看着她,清冷的视线在她脸上游走,紧抿着的薄唇扯了扯,嗓音清冷寡淡,说出口的话有点无情无义,“怎么?李总就能搂你的腰,顾总就不能牵你的手吗?”   温语竹的下颚被捏的有些疼,听见他的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好一会,她才强忍着因为疼痛而涌出的生理性的泪水,嘴角扬起一抹笑,似笑非笑的回他:“顾总,你可真会说笑。”   “我哪说笑了?”顾寒嗓音清冷,大拇指下意识习惯性的摩挲了两下她的下颚。   温语竹忽略掉这异样的感觉,她不想再和他多说废话,清了清嗓子,说:“顾总,这里人来人往的,麻烦您松开手。”   顾寒勾出笑了下,似乎在笑她傻的可爱。   “您要是再不放手的话,我未婚夫看见了,会生气的。”温语竹被他捏的有点疼,红着眼眶,微微笑:“我已经订婚了,麻烦您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些让人误解的动作。”   “订婚了?”顾寒眯着眼,捏着她下颚的手似乎有用了点力,嗓音冷冷的:“什么时候,和谁?”   温语竹咽咽口水,一只手因为受不了疼,已经攀住了他的手臂,企图将他的手掰下来,可惜,男女之间的力气有些悬殊,她非但没掰开,甚至还被他单手扣住了她两只手,擒在了她身后。   温语竹气不过,眼眶有些红,却也还是梗着脖子道:“就在今天,那人就叫沈寅,你的死对头!”   没错,据她这几天看见的新闻里,要说这帝都最厉害的后起之秀,除了顾寒,那么就还有一个沈寅。   两个人因为年纪相仿,旗鼓相当,所以很多次都被媒体们拎出来报道过,甚至他们还在讨论,这两人之间,到底谁会笑到最后。   但似乎俩人都对新闻置之不理,顾寒一如既往的忙着自己的事业,而沈寅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仿佛就是一个消失的人,若非他在这个圈子里有一定的地位,长期以往早就被人遗忘了。   顾寒面上不显情绪,温语竹以为他是太过于惊讶,冷笑了声,说:“所以请顾总放开你的手。”   趁他还有些迷惘的样子,温语竹一个奋力的挣扎,两只手挣脱他的手,随后挥开他擒住她下颚的手,因为挥开的太用力,安静的酒店门口,响起了一声突兀的拍打声。   顾寒蹙眉,低下眼眸看了眼,他的手背没红,她的手掌倒是红了一片。   顾寒高大的身子往后靠,借着酒店里面透出到门口的白织灯看着她。   “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个残疾吗?”他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嗓音听不出情绪。   温语竹转动着自己的手腕,自觉他是在嘲笑她嫁了一个残疾人,她心底有股傲气,尽管这段婚姻本就无爱,但是她面子还是给自己做的很足,“残疾又怎么样?至少我爱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迟了!上一章的红包我晚点发!这一章前五十个送红包!!!么么哒么么哒!!!明天也是六点钟更新哦,爱你们。 第5章   “爱他?”顾寒低下眼眸看着她,“有多爱?”   温语竹咽咽口水,抿了抿唇,总感觉他问的奇奇怪怪,像是知道些什么。   “说话啊。”顾寒说:“有多爱他?”   温语竹舔了舔唇,抬眸看着他,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很爱他。”温语竹说:“此生,非他不嫁。”   安静的酒店门口响起了突兀的拍掌声,一声一声,清脆响亮。   顾寒低下眼眸看着她,脸上不知是怒是喜,他就这么倚靠在酒店的大理石墙面上,西装的扣子敞开,里头的白色衬衫略微有点凌乱,长腿一条微屈,另一条伸直,掌骨分明的大手还在拍打着手掌,一声一声的,在这冬夜,显得有些瘆人。   “好一个非他不嫁。”顾寒轻笑了声,眼眸的光依旧低、暗,嗓音低沉:“既然这么爱他,那订婚宴呢?订下来了吗?”   温语竹润了润嗓子:“就在这个月月尾,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嘘。”顾寒食指伸出,轻轻的抵在了温语竹的唇瓣上,他垂眸看着她,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转瞬即逝,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我肯定会去,毕竟,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余音缭绕在耳边,温语竹目光有些闪躲,她和沈寅......   正想着她该怎么圆这个谎时,顾寒抵在她唇瓣上的手指动了动,似在描绘着她的唇,指腹轻触唇瓣,有些冰凉,像是带着电,触感真实的让她不经意的一颤。   见他望着她,眼里有一抹戏谑,温语竹秀气的眉下意识的蹙起,略带厌恶的挥开他的手,翻个白眼敷衍道:“那就恭候顾总大驾了。”   顾寒眉抬了下。   周围有人往酒店门口走,似乎是喝醉了,跌跌撞撞的,偏偏的,从他们两个人的中间穿过去。   见他们离自己很近,酒气熏天,顾寒蹙眉,长腿往后挪了几步,就在这时,温语竹转身,往台阶下跑去。   顾寒抬眸就没看见她人,清冷的视线投向远处,看见了正在挥舞着玉臂的小女人。   “去哪?”顾寒蹙眉,矜贵的双腿往前一迈,踩着楼梯往下走。   温语竹没答话,细细的胳膊一直在上下摆动,在男人踩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出租车终于驶来,见他清冷的视线一直笔直的投射在她的身上,温语竹有些吓到了,出租车停在跟前,她哧溜一声一下子钻进了车里,车门被她快速的关上,她催促司机:“司机,去半岛小区。”   司机“诶”了声:“您坐好。”   车子驶走,留下了一排车尾气。   温语竹坐在后排,心里着实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眼神不自觉的往后一瞧,这一瞧可不得了,视力良好的她,看见那人站在雪地里,单手插着西裤的口袋,另一只手握着打火机。   打火机的火被按燃又按灭,忽明忽暗的,在这黑夜,显得有几分瘆人。   顾寒望着出租车驶走的路,小雪落在了肩膀上,黑色的西服上也沾了些雪花,他似未有察觉,眼睫都没颤,视线一直望着那空荡荡的马路,雪花在他化成水,沾湿了一整片衣衫。   —   张特助在家里陪老婆玩的正开心,电话铃声忽然响起,这特意为顾总而定制的铃声化成灰他也认得,张特助一个鲤鱼跃龙门手抓起手机放在耳边,接过电话就说:“顾总,我在。”   顾寒一点儿也没打断别人好事的愧疚感,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气势,吩咐道:“明天去调查一下半岛小区的住户名单,找到姓温的女性住户,立刻发信息给我。”   张特助没敢问为何这个冷清冷血的顾总忽然要求调查女性,他点头如捣蒜,麻溜的道:“好的顾总。”   电话挂断,张特助出了一声冷汗。   他老婆坐在旁边,一脸花痴的问:“刚刚是不是顾总打电话给你啊?”   张特助点点头,见自己啊老婆一脸的崇拜模样,笑了笑,调侃她:“别做梦了,顾总也是你能肖想的?”   “我就是想想嘛......”小雨笑笑,见自己啊老公有些吃醋,便道:“不过顾总这人可真是太冷漠了,你刚刚听他和你说话的声音,就算屋里头有暖气我都觉得冷。”   张特助一回想起他平日里那不苟言笑,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不寒而栗的顾总就是一个哆嗦,开始和自家的老婆抱怨道:“那你不知道他,他其实也不是这么冷,在外面表现是这样而已。   “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来着,顾总的手上有根皮筋,好像是因为怕弄脏,放在了桌子上,有个部门的管理层进来送资料,多管闲事把皮筋扔了,这可把顾总气的亲自去翻垃圾桶,我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的眼里真的有怒火。”   “啧啧.....”张特助双手互搓了下自己的胳膊,继续道:“那管理层的人当天就被开了,没有讲一分情面,一点儿余地都不给留。”   —   深夜,一处酒店的贵宾房里,顾寒矜贵的双腿交叠,一双清冷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跟前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一脸的恐慌,喉结滚动次数多到数不清,害怕的身子直发抖。   顾寒修长的手指轻摇晃着红酒杯,杯中的液体水波粼粼,他透过玻璃杯看着跪在地下的男人,嗓音杯红酒润过,不似往日那般清冷,慵懒中带着些许的孤傲,倒有种别样的滋味,“说说,你哪只手碰过刚刚的那个女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浩,他闻言吓的说话都磕磕绊绊:“没......我......我没碰......”   要是早知道那女人和顾总有交情,打死他也不会碰她一根头发。   “没碰?”顾寒双腿交叠,端着红酒杯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喉咙里溢出了一抹漫不经心的呵笑,过了好一会,吓的跪在地上的那人抖的有些不正常,他才又一次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碰!还是没碰!”   李浩冷汗冒了一身,偷偷的抬眸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眼里没怒没喜,神色不明,所以李浩不敢乱说话,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   顾寒:“我数到三,你要是再没回答,你两只手都别想要。”   李浩瞪大了眼。   顾寒刚开口数到一,李浩立刻磕了几个响头,举起自己的右手,颤颤巍巍的说:“这......这只。”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寒抿了口红酒,醇厚的味道沁入喉,一小杯酒入喉,他看着李浩,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系好领带。   李浩被那眼神瘆的小腹一缩一缩的,早有耳闻顾寒是个极清冷的人,但胜在有勇有谋,许多人想与其打交道都未成功,李浩也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人,多次幻想着与其打交道,却未曾想,第一次碰见,竟是如此的情况下。   眼前的人不似平日人前的清冷,他有种狠劲,让你不寒而栗的狠劲。   李浩颤抖着嗓子开口:“顾总......我要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您直说,我改正——”   “嘘。”顾寒食指竖在自己的薄唇前,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说:“你的确是惹我不开心了。”   “因为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顾寒说完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将西装纽扣扣好。   头顶上的白炽灯亮的晃眼。   擦得发亮的手工高定皮鞋离开了李浩的视线,正害怕之际,听见了走了几步快要到门口的顾总的声音,嗓音一如既往的冷,说出的话也无情冷血。   “把他的右手废了。”   “是,boss。”站在李浩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低声应道。   “别,不要,啊——”   李浩因为疼刚喊出声音,就被黑衣人用毛巾堵住了嘴,房间里响起“咔嗒”一声,不大,但是顾寒却听见了。   知道是他手废了,顾寒理了理自己的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嘴角扬了下,长腿一迈往门口走去。   黑衣人在桌面上放了一张卡,似乎跟在顾寒身边久了,声音也有点冷:“这是boss给你的卡,里面有你的治疗费。”   李浩疼的眼泪溢出来,手都断了,还需要什么治疗费——   “忘了说,你的手只是骨折,回去养养就好了。”黑衣人走到门口,转身回头甚是无耻的说:“毕竟我们boss可是一个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就是这么A,对了,顾寒跟沈寅是同一个人,至于掉马嘛,就看狗男人怎么装了,能装多久了,狗男人叫狗男人是有理由的。哈哈哈哈哈哈,前三十红包,么么哒, 第6章   温语竹刚洗完澡出来,她穿着吊带裙,露出光洁白嫩的肌肤,葱白的指尖攥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手机在同一时间响起,来电人是温父。   她原本惺忪的眉眼顿时清醒了不少,想起刚刚在ktv里的时候温亮正的态度,她不傻,自己的父亲显然是把她当成陪酒的小姐,她心底冷笑了声,忽然觉得母亲的股份似乎没那么容易到手。   不过既然回国了,温语竹就会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拿回自己的手里。   她等了一会儿,慢悠悠的把头发吹干,然后给自己敷了一个面膜,懒洋洋的半倚在床上,等手机电话响起了好几遍之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划过接听键,手机都懒得拿,开了扩音,把手机随手一扔,扔在了床边,百无聊赖的听着温亮正说话。   “你和顾寒认识?”   温语竹摸着面膜的指尖微顿,嗓音清淡,“对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温亮正说:“我就是想知道,你和顾总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温语竹没回答,等着温亮正的重点,果然,那头等不及了,立刻说了一句话,“哎,不管什么关系,你听爸爸的,你去和顾总说,叫他给我们赞助,让我们的集团快点回到我们的手里,今天我和别的董事聊了一下,他们那群人欺人太甚,不肯把股份完完全全还给我们,你妈妈的暂时还在我手里,你和顾总说一下,只要他肯帮我们,帝都里的人,见了我们都会看在顾总的面子上给我们几分薄面的。”   温语竹只知道顾寒现在了不起了,但是完全没想到顾寒居然崛起到了这种程度,居然能让上流社会圈的人听见他的名字就可以对任何人做出退让。   可她没有这个打算,她和顾寒今晚的相遇纯属偶然事件,她不可能还会让这个事情再次发生。   她垂眸,眼眸微颤了颤,继而将面膜一撕,淡声道:“我和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其他的我不想参与,我只知道,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把我母亲在你手上仅有的股份拿出去分了,你就等着我毁掉这个婚约,你就再次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国外去。”   说完,她没了好脾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晚很安静,她躺在床上莫名烦躁,上一秒觉得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拿回股份,但是下一秒她看见自己的银行卡只有五位数的时候,心都凉半截。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温玉竹咬了咬唇,默默的点开了招聘网站,然后编辑了自己的简历,投放在了设计范围内的公司里。   几乎是上班的第一时间,大概早上的九点多几分,她就接到了第一个公司的应聘电话,对方先是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约好时间面试,挂断电话之后,她看见手机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的。   温语竹凝眉一看,这个电话号码的尾数很是熟悉,她诧异之间已经按下了接听键,那头宛如茶人般的咆哮声响起:“温语竹!你给老娘滚出来!”   温语竹:“......”   -   帝都的校京路。   一处咖啡馆里,温语竹赔着笑看着眼前的女人,是她的好闺蜜边柠。   咖啡冒着热气,边柠拿着调羹搅拌着咖啡,咬牙切齿的看着温语竹,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这几年滚到哪里去了,和顾寒分个手,你至于么,连我这个发小都不联系了!”   温语竹笑:“行了,边大小姐对不起,我这几年出国去了,前天才回来的,不骗你,机票还在我包里呢,我回来的仓促,东西什么的都还没安置好,也就没有去找你,谁知道你找到我了,诶,你怎么找到我的?”   “说起来巧,你不是投简历了么?”边柠撅着嘴,对认错的态度还算满意,喝了口咖啡,缓缓道:“我现在在公司里当人事,每天都要看看申递简历的,刚好看见了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呢,后来看见你的高中毕业学校,我就知道是你。”   说起高中,边柠忽然轻声问道:“对了,你......你这几年和顾寒联系了么?”   边柠和她是小时候就一起玩到大的闺蜜,高中也在一个学校,当年她追顾寒追的轰轰烈烈,边柠在旁边看着,出谋划策,他们在一起,她也出了一份力,只是经年再见,好多事都变得不一样。   她喝了口咖啡,淡淡道:“没有。”   边柠一直看着温语竹,仿佛想要从她眼里看见她是不是真的如表面看上去这般云淡风轻,温语竹笑了,将咖啡放下,莞尔道:“看什么,那都几年前的事了,是10年还是?11年,我都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边柠觉得。   边柠抿了抿唇,然后弯弯眉眼,笑着说:“忘了也好,想当年,你追着他不放,我都劝了你多久啊,”她顿了顿,岔开话题:“对了,我和你说,你不知道,你们分手那天,大学的贴吧都崩了,全都在说你们两个。”   温语竹笑,“说我们什么?”   “也没啥,”边柠笑,“就是说你们俩可惜了,郎才女貌,还分开了......”   “得了吧。”温语竹嗤笑:“我还不知道那帮人的嘴啊,肯定在讽刺我呢吧,让我猜猜......嗯,是不是在说早知道我和他没好结果?”   边柠:“......您牛。”   温语竹笑,倒不是她牛,而是她那段时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话,特别是当那些人知道,顾寒是她追了两年多才追到手的时候,全都不看好他们。   可能不被祝福的恋情结果肯定也不好,他们如别人口中的那样,分开了。   “对了,你现在急着找工作吗?”边柠问。   温语竹和边柠之间没有必要说谎,她点头,“急,我现在刚回国,很多事需要开支,我爸那边......我需要把我妈的股份拿回来,我得要有收入才行。”   温氏集团的董事早在七年前就不是温亮正,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边柠:“我们公司有一个老设计,估计不招人了,没事,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一份工作。”   温语竹只当她和小时候那样爱吹牛,没当回事,但也还笑着说:“行。”   边柠还要加班,温语竹和她挥手告别,正准备打车的时候,忽然看见手机亮了信息,是边柠发来的,第一条信息,一笔五万元的转账。   备注:先拿着,等你赚到钱还给我。不拿的话,我就和你绝交!!!   温语竹笑,边柠是边家的大小姐,五万元对于她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钱,甚至对于以前的温语竹温大小姐来说,也不过是一天的零花钱罢了。   但是现在不同,她的确是需要钱,需要钱来打点官司。   她要把母亲的股份拿回手里。   边柠又一个电话轰炸过来,她无奈,把钱收了,并且承诺边柠两月后一定会还给她,对于这句话,边柠选择性失聪。   边柠想起今天老板说的,晚上有一场酒会要参加。   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其中就有顾氏集团的董事长,顾寒。   -   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张秘书抱着一个资料走进来。   一进去,就看见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顾总,他听见动静,视线往门口扫了一眼,眼底一片清冷,让张秘书没忍住,悄悄的咽了好几口口水,几年了,他跟在顾总身边几年了,当顾总的视线看过来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害怕。   他上前,将房产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低声道:“顾总,这是您昨天叫我查的半岛小区的住户名单,有六十九户人家姓温——”   顾寒冷声打断,“身份证尾号064X的,有没有。”   张秘书瞪大了眼,身份证号???!   什么人啊,能劳烦顾总记得身份证号?!张秘书不敢多想多问,立刻在那堆资料里翻翻找找,将那个人找了出来,“这个,这个就是。”   “住在16栋802。”   顾寒修长的手拿过了那张资料,当看见上面的照片时,他的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继而淡淡道:“买她隔壁的房子,现在去。”   张秘书觉得这两天的顾总似乎有点儿不同,但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对了,顾总,今晚有一个酒会,是关于逾洲那边的分公司上市的探讨,晚上七点钟开始,要派司机来接您吗?”   顾寒翻阅资料的手微顿,眉心蹙起,良久才嗯了声。   酒会说实在点,就是一群上流社会圈的人吃吃喝喝,女伴供着玩乐,顾寒和一群人寒暄完,坐在了酒会的休息区,几乎是刚坐下,就看见了正在甜品区里挑蛋糕的边柠。   当年语竹和她形影不离,是温语竹的好闺蜜。   想起温语竹昨晚的态度,顾寒眉眼清冷,站了起身,往边柠那边走去。   甜品刚放进碟子里,边柠就听见顾寒冷冽的嗓音响起,“语竹回来了,你知道么?”   边柠这个人,因为小时候开始就和语竹在一起玩,所以当得知自己的好闺蜜有了男朋友,每次温语竹在她和顾寒之间选择了顾寒而不是她时,她都在心里疯狂的腹诽,如今,顾寒的这句话,加上温语竹今天说的她和顾寒没有联系,她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一件事上高出顾寒一节,于是骄傲的说,“我肯定知道啊,我不但知道温语竹回来了,我甚至还在帮她找工作——”   晚了,边柠下意识地觉得,温语竹似乎并不愿意让顾寒知道这件事,可惜的确晚了,顾寒那冻死人的视线投了过来,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一种上位者的从容姿态,“哦?她要找工作?”   边柠抿着唇,很没底气的摇头,顾寒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寒暄,他直奔主题,有着成功人士最会的一点,那就是控制情绪,说出的话明明是威逼加利诱,却闲散的像是在探讨今日的天气,“最近你们公司正在和我谈一个项目,但我不满意,准备撤资,我觉得,如果你们老板知道了这个项目是你谈拢的,那么,你升职加薪,不在话下。”   升职加薪,边柠抿了抿唇,她的薪水现在养活自己不是问题,但是她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温语竹,甚至,她不是仅仅只帮助她这一点,若是钱到位了,语竹的官司也更容易打,而且......   她的视线看向了顾寒的手腕,西装的镶边袖口处,男人的腕骨突出,上面圈了一个橡皮筋,这个橡皮筋,是八年前温语竹亲手帮他戴上去的,这几年,大大小小的酒会她都会碰见上流社会圈上受人敬仰的顾寒,而每次,不管昂贵的西服如何变,手上那根有点脱了绳的皮筋,却从来没有卸下来过。   边柠其实是有私心的,这些年顾寒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直觉温语竹和顾寒散不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误会,她的私心就是她想让他们两个把误会说开,而且既然散不了,那不如就顺水推舟,就算她不说,顾寒也有机会在其他方面下手找出温语竹的简历。   这个帝都,现在是顾寒的天下,只要他想,没人能够阻拦他,哪怕他翻天覆地。   边柠抿了抿唇,毫无骨气的说:“她......正在投简历,在诚通网站。”   “对了,你别和她说我现在已经被边家赶出来了,”不然她肯定不要她的那五万块钱。   -   夜晚总是安静得很,这个地理位置很好,楼层也高,温语竹几乎一眼扫下去,就能看见帝都的灯火阑珊,她望着某个方向出神,直到房门被敲了好几声,不轻不重,敲门的人似乎耐心很足。   温语竹误以为是自己叫的外卖到了,应声前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那人就出现在眼前。   顾寒穿着黑色的西装,面容冷峻,眼尾却带了几分罕见的笑意,人模人样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她点的那份外卖,嘴角带笑,道:“巧。”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前三十红包,嘤嘤嘤,我知道顾寒有钱,但是鸭鸭没钱,鸭鸭还在啃馒头呢。TvT 第7章   半岛小区都是一层两户。   此刻走廊静悄悄的,感应灯因为两个人长时间谁都没吱声而暗了下去,温语竹视线瞥了眼他手上的外卖。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他穿着一看上去就知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加一件长款大衣,宽肩窄臀,修长的双腿,一条往前,一条微屈,慵懒闲散的站着,仿佛好像笃定她一定会给他进来似的。   温语竹没有和老相好叙旧的打算,她手抓着门把,语气不带任何的情绪,另一只手伸出,“把外卖还给我。”   话音刚落,倚着墙的男人长腿微折抵了抵地板,旋即嘴角一翘,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把袋子抓紧了些,安静的走廊响起袋子的窸窣声,他声线很低。   “让我进去。”   他的意思,温语竹明白。   今天要想吃到外卖,就让他进来。   可她不愿,她默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不会还给她时,欲伸手将门关上,却不料,被他提前洞悉,长腿一神,黑色的手工高定皮鞋擦的崭新发亮,一眼看去便能让人觉得昂贵,她却无心欣赏,只第一次觉得皮鞋很碍眼。   因为他把脚卡在了门框上,她关不了门。   温语竹顿时炸了,顾寒到底是哪个牌子的狗皮膏药!   “顾寒,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咬牙,语气略带着急,葱白的手还紧紧的抓着门把,用了力想要把门关上,小巧精致的脚也在暗中发力,想要把顾寒的脚给踢出去,只是这点小力气在顾寒面前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真不打算让我进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长腿往里面伸的更进来。   温语竹快炸了,对他这个挑衅的态度莫名的感到烦躁,正欲不管他的腿,直接将门一关时,那人却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膝盖一折,门被用力顶开,她被迫往后一靠,再次抬起眼眸时,门已关,他走了进来,外卖被他放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   她就站在几步之外,和他距离很近,她轻轻一嗅,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酒味,浓到她眉头都忍不住蹙起,正欲赶他出去,却看见他的脸,玄关处的顶上刚好有一盏灯,灯光映照下,他面容冷峻,隐隐带了点极力克制和隐忍的怒意。   黑色的大衣里面加了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他身材高大,衬得他更像是地狱使者那般恐怖修罗。   悠然闲适的脚步传来,一下一下的靠近,左右不过几步,每一步都不重,但却每一步都震着温语竹的耳膜,让她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强装镇定抬起眼眸怒视他,却发现他似乎比她还要生气。   他身上不但有酒气还有外面夹杂着的寒气,他一边靠近她,食指扣住领带,狠狠地扯了一下,扣子也被随手挑开,被衬衫封锁住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又尖又突,这样一副禁欲又性感的样子,温语竹想忽略都难。   “温语竹,你能耐了啊,”他靠近,在温语竹的视线里,舌尖舔了舔唇,漫不经心的呵笑了声,应该是喝了酒,往日清润的嗓音如今听上去也变得醉人和湿润,“你说,我们好歹也在一起有几年,也算是老相好了,这大晚上的,我体恤你一个人拿外卖不安全,帮你带上来,你倒好,不请我进门喝杯茶也就算了,怎么,还想把我的腿给卡断?”   他声线很低,喝醉后咬字也很重,特别是最后那句话,他刻意加重音。   唇齿间带了酒的香气,温语竹的背靠着冰冷的墙,视线从他的喉结上移开,抬眸望向他,丝毫没有一点儿恐惧,毫不客气的回道:“你应该庆幸我力气不及你,不然你的腿,今晚真的断在这里了。”   他扬眉。   温语竹又忽地不悦,“而且,谁和你老相好了?”   “还不承认,”他慢条斯理的笑,领带松松垮垮一手插兜,痞帅的样子和多年前很像。   他眼神早已没了怒意,此刻像是在看闹脾气的女朋友,宠溺温柔的很,这种眼神,温语竹以前最爱看,她喜欢她闹着,他在一旁笑,但如今,时隔经年,她早没了那份情窦初开的热情和爱意。   她没和他深夜谈往事的打算,用自己最后一份极力隐忍的涵养冷声道:“顾先生,现在是凌晨十二点,我不知道你的夜生活是不是刚刚开始,但是我要你知道,现在我要睡觉了,还请您现在转身出门左转,电梯下一楼,谢谢。”   她态度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仿佛和他多说两句话能折寿多少年一样,顾寒的酒意有点上头,眼底的笑也淡了几分,他舌尖抵了抵腮,他勾着背,领带被他又扯了几下,手背上的青筋因为她此刻的态度被逼出了好几根。   他视线微低,不经意一扫,看见她精致白皙的小脚上没有鞋子。   估计是刚刚他进来的急,吓到她鞋子都掉了,她脚背很红,估计是冻的,他喉结滚动,用余光找鞋子,不理她的话,径直说:“我喝醉了,去倒杯水我喝一口。”   光着脚没穿鞋,冷冷的触感从脚心传上来,原本烦躁不已的温语竹听见这句话,顿时把好脾气忘得一干二净。   正欲想着怎么赶他出去,他却倏地一弯腰,温语竹心咯噔一声,垂眸一看,顾寒手上正拿着她刚刚后退时不小心脱掉了的鞋子。一只手握着小鞋子,单膝跪地,看样子是想帮她穿上。   行动比想法更快,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哪里来的劲,居然能把顾寒推到了门口。   因为单膝跪地重心不稳的顾寒被推了出去,他握着那只没能帮她穿上的小棉拖,眉头紧锁,又看见她在门后被冻的通红的脚,怒气内敛,“鞋子穿上。”   没有一点点被赶人赶出去的羞愤,甚至还在叫她穿鞋。   视线没看他手上的拖鞋,温语竹冷笑一声,“你自己拿着吧,今晚过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绝情到这个地步,顾寒眼看着温语竹要把门关上了,他收敛了情绪,在门还剩一条缝隙的时候,不慌不忙的说了句,“今天我在酒席遇见了边柠,你知道边柠和我说什么吗?”   握住门把的手微顿,如顾寒所预料的那般,她的门缝渐渐的开大了。   那张秀气白皙的脸也露出来。   但是脸色依旧不善,语气更加不耐,“说了什么!”   顾寒将鞋子隔着门缝递进去,“把鞋子穿上,我就告诉你。”   温语竹觉得顾寒有病,却也还是快速的接过鞋子,趿拉穿好,旋即看着他,眼底的催促很明显。   男人的脸在她穿上拖鞋时回了点温,站在走廊上,声线很低,“边柠说你要找工作。”   温语竹抓着门把的手收紧,心中狠狠的鄙夷了边柠这棵小墙头草一番,旋即,不露声色,佯装淡定的道:“是又怎么样,怎么,不允许阿,帝都现在还没完全是你顾寒的吧?”   “迟早都是,”男人很不谦虚的一笑,旋即道:“顾氏集团现在——”   话还没说完,被温语竹“嘁”的一声打断,顾寒就算没说,她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温语竹就算是饿死也不可能去他的公司的,她冷笑,“不劳顾先生费心,工作的事,我未婚夫沈寅会为我做打算的,夜深了,不送!”   说完,她就想把门关掉。   却又在一瞬间,门被人一把抵住,这次他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嘴角一翘,慢条斯理道:“公司的事另外说,但是边柠这几年过的并不好,她今晚还特意嘱咐我,叫我不要告诉你一些事,你想知道吗?”   边柠是谁?是那段时间,万念俱灰的温语竹心头唯一的一抹光,是她从少女蜕变时内心唯一一处柔软的地方。   所以,顾寒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因为他笃定,温语竹一定不会错过边柠的消息,特别是他还加了一句边柠嘱咐他不要告诉她。她就算有心去问,也问不出来。   这世界上,了解温语竹的人,顾寒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所以,他成功地进门了,甚至坐在了沙发上。   矜贵的双腿交叠,长臂懒洋洋的搭在沙发边沿,大衣被他披在了沙发上,他像是这座房子的男主人,看着进厨房应他要求要喝水去倒水的女主人温语竹,眼尾都是不易察觉的笑。   温语竹草草的倒了杯温水,一把放在茶几上,语气不善:“说,边柠到底出什么事了。”   喝到了想了一晚上的水,顾寒那张让帝都不少人见了都腿颤的脸罕见的带了几分笑,听见温语竹这句话,他将杯子放下,视线望着靠坐在单人沙发上,穿着睡裙,卷发耷拉在鼓起的胸前,精致妖娆的女人。   她还特意挑了一个最远的沙发,手还环着胸,顾寒忽地想起心理医生说的,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双手环胸就代表戒备和不信任,他眼底露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半晌没等到他的回应,温语竹难免抬起头看他,却看见男人交叠的长腿伸直,一步一步的往她这边走来,在她嗅到危险气息的那一刻,他提前一步,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圈在单人沙发。   “防我阿?”他语气很低,带了点酒气的气息喷洒在她光洁的额上,说话间,冰凉的指腹一把擒住了温语竹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着他,眼底是偏执的阴暗神色,恐怖瘆人的很。   温语竹玉颈微扬,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她这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一个东西的时候,就越是不会表现出来,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葱白的指尖一把扣住了顾寒精瘦的腕骨,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她眼底有冷意,嘴角却带笑,“顾寒。”   她喊他。   男人眉眼微低,小女人劲不算大,但也不小,腕骨处多少有点儿痛意,但他并没有将她推开,反倒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张妖媚的小脸。   温语竹垂眸似不经意的扫了眼手腕处的手表,继而淡淡开口,“现在是凌晨一点钟,你一个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硬是要闯进我的家里,拿我的闺蜜做条件——”   顾寒轻哂一笑,听她接下来的话。   “你说,”她媚然一笑,“这算是私闯民宅吗?110会不会管,又或者,大家知道了表面上高高在上的总裁背地里却是一个伪君子,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顾氏的股票会不会大跌?”   顾寒听出来了,她这是在威胁他呢。   可笑。   他嘴角挂着的笑渐深,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收紧,舔唇,喉结滚动,“我给你铺路,你可以试试把这个新闻给我发出来。”   “不过结果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相信,顾氏的股票,会因为我的绯闻而上涨的,不过你说,”他笑,眼底的欲色渐深,咬字很重,“我要不要顺便把这个欺负你的绯闻给做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真狗,不过我喜欢。边柠是副cp,这一对,啧,真香。   前二十红包。 第8章   屋内点了一盏玄色的灯,灯光暧昧的照映在两人脸上。   顾寒的西装已经有些皱褶,他身上的淡香夹杂着酒味沁入温语竹鼻息间,迫使她从浑噩的思绪里回神。   她抬眸。一眼就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眼底的欲色渐重,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呼吸变得更加深沉。   温语竹不动声色的轻咬了下下唇的软肉,看上去像是丝毫没有被他那句话吓到一样,只是她捏着他腕骨收紧的手出卖了她。   稍许,她神色在他的注视下认真了起来,没了笑意,“顾寒,你应该要清楚,我是因为什么才给你进来的。”   因为边柠。   男人眼神里的欲色因她这句话而消失,他自嘲的轻哂一声,在她的冷淡注视下,将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坐在了身旁的沙发上。   下一瞬,他的声音响起,“边柠在七年前就被边家赶出来了。”   边柠是边家的千金,边大小姐,怎么可能被赶出来!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打算说下去,温语竹急声催促道:“为什么?”   他神色淡淡,约莫几秒后,没头没尾来了句,“口有点干。”   温语竹倒是懂了,口有点干——他想喝水。   她的心思全在边柠为何会被赶出来的事情上,闻言,没空和他计较这些,于是伸出手,把刚刚放在桌面上的那杯水放在了他面前。   只是身旁的男人却没有领情,长腿悠然的伸直,西装裤的那里,很明显的一团,尽管坐着也难以掩饰尺寸。他得寸进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倦态十足,语气淡淡道:“喂我。”   温语竹的脾气可不好,当年读书的时候,整个四中的人,哪一个不是看见温语竹恭敬的喊一声“语竹姐”,甚至去食堂,她一去,一排人乖乖的让出位置。也就是遇见了顾寒,才让她跌落神坛。当年她可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整天跟在他身后,特意为他换上了白色长裙,留了齐腰的乌黑长发,学会矜持。   而如今,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又雅又痞,似乎笃定她会喂他一样,温语竹忽然很想把顾寒赶出去,但也只是萌生了想法罢了,她知道,边柠这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她不想说的事,你就算是拿铁锹撬都没用。而她这么多年了,唯一认识也和边柠有接触的就只有一个顾寒。   但凡再多认识几个,她现在都会立刻赶他出去。   屋内玄色的灯光圈渐渐朦胧起来,像是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她在倔强的自尊和边柠里,选择了边柠。意料之中,对顾寒对温语竹都是如此,他笃定她会选择边柠,哪怕他刚刚说亲一下。   水递到嘴边的时候,顾寒嗅到了她葱白指尖处的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几乎是薄唇刚触到温水的那一刻,小女人就把水杯往回收,像是在做最后的倔强,“好了——”   话音刚落。   “温语竹,”顾寒倏地喊了她的名字,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她一怔,下一瞬他把自己的手机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按出了拨打电话的界面,神色漠然,“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乖乖的把水喂我喝了,那你就现在打110,顺便看看顾氏集团的股票,明天到底是跌了还是涨了。”   “1——”他按了一个1。   温语竹明白了,他是在用她刚刚威胁他的话反过来威胁自己!   “2——”他又按了一个1。   温语竹不知道现在的顾寒是不是真的敢做出这种事,但是她知道,现在整个帝都只怕没人敢忤逆他,而且,在她印象里的顾寒,是疯狂到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所以,温语竹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是真的敢做出欺负她的事。   他有胆子,有实力,有人脉,足够摆平一切欺负她之后的后果。   与此同时,顾寒的“3——”声音冒出了头,他按下了0,温语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水杯递到了顾寒的嘴边,只是脸色依旧不善,而且起身很急,满满的一杯水溢出来了一半,好巧不巧,偏偏撒到了他胸口和那团哪怕疲软都可观的地方。   温语竹的眸光一顿,侧过头,不敢再看。   顾寒从她的脸上收回视线,没再多说什么,喉结滚动,一下一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喝完了一整杯水,几乎是刚喝完,温语竹的声音就响起,“说!”   他微微掀了掀眼皮,睨了她少许,旋即才开口道:“边柠不是边家的亲生女儿,当年好像是真千金回来了,不喜欢她,她就被有愧于真千金的边家人赶出来了,据说,现在那个真千金还一直打扰边柠的生活。总之,你闺蜜这几年过的不好。”   温语竹有点儿发懵,没有想明白为何边柠会不是边家的亲生女儿,使她回神的,是顾寒慵懒随意地捏着她耳垂玩。瘦长的指尖触感柔腻,吓得她浑身一僵。   她侧眸,眼神刚好看见他袖子的袖口,这枚袖扣她曾经在秀场上看见过,全国也就限量三对,据说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心怀爱”,直白点,就是送给爱人的礼物。   “我和你说了这些,语竹,你光问她,你有没有......”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他顿了顿,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温语竹借着微弱的玄色灯光看着他,良久后说:“你的袖扣很好看。”   顾寒眸光看向自己的袖扣。   “所以,今晚你进来我家里的事,我就当你喝醉了胡闹的,”温语竹看着他,语气变得很软,像是在商量,实则就是没有任何于地不给人反驳的意味,言简意赅:“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都是成年人了,而且我现在有婚约在身,”她目光一顿,看着他的袖扣,“你也要多想想你身边的人,这样对我们都好。”   顾寒怎么也没料到温语竹沉吟半晌说出的话居然是这个,他胸口有怒意,面上不显,只是手背上逼出的几根青筋出卖了他,温语竹心思敏感,怎么能察觉不到顾寒现在隐忍濒临爆发的怒气,只是她不愿再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   尽管以前是情侣,尽管她以前很爱他,但是也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现在她没有那种憧憬的感觉,她只想和他撇清关系,她赶在顾寒发怒之前,忽然冲他笑了笑,旋即,语气温柔,像是要把他沉溺在里面,“顾寒,回去吧。”   顾寒眉头微皱。   她赶在他开口之前,柔声道:“我好困,回去吧。”   她知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   一分钟后,顾寒看着眼前关掉的门,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他着了她的魔,居然听了她温柔的蛊惑,真的出来了。   站在楼道里,他忽然觉得闷烦。她的态度不争不闹,不质问当年,不红眼冲他撒娇委屈,和分手那天截然不同,当时她哭的眼睛通红,怎么都不肯放手,现在呢,她面对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都不知道,该庆幸她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他,还是该难过,她现在的态度。   -   顾寒一走,温语竹就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给边柠,可是她都没接,她忽然很难受,顾寒轻描淡写的那一段话,但是温语竹却能看见边柠在里面挣扎的那几年。   任何人都可以轻描淡写的提及边柠,只有温语竹才会心疼。   她眼眶微红,看着微信零钱里的伍万元整,她开始以为,五万元是对边家的小姐来说是零用钱,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五万元,可能是边柠的所有积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温语竹才心疼。   电话还在拨打无人接听,温语竹干脆放弃了,打算明天早上直接去堵她。   翌日。温语竹起了个大早,赶在边柠上班前,在大门口等着她,只是却被告知,边柠今天去了帝都北城路的W.G集团和经理一起签合同去了。估计今天一天都在那里。   温语竹忽然觉得W.G这个集团很熟悉,但是也没细想,打了滴滴去了W.G,打算等边柠下班,刚下车,她就找到了一家咖啡馆,瞬便和边柠发了一条消息:【我在W.G公司门口的咖啡馆等你。】   边柠还是没回信息,温语竹不免觉得很奇怪,正这么想着,她忽然听见边柠的声音,她站在前台点咖啡,温语竹一眼就看见了她耳朵后面贴了止血贴的伤口。她瞬间走上前,低声问:“小柠,你耳朵怎么了?”   边柠瞬间转身,当看见温语竹的时候,眼底划过笑意,惊喜:“语竹,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晚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有回我,我有事找你,去你公司了,你公司的人说你随人来这里签合同,我就在这里等你了,我给你发了信息的,你没看见吗?”   “阿?”边柠笑,“手机昨晚我回家的时候坏了,我今天都没带手机,拿去修了。”   温语竹看着她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分辨出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相信边柠不是不想理她,又加上她耳朵后面的止血贴,温语竹忽然想起顾寒说的那句话,那个人现在还在骚扰边柠。   “你耳朵后面怎么了,昨天见你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边柠神色一顿。   她看着边柠,两个人沉默良久,边柠忽然笑了,嗨了一声,“你干嘛这副表情阿,我真的是没带手机,而且,耳朵是我——”   “是边家的那个人干的吧,”温语竹看着边柠,眼睛很酸,“我去找她算账!”   温语竹的暴脾气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边柠立刻拉着温语竹,低声安抚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手机坏了耳朵被抓了一下,但是她比我更可怜,我拿凳子砸了她的头,她头都流血了。”   温语竹:“......住院了?”   边柠弱弱的嗯了声,温语竹眉眼一弯,“干得漂亮!”   边柠帮公司的人买的咖啡做好了,她提着袋子,转身问温语竹,“跟我去坐坐?等会儿吃午饭,听说W.G的食堂饭还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边柠说完,又想到什么,正想说自己糊涂了,却听见温语竹说:“好啊。”   边柠闻言,看了温语竹几眼。   温语竹诧异边柠的眼神,不解她为什么这种眼神,直到温语竹和边柠在W.G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顾寒从门口经过时,温语竹被汤呛到了,咳了好几声,低声问:“顾寒怎么在这里?”   边柠一脸懵,“不是,敢情你不知道W.G的创始人就是顾寒?!”   难怪她觉得W.G的名字那么熟悉。   温语竹脸上僵了僵,终于明白边柠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你前男友的公司哦,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吗?”要是重来一次,她才不会进来。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在边柠的注视下,正了正神色,“现在知道了,你这什么表情,我难道还怕他不成?吃饭。”   边柠没吱声,视线默默的从温语竹的身上,移到了走上前来的男人身上。   顾寒看着温语竹,当看见边柠时,大致了解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他上前,站在了身侧。   边柠低声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声招呼,“顾总。”   顾寒轻点了点头。眼神微垂,看着正在吃饭的温语竹。   这里是W.G的员工餐厅,几百个人在这里吃饭,看见自家老板站在一个女人身边,八卦的眼神藏不住。   温语竹忽然想起昨晚她把顾寒唬住了之后,趁他失神发呆的时候一把把他往门口推,然后用力的把门关掉了。她哪里能想到,今天就遇见了,好巧不巧,还就在人家的公司楼下。她还在吃人家公司的员工餐。   温语竹不动声色的吃着饭,边柠看不出温语竹到底是什么意思,怕两个人的暴脾气在这里就搞出事,正欲打发掉顾寒,和温语竹出去外面吃,谁知,顾寒先她一步开了口,“温小姐昨晚不错阿,上一秒哄得我挺好,下一秒就直接把我推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   哈哈哈哈,狗男人是真的狗,每天一狗。 第9章   这句话一出,食堂里的人顿时唏嘘。   连带着边柠都有点儿懵,看着温语竹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的问:“你......你昨晚和顾寒在一起?”   边柠的问话其实也代表了现在整个W.G的员工集体的问题,他们也想知道,昨晚老板和眼前这个美女在一起?!   周围的视线太过于炙热,全都聚拢在这一边。   温语竹看着边柠,缓了几秒后,边柠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这么问,像是站在了顾寒那边,她立刻打马虎眼笑嘻嘻的道:“阿,顾总说什么玩笑话阿——”   “我开没开玩笑,温小姐最清楚,不是吗?”顾寒说话间,长腿一折,顺势坐在了温语竹的身边,张秘书特别有眼力见,立刻去打饭,就算不吃,也得做做样子。   男人人高腿长,一丝不苟的衬衫西服领带,单薄的眼眸显得寡淡,眼梢微微上翘,气势不容小觑,坐在身边估计都能让人吓得出一身冷汗,张秘书和边柠两个人默默的低着头吃饭,不敢多看一眼,唯有温语竹,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自始至终都没有回顾寒一句话。   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男人轻哂一笑,没有拆穿她的假淡定。   -   一直到出了食堂,温语竹和边柠才得以喘息。   “温语竹,”边柠立刻抓着温语竹质问,“你老实告诉我,昨晚顾寒去找你了?找你干嘛,你们两个人做了什么!”   不愧是边柠,问出来的话都那么的直白。温语竹睨了她一眼,才不紧不慢的说,“别瞎说,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就算有,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有他身边的人,我也快要结婚了,所以——”   “什么!你快结婚了?!”边柠惊呆了。   温语竹没打算瞒着边柠,点点头,把自己和沈寅的婚约简单的告诉了边柠。   “所以说,你和沈寅就是无爱的一场联姻?”边柠抿了抿唇,旋即又说:“不过你这几年,到底在哪里阿,我都没听你说过,而且,你为什么说顾寒也有女朋友......”边柠不相信。   温语竹自然而然的跳过了第一个问题,解释起来要说上好久,她也不想给边柠增添烦恼,于是顺势回答了边柠的第二个问题,“昨晚他来我家里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袖扣了。”   边柠不解,“袖扣怎么了?”   “不是袖扣怎么了,而是他昨晚戴着的袖扣,是今年年初刚出的限量款,名字叫做心怀爱,是情侣之间,赠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温语竹看着边柠,“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边柠懂了,她倏地低落的“阿”了声,旋即略带讽刺的说:“我还以为,他这几年没有绯闻,是在等你,为你守身如玉呢,没想到,他只是没公开而已。”   温语竹往前走,闻言,脚步一顿,旋即转身看着边柠,白皙的皮肤在太阳下显得有点儿通透,她莞尔,语气淡淡:“边柠,这世界上,是不会有谁奋不顾身的等着一个人的,至少我不会,我和他是现实,不是电影。”   -   温语竹没有等边柠下班,两个人约好晚上的时候再见一面。   边柠前脚刚踏入公司,后脚就被张秘书请进了总裁的办公室。   可能是刚刚在温语竹那里听见了顾寒袖扣的事情,所以对顾寒没了之前的那种“闺蜜男人”的标签,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两个大写加粗的字:渣男。   顾寒瘦长的手指敲着键盘,听见张秘书的声音,眼皮微掀,见只有边柠一人,矜贵的眉头微蹙,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但莫名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语竹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边柠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总觉得温语竹被他抛弃了两次,“顾总有心思在这里关心语竹回去了没有,不如还是多去关心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吧,别到头来,两边都吃力不讨好。”   边柠的话说的可真是尖酸,顾寒睨了她一眼,不屑也不稀罕去照顾她的脾气,而是揪出了她话语里的“身边人”三个字。   “什么身边人?”   顾寒的话一出口,边柠倒是愣住了,感受到了顾寒周身骤降的气压,要不是觉得顾寒不屑和她玩这个你猜我猜的游戏,边柠还真的以为他在装糊涂。   她看着顾寒,在他的面无表情的凝视下,第二次,把温语竹卖了。   -   温语竹出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商店,买了一部手机,边柠就算没说,她也知道她的手机不能用了,温语竹手上还有点钱,而且她今天已经接到了好几家公司通知面试的电话,只要她想,很快就能上班。   温语竹买完手机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看时间,估计边柠也快下班了,顺路去了她的公司,接她下班,好巧不巧,刚好遇见了边柠和她们公司的人一起出来,经过今天,大家都知道她和边柠是朋友,也不知道是谁冲着边柠喊了一句“欸,你的漂亮闺蜜来找你了”一群人的视线纷纷往这边看来。   温语竹手上拎着刚买到的手机礼盒,站在原地,被大家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和边柠打了招呼,边柠往她这边走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对着公司的人说,“看,我都说了我晚上有约了,你们去玩吧,我和我闺蜜出去一趟。”   因为和W.G谈拢了合同,所以一群人打算去庆祝一番,这会儿听见边柠的话,作为领导的陈利却怎么都不肯,原本今天顾氏集团顾总不是怎么愿意签约,但是自边柠进去了一趟办公室之后,顾总就松口了。   陈利自然是得好好绑住边柠,所以立刻说:“别,今天难得大家开心,不如一起去玩,边柠,你把你闺蜜也一起带上,大家伙热闹热闹,今天你可是一等功,不去就太不够意思了!”   边柠被这句话堵的不敢吭声,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心知肚明为何这次的合约顾氏集团会选择让步,还不是因为温语竹,但是想到顾寒当时的表情,边柠觉得温语竹说顾寒身边有人这件事,还挺玄乎。   正欲想法子打发了陈利,他旁边的跟班却忽然上前,靠在陈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边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陈利变得很狗腿,然后以不容抗拒的语气和边柠说:“今晚的假不批,大家都去吃饭。必须去!”   说着,他忽然看着温语竹笑了下,对着边柠说:“反正你们就是想聚会嘛,你把你闺蜜给带上,一群人吃个饭。”说完,他不容抗拒的直接叫人开了车过来,还第一时间把温语竹和边柠安排上去,完全没有一丝丝商量的余地。   而温语竹坐在了车上才彻底的回神,她看着坐在副驾的领导,低声说:“陈总,你们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我......”   陈利笑笑,“没事,我也是刚接到电话,说是今晚有大人物要来,你就当大家是空气就好了,不要不自在。”   温语竹还想说些什么,陈利却低着头,好像很忙,正在发信息,温语竹收回视线,边柠安抚道:“没事,等会儿要是实在不想应付,我就和你回去。”   陈利耳尖的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低着头,默默的发了一条信息给那个神秘大佬——按您的要求,温小姐已经上车了。   对面没回,陈利自然也没敢奢望他回信息,只是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后视镜。想看看这个让大人物搁心底,想见一面还得借庆功宴的女人。   后视镜里,温语竹往后靠,勾人的眉眼望着车窗外,美的不可方物。   -   大人物似乎早就定好了包厢,一群人进了酒店就被带着往包厢走。   边柠和温语竹坐在一起,等着大人物的同时也等着上菜,一群人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聊什么,而陈利油嘴滑舌的很,一顿饭筷子还没动呢,他就把今天的大功臣边柠夸的天下无双。   边柠尴尬的看着温语竹,两人对视一眼,边柠当着温语竹的面翻了个秀气的白眼,逗得温语竹抿着嘴笑,不少男同事往这边看,下一瞬,包厢的门啪哒一声拧开了,原本吵闹的人群顿时寂然无声,目光全都看向了身后的那个大人物。   温语竹的视线随着人群一起眺望过去,男人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鹤立鸡群的站在中间,黑色西装,衬衫的扣子禁欲十足,他眼皮懒洋洋的一掀,准确无误的看向了温语竹坐着的地方。   温语竹没想到顾寒会出现,看着陈利狗腿的样子,十有八九顾寒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大人物,眼眸微颤,温语竹收回视线,继而听见边柠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   “语竹......我有件事......来不及告诉你,本来想晚上说的......”但是她没想到,顾寒会现在就出现在这里,而她却还只字没有和语竹提起,但是老天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   顾寒两三步就走到了这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语竹,旋即,嘴角微微一勾,模样没了人前的那种高冷禁欲,反倒有种雅痞的感觉,嗓音带着慵懒,淡淡的来了句:“巧。”   温语竹顿时觉得这个人是故意的,因为他昨晚也堵在她的家门口,和她说一句了同样的一个字——巧。   温语竹没有理他,俨然把他当成了空气,而顾寒也不知道是刻意报复她昨晚的没良心还是她如今当众不给他面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温语竹的旁边。   俊男靓女,养眼又登对,有不少人冲边柠使眼色,全都是在问,顾总和温语竹到底是什么关系,边柠装作看不见,视线左晃右晃,就是不去看温语竹。   温语竹是不想理会顾寒,而周围的人是有心勾搭却又怕顾寒一个眼神都不给,到时候尴尬,索性还好有陈利在,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很快融洽下来,而温语竹也在大家的欢腾声中,听见了身边的人低声道:“找到工作了吗?”   温语竹没有理会,只是视线内,总是有一双瘦长的手晃来晃去,像是刻意的那样。尽管和顾寒有着不愉快的过往,但是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人长得好看,智商颜值都在线,偏偏,连细节上帝都给他偏爱。就比如此刻的手,修长、骨节分明。   温语竹盯了一会儿,正欲收回视线,却忽然发现,他今天的袖扣,还是昨天看见的那个“心怀爱”,她漠然收回视线,内心没了波澜,换做以前的她,若是在自己还喜欢他的情况下得知他有了别人,心中肯定免不了难受一番,甚至有可能和分手那天那般,哭着喊他的名字,求他不要离开。   可真够卑微的,可惜,现在想想,好多事情都变了,比如她,就对顾寒没了那种占有和爱念,有的只是极为平淡的朋友间的交情,她是这么想的,但是下一秒,那道沉稳的声音又响起了,还刻意咬字加重。   “温小姐,你觉得我的袖扣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寒:“你说没有一个人会奋不顾身的等着另一个人,但我想说,至少我会。”   前二十红包,狗男人尽管说了这句情话,他也还是狗男人。   香香又A又酷又禁欲的狗男人。 第10章   他问她觉得袖扣好看吗?   这话问的略显突兀,温语竹抿了两口酒,只当他是不满意被她忽略,想拿袖扣来秀恩爱。于是抬起眼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对他昨夜的气还存留着,语气带着讥笑,呛的顾寒脸色顿黑,“顾先生,你想秀恩爱,也不用特意秀到我的面前,怎么,你还指望我会和以前一样,争风吃醋和你闹?”   “都是成年人,有话就直说,没必要玩这一套,更何况,我要结婚了。”   温语竹话音刚落,顾寒就低笑了声,旋即,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的长臂一伸,暧昧的搭在了温语竹的椅子后面,看上去,像是在抱着她。   “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还这么笨呢。”顾寒不知道想起什么,眸光都柔和了,这个眼神,温语竹曾看见过的,就在大学的时候,她每次解不开题目的时候,就会苦着脸去找顾寒,而每次他都是这样的表情,像是嫌弃,但是更多的,却是宠溺。   温语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这个,就算是,她也没有去回味的心思,顾寒似乎是还打算说什么的,但是包厢门口一阵异动,原来是陈利带了一个人回来。   是一个女人,长相甜美,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气质还可以。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慕董的千金,慕雪,我在门口遇见她,刚好说起顾总,就带着一起来了,”陈利边说,边像是有目的性的把慕雪往这边引。   温语竹看了眼慕雪,她这几年摸爬打滚,算是能看清这些这些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女生了,只觉得哪有那么巧的事。   果然,陈利话还没说完呢,慕雪就往这边小跑而来。   顾寒旁边坐着温语竹,另一边是空着的。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雪一屁股坐在了顾寒的身边,甚至手还挽住了顾寒的臂弯,亲昵的喊了声“寒哥哥”。   模样俏皮可爱。   包厢里那些嬉笑声顿时没了,连带着温语竹也卡了壳,她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念头,这个袖扣,估计就是慕雪送的。   他们这么亲昵,他戴着她送的袖口,让她挽着手,顾寒这个人,除非他愿意,不然没有人能够像现在一样,那么亲昵的靠着他。   所以,温语竹觉得,这就是他的那个身边人。   周围人的议论声纷纷,可能是进门时顾寒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她和他之间有暧昧,此刻视线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这边。   视线让她稍稍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说慕雪,而是单纯的感觉到不舒服,温语竹没有去看顾寒,也没有去看慕雪。她和边柠打了眼色,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然后站了起身,喝了酒,头昏脑胀的,感觉好不舒服。   边柠有些担忧,想跟着去的,但是被人牵制住了,硬是要喝一杯。只能看着温语竹走出去,余光瞬便看了眼顾寒。   只见顾寒脸色平淡,眼眸里的阴鸷却愈发的深,他淡淡的睨了一眼慕雪,视线看向她的手,旋即,从薄唇里丢出了几个字,“谁给你的胆子?”   慕雪咽了咽口水,讪讪的将挽在顾寒臂弯上的手给放了下来。视线不露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顾寒手腕上的皮筋。   她视线一顿,手握成拳。   顾寒望着门口的方向,眼底有怒,他原以为,她多少心里还是有他的,不说歇斯底里争风吃醋,但多少,眼底看向他的委屈也要有。   可她就是这么干脆利落的转身,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   这个酒店有个好处就是,每一个VIP的包厢门口就有一个卫生间,分男女,卫生间的空间很大,能容下好几个人,温语竹的酒量是素来就被人吐槽的最厉害的,现在也只不过是刚刚抿了几口而已,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走路都走不稳,还好卫生间不远,小走了几步就到了。   温语竹刚碰到厕所的门把手,正欲转身关门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推了进去,温语竹有些踉跄的晃动了下,那人却像是比她还紧张,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像是雨后的雪松玫瑰,特别到温语竹一闻味道就知道是谁,她整个人僵住了,这人素来就会得寸进尺,果不其然,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甚至她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鼻息喷洒下来的热气,一下一下,拂过她的玉颈,让她浑身都在颤栗。   他是刻意为之,她却不愿沉溺于此,几乎是用了狠劲,她从顾寒的怀里挣扎出来,他一个不小心,被她推到了门上,背部和木门撞击发出闷声,她转身望去,眼底有怒。   默了几秒后,他似乎接受了她的拒绝,干脆将背靠在门上,单手插兜,长腿微屈,目光就沉沉的望着她,像是不满,又像是在肆意纵容。   他姿态无赖慵散,定定的看着她。   她就站在面前,眼底有讥笑,说出来的话,比刚才在酒席上还要呛人,“顾总,别人知道你有闯女厕的癖好吗?”   温语竹话说的很直白,比起言语,她的眼神更叫人觉得心寒,她的细腰就这么抵在洗手台上,上面有水,湿了她的裙子,圈成一滩水迹,她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没有歇斯底里的问他那个是谁,没有赶他出去,平淡的叫人猝不及防。   顾寒忽然觉得她变了好多,和以前的那个温语竹很不同。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领带,衬衫的扣子被解开,被封锁住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他就这么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西装,然后将西装脱下,领带松松垮垮的耷拉着,明明孤男寡女的,他做这个动作轻浮的很,但是偏偏,他的那张脸就让人想不出轻浮二字。   他这种上帝的宠儿,哪怕犯了罪,都是可以赦免的。   脚步沉沉,一下一下的吵着温语竹的耳膜,他靠近,将西装外套挽在臂弯里,慢条斯理的动作,但是温语竹却觉得喉口有点干涩,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脚步出卖了她的情绪,至少她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淡定。   他垂眸,温语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有些囧,回神之际却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他单手就搭在她身后的那堵墙上,然后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那般,默了几秒后,倏地问:“听说你到处和别人说我外面有人?”   温语竹怔懵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外面有人是什么意思,她心底腹诽边柠,面上不显,冷冰冰的,和背后的墙有得一拼。   “我什么时候身边有人了?”他继续追问,“我怎么不知道?”   “嗯?”   温语竹也不知道是被他的漫不经心给戳到了点,还是被他现在如此强硬霸道的姿势给弄地脾气出来了,她仰起头,尖细的下巴微扬,媚眼如丝,“说了又怎么样,顾总难道是怕身边人知道我这个前女友又回来了,所以看见我出来了,立刻跟着出来,堂堂一个W.G的总裁,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私闯女厕,你说,我现在就去和慕家千金说我和你有过一段,你说她会不会和你闹着分手?”   顾寒垂眸望着她,似乎是像从她的眼神里读解出什么,似是想要解释什么,薄唇轻启,“语竹,你听我——”   “不用说什么,我没有这个心思去拆散你们,也没有打算插足你们,更不会和你有任何的牵扯,”温语竹说:“你放心,都是成年人,以前的那些脑子进水做的事,我不会再做第二遍,所以,顾总,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还能网开一面,不去打扰你,但是你要是得寸进尺,你试试,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的身边人,我是你的前女友,”   她忽然顿住了,然后视线往他身下看,西装裤下的雄伟依旧很明显,她嘴角一勾,摸样简直勾人,说出的话,也暧昧的让人浮想联翩:“我还和她说,你的第一次,有多快。”   沉默了几秒。   卫生间里传来了男人低低的笑声,温语竹脸色一顿,看着眼前人,想象中的害怕和离开并没有到来,他甚至故意靠的更近,然后暧昧地在她最敏感地耳廓边呵气,“那你试试。”   “语竹,你去说,”顾寒在她耳边说话,“我允许你去说,你最好告诉全世界,我的第一次有多快。”   温语竹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她又不是圣人,被他这么挑拨,还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又想起七年前的那一晚,她脸色忽然红透了,“给我——”滚字还没说出来,她忽然听见顾寒说   ——“别人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是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第一次快,但是我第二次,你不也是哭了?不也是叫我放过你,不也——”   “顾寒你给我闭嘴!”   “呵,”顾寒低笑,“怎么,知道怕了?”   一把推开顾寒,没有再和他说这么多黄话,见他还这么气定神闲的站着,温语竹也不知道是被他刺激的够深,还是其他。她干脆将怒意降了下来,不愿意让他得逞,让他看见她的慌乱,做了一件没有退路的动作,“我要上厕所了,你确定你还要站在这里?”   顾寒眉一挑,显然是和她杠上了。   温语竹秀气的眉也微微一扬,媚眼如丝的眼神轻蔑的睨了他一眼,然后手往腰上去,葱白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把连衣裙往上拉,当快要到头时,她笑的像是小妖精,“你确定你还要看?”   卫生间里又安静了几秒。   顾寒其实看不得温语竹这样,她像是把自己裹了起来,让他感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触碰不到,情侣间的卫生间情趣,可以适当的增加感情,要是换做七年前,估计他真的就能在卫生间看着,甚至两个人情到浓时,也不是没有在暗黑的地方疯狂过。   但是现在不同,他要是看了,于她于他,都是一种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么么哒么么哒!!!   前方高能!明天准备好!!! 第11章   裙子下面是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腿均匀瘦长,若不是她眼底的讥笑和如今的这种局面,顾寒会真的以为,她是在蓄意勾引,而他自是不用多说,她一个眼神,他都能上钩。   可惜,她没有在勾引,她在讽刺,讽刺他们,也在讽刺他们以前的那段时光。   心口有些钻心的疼,顾寒在她将要把裙子彻底往上拉的那一刻,用尽全力闭上了眼,近乎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丢出一句话,“袖扣是......”   话音未完,温语竹倏地道:“顾寒,难道你还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了,袖扣是谁买的,无所谓,慕雪也好,陈雪也罢,我都不在乎,就算现在是你的婚宴,我也依旧不在乎,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解释,却被对方侮辱的一塌糊涂。   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他们之间,是谁做错了,是他先放弃的,但是后来,不爱的却是她,走的干净利落,丝毫不留恋的,是她,他现在搞不懂,他和温语竹,到底是谁欠谁的。   目光看着她,视线在她抓着裙摆的手上微微停顿,他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可笑,像是赌气也像是呛她的那句“就算现在是你的婚宴,我也依旧不在乎”他舌尖抵了抵腮,一手抓着西装外套的领子,让西服垂落在他的大腿,他就这么痞痞的站着,背对着镜子,视线渐渐疯狂,看着她说:“脱!”   卫生间安静了几秒,又是一度沉默。   温语竹抓着裙子的手一顿,她能这么放肆,是因为她知道顾寒不会看,但是,她没想到,是她估错了,他不但没有不看,甚至还有种要把她扒光的冲动。   指尖在颤抖,温语竹有些招架不住现在的顾寒,阔别多年,他们成年后的情绪,好像在今晚才真正的爆发,不,是她而已,顾寒没有,她也曾见过他生气,远比现在的面目可怕,一双眼,比现在阴鸷,比现在阴郁。   温语竹懂得见好就收,正欲将裙子放下,却被顾寒察觉到了那般,一阵风扑面而来,在她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来不及放下的裙子被他单手抓住。   温热的指腹触到了她的肌肤,温语竹整个人瞬间僵硬,回神后,想把他推开,可惜,顾寒像是悉知她的动作,下一刻就用一只手一把桎梏住她的两只手。将她牢牢地锁在身前。   背后是冰凉的墙,冷感隔着连衣裙传入肌肤,她被迫抬起眼眸看着他,眼前人面目阴鸷,目光沉沉,见她看着他,他嘴角一扯,私有些自嘲,嗓音寡淡,“温语竹,我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我脸上放肆?”   他咬字很重,最后还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眸紧紧的盯着他,从喉咙溢出声,“嗯?”   尖细的下巴被他紧紧的捏着,温语竹疼的一双桃花眼都包着泪,媚眼如丝的眸光此刻变得更加的撩人,她忍着泪,忍着疼,被他捏着下巴,说出的话,却丝毫不认输,“顾寒,你给我滚!”   “你叫我滚?”顾寒眸光渐渐疯狂,他未经允许,捏着她下巴的手往下一探,狠狠一捅,吓得温语竹顿时瞪大了眼,她眸光里的泪更加的藏不住,可怜又倔强到让人只稍稍瞧一眼,心尖都能被放软。   他没有勇气去看她,强硬的封住了她的粉唇。   卫生间里响起了温语竹的呜咽声,良久后,化成了一道一道暧昧又引人遐想的吞咽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娇气的呜咽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卫生间里响起顾寒暗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温语竹......”   顾寒的头稍稍往后撤,隔着一点距离看着眼前发丝凌乱,桃花眼却更加妖艳的女人,舌尖伸出,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腥甜的,是血液的味道。   温语竹唇齿间还残留着他嘴角上的血液的味道,腥甜的,她咬牙,视线往下移,当看见那只手时,骨子里的那种委屈和怒意蓦然窜出心口,她眼眶泛酸,什么伤人的话都往外丢,“顾寒,认识你,真的是我的不幸。”   “我真的好后悔。”   “要是时光倒流回七年前,不,要是时光倒回到高一那年,我一定一定,不会在那天下午赶着回班里。”自然也不会看见刚好在写黑板报的你,也不会在那天黄昏的夕阳下对你一见钟情,以至于后来,无药可救的爱上你。   顾寒垂落在大腿的手指尖颤了几下,心口一滞。   她却还在说,用最平静的语气,将他的骄傲踩得粉碎,“如果时间真的倒流,我也不会再因为是你值日而把自己的校服藏起来,就是想让你记一下我的名字,顾寒,我真的后悔,后悔——”   他的骄傲被她放在地上踩。   “够了!”他哑声制止,那被温语竹的视线烙了一块铁的手,从她那里抽出来,抽出了几根银丝,她自嘲的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略显慌张地转身离开。   卫生间忽然恢复了平静,温语竹嘴角自嘲的扯着,眼泪像是不要钱那般掉,她默默的顿下,默默的将自己的裙子整理好,再默默的将挂在腿边的打底裤穿好,一切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刚卫生间里的暧昧都是假象。   温语竹缓了一会儿,正准备发信息给边柠自己先回去了,卫生间的门却被人敲了几下。   “语竹,你在里面吗,我是边柠。”   温语竹抿了抿唇,声音听不出情绪,莞尔道:“在,我拉肚子了,难受的很,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出去了。”   “好,”边柠说:“等会儿你和我回去,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是一个公司的人事,和我还算挺好的,我刚多嘴问了他一句,他说他们刚好招人,你不是找工作吗,刚好可以趁今晚聊一下,要是顺利的话,估计很快就能上班了。”   尽管再不想回去,但是温语竹怕边柠多想,担心她,而且现在帝都的工作的确是很难找,她今天接到电话的那几个虽然只要她同意就能立刻去上班,但是她并不是很满意,左右都要出去,不如就顺便面试。   思及此,温语竹稍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口红被那人胡乱一通的亲吻弄得有些花了,她拿纸巾卷成团,轻轻得擦拭了一下唇部边缘,眼角得红却是很难降下来,她缓了一会儿,假装水进到眼睛被刺激红了,边柠倒是真的信了,也没多问,陪着她回了包厢。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边柠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温语竹看不下去了,无奈问:“你想说什么?”   “就是你刚刚出来的时候,顾寒不还是在里面吗,然后你知道吗,慕雪好像被顾寒骂了,你一走,慕雪挂在顾寒手上得手就收回去了,啧,你是没看见他得那个眼神,恐怖得很。”   又是顾寒,又是顾寒,温语竹觉得帝都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到处都是顾寒,小到大街小巷的财经报道上的照片,大到她周围认识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知道顾寒这个人。   她没有搭腔,只回了句:“他不本来就挺恐怖的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刚刚卫生间里时他的眼神,眼眸微颤,她将画面从脑海中挥散出去,边柠走在身后,看不见温语竹的眼神,傻乎乎的接话,“不是啊,你以前不还说他不笑起来最酷了吗,那时候,他眉毛被你不小心给刮掉了一截,他都没对你生气,还说你刮的好,但是慕雪刚刚只不过挽了一下他的手,他就——”   话音未完,温语竹再也沉默不下去,转身看着边柠,像是和她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低声道:“小柠檬,我和沈寅要结婚了,我是他的未婚妻,和顾寒,是以前了,以后,我的丈夫是沈寅,是他,就算要修眉,我也只会帮他,他可能也会生气,但是我和他还是夫妻。”   “就好像现在,慕雪挽他的手他生气了又如何,他们还是很登对。”   “所以,就当是为我好,别再说我和顾寒了。”   边柠感觉温语竹上了个厕所出来,对顾寒的厌恶似乎更深了,她挠了挠小脑袋,有些捉摸不透,正欲和温语竹说些什么,却忽然在酒店的转角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她脚步一顿,喉咙忽然变的很干。   边柠似乎走神了,回到包厢都有些心不在焉,温语竹和她说什么她都没搭腔,不过她倒是没看见顾寒,估计是走了。   温语竹今晚觉得唯一舒心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只是下一秒,她就默默的在心底翻了个秀气的白眼,余光里,慕雪倒了一杯酒,一摇一晃的往这边走来,她不傻,这杯酒是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么么哒么么哒。 第12章 谢焱   温语竹出去的那段时间,包厢里的人喝的都有点多了,现在醉醺醺的,没人关注这边。温语竹余光收回,顺势看了眼身侧还在走神的边柠,觉得很不对劲,从外面回来就这样了,她轻推了下边柠,低声问:“柠檬,你怎么了?撞鬼了?”   原是无心的逗弄一问,没想到边柠的反应很大,像是真的撞见了鬼,“语竹,你知道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了谁吗?”   “谁啊?”温语竹缓解她的紧张情绪,“不会真的是鬼吧?”   边柠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很恐惧,“我倒是真的希望是鬼.......你还记得,谢焱吗?”   温语竹眉心一蹙,反问:“谢焱?”   边柠点点头,“对,就是他,你忘了?”   温语竹还真的一时没有想起来,她没再纠结,而是继续追问:“谢焱怎么你了,你至于撞见人家跟撞见鬼一样?”   边柠正准备说原因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说起谢焱就会提及顾寒,她纠结了几秒,只无头无脑的来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温语竹自然不相信这句话,正欲追问她,身侧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由远到近,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很清晰,她眉一挑,身体往后一仰,就这么慵懒的靠着椅背,像是笃定某些人会过来找她。   边柠见温语竹没再追问,舒了口气,正欲介绍温语竹给那个人事经理认识的时候,身边响起一道声音,娇娇滴滴的,“温小姐,喝一杯?”   边柠脸色有些发白,她最害怕这种前任现任相见的修罗场。余光瞄了眼温语竹,心下只觉得无比的佩服,面对前任的现任,居然能够如此的洒脱和淡定。   温语竹内心的确毫无波澜,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慕雪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这个香水适合淡喷,她有些用力过猛了。视线微抬,她睨了眼站在一旁的慕雪,莞尔道:“慕小姐,我等会儿一个人回去,恐怕不能喝你这杯酒了,不如我以茶代酒,喝一杯,可以吗?”   她笑得很温柔,说的也是实话,可是慕雪就是不相信。   在她眼里,温语竹这种看上去就妖艳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胜酒力,在她面前装的一副清纯模样,不还是靠着一股骚劲,把从来不参加这些小酒会的顾寒勾了过来?   慕雪娇横惯了,听见这番话,加上自己方才又是这样想的,自然先入为主的认为温语竹就是不愿同她喝酒,于是张口便呛道:“是么,不用担心,你喝醉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这帝都,大多数人都是认识慕家的,你只管放心喝就是。”   拿出了慕家来压人,温语竹着实烦,不想喝的同时又想着喝了这杯兴许就能打发了慕雪,让她快点滚,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的举了举,示意慕雪碰杯。   红酒入口的时候,温语竹第一念头是这个酒味道还挺好的,很醇,但是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己自从上桌之后,好像就没有人给她倒过酒,那这杯酒是谁的?!   温语竹眸光一顿,视线看向了身侧的那张空凳上,自上桌后,她也就独独见顾寒喝过酒,好像也是红酒.......而且,这个杯子,好像......就是顺手从他桌子前拿的。   温语竹:“.......咳咳。”她被自己吓得呛咳,一张脸都咳得通红,边柠是知道温语竹不能喝酒的,但她不知道这次温语竹并不是因为不能喝酒导致的咳嗽,而是因为喝错了酒。   边柠立刻上前轻拍她的背,眉头微蹙正欲呛慕雪几句,却被温语竹拉住了,她微微摇头,看了眼慕雪,顺势道:“慕小姐看到了?我喝了一口就呛成这样,这一杯下肚,怕不是要咳吐,你还要喝?”   慕雪眉头微扬,正欲说什么,却被温语竹的下一句话气的脸色都白了。   ——“就算你要喝,我也不奉陪。”   慕雪蓦然想起,温语竹不需要借她的手帮忙,的确是有这个资本不去喝她的酒。见好就收,慕雪顺势就坐在了温语竹的身侧,把自己手上的酒杯放在了餐桌,看着温语竹问:“我听陈利说,你和寒哥哥是高中同学?”   温语竹愣是反应了好久才知道她口中的寒哥哥是谁,她眉微扬,自然是知道慕雪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她暧昧的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杯沿上印有唇印,然后漫不经心的睨了眼慕雪,笑得像个小妖精,“怎么了,我们的确是高中就认识的。”   慕雪对这句暧昧得让人无限遐想的话十分不悦,她强装无谓,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碎发,道:“是么,你们高中就认识了,这几年我都没听寒哥哥提起过你,要不是今天碰巧遇见了,我还不知道你和寒哥哥认识呢。”   这话里话外的,温语竹都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顾寒的确是没和慕雪说过她的存在,倒是她,背地里打听她的消息,温语竹看了几眼慕雪,她都搞不懂,顾寒眼光怎么差到这个地步,居然连这个脑子少根筋的女人都看得上。   她收回视线,下一瞬,身侧的慕雪还想说些什么,另一侧却也传来了脚步声,沉稳有力,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耳膜,她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而慕雪的下一句话,让这个不祥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寒哥哥,你回来了?你嘴角怎么了,怎么还有伤口啊?”   温语竹眉心突突的跳,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很愧疚,毕竟那块伤还是她咬的,但是这份愧疚不是对顾寒的,而是对慕雪的,她这个前任,背着她这个现任,和她的男朋友亲吻了。   温语竹:“......”   她还来不及转身去看他,比想象中更崩溃的来了,她非但没有听见顾寒像是渣男一样狡辩说自己的嘴角是不小心摔的,也没有听他说什么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出轨行为,而是语气平淡至极,甚至透漏着一股慕雪多管闲事的感觉,漠然道:“被前女友咬的。”   温语竹被自己刚喝进去的水呛到了,她闷声咳了几下,喉咙被刺激的很疼,捂着嘴去找纸巾,下一瞬一双修长的手递了纸过来,她也没多注意,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句谢谢。   耳边传来了男人略带兴起的嗓音,“不客气。”   温语竹:“.......”   “寒哥哥,你......前女友回来了?”慕雪紧张的看着顾寒,却发现他的眸光一直看着背对着他们的温语竹,一直没有对她的这个问题进行回答。   她咬了咬唇,眼睛有些红,“温小姐,你刚刚说,你和寒哥哥是高中的时候认识的,那么你知道寒哥哥的前女友是谁吗?她.......回来了?”   温语竹能听出慕雪嗓音里的哽咽和颤抖,哪怕有些不喜欢慕雪的性子,但是见她就像是以前喜欢顾寒的她,都是这么卑微,她忽地有些于心不忍,抿了抿唇,低声道:“不认识......”   话音刚落,温语竹便听见了一声轻哂,男人似乎心情不悦,语气也变得有些沉,“是么?温小姐这个当事人居然不知道?”   温语竹心咯噔一声。   “还是说,”顾寒的嗓音越发的阴鸷,听得出已经到了盛怒的边缘,“我这个前男友在你心里,就这么的上不得台面?”   温语竹听着包厢慢慢的安静下来,然后感觉视线全都聚拢在这边,她浑身僵住了,现在好了,全包厢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坏女人了,都觉得她插足慕雪和顾寒的感情了。   温语竹想到这,胸口的气也跟着上升,正欲转身去骂顾寒,那人却是快她一步,一把桎梏住她的手,往门口拽,转过身了靠得近了,她才看见人脸上沉的很,嘴角的伤口也很大,可见她咬的多用力,而他步伐迈的也很快,抓着她的手也很紧,紧到她拽不开。   她在挣扎,他咬牙道:“是不是还想试一下刚刚在厕所里干的事?”   温语竹瞬间焉了,两个人走到了地下停车场,温语竹才看见慕雪也跟着来了,梨花带泪我见犹怜,和顾寒面无表情的模样可真是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他蹙眉看着慕雪,神情不耐:“闹够了没?”   这会儿轮到温语竹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   爱你们么么哒!不要养肥哦,狗男人快掉马了;天天有红包哦。 第13章 抽烟   地下停车场,安静的连人走过都会响起回声。   温语竹站在黑色迈巴赫旁边,手被顾寒紧紧的牵着,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她咬唇,狠狠的瞪了一眼顾寒,却发现他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分一点视线给她。   他的视线全都在跟上来的慕雪身上,眼底的怒意和阴鸷让周围的气压都变得很低,他漠然开口:“闹够了没?”   慕雪红着眼眶,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上前抓住顾寒的手,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像是被定住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红着眼眶,咬唇道:“寒哥哥,我.......”   “我说了,闹够了没?”顾寒第一次如此不给女人面子,他舌尖抵了低腮,眉心微皱,满眼不耐,看着慕雪,薄唇丢出几个字,“我和你很熟?”   简短的五个字,让慕雪顿时红了眼眶。   温语竹站在顾寒的身后,他身材高大,完全将她挡在背后,她瞧不见慕雪的表情,但是听顾寒这么说,无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不是情侣么?   怎么顾寒还这么问。   “寒哥哥.......”慕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你怎么能这么说,前不久你还和我父亲吃过饭了。”   “然后呢?”顾寒面无表情的看着慕雪,手上却狠狠的使劲牵着温语竹不让她动弹半分,“我和你父亲吃饭,谈的是生意,怎么到你眼里,成了你胡搅蛮缠的借口?”   顾寒最近的确是被慕雪追着走,碍于慕董的面子,顾寒没有把话说的直白,看见她也就是视而不见,明里暗里的拒绝也很明显了,只是没想到,他没有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亦或者给她什么暗示的机会,她居然直接找到了他的酒席上,甚至故意制造出暧昧的假象,让人误会。   手心传来小女人掌心的温度,有点冰,他眉蹙的渐深,   察觉到温语竹的挣扎,不愿在这里继续和无聊的人过多牵扯,连看慕雪一眼都嫌麻烦,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挂,过了几分钟后,把顾寒和张秘书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慕雪白着脸接到了自己父亲的电话。   电话被慕雪颤抖着手打开了免提,慕董怒气十足的声音隔着电流往外扩,在这地下停车场还有余音,“我都叫你不要去打扰顾总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下好了!我们的项目打水漂了,人家W.G不和我们公司合作了!”   “你都多大了,你能不能长点脑子!顾寒不喜欢你,你他妈眼睛看不见吗,还天天往人家身上凑,现在好了,人家撤资了,你现在给我滚回来!”   电话挂断,慕雪脸色苍白,似乎还想和顾寒说些什么。   温语竹见慕雪嘴巴刚张开,顾寒就直接开了车门,把她推了进去,门一关,顾寒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驾驶座,车子驶出去,留下车尾气,和站在地下停车场里迷茫和后悔招惹顾寒的慕雪。   车内放着trouble I‘m in,男声空灵的回荡在车厢内。   温语竹看着窗外,霓虹灯一闪一闪,光圈折射进车内,温语竹眼眸微颤,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她的腿上忽然有东西掉在上面,她垂眸一看,是一张纸。   顾寒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边沿,手指顶着下颚,怒意渐露,这次,他直戳了断,没有给温语竹插嘴的机会,“袖扣是张秘书买的。”   顾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温语竹因为好奇,也跟着打开了腿上的纸,纸上是购买记录上面签署的,的确是张秘书的名字。   指尖捏着白色的小票纸,联想起刚刚在地下停车场顾寒和慕雪说的那些话,她后知后觉才明白,可能这个袖扣是她自己闹出来的一个笑话。   可是,她清楚,就算这个袖扣不是笑话,她也不会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将手上的小票纸顺势放在了中控台上,她视线平静,没了给他塞进车内的烦躁感,漠然道:“然后呢?”   她越是平静,顾寒脸上的表情就越是阴鸷。   原本在黑夜折射下来映照在挡风玻璃前的红灯转变为绿灯,四下无人的街,一辆迈巴赫停在斑马线前,久久没动,没有车驶过,他就这么望着她,直到绿灯闪烁,倒计时十秒。   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温语竹,我们和好吧。”   绿灯倒计时7秒......6秒.......   她只用了两秒时间,给了他答案。   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让人心寒。   “顾寒,你若是在七年前和我说这句话,不,你要是在分手的那天后悔了,和我说了这句话,我兴许会感到高兴,但是这几年,我一个人在国外,总是会想起七年前你放弃我的时候,我想,你那时候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一刻,你肯定觉得没有我,你会更好,”她稍稍有些动容,嘴角自嘲的扯了扯,低声道:“顾寒,你知道吗,那一刻,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   她的意思像是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可是又不是,有恨才有爱,她不恨他,也就不爱他,她眼眸里的平静,是他这辈子都学不会,参不透的,她说:“我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原谅了你和我,原谅了我们之间从高中到大学,从奋不顾身到最后你的放弃,我虽然偶尔会往回看,但我绝对,绝对,不会往回走。”   轰的一声。   迈巴赫在寂静的夜里,在最后一秒绿灯变换中,飞驰出去,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离开了四下无人的街。   从奋不顾身到放弃,往往那一刻才是最不值得原谅的,至少这辈子,都难以原谅,她说了两个绝对,好像是在这件事上,上了两把锁,两把他用一辈子都不能撬开的锁。   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他站在车旁,时隔七年又再次拿起了香烟,抽进去的第一口,他有些被呛到,但是他却觉得时间好像瞬间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他们认识不久,都上高一,那时候,他还是一个穷小子,兜里的钱都比脸干净,一天兼职好几份工作,可能人累的时候,压力很大,也不知道是哪天,他忽然很想抽烟。   他是想抽烟的,但是奈何,兜里根本没有闲钱买烟抽。   也不知道是真的温语竹了解他,还是别的,那天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条街,最后少女穿着校服,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进去买了烟,出来的时候,她献宝一样,把袋子里买了十来盒不同款式的香烟递给他,桃花眼一弯,说:“顾寒,我不知道你想抽什么烟,但是我都买了,就像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烦躁,但是我想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后来,他伸出了手,随手挑了一包烟,看上去似乎没那么贵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抽烟,以前也会和混子朋友一起出去,偶尔抽过一两根,但是当抽第一口的时候,他还是被烟呛到了。   他咳得有点厉害,被站在一旁的温语竹看了老底,她眉眼弯弯,想笑又极力忍着,最后也只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问他,“烟好抽吗?是什么味道的?”   她跃跃欲试,顾寒当时睨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疯魔了还是别的,当时觉得温语竹呱噪的他,竟然害怕她也跟着沾上这个坏东西,毫不犹豫地直接用手指掐灭了烟蒂。   末了,在温语竹怔愣地情况下,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少学点这个,有时间还是把成绩搞上去,你有好的家庭,可以上个好大学,有好的人生,别和我一样,每天混日子。”   温语竹看着顾寒离开的背影,她一向对顾寒胆子都大,今日也不例外,在夕阳下,冲着少年的背影喊了一句话,“顾寒,我们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吧,你也可以有的人生的!”   少年的背影伫立了一会儿,片刻后依旧抬脚往前走。   不知道哪里驶来的车,开了远光灯,射进了顾寒的眼里,思绪被打断,他的记忆停在了那年温语竹说的这句话,当时他觉得很可笑,也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他为了她,学会了勇敢。   和她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段时间,他是真的开心。   以至于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能要了他半条命。   烟抽到尾巴,熄灭了最后一点火光,他眼眸往上抬,盯着熄了灯的那户人家看了许久,最后从喉腔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半晌后,他又忽然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熟练的输入那个电话号码,编辑到短信那一栏,似乎很踌躇,没了往日的那份淡定从容,他好像快被温语竹逼疯了。   温语竹洗完澡就窝在了沙发上,手上点燃了一根烟,细细长长的,她抽了半根,说起来,她以前第一次学会抽烟,还是看见顾寒抽了,那天下午,她照例跟着他,见他似乎很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身边的人抽烟快乐的和神仙似的,她进去买了烟给他,但是不知道买什么牌子的,于是一袋子装着出来。   他选了一包烟,看上去并不昂贵的烟,以至于后来,被他放弃了,消极迷茫和痛不欲生的那段时间里,她每每烦躁的时候,都是抽这个牌子的烟,再后来,国外停销了那种烟,她就再也没见过,好像人和物是关联的。   关于顾寒的事,她渐渐的接触的少了,也就淡忘了,后来交往过的几个男朋友里,虽然和顾寒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点,但是,她好像真的,已经忘记顾寒了。   今天他说的那些话,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波澜,重蹈覆辙,她不想又丢半条命,她用了半条命忘掉了顾寒,不想剩下的半条命还给他。   爱怕了。   也爱不动了。   思绪被打断,温语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人显示是顾寒。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快掉马啦!!还有四章左右,嘤,狗男人设计女主了,嘤,你们别看狗男人现在这么狗,过段时间狗男人知道了女主这几年的生活,他就开始醋疯了。   你们去收藏一下我的预收文呀!   《热吻你》大少爷和保姆女儿的恋爱。啧,真香。 第14章 面试   客厅里铃声响了好几遍,聒噪的惹人烦,她挂了不下十次,那头孜孜不倦,看样子似乎是能和她耗上一天,温语竹默了几秒,正欲接听电话,敲门声却响起了。   隔着猫眼看着门口的那个人,发丝被风吹的有些乱,领带微松,眸光低沉,他似乎知道温语竹正在猫眼看他,于是抬起眼眸,隔着门两个人在对视。   敲门声和手机同时响起,似乎在给她选择一样。   敲门声还在继续,有种扰民的感觉,怕扰到隔壁的那户人家,温语竹直接划下了接听键,“说。”   “温语竹,”他的声音隔着电流也不难听出有些嘶哑,她眸光微沉,没有应。   那头继续往下说,没有给她吭声的机会,一扇门,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温语竹单薄的背干脆抵着门,就这么抬起头,默默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她门后,是顾寒。   声音隔着一扇门,隔着电流传入耳,低沉有力,让温语竹的心被狠狠的颤了颤。   “我觉得,当初我的放弃是真的给你造成了伤害,”顾寒看着门,仿佛透过它,看着靠着门的温语竹,眸光微颤,喉结滚动,他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想,我们再重新认识一次。”   “既然无法原谅,那么就换我追你一次。”   温语竹眉眼微垂,抓着手机的手收紧。   顾寒站直身子,眸光微垂,声音忽然变得很认真,“24岁的温语竹小姐你好,我是25岁的顾寒,温故而知新的另一个顾,温暖寒冬的寒,很高兴认识你。”   温语竹眸光一顿,这个对话,忽然好熟悉。   高一那年,刚开学,情窦初开的温语竹对校霸顾寒一见钟情,当时她自我介绍时,就是这么说的,“你好啊,15岁的顾寒,我是14岁的温语竹,是你未来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记忆像是走马灯,一下一下的在她脑海里循环回放,上了锁被尘封起来的记忆像是开了缝,源源不断地提醒她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温语竹抿了抿唇,许久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身后却传来了顾寒的说话声,他说的话不像刚才那样的语气,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重新认识归重新认识,但是我要你知道,有时候,暧昧的朋友比男女朋友更难相处。”   温语竹就这么坐在地上,电话啪的一声被她挂断。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身后那人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   第二天,温语竹一大早就醒了,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了什么她也记不得,总之,好像是把高中到现在的生活零零散散的都梦了一遍。像是走马灯一样,把往事很模糊但是你又对那播放出来的一幕幕感到无比的熟悉。   梦醒了,走马灯到了头。   她跟着站起身,洗漱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昨晚洗手间和闹出来的袖扣乌龙以及顾寒大半夜的跑到她门口说的那些话导致她的心情都有些郁闷,而这通电话,总算是把她郁闷的心情吹散了些。   电话是一个叫知约的公司打来的,貌似对她很感兴趣,一直叫温语竹今天一定要来面试一趟,甚至还约好了一家咖啡馆,总之,话里话外,今天一定出来一趟,他们对她的设计图感到很有兴趣。   温语竹没有什么大架子,他们这么有礼貌的叫她出去,她也顺着答应了,本来找工作就是找一个舒心的,如果这家公司的氛围不差,她觉得,也可是直接选这家。   于是和电话那头的人约好了一家咖啡馆。那头说话的是个男的,等温语竹来到面试的时候,却是一个女的,穿着黑色的职业装,看见温语竹,轻点了点头。   她从来没有面试过,在国外的那几年,因为身份证都没有,是黑户,睡觉都是难事了,更何况工作,于是只能自己画一下草图私下卖给设计师,多亏后来遇见了祁远,她的生活才得以过的下去。   温语竹只觉得是面试的时候,面试官都这么严肃,她坐下,把自己打印好的简历双手递给了她,面试官单手接过,瞄了一眼,嘴角笑了笑,然后就放在了一旁。   旋即开口道:“今天打电话通知你面试的那个人是我的同事,他临时有事,所以托我来了,他在电话里有和你说薪资和福利这一块的事宜吗?”   今天同事托她出来面试的时候,她那时应承下来,其实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还特意出来面试。   温语竹摇摇头,“没有,只约了这个地方见面,说见面详谈。”   “好,”面试官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的公司呢,是整个帝都不能说第一,但是也是属一属二的集团,你如果进来了,那么薪资和福利这一块是少不了的,听我同事说,他主要是对你的稿图和成品都很感兴趣,所以,给你的福利是和正式员工一样。”   “温小姐,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面试官笑:“意思就是你不用实习,也不用有考核期,直接入职直接享受正式员工该有的所有福利,这还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的第一例呢。”   温语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面试官的这个笑,有些轻蔑,像是觉得她是一个连阅读理解都没过关的人,她面上不显,莞尔点头,面试官直接从包包里拿出了一纸合同。   “如果温小姐觉得可以的话,那么我们就别耽误时间,签一下合同吧。”   温语竹其实没那么快打算签合同,但是她现在的确是挺缺钱的,而且这个公司有一个点特别的吸引她,就是不用实习,直接入职直接享受正式员工的福利,薪资也开的比她之前面试的几家都高,她正在衡量,下一刻,却听见面试官略带轻蔑的话,传入了耳朵里,“温小姐还在考虑什么,我们公司给的福利不能说第一,但是也没人比我们的好,而且,你要看看,你自己的简历上,大学那一栏是空的,没有读过大学,能进我们公司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就这样你还需要考虑?”   “有点想法的,都直接签约了。”   这话说的,像是在暗讽温语竹没有想法。   温语竹顿时火了起来,她很少被这样激怒,她干脆直接往后一靠,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试官,嘴角一勾,漠然道:“怎么,没上大学你就看不起?你当你是谁啊?哈佛毕业?哪里留学回来的,你这么厉害,你怎么只混到一个面试官呢,你怎么不上和太阳肩并肩呢。”   “我没读大学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读?我当年高考全市第五的成绩进了帝都的A大,这个你了解了吗?”   只是后来突如其来的转变,把她的生活打乱的一团糟。   面试官也怒了,她本来代替同事出来就是因为想看看温语竹到底是什么人物,能够让公司破例,当看见长相的时候,她承认这个长相是不能有什么可挑剔的,所以她才觉得更加不爽,她强势惯了,这一处挑不到毛病,那就下一个地方挑,当看见她拿简历过来的时候,她只瞄了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空白的那块。   是大学。   她连接都不想接,要不是同事一口咬定就要她,她当时真想开口就叫温语竹回去。现在被这么一怼,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开口道:“哟,还不让人说了?说到你痛处了?没上大学就没上,管你多少分呢。”   说完,她把合同一把拍到了桌子上,轻蔑道:“爱签不签,不签我现在就走了。”   说完,她根本不等温语竹签约,直接把合同收起来,温语竹这下可算懂了,这个狗东西就巴不得她不签约,她也不稀罕,正欲怼回去的时候,有人帮了她。   “我看要走的是你吧,”一个男人站了出来,面色不善,“我叫小志打电话给这位小姐,我很喜欢她的稿图,小志好声好气的把人约出来了,就是给你这么侮辱的,你有什么资格?”   面试官哪里知道自己的主管来了。   她白了一张脸,还想说什么,主管道:“你现在回公司,去财务拿你的工资,以后不要去公司的任何一家分公司面试,我会通报批评你。”   说完,主管直接对着温语竹歉意的笑了笑,“温小姐,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是这样的,您的设计稿图是经过我的手,我审批的,我觉得很不错,甚至一度和我们上级说过,上级也很认可您的稿图,叫我一定要把你签下来,还请温小姐不要往心里去,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这个主管的态度比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人好多了,温语竹不是那么不给人面子的人,她点点头,和主管走到了另一个座位上详谈事宜,寒暄了几句之后,主管歉意一笑,“是这样的温小姐,刚刚那件事真的是抱歉,我代替公司向你道歉,我们公司最看重的就是年轻人的发展,像你那么年轻,画的稿子又很有别样的味道,我是真的很希望您能来我们公司,而且为表示我们公司的歉意,刚刚的那个同事会被辞退,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温语竹点头答应,主管笑道:“没事,我妹妹和你一样大,她也正在找工作,要找一份高工资的不难,但是找一个合适的就是真的很难,我们不急,温小姐慢慢考虑,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温语竹不是那么纠结的人,这份工作的确是可以的,不管是工资还是福利还是刚刚那个小插曲之后,这位主管的处理方式,她垂眸考虑。   以至于没有看见主管的视线正若有似无的看向温语竹身后不远的沙发上,那里坐了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漠然无比,张秘书在旁边狠狠的捏了一把汗。视线死死的盯着温语竹纠结的合同看。   作者有话要说:  啧,你们懂的吧?   前二十红包,嘤,么么哒。 第15章   咖啡馆里,温语竹看着眼前的合约,主管坐在对面,面带微笑道:“温小姐,合作愉快。”   温语竹莞尔接过,然后和主管详谈了一下入职的一些事宜,为什么同意签约,主要是温语竹在来之前都对这家公司感到满意,更何况主管话里话外希望她入职的意思都很明确。   更何况对于设计师而言,最看重的不是工资待遇而是老板是否是真正的欣赏你的稿子,对于创作人而言,稿子是自己的灵魂,它需要的有人欣赏它的灵魂。   温语竹莫名觉得这家公司一定会很认可她所画出来的灵魂,所以她考虑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签约。   温语竹走出咖啡馆的时候,顺便进了隔壁的蛋糕店。   几乎是温语竹的背影消失在咖啡馆的那一刻,主管就立刻站起来,往刚刚的那个角落走去,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禁欲寡淡,见他来了,眸光都没抬,淡淡的问了句:“签了?”   主管点头,“签了。”   “刚刚那个面试她的人是谁?”男人问,语气有些沉。   主管:“她是前不久进来的新员工,叫胡兰,今天我以为按您的吩咐,叫个人出来面试,就寻思着找个女的,没想到她.......”   没有再听主管的解释,男人眸光一沉:“教她做做人。”   主管一顿,似乎有不解,“boss,她是你的谁啊?”能让他们出了名不近人情的boss这么护着,又是特意挑选人打电话,又是安排人出来面试,还找到了离这个女孩子家近的地方。   现在,以为那个胡兰说了几句过分的话,boss就要教她做人,他原以为只是告诉和总部说一声,以后分公司都不允许录入胡兰,这就是一个很大的惩罚了,但是boss的意思明显不是这个。   “通知下去,整个帝都,只要跟W.G合作的,任何公司都不允许录入胡兰,”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扣住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修长的双腿往前一迈,留给了主管一句简短的话,“是我未来的妻子。”   -boss,她是你的谁啊?   -是我未来的妻子。   主管咽咽口水,心中为胡兰默哀,好端端的,惹谁不好,欺负谁不好,偏偏欺负了顾总喜欢的人,还说人没上过大学,人就算真的没上过,就仗着有顾总的这份喜欢,也能在帝都横着走。   温语竹在蛋糕店徘徊,她看中了好几格小蛋糕,但是好像又吃不下那么多,正在衡量之际,身后忽然站了一个人,头顶上有灯光,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单薄的肩膀旁伸出一双修长的手,准确无误的把她眼前的所有蛋糕都给往后拿,像是要买完。   温语竹急了,一双桃花眼瞪大,就在身后的人拿完架子上最后一个的时候,温语竹一边转身,一边急匆匆的道:“欸,能不能留一个给我——”   话音刚落,她的眸光就对上了身后人垂落下来的目光。   是顾寒。   他手上有托盘,上面装着好多好多款式的蛋糕,全都是她刚刚想吃的,他拿完了,她身后就是货架,细腰抵着架子,他就站在身前,高大的身材将她包裹住,从背影看,他们像是在拥抱那般。   只有顾寒很清楚的看见她眼底的烦和排斥,盯着她稍许,喉结滚动了,他低声,像是在哄人,“都是买给你的。”   温语竹眼眸微颤,淡淡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顾寒一个人站在蛋糕的货架,眼底自嘲的笑了笑,他忽然觉得他和温语竹反过来了,以前她惯爱追着他跑,无论是何时何地,他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温语竹。   她不是捧着一杯奶茶跟着他,就是拿着一些零食,那时候的安全感很足,足到他人都没转身,只轻声呼唤一句温语竹的名字,她就会不超过一秒立刻回答道:“欸,我在这呢。”   现在,他终于看见了她转身的背影。时间真是改变人好多好多。   -   温语竹回到家就躺在床上,肚子有些饿,她也不想动,她忽然又想起蛋糕店里的蛋糕,她是真的想吃那几块,她很喜欢甜食,以前几乎每天都要有一杯奶茶。   但是顾寒忽然出现,而且还买了蛋糕,她是真的没心思吃下去了。   打开手机点了份外卖,温语竹计算着时间,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再出来的时候,外卖刚刚好到了,她接到电话,“没事,你放在门口,我等会儿出去拿。”   外卖小哥说了声好,然后叫温语竹给个五星之后,这才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前,温语竹还听见外卖笑给嘀嘀咕咕了几声,“怎么,小两口闹别扭,被赶出来了,还拿着蛋糕哄媳妇儿?”   温语竹没仔细听,只当是对面那户人家小两口闹别扭了。   直到她打开门出去一看的时候才知道外卖小哥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她看见了顾寒,他拎着一袋子的蛋糕站在她门的旁边,手上还有她刚刚点的那份外卖。   温语竹忽然就有些无语,她穿着睡裙,头发半干,干脆就直接倚靠在门框边,讽刺道:“顾先生,你每天那么闲的吗,不是跟在这边就是跟在那边,你这样有没有考虑我和我未婚夫的感受?”   顾寒眸光微沉,睨了她半晌后,把外卖和蛋糕递给她,道:“拿着,我是来告诉你,我过两天要出差了,估计要一段时间,你好好照顾——”   “不劳您费心,这些我自己会注意,就算我不会,我的未婚夫也会照顾好我的,”温语竹把自己的外卖拿过来,忽略了蛋糕,顾寒的声音响起,“至少也要拿一个。”   温语竹手一顿,忽然笑了,“我拿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顾寒眉微扬,示意她往下说。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温语竹平静的说完,拿了一个蛋糕,漠然的看着他,“算我求你。”   顾寒握着袋子的手收紧,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对,”温语竹看着他,一字一句:“一点都不想。”   顾寒面色阴鸷,似乎是在极力的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半晌,他抬眸看着温语竹,嘴角一扯,“那你试试。”   彼此沉默了半晌,走廊里响起他低低的叹息。   “语竹,你乖一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别闹了,”他顿了顿加了句:“除了离开。”   温语竹看着他讽刺的笑了笑,然后把那块蛋糕还给了他,旋即关上了门。   -   顾寒什么时候走的温语竹也没去在意,她熬夜设计了一套稿纸,还剩下一些收尾,打算明天带到公司去,第二天去到公司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面试她的那个主管。   温语竹和他打了招呼,主管上前,“来,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温语竹莞尔道谢,跟在身后,主管人缘似乎还挺好,一路上不少人上前打招呼,而主管都会顺势介绍一下温语竹,一来二去的,大家都认识了温语竹。   上班的氛围还算轻松,周围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家都挺合得来,温语竹光是一上午就收到了百来条好友添加,其中七成都是男生。   到了午餐时间,温语竹正欲叫外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了敲,温语竹抬眸看去,是一个女生,好像是她隔壁桌的。   温语竹:“怎么了?”   “到饭点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女生很热情,“听说今天总部的总裁要来,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吃饭了,回来的太晚不行,去食堂吃,怎么样,一起去吗?”   温语竹莞尔点头,她正好没人陪。   不过这群小女生挺八卦的,一路上都在和她说总部的总裁多么的年少有为,年纪轻轻的,分公司开遍了整个中国,听说最近还有一个地方的分公司要开业了。   温语竹听一半没听一半的,脑子里都是在想刚刚设计的图纸里,某个地方的颜色需要怎么对调,还有食堂会有什么菜,她今天吃什么好点。   想着想着,她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硬邦邦的,她嘶了一声,正欲抬眸看是谁,耳边响起了别人的声音,“顾总,您怎么这么快来了?”   “嗯,”肉墙嗯了声。   温语竹却浑身僵住了,这个嗯的语气,太像顾寒了,而且刚刚那个人说,顾总.......   “撞疼了?”他问。   温语竹彻底僵住了,抬眸一看,果真是顾寒。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嘤。   你们猜猜女主会咋样? 第16章 辞呈   公司的食堂很大,可能是知道了今天总部的董事长要来这里巡查,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出去吃饭,而是选择窝在了食堂,这下子食堂的人顿时变得很多,人群密集起来,视线都望向了刚进门的那个地方。   温语竹看着眼前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简直就是一个翩翩公子,但是只有温语竹知道他这个外表下是一个怎么样的黑心肝。   黑到居然设计她来他的分公司上班。   温语竹动动脑经就能想明白,若说她这份工作他没有在其中做手脚,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她现在才算是懂了为何那个主管给她开的条件这么的优越,这哪里是真的看中了她的设计稿子,无非就是顾寒开了口罢了。   温语竹看着顾寒,盯了他半晌后,眸光微动,挡住了他想要往前伸过来似是想要探她额头的手,她没有当众和顾寒举止暧昧,而是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的道:“没事,谢谢顾总关心。”   说完,她就绕开了顾寒往食堂的窗口走去。   食堂几百道视线随着顾寒的离去而散。   顾寒旗下公司的食堂伙食都是特别的好,没有苛刻员工的营养,温语竹随手挑了两样喜欢吃的菜,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身边立刻跟着坐下了刚刚约她吃饭和她八卦的女生。   女生名叫赵圆,名字和身材一样,有点圆鼓鼓的,但是样子恨可爱,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温语竹:“语竹,你是不是和顾总认识啊,刚刚顾总和你说什么啊,看上去好温柔啊。”   刚刚他问了句“撞疼了?”,当时温语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会儿赵圆一说,她还真的有点儿没去注意他说这句话的表情,眼眸微颤,她顿了顿道:“不认识,他说我挡他道了。”   赵圆:“......?”顾总说人挡道都这么温柔的吗?   她没什么心眼,温语竹说什么她就是什么,但是见温语竹平淡的样子,赵圆还是忍不住和她科普顾寒这几年的丰功伟绩,以及顾寒是多么的年少有为,颇有种温语竹若是不认可,今天就别想准点下班的冲动。   温语竹最后顶着赵圆的下班压迫听完了顾寒这几年来的粗略丰功伟绩,温语竹左耳进右耳出,饭店一过,立刻往她的办公室里走去。   几乎是她刚推门进来,身后便跟了一个人。   门关上,清脆的声音一响,男人站在身后,一身黑色西装,单薄的眼眸微垂,视线紧紧的锁着温语竹的背影。   视线太过于炙热,想忽略都难,温语竹抬脚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顾寒却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对面,那张客户椅上,就这么明目张胆,眸光不加掩饰的从上到下的盯着她看。   温语竹刻意忽略掉他的目光,葱白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发出哒哒的声音,她似乎在打文档,不一会儿,旁边的自配的复印机发出咔咔的声音,一张白色的A4纸从头进去,尾巴出来,两个大写加粗的“辞呈”就这么出现在视线。   似乎早有预料,顾寒眼都不带眨一下,他把玩着恰好挡住了那根黑色的皮筋的昂贵腕表,头微微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悠悠的看着她气冲冲的打印完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切事宜准备好了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来了句,“合同看了吗?”   温语竹拿着辞呈的手一顿。   顾寒随手将带来的合同翻给她看,顺势体贴的用手指指了指其中的那条,也是足以震惊温语竹的一条。   上面黑色加粗的字体上明确的写着一段话——合同一年,如果合同没到期就提出离职,需要赔付违约金三十万元整,不允许拖欠,必须立刻支付。   温语竹盯着那条条件看了半天,余光看了眼顾寒,他气定神闲的坐着,仿佛就在等着她结下来的反应。   温语竹手上抓着辞呈,新做的指甲都快戳破了那张纸,心里说不睹气是不可能的,如果不堵气也不可能回到了这里就立刻打了辞呈想要递交上去,可是,她被顾寒的出现像是刺激到了彻底清醒。   他是谁,她又是谁?   这三十万他可以不眨眼的拿出来,甚至可能不够他的零花钱,但是她不一样,她现在就算找通所有的关系都拿不出这笔钱,而且,她很清楚,今天的三十万她就算拿出来了,但是明天就会出现另一个需要她赔偿的三十万。   经过这几天的一切,他不动声色的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的温语竹斗不过顾寒,不管是哪一点,她都斗不过他,既然斗不过,她就只能坦然接受。   对于温语竹而言,她大可当成这就是一份简单的工作,无所谓顾寒,再退一步,她就把他当成一个上司,想通了的温语竹将辞呈当着顾寒的面撕毁了。   “行,”温语竹将碎纸丢进纸篓里,看着顾寒皮笑肉不笑的道:“让顾总费心了。”   为了设计我进来,不惜大费周章,又是改合同又是安排人去咖啡馆。   顾寒扫了眼被扔进去的碎纸,微不可见的松了一下眉头,旋即,嘴角一翘,道:“温小姐见笑了,为你费心,是我的荣幸。”   无视他的这句话,心中给自己开导了一番,温语竹有心回去继续工作,但是毕竟是被顾寒设计进来的,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特别是他现在还大剌剌的坐在座位上,没有要离开的苗头。   加上自己刚刚吃了哑巴亏,心中更是不平衡。   温语竹索性自己给自己放了一下午的假,拿着包包就往外走。   “去哪?”顾寒站起身,蹙眉问。   “请一下午假!”温语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班是没心思再上了,温语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上,也不知道逛到了哪里,总之这个地段有点陌生,她随便挑了一家甜品店进去,点了几块小蛋糕,拿着叉子挨个吃了几口。   脑海中闪过了从前几日回国到现在的一段段,叮咚一声,手机来了信息,切断了她的思路。   她垂眸,低头一看,是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信息界面有前两天发的——【真这么无情?】   她没回。   还有一条刚刚发的——【你是真的没心肝,行,你高兴就好,反正这几年我也不是没有被你冷落过,但是我告诉你,我要回中国了,过段时间,你最好祈祷别碰见我。】   温语竹的视线从手机上收回,她依旧没有回信息,但是内心却不似前几天看见对方来信的那种平静和无波澜,毕竟他要回中国了!祁远要回来了。   说起来,她从回国起就见过祁远了。   以前在国外,他们每天见面,几乎是朝夕相处。   一道尖叫声响起,温语竹的思绪再次被打断,她往外一看,一个女人正把另一个女人推倒在地,由于她们的地方很隐蔽,几乎没人发现。   但温语竹是靠窗的,可以很清楚清晰的听见她们的对话。   就算是无意偷听,她们的对话依旧一句不落的传入她的耳朵。   “要不你就拿出一百万给我,要不你就等着进去蹲个十年八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蹲个十年八年的,我看看你能不能挨到出来的那一天。”   温语竹的眉头微蹙,只觉得这个说话的女生未免太过分了些,不拿钱就设计人进局子里,她真当这个世界没有人管制吗!但是这是别人的事,温语竹不可能插手。   原本打算听听就过去的温语竹,在听见另一个人说话的那一刻,浑身一僵。   “边箐,上次在医院打你,是我一时心急,是我的不对,但是能不能,你能不能这次就算了,我真的不能进去。”   “边柠,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前天打我的时候,也不见你像现在这样怂啊,怎么,知道怕了?”   边箐趾高气昂的看着边柠,一双眼快要翻上天。   不似她的那种目中无人,边柠显得落魄许多,她心中虽委屈,但是却也无话可说,不是没有理,而是和边箐根本讲不了理,她正准备再承受着边箐的几句谩骂等她消气将这件事息事宁人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她为什么打你,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叫一群男人半夜去骚扰她,打扰她的正常生活,你这样做就是对的吗?”   温语竹两句话堵的边箐哑口无言,她将边柠藏在身后,自己站在边柠的身前,看着边箐道:“边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把边柠往死路上逼。”   边箐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炸点,怒气盎然道:“我把她往死路上逼?那我这些年受得苦呢,她享受的是我的人生,吃我的穿我的,把属于我的宠爱独享了,是她把我往死路上逼,不是我!”   温语竹还想和边箐争执,可边柠却把她拉走,红着眼示意她别与边箐争执,“别说了,别说了,我们走。”   边柠拉着温语竹往外走,边箐还在不依不饶的喊道:“我和你说,这笔帐别想算了,你要是没拿钱出来,我和你说,这十年八年,你蹲定了!”   温语竹回到家的时候,浑身疲倦。   她倒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但是如果拿不出来,边家就真的可能要送边柠进去,十年八年,再出来整个人都废了。   脑子转的太快,困意一下子席卷而来,温语竹脑子特别的混沌,迷迷糊糊之中接到了一通电话,她霎那间还以为自己还是在国外的那个房子里,电话是祁远打的。   可是声音根本不像是祁远的,比祁远的好听,低低沉沉的,有点小小的温柔,那头和她说什么她记不得,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记得有出差两字。   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压力大到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有这回事,电话里的那个人和她说,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会接。   温语竹心中咯噔一声,忽然想起了边柠的那一百万。   作者有话要说:  嘤,前二十红包,么么哒!   推一本小可爱的文。   《七零年代娇娇女》by慕容卿默   老苏家孙女被磕傻了!一觉醒来疯了!   烧火毁了灶台,除草拔了小麦,做饭还把谷种给煮了…   乡里乡亲纷纷同情老苏,孙女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来却傻了,变成了个败家玩意儿。   苏梨一觉睡醒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家徒四壁,茅草土坯,一屋子穷人,七八张嘴嗷嗷待哺…物价便宜。   除了穷点,都挺不错的。   败家苏梨在百花村出了名,拿着一块钱救济路边乞丐,却不小心救济到富家子弟季然。   季然拿着一块钱风中凌乱。   “你放心,我比你有钱。”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的苏梨说。   季然:……   季然被好哥们诓骗陪他上山下乡成为知青,作为一个真·纨绔子弟,季然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某一天哥们看上一个村姑,惊为天人,问季然的意见。   季大少淡淡皱眉:“村姑而已,能有多好看?”   哥们好说歹说把季然骗去,当季大少看到败家小苏梨,告诉哥们儿:“听说她脑子不太好。败家。”   好哥们只能作罢!   后来…他看到季然和那个漂亮姑娘出双入对。   好哥们:村姑而已?   季然:我媳妇儿最美!   好哥们:脑子不好?   季然:我媳妇儿会生气的!   好哥们:败家?   季然:我赚的钱,都是我媳妇儿的!   这是一个,不小心活成团宠的故事~ 第17章 祁远,你别闹了   手机时间到了晚上八点,温语竹的闹铃顿时响起,铃声响彻整个房间,吵的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到身上黏糊糊的,她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才发现窗外天都黑了。   想起边柠的那件事,她低声叹息了声,没洗澡睡觉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拿起浴袍和手机往浴室走去,只是快要到的时候,她脚步一顿,目光笔直的看向了手机上的银行到账信息。   她呆了很久,反反复复的确认了好几遍,才数清楚是两百万元整。   下面还有一条信息——【一百万怕你不够,给你多打了点。】   温语竹忽然想起当时在睡梦中的一通电话,她当时以为是梦,以为是国外的圣诞节,可以许下自己的心愿,她眸光一顿,倏地想起,她是怎么说的了。   那头低声叫她有事打这个电话,他一定会接,她当时觉得这个人听上去豪气的很,也当是在梦中过圣诞,于是迷迷糊糊的说了句,“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百万,我想要钱。”   那头似乎被她的直白噎住了,但也没犹豫,但好像听出了她还在睡梦中,说话都轻了好多好多,“好,那我现在转给你,别急,我的钱够你花一辈子都花不完,你想买什么我们就买什么,只要你乖乖的,我的就是你的。”   温语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圣诞老人”是谁了,除了顾寒,谁会说出这些话。   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还给顾寒,护住自己的傲骨,而是觉得边柠的事情终于有办法可以解决了,她立刻打了电话给边柠,电话响了好久,终究是无人接听。   她有些担心边柠的安危,毕竟边箐真的不好惹,她那天能叫上五六个男人夜半的时候骚扰边柠,今天就能直接叫人冲进边柠的家里,而且这种事情她又不是没做过。   温语竹想到这里,后怕到神经都在颤栗,拿着包包就往外走,计程车的司机一路被温语竹催促,下了车之后,温语竹一路往往边柠的家里狂奔而去,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   等了一会儿边柠才开门,她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似乎刚睡醒,但是整个人似乎很疲倦,温语竹关心道:“边柠,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担心边箐来找你。”   “没事儿,”边柠嘴似乎是干的破皮了,她扯了扯嘴角,顺势把门给关上了像是藏东西那样,低声道:“她不会来找我的,你别担心,你怎么这么晚还跑出来,都怪我,睡得太沉了。”   温语竹没注意她得动作,“我就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对了!我和人借到了一百万,你先拿去给边箐,不要让她真的得逞了,边箐这个疯子,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   温语竹说话得时候没有看见边柠眼底转瞬即逝的悲戚,“语竹,我已经找到朋友借我钱了,刚刚我已经把钱转给边箐,她也答应我不会把我设计进局子里,没事的,对了,你是和谁借的钱?”   温语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她抿了抿唇,低声道:“顾寒。”   边柠猜到了,毕竟温语竹现在的人脉,除了顾寒,也没谁了,她眼眶一酸,伸出手抱住了温语竹,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忽略掉双腿的疼,略带哽咽的道:“谢谢你语竹,让你操心了。”   温语竹只当边柠是借到了钱,心头的压力没了,开心的哭了,于是宽慰了几句,后知后觉的,温语竹发现边柠没有请她进去坐,而是站在这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她才往紧闭的大门看了眼,旋即道:“我同事今天来我家住,她害羞,我就不让你进来了,你先回去?”   温语竹也累了一天,点点头和边柠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便下了搂,而边柠打开门走进去,一个男人刚好腰部围着浴巾往浴室走出来,八块腹.肌硬朗健硕,他眸光透着阴鸷,看见边柠走进来,眸光微暗,道:“谁?”   “语竹,”边柠抿了抿唇,“我的闺蜜,你应该......忘记了,就是以前和顾寒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男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眸光倏地一变,刚刚在床上的那股狠劲又露了出来,边柠吓得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擒住,旋即,他咬牙道:“我当然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边柠知道他忘不了什么,不是温语竹,而是他们之间因为温语竹而产生过的一段情。   “谢焱,住手!”边柠哭着,“我疼,我疼.......”   “受着......”男人堵住了她的嘴,强硬又霸道。   -   温语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饭团坐在窗口前发呆,既然边柠用不了这笔钱,那她也没打算自己用,她想把钱转回去,可是却不知道顾寒的卡号,于是顺着今天下午他打过来的那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收到信息的顾寒正在应酬的酒会上,说是酒会,不如说是一个包厢,他正在打麻将,顺手糊了,手机叮咚一声响起,误以为是垃圾短信,他照例瞄了眼,当看见备注是谁时,他眸光一顿,麻将也不摸了,解开锁屏打开一看,脸色有些僵。   ——【今天我说梦话的,你把卡号给我,我把钱还给你。】   对面的三个都在看着顾寒的情绪,察觉到今天的主角兴致不高,大家伙也都不敢说话,其中一个人立刻对身后的小喽啰使了眼色,小喽啰见状,立刻出去,带进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长发及腰,媚眼如丝,被安排坐在了顾寒的身边,暧昧的灯光打下来,她嘴角翘起,眼底的惊喜藏也藏不住,特别是越来越靠近顾寒的时候,她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小喽啰笑着道:“顾总,这是温月,是新来的。”   顾寒听见温字时,握着手机的手一顿,旋即目光一扫,睨了眼温月。   小喽啰见顾寒没赶人,立刻笑嘻嘻的招呼着大家重新开始。   温语竹收到顾寒的信息时,她已经回到了家里,他简短的一句话看得出来钱是还不回去了。   ——【不用,梦话也是话,你要的,我就给。】   温语竹沉默的盯着这句话好半晌,最终选择放下了手机,就让这笔钱在这张卡里长蘑菇吧,几乎是手机刚放下的那一刻,电话就响起了,她蹙眉一看,是沈寅的父亲打来的。   她迟疑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那头笑呵呵的,慈祥和蔼道:“语竹啊,这么晚还打扰你可真是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准备睡了?”   “没有的叔叔,我也刚从外面逛街回来,”温语竹礼貌道:“叔叔打电话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沈父说:“语竹啊,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和沈寅自从定下了婚约还没有真正的见过面,我打算后天,正好是星期六,听说你上班了,找个假期,安排你和沈寅见一面,你觉得可以吗?”   温语竹闻言一顿,没有犹豫道:“可以的。”说起来,她好像还真的没有见过沈寅,唯一一次的见面,还因为他脸上过敏而没看见他的长相。   毕竟是要成为夫妻的,温语竹也没拒绝,和沈父约好了一个时间地点后,便挂断了电话。   一晚上睡得不怎么踏实,温语竹去到公司的时候也无精打采,特别是他们还兴高采烈的计划着什么,在她耳边嗡嗡嗡的讨论的时候,她感觉更加的烦躁。   人群散开,赵圆兴高采烈的往温语竹这边跑,然后像是献宝一样,神秘兮兮的道:“语竹,今天我们部门聚会你知道吗!?”   温语竹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赵圆神经大条没察觉到,继续说:“我还帮你报了名,我们今晚一起去唱歌呀!我都好久没去了,唱完歌我们去吃宵夜,对了语竹,你喜欢吃什么?语竹?......语竹?”   温语竹的视线定在微博上的热搜,应该是刚买上去的,上面显示了一行字。   ——W.G集团总裁顾寒昨夜和新旦小花同进同出一个酒店共度一夜,疑似恋情曝光。   温语竹盯着这条新闻看了一会儿,然后忽地想起昨晚上他回复的那条信息的内容,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旋即抬眸问赵圆,“你刚刚说什么?”   “今晚聚会啊,”赵圆没有看见新闻,见温语竹搭理她了,开心的道:“吃喝玩乐,快活一晚,怎么样?”   温语竹被赵圆逗笑了,自从回国后,她的压力的确是不小,想到聚会或许能够消散些,于是点点头道:“好。”   -   聚会这种事,有时候是真的挺能让人觉得放松的,起码温语竹觉得三杯酒下肚,她整个人都有点飘了,晕乎乎的,看什么都不清楚了,谁在她耳边说话,她都迷糊的认不清。   温语竹酷爱喝酒,但是酒量是出了名的差,几乎是一沾就醉,曾经也因为酒量而闹出了不少笑话,就好比如现在,温语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却也还是想喝。   可是她连人都看不清楚,酒瓶子也不在身边,她忽然有点想念祁远,毕竟每次她喝酒的时候,祁远总是在旁边,没了就给她再倒,几乎都没有空杯过。   现在没人给她倒酒,她自己也摸不到酒瓶子,只能强忍着不舒服,勉强站起身自己去找厕所,可惜还没走几步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肉墙还会说话,声线很低,带着蛊惑的味道,“语竹,喝醉了?”   温语竹迷糊的嗯了声,然后想要推开这堵肉墙往厕所走去,却被肉墙的手揽住了腰,然后肉墙又说话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别喝了,明天该头痛了。”   温语竹觉得好呱噪,皱着小脸朦胧的视线看着肉墙。   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着实逗得顾寒心肝一颤,他嘴角一勾,揽着她往外走,“走,我们回家,我给你熬醒酒汤,喝了之后我和你说件事——”   真的是太吵了,温语竹都分不清楚是自己喝了酒才觉得头疼还是被旁边的人说话吵的烦,她狠狠的拍了一下顾寒的手,然后委屈巴巴的瘪着嘴,看着他的脸庞,略带撒娇的声音道:“祁远,你别闹我了。”   顾寒的眸光一沉,脸色一黑,死死的盯着温语竹看。   作者有话要说:  祁远祁远狗男人酸了呜呜呜呜!还有明天就掉马啦!结婚啦!!婚后生活啦!!!!另外,前二十红包!   敲黑板划重点!!!!   今晚十二点整我就入v啦!有大肥章哦!!!   入v的章节你们只要购买了!2分评论了!就都可以得到红包!相当于免费看文哦!不限名额!每一个人都有红包。   再抽五个人发1000点。一直持续到19章的v章出来,不限名额!相当于免费看文,养肥的也先买了!留个言红包给你!又省了一大笔!记得记得!今晚十二点!!!   推一波预收文《偷穿他的白衬衫》点击专栏第一本收藏。   池焰高一的时候家里新请了一个保姆,保姆带着一个女儿,跟在背后,怯生生的喊了他一句,“池少爷。”   后来,池焰给她吃给她住,带她体验上流社会圈的生活,也酷爱看她偷穿他的白色衬衫。   _   好友说:“白眼狼养不熟的,到时候跑了,有你慌的。”   池焰不屑一顾,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慌的。   事实证明,白眼狼的确养不熟,南青杬在他们大三时跑了。跑的干干脆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三年后。   南青杬成了南家的私生女,作为南家的私生女的她,被打包送去联姻。   而池焰成了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投资圈公认的男神。   池焰二字在上流圈子已经成了无人能取代和超越的地位。   ●   池焰觉得三年前被这个女人毫不留情的给甩了,他气的不行,在最后,也还是低声下气的挽留她,却等到了她的一条短信。   ——【先生,我们不熟,请不要再发骚扰短信。】   池焰看着手机上的他和她的卧室温馨二人照,气的肝疼。   所以当再见时,他一脸淡漠。   “南小姐,请你认清现实,这段婚姻,不包含任何的私人感情。”   后来。   南青杬觉得这段婚姻的确是不包含任何感情的她,打包了行李往横店去,剧组拍摄为时两个月,正好可以让她和他避开尴尬的“无爱”婚姻。   然后当晚,南青杬这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就上了热搜。   点进去一看,就是池焰的集团官方微博@了南青杬。   ——@南青杬:老婆,在哪?别闹了,回来,妈要见你。   娱乐圈炸了,商业圈投资圈也炸了。   ●   后来,南青杬笑他,“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池焰蹙眉,咬着烟,半晌后轻嗤一声,“池太太还有哪里不确信的,告诉我,我帮你一一解答。”   初见,池焰就栽了。比南青杬载的还早。   1:甜文1V1。   2:男主霸道偏执,女主可可爱爱   3:文案3.12,已截图   感谢在2020-05-25 17:42:11~2020-05-26 17:3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 6瓶;糖是苦的,不吃 5瓶;7 3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留言送红包   包厢内的氛围俨然到了高.潮。   一群人嗨翻了天, 忽略掉了角落里的顾寒和温语竹。   她赖在他的怀里,一张小脸绯红, 媚眼如丝。   顾寒脸色有些阴沉, 眸光死死的盯着温语竹看,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叫谁别闹了?”   温语竹醉醺醺的, 顾寒说什么她都能回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他问她叫谁别闹了, 她能天马行空的回一句:“我想抽烟, 想抽我们隔壁栋楼那个肥仔私下卖的烟。”   “你去帮我买好不好?”温语竹揪着顾寒的领口, 一个吻直接落在了他的耳垂边, 呢喃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去吧, 去帮我买隔壁搂肥仔的那种香烟, 我经常抽的那款。”   耳垂边是刚刚她吻上来残留的酥麻感,他像是被下了蛊的人,就差俯首称臣,立刻去帮她买烟。   可是温语竹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他从来不知道, 回来这段时间里,他也没见过她抽烟,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没有见过她抽烟,因为有一次他抽烟,见她偏过头咳了几声, 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没再碰过烟。   这分别的几年里,他也没有碰过,唯一一次,还是那天被她拒绝,烦透了心,才忍不住拿了一根。   可是她什么时候学会的,他居然可悲的发现他对她之间的了解因为分别后的那几年少的可怜,他缺席的那几年里,她到底是为何学会了抽烟,又为什么一定要抽隔壁楼的肥仔的烟,她刚刚嘴里说的那个你别闹了的人又是谁。   更可悲的是,好像在她喝醉后的世界里,俨然没有顾寒的存在,喉结滚动,他微微屈膝,低声哄道:“那先回家,我给你去买肥仔的烟,好不好?”   温语竹喝醉了后,变的很乖,这一点,顾寒知道,他比谁都清楚她的酒量,几乎是一杯就倒。   他揽着温语竹的腰下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怕她闹腾,顾寒让张秘书开车。   把温语竹放进后座,张秘书扫了一眼醉醺醺的她,心中顿感明了,难怪顾总今天一听见温小姐参加了聚会,二话不说抛下了大合约直接回国,原来是因为怕温小姐喝醉给人欺负了去。   张秘书眉头微挑,忽地想起一件事,“对了,顾总,新闻已经撤下来了。”   顾寒将有些闹腾的温语竹桎梏住,替她寻了一个舒适点的角度让她躺好,喝醉了的温语竹乖的很,任由他摆布,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让他抱了个满怀。   顾寒从喉腔里淡淡的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应了张秘书的话,还是被温语竹的乖巧弄的太舒服从而发出来的叹息声,总之,张秘书默默的把隔板给升了起来。   一路上温语竹都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觉得不舒服了就换了个姿似,又乖乖软软的窝在他怀里,乖巧到让顾寒忽地回到了那几年相处的时光里,他垂眸,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盯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呢喃道:“语竹,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多好。”   温语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在他怀里嘤咛了几声,车子驶达小区,顾寒将温语竹牵下来,这一路上似乎将她的乖巧耗尽了,她开始闹腾,扬言要抽肥仔家的烟。   在他眼皮子底下,温语竹是别想抽烟了,但是耐不住她闹腾的厉害,红着小脸控诉他不给她买烟,“你说回家就给我买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顾寒闻言,脚步一顿,盯着她红透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倏地低低的笑了,“好好好,给你买。”   他说完,掌骨分明的大手包着她的细手往牵着她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一进去,顾寒便带着她走到了零食专区,然后拿了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直接拆开喂到了她的嘴里,然后低声道:“这个烟的味道好一点,你尝尝是不是。”   温语竹还真信了,喝醉后的她简直什么都分不清,顾寒牵着她的手去买单,摆在前面的货架上有很明显一排花花绿绿的盒子,吸引住了温语竹的视线。   她看了半晌,一只修长的手伸出,从她看了半天的货架上抽了一盒大号六只装的放在了桌面上,让收银员买单,收银员估计是个兼职小姑娘,看见顾寒的长相又加上买了这个暧昧的东西,脸色都红了,买完单之后帮他装进了袋子里,递给了顾寒。   顾寒接过,揽着还在抽着“香烟”的温语竹往外走,回到了家,温语竹似乎是累坏了,顾寒熬完醒酒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的很香沉。   -   温语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她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没完全睁开眼的她迷迷糊糊的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记忆犹新的就是她被人灌了好几杯,她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所以没有自己信任的人时,她都不会喝。   可是昨晚,大家都喝了,轮到她的时候,她不好拒绝,没想到一连喝就是喝了三四杯。   温语竹对之后的事完全断了片,思及此,她心中咯噔一声,眼眸顿时睁开,入眼的是灰黑色的装潢,和她的房间天差地别,她心一沉,立刻撩开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当看见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男士睡衣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撩开被子下了床,她有些后怕,祈祷这里是赵圆的家,可惜不是,她一推开门出去就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的男人,男人穿着同款的黑色睡衣,手上拿着一份财经报道,另只手端着一杯咖啡,慢条斯理的抿了口。   温语竹站在身后,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是她却十分清楚这个人是顾寒。   “你昨晚把我带回来的?”温语竹站在原地问。   顾寒闻言,眸光一顿,将财经报道合起来,低声道:“嗯,你昨晚喝醉了,吐了一地,我给你熬了点醒酒汤,你去喝了,头应该没那么疼。”   不说还好,温语竹觉得自己的头确实疼得很,但是她没有喝,而是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问:“你给我换的?”   换衣服这件事太暧昧了,温语竹能想到的,顾寒自然也能,他嘴角一翘,慢条斯理的站起身,给温语竹盛了一碗醒酒汤,旋即低声道:“你先喝了,喝了我就告诉你。”   看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不是他换的,温语竹头着实也很疼,于是顺着他的话,走到了餐桌前端起醒酒汤喝了几口,味道不难喝,她没几口就喝完了,然后碗被她放在了桌子上,她漠然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顾寒也抿了一口咖啡,道:“你想听什么答案?”   “真答案。”   “真答案就是,”顾寒嘴角一翘,目光深深的望着她,“我给你换的。”   温语竹被气的脸色通红,顾寒却还顺便加了句,“脸红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顾寒!”温语竹把碗放在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她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昨天看见的那则新闻,像是抓住了什么刺,倏地笑了,旋即靠在椅子后面,仰着天鹅颈看着他,讥讽道:“你女人玩多了是不是。”   “你觉得谁的身体都可以看,”温语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觉得谁都是那么随便,只要你顾寒一句话,大家就会跟着前仆后继是不是?”   “我和你说,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别拿对付她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顾寒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正常,他没有急着打断温语竹的话,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的道:“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他直接拿出手机,发了一段视频在她的微信上。   视频上面,是一段话——你们已经是好友,现在你们可以聊天了。   这段话的时间显是在今天凌晨的两点多。   温语竹下意识地点开了监控,监控里,顾寒坐着打麻将,然后走进来一个女人,被安排坐在了他的身边,有人向顾寒介绍她,“顾总,这是温月,是新来的。”   顾寒也只扫了一眼便低下头似乎在回复信息,他手机刚放下的时候,身边有人递上了果盆,温月拿起小叉子,学着周围三个女伴一样,媚眼如丝的将水果递给自己身边打麻将的人。   周围的三个人都吃了女伴喂过来的水果,俨然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温月自然也以为顾寒会吃她喂的水果,可是,他非但没有吃,反而还沉声来了句,“离我远点。”   温月人长得好看,又是在娱乐圈混的,什么人没见过,但是多少见了她的脸都会捧上几分,吹嘘几分,她自来也享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金主最近行情不好,她也不会打算出来找新的。   原以为碰见个顾寒,今晚上勾搭一下,滚一滚,再撒个娇,不就是上钩了,可惜,谁知道,她第一步都还没出手呢,就被顾寒这么一个打击。   温月被呛得有些尴尬,面上却不显,依旧带着笑,一直到麻将结束,散场的时候温月也没敢上前叨扰顾寒,只是等顾寒开车去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也装模作样的跟在了身后不远处。   于温月而言,勾搭不上顾寒,但是可以蹭一下W.G的热度,也能让她的名气增长一波了,毕竟顾寒这样的男神,旁人是接触都难,她却和他有过擦肩绯闻,说到底自己这波也不亏。   视频在地下停车场的画面转切到了酒店门口,温语竹看见顾寒走进去,上了电梯,然后温月也跟着上去,一前一后,难免不引人暧昧,更何况两个人的身份都那么的敏感。   但是温月请的狗仔多少有点水平,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硬是被各种角度拍的进了同一家酒点,上了电梯,甚至温月还在摆拍进入酒店的房门。   可是她和顾寒住的房间根本不在一个楼层。   视频被缩减,但是却把这场误会给解除了,温语竹看完后,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然后淡淡道:“然后呢,你想和我说什么,告诉我你没有碰她?还是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顾寒是受过温语竹的冷眼,第一次觉得难受,第二次倒是坦然接受了,更何况她如今的反应也在他心中有个大概,他眼皮微微一掀,淡淡道:“你看见的,就是我告诉你的。”   “温语竹,”顾寒倏地喊了她的名字,他认真的看着她,喉结滚动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你,也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最后,你刚刚还有一个地方说错了。”   顾寒往前走,长臂一伸,将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微微附身,凑近她的耳畔,像她昨晚吻他那样的亲密,一字一句呢喃道:“顾总从来没有玩过女人。”   温语竹冷笑,“关我什么事?”   “不信啊?”顾寒刻意误解她的这句话,忽略她的态度,暧昧道:“不信你可以检查检查。”   宿醉后的脑袋想什么什么卡壳,连骂人都觉得筋疲力尽,温语竹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顾寒,你个变态。”   温语竹没有力气招架顾寒,只想着赶紧回家,她恼火顾寒擅自做主帮她换掉衣服,于他而言的确是又不是没见过,但是于她而言不同,她只觉得羞愤。   也恼火自己不胜酒力还喝了几杯,这里不是国外,祁远不在身边!这两点都让她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于是一把推开他,一边走一边问:“我的衣服呢?”   “浴室里,”顾寒说:“没洗,我打电话叫张秘书送新的来,你等一下。”   多一秒温语竹都不愿意呆下去,更别提等一下,她直奔浴室里,衣服果然就放在洗衣机里没洗,她拿出来,还好衣服上只是有点点酒味,并没有吐过的痕迹,她往身上一套,二话不说拎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只是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桌子上的一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大号六只装的,还好是没开封的,不然她只怕是又会觉得顾寒昨晚上对她做了什么。   毕竟衣服都换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乘人之危。   顾寒看着温语竹盯着避孕套看,和以前一样,那种逗弄她的心思又来了,他嘴角一翘,道:“是不是打算要检查检查我?”   “变态,”温语竹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大门走去,只是这里的格局似乎好像有点眼熟,她一开门,迎头和张秘书撞上了。   没有忽略掉张秘书眼底的惊讶和暧昧,温语竹视而不见,越过他便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几步,她的脚步就停在了原地,好家伙,她就说这里的格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他们在一个小区!   而且对面那户人家的鞋架,摆明就是她家的。   这么说来,顾寒就住在她家对面!   温语竹咬牙,一早上的就吃了这一个哑巴亏,她呼吸了几口,抬脚往前走。   -   张秘书一进去,便将昨夜连夜快递回来没签完的合同递给顾寒,顺便道:“顾总,听那个老家伙的意思,是要你今天晚上和温小姐见面。”   顾寒修长的指尖翻着纸张,闻言毫无波澜的嗯了声。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啊,”张秘书道:“他不是要你以沈寅的身份结婚的吗?那现在又让你露面,以温小姐的脾气,怕不是会悔婚。”   顾寒垂眸,一边拿着签字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最好语竹能够大闹一场,也最好扰乱我开分公司的计划,好让他们沈氏在那里立足,蛋糕独享。”   张秘书明白了,原来是因为W.G要在那边再开一家分公司,沈氏怕蛋糕被抢,只能暗地里搞鬼了。   说起搞鬼,张秘书忽然想起昨夜的事,“顾总,昨天的那个女人是请了团队的跟拍的,本来想做第二期的,但是没想到你直接把新闻撤了。”   顾寒想起昨天的那个新闻,眸光一沉,“解决了没?”   张秘书知道他说的解决是什么,他点点头,“解决了,已经通知她的公司雪藏了,还有那个偷拍的摄影师也被公司雪藏了,新闻也澄清了。”   顾寒点点头,倏地想起什么,目光柔了许多,“湖畔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没?”   张秘书点头,“好了,估计您和温小姐领了证就可以住进去了。”   顾寒眉微挑,大早上终于听见了一句舒心的话。   -   温语竹回到家就给自己浑身上下都消毒了一遍,再出来的时候,手机多了好几条信息,其中就有一条是沈父发来的,“语竹,今晚你打车到这个酒店,我和沈寅在这里等你。”   温语竹回了个好字,算算时间,她还可以睡一觉,睡觉前,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温父,“股份的事情你弄的怎么样了,今晚要和沈寅见面,估计是婚期快要定下来了,股份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温父还没回信息,温语竹干脆退出界面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果然接通了,温亮正不知道在哪里,周围环境太嘈杂,温语竹眉心微蹙,声音渐高:“我的信息你看见了没有,股份的事,到底怎么弄!”   温亮正:“你别急,我现在不是正在和大股东周旋嘛,现在我刚回来,要人脉没人脉,要关系没关系,怎么可能那么快拿到我手,你放心,到了我第一时间把股份给你。”   温语竹沉思了一会儿,冷静直戳道:“这样吧,大股东的股份我不急着要,他什么时候给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但是你手上我母亲的股份你必须现在转让给我。”   “你在说什么!”温亮正急了。   温语竹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和他扯来扯去,直戳了断道:“反正今晚就是关键了,你要是不给我,那你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到那个穷乡僻壤的国外去吧,我有的是办法留在这里。”   温语竹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顾寒的脸,他或许会帮她......   她是一定要留在国内,一定不会再去到那个地方,她在那里煎熬了七年,其实说起来就像是蹲局子,只不过局子里面没那么自由可以随处乱逛,但对于温语竹而言,其实性质都是一样的。   温亮正怕了再去那个地方,在那里吃饭都不方便,而且因为他们都没有身份证的原因,在那里只能当个黑户,房子租不了,只能和别人私下里一起挤着,哪里能和这里比。   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温语竹:“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给,那我就直接现在发信息给沈董,说我和沈寅不合适,你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温语竹就开始数数。   “一.”   温语竹看着天花板。   “二、”   话音刚落,温亮正就立刻道:“好好好,我给我给,你别和沈董说,这样吧,你先去见面,回来我就把合同送你那里去,行吗?我亲自送过去。”   “不,”温语竹说:“现在下午一点,我和沈董下午六点见面,你在哪里,不方便来的话,我去找你。”   “行行行,我去找你,”温亮正:“地址给我。”   温语竹挂断电话之后,第一时间甩过去一个地址,附加了一句话,“三点之前到。”   温亮正回了个嗯。   下午两点半,温语竹就接到了温亮正的电话,叫她下去拿合同,她立刻下楼,在入口的地方看见了温亮正,两个人去了隔壁的咖啡馆,入座,温语竹就伸出手讨要,“合同呢,我看看。”   温亮正把合同递过去,温语竹翻了翻,然后找到一处漏洞,递给温亮正道:“这里写上全部,不是部分。”   温亮正也没想到这个空子还给温语竹给找到了,心中虽有不服气,但是还是默默的又重新出去打印了一份合同,回来的时候,温语竹也没耽误,直接把名字签了上去。   “合同一人一份,”温语竹把自己的那份收好,“还有记得大股东的那里,第一时间要通知我,如果被我知道你瞒着我的话,这里是有合同的,可以上诉法庭。”   温语竹变相的赶尽杀绝,让温亮正特别的不满意,他有些生气,“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爸爸,你还能把我告上法庭?”   温语竹正准备起身回家的,闻言,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温亮正,语气讥笑道:“爸爸?我可不认为我有爸爸,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你就不会在我母亲的葬礼上还和那个小三搞在一起,被人当众捉奸。”   “你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温语竹冷笑,“我和你说,温亮正,这件事这辈子都过不去,我以前不会怕你,我以后也不会,哪怕要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就像那年你把我骗着出国一样。”   温亮正不敢去看温语竹。   “我原本可以不受这个磨难的,但是你偏要把我一起带出去,”温语竹想到那段时间的艰难,忽然感觉肩膀好沉,她有些疲倦,“我原本以为我的父亲是帮我这个女儿遮风挡雨的,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从小到大的风雨,全都是你给的。”   “是你温亮正给的。”   温语竹走后,温亮正垂着眼眸自己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   温语竹回家后便把合同放了起来,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她定了位,从这里去那个酒店要一个小时,加上帝都时时要堵车,她提前半个钟出门刚好。   温语竹上了叫好的滴滴,司机是个话痨,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和温语竹聊,不想扫他的兴致,温语竹一般都会搭腔,路过一个红绿灯,司机指着里面道:“小姐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温语竹闻声看过去,现在夕阳刚好洒落在过道里,把那一圈晕染的特别的美丽,温语竹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很悠长的回忆里,司机的话在耳边响起,“这里是帝都的A大,里面的都是聪明人。”   是的,这个被夕阳晕染变得极美的地方是她以前没有念完的大学,她在这里有许多的回忆,但似乎所有的回忆都只和顾寒有关,在这里她和顾寒每天和连体婴一样,上下学吃饭回宿舍甚至有时候分不开的时候,还会去开房,她的目光看向了大学不远处的那个小酒店。   眸光一颤,她收回视线,却扫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广场,尘封的记忆像是开了锁,她忽然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雪下得很大,她站在原地冻得快冷死,顾寒却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她在哭,哭着问他为什么分手,他不说话,背影看上去很决裂,把他们四年的爱情和陪伴全都随着那夜的大雪散落了个遍。   当初的心疼和丢了命的感觉如今是没有了。   司机开始开车,她的思绪跟着收回来,今夜过后,她和顾寒的所有就真的断了,她会陪着沈寅,从黑发到白发,会照顾他一生,虽然不能生子,这段婚姻也稍微有些可悲,但是她也知足了。   “小姐,你认识我们身后的那辆车吗,我怎么感觉他一直跟着我们啊?”司机嘀嘀咕咕:“刚刚我们停在了A大,他也停住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司机又往后瞄了眼,“还是辆迈巴赫,有钱人啊。”   温语竹往后看了眼,一会儿便收回视线,摇头道:“不认识。”   车子一路驶达酒店门口,温语竹手机支付了钱之后下了车,和前台报了包厢的名字,服务员领着她往前走,一路上温语竹似乎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越是靠近越是有些害怕,特别是当只隔了一扇门就可以看见自己未来的丈夫时。   她从不出汗的手心也变得有些湿,手颤颤巍巍的触上了门把,她忽然有些犹豫再三,始终下不了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循环了好几次,走廊有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很沉。   她没去注意看,最后一次鼓足了勇气之后,她准备抬手推开门,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那人站在了身后,宽大的手触上了她握着门把却始终不敢推门的手,在她身后轻声安抚,声线低沉。   他说:   ——“别怕,推开门进去,有我在。”   温语竹浑身一僵。   门打开,沈父坐在位置上,看见两人的到来,笑容里意味不明,越发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也是明天这个时候!十二点!   每一个留言的都会有红包!持续到下一章出来!!!!然后下一章也继续红包!!抽五个人送1000点!!!么么哒!!!!不要养肥哦!!!大概下一章就要结婚了!婚后羞羞生活来了!祁远这个茬没那么快过去!你们放心吧!!!狗男人是个醋王!感谢在2020-05-26 17:39:17~2020-05-26 23:2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eem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eemy 30瓶;42114192 10瓶;よにんか 6瓶;? 2瓶;醉人可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留言有红包送哦   推开门是落地窗, 窗帘没遮上,太阳又刚好折射进来, 将温语竹和身后的那个人倒影在玻璃窗上, 身后说话的人脸庞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温语竹定睛一看, 浑身一僵。   顾寒!   他怎么来了这里!   温语竹第一时间是觉得他知道她与沈寅今日在这里碰面, 觉得他想捣乱, 她想转身告诫顾寒别乱来, 又怕沈父看见她与顾寒的关系, 百般苦恼之下, 只见沈父的视线投向了这边, 看着他们二人说:“来了?”   温语竹眸光一顿, 忽然觉得联姻这件事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偌大的包厢只有三个人, 温语竹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寒,似乎还置身状态外。   “语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寅, ”沈父十指交握撑在下巴, 面目和蔼道:“你应该也认识,这大街小巷的都是他的照片,他是沈寅,也是W.G的总裁,顾寒。”   温语竹这下是彻底的懵了,她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坐在对面漠着脸的顾寒,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抬起眼眸往这边看了眼,眼底情绪晦暗莫测,只听他道:“沈董老糊涂了吧,怎么能不认识呢,我与语竹什么关系,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更要了解?”   沈父似乎没想到顾寒这么直戳了断的说了这句话,他有些尴尬,却依旧保持风度笑了笑,道:“可能真的老糊涂了,都忘了你们两个曾经是恋人,不过古人说的好,再续前缘嘛,这不,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你们还不是在缘分的撮合下成了夫妻?”   温语竹没有吱声,她现在明白了,顾寒和沈寅其实就是同一个人,而她......这几天在他面前一直提起沈寅,说同他结婚,说爱他,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都在顾寒的掌控之下。   她在戏里演戏,企图骗她骗自己,可惜,他是一个戏外人,完完全全把她这么久以来闹得笑话看个了遍,偏偏,他不说,还在戏外看着她像个小丑在闹腾。   服务员上了菜,明明是美味佳肴,温语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胃口,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这件事,换做是谁戏耍了她,她都没那么生气,可是偏偏是顾寒。   无关乎喜欢不喜欢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在前任的面前丢人,可惜,偏偏就是他在戏耍她。   温语竹很想当场离开这里,不和沈父继续这个约定,可是,她很清楚,只要她今天转身出了这个门,那么她第二天可能就被赶回国外去,并且再也找不到回来的机会。   她没有这个胆子去冒险,她不敢。   于是只能默默的吞下这口气,嘴角扯着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笑,默默的吃完了碗里的菜,后来沈父再说什么她也没仔细听,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物品。   给温亮正利用完,然后再给沈父用,再然后现在物品转场到了顾寒的手上,那她下一步会去哪里?   不,应该是说,下一步,顾寒会把她又丢到哪里。   温语竹思及此,她觉得自己的心太过于压抑,沈父几乎是刚走,她就想拿起包包也跟着走掉,可惜,似乎是被顾寒洞悉了内心,几乎是她刚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快她一步,长腿一迈,长臂一伸,将她圈在了椅子上。   姿势太过亲密,温语竹却忽然很反感。   “怎么知道嫁给我,反倒还委屈了?”顾寒靠的近,气息都喷洒在她的脸颊,她侧过脸,听见他低低的反问,“嗯?”   温语竹眼眶很酸,是委屈,亦有被当成小丑玩闹后的羞愤,“顾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会结婚?我口中的沈寅,你早就知道就是你,对不对!”   瞧瞧,委屈的眼眶都红了,这一点娇气的样子倒是一点点都没改变,顾寒轻声叹息,无奈又宠溺道:“不管是谁,不管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只要安安心心嫁给我就好,其余的,全部交给我。”   温语竹现在要的不是安心,也不是需要被谁保护,她现在自己想要什么她都不知道,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亦或者,就是想要骂一下顾寒,“顾寒,你真的好讨厌!”   “我真的好讨厌你!”   温语竹咬了咬唇,看着顾寒渐渐阴鸷的脸,一字一句道:“看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你眼前蹦跶,你是不是觉得挺快乐?”   顾寒眉微蹙,俨然没有这份意思。   温语竹眼眶泛红,嗓音略带哽咽控诉道:“明明知道我和你要结婚,明明知道我还没见过沈寅,却和你说我爱他,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傻逼——唔。”   顾寒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任凭温语竹如何推打他,他都吻住没有放,直到嘴角和上次一样传来血腥味的时候,顾寒闷哼一声,这才渐渐的松开了唇。   “别闹,”他舔了舔出血的唇角,“乖乖和我结婚,我们去领证。”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   温语竹现在着实没有心思谈论这些,一谈论起结婚两个字,她的心中只有被欺骗这两个字,她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着顾寒去抽纸巾擦嘴角上的血的时候,一把将人推开,拎着包包就往外跑。   顾寒没抓住人,长腿一迈,跟着往下跑,却始终晚了一步,没有抓住温语竹,让她上了计程车,他记下车牌号码,转身去了地下车库,一辆迈巴赫驶出,紧紧的跟着计程车。   -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看着驶出的迈巴赫,有些苍老的嘴角挂着笑,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搭腔道:“沈董,这下顾总有的忙了,我们可以安心的吃蛋糕了。”   沈诚金笑,“那可不是,不然我费那么大劲,把她接回来干嘛,给我添堵?自然是给该添堵的人添堵了。”   话音刚落,手机就嗡嗡的响起,司机划下接听键,没一会儿就挂断了,道:“沈董,家里人打电话来,说是夫人问你回不回家吃饭,她做了你最爱吃的笋尖。”   沈诚金嘴角动了动,那句不回去到了嘴边变成了,“回去吧,反正这几年也多亏她,不然我哪里能牵制住顾寒这个小子,呵,真是够蠢。”   司机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讽刺道:“可不是,如果不是她,顾寒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地位早就比现在高——”   沈城金抬眸看了他一眼,司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立刻闭嘴,安安静静的开车。   -   计程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司机往后视镜看了眼眼眶通红的温语竹,模样我见犹怜,他疑惑道:“小姐,您这是心情不好?我们已经兜了好几圈了,您是想去哪里啊?”   温语竹没吱声,目光微垂,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通话挂断界面发呆。   她刚刚发了一条信息问温亮正,是否知道沈寅就是顾寒。   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是一个戏内的小丑,可惜,温亮正往往是最会往人的伤口上撒盐的,他的电话几乎是她信息刚传达过去的一分钟后响起。   电话被她接通,他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出很激昂,“语竹啊,沈寅真的就是顾寒吗?我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顾寒现在是整个帝都的新秀,你只要拿捏好他,维持住这段婚姻,我们一家人在帝都立足的日子就不远了,还有你母亲的股份也可以很快到手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伺候好顾寒,千万别和他闹什么脾气,男人嘛,就算婚后风流点,你也多少忍着,毕竟你和顾寒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又是一个成功人士,身边哪里能不缺几个女伴呢!”   温语竹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思,电话被她挂断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司机问了喊了她好几遍,她才回神,有些抱歉的道:“我没事,师傅,你就在梅沙小巷那里停一下吧。”   司机点头,开车往梅沙小巷那里去。   导航甜美的女声播报着到达目的地,温语竹给了钱推开门下车往外走,梅沙小巷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海滩,以前母亲最爱带她来这里玩,后来母亲离开了之后,她偶尔郁闷时也会独自来散散心。   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温语竹一进去就绕到了小树林后面往里走,打开遮蔽住的藤曼,那片小海滩就映入了眼帘,温语竹赤脚往下走,一步一步的靠近这片海,精致白皙的脚慢慢的踏入海中,她往中间走去,海水慢慢的漫过小腿。   冰凉的海水刺激的皮肤让她一阵激灵,她脑海中都是温亮正的话。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伺候顾寒。”   “千万别和他闹什么脾气。”   “男人嘛,就算婚后风流点,你也多少忍着。”   她至于这么卑微?   海水说深不深,说浅却也不浅,顾寒一进来就看见温语竹脱了鞋子进了海底,心像是漏了一拍,瞳孔渐渐变大,他往前冲,手被藤曼狠狠的划伤,血液往下蔓延,他奋力往前跑,冲入海里一把将温语竹公主抱起,她的裙子沾了海水,湿哒哒的滴着水,他厉声道:“温语竹,别闹!”   “你放开我!”   温语竹被顾寒桎梏住,紧紧的锁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微不可见的在颤,他低声道:“我们结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你父亲靠不住,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   温语竹蓦然看着他,紧紧的盯着他。   顾寒道:“只要你答应结婚,我什么都给你。”   “包括你母亲的股份。”   温语竹忽然自嘲的笑了,顾寒真的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她抿唇,好半晌后,给了个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这件事,温语竹当然没有那么快原谅男主呀!这只是开始,她没那么快原谅男主!害心疼我的语竹,你们猜结婚没!!!!!   这里剧情进入另一个点啦!!!大家不要过多担心祁远和语竹之间。   留言送红包!!每一个人都有!抽3个人送1000点!!截止到下一章出来!!!么么么哒!!!下一章也是这个时候,然后也有红包哦!明天一定不要错过哟!对了,一定要是在本章的2分评论,第一章 的不算哦.   下面推一波我的另一个文   《明明是你先喜欢我》青梅竹马,双向暗恋。   游姝喜欢庄漓,她自己不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她死不承认。   庄漓喜欢游姝,他自己不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他也死不承认。   【文案】   K大校草庄漓,传闻清冷寡言,集帅,酷,炫于一身的男子,但是为人却是低调的很,在人家大学课余打兼职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的公司当上了总裁。   众人:“......”真低调!   只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人的帅酷炫在遇见他那从小到大的青梅时就会瓦解,一点都不剩。   原因无他,两个人是死对头,心思明明非常明显,却都死不承认自己喜欢对方。   小剧场一:   某一日,有人在学校里的小卖部遇见了庄漓,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在货架上挑拣着生活用品,众人好奇,走近一看,才知道这个大帅比在挑选女人用的!卫生巾!   最重要的是,大帅比嘴里还说着:“红糖在你宿舍的最底下一个抽屉里,抽屉密码是你生日,卫生巾我很快买好了。”   不知道对面人说了什么,平时高贵的庄漓低声下气的道:“我去帮你冲?你别哭,是我不好,没早点告诉你你的生理期。”   众人顺着贴吧找到这位神奇的女人,原来是大帅比的青梅!   众人:“......”不是说他和她青梅一点都合不来吗?   ***   这件事给庄漓好友知道知道了,笑着问他:“还说你不喜欢游姝,骗人!”   庄漓冷笑,耳根却红了,反驳:“我会喜欢她?呵,开玩笑!”   游姝的朋友羡慕游姝有庄漓,就像大雄有哆啦A梦。   游姝也知道,这人是他的哆啦A梦,只是要她承认喜欢他?那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的底线如下。   游姝:“明明就是你先喜欢我!”   庄漓轻笑一声,高贵的反驳:“是你。”   1:就是沙雕文,身心高洁。   2:文案:2019年4月12号。   3:神经病女主X毒舌男主。   4:领养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 第20章 留言送红包~   海风把她的那句“好, 如你所愿”,吹进了顾寒的耳边, 真的如愿了, 而且明明是幻想了许久的人, 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场婚姻, 不是他们年少时说起来的那种憧憬, 而是他威逼利诱的情况下她万般不得已才答应的。   海边的风很冷, 海水也冷的刺骨和钻心, 脸被风刺得生疼, 温语竹的脸本来就白皙, 被风一刺, 小巧的鼻头都红了一片, 碎发被风吹的稍许凌乱,她看着顾寒,面目憔悴,倏地道:“顾寒, 你说, 如果我是一样人人都能用到的商品,那么我值多少钱?”   这个话顾寒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蹙眉,将她拦腰抱起往岸上走去,沉吟稍许。   他道:“别胡思乱想,你不是商品, 但你无价。”   温语竹有些干的起皮的嘴角扯了扯,自嘲的神态没有逃过顾寒的眼,他沉默的将她抱出了海滩,然后放进了车内,从柜子里拿出了毛巾,顺势开了车厢内的暖气。   暖气很足,又包裹着毛巾,温语竹顿时像是回了血,刻意忽略掉顾寒递过来的水,目光悠长的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顾寒自然的收回手,旋即又拿了一条毛巾,不由分说地拉过了温语竹的小手。   温语竹企图挣扎,却被他愈发用力的握住,“别动。”   温语竹挣扎不开,他便放慢了速度,一下一下的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手,温语竹有些受不住这种温柔,蹙眉看向他,正欲叫他放手的时候,眸光一顿,她看见了他手背上那深长的划痕,以及未干的血迹。   “你的手......”   顾寒无所谓的睨了眼,擦拭她手臂的手却没停下,淡淡道:“晚点回去再消毒吧,小伤,不碍事。”   温语竹不觉得是小伤,毕竟那块地方已经开始又流血了,而且伤看上去挺大,但是她素来是出了名的没良心,更何况,刚被顾寒威胁着答应结婚,“哦,随你。”   顾寒将毛巾一收,眸光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晚上七点,民政局早已下班。   他眉心微蹙,道:“明天我去接你,记得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   温语竹不喜欢给自己钻死胡同,既然已经决定好了的事,便不再多纠结,她低低的嗯了声,旋即,嗓音轻轻的,“我母亲的股份,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看,这人就是这么没心肝,他在和她说结婚的事,她居然用这个话题,问他股份,似乎怕他会逃掉一样。   “第一时间给你,”顾寒看了眼温语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说了会拿给你,就一定会拿给你,时间问题而已。”   又是时间,温语竹忽然对这个有些敏感,她轻轻的抿了抿唇,倏地道:“顾寒,要结婚可以,我们约法三章,你要是做不到,我宁愿不要这个股份。”   果然,他期盼的婚约,原来就是她口中的一场利益交换,顾寒喉结滚动,下颚收紧,沉吟了一会儿,道:“回家再说。”   他和她身上都是湿哒哒的,很不舒服,温语竹也没拒绝。   -   顾寒没有回去常住的小区,温语竹后知后觉才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反倒是通往半山的别墅方向,她立刻转头问顾寒,“你要带我去哪里?”   顾寒往左打了方向盘,闻言,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温语竹,解释:“这里比较近,先去洗澡。”   说完,他的车驶入半山别墅,然后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温语竹被顾寒带着进了浴室,她躺在浴室里面,周围雾气萦绕,她忽然有些昏沉,脑海中都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答应顾寒结婚这件事是冲动了些,但是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可她没办法选择,她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再和温亮正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对持,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顾寒今天抛出来的橄榄枝,她如果不接,就真的无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别说股份了,她可能得继续回去吃糠糟米饭了。   这场婚姻,要真的算起来,她不吃亏。   _   浴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温语竹双手抱胸,警惕道:“顾寒?”   “是我,”外头低沉的嗓音响起,“这里没有衣服,你先拿我的穿着。”   温语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拿衣服,于是随手拿了一条放在柜子里的浴巾披在身上,“你把衣服放在门口,我等会儿拿。”   门口没有声音,安静了一会儿,温语竹以为顾寒走了,打开门,脑袋抵着门,手伸出去一下一下的摸索。   顾寒就站在门口,看着温语竹葱白的玉臂上下左右的找他手上的这件衬衣,他眉眼低垂,好一会儿后,逗弄她的心思歇了,也怕彻底的惹恼了她,于是悄悄的将衬衣递给她,还能听见温语竹在里头嘀咕了句:“终于抓到了......”   顾寒单薄的眼眸泛起了笑,在温语竹出来之前,悄悄的走到了客厅。   温语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顾寒已经洗完了澡,穿着一身黑的家居服,正在厨房里蒸螃蟹,温语竹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她一边单手拿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扫视了一圈房子,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收拾一下桌子,吃螃蟹。”顾寒伫立在厨房,头也不回的道,温语竹蹙眉,反正今日因为顾寒身份的事她在晚上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反正她爱吃螃蟹,有螃蟹不吃,她又不是傻的,于是便顺手把桌子收拾了一下。   说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就是顾寒刚喝过的一口咖啡和一份财经报道,她将它们移开,顾寒在下一刻便端着螃蟹上了桌。   螃蟹很大一只,顾寒做的是温语竹爱吃的香辣蟹,还放了些许的蒜蓉,他站起身,随手从客厅的酒柜里抽了一支红酒。   “尝尝味道,”顾寒倒了一杯酒给温语竹。   温语竹婉拒:“不喝了,等会儿还得回去。”   “不用你开车,”顾寒似乎是一定要她喝,又道:“喝了,你不是还要约法三章吗,喝完就立,就当是庆祝一下我们订婚了。”   说实话没什么好庆祝的,这场婚姻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它里面蕴含了太多的东西,把原本纯洁无暇的婚姻泼了几笔浓墨。   她盯着这杯红酒半晌,后粉唇一勾,身子往后靠,右脚搭在左脚上,脚尖微微晃动,葱白的指尖拿过顾寒递的酒,姿态慵懒随意,嗓音淡淡,“要我喝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一件事,不许说谎。”   顾寒怀疑温语竹是交易做上瘾了,本不该纵着她事事都如此,但转眼又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眸光一沉,干脆将腿倚靠在桌子边沿,看模样,像是默认了她的这笔酒水交易。   见他默许,温语竹端着酒杯,自知酒量的她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便准备放下,但是却听见顾寒执着道:“喝完。”   温语竹:“......”她默默的喝完了这杯酒,旋即,抬起眼眸看着顾寒,问:“说实话,你肯定不是沈寅。”   如果他是沈寅的话,当年就不会那副穷苦潦倒的模样,更何况看上去,他和沈董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仇敌。   顾寒没想到温语竹会问这个问题。   他慢条斯理的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余光看着正在吃螃蟹的温语竹,不紧不慢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和沈寅,还是我和沈诚金?”   温语竹秀气的眉一蹙,“都想知道。”   顾寒嘴角一翘,旋即,给温语竹的高脚杯里添了三分之二满的酒,他刚抿了口红酒,嗓音带着被酒沾染后的温润,“一个问题换一杯酒,我不占你便宜,你喝完这杯,今晚你的问题,我都给你解答。”   就知道顾寒这人是个顶级的白切黑,算计人更是独有一套,她喝完这杯,别说今晚问问题了,只怕是当即就能倒在这里。   他不愿,那她便不听。   温语竹靠着椅子,用顾寒刚才放在一侧的温毛巾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指,她淡笑,“那就不喝,我问一个就够了。”   顾寒眉一挑,似乎早已猜到她的决定,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示意温语竹问,她的视线却被他腕骨上的那根脱了筋的皮筋吸引住了视线。   他没戴手表,这根皮筋就这么暴露在她的视线里,这是当年她强迫他戴上去的,当时她说:“这样就代表你家里有小祖宗了!”   “行,你是我祖宗。”当时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说了这句话,酷酷的样子,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但是眉眼间那股淡淡的笑还是藏不住,他虽没有什么承诺,但是这几年,这皮筋却从未离开过他的手。   温语竹视而不见,支着下巴看着顾寒道:“说说你和沈寅。”   “沈寅......”顾寒轻抿了一口酒,旋即侧眸看着温语竹,薄唇丢出了三个字,吓得温语竹眼眸顿时瞪大,“早死了。”   温语竹眸光紧紧的望着顾寒,仿佛是在和他确认是否在开玩笑,可他甚少开玩笑,话不多,但不至于拿这种事来侃侃而谈。   那就是真的了!温语竹更加搞不懂了,她道:“沈寅死了,为什么你会成为沈寅?”   “说了只能问一个问题,”顾寒垂眸看着温语竹,眸光温淡,“要不要喝下一杯,我解答你所有的问题。”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沈寅的死让温语竹彻底的想要知道这件事的内幕,二话不说的闷了眼前的一杯红酒,顾寒看了她一眼,见她上当了,嘴角一翘,“我和沈诚金有合作关系,暂时保密。”   喝的太着急了,一口闷进去感觉酒劲一下子冲上了头,她被呛咳了几声,她喉咙辣的说不出话,脑袋也晕乎乎的,只能用眼神控诉顾寒。   顾寒向来吃她这一套,哪怕当时没有在一起,她只要这样的眼神看来,他便无计可施,察觉到她定然是醉了,他微微屈膝,望着她的眼眸,终于把今晚藏了一晚的尾巴露了出来。   他轻声诱拐道:“告诉我,祁远是谁?”   那个让你喝醉了都想着的祁远。   作者有话要说:  2分留言送红包!每一个都有哦!下一章要在30号的晚上十一点半更新哦!!!所以小可爱们要等久一点点,但是下一章依旧有红包哦!   下面推一个小可爱的文   《偏执的宠[娱乐圈]》by温温妲   文案1:   流量小花贺瓷频频和自家顶级boss传绯闻,甚至有记者在一年一度的苏富比拍卖行会现场看到了贺瓷——   众人嗤之以鼻,抱起键盘疯狂攻击谩骂。   骂到一半,与贺集团发微博:“我们董事长说了,只是带着女儿去苏富比玩,跟傅总没关系。”   键盘侠懵了,咋,咋还是个富二代呢?啊不,也不知道富几代……   关键是,从这声明中,隐约可见贺董对傅今弦的嫌弃???   *狗男人大型追妻火葬场现场直播   *超A女主×先冷后热男主   文案2:   贺瓷离开的第一天,傅今弦还很淡定。   第二天,也挺淡定。   没过多久,他气急败坏地让助理去搞贺瓷的行程表,推掉一个重要的会议亲自去片场找她,可是一下车就看到她和男主角只差一厘米的拥吻。   片刻后,导演脸黑如墨,好不容易男女主状态这么好的吻戏硬生生被这位爷给搅黄了。   文案3:   寰星娱乐boss纵横商场,叱咤风云,谁能想到有一天拿着个剧本紧紧皱着眉,划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吻戏。   贺瓷躺床上玩手机,被折腾了一晚上,娇软无力地吐槽:“大哥,我拍的是爱情剧,你别让我连牵个手的戏都没有。”   *   拍唯一一场吻戏前夜,男主出了个小小的车祸。   导演本打算延迟拍摄,第二天本剧最大投资方出现,面不改色道:“我可以做替身。”   导演:……您还能再出息点吗?   *   傅今弦一直以为她不重要,不曾想,她早就住在了他的心尖上,还在上面蹦跶得欢快。   可惜,被自己亲手弄丢的人,再想哄回来就难了。   ps:不拍戏就要回家受宠继承家业的流量小公主×前期有多冷后期追的就有多惨的霸道总裁   pps:因为误会,女主离开,楠竹刚开始的高冷都是脑子进的水   阅读指南:   1.1v1,追妻火葬场,后续高甜   2.每晚九点日更   感谢在2020-05-27 23:22:55~2020-05-28 23:1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vonne 36瓶;墨卿酒 6瓶;陈陈爱宝宝、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结婚证   房间里很安静, 花园里的树枝随着风摇曳,冬夜的天, 窗外倏地飘起了小雪, 雪点子一下一下掉在地上, 黏在窗台上。   屋内点了玄色的灯, 灯火将顾寒的眸光映衬的愈发暧昧。   而祁远的名字让原本醉醺醺犯困的温语竹忽然陷入了沉思, 头痛欲裂, 她想到了今天早上看见的那条信息, 依旧是祁远发的, 只是多少多了点决裂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在同她赌气还是其他。   ——【行, 既然你那么绝情, 以后不要说认识我, 记得,回国后,你会付出你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祁远狠不狠得下心来让她付出代价温语竹不敢揣测,但是她确实是狠得下心, 喝醉了后就像是小女孩堵气, 她看着顾寒,倏地道:“我不认识祁远......”   顾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双目对视着,他仿佛想从她的眼眸里读出真的情绪,是真的,亦或者是骗他的, 但她就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让人看不进内心。   “困......”温语竹嘀咕着,便也站起了身,喝醉后的她乖巧的看着顾寒,言简意赅:“我要回家。”   若不是十分清楚她喝醉后就是这副模样,顾寒都有些怀疑她是否真的喝醉了,居然还知道要回家,他伸出手,将温语竹的小手牵住,嗓音低沉温润,蓄意诱拐,“这里就是家,我带你回房间。”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让喝醉了的温语竹卸下了防备心,于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看见床就躺了上去,睡得很沉,顾寒帮她理好一切后,在床头小坐了一会儿,盯着她看了许久,便站起身往外走。   口袋里的电话在下一瞬响起,顾寒扫了眼,是张秘书的来电,他接过,放在耳边。   张秘书:“顾总,这几天都在查,但是温小姐的信息好像是给刻意隐藏了起来,怎么查都查不到,只知道在芬兰,但是具体在芬兰哪里也查不到,而且,她爸的口也挺紧的,撬不开1。”   张秘书的调查结果在顾寒的意料之中,他沉吟片刻,倏地道:“沈城金是肯定知道的,人是他找回来的。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寻到一丝痕迹,他倒是速度。昨天还说让我和她结婚,第二天就把人给我找回来了。”   说巧合,没人信。   张秘书是知道顾总这几年来似乎在找人,暗地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是也没见找到,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温小姐,“那顾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有分公司开业的事,沈城金这个老东西盯得很紧。”   “不怕,”顾寒端起一杯红酒放在手中轻晃了几下,“这些事你都暂时不需要管,你先去查一个人。”   “谁啊?”   “祁远。”   他总觉得温语竹没有说实话,祁远这个人,不但存在,甚至在温语竹得心中份量不算轻,顾寒想到这,眸光倏地一沉,望着窗外小雪,面上不显,但手背上被逼出的那几根青筋出卖了他的情绪,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伤口瞬间流出了许多血,沿着修长的指骨往下,他却浑然不觉。   张秘书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顾寒忽然骤降的情绪,咽了好几下口水,最后,也不敢开口多问,他很在顾寒身边许久,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多打听他的事。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语竹觉得头疼得很,她坐在床上半晌,看见不是自己的房间,她细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昨夜的事,明白被顾寒戏耍了一通,她当即撩开被子下了床,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处理事情的顾寒。   “早,”似乎是听见了声音,他头也没回低声道。   温语竹没有理会他,显然还在生昨夜被他骗着喝醉了的事,醉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有没有被他占便宜,她也不记得,只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大哑巴亏,温语竹当即只想离开,却忽然听见顾寒道:“先吃个早点,吃完我们就去领证。”   温语竹眸光一顿,倏地想起她昨夜才已经答应和他结婚......是她答应的,她亲口答应的。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旋即想起什么,对着顾寒道:“有没有纸和笔?”   顾寒眉一挑,随手抽了一张纸,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放在桌面上,“约法三章?”   温语竹嗯了声,“既然要协议结婚,当然是什么都分的清楚才好,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我不会觊觎你的财产,同样的,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温语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仅有四万块的人是怎么和顾寒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理不直气也壮,她坐在地板上,还没完全坐下,顾寒就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高定西装外套先她一步丢下去。   “地上凉,”顾寒道:“坐这个。”   地上铺着他的西装外套,屋内虽然有暖气,但是地板多少还是有些冷,沉思一会儿,温语竹也没推卸,反正又不是她的衣服,保护自己不感冒才是硬道理。   她垂眸,握着笔,一下又一下的,模样认真又可爱,碎发掉下来,温语竹往耳后挽了好几次却也还是一直掉下来,她蹙眉,俨然已经不耐,正欲放下笔和自己的碎发做抗衡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顾寒倏地站了起身,修长的手挽起她的碎发,又赶在她拒绝前,岔开话题道:“写完了么?”   温语竹被这么一打扰,忘了把自己碎发从他手中弄出来,而是道;“快了。”   温语竹垂眸,继续写上了最后的几个字,之前写的全都暴露在顾寒的眼眸里,他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似乎是在笑她天真。   “写完了,”温语竹实在受不住顾寒靠她这么近,又帮她撩着头发接触暧昧,她一把将写完的合约拿给顾寒,“你看看,要是没什么异议,你就在这里签字,我们就去登记。”   顾寒盯着她那张白色的纸沉吟片刻,倏地笑了。   那上面写了三个点。   第一:不可干预对方的私生活。   顾寒修长的手指出这句话,淡淡道:“我没什么什么私生活不可以告诉人的,你要查,随时查。”   这话温语竹听的有点儿奇怪,像是她的私生活很不能告人似的。   温语竹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二:财产分类明确。   这一条其实是给顾寒做保障,至少温语竹做不出那种离婚之后向男方讨要财产的事,顾寒扫了眼,淡淡道:“夫妻本来就财产就共享,这条我就当看看,不必要划那么清。”   他说的话她没反驳,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会拿顾寒的钱就好。   当看见第三条时,顾寒眸光微动,忽然沉默了。   第三:性关系不可以发生,如若发生的情况下,也须得女方点头同意才可以。   温语竹将笔递给顾寒,“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顾寒沉吟片刻,视线锁着第三条,稍许,钢笔一挥,在温语竹的名字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我母亲的股份你要记得,”温语竹叮嘱道:“我没写在上面,是因为我相信你,但是如果半年后我母亲的股份还没有回到我手里,我们依旧协议离婚,可以?”   婚都还没结成,她嘴里就开始说起了离婚两个字,顾寒眉心一蹙,语气沉沉道:“别把离婚挂在嘴边,股份会给你的,第一时间会给你。”   温语竹心满意足的点头,旋即收起了顾寒刚签名的那张纸,然后递给顾寒一份,“一人一份,你保管好。”   顾寒盯着这张纸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伸出手接过去,“身份证带了吗,还有户口本。”   温语竹点头,“带了。”   户口本是前不久温亮正给她的,她当时早就把户口单独迁移开了,和外公他们一户,现在外公他们去世了,也就只有她自己单独一本,所以也由自己保管。   “吃完早点就去领证。”他说。   -   今天不是什么很特殊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情侣赶着来排队,他们很顺利的进去,里面有一家照相馆,是专门拍摄证件照的,墙上挂了好多证件照。   看上去,都笑得很开心。   温语竹盯着照片墙看了好久,忽然觉得自己就这么结婚了,说起来多少好笑,上一秒他们还在协议婚姻里的约法三章,后一秒,他们就已经到了民政局。   别人结婚开心不开心她不知道,但是她只觉得自己的婚姻有些可笑。   温语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顾寒的配一套。   前面的一对刚走,就轮到了顾寒和温语竹,摄影师是个中年人,见了两人,笑着夸:“你们两公婆颜值高啊,这个证件照,估计都能拿出去给人宣传了。”   温语竹没什么心思,倒是顾寒,嘴角挂着淡笑回了句:“过奖了,主要是我夫人的颜值高,我还略微逊色了些。”   长得好看,言语间都还对着温语竹的宠溺,不少人的视线都跟着投递过来。   温语竹没什么表情,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坐在了椅子上,顾寒紧随其后,挨着她坐了下来,摄影师举着摄像机,看着温语竹道:“小姐是不是太开心了,都忘了笑了,来,笑一下,上镜好看。”   温语竹闻言,立刻莞尔,只是笑容里多少少了一些感觉,顾寒侧眸看了眼,眸光微动。   摄影师只当温语竹是害羞了,笑笑道:“好了不为难新娘子了,不过新郎笑得倒是好看,喜上眉梢,我拍了那么多次照片,第一次见有新郎笑得那么开心的,新娘回去多犒劳犒劳新郎啊。”   也不知道温语竹听进去了没,她只看着摄像头。   咔嚓一声,摄影师按下了快门键,闪关灯一闪,他们两个人被印在了一张纸上,肩并着肩,直到登记完毕,温语竹拿到了结婚证,才得以看见那张结婚照。   照片里,顾寒往日寡淡得眉眼也变得温柔,第一次笑意如此外露,倒是和旁边皮笑肉不笑的温语竹形成了极大的差别,她也没心思多去欣赏,将结婚证收了起来,下一刻她便听见顾寒道:“这几天先休息,下午找个时间,我们搬家。”   温语竹不解:“什么搬家?”   顾寒往前走,闻言,脚步一顿,侧眸看着温语竹,倏地道:“顾太太,除了我们的新家,你还想搬到哪里?”   温语竹没有忽略他口中的那句我们。   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是协议结婚吗,温语竹不同意,“不用,我们各住各的,三章里面的第一条就是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顾先生不会是第一天就打算毁约了吧?”   顾寒想到不久前的那约法三章,眼底划过一抹笑,他干脆脚步一转,径直向她走去,垂眸看她,道:“温小姐,我清楚的记得约法三章里面并没有写我们两个不可以住在一起,结了婚就是夫妻,不管是否为合约关系,表面上至少不能太过于敷衍,你觉得呢?”   又来这套说辞,温语竹可没单纯到上当两次,“顾先生,我同你结婚,我虽然不知道你和沈诚金是什么约定,但是怎么来说,结婚这件事你不亏,所以,在这个互帮互助的婚姻下,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此当真,婚房什么的,都不必了。”   顾寒盯着她好半晌,旋即低低的笑了笑,“语竹,既然按照你这么说,我和你之间的婚姻是这么的不值一提,让你住进来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吧,今天张秘书休息,我一只手消不了毒,你帮我消毒,晚点我送你回去。”   温语竹:“去医院。”   “人多,”顾寒道:“而且晚点我有事,赶时间。”   温语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手上的红本子,虽说百般不愿结婚,但是一想到他可以帮她拿回母亲的股份,她便应了。   上车前,温语竹还特意叮嘱了句,“消毒完就送我回家。”   顾寒淡淡的嗯了声,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温语竹也不再多问,反正他若是反悔,她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一路上温语竹都在假寐,车子驶入半山腰的别墅里,昨夜天黑,她根本来不及欣赏这里的风景,如今,倒是有空闲时间多看几眼,周围的环境属实好,温语竹觉得顾寒现在蛮会享受生活的。   车子驶入车库,温语竹下了车就往客厅里走,顾寒睨了她一眼,自然是知道她想赶紧消毒赶紧回家,他将门顺手一关,道:“吃完午饭再回去,我有点饿了。”   温语竹觉得这人事多得很,但一看时间,也的确是到了饭点,她便顺口应了,顾寒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露出精瘦的手臂,然后顺势坐在了她的身侧,将手伸出去,嗓音低低,“先消毒,晚点叫外卖。”   温语竹也懒得做饭,叫外卖正和她心意,她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了碘伏和灭菌棉签,黄色的液体沾上了顾寒的伤口,她细细瞧了眼,伤口好像很深,而且他皮肤本来就冷白,手上一点点伤口就透着粉和红,倒显得有点肿。   她垂着眼眸,和顾寒的距离有些近,   其实消毒倒不是难事,就是包扎的手续有些麻烦,她不是专业的,多少有些难以理清这些纱布和脱脂纱布又灭菌纱布的区别。   她正在纠结,头顶便响起了顾寒的声音,“先用灭菌纱布贴在上面,再用纱布绷带,然后再用胶布贴着。”   温语竹懵懵懂懂的照着顾寒说的做,折腾了一会儿功夫终于消毒成功,温语竹松了口气,成功了一件事,她有些小小的得意,眉眼都带着笑。   顾寒睨了她一眼,嘴角一翘,盯着她放在桌面上她的那本结婚证,眸光一顿,道:“去把垃圾扔到花园的小垃圾桶里,碘伏招蚊子。”   温语竹不疑有他,拎起帮他消毒完的垃圾往外走,等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时,顾寒长臂一伸,将她的那本结婚证以及自己的那本,全都扔进了保险柜里。   温语竹走在花园上,手机忽然响起,她低头一看,是温亮正和那个小三生的儿子温圣发来的一条信息。   ——【听说老爸用你妈的股份让你回国结婚?】   温语竹没搭理。   信息又来了。   ——【温语竹,你要是把钱都拿完了,你就等着吧,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她把垃圾一扔,原本想不理会,但是刚好自己这被设计结婚,以及回国以来的那种郁闷都让温圣给撞上了,她正愁没地方发泄呢,这不,刚好来了个出气筒。   她冷笑,打了一句话回过去。气的远在国外的温圣脸色涨红,手机被他一把摔在了地上。   ——【有妈生你没妈养是吗,我妈的钱关你毛事啊,连你爸现在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哪根葱?】   拿他以前骂她的话回怼他。   温圣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凶神恶煞的看向了身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纹身兄弟,道:“这一波干完,我能不能凑够一张买机票的钱?”   那人被这么一问,仔仔细细的帮温圣算了一下,“可以,我们这一单还需要五天的时间做完,到时候你可以有足够的钱买回国的机票。”   温圣狠狠的吸了吸腮,然后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木仓上,目光一顿,嘴角勾起,手忽然勾住身旁的人,道:“我帮你多干三天,到时候你把机票钱给我,还有送我一把枪如何?”   “你上不去飞机的,”纹身男无情道。   “这个你放心,”温圣眸光阴鸷,道:“你只需要卖给我,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带回去。”   “你想干嘛?”纹身男问。   温圣嘴角的笑渐深,带着阴暗:“自然是有大用处了,放心,不会牵扯上你的。”   -   午餐简单的吃了一些,温语竹原本打算吃完就回家,但是一看,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下了大雪,她依旧没打算停留在这里,正欲和顾寒商量送她回去这件事,他却很及时的来了一个电话。   似乎很忙,他和她打了招呼,“我临时有事,你先在这里玩一下,等我忙完再说。”   温语竹没有打扰他谈生意,于是只能百无聊赖的呆了一会儿,不过外面刚好下了雪,顾寒的房子里还有壁炉,是个很欧式的设计,她忽然来了灵感,随手抽了一张纸拿起笔画了起来。   她急需钱,所以在顾寒公司上班的同时,还偷偷的在外面接单子。   顾寒坐在书房里,看着监控里面正在画画的温语竹,眉心一蹙,将画面调大,见她画的是稿图,看结构就知道不是他们公司的,顾寒心下瞬间如明镜,他细细的又瞧了几眼,旋即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去查一下夫人私下在和哪个地产合作,告诉他们,给的价钱往高去,到时候一律算到我的账上就行。”   张秘书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就打电话来了,“顾总,和夫人合作的这一家地产是近期刚搬回国的地产公司,查了好久才知道老板是谢焱,他没挂名,没人知道老板是他,听说是个不好惹的主,脾气很坏。”   顾寒眉一挑,谢焱......?   他嘴角一勾,“没事,你只管把我的话传达过去,夫人这边瞒着,对了,把谢焱约出来,就说我的名字。”   顾寒挂断了电话,说是来书房忙工作,但桌前根本没有一个文档,一直到晚饭的时候,外卖到了,顾寒才再次走出去,这次的外卖不同于中餐时的随便吃点,顾寒特意请了厨师,专门定制了晚餐,送到了这里。   餐厅的员工将餐具摆好,菜式上好,向顾寒和温语竹道了句用餐愉快便离开了别墅。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顾寒和温语竹两个人。   顾寒修长的手指捻着长把打火机,对着烛台点燃,灯在烛火燃起的那一刻全都暗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两盏烛台的光,不暗,隐隐有些朦胧和暧昧。   温语竹隐隐察觉到顾寒想干什么,她眉心微蹙,着实不习惯这样的浪漫,更何况,让她下意识觉得不好的事是顾寒手上又拿起了一瓶红酒,红色的液体正缓缓地往高脚杯里蜿蜒。   温语竹心下直呼不妙,果不其然,顾寒嘴角一翘,将倒好的红酒递给她,附带了一句话,“来,为我们的新婚之夜干杯。”   温语竹看着他的酒,久久没回应。   知道她不愿喝,顾寒企图缓解这气氛,道:“婚礼我已经在筹备了,晚些就可以——”   “顾寒,”温语竹倏地叫他名字,他一顿,安静的听她说。   温语竹借着虚弱的烛火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顶顶的没心肝,“婚礼这件事,你不需要筹备,你不给我婚礼就是对我最好的新婚礼物。”   顾寒眸光倏地一暗,阴鸷的盯着她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原因。”   “因为我不爱你,”安静的客厅响起温语竹的话,在这浪漫的氛围里,倒是略显得突兀和奇怪,可她神态认真,没有半点说笑的意味,“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办婚礼,在我心里,婚礼是只和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场合约。”   她是真的对顾寒没有任何的感情,更不会因为和他结婚了,就变得将他看成心底重要的人,于她而言,他放弃她的那一瞬间,就一辈子不值得原谅。   顾寒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目光晦暗阴鸷,瘆人得很。   直到温语竹的指尖都快把自己的掌心给掐出血时,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自嘲,“可以,我答应你,婚礼不办,你也答应我,把这杯酒喝了。”   温语竹不知道顾寒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让她喝这杯酒,但是不能对着他得寸进尺,这是温语竹摸出来的道理,她接过,一口饮尽。   从而忽略掉了顾寒沉着眼眸,眼底欲色渐深,松扣子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下午六点更新!!!以后都是准时六点!!!   珍惜这几章玻璃渣夹着甜的,后面女主就真的反击了。   下一章就文案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至于是怎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们明天就知道了!!!狗男人是真的狗,你们轻点骂,对了,前三十个两分留言的小可爱送红包哦!   推基友画七的文!还没开,你们可以点击专栏收藏,很温馨的一个短文(画七老师本来就短,嘘)   《给可爱的你》by画七   苏酥第一次看见沈纶,是在一家私人宠物医院,深夜,她抱着猫来挂急诊,灯光下,他侧脸清冷,是负责给她的猫做手术的医生。   医院的小姐姐告诉她,沈院长长得帅,人年轻,遭女孩子喜欢,但性格清冷,除了平时逗猫逗狗会笑一下,其他时候表情都不带换一个,妥妥一朵长在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   起初,苏酥确实没生过把高岭之花摘下来的念头。   十六岁的时候,苏酥读高一,抱着猫,穿着白裙,扎着马尾,走在马路上会被同年龄的男孩子吹口哨。   她深夜进他的办公室,神情忐忑,眼尾泛红,问:医生,你看看,我的猫能活下来吗?   十八岁的时候,苏酥读高三,会把路边才出生,气息奄奄的小野猫抱到医院,沈纶给它检查身体,苏酥在他的座位上刷题做卷子,偶尔,他也会过来看一眼,帮她指出算错的哪一个步骤。   别人都笑,说沈院长认了个听话又懂事的妹妹,不仅要帮着养猫,还得指导学习。   小剧场:   大二的时候,苏酥跟沈纶说,她喜欢上一个人,想试着谈恋爱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依旧帅气,眼底沉浮着晦色,半晌,点了只烟,笑:行,改天带来看看,哥哥给包个大红包。   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最后的署名,一笔一划,字迹清隽,名如其人。   办公室的门外,小姑娘脸颊微红,有点忐忑,也有点紧张,目光无处安放,沈纶捏着那封情书,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青,笑着说:下次有什么话直说,一晚上的醋,哥哥白吃了。   感谢在2020-05-28 23:11:48~2020-05-30 23:1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咩咩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糖醋味奶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芋泥啵啵 38瓶;甜甜的蜜 10瓶;42692184、得安 8瓶;Sama宇飏 5瓶;Luo 3瓶;白夜、小确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不分居合约   屋内开了一盏玄色的灯, 在床头微微泛着虚弱的亮光,将温语竹的侧脸朦胧在光圈中, 她酒量是真的出奇的差, 练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点的见长。   以前的温语竹喝醉后很乖, 乖到会让人忍不住的好好欺负, 但是今天的酒估计有点烈, 让她一点都不安分, 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会儿往这边倒, 一会儿往那边倒。   但总的来说, 比刚刚那个呛人的她乖巧讨喜不知道多少。   他受不了她说的那些话, 又堵不住她的口, 只能让她喝下度数很烈的红酒, 人家的新婚夜,红酒是拿来庆祝的,而他的新婚夜,红酒是拿来让她闭上那张呛死人的嘴的。   她说的那些话着实伤害到了他。   脑海中忽然想起温语竹刚才喝醉前义正言辞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不爱你, 我可以和你结婚, 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办婚礼,在我心里,婚礼是只和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场合约。】   最讽刺的不是她说了这句话,而是当初他们两个人情浓时,都会讨论关于以后的蓝图, 那张七年前未能实现的蓝图里,有她幻想中的婚礼,她说想去环游世界,每一个国家都办一次。   只是一个蓝图,温语竹就随口把自己幻想中的婚礼说了出来,哪怕当时的顾寒做不到,可是如今,讽刺的来了,他可以给她一场环游世界的婚礼,她却不愿意为他穿上当年蓝图上的那件婚纱。   到底是七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现在想弥补也来不及了,他犯了错,放弃是对对方最致命的打击,而顾寒当初同意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给温语竹这种最致命的打击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个打击,还偏偏是他亲手给的。   他在雪天里不顾她的哭声和乞求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这件事就够他悔恨一辈子,像是掉入了十八层地狱,在劫难逃。可是,他更难受的,是温语竹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不爱你了。”   ......   “热......”温语竹咕哝了句热,让顾寒从回忆中回神。   顾寒站在床尾紧紧的盯着因为醉酒有些热,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企图脱衣服的温语竹看,就在上衣完全露出来的那一刻,他喉结滚动。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色,顾寒看见她勾人的那张小脸,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面对着心爱的人还能柳下惠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长腿一迈,他往前走去,默默的将空调被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将她的小身板紧紧的锁在怀里,低声咬牙警告道:“再不老实,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外面下着雪,屋内些许温暖,他盯着她迷糊绯红的小脸,像是卑微到底的祈求,哑声道:“怎么能不爱了呢,嗯,你不爱我,你爱谁,嗯!?”   明知她醉了,早已睡熟不会回答,顾寒却还执拗的要她嘴里的一个答案,末了,他一边低头吻上前,一边低声道:“把那个不该惦记的人给我忘了!”   想到那两个字,顾寒的神色就变得很阴鸷,连带着亲吻的动作都粗鲁了些许。   许久后,他松开了唇,让她呼吸。   身边就是心上人,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旁边就是床,明明可以做那件事,顾寒却下不去手,哪怕现在自己浑身热得很,那里也涨的疼,他也不舍得欺负。   可她还在闹,不安分的嘤咛,声线很柔很媚,太勾人了,她哪怕就轻轻的嘤咛一句,顾寒就差点把持不住,正欲松开她,让自己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头一低,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了,现在只有一条小毯子披着,要露不露,最是性感勾人。   顾寒呼吸渐深,盯着她看了半晌,默默的低头吻了下去,屋内响起衣服松下的声音,动静不小,他在空调被里摸索到她的手,慢慢的往他这里带过来。   触上了。   温语竹感觉到很热,但是嘴里像是有水灌入进来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不少,只是有些难以呼吸,后半夜她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有些酸,有些涨,像是干了什么重活,有些红也有些疼。   她是有点点神智尚存,手酸的让她想要醒来看看,但是却依旧敌不过困倦和醉意来袭,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只是睡之前,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闷哼的声音,似乎是很愉悦,嗓音带着饱含□□的低哑和情,欲。   “温语竹,再有下次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凌晨四点多,顾寒抱起温语竹,在她的手心上了一些清凉消肿的药膏,她依旧睡得很沉,丝毫没有一点点醒来的痕迹,可见这酒浓烈程度,床单换了新的,把她轻放回床上,顾寒便起身带上门往外走。   手机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电人显是是沈城金。   又是这只老狐狸,大半夜的打电话来,也亏得此刻顾寒心情好,不然,这个电话估计打一晚上,他都不会接。   “喂。”   “我是应该先恭喜你新婚快乐好呢,还是应该先和你算算帐好呢?”   顾寒自然明白他口中的算账是什么意思,他低低的呵笑了声,眸光往后看,怕扰到温语竹,他走到了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大雪,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是来恭喜我的,那么我先收下你的祝福,但——”   顾寒单薄的眼看着某处露出阴鸷的眼神,嘴角一勾,道:“如果你是来和我算账的,那么,不要自讨没趣,趁早挂电话吧。”他的态度实属嚣张,沈城金被气得半晌没说话。   会儿后,他语气不善道:“顾寒,我劝你别太嚣张了,有时候,人爬太高,摔下来卖相就会特别的难看。”   这句话就是沈城金过来警告顾寒了,后者一听,什么话都没回,只是那低低讽刺的笑声却一声没掉的传入了沈城金的耳朵里,“沈董,开门见山。”   沈城金被他这句讽刺的沈董刺激的脸色涨红,顾寒这人总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能把许多人刺激的情绪高涨,沈城金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能被顾寒刺激到,以至于忘了真正的目的,他道:“谁允许你擅自换掉了身份证,说好了,她是应该和沈寅结婚,而不是和你顾寒!”   顾寒望着窗外的雪,片刻后道:“任何事,我都可以给你做退步,唯独温语竹,你想拿温语竹来牵制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可你既然知道她能够牵制住我,就能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   顾寒顿了片刻,又加了句:“最后警告你一句,你想干嘛都可以,但是你若是以后给我看见你打了温语竹的任何主意,不管好的坏的,我这条命,和你搭上。”   沈城金咬牙切齿半天,狠狠的挂断了电话,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叫温语竹他们回来是帮助自己的,还是激起了顾寒这几年来消沉的斗志。   他不再无所谓的度日子,而是被激起了保护欲,把心上人保护住。   沈城金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顾寒了,他没有七年前那样好忽悠好操控,现在的顾寒,终于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意味。   顾寒在阳台上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折到了客厅,拿了一叠纸和一支笔踱步走进了温语竹睡着的卧室,灯光倒映,将他们的影子倒影在墙上,他带着她的手,按了一个又一个手印。   -   酒劲是真的很大,温语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钟,醒来的时候却出奇的没有宿醉后的那种头疼感,发现自己睡得依旧是昨天的那张床时,温语竹恨不得撕了顾寒的心都有。   她掀开被子起了床,却倏地看见自己拇指上还有一点点的红,像是印泥的印记。   不知道昨晚在喝醉了的情况下顾寒到底干了什么,温语竹心下有些慌,推开门就往外走,一抬眸就看见了顾寒坐在客厅里敲打着键盘,像是在处理事务。   她没好脾气的上前,将自己带有印尼的拇指伸出去,神色严肃道:“解释一下,你在我喝醉后拿我的拇指按了什么。”   仿佛是想到了她会这么质问,顾寒将自己的拇指也亮了出来,上面也是和她一样有印泥的印记,他似有无奈,道:“你昨晚喝醉了,拉着我问我要印泥,还叫我写了很多东西,然后自己按上了手印。”   温语竹心下直呼不妙,“什么东西?”   顾寒眉眼一挑,修长的手指往卓上那一叠白色的A4纸上轻轻一叩,嗓音温润:“都在这。”   温语竹看着那一叠,越扫脸色越黑,她本来是觉得这肯定是顾寒写的,她不可能写这些,但是她余光一扫,顾寒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件,怎么样都不像是能写出这种肉麻又暧昧的合约。   温语竹的视线睨了眼其中一张,上面是顾寒的字,但是她估计能想到是她喝醉后要求顾寒写的。   ——【彼此相爱,不能有二心,不能惦记别人。】   上面还有顾寒的签名,却没有她的,可想而知,这是她醉后要求顾寒的没跑了,她默默的将这些纸抱在怀里,企图转身销毁掉这些醉后合约,却被顾寒告知,“顾太太,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些按了手印,是要纳入法律,双方都需要负责任,不是你想销毁就能销毁。”   温语竹强词夺理,“可我那时候喝醉了,这个合约就是不成立的!”   终于从文件中抽空抬眸看着温语竹气急败坏的样子,顾寒嘴角一翘,心情似乎不错,道:“顾太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和言语付出责任,这是你喝醉强制我写的,里面多多少少我也不去和你计较,但是有两张,必须要遵守,你看行吗?”   猝不及防的被顾寒网开一面,温语竹有些懵,然后点头道:“行!”   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顾寒抽出来的那两张里的其中一张,偏偏是她最想躲开的。   ——【不分居,不闹别扭,不离家出走。】   下面是温语竹的手印,还有顾寒的手印。   温语竹倏地无奈,她怀疑顾寒是故意的,但是她找不到证据,可是手印是她按的,上面的确有指纹,这个帐是赖不掉的,如果是签名还可以说是伪造的,但是手印不可能伪造。   温语竹紧紧的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揪着纸张,像是要把它给掐烂,顾寒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长腿一迈,将那张纸给拿了回来,旋即,嘴角一翘道:“想毁约啊?”   温语竹懵懵的。   顾寒顺势从她手上将那张纸抽回来,然后修长的手指将那张纸叠起来,慢条斯理的道:“别想了,我已经复制了三四份,这个东西有法律依据,你逃不掉了的。”   温语竹狠狠的瞪了顾寒一眼,然后转身企图不去和顾寒争执这些东西,“我要回家了,你爱怎么法律依据就怎么法律依据,到时候你要是敢告我,我就敢说你醉后对我不轨!”   顾寒很庆幸昨晚自己没有那么不知节制,也没有越矩到最后一步,万一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他估计温语竹能抓住这把柄,把所有的合约都给推翻。   温语竹拎着包要往外走,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的逃离这里,顾寒清楚知道,温语竹这次走出去了,估计很难再让她踏入这里一步。   等温语竹手快要触到门把的时候,顾寒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拿捏住了温语竹的七寸,一击致命,“想不想去见边柠?”   温语竹脚步一顿,“边柠?”   顾寒点点头,见她上当了,嘴角一翘,“对,还有谢焱。”   这是温语竹第二次听见谢焱的名字,她眸光一顿,忽地觉得这个人很是熟悉,她下意识地问:“谢焱?”对了!她想起来了,谢焱!   谢焱是当初被边柠甩掉的那个男生,当初边柠看温语竹追顾寒追的很辛苦,为了亲身教学,她挑了一个四中第二大的混子谢焱来追,边柠不出几天就把谢焱追到手了。   温语竹记忆里的谢焱虽然混,但是似乎对边柠格外的好,当初她也以为谢焱是玩玩边柠的,毕竟他这种混子,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是后来听边柠无意间提起过,她是他的初恋。   后来没过几天她就听见边柠和谢焱分手了,那段时间谢焱没来学校,再后来,她也跟着忙了,没多去关注这件事,现在冷不丁的听见两次谢焱的名字,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特别是谢焱这个人当初在四中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温语竹忽然觉得时隔这么多年,他再次回来,且听顾寒话语中的意思来说,边柠和谢焱似乎现在就呆在一起。   温语竹本想回家的脚步一顿,转身道:“好。”   她要去看看谢焱和边柠是不是真的又接触上了。   顾寒嘴角一翘,道:“那你在这里呆着,晚上我和你一起出去。”   说完,他把那张合约当着温语竹的面,放进了保险柜里。   “对了,”他淡笑:“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的吗,”   温语竹不解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迷茫的看着他。   顾寒嗓音温润道:“你合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分居。”   “走吧,带你收拾行李去,你合同都写好了,我不做违约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   今天我有点忙,到现在还没吃饭!昨天那章的红包我晚上回去发!狗男人是真的狗,嘤,真的狗!   你们猜猜明天会发生啥!   狗男人没有下药,怎么可能下药啊!你们的脑瓜子都在想什么!   明天边柠谢焱出场!! 第23章 我和谢焱...我们...   直到走到了小区楼下温语竹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她有些懵,不是很能理解这件事, 她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事情的进展好像在某种计划中那般, 比如她手上的印记和出去质问他时, 他的身前早就摆好了的合约。   然后就一路开车, 直到现在。   她在他的带领下进了电梯, 输入了密码, 啪哒一声, 她的家门大开。   侧身一看, 顾寒就气定神闲的站在她身后, 也不催促, 像是笃定她无法找借口避开这件事。   犹豫再三, 她渐渐清醒,正纠结想找借口蒙混过关,却被顾寒告知道:“刚刚来的信息,说是谢焱和边柠已经到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边柠和谢焱。   温语竹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她总觉得边柠有事情瞒着她,像是刻意不让她知道,而这件事,顾寒多少是知道点的,温语竹想主动去看看边柠到底瞒了她什么,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估计就是拿捏到了这一点, 他才可以这么嚣张和放肆。   温语竹自然清楚的知道顾寒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像是在做交易,告诉她,若是想知道边柠和谢焱之间到底怎么了,就必须今天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否则,他能一直和她在这里耗着。   温语竹其实早在答应和他领证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她想过以顾寒的性格,强要她都有可能,所以现在只是威逼利诱的让她搬去家里一起住。   既然他的要求还没有越过她的底线,温语竹倒是没有太过于纠结,一起住,大不了偶尔假装公司加个班,回来这里住,再偶尔出差,在外面的酒店住上几晚,总之,只要她想躲,方法大把。   在心中给自己宽慰了一番,温语竹反倒没那么抗拒和顾寒一起住,她给自己最好的宽慰就是把顾寒当成一个合租室友,成年人的合租,只要不越过她心中的底线,她都可以选择和顾寒相敬如宾。   于她现在的能力和背景,根本不能和顾寒斗,结局肯定不用想,她怕是躺再地上的份上都没,她不去招惹顾寒,顾寒也别来招惹她,最好形同陌路,可她自然知道不现实,既如此,她就只能尽最大的忍耐,对顾寒视而不见。   且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这个房子是沈城金买的。   比起沈城金那个老狐狸,她更愿意跟着顾寒走,毕竟都是算计她的,她不如挑一个可以捞到好处的跟着。如若她继续跟着沈城金,她现在根本摸不清沈诚金的路子,定然是连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倒不是说顾寒比不过沈城金,而是顾寒没有对她使绊子,不然她现在还能安分的站在这里,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她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只能把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起来。   这样到时候,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而不是受人摆布受人操控,像是个傀儡。   她想要的是自由。   -   温语竹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索性回国也没段时间,什么东西她都没买,当初就觉得在这个地方住不久,也以为即将结婚的人是沈寅,却没想到是顾寒。   她将最后一个东西收进了行李箱,正准备合上行李箱时,从缝隙里掉落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连衣裙,锁骨精致,天鹅颈修长,她仰着脖子,手上捏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她面容妩媚,似乎察觉到有人偷拍,她垂眸冲着镜头漫不经心的睨了眼。   温语竹还能记得这张照片,当时是夏夜,那天有极光,很美,可她却很热,闷的很的时候,她不想等也不想看了,正准备离开,却被祁远苦口婆心的劝住了,然后他说:“你今天好像比昨天更美了,我帮你拍张照,好不好?”   祁远的摄影技术特别的好,温语竹当时随手摆了几个姿似,郁闷的时候随手抽了根烟出来,祁远在第一时间点燃打火机,这是他们的默契。   烟点然的那一刻,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呼喊,极光来了。   人可能真的是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她期待了一晚上的极光终于来了的时候,她又欠揍的觉得也就一般般吧,吸了口烟,百无聊赖的收回视线,却发觉到了祁远的摄像机正对着她。   她干脆就这么盯着他看,他在摄像机后面,唇角淡淡勾起,带着些许的纵容。   门后响起动静让温语竹从回忆中被惊醒,这个房子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顾寒,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她赶忙将照片收起来,却一不小心滑落掉了地上,照片背对向上,她却忽然才看见那后面有字。   ——2015年,她觉得极光不美,可她不知道她很美。   没有署名,温语竹却知道是谁,她咽咽口水,下意识地看向了顾寒,他就倚靠着门,单手插兜,神情漠然,同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弯腰向下,捡起这张照片,将它塞进了行李箱,以免再掉出来,她还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行李箱。   样子看上去像是很宝贵一样,顾寒看着温语竹往门口走的背影,口袋里的手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他眸光渐渐阴鸷,想上前去质问她,这人是谁,她口中的祁远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为何又会看着一张照片发呆,到底这张照片给她的意义有多重,有多么的难以忘怀。   但是后来细细一想,理智胜过了冲动。   不怕她眼眶红红的委屈和他解释,只怕她冷着眼冷着嗓子反问他,“你有什么资格?”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他是最没有资格提起这七年的,他们两个都很默契,没有人主动去说,像是刻意避开,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的一塌糊涂。   可是他本来就输了,却还是没有勇气去问,问她这几年如何,是否遇见了心动的人,又是否和谁想过共度余生,又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想起过他。   温语竹察觉到顾寒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自刚才上车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往日倒也如此,只是今天格外的莫名其妙,温语竹没有打算要去关心,于她而言,不看不厌。   只是越走越偏,温语竹忽然发现这条路似乎也不是回半山别墅的路,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她蹙眉,不解的问道:“不是回去吗?我们这是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寒言简意赅,话不多说,可见心情极其不好。   温语竹懒得多问,眯着眼假寐,迷迷糊糊当中,车子好像停了一会儿,她困得很,也没睁开眼睛去看看,从而没有看见顾寒把后车厢打开,随手将她的行李箱打开,旋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良久,当看见背后的那几个字时,他肺都快气炸了,没有犹豫,他掏出手机拍了温语竹那面的照片,然后掏出打火机,修长的手点燃打火机,照片就被这么烧成了灰烬。   他盯着那摊灰烬仿佛才从酸味中回神,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弧给张秘书,“查,一定给我查出那个人是谁。”   他倒要看看,那个叫祁远的到底是谁。   张秘书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应了声,旋即道:“顾总,那个人很难查,估计是知道有人在查他,刻意隐藏了起来,不过我们倒是查到了一件事。”   顾寒眸光一沉,“说!”   “就是夫人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温圣,听他们赌坊的说,他最近买了回国的机票。”   顾寒不甚在意,“所以?”   “我听说他和夫人的感情不是很合,”张秘书支支吾吾:“我担心......”   顾寒明白张秘书的话外意思,他轻蔑的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一个小孩而已,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秘书也觉得是,于是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和顾寒说起了新公司的事。   温语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而她还坐在车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子,她秀气的眉蹙起,转身看见顾寒背靠着副驾驶的车门站着,车窗是他宽厚的背部,和精瘦的窄腰。   温语竹睡得有些久,手也有点麻,没有这打算,可是手肘却不小心敲击到了车窗,下一刻,顾寒便眯着眼叼着烟,侧眸看她,烟烧到了尾巴,猩红的火圈更加耀眼。   这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她原以为他是不喜欢抽烟的。   顾寒也是没料到温语竹醒来,手取下烟,默默的掐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去买了一包烟,可能是看见照片上的她抽着烟,把他沉浸了七年的烟瘾再次勾了起来。   可能是两个人隔着车窗的相望有些尴尬,温语竹默默的把车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独栋别墅,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草坪,天色刚晚,有些灰蒙蒙又带着黄昏未散尽的朦胧。   她嗅到了烟味,自己的烟瘾也犯了,她伸出手,对着顾寒道:“给一只?”   顾寒一言不发,沉吟片刻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递给她,眼眸沉沉,他望着她,也不催促,就等着她的动作,终究是敌不过烟瘾犯了。   温语竹伸出手接过,放进嘴边吸了吸,像是活了过来,在此刻,她听见顾寒沉声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温语竹忘了,谁会去记开始学坏的那一刻呢,她不答反问,“忘了,你呢,不是不抽了吗?”   当初他为她戒烟,他虽然没说,但是她却十分清楚,也能感受到他当时戒烟的决心。   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会儿,嗯了声。   她又问:“那为什么又抽了?”   “不知道,”顾寒看着月亮,像是在解释,道:“这几年都没抽,七年来第二根。”   温语竹有些诧异,“那你这几年都没抽烟?”   顾寒又嗯了声。   不知道是抽到了烟,让她心情有些放松,还是氛围使然,她难得没有呛顾寒。   她主动问:“为什么?”   顾寒舔唇,嘴角一扯,倏地侧眸看向了温语竹,月光下,他神色莫辨,语气低沉,“因为抽烟会想起你。”所以你不在身边,我不敢碰。   -   顾寒今夜心情似乎非常的沉重,难得没有得寸进尺的和温语竹谈论这几年,也没有要求她逼迫她给一个答案,这场对话以温语竹安静的抽完一支烟作为结束,她望着眼前的独栋别墅,主动岔开话题道:“这里是哪里?”   “湖畔,”顾寒从温语竹的手上拿过抽完的烟,掐灭了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篓里,旋即冲她努努下巴,道:“进去参观参观?我们以后都住这里。”   温语竹又不傻,怎么能听不出他口中的我们和以后,想必这个就是婚房,温语竹默默的垂下眼眸,她可以住进来,相当于这里只是一个短暂的租房,但是如果跟着顾寒下去参观了,她总觉得不自在。   “不用了,”她婉拒,未免尴尬,又道:“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边柠吗,那么晚了,我们快点去吧。”   她是可以打电话给边柠,但是她不愿,她就想知道边柠到底瞒着她在干嘛,那一百万......是不是又跟今天和边柠在一起的人有关。   顾寒默了一会儿,转身往驾驶座走去,车子驶离湖畔,他们往帝都的中心圈驶去。   车子驶达,温语竹抬眸一看,是一个酒店,但是她知道,酒店的华丽外表下都是肮脏的一些小包厢,果不其然,这一路走去,温语竹余光都可以看见许多灯光暧昧的房间里,许多身形紧紧的纠缠。   温语竹觉得这些人很大胆,心中无限感慨,于是一个不小心,她就撞上了顾寒坚硬的后背,还没从疼痛中回神呢,她就听见顾寒略低沉的嗓音响起,“看入迷了?”   这语气有些欠揍。   温语竹也不知道顾寒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臭,明明早上还挺好的,她懒得搭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正欲往后撤,远离他的身形时,却被他一把桎梏住,速度很快,但是也来不及了。   温语竹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喝醉了的裸.体男人,她想吐。   却也没多看两眼,顾寒就把她整个人从怀中转了个方向,语气冷厉阴鸷道:“既然那么想裸,那就把他丢到街上去,谁都不许给他打掩护。”   这一带的没有一个不认识顾寒,顾总,哪怕他没来过,知道他的人也不少,更何况从他刚踏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领班已经点头哈腰的凑上前,就为了能得顾寒的眼缘,好加个一官半职的。   于是大家伙听见这个吩咐,也不敢多问,拉着那个醉酒的人往这边走,温语竹埋首在他的怀里,还没等顾寒开口安抚,她便道:“这个地方是谢焱挑的?”   顾寒沉吟片刻,嗯了声。   温语竹忽地担心起了边柠,能挑到这个地方见面的,能有什么正经人。   包厢里,谢焱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包厢里,十几号人,男女都有,身边都挨着女伴,温语竹一进来就看见是这样的场景,边柠和谢焱坐在一起,谢焱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女伴,女伴很殷勤,葱白的小手拿着叉子喂谢焱吃水果。   温语竹眉心一蹙,亲眼看见谢焱张开嘴,懒洋洋的吃了进去,甚至吃完后,还慢条斯理的点评了句,“不错。”   女伴顿时开心的不行,冲边柠耀武扬威的使了使眼色,边柠无所谓的撇开眼,自己给自己剥了一个橘子,灯光忽明忽暗,谢焱舌尖抵了抵腮,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去。   视线一瞥,他睨了一眼刚进来的顾寒和温语竹,视线碰上的一瞬间,谢焱和顾寒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温语竹上前,走到了边柠的身边,小声的喊了句小柠檬,坐在沙发上的边柠一愣,惊愕的抬眸看向了温语竹,好半晌后才回神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温语竹没有吱声,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的谢焱,然后拉起边柠道:“谈谈。”   边柠被温语竹拉起来,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于是打算跟着出去,一边走一边宽慰道:“语竹,你听我说——”   “不许去,”有力的拉住了边柠的手腕,一直沉默的谢焱蓦然开了口,他表情淡淡,睨了一眼边柠,食指轻点了点身侧的沙发,嗓音低哑,“坐下,哪也不许去。”   边柠急得看谢焱又看了眼温语竹,她咬唇,知道这次温语竹是彻底的生气了,她眼眸微红,对着温语竹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去找你。”   包厢里的人都听见了这边的八卦,但是没一个人敢往这边看,全都默不作声,玩手机的玩手机,哼哼唧唧唱歌的唱歌,总之,有些想上前勾搭顾寒和谢焱的女伴们都被谢焱的表情吓得往后退。   顾寒眉目依旧淡淡的,他看了眼温语竹的背影,然后对着边柠道:“你出去就行,别让语竹久等。”   边柠感激的看了眼顾寒,一把甩开了谢焱的手,往外走去。   谢焱面无表情的扫了眼顾寒,似乎在嫌他多事,   顾寒干脆直接坐在了谢焱的身边,随手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姿态闲散,一点儿都没有砸场子的愧疚。   谢焱嘴角一扯,道:“顾总费尽心思找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吗?”   “费尽心思找你倒不至于,”顾寒抿了口酒,淡淡道:“只不过是想和你说,我的夫人最近在你们公司接了小单子,希望贵公司可以人性化些,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不要让我看见我的夫人在熬夜赶稿图,最好谢总也可以点醒一下下面的人,若是被我发现有人蓄意刁难,那么,不好意思。”   谢焱懂了,顾寒约他出来就是为了给温语竹做后台靠山的,他嘴角一翘,做地产和设计这一行的,是最忌讳外面接设计图,一个设计师,风格都会类似。顾寒这么明目张胆的护妻,倒是让谢焱觉得惊奇。   他默了默,视线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门口,继而淡淡道:“想要我多照顾顾太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顾先生,你要知道,礼尚往来,我照顾了你太太,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顾寒大致能猜到谢焱想说什么。   “让你太太包括你,都不要插手我和边柠之间的事,”谢焱喉结滚动,闭了闭眼眸,沉声道:“顾总觉得如何?”   顾寒眉微挑,手中的红酒杯轻轻的摇曳了下,他视线扫了眼门口,看着温语竹的背影道:“我可以不插手,但是若是我的夫人插手,那么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谢焱看着顾寒,听见他道:“谢总,你要知道,我太太不缺你那一口设计稿的钱,我今天来找你,只不过是满足我太太偷接单子的小乐趣而已,你大可放手去刁难,只要你够胆。”   谢焱还没傻到和顾寒做对手,他沉吟了片刻,倏地轻哂一声,“顾总和顾太太的夫妻情趣都这么别有不同的吗?”   顾寒眉微扬,嘴角一翘,不做回答。   _   包厢外。   边柠低声道:“语竹,你就别生气了。”   温语竹盯着边柠看了几眼,又瞥了眼身后的包厢,语气带着温怒,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和谢焱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在交往?上次的那一百万是他给你的?”   如果是在交往,那么谢焱还吃刚才女伴递过去的水果,还是当着边柠的面,这算是什么情侣,这简直就是渣男,温语竹越想越气,见边柠吞吞吐吐的,她更加来气了,“现在你是什么都瞒着我了是不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我知道......”边柠挽着温语竹的手,她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温语竹按耐住脾气,给她时间。   “语竹,”边柠踌躇了半晌,终是弱弱的开了口,“我和谢焱......我们......”   温语竹惊愕的望着边柠,眼底都是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两小只当然不只是上床这么简单,啧。   前三十红包!!!!   么么哒!!!   下一章高能呀,狗子又出手啦!!感谢在2020-05-31 17:53:37~2020-06-01 16:5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井橘 7瓶;舒婷不爱吃猪蹄 6瓶;墨卿酒 2瓶;轻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下药   这里很安静, 整层楼都被谢焱包了下来。   越是安静,就越显得边柠的那句话像是镶了回响炮一样一直在温语竹的耳边回放。   “我们结婚了, ”边柠声音低低的,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怯生生的看着温语竹。   像是觉得命运在捉弄人, 她和顾寒刚结婚, 边柠和谢焱也结婚了。   可这不是重点, 谁都可以结婚, 让温语竹觉得膈应的是, 谢焱显然是个浪子, 都和边柠结婚了, 居然还吃别的女伴递来的水果, 她一个旁人看了都觉得替边柠难受, 更何况边柠这个当事人。   她是他的妻子,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接触。   温语竹只觉得受不了这样,她缓了好久,才想起问:“你为什么会和他结婚, 你告诉我, 是因为那100万吗,他要挟你了是不是,我这里有,你先拿去还给他——”   温语竹的情绪有些过激,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和顾寒的合约婚姻, 在她明知道边柠不喜欢谢焱的情况下,她就更不愿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踏入和她一样的路。   “语竹,”边柠及时的牵住温语竹的手,开口轻声安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谢焱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感情纠葛,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什么爱恨了,当初也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的我和他结婚只是应付他的母亲,时间到了自然会离婚的,当然,我的那一百万是他借给我的,不过没关系,他不是那种人,你放心。”   温语竹蹙眉,视线紧锁边柠,仿佛想看她是否有撒谎,可边柠就这么直视她,一点儿也没见到胆怯,可能意识到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温语竹松了口气,退一步道:“那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得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还有,虽然你和谢焱没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他不是个好惹得,还远着点还是远着,知道吗?”   边柠见温语竹把她得话听进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忙附和道:“知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为了不让温语竹继续追问下去,她忙牵着她的手往包厢的方向走。   温语竹点点头,但事发突然,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一路上一直在问边柠关于谢焱得事情,最后快要到包厢的时候,她忽然疑惑道:“我还忘了问你了,当初你们干嘛分手,你分的还是他分的?”   她只知道她们分手了,因为什么却也不知道,当时她问过一次,边柠打了马虎,时隔多年,她还是有些不懂。   温语竹的问题刚问出口,谁知,好巧不巧门一推开,谢焱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他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听进去她的问题了没。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语竹觉得边柠下意识地哆嗦了下,旋即,岔开话题道:“你和顾寒怎么一起来这里了,他带你来的?”   温语竹也没想到边柠话题跳的那么快,一下子把话引到了她和顾寒的身上,又好巧不巧,顾寒的声影就出现在跟前,温语竹还没来得及回答边柠的话,头顶便响起顾寒的声音,“结婚太匆忙,忘记通知你们了,等婚礼再通知你们。”   这句话一出,边柠裂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她紧张兮兮的凑近温语竹道:“你不是和沈寅结婚吗,怎么,你还想脚踏两条船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了顾寒的耳朵里。   顾寒的脸色有些僵,边柠后知后觉自己问的太直白了,于是尴尬的左右看了眼,却不小心和谢焱的视线对上,她下意识地避开,视而不见。   温语竹倒没有打算瞒着边柠这件事,只道:“改天约个时间出来我和你说。”   边柠道好,等两个人终于闲谈完了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包厢里的人都看向了这边,边柠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谢焱的朋友,她拉着温语竹回了座位上,似乎是察觉到温语竹的心情有些郁闷,她轻声问:“喝酒吗?”   温语竹悉知自己的酒量,哪里敢喝,更何况自己今晚还得和顾寒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更是得保持清醒。   边柠道:“这个不是洋酒,是果酒,不醉人的,我刚喝了几口,感觉还行。”   边柠和温语竹一起长大,但是奇怪的是,边柠的酒量却是千杯不醉。   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脑海里百转千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犹豫了下,想着果酒不醉人,于是便点点头道:“好。”   边柠在隔壁桌随手拿了一瓶酒过来,一人给倒了一杯,温语竹端起来,轻轻的嗅了一口,果然杯子里的果香味很浓,只要想到不醉人的酒,温语竹便没节制的喝了好几口。   渐渐的像是有些上瘾,她身边的沙发陷进去了她都没有察觉到,继续喝着手中的酒,下一刻,身侧人的嗓音便响起,“别喝了,等会儿醉了。”   温语竹觉得他看不起人,谁喝果酒还会醉的,于是似笑非笑的怼了回去,“你管我啊?”   这语气着实欠揍,身侧的人轻哂一笑,嗓音低沉,“那你试试,喝醉了,看我不管你,谁还敢管你。”   温语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嚣张,一边转身一边想骂他,当看见是顾寒那张脸时,她话到了嘴边被牙齿堵住了,倒不是怕他,而是懒得和他争论。   他似乎是不满意她的态度,在她喝了下一口的瞬间,语气懒洋洋道:“行,随你。”反正喝醉了出了什么事别后悔。   俨然没完全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温语竹轻嗤一声,端起果酒又喝了几口,估计是真醉了,也没回话,人耷耷的,靠在沙发上垂点着小脑袋,像是困倦的小猫,软到了顾寒的心坎上。   他最是受不住她醉酒后的模样,身侧隐隐有人的视线望向了这边,顾寒将西装外套搭在温语竹的身上,和边柠打了招呼便往门口走去,边柠拎着温语竹的包,跟着走出去,企图送送温语竹。   谢焱坐在包厢里,眸光蓦然一沉。   顾寒自己开车来的,但是耐不住温语竹喝醉了,担心她闹腾呕吐不舒服,顾寒便叫了张秘书开车,在寒风中,顾寒抱着醉后趴在他身上的温语竹,嗓音淡淡道:“谢焱要是过分了,你打电话给语竹,只要她开了口,我一定会出马的。”   边柠当然知道自己的事情瞒不过顾寒,也就骗骗温语竹而已,她轻点点头道:“好。”   边柠看了眼喝醉后迷糊的温语竹,莞尔一笑,道:“你好好对她,有什么误会就解开,看你们两个错过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可惜。”   风吹来,顾寒垂着眼眸,看了眼温语竹,沉声道:“自然会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顾寒觉得让温语竹打开心扉再次接纳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张秘书开车驶达门口,顾寒上了车,安顿好温语竹后,视线不经意一扫,看见了谢焱站在石柱子后面,叼着一根烟目光沉沉的看着背对着他的边柠。   他轻扫了两眼便收回视线,自己的感情还一团糟,他没空搭理别人的,更何况据他所知,谢焱和边柠两个人,貌似是边柠先开口放弃......   怀中的人开始嘤咛,似乎是热的,一直拿手挠脖子,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个酒有问题,眸光一顿,他对着张秘书道:“开快点。”   张秘书察觉到顾寒口中的紧张,脚疯狂踩下油门往前开。   与此同时,顾寒放在一侧的手机响起,他一边顾着温语竹,不让她乱来,一边抽空划过接听键,听见的便是边柠略带急躁和无力的声音响起,“顾寒,语竹有没有事?”   顾寒估计边柠也中招了,不然怎么可鞥打这个电话,“你们喝的酒是从哪里拿的?”   “我不知道啊,”边柠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就是看见桌上有,就随手一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居然中招了。”   果然,在酒吧里面的所有饮品只要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便再也不要端起来喝,今日是顾寒在,若是顾寒不在,只有温语竹和她,那么温语竹会被谁欺负了去!   她自己反正是无所谓了,现在和谢焱的生活左右不过也是如此。   边柠话音刚落,手机就被抢走了,顾寒听见边柠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谢焱,你别闹了,你把手机还我,我和语竹通电话。”   “通个屁啊,”谢焱把手机放在耳边,对着那头吐出两个字,“挂了。”   电话啪嗒一声挂断,谢焱一把将边柠往车上带,旋即目光阴沉道:“忍不忍得了,忍不了我不介意车.震,忍得了我们就回家。”   果然是谢焱,说出的话总是那么的惹人厌。   边柠不作声,谢焱冷笑了声,一把松开自己的领带,“你的意思就是忍不了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现在就满足你。”   说完,他附身向下,在即将要靠近的那一刻,却被边柠一把用手挡住,她急切的哀求道:“别,回去......回去。”   谢焱的疯劲是真的可以做出这种当众车.震的事,她不是没被如此,想到昨天......她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声音变得更加地低......   “求你了。”   “回去。”   见她如此卑微,谢焱这才停下手。   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往驾驶座上走,车速比平时都快,吓得边柠在车上见叫了好几声。   -   边柠那头难受,温语竹这头也不好过,她像是泡在火炉里面,热得难受,她奋力地想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刚撩起来一点点就被人又摁了下去,那个人似乎是故意的,专门和她作对。   温语竹难受的想哭,小身板在左右转动,闹腾的劲是真的不小。   顾寒不敢用力,只能让她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可还不够,她伸出手一直撩衣服,她有明显的马甲线,皮肤又白,简直就是来折磨他,考验他引以为傲的定力。   顾寒深呼吸了几口,眼瞧着温语竹又撩开了衣服,他憋得呼吸都变得深沉了许多,哑声对张秘书道:“快点,还有多久到?”   张秘书被自家老板哑的不成样的嗓音吓得手一抖,立刻道:“还有十分钟!”   顾寒深呼吸了几口气,用了狠劲才把热的难受一直在闹腾的温语竹桎梏竹,低头凑近她,他吻了吻她耳尖,喃喃道:“别闹了,再闹我就真的不忍了。”   温语竹就是天生下来和顾寒作对的,他越是低声安抚她不要闹,她越是在这温柔的语气里变本加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迷迷糊糊她抬起手,冲着一直在吻她耳尖的人扇了一巴掌。   张秘书的隔板还来不及升上来,猝不及防的听见了一声清脆敞亮的把掌声。   这个车厢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他脸上又不疼,太太又喝醉了,而且顾总也不可能动手打太太......   排除下来......   张秘书的脚一抖,吓得一颤。   他虽然知道太太脾气不好,不然顾总也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搞定他,但是没想到太太这么刚,居然敢直接扇顾总一巴掌,虽说知道顾总纵容太太,但是这么不给面子顾总,估计是个男人都会生气。   更何况顾总的身份,估计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和面子,张秘书估计平时顾总再怎么纵容太太,今日也不会纵容了。   可意想中的生气却没有到来,车内响起了顾寒无奈又宠溺的叹息声,说出的话,更是惊呆了张秘书下巴。   顾寒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带着低哄的嗓音响起,“别闹,手该疼了。”   张秘书:“......”   顾寒抓着温语竹的小手,放在温热的掌心中轻而慢的揉了揉,轻而又轻的叹息了声,将还在闹腾的温语竹紧紧的桎梏住,哑着嗓子道:“再闹今晚就真的一晚上别睡了!”   可是温语竹不听,继续闹,顾寒觉得自己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欲.火.焚.身了,怀中人偏偏还不安分的在蓄意勾引,一点儿也不安分,就在顾寒差点忍不住的时候,张秘书松了大口气道:“到了到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顾寒就抱着温语竹下了车,长腿一迈,大步地往湖畔的别墅走去,里面是顾寒请人专门设计的,环境很温馨,可现在的两个人根本没时间去欣赏这些。   温语竹在闹,热的她浑身难受,像是继续要找一处冰泉才能缓解身上的燥意,而顾寒的西装给她披着了,现在也只剩下一件衬衫,尽管男人一年四季火气旺,但是也耐不住外面下大雪的天,衬衫早就冰凉了一片,刚好是温语竹此刻需要的冷意。   她紧紧的挨着他,顾寒觉得自己的忍了一晚的神经终于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喉结滚动,望着温语竹好半晌,在她娇气的再一次嘀咕“热”嘀咕“我难受”的时候,顾寒压在边沿的那条神经线最后还是抵不住温语竹的诱惑,一把抱着温语竹就往卧室里走去。   一沾到床,温语竹就闹腾的更加厉害,她伸出手,一把勾住了要起身的顾寒,实则无意,但是对于这时候的顾寒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勾引,她贴上前,吐气如兰道:“难受......”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定力站起了身,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   温语竹感觉到浑身都很热,这个热意哪怕她明显感觉到空调都没用,不但热还带着燥,像是要找一个东西作为发泄口。   发泄口来了。   有点冷冰冰的,但是呼出来的气好像又是挺热的,后面什么感觉温语竹都忘记了,总之体内的燥热终于散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清醒的脑袋。   头痛欲裂,   她感觉到整个人都有些沉,脑子沉也罢了,身子也很沉,整个人像是分裂了那样,难受到她想抓狂,她用尽全力想要睁开困倦的双眸,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眼皮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而身上时隔七年的那种感受再次传来,她心里忽然一沉,像是在打擂鼓战那样,一下又一下,一声高过一声,而耳边还有男人的低.喘声。   慢慢的萦绕在她的耳廓,喷洒在她的脖颈。   像是带着电流那般,让她原本无力的双眸瞬间瞪大,映入眼帘的是顾寒闭着眼吻她的脸。   屋内点了暖黄色的灯,将两个人的影子倒影出来,像是教室里投放的的大荧幕,温语竹侧着眼眸,一清二楚的看见了,也感受到了。   她忽然感觉嗓子很干很干,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像是任人宰割的一条砧板上的鱼。   似乎是察觉到了温语竹的不对劲,顾寒忽然停下了动作,垂眸一看,她正呆愣,尽管夜很黑,他也没忽略掉她眼底的红,以及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   两个人的视线在黑夜中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啧,糟糕咯!狗男人糟糕咯!前三十红包!!!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有猫了!!!!买了一只猫!英短乳白!!!嘿嘿,好可爱啊!名字叫岁岁,来源于“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小名叫:“奶酪。”   可爱吗!明天依旧六点更新!我努力存稿子!!! 第25章 爱而不得的是我   气氛明显不对, 原本暧昧的氛围早已在对视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屋内安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顾寒的喘气声还没有短, 而且中途被打断, 还是被当事人打断, 那种难受堪比活生生的要人命。   顾寒手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 他生生的忍住了那种致命的感觉, 没敢再放肆, 目光微垂, 他的视线和温语竹的对上, 气息还喷洒在她翘挺的笔尖, 甚至唇齿上, 还留存着他的味道。   她就这么望着他, 不开口先说话, 也不奋力挣扎,就这么呆愣的望着他。   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   顾寒很清楚这个失望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她对他还留存着爱的希望,而是一种彻底对他绝望的失望。   明明是她被下了药, 也是她先勾引的, 可就在这一瞬间,顾寒却忽然好慌,心蓦然漏了一拍,他连忙退出来,喉结滚动,他嗓音还饱含着未散去的□□, 哑着嗓音低声道:“语竹.......”   温语竹的眼泪在他喊出名字的那一刻,沿着眼角往下流,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人,只会无声的掉泪,其余的什么都没说,顾寒却也慌了,他哑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温语竹红着眼眶,将抱在他腰上的手撤出来,指着门,闭着眼任泪水往下流也不睁开眼看他。   顾寒深呼吸了几口气,哪怕再冲动也不敢再莽撞,他哑声,只说了句:“十分钟。”   温语竹不明白他的十分钟是什么。   只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他很热,整个人热意盎然,连带着她都溢出了细密的汗,她咬牙,感觉到了顾寒的动作,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心情也不好,于是不留于地的道:“不!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立刻马上!”   原本被中途打断就已经要了顾寒的性子,她生气他也不愿折腾她,忍着最后一丝的理智和定力,打算自我缓解完就开门出去,让她安静一下,可是谁知温语竹竟然一点点都不领情。   没有丝毫的体谅,没有一点良心,刚刚撩拨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惹火的后果,顾寒想到这,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手上的青筋都被逼出好几根,俨然气得不轻。   可温语竹闭着眼,根本没看见顾寒此刻黑成碳的脸,以及怒意盎然的模样。   看不见自然不害怕,她见顾寒迟迟没有起身,于是打算自己离开这个房间,可,比她起身来的快的是腿间传来的疼痛以及顾寒用力把她拉扯回去的动作,他语气略沉,咬牙道:“够了!”   这句够了彻底的激怒了温语竹,她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眸光里满是怒意,毫不犹豫地给了顾寒一巴掌,然后强忍着哽咽道:“好玩吗,顾寒!”   顾寒没吱声,舌尖抵了抵被温语竹扇了一巴掌的那半边侧脸。   “我问你,”温语竹扯了扯嘴角,“趁我喝醉了,做这种事好玩吗!”   顾寒依旧没吱声,像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才来了句,“我说不是我主动的,你信吗?”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么?”温语竹没再说下去,而是指着门道:“你出去还是我出去?你选择。”   顾寒虽气,但是也不至于让她还下地折腾她自己,于是随手拿起他的衬衫,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皮带一扣,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开门走出去了。   温语竹一个人坐在床头发了半个小时的呆,都是成年人,没把性看的那么重要,寂寞的时候随便一个合眼缘,看得过去,稍微有点好感的就能打上一炮。   更别提顾寒这种优质男了。   但是她在乎的不是这个,她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一个人,就是当醉酒醒来看见自己的前任正在对自己做那件事,还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之下,多少心中是有芥蒂的。   温语竹不是圣人,她做不到心无旁骛,不是说还有什么旧情存在,只不过就是当年他的放弃着实是给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别人都可以轻描淡写的提及那个冬天,唯有她,匍匐其中挣扎了好几年。   没人能明白那天的她是怎么样的感受,像是没了一半的魂,更过分的是,就在那天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击便冲她砸来,家里破产,被父亲骗着出了国。   此后,七年没有回来过,异国他乡的时候,她心里念着的是顾寒,连抽烟都特意找到人,买了顾寒第一次从她袋子里抽走的那个牌子,吃饭睡觉连找工作都想着顾寒的身影。   那时候没地方睡,和别人一起挤过大街,芬兰的夜晚真的很美,她看过极光,也在极光中许过愿,愿望里依旧有顾寒,再后来,她得知自己再和他无可能,也尝试去放下。   那年2015年的时候,她穿着吊带衫和祁远一起去看了极光,也许了愿,只是这个愿望再也不是以往那种,而是简单的一句话,许完后,她就彻底地放下顾寒了。   ——“只愿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然后她点了一根烟,再然后她就没有抽过那个牌子的烟了,那天开始,她和祁远走的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越过这条线,可她守了那么久地一条线,就在今晚被顾寒越过了,不但越过了,还撕碎了她的尊严。   她做不到平静。   特别是当他说出不是他主动的,你信吗的时候,濒临崩溃的是她,她自认没有酒后乱性的习惯。   她虽然酒量不好,但还不至于。   温语竹看着地上的狼藉,全是用过的,足足有五个多,桌面上还摆放了一盒十二只装的超大号,看来,如果不是她醒了,他还是打算继续下去。   温语竹想到这,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她强忍着腿间的不适,缓缓地走向了浴室,这比她第一次还疼,他地劲是真的大,以前她就知道。   温语竹将自己洗了一下,身子舒服了些,将那股刺鼻的味道彻底的冲掉了之后,她打开门出去,却看见桌子上放了一盒药膏,是消肿的。   温语竹拿来一看,是女性的私人用品,消肿消痛。   这栋楼里也就只有两个人,除了顾寒买的也就没谁了,不想用,温语竹将它放回原位,然后翻开衣柜,准备找出新的床单换上,却发现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了。   连地上的狼藉都给打扫干净了,温语竹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她走了几步,越来越感觉到不舒服,疼是真的疼,没走几步就觉得难受,温语竹视线又看向了那个药膏,犹豫再三,不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于是拿起进了浴室。   在出来的时候,床头柜上多了一杯红糖水。   这次她没喝,撩开被子躺进去睡觉,一觉睡得恨沉,梦见了什么也记不大清楚,总之第二天醒了个大早,算算时间,顾寒估计还没醒,不想碰见那么尴尬,她起了床洗漱。   只是出乎预料,顾寒起来了,不但起来了,甚至还运动完洗了澡,温语竹视线来不及移开,只见他脸上还有点点的红,一看就是昨天她毫不留情扇的那一巴掌。   温语竹没理会他,径直往门口走,手握到门把的时候,她听见顾寒喊了她的名字,可她没有停留,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她往外走,在网上叫了车,一路到了公司。   温语竹一进去就看见了赵圆。   她手上拎着早餐,见了温语竹,笑嘻嘻的打了招呼,“语竹,早上好啊,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真好看!”   温语竹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然后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都踩点进来的。   赵圆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耐不住话痨,还是开口解释:“我最近都不敢出去玩了,昨天睡得早,所以来的早,对了,语竹,你是不是一个人住?”   温语竹下意识地想起顾寒,然后莞尔道:“对,一个人住。”   “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赵圆忧心忡忡的道:“听说最近溜进来好多不法分子,随身携带木仓,昨天在港口还被抓到了好几个呢,我们这边离港口又那么近,晚上回去还是得小心点。”   温语竹一向对这种事没多少的担忧,她觉得自己总不至于衰成这样,但是还是点点头,道:“谢谢圆圆,我会多加注意的,你也是,晚上就别出去玩了。”   “我知道,所以我昨晚没敢出去,”赵圆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然后低声道:“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公司要有一批人被送到总部去,算是升职了,我也好想去......”   温语竹听见总部的时候,眉眼顿时跳了跳,可能心中有些预感,所以当在去总部的名单上有她时,不至于那么的讶然,只是这其中多少有顾寒的手笔定然是事实。   她不知道公司是不是本来就有这个去总部的打算,所以顾寒顺便弄了手笔,加了一个她的名字。   还是为了想要让她去总部,所以故意搞这一出评选优秀员工晋级得名单。   她算什么优秀员工,一个月都还没到,总共上班不过一个星期,说出去也不怕人笑,她自己都想到这了这一层,更何况别人,所以当看见名单上有温语竹的名字时,不少人都惊讶了。   “语竹,你真幸运。”   温语竹看了眼,这人她有印象,但是喊不出名字,她不解:“为什么?”   “因为公司第一次搞这个晋级,你才来了几天啊,就被碰上了,”陈艳艳笑,“难道不是么,还是你觉得这件事你本来就知道内幕,也内定了,所以才没有感到幸运?”   这句话就是在变相说温语竹这个晋级的资格来路不明,甚至是说温语竹背后的靠山在给她开路,她冷笑,昨晚的气还没找到地方发泄出来呢,赶巧这人给碰上了。   “怎么,我晋级了,你不爽啊?”温语竹将名单怼到桌子上,冷笑道:“与其有空在这里说些酸话,倒不如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你要是实在不爽,那么你也去找一个会给你内定的人啊!”   陈艳艳脸色一顿红白,看温语竹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怼起人来也一点都不逊色,她要是知道温语竹这么刚,她才不会碰上去,也就见她好欺负,又是新人,她才敢说那些话的。   她不爽,觉得被人当众下了面子,于是回怼道:“你现在猖狂什么,那么厉害,你不怕顾总把你和帮你内定的人搞下台么,你不知道顾总最讨厌的就是办公室里有人以权谋私么!”   顾总,呵。   温语竹冷笑了下,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人,看着她,嘲讽的勾起嘴角道:“顾总啊?你怎么就不想想,顾总有可能就是那个内定我的人呢?”   这句话说的有些人脸上都忍不住偷笑,顾总是谁,是上流圈的宠儿,温语竹吹牛也不打打草稿。   像是终于找到了嘲讽她的点,陈艳艳夸张的大喊道:“天啊,你难道不知道有传闻顾总结婚了吗,你这么说,要么你就是顾总的老婆,要么......呵呵。”   大家哪里能听不出来陈艳艳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在说温语竹如果不是顾太太的话就是一个小三,小三啊,多难听的字眼。   温语竹冷笑了声,正欲教教陈艳艳做人,却忽然有人喧哗了一声,吵闹中,温语竹听见有人喊了一句,“顾总。”   温语竹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人惊呼一声。   温语竹定睛一看,顾寒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矿泉水瓶开了盖子,陈艳艳的身上全是水,她闭着眼,不可思议。   顾寒慢条斯理的将矿泉水瓶扔在了桌面上,在安静的人群里发出砰的一声,惊扰到大家回了神。   顾寒抬眸,眼底满是冷意,他看着陈艳艳,道:“我和她什么关系,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若是你真的想知道,那么你们就记住,我顾寒正在追求温语竹,爱而不得的是我,苦苦缠着她不烦的也是我。”   “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男人的语气低沉,眸光阴鸷,吓得大家都不敢吱声,温语竹站在身后,看着顾寒的背影,许久没有吱声。   等人群散去,顾寒转身看着温语竹,明明昨天还睡在一起,亲密接触,可现在却变成了两看无言。   温语竹觉得和顾寒呆在一个地方像是会窒息,哪怕他刚刚帮了她,她也依旧对他感恩不起来,她转身欲走,却听见顾寒道:“今晚我要去谈生意,可能会晚些回来。”   温语竹顿了顿,薄情道:“不关我事。”   她转身走了,留下顾寒和一片茫然的赵圆。   温语竹直到下班也没离开过办公室一步,倒是有很多人时不时的来她的门口晃,温语竹不予理睬,下了班就往楼下走。   赵圆尽管再八卦,但是奈何不住今天顾总今天的泼水护语竹的行为,吓得不敢上前问,于是只能默默的看着温语竹往外走。   温语竹下了楼,站在公司的大门口,打开了叫车的页面,秒针一直在计时,预料中的接单没有到达,反倒等到了张秘书。   车窗降下,温语书扫了一眼,听见张秘书道:“太太,我送您回家。”   “不用了,”温语竹婉拒,视线看了眼手机。   张秘书却误以为温语竹是因为顾寒的原因,于是解释道:“太太放心,顾总没坐这辆车,他去参加酒会了,特意叫我开车送你回家。”   温语竹摸着手机一顿,旋即沉默,这里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张秘书一脸淡定的等着温语竹,完全不顾身后一串车的喇叭声。   但是温语竹等不下去,她看了眼身后的一片车,默默的打开了车门,上了车,几乎是挨到座位的那一刻,张秘书便开了车,缓缓向前驶。   温语竹坐在后面,有些疲倦,头抵在车窗上,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下午六点多,霓虹灯映照下来,格外的美。   将温语竹的侧脸朦胧在黑夜与霓虹灯前,张秘书的视线往后视镜扫了一眼,旋即,润了润嗓子道:“太太,你心情不好啊?”   温语竹没想到张秘书忽然这么问,出于礼貌道:“没事,有些累。”   张秘书恍然大悟般的哦了声,然后默默的继续开车,依旧没话说,过了半晌后,张秘书忽然叹息了一声,道:“太太,您是不是和顾总闹别扭了?我怎么感觉顾总今日心情也不太好。”   温语竹一愣,张秘书天天跟着顾寒,这些小事自然瞒不过他的眼,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顺势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张秘书没想到温语竹回回答,更没想到她承认了,他多少猜到了两人之间在闹些什么矛盾。   也能猜到顾寒那宁愿闷死也不吭声解释的性格。   秉着为了自家老板的幸福着想,不要让老板把夫妻之间的矛盾怒意发散到他这边来,他润了润嗓子,轻轻咳了咳,道:“太太就别和顾总闹了,昨晚上你在车上闹了一晚上,还打了顾总一巴掌,太太昨晚喝的酒有问题,可把顾总折磨的不轻,顾总还好脾气的哄着你,夫妻之间嘛,闹闹别扭很正常。”   温语竹一顿,道:“你说什么?”   酒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前三十红包!!!明天依旧下午六点更新!爱你们爱你们!狗子去参加酒会啦,不知道会发生啥呢(狗头)   感谢在2020-06-02 20:55:58~2020-06-03 17:5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rush? 20瓶;墨卿酒 5瓶;阿桶木 2瓶;炸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交往过好几个男朋友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的路口, 往左是往酒会上,往右则是湖畔的位置。   她的脑海里都是张秘书说的那些话, 她开始不相信, 后来张秘书直接把行车记录仪的云盘传送到她的手机里, 她戴上耳机从上车看到下车才彻彻底底的明白顾寒说的那句话:“如果我说不是我主动的, 你信吗?”   温语竹当时哪里有半点相信, 只觉得顾寒说的话简直滑稽到头, 当时她的脑海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是他主动的, 难道还是她主动的吗?   现在垂眸看看视频, 温语竹觉得的确是自己主动的, 而且主动过了头, 在车上就情不自禁, 急不可耐,如果不是顾寒拦着抱着,她估计在车上就能把衣服都给脱完。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见的一句话,喝醉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喝醉后还有人告诉你, 喝醉后你做的那些囧事,特别是还录了视频或者拍了照,那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温语竹没有吭声,她只是有些羞愧,总觉得自己错怪了顾寒,但是当时她醒了后看见的就是那一幕, 任谁都会往被强迫了的方面想,更何况顾寒又不是没这个意思。   她陷入了沉思和纠结,但是这副模样落在张秘书的眼里倒像是还不愿相信,他润了润嗓子,道:“这个视频有点模糊,毕竟是行车记录仪里下载的,太太要是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湖畔家里的监控里看,我记得装修的时候,是我在场的,家里设有监控,就在地下室的一楼。”   温语竹倒是没有不相信,只是被张秘书这么一说,像是充满好奇心的猫想要看看自己醉后的样子到底是有多蠢,于是便顺嘴问了句:“地下室里面吗?”   “对,在一楼的左边第一个房间,”张秘书看着倒计时的红灯,想到什么,顺嘴一问道:“太太,顾总刚刚叫我送完您回去就去送一份文件,您看,您是要先回去还是帮我把文件送给顾总啊?”   张秘书望了一眼后视镜,见温语竹眸光动了动,于是便立刻加了句话,“顾总的文件好像挺急的,”张秘书把10086发来的催款信息远远的晃了晃给温语竹看,顺便加了句:“看,又来催我了。”   反正下了班也没什么事干,回去也是发呆画稿子,更何况她现在也没什么灵感,于是便点点头道:“先去送给他吧,我不急。”   张秘书像是得到了什么稀罕的宝藏,嘿嘿一笑,立刻踩下油门往左拐,刚刚开车速度和现在的比简直是一个天壤之别。   温语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秘书已经把车开到了酒会门口,然后瞬间把副驾驶上的文件递给温语竹,道:“太太去吧,这里不能停车,位置也难找,我先去找车位,怕耽误时间,劳烦太太帮我跑一趟。”   张秘书的话倒是真的,这里不能停车,温语竹点点头,拿着文件下了车、整栋楼都被包下来办酒席,温语竹走到前台报了一下是W.G公司的员工过来送文件给顾总的,两个前台小姑娘眼神就跟放了光似得,一直缠着温语竹问关于顾寒的问题。   “小姐姐,跟着顾总上班,大家是不是每天都盯着他看啊?”   “顾总上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伴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啊?”   左一句右一句,温语竹着实不怎么想搭理,若是问些其他的问题还好,但是问的却是关于顾寒的,她虽然知道昨晚上是自己先惹的火,顾寒也是在帮她。   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两个人都有错,她直接带她去医院不就得了,可她这么一想,又觉好笑,顾寒哪里是这样的正人君子?   在他眼里他们是夫妻。   不是她眼中的合约关系。   温语竹内心很矛盾,总之还是很纠结,她敷衍的应了几句前台小姐姐的问话,一转眼就到了酒会里面。   温语竹才发现自己穿的格格不入,酒会上的人全都身穿礼服,只有她,简单的一套连衣裙,外加一件小外套。   不少人的视线往这边集中过来,温语竹有些不自在,捏着文件的手收紧,在大厅内找顾寒的位置,但是人太多了,她根本无法第一时间捕捉到顾寒。   于是她只能转身,正欲走到门口给顾寒打个电话,却忽然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了顾寒背对着她,身边站了一个女人,女人笑得很欢,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温语竹忽然想起以前,她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顾寒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交往以后总是对身边的女生都退避三尺,怕的就是温语竹一个吃醋不开心。   那些年里,顾寒身边的女人只有她,不管是上课下课,食堂吃饭还是其他,甚至社团需要出去聚会应酬,顾寒都会带着温语竹,倒不是温语竹要求跟着去的,而是顾寒必须带着她。   怕的就是她吃醋,一个不开心,得要哄上好几天。   如今他的圈子变得不同了,身边的人自然会变化不断,其实也没什么稀罕的,但总归是有些不自然,毕竟直到分开的时候,他的身边也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七年里没联系,她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他换了多少个,但毕竟没看见,自然归于没有,如今倒是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   温语竹忽然想起温亮正那天说的话。   “男人嘛,就算婚后风流点,你也多少忍着......”   更何况他是顾寒,一个如今什么都不缺的人,女人更是一招手就成群结队的相继扑来。   那个女孩子笑得很欢。   温语竹只能看见顾寒的背影,除此之外是什么表情都不知道,担心他和那个女人正聊得欢她上前会打扰到她们,温语竹将文件递给了正送酒过来的服务员。   她莞尔:“你好,帮我把这个文件给一下顾总,谢谢你。”   服务员不明白为何顾总就在远几步,这位小姐却不肯亲自把这份文件给他,而是需要让人转接,但是他没敢多问,只点点头,道:“好的,女士,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温语竹摇摇头,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顾寒不耐的垂眸看了眼腕表,时间过得很慢,他蹙眉,耳边是旁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个女人是谁他好像没有印象,一靠近他到现在足足三分钟的时间,说话都不带喘气。   也没有给他插话的功夫,他连赶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赶,正欲转身就走,耳边呱噪的人忽然来了一句,“啧,现在参加酒会都不穿礼服来了吗,随便一套连衣裙就进来,要不是那张脸还可以,我都会以为是送酒的小妹了。”   顾寒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眼,手机却忽然来了信息,是张秘书的,   ——【顾总,我叫太太去给你送文件了,把握好机会啊!】   顾寒眉心一蹙,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这个念头刚在心中有些些的苗头,他忽然听见有人道:“顾总,这是一位女士托我给您的文件,您看看——”   “哪个?”顾寒沉声问,视线看向了服务员。   可能是眼神太过于冷漠,吓得服务员有些颤,他下意识地找温语竹的身影,却没有找到,于是只能咽咽口水,道:“刚刚才走的,她没穿礼服,估计就是来送个文件的。”   顾寒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送个文件,却还没有送到他手上,如果还生气的话,她是断不会送文件进来的,只能说明......   顾寒忽然想到刚刚身边呱噪的女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他轻声叹息了下,他没忘记温语竹讨厌什么,但是他和眼前这个呱噪的女人对话都不超过两句。   她在说,他甚至连听都没听,知道温语竹误会了,他正欲转身往外走去,却忽然听见呱噪的女人问了句,“怎么了,顾总,你认识刚刚那个穿连衣裙的女人?”   顾寒想到这个人刚才吐槽的那句话,旁人他不愿管也不想管,但是温语竹不同。   他脚步一顿,终于和这个女人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对,认识,”顾寒语气深沉,想说什么,却忽然想起温语竹估计不愿,于是只能换了个方式,“她是我的心上人。”   呱噪的女人:“.......?”那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顾寒。   却发现顾寒已经走出了大门,一晃眼就不见了。   外面下了雪,雪点子很大,一下一下的砸在人的肩膀上,顾寒的西装都给沾湿了几分,他却丝毫没有心思去顾及,视线一直在找温语竹的身影。   拨了好几个电话号码给她,都提示手机已关机。   顾寒舌尖抵了抵腮,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张秘书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着温语竹的面给接通了,“顾总,有什么吩咐。”   “夫人在不在你那里,”顾寒沉声道;“叫她接电话。”   张秘书将车停在路边,旋即将手机递给温语竹,道:“太太,顾总叫您接电话。”   温语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气氛开始有些诡异,张秘书大气都不敢喘。   温语竹头抵着车窗,目光淡淡的望着远方,似乎是犹豫了半晌,她才伸出手接了电话。   "喂?"她语气淡淡,让顾寒在那头沉吟了好半晌。   “刚刚干嘛不接我电话,”顾寒站在马路上,任雪往下掉,“刚刚干嘛不接电话?”   “手机没电,”温语竹说的倒是实话,顾寒沉吟片刻,倏地道:“你刚刚进去了是吗?”   温语竹低低的恩了声。   像是在等温语竹开口先问,顾寒始终没有开口,像是在堵气,可等了半晌,却只等到了一句:“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她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甚至没有问他刚才的那个人。   以前一点点事她都能委屈上好几天,要他哄着来。   如今......   像是有些失落那般,顾寒许久没说话,半晌后,他似有些无奈,低声道:“嗯,我晚点回去,等我回去再说。”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两厢沉默,他在等她开口,她在等他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张秘书的手机滴嘟滴嘟两声,是没有电的提示语,温语竹没有再耽搁,像是在应他,嗯了声之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温语竹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是按照张秘书说的,进了地下室一楼的左边那个房间,一进去,全是电子设备,不过倒不显得拥挤,毕竟都是悬挂在墙上的。   她调开监控看了眼,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昨天晚上从下了车到进房间门前一刻的视频,当看见自己是如何耍赖皮的时候,温语竹简直无眼面对自己,连监控的速度都快调快了好几倍。   进了房间里就没有监控,最关键的地方却没了,温语竹站在原地抿了抿唇,虽说监控里很明显就是她的问题,但是像是没有看见最后一步,她就不愿承认自己真的把顾寒给上了。   但老天似乎就爱和她作对,转身欲往外走的时候,温语竹忽然看见了桌面上放了一个录像机,小型的,她走上前,轻轻的触上了那个录像机,却不小心按到了它的开关键。   录像机停顿了几下,温语竹以为它卡壳了,正欲将它放回原位,却忽然看见录像机里播放出了一幕。   -   顾寒回到酒会的时候,刚好遇见了谢焱,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谢焱端着红酒,旋即勾起唇角道:“顾太太呢?”   顾寒现在没有多少心情去和谢焱牵扯,他淡淡的睨了一眼谢焱,反讽:“边柠呢?”   谢焱语塞,闷头喝了一口酒,心有不甘,旋即道;“听说你刚刚去追顾太太了,怎么,没追到么?”   顾寒也不知道谢焱怎么如此的幼稚,他本不想过多纠缠,但是耐不住谢焱的眼神一直追着他,他舔唇,将酒放在桌面上,嘴角一勾,“是么,总会追到的,不像你,十年了,没点长进。”   谢焱:“......”他舌尖抵了抵腮,从喉腔里闷出了一声淡笑,往顾寒的心上狠狠的刺了一箭,“我也是偶然听闻了一件事,你想知道么?”   顾寒毫不犹豫地转身,并没有兴趣。   “关于顾太太的。”   顾寒脚步一顿,转身,望着谢焱。   谢焱勾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被边柠气了一天的气终于找到了地方转移,他笑:“听说顾太太在国外交往了好几个帅气小哥哥,哪里像顾总,这么多年在国内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人家可是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还。”   怒意盎然,顾寒在裤袋里的手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他侧眸,看着谢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谁会为你说的?”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谢焱居然知道。   谢焱淡笑,“那天去喝酒,无意间听见隔壁的人提起,听见是顾总的太太,我自然是帮你留多了几个心眼。”   顾寒极力的忍着心中那蚀骨钻心的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沉吟片刻后,拿起车钥匙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车子一路飞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温语竹坐在沙发上,桌面上摆放着一个录像机,昏昏欲睡的瞬间,湖畔的栏杆被车子撞飞,她从昏睡中蓦然惊醒,往门口一看,吓出了浑身汗。   作者有话要说:  狗谢焱!!!臭狗!到时候有你求顾寒的!!   明天修罗场哦!   前三十红包!!!今天的红包晚点发,还没回到家!!!么么哒!   感谢在2020-06-03 17:52:46~2020-06-04 17:3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桶木 2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我喝醉了,你帮我   温语竹反复看了好几遍这个视频, 直到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都没有感觉,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被一声轰鸣撞击声吵醒的, 把她的美梦都给弄破碎了。   她终于梦见了一次母亲, 母亲模糊的脸庞在梦中渐渐的清晰起来, 她的心像是得到了慰藉, 哪怕她一声不吭, 就这么安静站在桥对面望着她, 她也觉得好满足。   可惜, 母亲似乎是想说什么, 声音还没传入温语竹的耳边, 她就被吵醒了。   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像是车祸现场, 温语竹吓得跌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敢动,生怕是一些路人喝醉了酒酒后驾驶,也怕出去有危险,温语竹只能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将自己化成空气。   在国外的时候, 夜晚是很不安全的, 她胆子不小,但是以前每到夜晚总觉得随便就能有一个醉汉当街犯罪,也导致她现在畏首畏尾的。   还没等她完全的从门口的撞击声中回过神来,温语竹忽然听见大门又被推开的痕迹,那个人像是在输入密码,按键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恐怖。   输错了一次, 门响起了低声的警示语。   那人开始输入第二遍的密码,依旧显是错误,门响起第二次的警示语,温语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很抖,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都没看,也下意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习惯成自然,温语竹眼眶有点酸,手抖得很厉害,下一瞬,门啪哒一声响起打开,那人推门而入,身高体长,逆着光踏入,她还未看清他长得什么样,他长臂一伸,手指一按,客厅的灯瞬间亮了。   明晃晃的白炽灯将温语竹稍微红了点的眼眶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顾寒站在门边,高大的身躯差点和门同高,他头顶有一盏玄关灯,明黄色的,很温暖,却和他冷到了极致的眸光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温语竹,修长的手轻松领带,衬衫的扣子被他解开,他被封锁住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   温语竹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顾寒,眼眶的红却渐渐的消散了些,她察觉到顾寒的低气压,多少能猜到他心情不好。   本不想主动开口打招呼,但是一想到刚刚看见的录像机里的那些画面,加上昨夜醒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温语竹也不是如此固执的人。   视屏里,是她一直缠着顾寒,估计是顾寒料到了这一层,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将她缠着他的一切录入进去,她一直喊热,顾寒便倒了杯水递给她,哄道:“先喝了,等会儿去医院。”   可是温语竹不听,她一把拍开水,二话不说堵住了顾寒的唇。   一切都是她在主动,最后顾寒哑着嗓子问了句,“你确定?”   温语竹迷迷糊糊,似懂非懂的嗯了声。   ......   说不清楚是愧疚还是什么,还是看见他手背上那天误以为她跳海所以划伤的手背,伤口还没完全好,她眼眸微颤,低声道:“你怎么了,喝酒了?”   顾寒也没想到温语竹会主动开口说话,还是问他的情绪。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这么卑微,分明是想买把刀杀了她的,但是因为在去买刀的路上看见了她爱喝的酸奶,于是把买刀的钱买了一瓶酸奶,拿回去腆着脸道歉认错。   就好如此刻的顾寒,分明是一肚子的气想发出来,想质问她为何这么多年不是和他一样孜然一身孑然一人等着彼此,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可是他如今看着她的那张脸,七年时间没见,竟然有些恍惚,他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有什么资格,他一直很清楚,是他先放的手,推开的她,哪怕她在这七年里和别人结婚生子都不是他能够管得到的。   顾寒给自己开导,正欲回答温语竹的时候,客厅里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语竹?】   温语竹瞬间惊醒,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刚才打的那通电话是祁远的!她瞬间挂断,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那头又回拨了过来,孜孜不倦,温语竹看着顾寒越来越黑的脸,一把按下了关机键。   顾寒嘴角一扯,自嘲的笑了笑,他没瞎,自然能看见备注上的是一个字。   ——【远。】   估计是她口中那个喝醉后都还念着的祁远,顾寒想到这一层,心中像是堵了一把火,他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保持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正常,他想开口应温语竹,却发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温语竹顺势瞄了眼门口被撞的破烂的车,下意识地道:“你没事吧,怎么会撞到门上,我刚都被你吓到了。”   原来是被吓到了,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祁远的么,而不是打电话给他这个丈夫,顾寒忍了一晚上的怒意感觉已经烧到了头,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已经快要消失完。   而此刻的温语竹像是地雷埋在哪里她就往哪里踩,一踩一个准,她只当顾寒生昨晚那一巴掌的气,看了录像机和视频的她对昨晚的事虽然还是没能完全的释怀,但是已经把对顾寒的气消掉了。   比起气顾寒,她更气的是自己。   那么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她想到这,于是先和顾寒开口道:“昨晚的事错怪你了,抱歉。”   顾寒闭起眼眸,喉结滚动好半晌,倏地从喉腔里轻呵一声,旋即,眼眸半开的望着温语竹,头轻轻的仰靠在沙发上,嗓音低哑道:“温语竹,道歉这个事,轮不到你开口,你若是真的想对我表达歉意,不如趁今晚你我都有空,你和我说说,这些年你在国外的生活。”   这还是顾寒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提起那七年,提起她在国外的生活,温语竹微微蹙眉,说到底,她不是怎么愿意提起,倒不是什么,而是单纯的对那个地方和那里发生的事感到不悦。   温语竹不愿提起,沉吟片刻后,看着头仰靠在沙发上,单薄的眼一直盯着她的顾寒道:“这个道歉的方式我不喜欢,你换一个。”   顾寒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被温语竹折磨的快要发疯,他舌尖抵了抵腮,像是杀了自己也杀了她,不顾一切后果,说了一句话,“是么,那不如这样,你喝醉了,我帮你,我喝醉了,你帮我。”   这句话一出,两个人的心都同时漏了半拍,顾寒豁出去了,温语竹却愣住了,她嘴角扯了扯,似是无语,也似是失望,她嘴角动了动,望着顾寒道:“你把我当什么?”   “你身边的小姐吗?”   顾寒也气了,这个气,在从谢焱口中得知她交往过别人开始,他咬牙,眸光一暗,看着温语竹道:“我身边的小姐?老子这几年他妈的连女人都没有近过身,知道你爱吃醋,连秘书都找了个男的,可是你呢,换了多少个了?”   温语竹怔愣半晌,看着顾寒,旋即讥笑一声,道:“顾寒,我不知道你打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我换了几个男朋友,我想和你说......”她顿了顿,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你现在开车出去,往帝都路的A大那边去,你站在那个广场,像我那天一样,让雪砸你头上一晚上,让你清醒一下,是你先放弃的,你现在怪我!你怪我什么!”   她眼眶微红,“顾寒,谁都有资格提起那个过往,唯独你没有。”   “放弃的那个人,永远是最不能被原谅的!”   像是大战前的宁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半晌后,从喉间淡淡的溢出了一声讥笑,然后用着最沉寂最无力的语气,说了句话,“是,是我先放弃的,所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温语竹听不得这些,她不善与人吵架,也不想将伤口再搬出来给他在好不容易愈合好了的伤口上撒盐,她自嘲的笑,两个人的视线隔空对上,他的瞳孔里,清楚的倒映出温语竹把睡裙往下脱的动作。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给你,”她扯了扯嘴角,慢慢的露出光洁的肩膀,“这次赔礼道歉完了,你我就互不相欠!”   “不提过往,不提未来。”   她说完,睡裙顺势滑落在地上,露出白晃晃的双腿。   顾寒眼底的自嘲,温语竹眼底的讽刺都显而易见,他被她彻底的激怒,一把拉过她,对准了直接吻下去,带着些急躁和惩罚,过了好久好久,他始终只亲吻着她,没有过分的下一步动作。   温语竹自始至终都没有附和他的动作,任由他摆弄,她就像是个木头,也像是一块冰,浇灭了他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喉结滚动,等松开的时候,他哑然,道:“温语竹,那天晚上,我也被雪砸了一晚,在你身后的那条街。”   顾寒说完这句话,将自己的西装给她披起来,然后一言不发,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忽然停了下来,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最近几天我都不会回来,放心吧。”   等他走后,温语竹慢慢的蹲下,她有些麻木,西装上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如那年校服衫上的干爽清香。   -   车子已经报废了,顾寒开在半路被迫停了下来,他干脆下车,从中控台上拿了一根烟出来,倚靠在车门边,火机响起声音,他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领带被他用力的扯开,他咬着烟目光通红的看着远方。   张秘书赶来的时候,顾寒脚旁已经有十几根烟头了,他眉心突突跳,忽然觉得不妙,下意识的联想到温语竹,心中哀怨不已,却也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顾总,车开来了。”   张秘书看了眼顾寒手背上似乎是刚被划伤的伤口,低声道:“您......没事吧?”   顾寒一言不发,像是在等什么,约莫过了半晌,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一通电话,他按下免提,对面那头的声音恨低,很沙哑,道:“Boss,下药的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仓库。”   张秘书看着顾寒二话不说转身上了车,心中大约明了,他要去给太太报仇去,谁让那个人陷害了太太,在顾总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不是纯属找不自在嘛。   张秘书默默的上了驾驶座,尽管不说,他也能察觉到顾寒身上的闷燥感,于是京可能的把油门往死里的踩,车子飞驰而出,不久就到了那个废旧的仓库。   里面传来了钢筋碰撞的声音,隐隐约约还传来了男人说话的粗狂声,像是在警告,“你小子胆子肥啊,敢给我们夫人下药,怎么,嫌活的不够久还是觉得自己牛气,连顾总都不看在眼里?”   有人低低声的在说什么也听不大仔细,张秘书听见的是顾寒低沉的嗓音,“把抽屉里的指板给我。”   张秘书眼一瞪,俨然吓得不轻,指板......   这个指板可不是普通的指板,是有一次顾寒被有心人设计,在车上遇难得以逃脱之后,他特意买的指板,指板很锋利,四角都是利器,稍微一碰就能大面积的见血。   张秘书原先还以为顾寒只是要来警告这个下药的人,再过分的也就是教训一下,可是现在看顾寒的意思,俨然是动了气,没那么轻易放过。   张秘书像是想起了什么,忐忑的咽咽口水,低声道:“顾总,孙医......”他瞬间改口:“孙迁说最近你的情绪控制得很好,还需要继续保持......”   “给我,”简短的两个字,顾寒说完,冷眸看向后视镜,和往后面看他的张秘书的视线对上。   张秘书弱弱的收回,不敢劝也不敢阻拦,于是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把暗板打开,从里面拿出那个锋利的指板,然后踌躇半天,递给顾寒的时候,目光都不敢看他,弱弱的道:“顾总,夫人还在等你回去呢......”   您可悠着点。   等他?呵.......   “不提过往,不提未来......”   她说的话,他怎么能听不懂,她没想过和他的未来,哪怕过往多么的刻骨铭心,今夜过后,再不许提起,顾寒思及此,心口那被针扎的感受愈发的真实。   孙迁前几天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你最近心情不错啊......”   “看来指日可待了。”   他还觉得期待,七年里,他再没有和这样期待过孙迁的指日可待这四个字,可她回来了,他就期待了,如今若是孙迁看见他这样,估计只会说无药可救。   顾寒下了车,皮鞋踩在仓库的小泥沙路上,响起一声又一声,丝丝脆脆的,在这黑夜尤为的瘆人,不知道是谁往里通风报信,“boss来了。”   一群人便起身走出来,看见的就是一脸阴鸷的顾寒,他们第一次见老大这样,像是要活生生的吞了人,这帮人的小头梁育心一惊,俨然也被吓到了,指了指里面,说:“在里面,开始不肯承认,后来拿了监控,的确是两包劲粉,去医院也消不下去。”   顾寒脸色又黑了几分,一言不发的将指板扣上,舔唇,他哑声道:“都先回去。”   梁育和张秘书对视了一眼,叫其他人散去,两个人留在原地,看着顾寒慢条斯理的推开了仓库的门,不紧不慢的走进去,直到仓库门再次被关上时,梁育和张秘书才对视一眼,两个人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了彼此的讯息。   梁育立刻走出去,拨打了120的急诊,据他所知,顾寒这次不把那个人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绝对不会放手。   而张秘书,则立刻发了一条信息给孙迁。   ——【顾总开始了。】   仓库里,顾寒的指板抵住那个人的脖子上,嘴角一勾,阴鸷冷厉,嗓音低沉道:“说说,是什么让你起了贼心,动我顾寒的女人。”   那人被顾寒的眼神吓得心慌得很,颤颤巍巍得说:“我没有,顾总,我要是知道她是您的,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去下药啊,顾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顾寒觉得自己有病,可这是事实,不是他觉得,他联想到温语竹被下药,想到要是自己不在身边,这个药又是医院都弄不了的,那么她会怎么办,谁帮她......   祁远吗?   还是那几个男人。   像是钻入了死胡同,顾寒将指板一点一点得陷入那人的脖子,咬牙问:“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他承认,承认自己小肚鸡肠,先放弃的是他,不愿温语竹和别人在一起的也是他,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哪怕他钻进死胡同,哪怕他撞得头破血流,他也想要一个结果。   120来到的时候,那人是被抬着出去的,手上还拿着一张卡,他说不上痛苦还是快乐。   顾寒站在仓库里,拿着张秘书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手上有还没干完的血迹,血腥味很浓,他嗓音寡淡,辨不出情绪,“上次叫你查的祁远,查到了没?”   张秘书润了润嗓子,沉吟良久道:“没有......那条街上的人都说他很神秘,最近很少出门,不过倒是听见了一件事......”   “说!”   “就是......”张秘书瑟瑟发抖,“他们说这几年祁远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丽,我寻思着,那个女人......就是太太。”   安静的仓库里响起砰的一声,是顾寒把眼前的椅子踹开的声音,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半晌后才抬起眼眸,看向那块尖锐的玻璃,咬牙道:“往死里给我挖,一定要给我找到!”   张秘书咽咽口水,害怕的点点头,哪里还敢说话。   -   接下来的几天,顾寒是否真的如他所言没回家温语竹并不知道,因为她也没有住在家里,她搬回了半岛小区,她提着刚买回来的菜往小区的大厅里走去,站着等电梯。   旁边有一幅巨大的荧幕,上面播放着新闻,新闻上说着:“近来帝都港口特别多不法分子偷渡,随身携带武器,各位市民出行小心,注意安全,不走夜路,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做保障......”   话音刚落,温语竹就看见电梯的反光镜中,有个人穿着黑衣戴着黑帽,阴森森的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来晚啦!!!前三十红包!!!   么么哒!!   结尾有点小恐怖啊......   你们猜这次吵架,是谁先找谁! 第28章 遗照   可能是在国外的那几年, 练成了稍微危险一点点就能够感觉得到。   温语竹收紧了抓着塑料袋的手,不动声色的往反射镜子里看了眼, 恨明显的能看见那人的眼神有些闪躲, 温语竹拿出手机, 不动声色的按下了电梯键, 电梯打开, 她进去。   原本设想的是她进去了之后, 如果那个人也进来了, 她就出去报警, 可是与设想里的不同, 他没有跟着进来, 而是站在原地, 等着电梯关合, 电梯只剩下一个缝隙的时候,她和他的视线隔空对上。   那一刻,温语竹像是忽然陷入了回忆,她觉得这个人的眼眸很熟悉, 她愣了半天, 忽然觉得自己的神经太过于敏感,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导致看什么都不对劲。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他现在还在国外呢,而且以他的性格,要是回来了, 不直接过来弄死她她都不姓温。   温语竹眸光微颤,默默的摁下了楼层数,然后一层一层的往上升,她认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   W.G总部的办公室。   张秘书看着顾寒,低声一咳,道:“顾总,听人说,那个人刚出院就被人又搭进去了。”   顾寒似乎早有预料那般,视线望着高楼下的风景,单手插兜,另只手转动着手机,淡声道:“太太还没回家吗?”   张秘书眼眸微颤,其实不怎么敢在顾寒的面前提起温语竹,因为他的精神现在太过于敏感,张秘书这几天都避开了这个话题,但是耐不住顾寒每天都孜孜不倦的问他一遍,“太太回去没?”   张秘书依旧摇摇头,然后为了避免刺激顾寒的情绪,他岔开话题道:“顾总知道是谁把那个人又打回了医院吗?”   顾寒沉吟片刻,心思根本不在张秘书的问话里,却也还是敷衍道:“谢焱。”   张秘书笑:“还真被您猜中了,的确是谢总给打进去的,顾总真聪明。”   这哄小孩的样式顾寒是真的不愿搭理,随口回道:“按谢焱的脾气,边柠被下药了,他能不去打?”   张秘书没想到顾寒能接话,惊喜之余道:“听说那天谢总就到了,只是听说您......打了那个人,他就回去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善心大发,没让那个人挨两顿揍,没想到谢总是憋到了今天而已。”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顾寒的回话,张秘书抬眸一看,见他没心思搭理他,于是也只能默默的转身走掉了。   -   温语竹刚出电梯就听见了手机声音响起,是一条信息,上面还有几条,都是差不多的内容,每天一则天气预报。   “今天天气晴,宜出门,记得防晒。”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温语竹却知道是谁,因为这个套路,是她曾经追求顾寒的时候用的。   那时候的她,黏在顾寒的身后,极其不要脸的说:“顾寒,其实你说我们两个挺巧的,你的名字带一个寒,意味着寒冬,而我有一个温,意识着温暖,就像是我可以给你温暖一样,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顾寒没有予以理会,继续抱着学生会的登记本往前走,温语竹却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今天天气预报晴。”   顾寒不懂,回头看她。   “宜出门,”温语竹看着他笑,又加了一句,“也宜喜欢我。”   顾寒沉默的看了几眼温语竹,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此后温语竹就每天都跟在顾寒的身边,每天一个天气预报。   “顾寒,今天晴,宜出门,宜喜欢我。”   “顾寒,今天雨天,小心路滑的同时,也要多想起语竹哦。”   “顾寒,今天阴天,灰黑色的天很危险,要把语竹带在身边。”   “顾寒,今天雷阵雨,宜和名字带语的人同行,我觉得,我可以勉为其难的陪你!”   ......   温语竹的视线停在信息的界面,等了一会儿,她退出,然后推开门进去。   脑海中又浮现了刚刚黑衣人的身影,此刻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几乎是菜刚放下的那一刻,那个发信息的号码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温语竹想也没想就挂断。   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别又吵起来。   温语竹把菜放进冰箱里,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阳台上晾干,只是眼神却在下一刻看见楼下有一辆车,车门旁倚靠着一个男人,温语竹定睛一看,是顾寒。   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的楼层,然后和站在阳台上的她视线对上。   温语竹没看几眼就收回视线,手机却在下一刻响起信息,是顾寒的。   ——【下来,母亲的股份拿回来了一点,我先把合同给你。】   但凡顾寒换一个理由她也可以直接拒绝,可他拿捏人心是最准的,知道她在意什么,就拿什么威胁她。   母亲的股份是她最在意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母亲去世前,牵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囡囡,妈妈把股份都转让给你了,但是你现在还没有成年,我就让你爸爸先帮你保管了,到时候你长大了,可一定要拿回来啊。”   那时候的母亲并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养了小三,但是夫妻本来就是最亲密的,母亲当然是哪里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到证据,于是在转让股份这件事上,没彻底的把父亲防住。   那时候的温语竹也不知道父亲在外面有家室,还是在葬礼上,他太开心,以至于喝多了,一是得意忘形,被葬礼上的人抓奸在床,温语竹的母亲没有娘家亲戚,大多数也没来往了,所以没人为母亲说话。   温亮正就更加过分了,把原本属于温语竹的股份打算给温圣,最可悲的是,温圣只和她差了一岁,由此可见,温亮正和小三已经认识了很久,也打外公的公司主意很久了。   可能是傲骨不允许她在这件事上让步,也想让母亲死后有些尊严,她在股份这件事上,丝毫没有退让,也不会退让。   温语竹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然后穿上鞋子往楼下走。   楼下,温语竹看着靠在车门前的顾寒,伸出手,言简意赅道:“合同。”   顾寒垂眸盯了她良久,旋即,笑容有些不达眼底,“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温语竹漠然的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视线隔空对上,他们两个人像是在做抗衡。   先是他败下阵来,沉吟良久,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旋即将手上的合同递给了温语竹,“暂时只拿回了一些,到时候拿到了我再告诉你。”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两个人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倒是有些尴尬,她没打算久留,却忽然听见顾寒道:“一起吃个饭?”   温语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蓦然想起,股份是他帮她拿的,但是他大可不必如此,如果自己不去吃这顿饭,倒显得像是一对情侣在闹小脾气,反倒去了,她请客,倒能够把这点情谊给还掉。   她想了会儿,点头道:“那就你挑一家,我请客,就当是谢谢你了。”   顾寒没想到一顿饭也能被她说成公式化,他蹙眉,误以为她是还在生气,于是蹙眉道:“语竹,那晚的事......”   温语竹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打断道:“我没在生气,我只是想着,不想欠你而已。”   顾寒倒宁愿她是生气,也不愿她只是觉得不想欠他的,喉结滚动,他转身开了车门,低声道:“上车吧。”   顾寒带着温语竹来到的是广场中心的湘菜馆。   温语竹很喜欢吃湘菜,顾寒不吃辣,但是和温语竹在一起之后,他也在默默的改变自己的口味,现在变得无辣不欢,两个人走进去,服务员上了菜单。   温语竹把菜单递给顾寒,顾寒没客气,勾了好几个菜之后递给温语竹:“看看还要不要加些什么。”   温语竹正准备加一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却看见自己想勾的那几样都被顾寒勾住了。   她默了默,才想起刚刚顾寒把菜单递给她的时候说的是“看看还要不要加些什么”他说的是加,不是别的。   温语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表情依旧淡淡的,端着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顾寒拿起碗筷烫了一遍,温语竹没有这个习惯,以前出去的时候,倒是每次都是顾寒帮她烫好。   有些习惯,是深入心底的,哪怕分割多年,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忘不掉,顾寒把自己烫好的碗筷摆在了温语竹面前,自己又拿过她的烫。   服务员上了菜,顾寒先开口道:“过几天就要去总部报道了,要是不习惯的话直接上去找我,知道了吗?”   这句话是在为她做主,也像是在没话找话聊,温语竹轻轻的点点头,找他这件事心中倒是清楚不可能。   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一顿饭比预想中的融洽许多。   -   一顿饭吃完,顾寒送温语竹回家,只是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他蓦然开口喊她的名字。   温语竹抬眸,她向来对突如其来的一切都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听见他低声道:“语竹,回家吧,那晚的事我......”   他没说完,温语竹都懂了,他以为他们吃顿饭就是代表她原谅了他。   没等他说完,温语竹她平静的道:“顾寒,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和你吃饭,只是因为你帮我母亲的股份还给了我,而不是我原谅了你。”   “再者,这件事上,没有谁原谅谁,”温语竹说:“你也有资格对我生气,但是我不想哄你。”   温语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楼上走。   -   接下来的几天一如既往的如此,手机信息的准时天气预报,温语竹偶尔下了班还能看见阳台下顾寒的车,以及他倚靠在车门旁。   他具体站了多久温语竹没有刻意的去了解,但是有一天凌晨三点多,她口渴得很起床去客厅倒了杯水,无意间一瞥,还看见顾寒的车停在楼下,她困倦的很,也没有多看几眼,转头便往床上走。   顶顶的没心肝。   那天过后,他也曾约她吃晚饭,温语竹拒绝了一两次,到后来,温语竹发现每次顾寒约她吃饭的时候,母亲的股份总是会转给她一点,不多,就一点点。   像是给鱼儿的鱼饵,一点又一点,不会一下子喂撑。   但温语竹不知道谁才是鱼儿,毕竟陪他吃顿饭就能够拿到股份,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今日有些用脑过度,她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喝,放下手机卸了妆,大约十分钟后,门铃忽然响起,温语竹敷着面膜一边走一边嘀咕今日的奶茶送的真快。   因为微微仰头的原因,她也没去看猫眼,而是直接打开门,地上放了一个箱子,温语竹有些纳闷,上面工整的字体写着温语竹收,她没想那么多,搬了进来。   纸箱很轻,她放在地上,拿过刀片,哗啦一声,纸箱开了。   纸箱里满是血迹斑斑的白色连衣裙还有深红色的,还有一些温语竹母亲的遗照。   温语竹瞳孔猛地一缩,惊声尖叫,整个人的身体往后一仰,俨然吓得不轻,房间内响起她害怕到哽咽的抽泣声,她身体都在颤抖,侧开眸,不敢往纸箱里面看去。   温语竹视线一顿,看见了地上的一封字条。   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她颤抖着手打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句话。   ——【我回来了,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久不见。】   温语竹大约能猜到是谁,除了他,没人会做这种愚蠢至极的事。   温语竹手指紧紧的捏着这张纸,纸张被她的指甲戳破,她目光死死的盯着箱子,好半晌后,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慢慢的撑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往箱子那边走过去,然后将母亲的照片从箱子里拿出来,刚刚打开箱子时的恐惧已经不在,她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低声道:“妈......”   温语竹接下来的两天都接到了这类的快递,她去物业要求调查监控,却没有发现一丝丝的痕迹,他很隐蔽,温语竹忽然觉得有些棘手,也曾想过报警,但是每每一拿出手机,她就想起收到箱子的第二天,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胆子大的话,可以试试报警,但是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终生。】   温语竹深知这个人的脾气,他很疯狂,能够疯狂到让人觉得这人就是个精神病。   温语竹打算搬家,正在找房子,悄悄换掉时,手机忽然响起,是顾寒打的电话。   温语竹抿了抿唇,可能是在那里被恐吓住的心理,她觉得这通电话来的正是时候,可以给她一些慰藉,她划下接听键。   顾寒没想到她会接,顿了顿道:“吃了没?”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   手中依旧紧紧的握着那张纸,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和顾寒说自己遇见了危险,但是她却怎么都发不出去声音,感觉喉咙干的发张发疼,只能轻轻的恩了声,像是回应。   顾寒以为她不愿搭理他,于是低声道:“我这几天要出差,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或者打电话给张秘书。”   温语竹不知道为何,莫名对这句话感到一些慰藉。   她嗯了声,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她挂断了电话,挂断前,他听见他说:“明天是阴雨天,有打雷,你要小心。”   温语竹不知道为何,眉心忽然跳的很厉害。   她低低的嗯了声,旋即,看着被她放在暗格里的那个满是鲜血的箱子,低声道:“你要出差几天?”   顾寒一愣,像是没有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怎么了?”   他没说,但是只要她一句话,他不出差都可以。   温语竹的内心像是在打擂鼓战,一下一下的,耳膜也被刺激的很疼,自从那天开始她就没睡过好觉,感觉后脑勺也疼,安静了片刻后,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没事,就是问问,挂了。”   电话响起嘟嘟声。   挂断电话之后,顾寒眉眼微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温语竹有些许不对劲,这几日她虽然不说,他也能知道她还有气。   所以他没有敢再提起回家这件事,往日打电话她都不会接,更别提今日还多过问了他两句,顾寒嘶了声,忽然看向了一旁处理文件的张秘书。   “张秘书,你说一个人对你的态度从坏到不理不睬再到会询问你两句,这代表什么?”   张秘书:“是太太吗?”   顾寒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除了太太,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一个皱眉一个低沉的情绪都能牵动他的心。   张秘书恍然大悟道:“那还不简单,太太消气了啊!”   “能过问你,就是代表她已经开始原谅你了,”见顾寒心情终于好了点,张秘书道:“顾总,你听我的,我对女人可真是了解通透,我女朋友经常这样,这时候,你只要继续出差,等过几天回来,你就打个电话叫太太来接你,她肯定会的!”   顾寒蹙眉,“真的?”   “当然啊!”张秘书道:“距离产生美。”   顾寒若有所思的点头,旋即道:“去把出差的资料整理一下,晚上出发。”   张秘书立刻答好。   -   凌晨的时候真的下了大雨,伴随着打雷,温语竹从睡梦中被惊醒,忽然听见客厅传来了细小的动静,像是人在走路。   外面的门啪嗒一声响起,合上。   脚步声很沉,一下一下,由远到近刺激着耳膜......   温语竹咽咽口水,手紧紧的抓着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恐怖,我写到一半刚好是凌晨,感觉背后阴森森的,特别是我家岁岁还在后面盯着我,猫爪子一直按着我的背......   前三十红包,你们期待的甜要来啦,虽然只是短暂的咳咳......   接下来,该祁远出场了......哈哈哈哈哈啊哈 第29章 从八楼跳下来   凌晨两点。   外面天黑漆漆, 暴雨呼啸,雷声不断, 偶尔有闪电划过, 把卧室划出一道光, 温语竹被雷声惊醒, 猛地坐立起身, 她浑身是汗, 冷汗。   卧室里虽然有暖气, 但是温语竹还是感觉很冷, 周围地空气好像瞬间下降了好几个度, 又是一道雷声轰鸣响起, 温语竹吓得一颤, 眉心忽然跳的很厉害。   隔着卧室门, 她的视线定住在门上,像是想透过门看某些东西。   耳边忽然传来了模糊的声音,她只觉得是自己还在睡梦中没有完全苏醒,亦或者是因为这几天精神太过于敏感, 而导致的幻听, 她忽然听见一句机械的女声响起。   “密码输入正确......嘀嘀嘀......”   外面下了大暴雨,门被推开的声音被掩盖住,玄关处开了一盏玄色的灯,冷冰冰的倒映下,将一道影子拉得老长,地上有些许的水迹, 湿哒哒的,将脚步声弄得越发的沉。   温语竹咽咽口水,她睡觉的时候喜欢点一盏小灯,此刻就悬挂在床头,将她的影子倒影在墙上,外面雨声轰鸣,她听见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渐渐的由远到近......   很真实。   温语竹捏着被子的手收紧,心中的擂鼓战又开始敲响,她一边害怕,一边又想要证实是否自己真的神经出了问题,她强忍着害怕,掀开被子下了床。   赤脚踩在地毯上,温语竹就在下一刻确认了门口的声音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人。   门把转动,温语竹听见啪哒一声,是她的门开了,她紧张的咽咽口水,当看见来人时,她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男人一身黑,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雨水,头顶上的鸭舌帽压下,他嘴角的一道疤很是明显,笑起来的时候,略显得狰狞恐怖,在这雨夜里瘆人得很。   温语竹感受到了寒气,目光带着惊恐的望着男人。   他笑,手轻慢的将鸭舌帽摘下,嗓音带着讽刺的笑意,道:“温语竹,好久不见。”   温语竹捏着被子的手收紧,哪怕心中对这一幕再恐惧再害怕,也不敢表现出一点点,她视线紧紧的盯着男人,咬牙道:“又是给我寄东西,又是半夜偷闯进我的家。”   “这样好玩吗,”温语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温圣。”   温圣摘下鸭舌帽,将鸭舌帽的背后扣子勾在小尾指上,旋即,垂眸,似笑非笑的垂眸望着她,半晌后,道:“没想到姐姐记性这么好,你我都多少年没见了,你居然还能一眼就认得出我来,看来我这个弟弟在你心中也算是很称职了,要不然,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温圣笑,也不嫌恶心的喊道:“姐姐。”   温语竹可没有那种心情和温圣你一句我一句的瞎扯,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相对于来说较为危险,暂且不说温圣娴熟的进来她家里这一点,就论他这个可以给她寄那些恐吓的东西的性格,她就笃定温圣现在的情绪简直很不正常。   她深知在这么下去自己会吃亏,但是温圣这人,你越低声下气的求他放过你,他便越是踩在你的脸上,不但不会放过你,甚至会变本加厉。   温语竹咽了咽口水,面上看上去依旧淡定,道:“温圣,你现在出去,我当作你没来过,我也不会去追究你,只要你现在出去,你寄过来的那些东西,我也当作没看见......”   “想多了,”温圣笑了笑,嘴角的那块疤显得更加的狰狞,“你以为我回国了之后到现在才来找你,是因为我不忍心下手?”   温语竹没有这么想,温圣没那么善良。   她没应,温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往卧室的阳台上看了眼,道:“要不是这几天你以前在国内的那个穷前男友天天跟痴汉一样守在你家楼下,一守就是一晚上,你早在几天前就没命了。”   温圣口中的人是顾寒,温语竹眸光一顿,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顾寒刚出差温圣就来了,看来不是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她,甚至有备而来。   屋内点了灯,窗帘上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像是一出皮影戏,让出差到半路折回的顾寒看到了眼底,他眸光阴鸷的望着窗帘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那般难受。   他出差到一半,总觉得不想让温语竹好不容易原谅了他而他又不在,虽说可以随时回来,但是却不能在她打电话的第一时间里出现在她的眼前,所以他半路折回了。   谁知道,折回的后果就是眼前的这一幕,太明显了,光亮倒在窗帘上,像是皮影戏,他清楚的看见温语竹的长发影子和那个未知的男人正在用手撩起衣服擦拭脸。   就那么的急不可耐?   在他刚走的这晚上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顾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手指狠狠的松了松领带,然后将西服一脱,手握拳用力的砸向了车门,黑夜里,响起砰的一声,怒火在心中燃烧,渐渐有增长的趋势,他深知自己没那么大度。   不管温语竹是否结婚,哪怕没有,他都受不住看见睡在自己心尖上的人和另一个男人亲密无间,哪怕她不喜欢他,他都不愿意......他自认就是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   顾寒咬牙,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温语竹的电话,他在心里和自己说,如果这通电话接了,那么他便给她机会,主动下来,如若没接,那么他便不会客气,出了人命他也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温圣将早早的就准备好的纱布和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他一边抬眼看着温语竹,一边咬着绷带打结,灯结打完了,他低声道:“看什么看,趁我心情好,说吧,想要哪个时间段死,我都满足你。”   温语竹知道温圣没有在开玩笑,他敢这么放肆的进来她家里,就敢做出他现在所设想的事,而且她和温圣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消掉的。   温语竹看着温圣那张和温亮正七八分像的脸,忽然觉得有点释怀,罢了,不如就真的做个了结,他若是想让她死,那么她也绝对不会让他那么轻松的活着。   大不了你死我活,反正她也没觉得活着有多少意思。   几乎是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在手中的震感异常明显,她的心蓦然跳的很快,还好她的手机震动时的嗡嗡声不明显,不然温圣肯定早就发觉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温圣,然后轻蔑地勾起嘴角,“温圣,你转头看看,我妈正在看着你呢。”   温圣脸上的笑顿时僵硬了下,像是很不可思议,又像是被这句话唬住了,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就看见他那天寄给温语竹的遗照.......   当时没觉得多可怕,现在在开了一盏灯的卧室里看见,饶是温圣再大胆,也被吓得不轻,他强装镇定的稳住了情绪,然后察觉到自己被温语竹看了笑话,转身冲着她吼道:“你是不是想现在就死?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温语竹却忽然冲着温圣吼道:“温圣,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至于这么对我赶尽杀绝,前几天又是寄死人的东西吓我,今天又大半夜的偷潜入我的家,戴上纱布和手套干什么,想杀我不留指纹是吗?”   温语竹的态度变得有点快,温圣愣住了,要不是这附近没人,他恐怕还真的以为温语竹刚刚在和别人通风报信,他冷笑,脚步渐渐往温语竹的床上走去,“真被你猜中了,我今天就是来拿你命的。”   温语竹深呼吸,整个人强壮淡定道:“人被杀都有个理由呢,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吧,说说,到底是什么让你杀我的念头这么的深......”   “温语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温圣轻蔑的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嘴角处的伤疤,面目狰狞道:“你知道因为你给我的这个疤,我有多恨你吗!”   -   这个疤痕温语竹是有印象的,她看着温圣,忽地嘲讽的笑了下,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疤痕是你一直叫温亮正偷骗我出国的代价吧,你别忘了,我本可以不出国的,但是是你,和你妈妈,为了不让我好过,一直叫温亮正把我骗出国,这些你想过吗?”   当年温亮正破产了,不知道对家是谁,什么都不要,就是要他们出国,但是温语竹和温亮正本来就不亲,户口也不在他那里,她大可不必出国的。   但是那天开始,温亮正频繁的打电话给她,说是国外的公司现在需要人手,但是温圣太小了,而且公司本来就是温语竹母亲的,美名其曰叫温语竹去学习。   温语竹当然不能辜负母亲临终前的嘱托,加上那时候刚和顾寒分手,做什么事都觉得难受,就当是散散心,她便答应了,谁知道,到了国外的时候,温圣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和温语竹说了实话。   当时的温语竹可谓是走的步步艰难,因为她想买票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所有证件都没了,而不单单她的没有了,温亮正和温圣的也都这样。   温语竹当时怒气中烧,偏偏温圣还故意凑上前来气她,说什么:“哎哟哟,听说你最近被人甩了,看看,这还没缓过来呢吧,就被老爸骗到国外来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温圣笑得很欠,“我和你说哦,我们这次出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有可能一年两年,一个月两个月,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惊喜吧!我特意叫老爸带上你的!你就等着吧,我看你这个大小姐在外国怎么生存!”   温语竹眼底都是惊愕。   温圣还在说:“不过你嘛,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凭你这张脸倒是可以陪几个人睡一下,不比你陪着你那个穷男友好上几倍啊!”   温圣的话真的是每每一句都往她的心里插去,和顾寒分手,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骗,还有这一字一句地侮辱。   她当时怒气冲灭了理智,拿着戴着绑在钥匙扣上的指甲剪狠狠的往温圣的嘴角刮去。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温圣当时一脚踹到了温语竹的小腹,她刚好来月经,小腹火辣辣的疼,而温圣的嘴角也血流不止,两个人的动静惊扰到了温亮正和当地的警察,温语竹狠狠的瞪了一眼温亮正,咬牙问:“温圣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再也不能回国了!”   温亮正当时心疼的看着温圣的嘴角,温语竹问什么都没搭理,不耐烦道:“你看看你把你弟弄地,留疤了怎么办!”   温语竹当时小腹被温圣踹的很疼,她强忍着,最后实在收不住了,抓过温亮正的衣领,怒意昭昭,吼道:“我问你话啊,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你是不是故意把我骗出国的!”   温亮正当时眼神闪躲,大抵是心中的最后一抹善良都用尽了,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别想那么多了,在这里好好生活吧,什么时候那群人放过我们,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回去。”   温语竹当时看了温亮正几眼,眼底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她转身,二话不说离开了机场,温亮正偶尔没钱的时候会想尽办法找到温语竹,而她和温圣已经七年没见了。   -   “温圣,”温语竹看着温圣的脸,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因为你那一脚,我养了足足快半年吗?”   那时候,因为温圣的那一脚,她养了足足半年之久,这半年里,吃了药,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国外的医生说她很难再有孕,就因为他那一脚......   温圣轻蔑一笑,“别说这些了,我今天来不适合你叙旧的,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当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疤,我恨你,恨你所有,恨你的出生,恨你的存在让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私生子!算了,不说了,我们把彼此的帐清了我就送你上路。”   说完,温圣从自己刚才拿手套的地方抽出一根粗粗的麻绳,正欲绑起温语竹的时候,忽然发现被窝里的一抹亮光,是温语竹正在通话的光亮。   温圣这才发现原来刚刚他觉得温语竹在通风报信的感觉不是错觉,她真的在通风报信。   察觉到了温圣的目光,温语竹企图把手机给按灭,但是确被温圣快她一步,凭借着男女悬殊的力气将手机从她的手上抢过去,然后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勾勾唇道:“好久不见啊,我的前姐夫!”   顾寒跑着,气喘吁吁,他咬牙道:“你现在放开语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寒现在当然有这个能力,温圣知道,哪怕说上个十亿百亿的都不在话下,但是他偏不要,“啧啧,你要是在过去的七年里这么和我说,我肯定要,但是现在啊,啧啧,我还偏不要,我只想要温语竹的命,你说我拿了,帝都会不会大乱,哈哈哈。”   温语竹觉得温圣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她有些紧张,听见了顾寒的声音,“除了她的命你别动,你要我的,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你别动她!不许动她!”   说到后面,顾寒的声音都几近嘶吼,听得出来他的焦急。   电梯还在缓缓向下,时不时的有住户停顿一下,虽然是大冬天,但是顾寒觉得自己浑身都冒着冷汗,不是没试过这种频临死亡的滋味,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这种恐惧,从脚底心往上传,他转身,往楼梯跑,一层一层的往里看一眼电梯,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顾寒的眼神阴鸷的瘆人,汗水沿着额头往下,滑落他高挺的鼻尖,他眼眶都红透了,像是要溢出血,他咬牙,伸出手猛地按着电梯,看着楼层停一下又停一下,他转身继续跑楼梯。   内心深处一直在祷告。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顾寒孜孜不倦的往回拨,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温圣接了,却也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我给你一个小时,你要是能猜到我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并且能找到的话,我就把她还给你,记住,千万别报警,我烂命一条,大不了和她同归于尽,欢迎你的到来,顾先生!”   说完,温圣挂断了电话,而顾寒原来才知道人真的有软肋,而他深知,温语竹就是他的软肋,他咬牙,拼了命的往上跑,终于在五楼的楼梯间转角时听见电梯叮咚的声音,是到了他这一层的!   顾寒二话不说,一边回拨打电话一边埋头往电梯里走去,几乎是走进去的瞬间,隔壁下楼的电梯也开合了,温圣拿着木仓抵在温语竹的腰部,他看着反光镜中那抹熟悉的声音,低头,凑近温语竹的耳边,似笑非笑的道:“他就在隔壁的电梯,擦肩而过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温语竹目视着前方,腰间的那木仓的威力太大,她的心跳得很快,她不怕死亡,但是害怕这种折磨的手法,她咬牙,一声不吭,温圣的呼吸就近在咫尺,喷洒在她的脖颈上,他喜欢她的害怕,于是乐呵呵的道:“你说,要不我不叫顾寒找你了,我叫他从八楼跳下来,如果还活着,我就把你还给他,你说好不好?”   温语竹瞳孔蓦然一缩。 第30章 不——   电梯内狭小的空间让温语竹都能完全感受到温圣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的很高昂,过了许久之后, 耳膜彻底的清静下来, 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心跳声是自己的。   她在害怕, 害怕温圣真的能做出这件事, 她不敢笃定, 但是十有八九温圣敢说就一定敢做。   喉咙很干, 温语竹吓得呼吸都变深了, 她垂落在大腿的手狠狠的握拳, 极力的忍住了怒骂温圣的冲动, 现在的温圣不能刺激, 若是真的刺激了, 恐怕真的叫顾寒从八楼跳下来。   她嘴角一扯, 干的有些疼,一撕扯舌尖都能尝到血腥味,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哑声道:“温圣, 你要知道, 你动了我,你或许还能安全的逃走,但是你要是动了顾寒,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温语竹的话说的正戳到了温圣的心坎上,他笑了笑,看着镜子中的两个人, 笑容带着讥讽,像是在讽刺温语竹也有今天这个下场,“你这么说,你知道会让我怎么想吗?”   温语竹没回话,目光直视着前方。   温圣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靠近她的耳边,呢喃道:“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想叫他往下跳,我都说了我是烂命一条了,我怕什么呢,大不了就三个人一起死,拖了两个垫背的,我到底不亏。”   温语竹咬牙,再好的忍耐力度到了现在也被温圣给逼的消失了,她咬牙,低声道:“温圣,你和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扯上另一个人。”   温圣笑,“可我偏要。”   她越是叫他不要,他越是要,偏偏要!   “我不但要,我还要让你看着他从你面前消失,”温圣笑得很疯狂,却也不忘记拿枪抵着她的腰,“你说,我们赌一下,我叫他从楼上跳下来换你一命,他会不会跳?”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去,他丝毫不畏惧有人,也不怕被人看见,像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和温语竹拼个你死我活。   温语竹眼眸渐渐的红润,她低声警告道:“温圣,别太过火。”   温圣轻呵一笑,将温语竹带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把温语竹绑在了副驾驶,自己绕身坐在了驾驶位上,然后将蓝牙连接上,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寒。   接到电话的时候,顾寒正在撞门,他一顿,立刻划下接听键,语气阴鸷瘆人:“你把语竹带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就在门口,你要什么你和我说,我都给你,都答应你,你把语竹放了!”   语气很急。   他语气越急,温圣就越是开心,他笑了一下,半晌后愉悦地道:“你确定?什么都给我?什么都答应我?”   “确定!”顾寒眼底的红像是快要溢出血,他压着怒气低声说话,丝毫不见往日的气定神闲清冷淡漠,“你别动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你要知道,你要是动了她,我现在就能和你同归于尽,我也可以折磨到你生不如死!”   温圣开了免提,顾寒的声音她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能感觉到温圣多半是故意戏耍顾寒,她一边摇头一边对着电话大声道:“顾寒,你别听他的,他现在已经疯了,你别管我顾寒——”   温圣一把打断温语竹的话,强硬的拿起胶布刺啦一声裁断封住温语竹的嘴。   温语竹眼眸瞪大,努力的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发出唔唔唔声,顾寒急的眼眶通红,误以为温圣对温语竹做了什么,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好几根,他咬牙切齿道:“温圣,你他妈别逼我!”   温圣笑,对顾寒气急的态度感到特别的满意,笑了好一会儿后,对着电话那头的顾寒道:“你想要我放过她也不是不行,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顾寒毫不犹豫道:“只要能放了她,什么事都可以。”   他现在真的庆幸自己半路折回,要是他没有回来,那么今晚上,温语竹是不是出事了他都不知道,往下他不敢再想,那种结果简直会让他生不如死。   温圣对顾寒毫不犹豫的答应感到意外,他笑:“怎么,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那么快答应了,就这么担心她啊?”   “条件你开,”顾寒没空和他扯那么多,沉声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别动她。”   温圣很爽快的道好,看了眼温语竹,在她惊恐的视线里,饱含深意的笑了笑,旋即往外看了眼,对八楼离地板的高度感到满意,于是道:“你现在从八楼跳下来,如果你能活着不死,我就把她放了,如果你死了,那么不好意思,她也得跟着死。”   几乎是温圣的话刚说完,温语竹就听见顾寒道:“只要我跳下去,你就立刻放了她是吗?”   温圣挑眉,没说话,只是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温语竹,然后面不改色的对着顾寒道:“你确定你要跳,八楼哦,可不是一二楼。”   顾寒:“废话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跳下去,不管是生是死,你都要放过语竹。”   温圣轻呵一声。   “现在就放,我现在就去阳台!”顾寒边说,边毫不犹豫地往阳台上走去,“你现在出来就可以看见我站在阳台上,我要让语竹安全,你先放了语竹!”   温圣看了眼被他用胶纸封住嘴巴的温语竹,笑容变得很深很深,他说:“顾寒,你现在要清楚一件事,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不你就跳,要不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当着你的面把温语竹折磨的不成人样。”   顾寒眼眶红得不像样,他咬牙,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无措,又听见温圣道:“你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救下温语竹,如果你不跳,那么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你自己考虑清楚。”   那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哪怕要了他的命,顾寒也没有犹豫,在走近阳台的那一刻,他想起结婚那天,他给温语竹悄悄转移的财产,算下来,后半生定然是无忧的了。   八楼跳下去,死不死的不好说,他倒是想在跳下去之前,再看看温语竹的样子,但她八成不想见他,顾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伫立在阳台上。   温圣不知何时已经把车开在了温语竹阳台的楼下,特意打开了窗户方便看,他将手机开成免提,为了刺激自己更加兴奋,他撕开了封住温语竹嘴巴的胶布,靠近她的耳边道:“你可以喊,但是你要是向外求助,我会让边柠跟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看来温圣是铁了心得想要弄死她,不然谁谁谁和她亲密,他不会都能算的一清二楚,温语竹咬牙,下一瞬,耳边响起温圣的说话声,“对,我看见你了,你往阳台外面走,我要看仔细点!”   温语竹一听,瞬间抬起头往上面看,顾寒穿着黑色的西装,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栏杆,单薄的眼眸微垂,似乎是在人群中找寻着她的踪迹,半晌后,两个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温语竹不知道顾寒到底认出她了没有,但是她看着顾寒越来越往前靠的脚步,吓得脸色苍白,她极力喊道:“顾寒,你别听他的,你现在转身立刻回去,千万别跳,顾寒!”   “语竹,”顾寒低低的喊了她的名字,嗓音有些嘶哑道:“别害怕,等会儿听见什么动静都闭上眼,别往地上看,地上脏,知道吗?”   地上脏,有他跳下楼的血,怕吓到你做噩梦。   温语竹憋了一整晚的眼泪在这时瞬间泪崩,她哭着,哽咽的道:“顾寒,我命令你现在回去,你要是不回去,我就算还活着,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顾寒勾唇笑了笑,隔着挡风玻璃望着温语竹,低声道:“乖,闭上眼,别哭。”   温语竹咬牙,又不想在温圣面前给他看笑话,又忍不住心口像是扎了刺,她哭着道:“顾寒,你不要跳,我求求你了,你回去好不好,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我和温圣之间的恩怨。”   她要是知道温圣这么疯狂的话,刚刚顾寒那通电话,她是怎么都不会接的。   温语竹的哭声扰得顾寒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他不怕从这里跳下去,但是却害怕温语竹的哭声,他低声时隔七年再次哄人,略有些生硬道:“别哭了,乖......语竹,答应我一件事。”   温语竹哭着问,“什么事。”   顾寒笑,不知道是在给自己一点点希望还是给自己的最后一点点慰藉,道:“这次我要是跳下去没有死,你也没有事,我们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你原谅我那晚上说的话,做的事好不好?”   温语竹哽咽,“你现在下来不许跳,我就原谅你!”   我原谅你,原谅我们之间所有的纠缠恩怨。   顾寒依旧是那句话,“闭上眼。”   然后对着温圣道:“我现在跳,不管是死是活,你先放了语竹。”   谁知,温圣却道:“怎么办,我忽然不想在这里这么低的地方跳了,我现在开车去龙山山顶,你要是敢,你就来,不敢的话,你就明天叫人往山脚下替温语竹收尸。”   说完,他也不听顾寒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旋即一踩油门,车子往外冲出去,他嘴角带着笑,转头看着温语竹道:“你猜,他敢不敢来,龙山的山顶,多恐怖啊......”   龙山是帝都的禁区,山路陡峭到随便就能出人命,更别提现在是凌晨的天,天色灰蒙蒙的,让人寒意都从骨子里弥漫出来,她咬牙,对着温圣怒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我的命你就给我拿去,你别牵连无辜。”   “无辜?”温圣笑:“顾寒可不觉得自己无辜。”   他说完,温语竹却再也听不下去,眼看着就要路过龙山边的海,面前就是龙山,她用尽全力,扑向温圣,一把抢过方向盘,秉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毫不犹豫地转着方向盘往海里开去。   温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就要冲进海里了,他一把将温语竹拉回来,然后用力一踩刹车,车子在黑夜里哗啦一声刺耳的很,他满脸狰狞,抓着温语竹的头发用力一扯,怒吼道:“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对!”温语竹吼回去,“我和你说我不怕你,要死我们一起死,我和你说,哪怕去到阴曹地府我也要带着你一起,你别想去祸害别人!”   这才是温语竹的脾气,刚刚只不过是顾寒在,所以她尽可能地收敛,如今,顾寒还没跟上来,温圣随便一猜都知道温语竹想趁顾寒还没到地时候,让他们之间的事有个结果,这样一来就不会牵扯到顾寒和边柠。   他笑,索性这里就是龙山的门口,周围都是墓园,没有人大半夜的会跑来这里,他也不怕人看见,一把扯住温语竹的头发,用力的一抓。   当看见温语竹咬着牙不肯喊疼的时候,他笑得更欢,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他掏出木仓指着温语竹,咬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想让顾寒参与进来,我偏偏就要你看着他死,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温语竹忍着头发被温圣撕拉的疼痛,看着木仓在她的额头上,她竟然不觉得有一丝丝的害怕,变相的有种释怀的感觉,她一只手被温圣桎梏住,于是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温圣的手,慢慢的闭上眼,道:“温圣,现在按下去,我就能消失在你面前了。”   她不想看着温圣把高高在上的顾寒拉入泥潭,被他反反复复的戏耍,本就是两个人的恩怨,她又为何要别人来承担,顾寒应该好好生活,而不是受她的影响。   温圣哪里能不知道温语竹这么急切地想要寻死的心思从何而来,他轻笑,把木仓口用力抵着温语竹,往她脑袋上戳了两下,光洁的额头立刻红了一圈破了皮。   温语竹咬着唇不敢发出声。   “温语竹,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你看着顾寒死,”温圣哈哈一笑,身后便传来了车声,“看,你的丈夫来救你了,你说,你想要先走一步,还是让他先走一步,嗯?”   温语竹闭了闭眼,任泪水滑落眼角,流入嘴里,眼泪是咸湿的。   温圣一把从背后抱住她,然后拿木仓抵在她的太阳穴上,温语竹不愿意配合他的步伐,他将她整个人暴力的拖着往后走,她身上还穿着睡裙,大冬日里,把她皮肤都冻得通红。   她的裙摆被拖在地上,沾了很多泥土,温圣笑容阴森,看着顾寒道:“你就这么想要把命给我?你有那么爱她么,啊!她值得你这么爱吗!”   温圣笑得很欠也很淫荡,不顾顾寒渐渐阴鸷的脸,继续道:“你可不知道,这几年里她交了多少个有权有势的少爷,啧,你说,这样脏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这么死心塌地呢。”   温圣能感觉到顾寒的怒意,他越生气他就越是开心,顾寒却听不下去,他怒吼道:“你快点把语竹放了,把木仓也放了,顾氏的所有资产我都给你,而且力保你没事。”   这个诱饵确实蛮大的,温圣虽然口头上说同归于尽,但是贪生怕死都是人的本性,跟何况温圣这个尿性的人,他有些犹豫,却也依旧紧紧的抓着木仓不放,周围的树木隐隐带了点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风声那般。   温语竹直觉不对劲,她睁开眼眸就对上顾寒的双眸,他指尖微颤,敲击着大腿外侧的西装裤,温语竹误以为他是害怕到手抖,但当看见一些树叶在移动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   她不敢吭声,目光又往上移,对上了顾寒的双眸,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用唇形说了句,“我在,别怕。”   温语竹瞬间就红了眼,眼眶湿润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眸。   温圣还在犹豫,但是抓着木仓的手也丝毫没有松懈一点点,精神也高度集中,看得出来很是防备,顾寒掏出自己的钱包,丢到了温圣的脚边,嗓音嘶哑:“你要是不相信,这里面都是我的卡,具体是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里肯定让你后半生大手大脚的花钱都不会有半点生活压力,你把温语竹放了,我带你回去,我把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你的名下,你看怎么样?”   温语竹看着顾寒,喉咙很干。   她的身后是海,只要她和温圣再往后退一步,就会跌入深海里。   她的手已经被温圣放开,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用了狠劲,她两只手都掰不开,只能让自己的脸被血涨红再涨红,她渐渐的觉得呼吸不上来,呛咳了几声,却惊扰到了所有人。   草丛里穿着披着草的警察们一跃而出,惊扰了温圣,他怒吼:“顾寒,你居然报警,你是不是不想要她的命了!”   说完,龙山空旷的地方响起枪声,砰的一声,鲜血流了一地。   顾寒眼眸瞬间红透,嘶吼的“不”字也充斥在此刻安静的龙山,带着山谷回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两个人会有段时间甜甜甜,转折来了!么么么哒!前三十红包!!!   推一个小可爱的文!   《假千金,真buff》by憬里   1   温梨是豪门假千金,小说里的低智女配,坏得人神共愤。   按照小说原定的轨迹,她会不得好死。   直到有一天,她觉醒了,并且莫名其妙得到了一个buff,失去了说谎的能力。   即将参加某黑幕颁奖典礼的温梨:“……”   于是当天的热搜第一是:#温梨颁奖典礼怒骂主办方#   2   国民妹妹一夜之间跌落神坛,一时之间真假黑料纷飞,无数人等着看她笑话。   对家:把握住这个好机会,一定要踩得温梨无法翻身!   媒体:好不容易抓到温梨的污点,赶紧让全组的狗仔加班加点蹲她!   黑粉:谁不知道温梨是什么货色?既然都艺人失格了,野鸡妹妹怎么还不滚出娱乐圈?   一段时间后,那些等着看温梨翻车的人惊奇地发现,维持了三年仙女妹妹人设的温梨,仿佛变了一个人。   曾经只穿仙女纱裙,如今小短裙性感抹胸换都换不完。   曾经遇到狂热私生饭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如今能劝得他们一心向学。   曾经跟男明星的绯闻漫天飞,如今辟谣澄清比粉丝控评还快。   并且成功从“国民妹妹”转型为“暴躁妹妹”。   广大人民群众:草,好像失算了。   粉丝:追星吗?不认真工作学习就骂得你狗血淋头那种。   温梨:谢邀,本人就是公关团队的第一把交椅。   感谢在2020-06-07 19:00:11~2020-06-08 17:4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井橘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你丈夫是真的爱你   帝都今年的冬夜比往常要冷上几分, 龙山的山口处,也是半山的悬崖, 只不过没有山顶那么陡峭, 黑夜中, 几缕风拂过, 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茂密的树林里, 兵荒马乱之中, 也不知道是谁先声张, 暴露了踪迹, 惊扰到了温圣, 温语竹的脖子又被勒紧了几分, 她的脸色都涨红了。   顾寒的视线紧紧的锁住温语竹, 手握拳, 紧张显而易见。   一阵风声席卷而来,警察从树林里一跃而起,拿着木仓全部对着温圣,他面色狰狞, 掐住温语竹脖子的手又狠狠的收紧了几分,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寒,怒道:“你居然敢叫警察,你是不是想让温语竹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冲出来的那个警察是个新人,误把温语竹被呛到的咳嗽声听成了信号,一时紧张冲了出来,现在听见温圣这么说, 才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了事。   他懊恼,但是却没有退路,一群人见机行事,全部冲了出来,于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圣把木仓一直怼着温语竹的太阳穴,顾寒站在原地,哑声道:“温圣,你现在快点放了温语竹,我当作没事发生!”   温圣像是被刺激到了,把木仓狠狠的砸了一下温语竹的脑袋,瞬间有些破皮,温语竹疼的叫出了声,他捂住她的嘴,咬牙道:“你居然敢报警,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意温语竹的死活了,那既然你不在意,我现在就让你后悔!”   顾寒喉结滚动,深知温圣的疯狂,他劝阻:“温圣,你别冲动——”   “晚了,顾寒!”温圣把扣动了下枪扳机,目光阴鸷的望着顾寒,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后悔!”   说完,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把木仓扣下打中温语竹的时候,他蓦然把枪对准了顾寒,然后和警察的木仓声同时响起,他的枪对准了顾寒,而警察的木仓对准了他,砰的一声,震耳欲聋,鲜血沿着棉衣往下流。   顾寒的手臂上血流不止,温语竹瞳孔惊缩,吓得牙齿打颤。   而温圣的手也被击中,血液往下流,沾湿了温语竹的手心,黏糊糊的,异常恶心。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被温圣用力一拖,两个人往身后的悬崖边倒去。   温语竹的视线里,顾寒双眸瞬间瞪大,不顾自己身上有伤,奋不顾身的往前一扑,在温语竹坠入悬崖的那一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一个在悬崖下,一个在悬崖上。   这都是掉落下来的荆棘树枝,扎的人皮肤生疼,可他却不畏惧,咬着牙趴在地上,任荆棘刺进皮肤里。   顾寒手臂受了伤,鲜血一直往下滴延,沿着两个人紧紧相连的手臂流入温语竹的手心,她红着眼,哽咽怒吼道:“顾寒,放手!”   她都能看见他脸色有多苍白,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劲才拉住她。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温圣也拉着她的另一个手,他往下坠,只要他不放手,温语竹定然是上不去的。   她往下看,温圣卯足了劲儿一直把她往下拉。   顾寒咬牙,冲着身后的那群人喊道:“快点过来!”   身后渐渐有脚步声传来。   他的手已经感觉骨头在响了,且被抢击中的地方鲜血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伤口的缝隙也渐渐的增大,他能清楚看见里面的肉。   但他依旧不愿意放手,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脑海中这个念头刚闪过,顾寒就看见温圣的另一只手奋力一拉,然后抱住了温语竹的腰,几乎是在警察来的那一刻,两个人坠入无边的海。   温圣的声音隔着半山悬崖的回音传入耳,“顾寒,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风拂过,他怒吼“不——”,而他们却没有停留,笔直的往下坠。   他惊恐的双眸瞬间瞪大。   底下是海,只要任何人坠入都会生死不明。   他奋不顾身往下跃的那一刻映入了温语竹的眼里。   瞳孔惊缩的那一瞬间,她坠入了海底,海水呛到她不得已闭上双眸,耳膜像是镀了一层水膜,吸了几口进去,呛到她肺部都涨疼。   她想挣扎,却发现温圣拼死缠着她,怎么都挣脱不开,拉着她一起死的念头哪怕在海里都那么的深。   就在她要放弃跟着温圣一起坠入海底时,忽然扑通一声巨响惊醒到她,她强忍着被水冲洗到发疼的眼,印入眼帘的就是男人极力往她这边游来的身影。   手臂上流出来的血将她眼前的海水染成红色,她嗅到了血腥味,也看见他奋力的身影,当手触及到一起的时候,他有力的手紧紧的包裹住她,依旧是那句唇语别怕,掌心的温度被冰冷的海水掩盖,像是精疲力尽那般,她闭上了眼。   -   帝都的冬天少有这么冷的时候,外面寒风凛冽,后半夜竟然下起了大雪,屋内点了一盏玄色的小灯,就在床头,光圈笼罩下,将病床上的女人虚弱的面容映照出来。   安静的走廊里传出了车轱辘的声音,很清脆,门把被拧开,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走进来,对着病床上的女人探测了心率和血压之后,又阖上门走了。   几乎是门阖上的那一刻,病床上的女人就睁开了双眸。   视线迷迷糊糊的,看东西也不大清楚,一样东西愣是聚焦了许久才看清床尾上写的几个大字。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温语竹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为何躺在这里,她脑袋晕乎乎的,想到了温圣,正欲下床,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了门把旋动的声音 ,很是清脆。   温语竹的视线被开门的声音吸引过去,一抬眸就和门口的男人视线对上。   来人是警察,手上正拿着一个录音笔和一个本子。   -   “温小姐,感觉身体好点了吗?”带头的那个人笑着问,嗓音很和煦。   温语竹点点头,旋即道:“不知道警官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本来不应该你刚醒就打扰你,但是因为这个案子从你睡着开始就一直拖延到现在已经有两天半了,温圣不肯开口,当事人也只有你们两个,我们只能来问问你,还请温小姐把知道的事情都和我们说一下。”   温语竹脑袋还真的是很疼,而且刚醒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从何而讲,正犹豫怎么开口的时候,便听见警官道:“还请温小姐抓紧时间,您先生出去买粥去了。”   温语竹不是很了解为何要快一点,许是她疑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警官笑了笑,好心解释道:“因为您的先生,这几天只要我们一过来和护士询问你醒了没,他就不悦,估计是知道我们要做笔录要打扰到你,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进来,可别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疼老婆的男人。”   被他这么一说,温语竹蓦然想起了顾寒的手臂也受了伤,是被温圣的木仓个击中的,思及此,她嗓音略有些急的问道:“顾寒.....他没事吧?”   警官眉微扬,摇摇头道:“也不能说没事,他当时受伤了还跳下去想要救你,然后受伤的那只手发炎了,现在估计整个手都僵了,得要养上好一段时间。”   温语竹呼吸一滞,没有想过顾寒会因为她而落到这个地步,她有些急,还想问什么却被警官打断了,“顾太太,你现在先别急,有什么事和温先生好好沟通一下,先生这么疼你,想必是一定会和你说实话的。”   温语竹不做声。   “那我们开始做笔录,可以吗?”警官可能是这几天被顾寒一直压制,所以现在牢骚不断,“我们加快速度吧,不然顾先生回来了,可就录不了了。”   警察虽然说了这些话,但是也体谅温语竹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才捞上来,现在正是体虚的时候,问了关键的几个点就离开了。   温语竹靠在床头上看着窗户发呆,听见门把声响起,她视线立刻往门口看去,不是顾寒,而是一个医生,面容娇俏,一双桃花眼和她稍许相似。   她戴着听诊器,名牌上写着几个字:裴星。   “感觉哪里有不舒服吗?”裴星掏出笔,对着温语竹打的吊针上签了一下名字,然后淡淡道:“注意一下不要剧烈运动,还有,你现在还得再住院观察几天,胸腔有点问题。”   发现温语竹盯着她,裴星宽慰道:“不是大问题,就是一直被水淹着,进了一些,肺部有点感染了,你别怕。”   温语竹咳了咳,道:“没怕,只是想问问你,我丈夫的身体怎么样了?”   怕她不知道,温语竹解释,“就是顾寒......”   “我知道是顾寒,这几天他可是出了名的。”   温语竹不解,裴星却也没仔细解释,只含糊道:“都说医院里有个妻控,说的就是顾寒。”   裴星又道:“不过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有默契,他这几天也一直追问我们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就担心你有个意外,看上去是把你放心坎上了,现在你刚醒又睡着我问他,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温语竹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问忽然能让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这么调侃她,略微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却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顾寒。   他单手拎着一碗粥,脸上的胡茬很明显,看上去像是三四天没洗澡的人,哪里还有一点点往日看上去的清冷高贵的模样。   另一只手缠满了纱布,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温语竹的视线没动,能感觉到裴星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也能看见顾寒的喉结一直在滚动,她也没开口,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他。   其实也不过两天前的事,但是温语竹总觉得很久没有看见过顾寒了,像是隔了几个世纪那般,特别是他的脸庞,也只不过几天,变得憔悴了不少,他皮肤白,一点点青色胡茬和黑眼圈就能看得很明显。   她没忽略他眼底的那抹青色。   她眼眸微颤,想开口,却发现刚刚自醒了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现在喉咙干到发一点点声就觉得嘶哑和疼痛,她咳了几声,再抬起眼就看见男人已经站在她的身边了。   温语竹再次抬眸看向他,近距离才看见他眼里全是红血丝,她强忍着喉咙里的不舒服,想开口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却听见他嗓音嘶哑道:“别说话,我倒杯水给你。”   说完,他转身往沙发上走去,水是温热的,顾寒转身,将水递给她,低声道:“喝点。”   温语竹觉得比起她的嗓子,顾寒的嗓子才更加的需要喝水,那喉咙嘶哑的简直不像话,听上去像是声带受了伤,她蹙眉,将水推给他,眼眸微颤,叫他喝的意思很明显。   顾寒见她这副刚醒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坎一软,低声道:“你先喝了,喝了我再喝,那还有一壶。”   温语竹闻言,睨了一眼桌子上的水,默默的接了过来喝了,顾寒拿着她喝完的杯子往桌子上走去,就着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有些温热的水入了喉咙,顾寒感觉自己火辣的嗓子得到了舒缓。   这是他自昨天以来的第一杯水。   还没转身,他救听见温语竹坐在床上,低声问道:“你的手......”   她坠海前是很清楚的看见温圣的木仓对准他,只是在按下板口的时候,温语竹的挣扎让温圣的枪射偏了,这才从心脏的位置转移到了手臂上。   但后面的事温语竹也记不大清楚,按道理说不需要这么一长条的纱布包着,这样看上去倒像是骨折了,她还在想,顾寒的声音倒是把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没事,就是不小心挂到了一点,”顾寒似乎不愿意多说,单手提着刚买好的粥递给温语竹道:“喝点粥先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温语竹看了眼粥,道:“你晚上就喝这个吗?”   顾寒肯定是没有料到她会在今晚醒来,这份粥,定然是买给他自己喝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份白粥,甚至连榨菜都没,温语竹鼻尖冒酸,垂着眼眸没去看顾寒。   他低低的嗯了声,“刚好今晚没什么胃口,就买了点粥喝一下,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给你买点别的,但是不能吃辛辣,你——”   温语竹垂着眼没说话,倒是鼻子酸胀的很,她的脑海里回荡起警官走的时候留下的一句话,“对了顾太太,您现在醒了就顺便提醒一下顾先生,这几天他一天就喝一碗粥,连菜都不要,听说也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下巴的胡茬也该刮刮了.......”   当时她还觉得警官说话夸张了些,现在一看,哪里夸张,这人分明瘦的眼窝都深陷了一些进去,温语竹也没否认他,而是默默的伸出手,“我喝,给我吧。”   “我喂你,”顾寒不由分说地拒绝她自己喝粥的提议,那只缠着绷带的手略有些僵硬,哪里是他口中说的划伤,他行动看上去很僵硬,一点儿都顺畅,连拿个勺子都慢人一拍。   温语竹一言不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下一瞬,勺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她眼睁睁的看着顾寒僵了片刻,蹲在地上企图捡起勺子。   顾寒单膝跪地,头微微垂低,温语竹坐在床上,视线看向了他的后脑勺,她眼眶顿时红透,侧过头不愿再看,原因无他,而是顾寒的头发里,夹杂了几根新长的白发。   警官说:“你的丈夫很担心你,这几天没睡觉,都在守着你。”   “悄悄告诉你一件事,”警官录完笔录的时候,收拾东西站起身,道:“那天我路过这里想看看你醒了没有,却没想到他坐在楼梯口上掉眼泪,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哭成这样,”警官说:“你真幸运,你丈夫是真的爱你。”   她忽然感到很难受,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剑拔弩张,他出言不逊,她据理力争,两个人都不肯退让半步,可偏偏,她出事了,他却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拼命。   温语竹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寒,若说一下子将七年前的那些事一笔勾销,那她显然没有那么大度,但是若说一点点心软都没有,这也不可能。   温语竹的思绪变得有些快,从而顾寒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直到他拿了一个新的勺子,把粥喂到她的嘴边时,她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误以为她是耍小脾气不愿意喝粥,他嗓音嘶哑,带着低哄道;“乖,把粥喝了,我带你去见温圣。”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的狗是不会消失的!接下来请看狗男人是如何把语竹骗到手的!!!   裴星是我上一本现言的女主《拥抱星星的太阳》你们可以去看看!前三十红包!!!呜呜呜,我最近是真的太忙了太忙了!   明天六点更新,以后我啥时候更新我就先通知一声,呜呜呜,如果我六点没更新那么都是九点,我就这两个时间点更新,呜呜呜!   感谢在2020-06-08 17:47:50~2020-06-09 20:5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勿忘心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弗贝贝 5瓶;阿桶木 2瓶;陈陈爱宝宝、轻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救救她   温语竹刚醒来其实胃口没多好, 但是还好白粥清淡,她就着顾寒有些僵硬的投喂喝了几口, 粥沿着喉咙滑落进了胃里, 空了好几天的胃终于吃了点东西, 连带着嘴唇都恢复了些气色。   一碗粥她喝了小半碗, 剩下的她喝不完, 顾寒也知道她身子不舒服, 也没逼着, 正欲拿起汤勺自己喝的时候, 被划伤的地方顿时拉扯了下, 鲜血溢出了纱布, 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似乎没察觉到, 依旧拿着调羹继续姿似不便僵硬的企图喝两口粥, 再一次的鲜血溢出纱布的时候,温语竹将他的调羹从他的手里抢走,旋即低着头,没看他, 葱白地指尖捏着勺柄, 有一搭没一搭的翻滚着碗里的粥,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那般,总之整个人别扭的有些可爱。   顾寒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微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旋即收敛了些,低声道:“你喂我吧, 刚刚喂你的时候扯到了伤口,现在动不了,可以吗?”   明明是势在必得的语气,却偏偏在最后还生硬的加了一句,“可以吗?”   温语竹还能说什么,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摆明了是喂她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如今,他需要吃饭,却因为她伤口撕裂而吃不成,温语竹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拒绝,更何况她刚刚本就想帮他......   她轻点头,拿着调羹,勺了一小勺喂到了顾寒的嘴边,他多少还是有些惊讶,却也顺其自然的张开了嘴,下一瞬,粥停在了嘴边,她低声道:“这个粥是我喝过的,要不换一碗——欸。”   顾寒垂头,将勺子上的粥一口喝了进去,没有给温语竹再次说话的机会。   见这样,温语竹也没再说话,而是一下一下的把粥喂完给他,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抬起来过,直到最后一口粥喝完,她才偷偷瞄了眼顾寒,见他神色正常,丝毫没有被这暧昧亲密的动作所影响,温语竹便收回了视线。   于是没有看见顾寒眼底划过的那抹笑意,和垂落在床上的那只手指尖在摩挲,用了好大的劲才生生的忍住了想要伸出手捏捏她脸蛋的冲动。   碗被顾寒收走,扔进了垃圾桶,像是知道温语竹现在想干什么,他低声道:“你先休息,我去外面问问别人,今天温圣的探监时间是几点。”   温语竹愕然,探监?   “他被抓了?”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那天他从水里逃走了,今天才抓到的。”   “那他现在.......”   “等着法官下通知,是给温圣判什么型。”   当然,等法官做决断书的期间,顾寒不可能坐视不理。   温圣根本不是顾寒的对手,如若那天不是温语竹在他的手上,温圣早就被顾寒千刀万剐了几遍,可偏偏,心尖上的人就在那,他愣是多踏一步都觉得犹豫。   报警这件事是他得知温圣要去龙山的时候做的决定,龙山太陡峭了,温圣那时候的精神状态又是像一个疯子,任何疯狂的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他不能拿温语竹冒险。   可是谁知,他还是让她受伤了,当从水里捞出温语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她脸色苍白,一张脸上毫无生气,像是一个活死人。   医生赶过来的急救的那几分钟里,是他这辈子最煎熬的几次,特别是看见医生越陷越深的眉头,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频临崩溃的程度,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那么无能为力。像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夜深,外面的风很大,刮过病床窗户门口的树枝,扰的人心不安宁,温语竹在床上微微侧身,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有些出神,连顾寒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都没发觉。   她一愣,看着顾寒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嗓音低低的道:“你胡子.......”   顾寒怔愣,“嗯?”了声,修长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棘手,疼。   “不打算刮掉吗?”她轻声问。   顾寒又是一愣,旋即温声道:“打算,但是现在手疼,碰不了。”   听上去刮胡子可真是一件难事。   温语竹低低的啊了声,顾寒却先她一步开了口,“你现在困吗?”   温语竹:“不困.....怎么了?”   “这胡子有些刺皮肤,”顾寒说:“我不怎么习惯,你帮我?”   似乎是没想到顾寒会叫她帮他刮胡子,本来刚刚的喂粥就已经让温语竹有些不自在了,没想到他现在还提出了刮胡子的提议,她在犹豫。   顾寒睨了她一眼,旋即,走进了卫生间拿了一个刮胡刀,递给了温语竹道:“帮我刮了吧,这几天都没好好洗澡,刮完之后我就去洗澡,公司的事也还没处理。”   又是要洗澡又是要处理公司的事,可见这个胡子今天是必须要刮掉的。   温语竹不是没帮他刮过胡子,大学的那段时间他们有时候会出去住,那时候他晨起总是会有新冒出来的胡茬扎到她的肩膀上,很刺,每次都能把她的皮肤磨得很红。   后来有一次她受不了了,趁着顾寒睡着的时候,拿起他得刮胡刀,那时候哪里知道要用什么泡沫先洗,沾了点水就给刮了,顾寒当时睡得迷糊,皮肤疼的很,让他瞬间瞪大了眼。   胡子被刮出了一点点血,他大抵知道这个祖宗又在闹什么脾气,忍着下巴的疼将她揽入怀里,带着晨起时得嘶哑声道:“怎么刮我胡子了?”   “扎的我疼,”温语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红了一块的地方,“你看,都破皮了。”   哪有那么娇气,只不过就是红了一点点,硬是被她说成了破皮,但是顾寒纵容惯了她,揽着她低声的哄道:“那是该刮,但是你这样刮,我皮都会没有一层。”   温语竹懵了,“啊?”了声。   顾寒笑,“来,我教你。”   -   “还记得步骤吗?”顾寒低头看着温语竹。   温语竹一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拿起了一旁的刮胡膏,伸长了手,身子微微往前移,一点一点的涂到了顾寒的下巴处,现在的刮胡刀都是电动的,不像是以前他用的那种。   卫生间里响起嗡嗡嗡的声音,顾寒垂眸就看见她认真刮胡子的小脸,她总是这样,做任何事都专心致志,明明他觉得氛围很暧昧,愣是让她当成了做练习题的感觉。   温语竹边边角角都照顾到了,机器声停止,浴室内恢复了一片安静。   顾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刮得很干净,哪里有之前帮他刮胡子时候的那种生涩的手感,他不合时宜的想起她在国外的生活,那个叫做祁远的男人.......   他垂眸,就看见温语竹在洗手,水声哗啦哗啦的响起,像是把他的怒气也一并冲下,让他的理智慢慢的回来。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想要不算了吧。   就当是对他的惩罚。   温语竹走出浴室的时候,本想叫顾寒洗澡的,但是怕他说手动不了,又让她......   她还是明天等张秘书来了再说吧。   -   温圣的探监时间是下午的两点多,温语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寒正在沙发上眯眼,似乎是很困倦。   但也真的是累,她感觉他的眼睛红的不正常。   温语竹想去叫他上床睡,但她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上来的,毕竟她在这里躺着。   她眼眸微颤,也觉得闷得慌,于是便打算出去下面的花园里走走。   临走前,她留了张纸条给顾寒,告知自己是出去玩,免得他担忧。   白天的冬日倒是没那么冷,今天破天荒的没有下雪,还有点点的太阳,正适合出门到处走走逛逛,她找了处石板凳坐下,这里刚好可以晒到太阳,空气也很新鲜。   几乎是刚挨到石板凳的那一刻,温语竹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女医生。   是裴星。   她长得好看,这也是温语竹能记住她的原因。   似乎是也看见了她,裴星笑着打了招呼,“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丈夫呢?”   温语竹这两天里已经习惯了大家这么说话,她莞尔:“他睡着了,我自己出来走走。”   裴星望着天,有些舒适的眯了眯眼,旋即道:“你丈夫对你可真好,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温语竹勉强算了算,真正在一起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可能还不够,但是他们倒是纠缠了四年,从高一开始,直到大一,“一年多吧。”   “那你们的感情可真好,”裴星若有所思。   温语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和顾寒之间哪里有外人说的那么好,她笑笑,道:“你呢,裴医生,结婚了吗?”   裴星似乎是在想事情,听见她的话,吓得瞬间回神,道:“你可别提了,我没有结婚,但是我妈整天逼着我相亲,我觉得一个月三十天,她哪天估计能给我安排28场。”   温语竹被裴星的这句话给逗笑了,旋即随口问道:“那你就没什么喜欢的人?”   裴星一顿,看着天的方向,低声道:“算是有一个吧,但已经七年没联系了,如果不是我记忆力好,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不过听说他当了海军,估计还挺酷。”   温语竹眉心突突直跳,不知道为何,裴星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和顾寒,同样是七年的时间没见,可是他们现在见到了,甚至阴差阳错的结了婚,那裴星呢.......   听她的语气,像是那人的消息还得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她沉默,半晌后问道:“那你想.......见他吗?”   裴星喜欢和温语竹聊天,总觉得让一个男人那么爱的女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她这么问,裴星也没马虎,道:“说不上来,可见可不见了吧,当年他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一声交代都没有,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可见一斑,时间嘛向来是个好东西,擅长把好的坏的都带走。”   裴星道:“不是人人都有幸,错过了还能再见,我和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一面,连见面都是奢望,更别提说喜欢不喜欢了。”   温语竹征松,她的脑海里回荡着裴星的话,“不是人人都有幸,错过了还能再见面。”   她忽然想,如果她和顾寒也一辈子没见面呢,她回不了国.......   “那如果你们见了面呢?”温语竹追问。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裴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做过这个打算,但是我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只要我再见他,我还爱他,我就会和他在一起,哪怕重蹈覆辙。”   温语竹忽然很喜欢裴星的个性,洒脱又自强。   “算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裴星笑笑:“对了,我和你说件事。”   像是两姐妹在午后的闲散时间里八卦,温语竹不解的看向她。   裴星似乎很感慨,望着温语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说你丈夫对你很好吗?”   温语竹也奇怪这点,但是她下意识地觉得估计是因为这几天日日夜夜不离身的守着她,让不少人看了去,就觉得顾寒对她很好,可裴星的态度在明确的告诉她,俨然不是那么简单。   “那天去抢救的时候,是我给你做的心肺复苏,”裴星看着温语竹,桃花眼微微弯,“那时候,你的情况很糟糕,手都冷了,肺部里全是吸进去的水,还有呼吸也很薄弱。”   温语竹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屏气凝神的听裴星接着往下说。   “别紧张,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笑,然后忽然很认真的说:“那天差不多有上百来了个人在现场吧,有警察,有医护人员,也有打捞你们的救生队。”   “你知道吗,当时我在帮你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你的心跳过慢,差一点你的生命就没了。”   裴星想到那一刻,她拼了命的按压心脏,人工呼吸。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惋惜被顾寒看见了,周围的人纷纷都在叹气,大多都知道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是救不回来了。   而下一刻,她眼眶红了,令她红了眼的是身旁那个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男人居然屈尊跪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卑微哀求道:“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他卑微的如尘土,屈尊跪下换温语竹一条生路,像是在对医生说。   又像是在对老天爷祷告。   这一刻,站在岸边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视线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顾寒。   作者有话要说:  狗是真的狗,爱也是真的爱。   前三十红包,裴星的那个是《拥抱星星的太阳》女主,和另一个狗男人的故事,初狗也可怜,害!   感谢在2020-06-09 20:52:28~2020-06-10 17: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MMM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潘 10瓶;墨卿酒 5瓶;轻心、樱井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的   裴星早已离开, 午时的阳光有些暖意,照在人的身上略显得懒洋洋的。   裴星的话有了画面感, 她甚至能感受到裴星描述中的顾寒是有多么的无助和慌乱, 温语竹心口情绪万千转换, 到头来, 也不能明白一个道理……   为什么这么爱, 当初又要放开她呢......   温语竹坐在石板凳上, 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那对老夫妻, 老奶奶坐在轮椅上, 老爷爷在后面推着轮椅, 两个人浅笑畅谈, 看上去岁月静好。   温语竹看得入神, 一时之间连顾寒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 看得那么入神,”男人嗓音低沉,随手给她披了一件外套,外套是他的西装, 上面有好闻的烟草香还带着他刚脱下来的温度, 把她有些冷的身子裹得温暖起来。   她视线没动,依旧直直地看着那对老年夫妻,冬日的风刮过,她皮肤本来就白,瞬间被冻得通红,吸了吸鼻子, 她低声道:“在看那对老人,看上去好老了,感情还很好。”   顾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那一幕让他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有些话想说出来,但是却说不出口,像是看出了他的犹犹豫豫,温语竹不解道:“你怎么了?”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清风刮过耳朵,他也低声道:“我们以后也会这样的......”   温语竹许久没回话,顾寒舔唇,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坐在石板凳上,彼此都许久没说话,一会儿后,顾寒倏地道:“刚刚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温语竹知道他是在说那句话,解释给她听,样子有点卑微,温语竹又想起裴星说的那件事,心口一软,她低低的嗯了声,脚尖点了点地,装模作样的低低咳了几声,旋即站起身道:“走吧,回去了,外面怪冷的。”   顾寒嘴角一勾,低低的嗯了声。   旋即站起身跟在温语竹的身后,道:“等吃完午饭我开车带你去见温圣。”   温语竹的确是有些话想要问问温圣,听见顾寒这么说,于是点点头,想起什么,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她看他是真的困,刚刚沾到沙发就睡了,她出来不过半个钟,他就跟着来了,估计也没睡多久。   顾寒喉结滚动,淡淡道:“没事,我不困。”   闻言,温语竹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往病房走去,因为温语竹身体刚恢复的原因,除了喝粥,暂时不能吃其他的食物,顾寒将水倒在杯子里,试了一下温度之后递给温语竹,低声道:“把药给吃了,我出去买粥。”   温语竹点点头,乖巧的把药吃了进去,顾寒将她喝完的杯子放回桌子上,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转身往门口走去,张秘书的电话在开门的那一刻打来,他垂眸划过接听键,一时没有注意周围。   温语竹吃了药之后外加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有些困乏,正欲躺下休息一下,身后的门忽然旋动了下,门把声啪嗒一声响起。   她误以为是顾寒回来了,头也没回,迷迷糊糊的道:“怎么了?东西忘拿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声音,到时听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入耳,经历过温圣的那件事之后,温语竹觉得现在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敏感。   她浑身一僵,手不动声色的拿起旁边的手机,然后手指快速的敲击着界面,可能是动作有些大,吵到了身后的那个人,温语竹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语竹,身体怎么样啦?”   温语竹眼眸顿时瞪大,捏着手机的手狠狠的一收,半晌没敢回头,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记得,脚步声又响起,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温圣不过是刚被抓进去,温亮正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了,顾寒不过刚出去,他就来,说是巧合也太过于违心了。   趁温亮正说话的时候,温语竹立刻翻身坐起来。   她看着温亮正往这边走来的脚步,眉心微微蹙,低声呵斥道:“你怎么来了?”   温亮正义正言辞:“瞧你说的,女儿出事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能不来看看吗!”   温语竹心中冷笑了几声,温亮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良心了,她笑,道:“那你现在看了,我身体良好,可以走了吗?”   温亮正咳了几声,忽然笑了笑,道:“听说最近顾总帮你拿了不少你母亲的股份回来,具体有多少啊?虽然说当初给了你,但是毕竟是你母亲的股份,这个东西你母亲又在临终前嘱咐我收好这个股份将来给你,如今,你怎么连收了多少都不和我说。”   温亮正又笑,“你说一下,我心里好有个底。”   说的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别以为温语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非是想看看顾寒还有哪一家没收回来,然后私下找到那个人,两个人联手搞一些馊主意,这种肮脏下流的手段,温亮正最擅长的。   温语竹冷笑,葱白的手背上还有前不久撕下来的吊针胶带,原本好好的手上面布满了针孔,全都是拜温圣所赐。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温亮正,一字一句道:“母亲的股份顾寒替我收着,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你放心,顾寒绝对不会私藏一分!”   温语竹这句话倒是说的讽刺,温亮正怎么能听不出来,但是他这几年练就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薄,厚颜无耻这个称呼他担得起,反倒没觉得是一种侮辱,更像是一种欣赏。   他哎哟一声,恬不知耻道:“语竹,这话你就说的过分了,你和顾寒之间结了婚,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既然结了婚,他也就得喊我一声爸爸,现在爸爸过问女婿的东西,有什么不行的!”   温语竹可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有些话在嘴边,想说,但是又觉得说出口脏了自己的口。   而这个态度落在厚颜无耻的温亮正眼里,就相当于是默认了,于是便道:“我也不要求多,你怎么样也得叫顾寒除了你母亲之外的股份,再给我这个身为父亲的一点财产房产什么的,你要想想,你和他结婚,他连彩礼都没有给我,这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养你养这么大.......”   温语竹伸出手,靠着墙打断温亮正的话,“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今天一次性说完,过期不候。”   温亮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乐极,“你说的啊!我有什么要求都满足我!”   温语竹“嗯哼”了声,温亮正却等不及了,立刻开口道:“那我可说了,我也不要求什么了,第一,顾寒娶你的彩礼要给到我手上,第二,你弟弟立刻马上放了!”   这才是温亮正的真正目的,顾寒的彩礼也只不过是个顺带提起的,像温亮正这种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温语竹没有吱声,默默的看了眼温亮正,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弟弟还小,不懂事,”温亮正嘿嘿笑着打商量,“我们都是一家人,他是你的亲弟弟,之前他做了什么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虽然说他害的你住院了,但是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所以我就寻思着,你能不能和顾寒商量一下,把你弟弟给放了。”   听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替一个伤害她的人辩解,温语竹说不上难受,俨然已经成了习惯,她的身体被温圣害的很难再怀孕,如今,又因为他而住院,包括之前母亲离世之后,温圣和小三搬进家里,对她明里暗里的一些欺负,温亮正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含糊,每一次都是站在温圣和小三的角度想问题。   俨然已经把他还有一个女儿这回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帮忙想过问题,包括这次,如若不是温圣被抓了,温亮正是肯定不会找上门来的。   温语竹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旋即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帮不上。”   温亮正愣了好一会儿,旋即怒道:“那你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还叫我说!”   “我是叫你说没错啊,”温语竹勾唇一笑,语气听上去闲散舒适,显然对温亮正此刻的怒意感到满足,“但是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些你都要去问顾寒,钱是顾寒的,给彩礼也是顾寒给,温圣不单单是害了我,还伤害了顾寒,所以,就算是我答应了你,顾寒也不一定会同意,况且......”   温亮正:“况且什么!”   “况且我本来也不想答应你!”   “你!”温亮正气急,指着脸上带笑的温语竹你了好半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被戏耍过后的怒火渐渐的加深,他不顾一切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不管你,你今天必须和我去一趟警局叫他们放了你弟弟,就说你们那天在玩闹,你弟弟不能坐牢,他要是坐牢,我们温家就真的毁了!”   几乎是刚刚触上温语竹的手那瞬间,温亮正就被一股力往后一扯,力道很大,几乎快把他的手捏断,他整个人吓得脸色一白,抬起头一看,顾寒阴沉的脸映入在眼帘。   “想死?”顾寒眼眸阴鸷,语气冷冽,浑身上下的寒气将温亮正吓得瑟瑟发抖,他就垂眸盯着他,完全不给温亮正半点退让回避的机会。   “温亮正?”顾寒面无表情,捏着他的手却愈发的收紧,“你胆子和温圣一样大,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温亮正哪里知道顾寒会半路折回,他明明是亲眼看着顾寒走掉了之后才进来,他蹲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候,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被顾寒给抓了个现行。   温亮正不蠢,反倒小心机多,他敢惹温语竹,但是顾寒他是真的不敢去碰,看看温圣的后果就知道,他担心自己也这个下场。   而且在他眼里,温语竹和顾寒就是合同婚姻,哪里有那么多的感情纠葛,顾寒又和沈董有恩怨,应该会对沈董安排的女人感到厌烦,所以他敢来找温语竹。   可是却没想到......   温亮正咽咽口水,他强壮镇定的笑了笑,然后企图打商量,道:“顾总......”   “想要彩礼?”顾寒低低的呵笑了声,“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当人父吗。”   温亮正刚才嚣张的态度完全焉了,像是耗子遇见了猫,企图把自己的手从顾寒的手中挣脱开来,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掉,反倒被顾寒愈发用力的抓紧,他疼的叫唤了几声,冷不丁的又听见顾寒沉声道:“温圣这件事,罪肯定是少不了,你要是想和他一起进去,你就继续来这里,但是你要知道,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一次,我看一次温圣身上的罪名便会加上一道,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说完,他一把甩开温亮正的手,旋即把粥放在桌面上,眸光阴暗道:“还不快滚?”   温亮正哪里还敢耽搁,二话不敢说,夹着尾巴就赶紧跑出去了。   顾寒的视线从门口收回,移到了温语竹的身上,当看见她手上握着的手机上面有个通话记录是没有备注时,眼眸都温柔了些许,原因无他,这个手机号码是他的。   哪怕没有备注,她在出事的第一时间里,也是立刻打了电话给他,他很少像现在这个小孩子事事都要做对比的样子,但是她现在很想问温语竹,在她心里,是不是他已经能够取代祁远的位置了......   -   温亮正的出现让温语竹睡意全无,她喝了几口顾寒买的粥,然后安安静静的等着时间去找温圣,只是心中难免会有些纠结,比如刚刚的那通电话。   她是无意识的拨打的,可是偏偏,她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顾寒......   温语竹觉得,可能是最近被顾寒救得次数太多了,以至于总是觉得他能保护她,就好像以前一样,总觉得他开口答应她在一起,他们就能永远一辈子一样。   她抿了抿唇,默默的把手机号码添上了备注   ——顾寒。   这样就不会特别了。   像是猫伸出爪子探试世界,但终究还是不敢,缩回了手。   她不想再摔一次,在同一个地方......   -   去见温圣的路上,顾寒和她交代了一下警局里面的见面时间,当得知有半个小时时,她淡淡道:“我看他十分钟都嫌多。”要不是有个问题想要问,她绝对不会见温圣。   温语竹这么想着的时候,顾寒的车已经停在了监狱门口,她下车,在狱警的带领下走到了会面室,顾寒站在门口,自觉地没有进去,身边站了两个狱警。   温圣一看见温语竹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情绪激动剂,整个人瞬间从安静到癫狂,心有不甘的模样让温语竹嘴角的笑都加深了不少,她慢悠悠的往前走,然后坐在他面前的那张凳子上,嘴角一勾,低声嘲讽道:“温圣,看,你第二次想杀我,可我还是没死成。”   “你看,老天都在保我。”   看着他怒红的脸,温语竹嘴角的笑意更深,云淡风轻,和他此刻的狼狈形成了极大的差别。   她问他:“气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回家回家!!婚后生活婚后生活!!!   你们放心,祁远我不会忘掉的,他的出现会揭开分手内幕。   前三十红包! 第34章 你母亲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监狱里很安静, 偶尔有狱警走上走下的声音,钥匙挂在腰上随着脚步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时不时的有人往这边看了眼, 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的脸上显然带着怒气, 反观女人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两个对比的太明显, 让狱警不觉停下了脚步, 生怕男人会忍不住对那个女人动手。   温语竹看着气急败坏的温圣, 嘴角讥笑渐深, 她懒洋洋的靠坐在凳子上, 气定神闲的模样让站在外面的顾寒尽收眼底, 他眉眼低垂, 目光稍许有些柔和。   若不是有狱警在, 温圣定然会让上前和温语竹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他现在双手被手套拴着,双脚也套着枷锁,根本不是他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得, 他目光看着温语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极力克制着怒意,道:“你有话快说,我没时间和你闲聊,也没时间看你这张脸。”   温语竹笑容渐深,淡淡道:“不好意思, 你的想法正好和我的撞上,我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让我恶心!”   温圣咬牙切齿,手上的青筋逼出了好几根,怒意盎然。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温语竹看着温圣道:“那年在国外的时候,我新找了一个住宿的地方,那时候天天有人过来骚扰我,问我是不是专门接客的,这些是不是你的主意。”   说不上来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是这几年来都没有联系的姐弟两个人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携带木仓是犯法的,而温圣因为携带木仓又是偷渡而来,所以这次的判刑绝对不会手软。   温语竹当然不会是心疼,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候,问一下,自己这个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真的就这么恨不得她死吗,国外的那次骚扰和无缘无故被人当成妓.女,还有明知道犯法却还携带木仓回国,就为了杀了她,她到底是想知道的,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这么招他恨。   温圣没想到温语竹会这么问,他睨了她一眼,然后语气讥讽道:“怎么,你现在才知道那些人都是我叫的?”   温语竹多少猜到了答案,她道:“说说吧,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弄死我,在外国的时候也是,虽然没见面,但是我的麻烦事不断,还有,那次机场上你踹我的时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准了我的肚子踹的,高兴吗,医生说我以后很难怀孕了,你知道很难的意思吗,就是几乎不能怀了!”   温语竹猜的都猜到了点子上,温圣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他将手放在桌面上,手套响起哗啦声,在安静的牢房里显得异常的突兀,紧接着他的声音响起,道:“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弄死你啊?”   他笑,没等温语竹回答,无赖至极的回答,“没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想弄死你。"   过了一会儿,她没说话,温圣也沉默着加了一句话,“你妈以前容不下我和我妈,所以我们只能躲着,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的存在,我妈甚至偷偷的生下我,直到后来才认祖归宗,这几年受的苦你怎么知道。”   温语竹觉得温圣的三观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她不可置信的笑了笑,道:“温圣,你要想想,你的母亲没有权利生下你,你的母亲是个小三,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就是一个罪了,更别提偷偷生下你这件事了,你要想,这件事,根本不是我母亲的错!”   温语竹在最后的一刻还企图和温圣讲道理,将他扭曲了的三观往回拉。   可惜温圣丝毫不领情,非但不领情,甚至还讥笑道:“怪就怪你妈妈没有容人的心和度量,说这么多都没用,现在我也如你所愿入狱了,你也少来看我的笑话,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事。”   温圣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奇怪,认定了的事无论别人说的再有道理如何开解他,他都会当别人说的是废话,继续自己的观念,就相当于他当然知道小三是不好的,他的母亲根本不能生下他来,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去承认这个错误,所以当人有心掩盖一个错误的时候,就会连续犯着一连串的错误,去掩盖另一个。   温语竹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今天来也不是大发善心的让顾寒给温圣减刑,他该是什么罪就受什么罪,她不会对一个对自己下了死手的人心软。   但今天她来了,主要目的也是问问国外的那几年是不是都是他在搞鬼,她明知道答案,却还想要他的承认,仿佛这样,哪天温圣的死讯传来,她能让自己的心更加的好过些。   她没什么话想说的了,正欲站起身往外走,温圣却忽然喊了她一声,“温语竹。”   温语竹一顿,站在原地,头转过来,看着温圣,不解的道:“怎么了?”   “看你过来看我的份上,我和你说件事,”温圣道:“你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   温语竹蹙眉,眸光紧紧的盯着温圣,他却笑,到最后了,也没行善,反倒还给温语竹添了堵,他淡笑道:“你回去好好查一查,没记错的话,你可以找到家里的老佣人问问,那天你母亲喝的水里,到底加了什么。”   他顿了顿,笑道:“不过比起里面加了什么,我更建议你问问那杯水是谁给的。”   “慢走,我就不送了,”温圣笑,他生得好,眉眼间和温语竹有几分相似,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一点点罪犯的懊恼和悔恨,有的只是洒脱。   -   温语竹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下了小雪,没有上午时候的阳光,她像是魂出窍了,木讷的往前走,顾寒出来就看见这幕,刚才他去和律师沟通了下,温圣不出错的话,十有八九就是死刑了。   眼看着雪一直落在她的肩上,顾寒眉心微微一蹙,长腿一迈追上她,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头上,低声呵斥道:“说了什么气你的话,让你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要是再犯肺炎了怎么办?”   温语竹看了眼顾寒,他头发上还有一点点雪,将他那几根白发遮挡住,她抿了抿唇,倏地轻声道:“顾寒,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她如今能找的,也只有顾寒了,其他人,她信不过,也不会像顾寒一样帮她。   顾寒蹙眉,眼瞧着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沾得有点儿湿,他几乎是在她开口的那一刻,便立刻应允道:“好,我答应你。”   连什么事都没问,他便一口应了下来,温语竹不免觉得他这是在敷衍,于是义正言辞的道:“顾寒你听我说——”   “别说了,”顾寒垂眸看着她,肩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沾得有些湿,他却无暇顾及自己,满眼都是披在温语竹身上的那件衣服快湿了,等会儿会让她着凉,难受的还是自己,他顿了顿,道:“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一件同等重要的事,可以吗?”   温语竹不解得看着他,顾寒道:“答应我,先上车,别站在这给风吹可以吗?”   这就是他所说的同等重要的事,温语竹竟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任由顾寒牵着她往前走,车门打开,她坐在副驾驶,一上车顾寒就开了足够得暖气,然后从车柜里拿出了一条毛巾,伸出手盖在温语竹的小脑袋上,轻而慢的擦拭着。   他的手上带着淡淡的香味,指腹有些微冷,时不时的刮过温语竹的玉颈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她素来敏感,以前随随便便一碰就能够红了一大片皮肤,其中多少有几分害羞的成分在,如今也依旧这样,他竟有些想笑,逗弄她的心思又跟着起了来。   温语竹总觉得顾寒帮他擦头发的手有意无意的在她最敏感的耳垂边划来划去的,像是故意的,但是她觉得顾寒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但是很快,她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因为后视镜里往顾寒的那个方向看,他嘴角带笑,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的。   温语竹强忍着敏感点被抚摸的羞涩感,半晌后实在忍不住了,她抢过顾寒手上的毛巾,低声道:“我来.....我来就好了。”   顾寒没想到温语竹几年过去了,敏感点倒是更加敏感了,她撩开了头发他才看见,那脖子后面的一片皮肤全都红了,连带着耳根都是红色的,她皮肤本来就白,微微的粉红都异常明显,更别提此刻了。   顾寒及时收手,未免温语竹生气,他立刻岔开话题,道:“你刚刚说的事是什么?”   温语竹的情绪瞬间被这句话弄得无暇顾及其他,她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能帮我找一下以前温家的佣人现在都在哪里上班么,我找他们有点事.......”   顾寒没有问她是什么事,该听见的他站在审讯室里面都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她不愿让他知道的他就装作不知道,他等她主动开口说,不去逼迫她。   他点点头,“好,估计这几天就能找到,这件事交给我,你别去想,好好养一下身体,估计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温语竹的确不怎么愿意在医院里面住,总是不喜欢那个味道,但是现在身体还不算很好,还得住院观察。   两个人回到医院的时候,几乎是刚进去,就听见了门口传来了两个人争执的声音。   是边柠的。   “谢焱,温语竹出事了,就在这个医院,我怎么就不能来看她了,你至于这么霸道吗,我看谁是我的权力,你管不着,我和你虽然结婚了,但是也不是这样限制我的自由的!”   男人的声音显得低沉了些许,没有女生的那么激动,他淡淡道:“我没说你不可以见温语竹。”   “可你现在跟着干什么,我一点自由都没有,”边柠有些无力地道:“昨天也是,你跟着我,我只不过和朋友一起吃顿饭,后来呢,那个人被你骂走了!”   似乎是这句话踩到了谢焱的雷点,他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冷上了几分,“边柠,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你是谢太太,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和一个男人出去吃饭的身份,况且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还是你以前喜欢过的吧,怎么,想旧情复燃啊?”   边柠:“谢焱,你无理取闹!”   谢焱:“我无理取闹?边柠,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能让他头上带血。”   边柠:“你给我走开点谢焱,那按照你这么说,你可以在外面带女人,我就不可以和别的男人吃饭吗!”   谢焱没说话,边柠又道:“你自己看看,自从结婚以来,你都和多少个女人传过绯闻了,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权力要求我这么干,你都不能守身如玉,你凭什么要我守身如玉!”   谢焱不怒反笑,嗓音愉悦道:“边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边柠没说话,半晌后只低声道:“没有。”   谢焱气笑了,厉声道:“行,看你的态度就是哪天我把女人带回家了你也不会觉得难受不会想吃醋是不是?”   边柠没说话,谢焱又道:“你说啊!”   边柠:“对,不会!”   两个人停止了争执,半晌后,边柠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谢焱你放开我,放开我!”声音渐行渐远......   -   温语竹想站起身往外走去找边柠,但是却被顾寒牵住了,他低声道:“谢焱有分寸,他们的事我们别插手了。”   温语竹急了,“可听边柠这么说,他在外面还沾花惹草的,就算是假结婚也不能这样对边柠啊,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怎么能这样呢,而且......”   只有男人最懂男人,顾寒只觉得谢焱幼稚的好笑,想什么主意逼边柠不好,偏偏来了个最极端的,真是商场上的猎豹,情场上的幼猫。   温语竹还是看不下去,她担心边柠的安全,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边柠,等了好一会儿边柠才接通,她嗓音听上去有些嘶哑,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其他。   温语竹正欲安慰,边柠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弄疼了似的,痛的呻吟了一声,低声道:“语竹,我等会儿打回去给你,我现在.....嘶,现在这边有点事,明天早上我去看你!”   说完电话就啪的一声挂断,在挂断前,温语竹似乎还听见有流水的声音,以及一个陌生的声音,“厕所里有人吗?”   温语竹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顾寒,后者无奈的叹息一声,秉着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原则,他只好把谢焱给卖了,“应该在男厕,大概再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我和你一起去!”   温语竹点头道好,默默的低头倒计时等着半个小时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要回家咯!   回家过婚后生活咯!   谢焱是真的火葬场而且虐的很惨,番外写他们还是你们想另开?   感谢在2020-06-11 20:46:19~2020-06-12 17:3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轻心、白夜、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怀孕   病房里安安静静, 偶尔有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护士推着车子在外头询问病人情况的声音,总是有些吵吵闹闹, 温语竹的耳朵像是镀了一层水膜, 什么都听不进去。   温语竹耐心的等了半个小时, 她从来没有这么焦急过。心中像是蚂蚁在挠, 在蚀咬, 在疯狂的折磨她的心态。   这一切都是因为边柠......   心中当然知道为何顾寒会让她半个小时之后再去, 男女之间的事情, 她比边柠还早了解, 她也曾和顾寒......情到浓时在某处僻静的地方发生过关系, 但是那时候和现在意义很不同。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是彼此都愿意的, 但是现在, 边柠明显是被逼得......   半个小时一到, 温语竹就立刻掀开被子往门口走。   看着她单薄的穿了件病服就没加外套,顾寒蹙眉,修长的手一拉,拿了一件外套跟着走出去, 长腿一迈, 快步走到了温语竹的身后,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低声呵斥道:“又这样,等会儿又生病了。”   温语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和顾寒说自己的身体,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边柠那边,很快就走到了男厕所, 温语竹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想进去的脚步被顾寒冷如霜的视线生生的给逼停了。   温语竹往前探的脚步弱弱的收了回来,然后视线看着顾寒,又看了眼男厕,低低的咳了咳,眼神示意顾寒进去,后者睨了她半晌,终于还是看不得她的这个眼神,心一软,无奈叹息道:“那你等我,不许走,我很快出来,可以吗?”   温语竹连忙点头,顾寒看了她几眼,正欲抬脚走进去,忽然看见一个人头顶着一件男士西装往外走,温语竹拉住了顾寒,旋即使了使眼色,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边柠出来了。”   顾寒的视线扫了眼那个顶着西装外套的人,低低的嗯了声,又嘱咐道:“先回病房。”   温语竹点点头,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看看边柠如今,她亲眼看见她的双脚都在打颤走路都不稳,她奇怪,一边追上边柠,一边在心中疑惑,谢焱哪里去了。   该不会是爽完就提着裤子走掉了吧......   温语竹想到这,眉心蹙的恨深,她快步追上边柠,手触上她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边柠在颤抖,温语竹心疼道:“小柠檬是我。”   -   边柠跟着温语竹回到了病房,顾寒没跟着进去,深知他们两个人还有很多话要说,于是便走到了温语竹的主治医生那里,他还有一点事需要问问医生。   咚咚声响起,医生在里面喊了一句进。   顾寒走进去,看了眼坐在位置上看病例的医生,低声询问道:“医生,我想请问你几件事。”   裴星听见声音就知道是顾寒了,她笑,指了指眼前的凳子,“坐吧,是不是问你老婆的事。”   顾寒倒是很坦然的点了点头,坐了下去,他便开门见山的问:“我想知道我太太的身体是不是比以前更虚了.......”   有些事情他没有明说,但是裴星却听懂了,她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对,她的确是比以前更难怀孕了,她本来就宫寒,还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气被伤了很多,体制也跟着变差了。”   顾寒心中有数了,沉吟了一会儿后又问裴星,“那有没有什么可以调理的东西,吃了之后能让身体好点的?”   顾寒这么问,裴星顿了顿,可能是前期对顾寒的印象都是一个好男人,如今这个人一直孜孜不倦的追问关于生孩子的事,她多少觉得顾寒也是一个古板的人,再恩爱的夫妻也躲不过孩子这一劫。   裴星抬起眼,看着顾寒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替温语竹不值得,问:“你就这么在意你太太能不能生孩子?如果我和你说不能调理回来呢,你是不是就要放弃你的太太?”   她的话带了点质问,顾寒没有往心里去,他只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旋即面无表情的道:“我想裴医生是误会了,我之所以来这里询问是因为那是我的太太,而我的太太之前曾经透漏出难以怀上孩子的伤心,我现在来问,是因为得到你们的答案之后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无所谓孩子这个东西,我只要我的妻子在我身边,但是我的妻子不同,她想要,孩子,我怕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之后,更加的伤心。”   裴星一愣,没想到顾寒是这个意思,她顿了顿,低声道:“刚刚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顾寒道:“所以裴医生的意思是我的妻子现在很难怀孕是吗,还是说......”不能怀了。   裴星知道顾寒的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她顿了顿,解释道:“倒也不是不能怀,只是很难,特别的难,也很难受孕,总之你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旋即站起身,手握着椅背,低声道:“那还想拜托裴医生一件事。”   裴星:“你说。”   “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妻子,”顾寒说:“她受不住,我也不想让她受这个罪,孩子这件事,随缘就好。”   裴星一顿,看了顾寒一眼,认真的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的,她是个好女人,你很幸福。”   顾寒嗯了声,“十年前就知道了。”   在她还没有追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后来,她花样百出的追求,他也一一看在眼里,当时他觉得自己就是幸福的人,只是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他犹豫了三年才选择答应。   后来也在这条路上放弃过,挣扎过,所以当这条路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再放弃。   -   顾寒回去的时候,温语竹和边柠还没有说完话,他隔着透明的窗看见温语竹的眼眶微红,大抵是心疼边柠的,于是也不敢进去叨扰,只能坐在了走廊的凳子上,顺便在手机查看了一下耽误了好几天的工作。   边柠咬了咬唇,看着温语竹道:“语竹你放心,到了时间我一定就会和他离婚的,我们现在就是合约关系,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没有感情。”   温语竹这次显然没那么好给边柠忽悠了,她嘀嘀咕咕道:“那你上次还说他不是这种人呢,现在他当众都敢.......你让我怎么能放心啊,不如这样吧,我给你钱,你先把钱还给他,然后你们离婚可以吗?”   边柠还想解释什么,但是温语竹显然都听不进去,非但听不进去,说话间就直接给边柠转了一百万,然后严肃道:“小柠檬,你这样我真的很不放心,虽然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事我不能插手,但是你看看,你和谢焱之间好像很复杂,他在外面.......还有女人,不管你们是不是真心的结婚,但是光这一点,他就愧对你了。”   边柠知道温语竹的意思,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看见的所有关于谢焱的花边新闻,几乎是去酒店,应酬,还有其他,身边都女人成堆,她是真的怕,怕哪天他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这样她的尊严是真的没了......   ”别说带女人回家了,“温语竹继续劝道:“要是万一哪天,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呢,那时候的你该怎么办,继续留在家里,还是走掉?”   尽管边柠不说,温语竹也能察觉到她对谢焱的不同和别样的情愫,卑微的就像当年她对顾寒那样,但是谢焱和顾寒是两个很不同性格的人,谢焱太疯狂了,一点事都能激怒他的情绪。   上次只不过是在包厢里边柠要和自己出去一趟,他就脸色黑了,这次边柠的一句话,他就能把人带进那个地方,做一些事,最后还丢下一件衣服就走,没有照顾边柠的一点点情绪。   这样的男人,温语竹不会要,与不会允许边柠要。   似乎是温语竹的话说到了边柠的心坎上,她不会承认她喜欢谢焱,所以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谢焱真的带着一个大肚子回家,那她该如何自理?   哭着闹着还是安安静静的离开,无论是哪一点,她觉得自己都接受不了,思及此,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低低的道:“我去试试吧。”谢焱这个人疯狂,他所想的她都不能理解。   就像她不懂,为何每一次他诽闻出来的时候,他都要打一通电话给她,像是想知道她是什么心情,然后等她崩溃的质问,可她崩溃不出来,她不敢情绪外露,因为谢焱是个魔鬼。   实打实的魔鬼。   不过就是因为当年甩了他,他能记上七八年,然后回来找她报仇,这不是魔鬼是什么。   她垂眸,倏地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道:“语竹,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   温语竹不解的看着边柠,似乎对她这句话有些理解不了。   边柠莞尔,眼底却没笑,“你看,我和谢焱,你和顾寒都是在同一时候认识的,但是谢焱已经变得不是谢焱了,顾寒还是那个顾寒,他一直在等你,七年了,我和他都在帝都,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他的任何花边新闻,至少一个男人能为你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他对你的心,是可以经得起考验的。”   温语竹顿了顿,眸光看着边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一瞬就听见边柠道:“而且,这几年,我因为边家特别不好过的时候,顾寒都有帮我,你应该清楚,他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   因为边柠和温语竹的感情。   温语竹垂眸,眼眸微颤,目光忽然看向了门的位置,有种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情绪在心口慢慢的化开。   是软软的,伸出手都不敢去触碰。   边柠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顾寒坐在凳子上,手上拿着手机正在通电话,听见脚步声,他也抬起头,看见是边柠时,低声问:“语竹睡了?”   边柠点点头,“看她很累,我就先回去了,医生有说什么可以出院吗?”   顾寒:“估计就这两天,我打算早点回去,在医院人多嘈杂,不如在家里养的好,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说完,他打了电话给张秘书,那头立刻道好。   等顾寒挂了电话,边柠看了眼病房,倏地低声道:“顾寒,你这几年我都看在眼里,既然语竹回来了,你也等到了,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再放弃了,你们之间,肯定还有误会没有说开,早点说开吧,对你对她都好。”   顾寒看着病房的方向,低低的嗯了声,误会啊,肯定是有的,但是他开不了口,像是会回到那个卑微到尘埃的时候,更何况,他的的确确是放弃了,不管出于什么苦衷,他就是在那一刻,抛弃了温语竹。   他没有奢望说说出自己的苦衷就能得到温语竹的原谅,他也不屑做这种事,犯了就是犯了,哪怕再大的苦衷也得接受惩罚,他的认错态度向来诚挚,这么多年来,相识十年,分别七年,他也就唯一犯过一次错,也就是这一个错,他赎罪赎到现在。   而老天对他这辈子的恩赐就是再次遇见温语竹,他不怕孤独终老,也做好了这个打算,但是他怕再也遇不见自己的姑娘,连她的消息都听不见。   这才是最悲哀的。   边柠轻声说要离开,顾寒从思绪里回神,他看着边柠道:“你好好和谢焱沟通一下,我先进去了。”   边柠嗯了声,心中想着顾寒的那句话,有些事情,她不说他不提起,然后时间久了,就在心中慢慢的变了质,一桩小事也能变成狂风巨浪,让人耿耿于怀。   边柠也觉得是时候和谢焱说开了,她发了一条信息给谢焱   ——【今晚见个面,在家里。】   谢焱很快回了信息。   ——【怎么?】   边柠没有再回回去,当作没看见,手机翻转过来,脑袋往后一仰,车子平稳的驶过,她心没有像此刻这般平静过。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温语竹的身体养的很快,过了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寒没打算让她一直在医院,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担忧这里后续会养不好。   第二个则是.....   收拾东西的时候,裴星来了一趟,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感情好起来了,互加了微信,裴星一有时间就来找温语竹,一聊就聊上大半天。   裴星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手术一结束休息都不休息,就找温语竹聊天,两个人像是半辈子没说过话的话痨,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总之,顾寒觉得最近以来,温语竹变得很少理他。   以前也少理,但总归经历过温圣之后前两个人的感情多少有了些变化。   想到裴星,占有欲在作祟,顾寒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出院手续。   只是临上车前,顾寒因为两天前开了一次车,手弄地更加严重了,于是只能张秘书开车,而张秘书默认是往湖畔地方向驶去,是他的主意也是顾总的主意。   但是眼瞧着就要在岔路口了,温语竹忽然来了句,“去半岛小区。”   她还想要回去半岛小区,那这几日他们在医院里的和平相处又算什么......   顾寒的脸色顿时黑了,绑着绷带的手狠狠一握,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   瞧这般,张秘书心惊胆战,生怕两个人刚出院的战火会把他给烧到,于是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弱弱的往后视镜里看了眼顾寒,低声道:“顾总......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   嗷嗷嗷!   下一章看看狗男人如何套路俺们的语竹!!!!感谢在2020-06-12 17:35:33~2020-06-13 17:5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玥 6瓶;星火糍粑611 5瓶;凌纸啊凌纸 3瓶;墨卿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它说它想认识一下主人   刚好是红灯, 停在了十字路口,张秘书希望自己是个路痴, 这样他就可以随便的开, 而不是大气都不敢喘的不敢往后面看, 生怕得罪了身后的两尊大佛。   车内的气压很低, 温语竹能感觉到温度骤然降低, 视线忍不住往侧边看去, 余光里, 顾寒一双眼瘆人的很, 周身的气压降低, 喉结滚动, 手背上的青筋被逼出了好几根。   力气大到温语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鲜血慢慢的溢出纱布, 她惊呼一声, 低声道:“顾寒,你干嘛!”   伤口又崩了。   而顾寒却没有理会,视线看着自己的手,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对着坐在前面的张秘书道:“去半岛。”   这个答案, 还是让张秘书和温语竹同时都感到有些意外。   张秘书倒是很快的调整了自己惊讶的情绪,立刻道:“好。”   于是车子往前驶。   温语竹看着顾寒的手,想说两句什么,但是察觉到他此刻估计没心情理会她,于是也选择了默默的闭上了嘴,只是在闭嘴前, 她还是伸出了手,把刚刚出院时,医生给开的消毒水之类的递给顾寒,顺势低声问:“要不要消毒?”   葱白的指尖捏着消毒水,指尖微微颤了颤,顾寒视线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眸光一暗,低声道:“等会儿回去再弄吧,我自己不会,伤口好像发炎了,你帮我一下。”   温语竹知道顾寒不止是手伤到了,还有腹部以及背部都被悬崖上的岩石给划伤,出了不少血,伤口也很大,她那天也是偶然看见的,就在她和裴星散步回来之后,不小心看见他换衣服,本想赶紧退出去的,但是眼神却瞬间看见背部上的那一片伤口,她当时上前问。   他回了一句,“没什么大事。”   现在倒是主动说自己的伤口发炎了,也开口叫她帮忙,温语竹倒是没有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更何况这个伤本来就是因为她而受的,她点点头,将消毒水边收起来边低声道:“好,那等会儿我帮你消毒手,背和......胸的话,让张秘书消毒就好。”   温语竹几乎是话音刚落张秘书就一个急刹车踩下去了,温语竹忘了系安全带,身子往前一倒,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顾寒的手揽住了,他蹙眉,看了眼张秘书。   后者一顿冷汗直冒,先是和温语竹低声说了句抱歉,旋即又道:“太太可别为难我了,我哪里会消毒啊,上次帮顾总消毒我把他的伤口都给弄出血了,还是您来吧。”   张秘书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倒是日渐增长,这一点顾寒倒是喜欢,没有组织,反倒低低的嗯了声,旋即温声道:“你知道就好。”   这句话一出,张秘书抬眸看了眼后视镜,刚好和顾寒的视线碰上,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等着温语竹上钩。   温语竹看了眼张秘书,又看了眼顾寒手上的红透了的纱布,没有怀疑,犹豫了片刻后低声道:“好......”   顾寒阴鸷的双眸听见这个好字的时候,眸光都温润了稍许,不一会儿就到了半岛小区,温语竹先下了车,手上拎着的是顾寒的消毒水和她平日要吃的药。   旁边横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企图从她手上拿过袋子,她回神,立刻阻拦道:“不用,我自己拿也行,你先上去吧,我们先去消毒。”   顾寒蹙眉,似乎没打算听温语竹的,正欲拿过她手上的袋子,身后却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随着他越来越接近袋子的手,咳嗽声变得一声比一声高。   顾寒有些不耐,他蹙眉侧眸看了眼始作俑者。   只见张秘书一直疯狂的对着他眨眼,旋即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低声道:“顾总现在手受伤了不能动,顾太太提一下也是应该的,我也帮着点,顾总就别插手了,您这手估计还得好几日不能动弹呢,这几日还不得托太太照顾您了。”   张秘书的话顾寒怎么能不懂,他不但懂,在套路温语竹的这件事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与他并肩,只是他愿不愿意罢了,但是眼瞧着温语竹这个没心肝的小女人,顾寒还是默默的收回了手......   “嗯,张秘书说的有道理,”顾寒就这样,看着张秘书提着东西往前走,自己跟在温语竹的身后,上了电梯回到了家里,一进去,熟悉的陈列让温语竹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劲,顾寒不动声色的将灯全部打开,然后对着张秘书道:“把这里的装修给换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闻言,温语竹看了眼顾寒。   后者越过她走了进去,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拆开手上的绷带一边对着温语竹道:“现在消毒吗?还是我先洗澡?”   温语竹有点懵。   为什么顾寒要在这里洗澡?   还没等温语竹问一下,顾寒倒是像这个家的主人一样,一边把纱布解开一边道:“那就先消毒吧,消完毒你先去洗澡,张秘书帮我去收拾几件衣服来——”   “不是,你收拾衣服干什么!”温语竹不解,呆愣愣的看着顾寒,眼睛瞪大,模样着实有些可爱,和往日一句话呛死人的她完全不同,倒是和以前那个爱追着他跑,追着他说不分大街小巷的她有些像......   可能是她的反应让顾寒觉得愉悦,他低低的笑了笑,旋即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道:“我手受伤了,一个人住恐怕不方便,张秘书有老婆,他老婆多疑,要是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除非我可以赔一个一摸一样的人给张秘书,不然我不敢冒这个险,你说呢,张秘书。”   话题一下子甩给了张秘书,他颤颤巍巍的点头,旋即立刻道:“对对对,我老婆很多疑的,而且顾总也不喜欢旁人近身,这份工作还得太太您来,我们不行。”   张秘书说完,感觉到顾寒睨了他一眼,他立刻笑笑道:“就这样,我就不打扰顾总和顾太太了,我先去帮顾总收拾几件衣服,车子我开走了,顾总,您好好养伤。”   说完,他直接转身,啪嗒一声关掉了门,屋内只剩下顾寒和温语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顾寒先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将纱布一下一下的拆开,眼看就要拆到底了,温语竹却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激将法,无奈的道:“你先去洗澡啊,洗完澡再消毒,现在消毒,等会儿洗澡了之后还不是要消毒一遍。”   像是就在等温语竹的这句洗澡,顾寒熟练的将纱布缠上去,然后眉眼都温润了少许,站起身,他个子高,低着头看了眼温语竹,从喉咙间溢出了低低的一声笑,“夫妻不是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的吗,哪怕我没受伤。”   温语竹到底是被他低沉的读出夫妻二字的声音给弄得红了耳根,她睨了眼顾寒,旋即装模作样的咳了咳,随手一指道:“厕所就在后米,快去洗澡。”   顾寒甚是爱她这副模样,嘴硬心软又爱装胆子大,明明害怕住在一起,却还是想在他面前扳回一城,佯装无所谓的样子,他嘴角一翘,微微弯腰,低声道:“等会儿张秘书回来了,你记得把衣服给我。”   温语竹敷衍的嗯了几声,实在是受不住他靠的那么近,她润了润嗓子,视线看向了落地窗外的世界。   -   顾寒进去洗澡,温语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她忽然想起那天温圣说的话,她现在敢肯定自己的母亲肯定是受人杀害了,不然温圣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当然,起先温语竹只是觉得温圣是死到临头不甘心,所以才随手拿了一件没有的事和她说,扰乱她的心境,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知道......   关于母亲的,哪怕是被温圣骗了,她也要不顾一切的去查这件事。   门口传来门铃响起的声音,叮咚叮咚的很清脆。   温语竹估计是张秘书来了,因为温圣那件事之后,她开门前必定是要往猫眼看一眼,来人确实是张秘书,她打开门,正欲叫张秘书进来坐,浴室里便传来了声音,“语竹,衣服拿进来。”   张秘书自觉的把伸进家里的脚给缩了回来,低声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温语竹:“欸......别走啊,进来喝茶。”   话音刚落,浴室里面又传来了顾寒的声音,“语竹,快点衣服,我的背弄湿了。”   想到顾寒背上的伤,担心弄发炎,温语竹没敢耽搁,拿着衣服就往浴室门口走去,咚咚声响起,她轻声道:“开门,我把衣服递给你。”   顾寒低低的嗯了一声,修长的手从浴室打开的门伸出来,接上了她递过去的家居服。   等门一关,温语竹就道:“那你先穿,我去熬点粥。”   浴室里的人没说话,她正欲抬脚走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了顾寒的闷哼声,旋即他嘶了一声,继而道:“语竹?”   温语竹脚步一顿,“怎么了?”   “进来,”他低声道:“伤口开了,扣不上扣子,转不过来。”   温语竹看着浴室有些犹豫,但是顾寒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听上去似乎毫无杂念。   温语竹将心头那抹怪异的心思给抛在了脑后,旋即推开门进去,一进去,她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还是被眼前的风景给弄得,一张脸涨的血红。   她其实很少有这么害羞得时候,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该经历得都经历了,该看得自然也不少,但是鲜少这么明目张胆得看着,上一次起码是喝了酒,而且那时候比起他完美得身材,心中有的只是愤怒。   但是现在不同,她和他都是清醒的,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她伸出手,视线笔直得望着某个地方,手帮他扣着扣子,待一颗一颗扣子解开了之后,她感觉到顾寒越来越近的身体,带着低低的质问,“你怎么脸红了,里面太热了吗?”   这里面含了多少明知故问的成分,温语竹不清楚。   她抿了抿唇,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像是不愿意在他面前出糗,她强壮镇定的抬起目光,目光轻蔑的扫过他的身体,然后抬起他的胳膊就往袖口里塞,边塞边道:“弄出血了我不负责。”   语气听上去很正常,只有顾寒听出了声音里的细微颤抖。   顾寒嘴角一翘,“那要怎么样你才负责?”   这句话不免带了点调情的意味,温语竹就抬起眼眸看着他,能感觉到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浴室里雾气萦绕,暖黄色的灯光将气氛弄得愈发暧昧,她能感受到脸颊上被顾寒喷洒下来的气息,以及靠的越来越近的唇......   他就停在那里,不靠近也不退后,半晌后,低声道:“说啊,要怎么样你才会对我这个丈夫负责。”   而不是把他抛下。   温语竹哪里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让顾寒一直反复追问,她抿了抿唇,垂眸看着他,他睫毛很长,又长又直,但不翘,有些密麻的杂乱,但是却异常好看,只是那双如此好看的眼睛,此刻正盯着她的圆鼓鼓的那两团看,目光色气又暧昧。   温语竹面色一僵,然后一咬牙,眼看着气氛就要暧昧燃烧到了顶点的那一刻,她狠狠的一拍顾寒的手,虽然没有碰到伤口,但力道不轻,她在顾寒蹙眉的那一刻,一把靠近他,然后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下巴微扬,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小女人忽然的投怀送抱让顾寒呼吸一滞,他的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就在他克制不住的那一刻,他忽然听见她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旋即,媚眼如丝。   什么叫做用最乖戾的脸庞说出最侮辱人的话,温语竹就是这样,她非但没有适可而止,还变本加厉道:“顾总,听说使用的频率越高,颜色就会加深,你是不是这几年没动过啊,怎么还是那么淡呢。”   她这人惯是如此,越害怕越要装淡定。   顾寒气笑了,他抓着她的手,不顾她的反对,一把往下带,然后嘴角一翘:“它认主人,”   她从来不是顾寒的对手,这一点她早已知晓,只是没想到这人脸色如此厚,一把桎梏住她的双手,他喉结滚动,哑声道;“它说它想它的主人了,托我问问它主人肯不肯,你说,好不好?”   顾寒长得好看,哪怕是说出那些流氓的话,也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顾寒垂眸看着她,嘴角一翘,像是在笑她不自量力和他比较。   温语竹忽然来了气,一把勾住了顾寒的脖子,旋即在他欲色渐深的眸光里,勾人又侮辱人的道:“我是可以的,但是顾总,你腰还能动吗?”   说完,她一把按住了他腰上的伤口。   顾寒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一把将她按在了墙上,让她动弹不得。   温语竹忽然慌了,他哪怕一只手也能和她抗衡。   顾寒垂眸看着她,头一侧,往她耳朵上狠狠一咬,引得她惊呼一声,旋即他哑声道:“和你打招呼呢,怎么不理它,嗯?”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论骚,顾寒第二,无人第一,秦深虽然也骚,但是他是从高中就开始对白荼骚,这俨然已经是一种性格了!初狗直接干,傅响乖乖糯糯小奶狗,你们猜,吃到了没(狗头)先缓两章,祁远要来了,祁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了!!!!   感谢在2020-06-13 17:52:20~2020-06-14 20:4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呢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纸啊凌纸、墨卿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双更合一   浴室里的热气萦绕着, 暧昧的氛围随着雾气开始蔓延,她耳尖有些疼, 还有些酥麻的感觉, 她忍不住有些呻吟, 却没让顾寒停下来, 而是愈发的加重了啃咬。   温语竹横在他腰间的手顿时收紧, 咬紧自己的嘴唇不让顾寒愈发霸道的挤进来, 可下一刻他不管不顾, 甚至有些急躁, 温语竹的嘴角有些疼, 却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一次的火, 怕是再难灭下去了......   正当温语竹察觉到顾寒的动作要进到下一步的时候, 门口忽然响起了门铃声,这也便罢了,手机也跟着响起,顾寒原本打算装作听不见的心思顿时歇下了, 他用尽了最后一丝丝的理智放开了被他锁在怀里的温语竹, 浑身冒着热气,一只手抓过放在一旁的手机,一边将企图要趁机走掉的温语竹狠狠的压在墙上,身体的变化很明显,他缓了好久才稳住自己的呼吸。   温语竹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乱瞄, 况且他手上正抓着电话,生怕是熟人,听了一些不该听的声音进去。   温语竹猜对了,的确是熟人打来的电话。   是张秘书。   温语竹和顾寒靠的很近,虽然身体的温度和暧昧的气氛一直萦绕着,但是张秘书的话却让温语竹瞬间从暧昧的氛围里被打回了现实,而被打回现实的还有一个顾寒。   张秘书:“顾总,太太母亲当年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我现在门口,手上有东西要给太太看一下。”   温语竹和顾寒被张秘书的话弄得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了,温语竹侧过脸,默默的拿起被顾寒差点撕坏的衣服穿上,然后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感觉顾寒穿衣服很慢,特别是现在穿着裤子,手里的动作像是老旧的电影里刻意放慢了。   温语竹只瞄了几眼便立刻收回视线,忽略掉心中的秀意,她先走了一步,却被顾寒抓住手腕,他声音里还有未褪去的情.欲,嘶哑道:“等我。”   顾寒庆幸此刻温语竹没有抬起眼看他,不然他定然把持不住,管他门口的人是谁,又拿了什么,他只明白,她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整个人的底线和自控力都能崩溃掉。   -   两个人没耽搁太久的时间,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张秘书额头上好多汗,大冬天的总不至于是热的,更何况他穿的也少,像是急急忙忙套了一件衣服就出来的。   温语竹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叫张秘书进来,顺势看见了他手上那个文件包,鼓囊囊的一大叠,温语竹回神把门关上,转眼便被人牵起了手,是顾寒。   他垂眸,像是已经知道了张秘书手上的文件夹里面装的是什么,低声安抚道:“你若是不想看我们就不看,我解决这件事情,你安心等温圣的裁决书下来。”   温语竹做不到,她估计能猜到文件里面的东西有多吓人,所以顾寒才会这么说,但是她一想到这件事情是关于母亲的,她就觉得难受,哪怕看了之后刺激的再深,她也要看。   她眼神鉴定,又是关于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他也不再劝阻,而是握紧了没有被她挥开的手,低声道:“那我陪你。”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能感觉到他隔着手心传来的热度。   张秘书也没有耽搁时间,一边低声说话,一边打开了文件夹,“顾总,太太,这里是我这几天找到的那几个佣人提供的信息,当时据他们所说,温圣的母亲,也就是李燕,她当初的时候也是一个佣人,后来据以前和她很好的那个佣人说,是因为那晚上温亮正喝醉酒了,她蓄意勾引,事发后的温亮正担心被太太的母亲发现,于是给了一笔钱给李燕。"   温语竹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张秘书继续,“但是李燕不甘心,她偷偷的怀了温亮正的孩子,也就是温圣,李燕很有心机,特意去验了是男孩之后才告诉温亮正。因为温亮正特别想要一个男孩,但是因为太太的母亲不会生了,所以他就顺势和李燕勾搭上了,到搬进家里之前的那十几年都在过着很正常的一家三口的生活。”   温语竹对这些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任凭温亮正再过分些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早在温亮正背叛母亲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温亮正更加恶心的一面,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温圣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秘书也猜到了这一点,便也没再说温亮正和李燕的事情,而是从文件夹里面掏出了几张纸,仔细一看是一些老旧到发黄的照片,温语竹不解,“这是?”   张秘书沉默了一会儿,旋即鼓足勇气道:“这是你母亲在医院最后的临死前,被李燕虐待的照片,是她丧心病狂的喊佣人拍下来的,温亮正......估计是也不知道这件事。”   温语竹的脑袋像是有东西重重的砸了下来,在脑中轰隆一声,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那些照片就暴露在她的眼前,一张一张的都是母亲狰狞的脸,有被李燕扯着头发往后倒的,有被李燕拿着鞋子扇在脸上的......   更恐怖的居然是一张没有穿衣服的照片,母亲瘦弱的身体被拍下来,眼底是木讷,温语竹忽然酸了眼眶,金豆子像是不要钱一样一下一下的往下掉,她当时还在上学,年纪尚小,每次去医院看母亲的时候,只觉得她生气越来越小,一天比一天瘦弱,后来,母亲留下一句话,要她一定拿回股份就撒手人寰了。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正常的生老病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所以才离开了,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她不是正常的死亡,而是因为被人虐待,加上本来就有病,所以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温语竹眼眶通红,想哭却又感觉怎么都哭不出来,闷在心口卡在喉咙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手上的照片明明心中恐惧不敢再看,但是却又忍不住看看,像是想穿回以前,给照片里无助的母亲一点点能量。   但是晚了,事情的真相时隔十一年才再次浮出水面,十一年。   温语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直站在身后的顾寒上前,将她揽入怀里,低声的哄了好几句,声音低低的,听不大清楚,张秘书倒是默默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   监狱里,温圣的条件很不好,像是被人故意针对那样,他住着的地方都是监狱里最会闯祸的人,他每天直到深夜他们睡着了才会得以偷闲。   这时候他往往会坐在床头,抬眸看着两米高的那块玻璃,从这看出去,刚好可以看见月亮,月光疏疏密密,其实看不大真切,但是温圣很喜欢月光。   月光在记忆力是美好的,就像那年他路过温家的时候,看见温语竹站在露台上,看着月光发呆,他当时想,要是自己也住在这里就好了,那么好的环境,月光肯定也很不同。   可笑的是他真的住进了这里,那天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去了温语竹那天站着的那个露台,往上瞧了一眼,看,没有月光。第二天他也同样站在这里看,还是没月光。   连续好几天,他都站在同一个地点抬眸看月光,后来他看见了,但是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同,也和他在他家里看见的一样,甚至和他现在监狱里看见的一样。   只是没那么亮,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样,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大家都说他是私生子,是的,他是,但是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如果他能够左右,他一定不会选择李燕和温亮正,是他们教会他丧心病狂,从小被李燕灌输的思想就是一定要进到温家,成功拿到自己的财产,   当时的他对温语竹有种莫名的敌意,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没有一点点的好印象,可能是因为每天李燕的一句,“你要是不努力点,属于你的东西全都会被温语竹给拿走”,每天孜孜不倦的重复这句话,温圣感觉自己的脑海里都有回音了。   那时候还年幼,母亲说什么自己就是什么,所以他长大后住进了温家,对温语竹的态度简直说的上是恶劣的,以至于后来一发不可收拾,什么事情都要去搞一搞温语竹。   连带着机场上的那一脚。   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力道也没有控制,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脚让温语竹以后都难再生产。   可是他没有后悔。   做错了事,没什么好后悔的,就像这次他回国一样,早在偷买号木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但是他不怕,闹明天就执行死刑他也不怕。   但是他不甘心,像是这几年来李燕和温亮正给的压力,让他在自己临死之前想过扳回一局。   所以他告诉了温语竹,她母亲的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李燕的死活他不想管了,反正他没良心这件事也是李燕教出来的,虎毒不食子,李燕当初怎么教他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报应有一天会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他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也不会对自己心软,这是温圣喜欢自己的一点,他喜欢自己没有羁绊的感觉,没有任何人能牵制住他,他喜欢来去自如。   啪嗒一声,牢里的锁被解开,温圣才发现,窗口的月亮不知道何时躲了起来,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是新的一天,他等来了他的判决书。   温圣于2017年11月30号执行木仓毙。   明天。   温圣闭上了眼,倒头睡了,终于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发现自己临到死前也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人浮现在脑海。   有些好笑。   -   温语竹在做噩梦,梦里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哭着,她想去安慰却发现怎么都安慰不了,想去触摸也触摸不了,冷汗出了一身,随着母亲的尖叫,让温语竹从睡梦中立刻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入眼的就是顾寒的脸庞,他睡在身旁,旁边点了一盏橘色的小灯,她忽然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想起一件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两个人说起未来。   她和他说了自己的蓝图。   她说想和他结婚,要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喜欢四居室,他们一间,儿女一间,还有他的母亲一间。   刚好满满当当,不多一间不空一间。   她还说里面要有一个衣帽间,还有一个飘窗,最好最好床头每天晚上都有一盏橘色的灯,不要白色的玄色的,就要橘色的,显得很温馨,很温暖。   这里是她家,她没买过橘色的灯,或许是早早就忘了自己还曾说过这些,那么这个橘色的灯是哪里来的。她恍惚之中忽然感觉到横在腰间的手慢慢的收紧,顾寒眼都没有睁开,眼底的青色很明显,俨然是疲倦的不行,他将她揽入怀里,一字一句的生硬的哄着她。   “别怕,我在。”   永远少不了这句。   温语竹没吱声,就让顾寒以为她睡着了,她不愿吵醒他,刚刚哭的够呛,他低声下气的哄了好久,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愣是没让她停下眼泪,倒是哭累了就安分了。   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心中那抹疼还是挥散不开。   许是怀中的人过分安分乖巧,让疲倦入睡的顾寒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睁开了眼。   温语竹坐在原地望着某处发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一些事,全都是有关于十年前的,十一年前,她的母亲离开了,温圣和李燕登堂而入,她处处被温圣针,外公外婆早已离世,没人可以倚靠。   长期居住在黑夜里的人也会渴望光芒,那时候闪闪发光的顾寒就是温语竹的光,忘了是一见钟情还是早有预谋,反正黑板报那天,是她对他着迷的那天。   少年一半向光一半阴暗,又干净又黑暗。   和她一样。   像是有心灵感应那样,她的头也跟着看向了顾寒那边,但是好巧不巧,和顾寒搭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撞上,毫无预兆的,他们的嘴唇也碰上了。   气氛在橘色的灯下骤然加深,她居然感觉像是催促他们完成在厕所里没完成的事。   顾寒倒是没有占这个便宜,这次倒是很快的退了出来。   用尽了自制力不让自己流氓,却冷不丁的听见温语竹软声道:“不亲了吗?”   人们说,在人极度烦恼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性刚好能缓解,她想让自己放肆这么一晚上,就一晚。   继续卧室里面没做完的事。   顾寒眼底的欲色渐深,喉结滚动,哑声道:“知道我是谁吗?”   也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语竹呼吸也跟着他走,急了起来,带着刚哭过的软糯声,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气,“知道,你是顾寒。”   顾寒像是忍到了临界点,特别是从她的口中听见了他的名字,他身体变化快到自己都惊讶。   温语竹倒下。   卧室里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温语竹觉得自己飘飘荡荡的,嗓音都哑了,她忽然后悔勾引顾寒了。   顾寒咬牙,“我的腰行不行!”   温语竹还敢说些什么,将呻吟声吞咽进去,她很后悔在浴室里的时候那么嚣张的问了那句话。   他不解释,用行动来告诉她答案,也让她不敢再这么嚣张。   直到太阳光很强烈的洒进来,温语竹才睁开眼睛。   身边的人早已起来,痕迹已经明显,而且他躺着的那个地方已经冰冷一片,她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脸上微微一红,掀开被子下了床。   出去的时候,昨晚的那些痕迹已经没有了,张秘书拿来的那些照片温语竹也找不到,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正欲打电话给顾寒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门把转动的声音,她心一紧,立刻往后面看去。   是顾寒。   他手上提着早餐,是温语竹以前最爱吃的汤包,她有些讶异,道:“你去排队买的?”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看得出来休息的很好,一脸吃饱了的感觉,有些惊讶她主动开口说话,晨起时想着昨晚太放肆,她醒了定然免不了要生一通气,所以也没敢耽误时间,几乎没休息就起床买她爱吃的汤包。   打算生气了就拿汤包哄着。   温语竹确实是爱吃汤包,顾寒帮她把筷子掰开,她接过,也没有客气,一下吃了好几个,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母亲的,还有那件温语竹想要释放压力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寒慢条斯理的吃着,她也吃着,窗外的阳光正好洒进来。   她觉得他们自从她住院以来的相处模式变得好了许多,没有再剑拔弩张的提起以前,而是看着当下,他们像是正常的一对夫妻,彼此在照顾。   温语竹觉得,只要顾寒不提起以前,她能够因为温圣的事对他改观,也能和他持续这样的生活,只是爱上的话,再也不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说的就是她。   温语竹的想法顾寒多少知道,他没有提起以前,没有说起当年,自从温圣那件事之后,他明白了老天要一个人回来是多么的难,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消失,而不提以前她就不会消失。   早餐在沉默中用完,温语竹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我妈妈的照片呢......”   顾寒一愣,然后端起给温语竹热的牛奶,低声道:“我放起来了,别想看了。”   温语竹接过,正欲说话,又听见他道:“也别想李燕了,这些事交给我。”   他看着她,眼底是信誓旦旦。   温语竹能听懂顾寒的话外音,叫她别插手,也别去过问,而且李燕现在就在他手上,她忽然也有些累,温圣的事,母亲的事,她疲倦的点点头,顺从道:“好。”   -   顾寒的确是找到了李燕,温语竹睡着之后,顾寒就开门往外走。   李燕是昨晚上找到的,原本以为要出国大范围的找,却没想到她居然跟着温圣一样偷偷的回了国。   如此一来更好,顾寒憋了一晚上的气,给温语竹哭声挠了一晚上的心肝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开车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关着李燕的地方。   张秘书也在,看见了顾寒,低声道:“李燕的精神有点问题。”   “精神病而已,”顾寒一边戴手套,一边冷笑,“我最不怕的就是精神病,精神病对精神病,这不是刚刚好么?”   张秘书目光微颤,低着头没有敢说话。   仓库的门给推开,顾寒自认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优秀特点,他本来就是一个坏人,别拿好人的绅士风度来要求他,在他眼里,只有人和温语竹,欺负了温语竹的人,不管是谁,下场都只有一个。   ——以后的日子都别想再安宁了。   仓库的门被关上,响起旮旯一声,紧接着响起了李燕的哭喊声,“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一个神经病,我做什么事都不犯法的,你要是敢碰我,我今天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精神病?”顾寒手握着钢管,钢管很长,哗啦在地上,响起刺耳的声音,他眼眸阴鸷,看着李燕道:“你儿子也是个神经病,可你看看你儿子的下场,一样木仓毙,所以,你觉得我会怕你?”   李燕承认第一次看见这种人,恐怖阴森,说话做事都有种不顾后果的感觉,和当年她弄死正房的时候那种拼劲很像,她咽咽口水,心中一紧,趁顾寒动手前,转移话题,“你要打我要杀我,你也要让我明白为什么,我自认做了半辈子好人,没做什么亏心事——”   “我没心情听你歌颂你小三史的伟大,”顾寒把钢管抵在她的脖子上,眸光阴鸷道:“你只要记住一点,温语竹受的委屈,都会在我顾寒身上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仓库里响起钢管闷闷的声音,还有李燕哭喊的声音,这里很偏僻,哪怕李燕哭到断气也没有人能够发现,更不会有人过来营救。   但是顾寒不会让她断气,他要让她受到所有的惩罚。   出来的时候,张秘书第一个迎了上来,拿着塑料袋把顾寒满是鲜血的手套给扔了进去,然后还有钢管,最后熟练的掏出电话,报了一个警,电话号码也丢进了黑色的袋子里。   两个人驱车离开,一个往南一个往北。   温语竹在家中,忽地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是陌生号码,她心中想着李燕和温圣的事,放低了警惕心,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似乎在海边,海浪风声都传入了温语竹的耳边。   她眸光一顿,也没有开口打招呼,企图挂断电话,那边像是察觉到了,先她一步开了口,“好久不见,我的宝贝。”   温语竹握紧电话的手收紧,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没说话。   那边也安静了,只剩下风声,还有他挂断电话前的一句话,“我说过了,我会回来,你小心点,叫你那位也小心点。”   电话啪嗒一声挂断,她怒吼:“祁远!”   祁远对她太温柔了,以至于她都忘了初见他时,他正面无表情的举着刀正往别人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划着,直到她吓得瑟瑟发抖,他才收起刀,擦了擦有些血的手,冲她勾勾手指,“第一次见你,刚来这边?”   她点头,他勾唇,打量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走前还踢了踢被划伤的那个人,声音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别吓到美丽的女人,滚。”   那个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温语竹,从地上翻身起来,捂住自己的脸就往外跑,而祁远也在同时消失。   下一次再见他的时候,他拎着一把吉他,正坐在她打工的餐厅,一首一首的弹着老旧的情歌,原先她以为他是来这里赚钱的,后来才发现他根本不缺钱,而来这里唱歌,也只是为了她。   此后的每天,她都能看见他,他年纪尚浅,是一个少年,比她小了三岁。   他爱跟着她身后,戴着一顶鸭舌帽,眸光永远很冷冽,只望向温语竹的时候带了点光,可他现在回来了,扬言要针对顾寒和她,温语竹忽然慌了。   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去,他不接也不挂,就让手机自然停掉,温语竹知道,他是在刺激她。   电话还在打,他还是没接,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温语竹才放弃,因为门把响了,她怕是祁远这么快就来了,立刻站起来往外跑,看见的却是顾寒。   他手上提着老母鸡,还有一些当归红枣药材,一看就是打算熬汤,不知道为何,她看见了顾寒莫名的觉得安心,那双单薄的眼眸,也让她想起,他年少的偏执。   不比祁远差,手段更不比祁远狠,顾寒会藏起自己的心思,让你察觉不到,最后再给你致命一击。   她忽然将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听见他边换鞋子边紧张道:“身体不舒服吗?”   出了这么多冷汗。   温语竹摇摇头,忽然上前,低声道:“陪我去监狱可以吗?”   顾寒盯着她,半晌后无奈又宠溺的叹息道:“确定了?”   温语竹点点头。   顾寒不紧不慢的将鸡放在炖盅里慢慢熬制,洗了个手,换了衣服,这才牵上温语竹的手,低声道:“看了今晚不许做噩梦,也不许哭。”   温语竹点点头,然后道:“顺便买了电话卡可以吗,我不想要这个了。”   顾寒觉得今天的温语竹有些奇怪,一些小事也要和他商量,但他着实是喜欢,揉了揉她的头发,和以前一样,微微屈膝,盯着她半晌后,勾唇笑着说:“可以,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温语竹眼眸微颤,任由顾寒牵着往门口走,上了车,温语竹看着指示牌,上面写着两个字。   监狱。   今天是11月30号。   她要去赶着结束一场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  啊,昨天动手术了,然后回到家麻药过了很难受,就没有更新,今天在这里双更合一,前五十个红包,爱你们么么哒!   祁远千呼万唤始出来啦! 第38章 她是我的妻子   车子一路安静的行驶在高速上, 温语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外面绿树葱葱闪过, 她倏地问了句, “你手好了?”   顾寒正在开车, 被冷不丁的这么一问, 眸光一顿, 继而将车速放慢, 温声道:“还没, 开一会儿不成问题。”   温语竹低低的哦了声, “那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叫张秘书接我们吧。”   “不用, ”顾寒看了眼后视镜, “我记得你会开车的, 回来的时候你试试。”   那时候的温语竹家境好, 高中毕业的那年就被人拉着去报了驾校,那时候顾寒天天陪着她,一起风吹日晒,可偏偏, 只有温语竹黑了, 顾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冷白皮丝毫不受影响。   倒是招了不少女孩子的青睐,追着要号码。   但顾寒向来让温语竹放心这点,他拒绝的很彻底,不会让她有一分别的想法。   温语竹一愣,好半晌后才低低的道;“我都忘了怎么开了, 好多年没开过了。”   有七年了,从出国开始,就没有再碰过车。   顾寒垂眸,一边开到收费站下高速,一边道:“不怕,家里什么都不多,车最多。”   温语竹不解的看着他。   他将证件插回黑色的小盒子里,修长的手再次握住方向盘,看着温语竹呆愣愣的样子,旋即笑了笑,没再说话。   可温语竹却懂了他的话,家里车多,拿去联手,不怕。   温语竹喜欢开车,闻言,也没有再拒绝,低声道:“那你挑一辆便宜点的给我,我拿来试一下。”   她现在学会精打细算了,顾寒却不愿意惯着她这个臭毛病,低声道:“就拿我这辆练,安全最重要。”   顾寒的这辆车起码千万起步,她踌躇,顾寒却难得和她开了句玩笑,“放心吧,坏了也是你先生赔,不是你赔。”   她的先生不就是他。   温语竹没再吱声,看着窗外发呆。   顾寒收回视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心中难免有些开心,缓慢的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监狱的门口。   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过的日子,没有人知道温圣的生命即将终止。   温语竹不喜欢鲜艳的东西,但是今天像是刻意这样似的,她身上穿的是很喜庆的红色,戴了一顶红色的渔夫帽,临出门前,顾寒看见她这个装扮,夸赞了句好看。   但多少知道她的小心思。   顾寒牵着温语竹的手往后院的靶场走去,这里已经站了五个人,三个记录的,一个拿木仓的,还有一个温圣。   他闭着眼,狱警道:“这边,还没开始呢。”   让他睁开了眼睛,他视线往外看,一眼便看见了穿着红色连衣裙还戴了一顶红色渔夫帽的温语竹。   他觉得好可笑。   他即将面临枪毙了,来看他的不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父母,而是那个他视如死敌同父异母的姐姐。   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来为他送行,更像是来看他笑话的,但是他却感到心里头一阵舒服,有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   温语竹被顾寒牵着手往另一处走去,这里有两张凳子,是给他和她准备的。   刚好头顶上有棵树,阳光透过细缝疏疏密密的洒下来,慵懒又自在,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手上和脚上都套着枷锁,她想,她会有心情在这里喝个下午茶。   她抬起眼眸,刚好和往这边看过来的温圣的视线对上,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望着彼此,像是在做生前最后的一次战斗,谁先撇开眼,谁就输了。   过了好久,温圣先撇开了眼,他嘴角一扯,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对着狱警道:“别等了,我父母不会来的,开始吧。”   狱警们倒是第一次见枪毙还那么潇洒的,似乎一点点都不害怕。   温语竹依旧盯着温圣看,忽然想起一些往事,他刚搬进来那会儿,好像很喜欢去她往常看月光的露台,有时候一站就是一整夜,那几天没月光,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可他没月光依旧站在那里,持续了好几天,直到那晚上月光出来了,他第二天再也没有去过那里看过月光。   这一点他们倒是很像,都喜欢看月光。   只是她知道没有月光的时候,就会转身离开,而他还会站在原地等,一直等到月光出现,俨然很固执。   狱警掰动了抢的握把,啪嗒一声,在这阳光静谧的午后显得异常的突兀,温语竹想收回视线,但是却感觉怎么都收不回,就牢牢地定住在温圣的身上。   身边的那个人忽然脱下了自己的黑色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附身靠近她,将她整个人拢在他的怀里,旋即,嗓音带着低哄,“冷,披着吧。”   温语竹哪里会不懂顾寒的心思,他无非是看出了她眼底对温圣的不知名情绪,加上她身上穿的是红色的连衣裙,他才会体贴的,把自己黑色的西装给她披上,这样不动声色的体贴才是最温柔的。   她看了他一眼,旋即默认的穿上了黑色的西装,顺便把自己的红色帽子给摘下来。   温圣和她其实都是受害者......   所以,她狠不下心,在他死之前还嘲讽他。   温圣觉得阳光很好,他没有完全闭上眼睛,透着一丝缝看向了温语竹和顾寒,他倒是知道顾寒和温语竹,以前高中的时候,温语竹追他追的很疯狂,他那时候心思不正,不想着好好读书,净想着搞温语竹,她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甚至他们第一次去酒店开房,他都在门口蹲着。   说不上保护,只是想看看温语竹可以愚蠢到什么程度,后来他觉得他们的爱情太坚固了,顾寒的自制力远比他想想中的好,他想让温语竹难受,刚好就是碰上了出国的这件事。   那时候不觉得,他感觉,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伤害温语竹的事情,他让他们错过了七年,可笑的是,他们七年后又在一起了。还结婚了。   他听见了木仓掰动的声音,眼睛却在这时候睁开,他的视线看向了温语竹,和她未移开的视线对上。   他用唇形说了两个字。   ——姐姐。   温语竹红了眼,却没哭,只是被顾寒抱着埋进了他的肩膀。   枪声响起,尖锐刺耳,砰的一声,鲜血撒了一地,一切都结束了。   温语竹出来的时候,顾寒担心她的情绪会受影响,于是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打算自己开车,但是却引来了温语竹心情不错的一句调侃,“怎么,真的怕我给你撞坏了?”   顾寒难得笑了一下,嘴角一翘,将她塞进了驾驶座,旋即低声道:“来,顾太太请。”   温语竹七年没有摸过车了,触上去的时候有些害怕,顾寒就站在主驾驶的车窗外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很耐心的教她这个按键和那个按键是怎么使用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啪嗒啪嗒的下个不停,温语竹直接越过了中控台坐在了副驾驶,把主驾驶让给了顾寒。   他开门上车,就听见一句,“看,温圣这个臭不要脸的,死了还不放过我。”   她学车,他还下了一场大雨。   顾寒笑了,“带你去吃火锅。”   温语竹愉悦的点点头,大冬日加雨配火锅可真是绝配了。   车子沿着大雨一路的往前走,把监狱模糊在后视镜里,和他们的车擦肩而过的,是殡仪馆。   温圣会坐上这个车。   温圣会化成一个小盒子。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伴在月光左右。   如尝所愿。   温语竹闭上了眼,车内响起了顾寒放的一首纯音乐。   ——MELANCHOLY   哼唱的歌声很好听,适合放松心情,她在这一刻,接到了一条信息。   没有署名,她却知道是谁   ——往后看。   温语竹浑身冒冷汗,不让顾寒察觉出异常,不动声色的往后视镜里一看,后面跟了一辆汽车,两辆车的距离隔得很近,近到顾寒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蹙眉,车子加速。   身后的那辆车也跟着加速,总之就紧紧的粘在车后。   温语竹手心都是冷汗,她不担心祁远会撞上来,他不会,因为她在车上。   但是祁远是来警告她的。   警告她的不告而别。   顾寒眉心微蹙,不动声色的记下了车牌号之后,车子急拐,拐入了另一条路口。   而祁远没跟上,气的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凸现。   怕顾寒察觉出她的异常,温语竹低声道:“我们去哪一家吃火锅?”   顾寒扫了眼后视镜,嗓音温润,没有让温语竹察觉到异常,道:“去华府路的那一家。”   温语竹低低道了声好,旋即将手机信息删除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温语竹吃的有点多,一吃多就困,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顾寒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眉头微蹙,对她招了招手,温语竹上前,他随手在阳台上挑了一条干毛巾,轻轻的盖在了温语竹的头上,电话还没挂断,他温柔的道:“也不擦干头发,着凉了怎么办?”   说完,他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了阳台上,两只手抓过毛巾,一下一下的揉搓着温语竹的头发,后者有些困倦,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喝了点点的小酒,乖巧的很。   顾寒是喜欢温语竹喝了酒的样子,又乖又软。   电话是开了免提的,那边传来了外国友人的声音,说的是哪国的语言,温语竹也听的不是很清楚,而且加上头晕晕的,她只能听见顾寒低声笑了下,旋即用好听的嗓音,回了一句温语竹能听懂的话,“She's my wife。”   她是我的妻子。   -   温语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翻身下了床,收拾了一下,看见了顾寒留在冰箱的便利贴,上面写了一段话   ——公司有份合同,我先去,你休息,别来公司了,冰箱里有熬好的骨头汤和做好的饭菜,今晚我有应酬,你要是想来,在七点前发信息给我,我来接你,你要是不想来,那我早点回家。   ——顾寒。   温语竹摘下那张便利贴反反复复的看了好一会儿,旋即将它贴回原位,她不愿意去参加什么应酬,总觉得烦闷,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顾寒熬好的汤以及饭菜放进了微波炉里面加热,香味瞬间四溢开来,她吃完后,收拾了一下,化了个妆便去了公司。   她的设计稿还有一些收尾没弄好,她前段时间已经去了总部报道,只是没两天就发生了温圣的事,算下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一进去,也难怪同事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顾寒知道赵圆和她说的上几句话,把温语竹调来这里之后,让她有个伴,把赵圆也调来了。   温语竹一进去,赵圆就粘了上来,低声问道:“语竹,你最近怎么了,这么久没来公司。”   总不能说自己被绑架了差点没命了,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体验过生死吧,她怕吓到赵圆,于是莞尔道:“没什么事,被家里人催着相亲,躲起来了。”   赵圆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她似乎不怎么相信,低声道:“可你不是和我们的顾总在一起了吗,我听别人是这么传的!”   温语竹哪里知道这些小道消息传的那么快,正欲解释,赵圆想起顾寒说的是他在追求温语竹爱而不得,以为顾寒追求被拒了,于是便苦口婆心的道:“语竹,你眼光也别那么高,你看我们顾总,人长的帅,身高也高,年纪轻轻的又家财万贯,而且最主要的是,还从来没有什么不干净的绯闻,就这样的一个百年难遇的男人,你还在挑,你到底想要哪种,你告诉我!”   温语竹觉得赵圆因为被调来了总部,整个人对顾寒的印象已经迅速飙升,容不得一个人看顾寒不顺眼。   她无力的摇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图纸的那一刻,手机响起,是信息来了。   她现在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特别是手机信息的。   因为会让她想起祁远。   她抿了抿唇,手有些颤抖的打开手机,电话未署名。   信息只有一条。   ——【宝贝,五分钟之内,来天台。】   是祁远! 第39章 我给你七天时间   办公室门口喧闹, 她就像是被隔开的人,外面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的视线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手机上, 那条信息......   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 祁远的出现让她特别的措手不及, 明明已经有两三天了, 但是温语竹总觉得不真实, 而今天这条短信让她的真实感瞬间增加。   因为之前都没有见面, 而今天这条短信, 是逼着她去见面的。   温语竹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动弹, 手机又传来了一条信息。   ——【五分钟之内。】   温语竹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再去思考, 生怕祁远做出什么事情, 她打开门, 赵圆愣了一下,欸了一声,转身就看见温语竹跑着往外走去,速度快到像是一阵风。   赵圆回过神来的时候, 温语竹已经上了电梯了。   电梯几乎是刚到顶楼, 响起叮咚声的那一刻,温语竹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天台的栏杆上,穿着黑色的工装裤和黑色T恤,平举着双手,一下一下,步伐晃荡的沿着细细的围墙走着, 只瞧一眼就能让人察觉到危险。   他随时可能掉下去,然后粉身碎骨。   温语竹就站在天台的门口,葱白的指尖抓着门把,额间溢出了细密的汗,她低低的喊了一句,“祁远......”   他喜欢危险,越危险的地方便越喜欢。   和他的名字一样,在那一带,祁远二字一说出来,无人敢惹。   少年举着手,脚步微顿,任风将他的T恤给吹的鼓鼓的,半晌后,他才收回手,喉结滚动,低低的喊了句:“姐姐,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嗯?”   温语竹咽了咽口水,祁远其实很少喊她姐姐,一般这么喊,都代表他生气了。   砰的一声,温语竹抬眸望去,祁远已经从围栏上跳下来了,此刻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起,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狗狗眼显得乖巧,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样,但只有温语竹知道这副乖巧的模样下是怎样的一颗黑心肝。   温语竹站在原地没动,祁远喊了她几句她也没应,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他带她去朋友新开的酒吧里热闹一下,谁知道她出去就撞见了温亮正,他被支开走到了另一个地方,抽着她刚刚从酒吧里没抽完的烟,站在一棵树下,乖巧的等着她。   聊了什么他也没问,在他的印象里,温语竹愿意的事她会开口,她若是不愿意,怎么问都没用。   就比如他知道她有一个前男友的事,每每问起,她总是躲开这个话题。   却没想到,这次的一个疏忽,让她直接从他身边走掉,不告而别。   朝夕相处那么久的时间,她的不告而别,让他觉得可笑的不行。   温语竹知道祁远心有不甘,她上来之前就打算好了,这次来,一定要让祁远回去,别做傻事。   她还在发呆,祁远倏地收起了乖巧的那张脸旁,眸光阴鸷的看着她,低声道:“宝贝,别让我喊第三次,你知道的,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温语竹着实被祁远的这句话气得不轻,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大步走到了祁远的面前,低声咬牙道:“祁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告而别,你要找我麻烦我能理解,但是你找顾寒做什么,他哪里得罪你了!”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很怕被人知道他的存在。   祁远呵笑了一声,然后扣住了温语竹的手腕往她的心脏口处触去,面带笑容,却句句诛心道:“那你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和你初恋结婚,为何不选择告诉我,为何要不告而别,顾寒是谁,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生气,但是顾寒不行。”   温语竹神色一顿,旋即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却被他愈发的收紧手腕,他眼眸微颤,俯身靠近温语竹,嗓音低沉道:“宝贝,你这件事做错了,你知道吗,错的很离谱,所以我要惩罚你,惩罚就是你和顾寒散掉,和我回去,我们结婚。”   祁远这是第二次和她说要结婚,当初第一次的时候,她忘了是具体什么事,但是她记得他说的那句话,“我虽然坏,也残忍,但是我娶你,给你一个家,我会改邪归正,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但是当时的温语竹可以笑笑就当作拒绝,可这次不行,他脸上的笑,已经是在做最后的让步了,温语竹哑口,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祁远,”温语竹任他抓着手腕,风吹的她眼睛微微眯起,她缓了好久,低声道:“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是你能不能,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没处理好,而且,我和你之间,结婚的事我以前就说过了,不要再提——”   “那不一样,”祁远看见她手腕上的红,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桎梏住她单薄的双肩,垂眸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一次,你背叛了我,你回来,和顾寒结婚,你在结婚的那天就应该知道,被我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祁远甚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温语竹的脾气也被逼出来了,她总觉得不告而别对祁远的确是不公平,但是如果当时说了,他定然是不肯让她回国的,可没想到,她怎么做都有错。   “够了,”温语竹一把挥开了祁远的手,蹙眉盯着他:“要我说多少次,我都说了我在这里有事,而且你凭什么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我想回去就回去,我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再者,自从我回了国后,我就没打算再出去那个地方。”   温语竹的话让祁远愣了好半晌,旋即,他才蹙眉垂眸望着她,将企图挣扎开他的温语竹再次桎梏住,面上的乖巧笑容被阴鸷取代,他眯着眼道:“姐姐,你要知道,我口袋里的东西,你惹不起,我不会碰你,但是顾寒也惹不起。”   他说完,一只手桎梏住温语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温语竹的眼眸瞬间瞪大,俨然吓得不轻。   祁远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这个黑色的东西,看见温语竹被吓到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掰动弹夹,然后对着温语竹勾唇一笑,对着对面的大厦,咻地一声,在温语竹还没看见的情况下,一颗子弹就这么飞了出去。   对面大厦的玻璃瞬间碎裂,但是他这里却没有一丝丝的声音,安静的仿佛开枪的不是他。   这个东西,悄无声息,像是贪玩的孩子拿着弹弓在闹腾,不小心击碎了玻璃。   对于敌人来说,这个东西是危险的,但是对于凶手来说,这个东西简直不要□□全。   不露一丝痕迹。   温语竹吓得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鼻尖和额间溢出来的细密的汗却出卖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她听见他说,“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个,”他颠了颠手中像木仓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沉声道:“那你可以让他试试这个的威力,我特意买回来的,据说,比木仓好用。”   温语竹被祁远弄得彻底的懵了,她回神,企图抢过祁远手上的黑色东西,却被他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他将东西举得很高,因为身高差,她够不着,于是只能忍着怒意,低声警告道:“祁远,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犯法的!”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是能和木仓做对比,并且威力还比木仓厉害的,惩罚起来,肯定也比木仓重上许多。   她着急,不但是为了祁远的任性,还为了顾寒的安危。   “我知道啊,”祁远将消音给拆下来,然后再将这个东西的组件一个一个拆下来,最后薄唇吹了吹枪口冒出来的烟,眉头微皱,抬眼看着她,人畜无害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要你在顾寒和我之间选择一个,要不你和我回去,我放过顾寒,我也不用坐牢,要不就顾寒死,我也坐牢,宝贝,你要知道,只要我想弄死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包括顾寒。”   就到了下班的时间,温语竹忽然听见电梯声响起,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温语竹吓得脸色瞬间白了,到底是害怕,害怕祁远的出现让她回国的生活彻底被打乱,她先发制人,出声问道:“谁啊?”   “是我,赵圆,语竹,你在哪里,下班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啊。”   “不用了,”温语竹咽咽口水,看了眼还在把玩那个黑色东西的祁远,生怕被赵圆发现,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急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打个电话,很快就下去了。”   待她的话说完,她才看见原来刚刚祁远并不是在玩这个盒子,而是在组装回去,眼下,已经装好了消音,她眼眸瞬间瞪大,看着他抬手,那个东西指着赵圆脚步的方向。   温语竹心一惊,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音道:“祁远——”   “嘘,”祁远勾唇笑:“我帮你做决定,顺便给你试试这个的真实威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祁远也已经掰动了木仓,温语竹颤抖着手,她不敢和祁远较劲,她知道,他从来不开玩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温语竹将祁远的手臂往下拽,风吹的她的发丝凌乱,她眼底的紧张和隐忍的怒意很明显,直到彼此盯着彼此好半晌,他才决定收回了手。   “三天。”他道。   温语竹摇头,她低声道:“一个月!”   做事情有始有终,她不能说离开就离开,母亲的事情还没着落,还有顾寒......   祁远的视线再次看向她,只是这次倒是难得的放了她一马,阴鸷的模样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柔的笑,“七天,宝贝,再多就不行了。”   眼瞧着脚步声在接近,她闭着眼,忍着颤抖点点头。   赵圆转弯的那一刻,温语竹就睁开了眼,而祁远却已经消失在这里。   丝毫不见踪影。   温语竹强忍着心头的情绪回神,看着赵圆,假装按了按自己的手机,声音听不出异样,道:“我刚刚在打电话,刚挂完,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是吗?”   “是啊,”赵圆呆呆地点点头,旋即愣愣道:“刚刚我好像听见别人的声音了,好奇怪啊......”   温语竹指尖微微一颤,旋即笑道:“傻,我刚刚开免提啊,拿的手酸,放在围栏上了,走吧,别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她的电话就响起了,来电人是顾寒。   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没看见祁远的身影,于是一边走进电梯一边接起电话。   那边似乎在走路,路面有声音,他低声道:“去吗?我回去接你,怎么样?”   顾寒今天一天不在公司,签了好几个合同,自然不知道温语竹已经上班了。   温语竹抿了抿唇,想起了祁远,她想找个时间和顾寒沟通一下,思及此,正准备答应,却忽然看见电梯门反光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半晌后,低声道:“不去了,你.......早点回家吧。”   那头低低的嗯了声,旋即,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错,但是却老是装的一本正经,“我会早点回家的,你别担心,今晚大概十一点多就能到家。”   声音不大不小,而且这边很安静,赵圆可以一清二楚的听见,一直冲温语竹暧昧的眨眼,温语竹不好意思的咳了咳,旋即低声道:“你想多了。”   顾寒着实喜欢她这个口是心非的模样,当他从她嘴里听见叫他早点回家的这几个字时,他眼底的笑都藏不住,却也怕惹恼她,低声道:“好好好,我想多了,那我今晚早点回家,你先睡,别等我。”   温语竹还真的没打算等顾寒,但是她没说话,而是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温语竹和赵圆在打车的地方挥手告别。   她一转身,就看见对面的那条街上,祁远正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依旧是刚刚见到的时候那样的打扮,他个子高,气质好,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温语竹知道,他是在跟着她,她咬了咬唇,转身钻进了出租车里。   和司机报了地点,车子往外驶远,她眼眸微颤,隔着后视镜看向了祁远,他就走着,步伐不紧不慢,跟在她的出租车后。   -   一直到回到家,温语竹才浑身放松了一些,洗了个澡,就听见了敲门声,她心一紧,误以为是祁远,隔着猫眼一看,却发现是送外卖的骑手。   她打开门,疑惑道:“我没点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   骑手闻言,低头看了眼外卖的单子,道:“没错啊,这里是半岛小区802啊。”   他顿了顿,又道:“是您先生给您订的私家菜,您先生是顾寒吗?”   温语竹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嗯了声,然后伸出手接过,道了句:“谢谢。”   正欲关门,外卖骑手倒是笑了,“您可真幸福,我当时在这个店里等单,听您先生在电话里和厨师说了好久您的口味,咸淡辣他都一一叮嘱了厨师。”   温语竹莞尔,低声道了句谢谢之后,关上了门。   外面是一家私房菜,是他们以前很爱吃的那家。   温语竹知道顾寒其实已经开始慢慢的试探她能不能真的原谅他了,因为他还几次无意间提起的一些往事和今天这家的私房菜,都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之前的相处很默契,谁都不提以前,看似很好,但其实内心里隔着一层看不见触不着的膜,他们都默契,可惜这个膜始终要破,不能维持着一辈子,更何况现在祁远的出现,会让这个膜提早捅破。   -   温语竹吃完饭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直等到十一点多,外面才有了动静。   是张秘书的声音。   ——“顾总,您喝醉了,小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喝醉了啊!!捂脸捂脸!下一章搞事情,你们猜祁远和顾寒谁厉害点,嘤,前三十红包!感谢在2020-06-17 17:13:02~2020-06-18 20:3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桶木 2瓶;よにんか、墨卿酒、陈陈爱宝宝、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顾寒,你喝醉了!   夜晚总是安静, 住的楼层高,风声也大, 她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 脚步听上去略显凌乱, 加上张秘书的那句话, 温语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门啪嗒一声开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寒好看的眉头蹙起, 冷白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酒后红晕, 身上的酒气很呛人, 温语竹一个没注意被呛到了咳嗽, 她低声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张秘书:“今天谈了好几个, 不止一个人的酒, 挨个挨个敬酒, 顾总就是不想喝,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没想到,那些人起劲了,一个一个就是想要敬酒给顾总, 顾总也不知道今天是高兴什么, 总之也来者不拒。”   被张秘书这么一说,温语竹忽然有种感觉,顾寒喝的酩酊大醉,是因为她今天的那句早点回家。   因为顾寒是主角,除非喝醉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早脱身。   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才会让温语竹有这种感觉。   温语竹出神之际,张秘书就扶着顾寒走了进去,他坐在沙发上,脖子微扬,靠着沙发,从拧紧的眉头上就能感觉到似乎很难受,温语竹站起身走进厨房,却看见张秘书已经开始熬制醒酒茶了。   她觉得张秘书对顾寒很贴心,随口道:“他以前也这样?”   “哪里啊,”张秘书一边熬汤一边嘀咕:“顾总从来不让自己喝醉的,他自制力很强,几乎是能不喝的酒就不喝,而且顾总的身——”张秘书说到这里的时候,卡顿了一下。   温语竹却莞尔,追问道:“顾寒怎么了?”   张秘书搅拌了一下锅中的汤,旋即笑着道:“没事,就一些老毛病了,胃......对,胃不好,他以前经常不准时吃饭,特别是那时候公司刚开始,他到处找人也碰壁,没人肯和一个那么年轻的人合作,好在后来,他还是凭本事靠那个项目翻了身,后来资金就慢慢来了,他也开始更加忙,一天能吃上一顿就是好的了。”   说起来,这还是温语竹第一次去听见这七年里的顾寒,她对这样的顾寒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他身上的那股拼劲,和以前的那段岁月里很像。   当年她喜欢一条裙子,和顾寒去逛街的时候,往橱窗上看多了几眼,但是她没有给顾寒造成压力,笑着说不喜欢,就和顾寒去了另一个地方。   后来的那个星期顾寒很忙,一天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她当时还以为是他腻了,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他不好意思的拿出一个礼物盒,盒子里装着的是她那天看中的裙子。   陌生的则是,她时隔七年再次看见他,这时候的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顾总了,鲜少能让人联想到当初那个处处碰壁的少年,她也不知道,顾寒当初是怎么顶着压力生存下来的。   她没记错的话,顾寒的母亲是有病的,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开销很大。   顾寒手上几乎没有多余的钱,一放学,书也不能温习,这边去打工,那头去兼职。   所以偶尔他不交作业,上课打瞌睡,老师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秘书的醒酒汤熬好了,他将汤端给温语竹,笑着道:“我虽然会熬汤,但是喝醉后的顾总我没看过,所以这个汤还是太太您来喂吧。”   温语竹倒是想了一下张秘书一口一口给顾寒喂汤的画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在张秘书疑惑的眼神下接过汤,低声道:“好,我来吧。”   张秘书的电话响起,在这安静的客厅显得尤为突兀。   “是我老婆的,”张秘书抱歉一笑,然后和温语竹道:“我去接个电话。”   温语竹自然表示理解,这么晚了张秘书没回去,家人担心也是自然的,她点点头,低声道:“去吧。”   温语竹端着汤往顾寒的那里走去,他依旧靠着沙发,闭着眼,往日冷冽的眉头蹙的很深,她轻声唤了他几句,他都没有回应,温语竹不得不把醒酒汤给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他,正准备喊名字,却忽然被顾寒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眼都没睁开,嗓音带着低低的警告,道:“滚。”   温语竹敢确定顾寒还不知道她是谁,正欲开口叫他的时候,张秘书接完电话回来了,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心中哀嚎了一句,生怕好不容易和太太的感情有些回温又被他这句滚给降到冰点。   于是上前赶紧解释道:“太太,顾总他不是故意的,他每次都这样,喝了点酒就不让人近身,以前应酬嘛,难免很多人会点一些陪酒的,但是你要相信顾总,他每次都不让那些人近身的,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没让哪个女人近身过呢,除了您。”   这一点温语竹倒是相信的,顾寒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要是这几年里但凡和另一个人有牵扯,她回来,他一定会和她说实话,但是他没说,那就代表没有。   他素来最不喜欢撒谎。   温语竹见张秘书一脸紧张,笑了笑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张秘书先回去吧,等顾寒喝了这个汤,我就扶他去床上休息,你早些回去,别让你妻子担心了。”   眼看着时间确实不算早了,张秘书就算尽忠职守,但是也得为太太和顾总的二人世界的幸福考虑,于是说了句好之后就往门口走去,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叮嘱了句,“太太,这个醒酒汤很有效的,喝完就不会醉了,顾总肯定能自己回房间的,不用您扶着。”   温语竹点点头。   温语竹将醒酒汤断在手上,然后勺了一口递到了顾寒的嘴边,在他准备像刚刚一样赶她的时候,立刻先他一步,道:“是我,顾寒,我是语竹。”   男人的理智尚且还存留了一丝丝,听见心上人的名字,自然是稍稍睁开眼。   温语竹小脸凑近,将勺子里的敬酒汤递到了他的嘴边,轻轻的吹了口气,柔声道:“喝了,喝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喝醉后的顾寒,温语竹说什么,他便也跟着做。   她让他喝汤,他便喝汤,一口一口的,一边喝一边安静的注视着她,这让温语竹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低声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顾寒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后的嘴巴总是甜点,他低声道:“你很美。”   温语竹觉得这个醒酒汤也没有张秘书说的那么有效果,不然怎么顾寒喝了之后,非但没醒酒,连带着脸皮还变得这么厚。   她将碗筷收拾好,然后再次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发现顾寒还闭着眼,丝毫没有醒酒的现象。   她不免有些疑惑,伸出手触上了他的额头,触感是冰凉一片,夹杂着外头的寒气,她蹙眉,嘀嘀咕咕道:“没发烧啊......”   只是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顾寒一把抓住,然后一个转身,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顾寒压在了沙发下。   她瞪大了眼。   顾寒半眯着眼看着她,脸上似乎很难受那般,看着她的脸低低的喊了句,“语竹......我难受。”   他说难受,温语竹也没计较他压着她,而是低声道:“哪里难受?我看看。”   顾寒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身上的酒气说实话有些浓烈,她忍着被呛咳的难受,低声宽慰道:“先洗澡好不好,洗完澡就不难受了。”   那人窝在她的肩窝处,过了许久才低低的嗯了声,只是有些粘人,低声道:“那你去帮我找衣服。”   温语竹宁愿去找衣服也不愿被他这么压着,他的个子高,该有的肌肉一个地方不少,被这么一个人压着,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她点点头,“好好好,我去帮你找,你先起来!”   顾寒也不知道是喝醉了反应迟钝还是其他,过了好久才起身让她去找衣服。   温语竹得了自由,像是松鼠一样,窜的一声就走进了房间里面。   顾寒坐在沙发上,看着温语竹消失的地方,眉眼里的酒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温语竹找到衣服出来的时候,顾寒还是那副难受的模样,她都担心他进去洗澡会不会摔在里面,她扶着他进去。   进去前还特意叮嘱了句,“可别摔了。”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总之温语竹也不敢走远,就站在浴室旁边,打开了一局消消乐打发时间,谁知,玩到一半的时候,浴室里忽然响起了顾寒的闷哼声,旋即他道:“语竹,进来,我摔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温语竹很想问一下顾寒,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摔倒了的人,听上去似乎一点都不疼,但是她还是拍了拍门,毕竟喝醉的人,做事情都迷迷糊糊,可能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甚清楚。   门很快就被打开,温语竹还没完全走进去,就被一股力拉扯往里面倒去。   浴室里响起了温语竹的声音,“顾寒,你干嘛!”   “我难受。”   “你难受你扯我衣服干嘛!”   “语竹,不是我难受,是它难受。”   “......顾寒,你喝醉了——唔。”   “顾寒!唔.....顾寒!”   “嘘,”男人低声道:“你乖一点。”   再次出来的时候,和进来的时候她扶着他不同,她是被顾寒抱着的。她没有丝毫的力气,软趴趴的一个人,倒是顾寒,哪里还有进来的时候那种醉意,整个人别提多精神了,吃饱喝足的样子让温语竹恨得牙痒痒。   她咬牙,气虚的道:“顾寒,你给我等着,下次你喝醉了,我再照顾你我就不是人。”   顾寒低低的笑了下,旋即,收紧了抱着她的手,哑声道:“别气,我给你买了礼物。”   温语竹不解,想问但是又觉得累,谁知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的要命,她强忍着不适,在心中嘀嘀咕咕的骂了顾寒好多句才掀开被子下了床,痛意还是有,但是至少没昨晚那么疼,而且可能是远处的东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的视线往卧室中间那处空旷的地方看去。   一大堆礼盒。   每一个盒子的牌子logo都不同,但是就温语竹认识的那几个全都是大牌,有一些甚至是限量款,有钱都抢不到,她忽然想起昨晚睡过去的时候,他说的礼物。   这一地上的东西全都是大牌,可以买不知道多少个半岛小区的小区房了。   她将这些东西放在了衣柜里面,但是却没有拆开,于她而言,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和祁远回到那个地方,这些东西,倒不如原封不动的放着。   强忍着腿间的不适,她往外走去,手上的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顾寒的。   她本不想接的,但是想到那一地上的礼物,尽管没收,但是这么挂断却也不好,于是便划下了接听键,只是语气倒也不算好,嗓音带着不耐,道:“有事?”   顾寒哪里能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心中惯是爱她这个样子,润了润嗓子,他低哄道:“昨晚是我的不对,别气了,看见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了吗?”   温语竹没说谎,“没看,收柜子里了。”   到底是猜到了她的脾气是这样犟,于是又低声下气的哄道:“那你其他的可以不看,你去看看那个红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有几张纸,你看看。”   顾寒这么说的确是让温语竹产生了一些好奇心,她转身往卧室里面走去,她按下了免提,然后伸出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推开,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盒子很朴素,也不是很大,温语竹拿着盒子晃了晃,里面响起了闷闷的响声。   电话那头说:“打开看看。”   声音低低的,温语竹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葱白的手轻轻的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叠纸张,上面印有几个大字,温语竹吓的久久不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文案梗很快来了!祁远也要真的搞事情了!!   大家猜猜里面的东西是啥!感谢在2020-06-18 20:38:38~2020-06-19 17:2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猩猩兄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猪   温语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盒子里的东西, 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礼物太过贵重, 她几乎是没有考虑就对着电话那头的顾寒拒绝道:“我不要这个。”   那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了, 低低的笑了笑, “我没问你要不要, 我只是说, 让你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温语竹以为自己想错了他的意思, 正尴尬的时候, 他忽然来了一句, “至于签名嘛, 昨晚你已经签了, 所以, 这些东西你要收好,不然到时候不见了,我们两个都没饭吃了。”   温语竹一愣,立刻往后一翻, 便看见了最下面的三个大字——温语竹。   而这个本子则是W.G股份转让书, 后面还有一叠,全是顾寒名下的房子过户,温语竹每一个都翻了,全都写了她的名字,她不知道顾寒是不是把全部身家都转到了她这里,她只觉得压力重大。   最主要的是, 她莫名的觉得顾寒像是想用这个方式绑住她,也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敏感了,毕竟到时候她要是和祁远走了,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但是现在和顾寒说她不要,倒像是小女孩闹脾气,温语竹纠结的垂眸看着手中的一叠文件,心一沉......   接下来的几天,温语竹觉得顾寒都很忙,时时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到家,但是再忙,一天早中晚三个电话绝对没有少过,温语竹觉得这像是查岗电话。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无论这人晚上多晚回来,忙了一天了,似乎都很有精力一样,惯是会得寸进尺,只要她多问了他两句,那么今晚注定是不会被放过的。   温语竹每天起来,腰酸背痛,每次迟到去到公司的时候,赵圆的眼神总是暧昧的很,这不,正如此刻,她一进公司,刚好在电梯内碰见了赵圆。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赵圆看着她,又挑眉笑了笑,看着她站不直的双腿,就差没有告诉全公司温语竹昨晚干了什么事。   温语竹垂眸,装作看不见赵圆的视线,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她拿起一看,是顾寒的电话,赵圆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然后压低声音道:“接啊,顾总打电话都敢不接,你是不是想不要这份工作了!”   赵圆故意的,她早就发现了她和顾寒之间不是简单的上司和员工的关系,现在就来调侃她的。   赵圆越是想要她接,她便越是不接。   温语竹把电话挂断,赵圆忍不住了,捧腹大笑,“我说语竹,你又不是犯罪了,你至于连电话都不敢接顾总的么,要不敢接,也是他不敢接你的电话吧,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站不稳,有他一半的功劳吧。”   说完,她自己又否认了,“不,哪里止一半啊,是全部吧!”   温语竹脸色爆红,实在没脸和赵圆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自己昨晚的风流事,“去去去,你的脑袋想什么呢,整天顾总顾总的,我和他才没有那样,我脚站不稳才不是因为他——”   温语竹和赵圆怼的起劲,忽略掉了电梯门开了的声音,赵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用眼神一直暗示温语竹往她的身后看,后者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从电梯内的反光镜里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张秘书顾寒。   温语竹忽然想起今天总裁坐的那部电梯正在维修中......   真是祸不单行.......   而赵圆显然没有体会到她刚刚卡壳不再说下去意思,反倒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着顾寒道:“顾总,语竹说她的脚很酸,要您赔偿她呢。”   说完这句话,赵圆窜的溜了出去,留下了温语竹一个人在电梯内。   她看着顾寒,嘴角一扯,企图跟着赵圆的步伐往外走,却在跨出电梯门的那一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拉,把她往电梯里带,然后按下了最高的那一个楼层。   温语竹察觉到他的意思,立刻道:“干嘛,快点放开我,我要去上班了。”   “今天你休息。”   “谁说我休息,”温语竹气急,“我稿子还没赶完呢。”   “我说的,”顾寒侧眸看了她一眼,“不然你想瘸着脚去上班吗,稿子赶不完就算了,W.G没这个稿子不会饿死,还是能养的起你的。”   温语竹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放弃了。   想到这个饿不死,她又想起那天的股份和房产,她思考了好几天,如果真的要把股份和房产转回给顾寒,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离婚。   温语竹像是脑子短路了,今天一天都不在频道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看着自己被顾寒牢牢牵着的手,倏地道:“顾寒,不如我们离婚吧.......”   这会儿轮到顾寒愣住了,他征松了好半晌,才低低的道:“你说什么?”   他眉头蹙的很深,紧紧的盯着温语竹,仿佛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闹脾气,没能看出来什么,但是电梯却到达了,他二话不说牵着温语竹就往外走,只是脚步有些急,温语竹跟在身后,忍着疼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似乎是被那句离婚给气过头了,顾寒也没有体谅到温语竹,办公室的门一开,他就把温语竹给压到墙上,旋即迫使她抬眸看着他,眉蹙的很深,沉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温语竹被这样的顾寒吓到了,他眉眼里的怒意显而易见,那扣着她细腰的手也一直在收紧,像是要把她的腰给勒断。   她早知道这个人发起火来,没人能招架得住。   温语竹忽然没了胆子说第二遍,于是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低声道:“开......开玩笑的。”   顾寒显然对这个说辞感到不甚满意,盯着她的眼眸好半晌,最后眼底的怒意在她的面前也只能自我消化掉,舍不得对她吼半句,轻而又轻的叹了口气,他的另一只手扣住温语竹的小脑袋,语气似无奈又似低声哀求,道:“闹脾气可以,打我骂我也可以,但是你你拿离婚说事,不管是开玩笑还是真的,都不允许。”   “再有下次,我真的不会放过你,”顾寒扣住她的小脑袋,让她看着他,低声道:“知道了吗?”   温语竹没有立刻回答,现在距离祁远给的期限里,只剩下两天了,她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她不能这样,她可以走,但是不能把顾寒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给带走。   她自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坏到这个地步。   “听进去了吗?”   顾寒蹙眉,眼看着又要生气了,温语竹只能先顺着,“听.....听进去了。”   顾寒蹙起的眉头这才渐渐的松开,只是抓着她的手却没有松,把她往办公桌上带,旋即,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温语竹瞪大了眼,企图挣扎,却被顾寒低声制止道:“别动,等会儿惹事了,你负责。”   被这么一说,温语竹才觉得有些许的不同,他已经有一点点的反应了......   温语竹身子有些僵硬,低声警告道:“顾寒!”   “我知道,”顾寒喉结滚动,将额头抵在她的背上,哑声道:“等我缓缓就好了,你别说话。”   一听见她的声音,一靠近她,他就和发了疯一样,也像是个毛头小子,一点自制力都没有。   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过了许久,久到她都怀疑顾寒靠着她的背睡着了,思及此,她低低的唤了一句,“顾寒?”   他低低的嗯了声,旋即揽着她的腰的手愈发的收紧,喉结滚动,低声道:“我这几天在忙......”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我知道啊。”   早出晚归,是真的很忙。   他又道:“打算忙完这段时间,我好好陪陪你。”   温语竹拇指的指甲刮了一下自己的食指指腹,咬了咬自己嘴角的软肉,她想说,他们只有这两天了,但是她说不出口,于是只能低低的嗯了两声,旋即道:“不急,来日方长。”   顾寒好久没回答,温语竹想到他刚刚说的,他这几天在忙,忽然想起,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眼底的倦意和那青青的一片,估计是真的累坏了,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轻,温语竹估计他是睡着了,也没敢打扰。   只是这个姿势的确不适合睡觉,她打算站起身,扶他去休息室里睡觉,谁知刚动,就被他牢牢地锢住了细腰,旋即他带着沉睡的迷糊声,低低的道:“小猪,让我睡会儿。”   温语竹听见小猪二字时,愣了一会儿,旋即垂下眉眼笑了下。   小猪是他给她取的外号,因为有个竹字,和猪谐音很像,很久以前,她说他的名字里有个寒,所以不近人情,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他当时也只是轻晒一笑,然后弯着腰凑近她,低声道:“所以你是猪?那么笨。”   从那时候开始,他总是有意无意喊她一句猪。   温语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她自然的翻了个身,却被身后的人往后一拉,她又被他锁进了怀里。   她打算继续睡,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瞪大了眼一看,顾寒正一手撑着脑袋,垂眸,眼里带笑的看着她.......   温语竹的脑袋有瞬间的卡壳,愣了好久才回想起刚刚顾寒靠着她睡着的时候,她被桎梏住,百无聊赖,也有些困倦,自己也跟着睡了过去......   “还困?”顾寒轻声问,像是怕吓醒刚睡醒迷迷糊糊望着他的温语竹。   温语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反正十年前,她就是肤浅的被这张脸给迷住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可能是脑子还没彻底清醒,她很不争气的眨了眨眼,语气也软软的道:“困。”   顾寒知道刚睡醒的温语竹黏人,却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乖,不但是今天,最近都乖的有些过分,夜里他要多了两次,她也只是受着,顶多难耐的时候,骂了他几句混蛋,从此之外,没有刚回国时那种态度了。   顾寒将她抱入怀里,然后咬了咬她的耳尖,低声道:“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怎么这么乖?”   顾寒的前半句让温语竹浑身一僵,直到听见后半句的时候,才松懈下来。   她也是害怕,害怕顾寒和祁远的碰面。   那个场面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发生了什么也不是她能够阻止的,所以她怕......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疯。   温语竹佯装没睡醒,嘀嘀咕咕的岔开了话题,只是电话在下一刻便响起,是温语竹的手机。   温语竹有预感是祁远的,她佯装不耐的退出顾寒的怀里,然后一只手拿过手机,和顾寒说了句接个电话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她走到厕所里,把水打开,然后按下接听键,低声道:“干什么!”   祁远在那头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慵懒道:“宝贝,已经五天了,是你收拾行李,还是我打电话给殡仪馆留两个位置?”   “嗯?”他问。   温语竹咽咽口水,在顾寒这个人精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敢多有异样,于是道:“我知道了,我这两天收拾东西,你不要急,你要是敢.....我绝对会讨厌你。”   祁远在那边顿了顿,他不喜欢温语竹讨厌他,于是道:“好,我给你最后两天时间,两天一过,我要答案。”   温语竹把电话挂断了,走出去的时候,顾寒已经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个文件翻来覆去的看,见她来了,冲着她招招手,道:“走,我带你去吃饭。”   温语竹莞尔走上前,旋即像是掩饰什么一样,道:“刚刚是我父亲打电话给我,我没多听,挂了。”   顾寒脸上表情淡淡,握着她的手像是不经意的一捏,道:“不喜欢的人打电话来就挂断,下次他要是再打电话给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接。”   温语竹点点头,两个人往门口走去。   出去的时候,温语竹刻意避开,往日顾寒倒是肯配合,但是这次,他非但没有配合,反倒还不让温语竹松手,就抓着她的手往公司门口走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员工,眼底的惊讶显而易见,温语竹忽然觉得顾寒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又不敢确认。   余光里有人影晃过,她一愣,看见了远处盯着她看的祁远......   温语竹任由顾寒牵着上了车,车子开往的地方是顾寒刚刚说的那家新开的餐馆,据张秘书说很好吃,她坐在车上有些晃神,见身后一辆车一直跟着,她手机信息也响起了,低头一看,是祁远的信息。   ——【你刚刚和他牵手了,你说,我要不要废了他的手?】   温语竹脸色有些白,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为了不让顾寒察觉到异样,她将视线看向了窗外,心中像是在打擂鼓战,她不动声色的回了个信息,然后和顾寒说:“我还是好困,我们吃完饭就回家了好不好”   顾寒往左打了一下反向盘,旋即点头道:“好,我下午不出去,陪你在家里,晚上有个应酬,估计会很晚回来,我尽量早点,你别等我,先去睡觉。”   温语竹点点头,她实在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顾寒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打包了一些开胃的小菜回了家,一进门,温语竹就躺在床上也不动弹,顾寒蹙眉,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察觉到体温正常时,这才放下了心,叮嘱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卧室。   门一关,温语竹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祁远回复的信息。   ——【我要见你。】   顾寒在家,温语竹担心祁远就直接冲了上来,她立刻回了信息。   ——【晚上,今晚七点。】   ——【地址。】   ——【鑫茂。】   那里是商业街,人特别的多,温语竹也能放心祁远不会做出冲动的事。   顾寒临走前进了卧室,温语竹在装睡,察觉到他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旋即轻声道:“宝贝,我出去了,晚点才回来,冰箱里有熬好的汤和燕窝,醒了就吃点。”   温语竹知道顾寒肯定不知道她在装睡,不然不可能敢喊她宝贝。   等门打开的声音又关上,温语竹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掀开被子下了床,和祁远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钟,正好可以把顾寒熬好的汤给吃掉。   待汤喝完,时间到了六点,她洗个澡,套了外套往门口走,在手机上叫了车,目的地是鑫茂。   现在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有些拥堵,温语竹到了的时候,是七点多,她往前走,就看见了祁远正在一个小摊子前,拿着一把木仓,对着气球砰的一声打过去。   中了。   气球碎了。   温语竹抬眸一看,这个气球是最后一个,其余的全爆了,可见祁远的木仓法有多准。   温语竹觉得祁远是在暗示她,果然,她听见他道:“不知道两天之后,我的这个东西,能不能让你看看它的威力。”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啧,下一章文案来咯,然后看看祁远和狗男人两个人是怎么吃醋的!! 第42章 离婚   祁远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一百元的给小摊子的老板, 然后拿了一个摊子里最可爱的娃娃,转身递给了温语竹, 单薄的嘴角噙着一抹笑, 仿佛刚刚发信息来威胁她的不是同一个人。   温语竹看着眼前的少年, 又看了眼他手上的娃娃, 沉吟半晌后, 伸出手接过, “祁远, 我们谈谈。”   祁远拿起放在一旁的鸭舌帽往头上一盖, 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语气低沉道:“现在我不想谈, 反正还有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到时候, 我们有一辈子可以谈。”   祁远怎么想的温语竹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动了动嘴角,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泄气了。   祁远视而不见,旁若无人的牵起了温语竹的手, 摩挲了几下道:“陪我吃晚饭, 我到现在都还没吃。”   温语竹本想挣扎的,但是一想到祁远等会儿闹起脾气来她担心招架不住,左右他指的饭馆不用走几步路,温语竹也就顺着他了,一进去,祁远便拿着菜单坐在了温语竹的身侧, 然后笑着说:“宝贝,我已经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过两天我们回了那里,我们就去领证,我买了婚房,等我们领完证,我们就搬进去.......”   祁远在说着,温语竹却在发着呆,她忽地想起和顾寒领证的那天,她心情不好,结婚证上,她连笑都没笑,板着一张脸,领了证出来的时候,她其实看了一眼照片里的顾寒,他笑得比往日都温暖,像是漂泊半生的人终于找到了港湾,笑里有光。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温语竹没有立刻拿出来看,而是和祁远说了句上厕所之后便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顶着祁远一路紧紧锁着她背影的视线,她终于走到了厕所,门一关,她松了口气,缓了一会儿打开了手机。   是顾寒的信息,很简洁的一句话。   ——【我到了酒会,你在家里吗,还是出去了?】   温语竹在这几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两边都要顾及,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是这些事情好像完全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温语竹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她靠着墙,回了顾寒的信息。   ——【刚醒,现在在吃你做好的饭。】   温语竹很庆幸刚刚出门前已经吃了他做好的饭菜,不然今晚回去肯定露馅。   顾寒的信息很快来了,他回了句【好,那我今晚早点回家,已经定了你爱吃的汤包,你如果也要出去,记得早点回家,和我报个平安。】   温语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总觉得顾寒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不免又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顾寒现在都在酒会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边,将这些念头挥散开,她假装整理了一下,走了出去。   祁远还坐在原地,只是眉眼间的不耐却出卖了他,直到看见温语竹出现在视线内,他的眉眼才回了些温度,旋即,在温语竹一靠近的时候,他便牵起她的手,低声道:“你知道么,你刚刚那么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又一次偷偷的走了。”   温语竹坐回座位上,顺口道:“怎么,我要是又偷偷走了,你是不是要把这里给掀了?”   祁远乖巧一笑,道:“宝贝猜错了,我怎么会牵连无辜呢,我顶多就是现在去找顾寒,来个你死我活。”   又是这句话。   温语竹忽然觉得很烦躁,她眉心微蹙,服务员上菜,她侧开身子,顺势看了眼祁远,语气低低的,一点都没了往日的和颜悦色,道:“你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幼稚吗?”   祁远无所谓的歪歪头,然后倏地靠近温语竹的耳边,像是情侣之间亲密的咬耳朵,一字一句低低的道:“我幼稚不幼稚这都不是事,你若是实在不喜欢,那我便改。”   温语竹没有回他,而是默默的夹了一根菜心入口慢慢的咀嚼,她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想起顾寒,连吃根菜心都会把这个味道和刚出门时他熬的汤做的饭菜的味道做对比。   偏偏她就是能对比出来。   还是顾寒做的好吃,她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没多少胃口,更何况顾寒刚刚的短信让她觉得有些玄乎,总觉得他好像直到了什么,但是又怕是自己想多,总之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温语竹没有在这个时候还在强迫自己给祁远好脸色,她拿起包包,对着祁远道:“我要回去了,好累。”   祁远一听,手中的饭放下,拿着车钥匙道:“我送你。”   温语竹蹙眉,“不要,祁远,我们说好的,在我们回去之前,你都不可以露脸。”   温语竹是真的生气了,祁远舔唇,半晌后吸了吸腮,将车钥匙放回口袋里,无奈道:“行,我已经买好了两天后的机票,我带你走,但是你要记住,别骗我。”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句,挎着包转身便走了。   一直到回了家,温语竹才得以喘息,她像是快要窒息的人,连续喝了好几口冰水,冲过喉咙的那一刻,她才感到有些舒服,像是灵魂回了躯壳,她瘫在了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的水晶灯一直发呆。   这个呆发的有点久,连什么时候,顾寒回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手挽着西装,领带端正的系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就站在沙发的另一头眸光低垂的看着她,眼底的神情辨别不出情绪,低低的喊了她一句,“语竹.....”   温语竹在睡梦中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后,她才彻底的回神,她从沙发上起来,拿着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时间为晚上九点四十分,她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顾寒喉结滚动,将西装随手扔在了单人沙发上,然后顺势坐在了温语竹躺着的那个沙发上,只是她的腿长,到了沙发尾巴,他只能沾着一点点位置坐着,但尽管如此,他也没不悦,而是低声道:“想你了,所以回来的早了点。”   温语竹觉得顾寒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感,可能也是她睡得迷糊的原因,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她低声道:“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想我了?”   温语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倒是顾寒听见了,喉结滚动好几下,沉吟半晌后,倏地道:“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不用想你,除非哪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才可以想你,是不是?”   温语竹的话里根本没有这层意思,她蹙眉,强迫自己抬起有些困倦的眼皮,无力道:“顾寒,你到底在说什么?”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顾寒低低的呵笑了声,“没什么,你当我喝醉了胡言乱语算了,语竹,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温语竹察觉到了顾寒低沉的情绪,旋即,也没有追问,顺着他道:“你问。”   顾寒看着茶几上的一束干花出神,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微微松开了自己的领带,第一个衬衫的扣子也随之解开,被封锁住的尖尖的喉结顿时映入眼帘。   下一瞬,在温语竹还没回过神来的那一刻,顾寒的手臂就撑在她的两侧,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抵在他地心口处,不解道:“顾寒?”   顾寒睨了她抵在他心口处的手一眼,旋即闭了闭眼,像是在做自我挣扎,沉吟半晌后,他依旧没有睁开眼,喉结滚动,开了口问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离开我的打算?”   温语竹心一下一下的往下沉,砰砰砰的跳,她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不敢,她怕一个不小心,顾寒和祁远两边都会崩溃掉,这样一来,三个人都会受到伤害,或许还不止......   温语竹许久没回话,顾寒闭着的眼眸顿时睁开,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哑声道:“回答我。”   他的样子和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相差甚远,让温语竹不免有些实话说不出口,她咬唇,低声道:“没有。”   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她自己都不信。   可顾寒却相信,他单手扣住温语竹的脑袋,头蓦然凑近她,却没有吻她,呼吸喷洒在脸上,他身上一点点酒味都没,有的只是像一直在外面行走的人才有的寒气,没等温语竹多想,他又道:“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凑得很近,他的呼吸盆洒在她的脸上,她有些红了脸颊,低声道:“什么问题?”   “这几年里,”他顿了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道:“这几年里,你有爱过别人么?哪怕一个。”   温语竹没有打算说谎,更何况在感情上的事情上,她向来很坦荡,该如何就是如何,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喜欢就是没有,她不屑撒这个谎言,更没必要去撒。   “没有,”温语竹低声道:“从来没有。”   也不知道顾寒听进去了没有,总之,他一言不发的开始堵住了她的唇,霸道又强硬,温语竹能察觉到他的心急,前几日的前戏都没有耐心做,他只顾着自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   今天晚上的顾寒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嘴里一直说着一些爱她的话,温语竹喉咙都嘶哑了,他也不愿意放过她。   待温语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接近下午了。   她强忍着腰酸的感觉翻身下了床,手机抓在手上,她解锁进去一看,里面有顾寒发来的信息,时间是早上的九点钟。   ——【记得你昨晚说的,永远都要记得。】   温语竹联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心忽然像是明镜一般   ——顾寒知道了!甚至已经知道了祁远的存在!   顾寒的脾气现在是怎么样的温语竹不清楚,但是他以前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也就是她才能让他忍气吞声退让几分,旁人都是瞧着就绕道走的。   祁远狠,而顾寒现在的脾气温语竹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他内敛,但是手段也不见温柔。   她怕两败俱伤,到时候,便宜的还是温亮正和沈城金这两个老东西......   她如今能做的,只能顺着祁远,因为祁远没有什么顾虑,他可以拿命来搏,顾寒不行。   他有公司,她不清楚他的母亲是否还在,但是如若还在,那就是更加不能冒险的......   温语竹想到这,翻身下了床。   找到了昨天弄好的东西,她将它们放进文件夹里,趁着这次机会,装糊涂一次也要成功让他签下字。   等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打了车,戴上了墨镜遮住了黑眼圈,一路上的腰酸疼的让她好几次都没忍住想要打电话骂顾寒,或许是因为分别即将来临,她恍惚间想起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她立的约法三章。   倒不是怀念,而是她觉得,顾寒这人简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好了要她同意才可以,自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就没见顾寒询问过她的答案。   眼看着到了公司,温语竹微信付款下了车,然后顶着前台和公司员工的视线下,明目张胆的坐上了总裁的专属电梯,电梯速度很快,且是直达,几乎没用几分钟就到了。   张秘书听见电梯声响起,心下诧异,抬眸一看,竟然是温语竹。   他笑了,道:“太太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温语竹没说话,侧眸看了眼张秘书问:“顾寒在不在里面?”   张秘书点点头,“在的在的,总裁在——”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着温语竹重新戴上了刚刚和他说话时特意摘下来的墨镜,像只高傲的白天鹅,门都没敲就直接开了走进去,张秘书正欲坐回位置上查询报表时,倏地听见里面响起温语竹的声音,仅仅两个字,他吓得立刻抱着文件按了电梯键逃离这个地方。   而这两个字,则是——【离婚!】   离婚协议书从顾寒的额头往下滑落,露出了他单薄的眼眸,接着是高挺的鼻骨以及薄薄的嘴唇,旋即,他食指轻轻的抵住了离婚协议的一个角,它停留没再往下滑,他蹙眉,沉声道:“又闹什么脾气?”   “顾寒!离婚!”温语竹厉声道:“我烦死你了!”   纸张从他的食指里滑落。   顾寒指骨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捻起那张纸,又缓缓地撕掉,然后抬起眼眸看着她,声线很低,“说了多少遍了,你烦我,打我骂我就是了,别离婚。”   温语竹不怕他生气,最怕地就是他现在软硬不吃的样子。   他站起身,温语竹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圈进了怀里,然后慢慢地贴近她,见她彻底地躲不开了,他才开口,嗓音低沉,似威胁又似诱哄,“你知道我的,我是死也不可能和你离婚的。”   “所以你乖乖的,别再说这两个字。”   温语竹呼吸一滞,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她晕过去之前,听见顾寒道:“这世界上,只有你敢骗我,想和他走?门都没有,今晚过后,你就是我的了。”   “温语竹,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顾寒的。”   他说完,温语竹就感觉浑身无力,渐渐的倒到了顾寒的怀里。   顾寒拦腰将她抱起,长腿一迈,将她抱入了休息室,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拿起她的手机,直接指纹解锁,他站起身拨打电话,随手披上了黑色的西装外套,戴上了鸭舌帽。   帽子遮住了他阴鸷的双眸,电话一通,他薄唇吐出两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寒哥发飙了!火葬场开始了!!!   感谢在2020-06-20 17:31:59~2020-06-21 20:4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银河快递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纸啊凌纸、棉花糖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妈,我有时候觉得你挺自私的   顾寒和祁远约好的地方刚好是龙山, 山路陡峭,没有安全可言。   祁远什么心思, 顾寒不可能不懂, 相对的, 他也同意在龙山, 他的心思, 祁远也不可能不懂。   车子是下午傍晚时分驶入, 祁远老早就站在原地等着,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顾寒之间有个了断。   顾寒却没有祁远的那份急躁心思, 是他打电话叫他出来的, 可他却停在了半路的海边, 打开车门, 他从中控台上拿了一根烟出来, 就倚靠在车门边,一边沉默一边抽,烟雾缓缓的从薄唇里吐出来,他眸光低垂, 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半晌后,他把没抽完的烟徒手掐灭,在拇指上和食指的指腹上留下了火红的印记。   将烟丢尽了垃圾桶,他开门上了车,车子驶离,他将速度开到了最快, 一路飞驰到了龙山,龙山刚进去还像是马路,渐渐的往上是陡峭的山路,祁远就停在陡峭的山路和平坦的路面那一个分界点。   顾寒看见了,一进门就看见了,但是车速却没有降低,反倒有增长的趋势,他目光紧锁祁远,眼底的冷意愈发的瘆人,他的手握紧方向盘,脚狠狠的往下踩油门,就直冲冲的往祁远站在的地方驶去。   准确的来说,是向祁远撞过去。   车灯开了远光灯,折射到人的脸上,眼睛被晃得很疼,他伸出手挡住了眼睛,隔着手指间的细缝看着车子来的方向,他没想到,顾寒居然这么大胆,招呼都不打,就敢直接开车撞上来。   他没有躲开,因为他笃定在最后一刻,顾寒会停下来。   可眼睁睁的看着车速越来越快,祁远才明白过来,顾寒原来没有打算停车,也没打算停下来,从车速都能看出他的怒意,祁远蹙眉,在即将被撞上的那一刻,一个侧身,往另一侧跳了过去,顾寒的车急刹,在傍晚响起嘎啦一声,划破了龙山的宁静。   祁远就站在车头的旁边,看着车头和他刚刚站着的石头隔了一点点位置,他心中明白了,如果他刚刚真的没走,顾寒也不会放过他的,可能就真的撞了上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打开,砰的一声,他只看见一个人影出现一闪而过,再回神的时候,他的领子已经给人抓住了,力道很大,可见怒气不小,他笑了。   “第一次见顾先生,没想到顾先生远比我想象中的有胆量啊,”祁远还有心思调侃,他歪着头看着一张脸阴鸷瘆人的顾寒,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为他如此着迷,心中也有些腹诽,自己的宝贝真的是个颜控。   还是个顶级的颜控。   顾寒抓着祁远的衣领,尽管满腔的怒火,但是面上却不显,只是那双眼多少阴鸷瘆人,让人看了都怕上几分,他就这么顶着祁远,直到祁远说了下一句话,“怎么了,看顾先生的样子,似乎很想弄死我啊?”   “你说呢,”他终于开了口,声线低沉。   祁远见他始终怒意外露却只抓着他的脖子,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心中不免烦躁,语气也没了调侃的心思,冷声道:“那你就弄死我啊,现在就弄,我话放这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寒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抓着他衣领的手依旧不紧不松,像是在耍他一样,好半晌后,他察觉到祁远双手想要往口袋那里去时,他将他的手反扣在背上,然后轻嗤一声,道:“我和你不同,你不怕语竹,所以你敢威胁,但是我不同,我爱她,所以我不会明知道温语竹讨厌什么,我还去做,我也不会幼稚到拿命威胁她,所以这也是她不爱你的原因。”   祁远征松,像是被顾寒的这句话讽刺到了心坎,他开始挣扎,咬牙切齿道:“你说她不爱我?”   顾寒看着他。   祁远冷笑了声,然后舌尖抵了抵腮,似乎是想起什么,然后眼神示意顾寒,“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听我,我给你看看,这几年她过的怎么样,要不要?”   顾寒蹙眉,不知道祁远为何忽然这样,但是心中定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圈套,但明知道是圈套,只要关于温语竹的,他都忍不住往里面跳。   “拿来。”顾寒说。   “在我手机的相册里,”祁远眼神示意顾寒拿他的手机,顾寒眯着眼,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第一个触感不是手机,而是一个硬壳的金属材质,很像木仓类的东西,他联想起刚刚祁远的手想往这里的动作,倏地明白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忽略掉祁远故意给他制造的危机感,这个把戏是他玩烂了的,让他拿手机是不是借口还不敢确定,但是想要他拿手机又顺便触到的那个金属才是他的目的。   想要让他怕。   可笑,他顾寒今日敢来,就不怕死,更别提怕一个威胁了。   顾寒将手机丢给他,沉声道:“打开。”   他倒是真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看见温语竹这几年的生活,他太想知道了,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但是他没有勇气开口问,怕她过得不好,又怕她过得太好,以至于心里早就没有了他。   祁远脸上挂着笑,眼底的笑意渐深,虽然刚才顾寒没有被他口袋里的东西吓到,那么接下来手机里的东西,足够让顾寒发疯的,祁远想看看,顾寒疯起来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慢慢的解锁,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如若顾寒看完还有理智,那么祁远敬他是个汉子。   他打开相册,然后将手机递给顾寒,“来,这是我认识她到现在,她所有的相片,还有一些视频.......”   顾寒睨了一眼祁远。   有个声音告诉他别看,别进他的圈套,但是他忍不住,只要有关于温语竹的事情,他便什么都忍不住,他的视线锁在手机上,看着照片里的温语竹,有抿着唇不笑得,还有开怀大笑得,还有伸出手像是拥抱什么得,最多的都是抓拍。   有一张格外的吸引顾寒的视线,是她穿着黑色的大衣,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背上,斜分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她就捧着一个小雪人,迷茫的看着镜头,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眶也很红。   像是在哭。   他隔着手机屏幕,拇指摩挲着她的眼眶,像是想要替她擦掉眼泪。   然而一只手却横了过来,然后他听见祁远嗓音愉悦道:“这就受不了了,来,我给你看个更好看的。”   还没等他同意,祁远像是就在等这一刻,一把退出相册,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的温语竹睡在床上,祁远拿着手机逗她,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她很困,叫他别闹,可祁远还在闹,视频的一角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穿的是同款的睡衣。   好一会儿,视频里的祁远喊了好几句宝贝,温语竹却没有应,他便把手机搁置在床头,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都被录进去。   而顾寒所看见的下一幕,足够折磨他到发疯。   祁远亲了上去,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一下一下的,又暧昧又温情,最重要的是,温语竹的手还伸出来,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抚,像是哄小孩。   手机在他的手上快要被捏爆,祁远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然后退出视频,又调出了一张两个人的合照,依旧穿着睡衣,却是不同款式的情侣款,她歪着头,他抱着她。   顾寒觉得胸口像是有气,心口也像是有一口血,理智在渐渐的燃烧,他看见祁远把手机抢走,然后笑着说:“顾总,怎么样,现在想弄死我了吧。”   祁远的心思故意的太明显了,他就是想让顾寒动手,然后口袋里的东西就可以给他说成是自我防御过头,不小心误伤了他,这样一来,祁远的罪责会减轻,而他就丧命在他的那个金属下。   哪怕已经猜到了祁远的心思,但是顾寒感性战胜了理性,着了他的道,手机被他丢到了引擎盖上,他一把松开了抓着祁远领子的手,往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手似乎都带着火,逐渐的燃烧掉了理智,掐着他脖子的手越发的收紧,眼睁睁的看着祁远的脸色在变红,他却还是没有停下手,相反,还咬牙切齿道:“你不是想死吗,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说完,他掐的越来越紧,理智已经完全不在,正当祁远觉得顾寒也不过如此时,他却蓦然甩开了他的脖子,没有再掐,祁远睁开眼,有些意外。   顾寒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用尽自己全身最后一丝理智将祁远绑了起来,祁远挣扎,“顾寒,你干什么!”   “我和你不同,”他还是这句话,“你想我死,我想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完,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祁远一听,等他挂断后,咬牙切齿道:“你真卑鄙。”   “比起你绰绰有余。”   祁远想挣扎,却发现挣扎不开,顾寒像是专门学过绑绳子似的,哪哪都系成了死结,他气急,“有本事你放了我,报警抓我,你算哪门子男人!”   祁远想到刚刚顾寒那通报警电话说他私藏武器他心口就一阵火烧,他饶是再卑鄙,也没用卑鄙的手段想顾寒,但是没想到,他可以比他更卑鄙。   顾寒睨了他一眼,觉得他聒噪的很,于是塞了一团擦车的抹布在他嘴里,然后自己靠着车门,点燃了一根烟,企图熄灭自己内心的怒火和酸涩。   对付祁远,对于顾寒来说是小菜一碟。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温语竹,还有刚刚的视频以及那几张照片,这些杀了祁远也不够解恨,他的醋意已经湮灭了他的理智,脑海中想起的,是温语竹的那句话,“没有。”   他问:“你爱过别人吗,哪怕一个。”   她说:“没有。”   他此刻觉得很讽刺,狠狠的吸了好几口烟,有警车的声音响起,他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脚下却多了好几个烟头,警察下来的时候,被这副样子弄得有些迷茫。   按道理说,他们觉得顾寒应该会很害怕,躲在一个地方,再不济,也要躲祁远远远的。   可偏偏都没有,他穿着西装,云淡风轻的抽着烟,如果不是他报警,他们会觉得,顾寒只是来龙山欣赏风景的,那么悠闲自在,警察们走上前,问:“你报警的?”   顾寒徒手掐灭烟头,低低的嗯了声,然后把绑好的祁远丢了出去,“这里,没人会保他,麻烦用最重的刑。”   警察:“......”   祁远:“......”   警察带着祁远走掉,顺便和顾寒说了句,“有可能会传你录口供,你这几天不要离开帝都。”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然后一直靠在车门边,看着日落。   他正在用自己的理智强忍着怒意,可偏偏就是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祁远的视频下一刻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还有好多好多亲密的视频,而下一刻,他就接到了电话,备注是老婆。   他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按下接听键,一接通,那头就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顾寒,回来,我们离婚。”   电话被她挂断。   他忽然感到喉咙很干很哑,他早在今天中午对她用了睡眠粉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这次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   可是,他心里的那口气,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走,他做不到。   他转身打开车门,车子驶离龙山,他的心却越发的不安。   像是好多事情都到了头,全都要崩解。   而恰好在这时,一通电话响起,备注是母亲,他蹙眉,忽然想起沈城金,按下接听键,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响起,“小寒,你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很忙啊?”   顾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低低的嗯了声,旋即道:“改天有空去看你,先挂了。”   “别挂,小寒,”母亲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他那样,让顾寒停下了手,他干脆停下车,听母亲说。   “妈妈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但是我很爱他,我不能把我的幸福给丢掉,”妈妈说:“你有空回来这边和我们吃顿饭好不好,我都好久没看见你了。”   顾寒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祁远的出现还有那些视频照片都在刺激着他,他忽然把隐忍了几年的怒意和委屈都在今天全部摊牌了,他哑声,有些自嘲的笑笑道:“妈,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幸福不能耽误,我的就可以是吗?”   “妈,”顾寒说:“你很好,特别是从小供我读书供我长大,但是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自私的。”   “是真的自私。”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真的开始了,分手的内幕也要解开啦!!!前三十红包!祁远进去了当然没那么快妥协鸭~   要不是怕语竹生气,顾寒早就搞死祁远了,何必受委屈呢!呜呜呜 第44章 没关系,记得给钱   顾寒很少情绪外露的时候, 他从小就比别人低一个头,没有父亲, 和母亲相依为命, 那时候开始, 什么都没学会, 倒是把他原本刺头的脾气给磨成了隐忍。   只是有时候, 少年脾气难免暴躁, 高中的时候, 也是一战成名, 对于顾寒来说, 那一战, 让他避开了不少麻烦。   那时候, 谢焱是出了名的大哥大, 但是看见顾寒,左右会给几分薄面,也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只是那时候的心态虽然也低调,但是左右也会因为一些事让他崩了心态, 变得暴躁, 但是这七年里,他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情绪外露的时候,对外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有他的心中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煎熬。   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不沉稳许多,他也有自己的脾气,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傀儡, 所以他选择在今天爆发了,也不算是爆发,顶多就是把憋了七年的话告诉了母亲。   告诉那个让他又尊敬又恨的母亲。   那头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然后有些慌乱的喊:“小寒,你今天怎么了?”   顾寒没说话,半晌后,赶在母亲哭出来的前一刻,哑声道:“沈诚金对你那么好,难道没告诉你吗?”   母亲不解的喊了他一句小寒,从语气都能听出她有些慌乱的声音。   顾寒看了眼车窗外的风景,想抽根烟,但是又想起等会儿还得回去家里,好不容易在龙山上散掉的烟味又沾染上,怕被温语竹闻到勾起她的烟瘾,于是忍了忍,喉结滚动,道:“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顾寒又重复了句,“沈城金没和你说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稍许,旋即低声道:“是......那个女孩子吗?”   顾寒:“除了她还能有谁?”   “小寒,”母亲道:“你的病.......”   “那是我自找的,”顾寒语气又冷了几分,“不关她事。”   “妈妈知道,妈妈只是想问,她知道你的病么?”   “不知道,”顾寒自嘲的笑,“我不想让她知道,没有人会喜欢......”   “不是的,”母亲说:“你也不是愿意的,她会理解你的,你要相信——”   “不用,”顾寒说:“这辈子她都无需来理解我,我只要顺着她,妈,你不知道,她回到我身边,我有多开心,但是你知道么,我可能又要再一次失去她了。”   顾寒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的勇气了,一把挂断了电话,电话又响起,他视而不见,将车窗开到最大,然后加速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   温语竹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宝贝,我被逮捕了,你开心么,是顾寒报的警,我可能要坐一辈子的牢了,你会来看我么?】   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是发生在顾寒把她弄晕之后。   让她醒来就面对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画面。   她不想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任何一个人出事,无关爱情,只是在她的心里,这两个人都不应该背负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他们矛盾的源头是自己。   她觉得又可笑又好气,她像是商品,谁赢了就归谁。   顾寒是这么想,祁远亦是如此。   可她有选择权,却没人听见去她说的话。   他们都一意孤行,把她放在中间,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为她着想过,她忽然觉得烦闷,心里的结一下子全都乱了套。   她忽然觉得有些事情,看开点或许会更好受,比如母亲的股份。   没有股份在心中团成一个结,她就不会受人要挟,沈城金的,温亮正的,甚至是顾寒和祁远的......   她想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她相信,母亲能够理解她的。   她眼前摆放着一张纸,还是那张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赫然醒目。   顾寒回到家,走进客厅就看见这格外显眼的几个大字,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知道温语竹这次是来真的,没有和他开玩笑亦或者赌气的成分!   可他不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抓住挣扎,开口道:“语竹......今天的事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温语竹头都没回,将笔拿在手上,越过肩膀,声线淡淡道:“我不想再管了,你或者祁远从此以后发生了任何的事,都无需和我说,你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我们离婚。”   顾寒站在玄关,手上还提着一盒温语竹爱吃的汤包......   顾寒也不是没有脾气,只是鲜少在温语竹面前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过,但是今天,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沿,一点点小事都能刺激到他,更别提离婚这件大事了,但是面对温语竹他还是强忍着心口的怒意,用仅有的一丝理智往前走,坐在了她的身侧,将汤包放在桌面上,他装作没听见,低声道:“饿了吧,我刚刚去给你打的汤包,先吃点吧,吃完了就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啪的一声,温语竹把手上的笔用力的放到了桌子上,她侧眸看了眼顾寒,和前几天的她很不同,她此刻面无表情,就这么平淡的看着他,却可以要了他半条命,她道:“听不清楚我说话么,签名,我们离婚!”   因为怒意,顾寒手背上被逼出了几根青筋,他深呼吸几口,正欲开口,却蓦然听见温语竹道:“顾寒,别逼我再讨厌你一次。”   他眉心突突跳,听见她道:“在你把我弄晕去找祁远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会做出什么决定。”   又是祁远,又是祁远。   他想到了刚刚的那个视频,嫉妒始终湮灭了理智,他蓦的看向了温语竹,咬牙切齿地问:“怎么,关于到祁远的事,你就这么在意是吗?”   温语竹一顿,似乎很不解的看着他。   “为了他,三番两次的和我提离婚,”顾寒咬牙,“为了他,甚至打算偷瞒着我打算私奔,他对你是不是很重要,是不是!”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像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担心他会被祁远弄出事如今换来他这句话让她觉得可笑至极,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累到不想解释,抿了抿唇,将笔再一次递给他,无所谓道:“对,他就是对我很重要,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要和他私奔,怎么样?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脑袋里的神经线最后一根啪嗒一声断掉了,顾寒像是失去了理智的人,一把擒住温语竹的手腕,手掌的力道大到她挣扎不开。   他面目阴鸷,咬牙切齿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温语竹呼吸一滞,忽然觉得此刻的顾寒有些陌生。   容不得她多失神,顾寒一把将她往沙发上一摔,温语竹尖叫出声,下一刻,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她惊恐的瞪大眼眸,看着顾寒。   顾寒一边松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一边咬紧牙关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阴鸷,丝毫不见往日的温柔,他咬牙切齿道:“爱他是不是?是不是也和他上过床,是不是!”   温语竹没吱声只是看着他。   他几乎是理智已经完全没有了,将她的两只手往头上抓,越过头顶,嗓音冷冽,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瘆人,“你不是说没爱过别人吗!你说啊!温语竹!你是不是就根本没有爱过我!”   如果爱,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   温语竹这人素来如此,越是害怕便越是想要逞强,就好比如此刻,她明明心中害怕的要命,却还是受不了顾寒如此侮辱她,崩溃的不止是顾寒,还有她,她忍着眼睛的酸涩,怒吼道:“顾寒,这七年里,我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我就算和别人结婚了,也和你没关系!”   顾寒抓着她的手愈发收紧,俨然气得不轻,可温语竹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般,继续道:“不止那七年,往后也一样!我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没关系,我和谁结婚和谁上床——唔!”   她简直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他再也听不下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怒气渐渐漫上心头,他单手擒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往她身上摸索过去,动作很急,温语竹能明白他想干嘛!   她在挣扎,可他却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力道大的吓人,如此一来,倒是把温语竹给弄疼了,她哽咽,极力地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却来不及了,她泪水流出来的那一刻,顾寒的衣服也全都脱掉。   这一刻是安静的,顾寒布满怒意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温语竹,温语竹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吗!”   顾寒喉结滚动,紧紧的盯着她。   温语竹闭上眼,像是妥协了一般,咬着唇,眼看着就要咬出血了,她才开口,冷言冷语讽刺践踏道:“没关系,上完这一次,记得给钱!”   她在轻贱自己,在讽刺他!   她拿自己的身体来轻贱,去讽刺他!   顾寒就算再大的欲望和怒意在这一刻也消散掉了,他缓缓地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然后闭上眼,强忍着心口的那股被撕裂开来撒盐的疼痛,提起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穿好后一言不发往外面走去。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温语竹倒在沙发上,任泪水往下流,滑落自己的鼻尖和脖颈,她眼底无欲无求,像是在这一刻,把对所有人的最后一丝温柔都给收了起来,眼底的光彻底的暗了下去。   温语竹慢慢的撑起身子,视线往下一看,手腕上是被顾寒抓出来的印记,鲜红的一片,很是明显。   想起他刚刚的眼神和那种决裂的怒意,温语竹忽然觉得他和前几天的顾寒很不同,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之前的顾寒,内敛温润,刚刚的顾寒,俨然就是一个发了疯的神经病。   想起祁远的疯狂,顾寒的偏执,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往房间里走去,点开手机,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带上,等到了夜半,才往门口走去。   -   监狱的审讯室里。   祁远换上了灰色的套装,手上戴着手铐,脚上绑着脚链,就这么平静的目视着前方,任警察如何询问如何套话,他都是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为什么携带武器!”   一直不吭声的祁远忽然开了口,他对着警察使了使眼色,勾唇一笑道:“给根烟我抽抽,抽完我就告诉你。”   警察一听,沉吟半晌后,丢了一根烟给他,祁远拿着叼在嘴里,然后招招手,叫警察,“给个火。”   警察丢了个火机,然后祁远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他慢条斯理的抽着,半晌后,他先主动开了口,“你们认为,爱一个人应该怎么样?”   警察们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祁远。   祁远又道:“是应该事无巨细的付出,还是应该处心积虑的得到她,然后再把最好的给她,哪怕她心里有另一个人?”   “我觉得都不是,”祁远笑了笑,笑容很是牵强,扯了扯嘴角,“我觉得爱,就是双向奔赴的,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警察们依旧不解,祁远却不理会他们,依旧自言自语道:“但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她的爱,我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差不多能联想到祁远和顾寒之间的关系,惊讶之余,警察们开口劝导:“你应该问问她的选择,而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祁远笑了,咬着烟噗嗤一声,然后烟雾从鼻腔里缓缓散开,他对着警察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不解,却听他道:“过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携带武器,还是这么危险的武器。”   等了一晚上,大家终于等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有人上前,低声道:“说,你为什么携带武器。”   祁远嘴角一勾,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里是势在必得,一字一句道:“为了抢回属于我的女人,也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开始啦!!!   祁远没那么快结束的,前三十红包!!!我刚到家,今天的红包晚点点发!!!晚安!!感谢在2020-06-22 16:51:29~2020-06-23 23: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哈噜噜、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我受够了   祁远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从查证,倒不是警察不行, 而是祁远的嘴巴实在太紧了, 除了他自己刚刚开口的那次之外, 不管别人再怎么问, 他就是一声不吭, 最过分的是他甚至当场睡着了。   警察们无奈的退出了审讯室, 一边走一边讨论祁远, 有人说:“过几天看看谁保他, 估计能顺着线索往下看。”   目前也就只有这个路子了, 众人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而是一道往外走。   夜晚的帝都比白天都要热闹上几分, 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温语竹坐在出租车上,额头抵着车窗,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她望着沾了水滴的车窗发呆, 好半晌后, 她听见司机说:“小姐,您想去哪里?”   她犹豫了一会儿,报出了一个地方。   司机听后,嘀嘀咕咕道:“那么晚了,还去吗?”   温语竹嗯了声,“等会儿你等我一下, 我去完那个地方不耽误你时间的。”   司机点头,车子一路通畅的往那个地方驶去,等到了目的地,电子女声清甜的报出地方名字   ——【监狱。】   温语竹抬眸看了眼周围,黑暗的一片,外面的树林阴森森的,带着点寒风,她原以为温圣从这里离开后她就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个地方,但是这才过去几天,她又一次进来了。   温语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顺带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打开车门下了车,一路上,顶着不少人的视线走到了咨询台,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那人便叫她等着。   祁远下午刚进来,照理说没有被安上什么罪名,说是要见面一般都可以,所以,咨询台上的人很快回来了,说是可以见,只是要稍微等一下。   温语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却通过了,到底是今晚上以来算是舒心的地方,她点点头,表示感谢,旋即坐在凳子上等着。   外面下了雨,雨声淅淅沥沥的,拍打着玻璃,她向外眺望,看见了一辆车打着远光,笔直的折射到她的双眸里,等瞳孔完全聚焦,她定睛一看,差一点就看清楚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时,里面却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温语竹,可以见了。”   她和祁远有事要解决,听见传讯,立刻收回视线,站起身往女警官的地方走去。   “有劳了。”   “没事,”女警官笑着递给温语竹一张纸巾,“擦擦吧,你身上都是水珠。”   说完,她转身往里面走去,温语竹拿着她给的纸巾,一边跟着一边擦着肩上因为刚刚走进来滴到的水滴,没走几步就到了祁远所在的那个见面室,她过了安检,然后狱警推开门,面无表情的道:“十分钟。”   温语竹低声道了谢,然后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面上带着笑容得祁远,她心中不糊涂,自然知道祁远进这里和顾寒脱不了关系,但是顾寒刚刚冲她发的脾气,祁远肯定也有几分添油加醋得东西告诉了顾寒。   可她现在来,不是想知道他和顾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和祁远来做个了断的。   温语竹坐在了祁远的对面,眸光冷冰冰的看着他,无视他喊得宝贝,也无视他卖乖得表情,她终于还是开了口,“祁远,当初和你在一起,也不算是在一起,就是和你认识得时候,我和你说过一句话,我说,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不可以逼我,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那时候得温语竹尽管低人一等,无处可去,到处露宿被人赶,但是脾气倒是不小,祁远和她见面得那天是个雪夜,刚好是百年难遇得一次极光美景。   她混迹在人群里,随着人潮的涌动,被挤到了祁远的地盘,看着祁远因为被人踩到了脚,而往那人脸上一下一下的划刀子,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帮人化妆一样,轻松自在。   温语竹那几年在那里看过各式各样的人,但几乎都是有心没胆子的,没有一个像祁远一样,天不怕地不怕。   人群里本不该看见也不该遇见的,但他就是看见了她,并且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对她一见钟情,其实到现在,祁远也不知道哪天到底是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温语竹。   好像是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还是她身上那件穿的破了洞的大衣,总之,这个女人看上去格外的可怜。   他残忍了半辈子的心,终于柔软了一回。   满是鲜血的手,终于当了一回救世主。   温语竹混迹在人群里,见不得这个血腥的场面,转身想偷偷的走掉,却被那个像是主宰别人生命的男人盯上了,他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刀,将上面的鲜血擦干净了,放在了一旁,嘴角带笑,“第一次见你,刚来这边?”   温语竹没这个胆子去招惹眼前的男人,低低的嗯了声,声音都带着颤抖,让人觉得好笑。   她眼神漂浮,往四处看,就是偏偏不看他,祁远自然知道她是害怕地上那个流了鲜血的人,低声,嗓音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人,他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道:“别吓到美丽的女人,滚。”   温语竹的视线被祁远的话给拉了回来,她看见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向她感恩的磕了头,然后捂着血流不止的脸颊往另一处跑去,跑走之前还擦了擦不小心滴在祁远脚下的鲜血。   看上去又卑微又可怜。   温语竹不想和他一样的下场,趁着祁远低头看自己鞋子的时候,她飞快地跑走了,速度快到自己都险些回不了神,等她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   她那时候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会踏入刚刚那条街。   可惜不是她能够左右的,她能够左右自己,但是左右不了别人,她忘了祁远的实力,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划伤人家的脸,还让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喘,可见也不是一般的人。   想要知道她,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没过两天,她就看见了祁远出现在她打工的餐厅,那时候的他,背着一把吉他,戴着鸭舌帽,无视服务员的礼貌问候和点餐需求,径直的坐在演凑台上,一边滑下吉他的拉练,一边拿着麦克风道:“今天天气不错,唱一首歌,送给一个美丽的女人。”   后来,温语竹就觉得这个喜欢唱歌的男生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别人喊他祁小爷,似乎是故意的,也似乎是听人授命的,见了她都喊一句祁嫂。   这个称呼不能说是没有用,起码在那时候,她开始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可能是前几年太过于颠簸了,太过于没有安全感了,去哪里都被赶,所以在祁远再三浪漫又给她安全感的追求下,她终于松了口,松口的那天,据说是极光也很美,她和他相约去了山上。   他给她买了羽绒服,她在羽绒服下穿了一件黑色的性感吊带裙,然后在下一刻,她勇敢的脱去了羽绒服,点了一根烟,刚好极光在这时候出现,无人知道,那天,她在心里放下了顾寒。   要给新人腾位置,哪怕她不爱这个人。   但是祁远对她很好,好到让她觉得,这世界上,真有人为她奋不顾身。   她和他学着在一起,在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他给她一个家,一个安全舒适自由自在的家,他们同居了,但是同居前,温语竹说过一句话,“我不喜欢也不愿意的事情,你不许逼我。”   她其实没什么威胁他的把柄,但是她还是敢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祁远那时候简直就是她说一,他绝对不会说二。   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所以在那几年的时间里,他哪怕想要,想的疼,也不会强迫她一次,哪怕一次都没有。   可人真的是不知足,她就是对他爱不起来,甚至连男女朋友的喜欢都没有,她对祁远的感情,看似友情,实则已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亲人或者一个知己的存在。   不存在半分爱情的痕迹。   祁远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祁远不去计较,但不代表他不在意,这份平衡点在她不告而别回国甚至和顾寒结婚的时候彻底的崩解,祁远不顾一切的回来,原以为可以带自己的姑娘回去,但是如今,他看着温语竹的眼眸,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   果然,温语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他判入了无期徒刑,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他点点头,语气带着温柔道:“宝贝,等我出去——”   “不,”温语竹轻轻的摇摇头,“祁远,我讨厌你这次的行为,我不但讨厌你,我还讨厌我自己。”   祁远的眉头罕见的蹙起,紧紧地盯着她看。   “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纠结这些,”像是多说一句话温语竹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她站起身,看着祁远道:“我是人,不是你的玩具,我有我的思想,有我的底线,可你看不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你虽然对我好没错,但是你的好,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我想要的是尊重,可你和顾寒都没给我。”   “所以,就算你出来了,也别来联系我了,”温语竹开门见山道:“不单单是你,你和顾寒都一样,我不知道你给顾寒看了什么,但是他不清楚我们之间,你应该清楚,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说我们上了床,他才会失去理智,但是你清楚的,我们之间的交往,最多仅限于亲吻。”   “所以,”温语竹说:“祁远,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和你,和顾寒,都不合适,就趁现在吧,我把话和你说清楚,我和你之间不可能了,当然,和顾寒之间也不可能。”   “我受够了。”   她说她受够了。   她转身走了。   祁远坐在位置上,眉头紧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无助,就像是那天醒来后,他看见她留下了一个我回国了的纸条时的感受,可以说现在要更难受上几分,低声喊了她好几句,“宝贝,宝贝,你回来,你别这样,语竹......”   温语竹始终没有回头,这一次她比任何人都要决裂。   她不是玩具,不是一个物品,被一群人抛来抛去,然后谁接到了,还得对着她仿佛救世主的来一句,“你得谢谢我,你个没有人要的东西......”   她觉得傀儡的日子已经过够了,她相信,母亲能够理解她,也会原谅她。   就比如她此刻原谅了全世界一样。   与其说是原谅,倒不如说是麻木了......   温语竹一走,狱警便把录像交给了资料室,因为实在是撬不开祁远的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来看祁远的,原以为会有什么线索,但是却发现根本一点点线索都没。   反倒狱警们开始怀疑祁远今天说的那些话,倒是真的。   他真的是回来枪女人的。   但是拿着一个武器回来找女人.......他们是实在想不通。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再查下去,其中有人道:“今天去抓祁远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但是是他报的案,我们也就没抓他,但是说好了要配合录口供,我们可以打电话传一下。”   一群人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三个人坐上了同一辆车出发去今天登记的顾寒的家庭地址里。   温语竹往外走的时候,看见了刚刚进来的时候那辆车,但是她没有心思多看几眼,买的机票已经到了,她看见了出租车司机还停在原地等她,打开车门上了车,“师傅,去机场。”   师傅应了声,“那么晚还去机场,要去的地方远吗?”   温语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算远不远,不过那挺好的。”因为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她是谁,她可以重新开始。   她想发个信息给边柠,但是发出去的瞬间又停住了手,算了,等自己安顿好了再去接她。   雨还在下,甚至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温语竹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那辆打着远光的车还停在原地,车灯折射到后视镜的那一刻,她眼睛被晃了下,迫使她收回视线,在下一刻,出租车司机拐弯,绕入了高速路口。   车子依旧停在原地,驾驶座上的男人咬着一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出租车消失的地方,半晌后,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果然,还是担心祁远的安危,大半夜的都要不惜坐车那么久都要来看他一眼是吗?   思及此,他心口的酸感愈发的强烈,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也凸起,心口像是藏了一口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电话响起,他视而不见,但是电话又响起,孜孜不倦,他看了眼,是沈城金打来的电话,他直接按下了关机,当作看不见。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了清冷的女声,沈诚金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放在桌面上,看着坐身侧的李婉,笑了笑道:“小寒挂电话了,估计还生我们的气呢。”   李婉有些苦恼的低下头,却伸出手和沈城金相握,垂下眼眸道:“都是我不好,昨天就不应该打电话给他.......”   沈城金:“这怎么能怪你,你这个妈妈已经很不错了,供他读书供他长大,倒是我,小寒估计还讨厌我,当初我也不是故意丢下你们的——”   “我都知道的,你别解释,”李婉说:“我不怪你,当初你也是无可奈何,只是现在小寒怎么办,他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也不忍心看着他继续折磨自己。”   沈城金在李婉看不见的地方冷了冷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又是笑得一脸慈祥,低声道:“我觉得他最在意的是那个女人,不如我们找到那个女人,把她请到家里来,再一起吃顿饭,他情绪就好点了。”   李婉不疑有他,笑着道:“这是个好主意,那我去联系她。”   沈城金看着李婉远走的身影,嘴角一勾,嘴里嘀嘀咕咕道:“顾寒,该是你烦心的时候了。”   你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也不让你好过。   他说完,打了个电话给秘书,“去西市,准备我们要开分公司的资料,最近老头盯得紧,说是不可以让顾寒先开了,租金他估计有的忙,我们只管做我们自己的。”   秘书很快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后,沈城金才终于松了口气,这几天,顾寒□□逸了,一安逸股市就猛地往上蹭,分公司开了好几家,家里的老头已经坐不住了,拼了命的叫他去看看究竟,他也想,但是顾寒的头脑和想法根本不是他能猜到的,苦恼了好几天,终于在现在找到了个篓子。   沈城金舒心的笑了笑。   车厢内安静,外面的雨水啪嗒啪嗒的敲击着车窗,他伸出手把电话按了开机,看见了不少未接电话,是陌生的号码,他蹙眉,回拨了回去,那头很快接通,是一个清冷的男声,道:“顾寒?”   “嗯。”   “你好,我们这里是帝都公安局的,我们现在需要您的口供,我们同事去找您,却发现敲门没人应,您现在在哪里?”   顾寒看了眼公安局的招牌,“在你们门口。”   那头沉默,“那麻烦您进来一趟可以吗?”   顾寒沉吟不语,半晌后,终是松了口,“行。”   他开车门下去,任雨水往下砸,进入眼眸,他也不在乎,心底想的全是刚刚温语竹进来和祁远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今天的红包和昨天的我晚点发!!!别急!!!今晚一定发!!!我今天搬家,忙了一天了!呜呜呜呜!火葬场还是有的,男主的病也会揭晓,妈妈出场啦!害,都是可怜人。倒是爸爸害人不浅啊。女主去哪里你们猜猜!感谢在2020-06-23 23:09:12~2020-06-24 18:3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桶木 2瓶;墨卿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离开   外面开始飘着鹅毛大雪, 还参杂了一点点小雨,寒风凛冽, 压着枯树枝沙沙作响。   审讯室里, 负责接待顾寒的是两个警察, 一个年纪稍微大些, 一看就是老手, 他在问, 身边那个年纪小的拿着录音笔和笔记本, 写下重要的信息。   顾寒坐在凳子上, 抽空看了眼眼前问话的男人跟前的工作牌, 上面写了两个字   ——周凉。   “顾先生, 我想请问一下你和祁远为何会在龙山?”   顾寒坐在位置上, 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周凉, 嗓音低沉道:“碰巧。”   顾寒的态度很模棱两可,让周凉觉得有些棘手。   他顿了顿,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得到的还是同一个答案, 周凉能察觉到顾寒现在的心思, 没空搭理他,但是他必须要这份顾寒的口供,因为肯定能给他提供一点信息。   因为祁远的那个武器非常的危险。   这边几乎没有。   但是周凉不敢说,他吸了吸腮,半晌后,放弃了上一个问题, 倏地响起祁远说的话,而祁远针对的人就是顾寒,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加害者,原因是因为什么?   他想起祁远说的话——女人。   周凉醍醐灌顶,放弃了上一个问题,问了下一个,“顾先生,既然如此,我想请问一下你和祁远之间的关系。”   顾寒眼底的淡漠一片,眸光一沉道:“没什么关系。”   周凉似乎知道了顾寒的答案,他笑,做这行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的口供他会放过,嘴再难撬他也能撬出来,只是对于顾寒这种商人,有些时候,不能急于这一时,特别是顾寒,没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和他交换,他估计是懒得开这个口。   周凉一笑,他心中有主意,但是这个主意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主的,得询问过大家的意见。   思及此,他点点头道:“好,那麻烦顾先生了,过两天我可能还需要找你再录一次口供,这次的我不录进去,到时候你要是想通了,再和我说一下祁远。”   顾寒看了一眼周凉,一边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低低的嗯了声,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看着周凉问:“刚刚进来的那个女人,是去看祁远了吗?”   果然猜得没错,周凉心中宛如明镜的看了眼顾寒,旋即道:“对,的确是。”   顾寒薄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到了嘴边之变成了一声低低的嗯声。   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周凉看着顾寒的背影消失在这边的时候,立刻对着身边的人说:“开个小组会议。”   -   温语竹说是去机场,但是临到半路了,却忽然叫司机往另一处走去。   报出目的地的那一刻,司机吓得瑟瑟发抖。   温语竹有些无奈的道:“很快的,十分钟我就出来。”   司机点点头,然后开车往墓园驶去。   大晚上的来墓园的确是有些恐怖瘆人,温语竹下了车,刚好一阵寒风刮过,司机颤抖得声音说:“快点回来啊。”   温语竹嗯了声,因为大晚上,花店也没开,她只能随手在路边上摘了几朵小雏菊团成一捆,然后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在台阶上,凭着记忆找到了母亲的坟墓。   有些小雨,飘散在她的肩上,将她的大衣弄得有些湿哒哒得,她却也丝毫没嫌弃,伸出葱白得手指,徒手将墓碑上得碎落叶拂开,她将花放在碑前,旋即看着照片上笑的一脸温柔的女人,一双桃花眼和温语竹的近乎相同。   她忘了多久没来这个墓园了,她出国前的那一个月来过一次。距离现在已经已经七年的时间了。   她目光望着母亲,好半晌后,莞尔道:“妈,我做的这个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她依旧很温柔的注视着她,温语竹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那我放弃了?”   风温柔的刮过,温语竹垂眸一笑,低声道:“好,那我放弃了。”   她不再纠结这些了。   有时候看轻点,反倒对自己或者对别人都有好处,只是难在她曾经答应过母亲一定会拿回来,如今......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在她心中重要的不是那股份,而是对母亲的承诺。   温语竹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再小站了一会儿便上了出粗车,一进去,她就感觉司机松了一口气,她有些沉闷的心情在这时渐渐舒展开,笑着道:“走吧,去机场。”   司机欸了一声,车子驶离墓园,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   顾寒没有回去半岛小区,在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孙迁的电话。   本不想接的,但是顾寒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还是接了电话,刚接通,他就听见孙迁仰天长叹的声音,“我说顾总啊,我喊你祖宗算了,你能不能给我稳住你的情绪啊,我看你最近的情绪,频频控制不住啊!”   顾寒没吱声,孙迁又哀嚎了几句,发现了顾寒的不对劲,于是低声试探:“顾寒?你在干嘛?”   顾寒缓了一会儿,旋即才开口道:“没事,我等会儿娶你店里找你。”   一般顾寒是不会主动来他的店里,往日都是他打着电话催,今天他这样倒像是见了鬼了。   -   从孙迁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的凌晨了,顾寒开车去到了半岛小区,中控台上放着的是一个袋子,上面是五颜六色的药盒,车子抵达半岛小区,他将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在车内略坐了小半晌,才打开车门下车。   犹豫了半晌,他的药还是没拿上去。   电梯抵达八楼,他看着门口的指纹,沉吟半晌后,想起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转身往对面的那个房子走去,滴答一声,指纹解锁成功,他正欲进去之前,忽然睨到了平时温语竹爱穿的那双鞋子现在不在鞋架上,反倒是放了一双室内的拖鞋。   证明她还没回家。   他原以为她看完祁远便会回来,所以也没有驱车回湖畔,哪怕是吵架,也想着回来看看她,可她还没回来.......顾寒喉结滚动,舔了舔唇,然后立刻拍了拍温语竹的门,这层也只有他们两户,他低声喊:“语竹!语竹?!”   还是没人应,他眸光一暗,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情绪渐渐的冒出了许多的头,他咬牙,又拍了几下门框,却依旧没人应,温语竹不给他输入指纹,不让他随便进出,他只觉得她在身边,指纹都无所谓,如今他真是恨当初自己顺从她不录指纹的想法,掏出手机打温语竹的电话,却提示电话已经关机。   反反复复的打了好几次都是如此。   电话那头的清冷女播音腔一直在空荡的楼道内响起,循环播放。   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耳膜,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他呼吸都变得深沉了几度。   沉吟半晌,顾寒用身体撞了好几次门,却发现根本行不通,他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叫了开锁的人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开锁的人终于到了。   等锁开了后,顾寒推开门进去一看,却发现那碗被打碎了的汤包已经被收拾进了垃圾桶,桌面上干干净净,他眼眶忽然感到酸涩,立刻推开门往卧室里面进去,却发现行李一件都没拿,他忽然松了口气。   如果没拿行李,是不是就代表她没走,只是还没回来而已。   上一秒还这么安慰自己,下一秒就看见枕头底下压着一叠钱还有几张纸,还有一张便利贴。   他喉结滚动,脚步有些微颤的走过去,拿起一看,上面的字眼干脆利落,把这几年的情谊全都在这时候斩断。   ——你买的那些衣服我只穿了两套,钱在这,其他都没动,股份转让书还给你,离婚协议麻烦签一下,就这样,以后别联系了,别去打听我去了哪里,有生之年,希望不再相逢。   顾寒的眼睛生生的被这张便利贴给逼的眼睛酸红。鲜少有这种难受的感觉,还每次都是温语竹给的,他握紧手臂,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好几根。   怒意盎然,脸色阴鸷,他将便利贴握紧在手里,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得美。”   张秘书站在卧室门口,他不是很明白顾寒和温语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俨然这件事根本不轻,他咽了咽口水,俨然被现在的顾寒吓得不轻。   安静的卧室内响起突兀的铃声,是顾寒的手机响起了。   他看见是陌生的号码,心中浮动了异样地念头,明明知道不是温语竹,却还是多少有些希翼,按下接听键,那边剩下你很低,道:“是顾寒先生吗?我是刚刚的周凉警官。”   顾寒自然还有印象,只是他现在着实是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和任何人周旋,他低声道:“有事?”   周凉不是那么不会听人声音辨脸色的,感受到情绪不对,他也没打马虎眼,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我征得了大家的同意,经我的调查,今天来看祁远的那个女人是您的妻子,她和祁远之间有些话,你想听听吗?”   顾寒握着手机的手一顿。   张秘书开车,顾寒坐在后面,视线看向窗外,车速很快,几乎是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到了公安局,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来这里了。   一下车,顾寒没等张秘书开门,推开门就往下走。   一进去,周凉也能察觉到顾寒的紧张,但是还是按照程序问了几个问题,这次顾寒倒是很配合的回答。   周凉了解到了祁远的一些基本信息,只是到了武器这件事上,顾寒的回答居然和祁远所差无几。   “拿武器应该是想把我的妻子从我身边夺走,”他沉声道:“我的妻子和他.....曾经在一起过。”   周凉和几个警官对视了一眼,旋即,发现是他们想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可能祁远真的就是这么冲动的一个人,但是该给顾寒看的东西,他还是会给。   周凉把一个视频放在了投影仪上,周凉笑着道:“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拿出来看的,原以为祁远是个神秘的人,没想到他带枪来的目的居然就是你的妻子,看来是我多想了。”   周凉还在说什么,顾寒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的视线全都在视频上,画面里是温语竹和祁远,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之间的对话......   当听见温语竹说的那些话时,顾寒觉得自己的眼睛今天格外的脆弱。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手背上因为逐渐瓦解的情绪而蹦起几根明显的青筋。   .......   再次从公安局里面出来的时候,顾寒站在车旁,却没有上车。   而是倚靠在车门旁,顶着逐渐加大的雪,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他望着远方的天发呆,想到自己今天说的那些话,他才知道自己被祁远摆了一道。   等烟抽完,他开了口,“找到了?”   张秘书自然知道顾寒说的是什么,他摇摇头,“顾总,没找到太太的信息。”   顾寒蹙眉,眉头陷得很深。   他将烟掐灭,言语里全是势在必得,“去找,一定要把她给找出来。”   -   不像帝都的冬日那般,温语竹现在来到的这个小镇上是属于热带地区,她选择了离帝都最远的一个小镇,不算出名,很朴素,里面的风土人情却格外的吸引她。   帝都穿羽绒服而这边只需要穿上一件碎花的小吊带就可以到处去玩,一出门就是海,是温语竹向往的生活。   她戴了一顶渔夫帽,走到了假山上坐着,太阳的光洒下来,她忽然觉得安逸,拿出平板电脑画了一个稿子,完毕后,挑了几家设计公司投稿。   她算了算,如果自己就在这个小镇子上安逸的过余生,那么每天闲来无事画画稿子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不说大富大贵,但是总不愁吃穿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谁都找不到,她不用担心再被任何人威胁......   温语竹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现在火葬场啦嗷嗷嗷!!!分手内幕也要揭晓辽!!!!感谢在2020-06-24 18:39:18~2020-06-25 20:4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河快递员 3瓶;墨卿酒、4081686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新上任老板   温语竹感觉这个小镇来对了, 她居然在这里对设计的稿子灵感爆棚,光是来这里的三天她就已经设计了三四张初稿, 后期的格局设计她已经在脑海里构造好了, 现在就是等一个公司看中她的设计稿子, 然后继续往下画。   温语竹这个念头刚闪过, 叮咚一声就看见手机有信息传来, 是一家新开的公司。   上面的信息写着, “您好, 我是传合公司的设计负责人, 看见了您的稿子, 请问您现在有空通电话吗, 我们约个时间出来谈一下您的想法和是否有合作意愿吗?”   温语竹很快的回复了她, “现在有空。”   -   温语竹去到餐厅的时候, 面试的那个人已经到了,不但到了,还给她点了一杯咖啡,是一个中年人, 看上去慈祥和蔼。   他看着温语竹笑了笑道:“您就是温小姐吧?”   温语竹点头, “您好。”   “请坐,”面试的那个人往温语竹那边推了一杯咖啡,旋即笑着道:“温小姐的稿子画的属实是我看过的比较新颖的,我看了你以前的一些作品,都备受客户的好评,所以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我希望温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来我们公司。”   这个人的性格光是听说话都觉得很好相处,温语竹权衡了下,索性来了这边现在兜里的钱也不多了,况且她也打算来这边定居,一份舒心的工作还是要的,她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面试官却像是看透了她所想的问题,道:“温小姐,我忘了和你说,我们这边的薪资是这样的,底薪加上客户的好评度,且我们老板特别的看重您的稿子,所以在我来之前他和我说您的底薪由您自己来开。”   这天下掉馅饼的事居然还能给自己遇见,温语竹有些讶异的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面试官和蔼的笑笑,“我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可是都代表了我们传合公司的面门,所以您放心,在这些时尚我们不会开玩笑的,所以,温小姐的薪资,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是?”   温语竹倒是很想狮子大开口,但是人家那么讲素质,不能到她这就变成了低素质人群的索取了,她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默默的报出了一个底薪,是和顾寒之前给她的那个一样。   面试官面色正常的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那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给我们的老板,向他申请一下。”   温语竹原以为面试官这么说,是因为她开的薪资太高了,点点头,也没吱声。   倒是面试官出去了之后再次折了回来,旋即笑着说:“是这样的,温小姐,我们老板问您是不是确定这么多?”   温语竹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们要是嫌多也可以减少......”   “不是的,”面试官笑了笑,“我想温小姐是误会了,我们老板的意思是,怕您不够,问您需不需要增加一些?”   要不是知道顾寒在这边没有分公司,她都要怀疑这是顾寒的手笔了,温语竹现在也没有脑子多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当是遇见了一次贵人,于是摇摇头,“不用了,这些就够了。”   在帝都那个城市生活这些底薪都够她吃穿之后还绰绰有余,更别提这个小镇子了,花销比不上帝都的三分之一,所以如果真的长久做下去,她还能给自己存到一笔不小的钱。   温语竹这么想,面试官倒是把合同给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温语竹,“既然温小姐对我们的公司也比较满意,那么我们就现在签合同吧,您看看合同,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帮您修订。”   温语竹道好,仔细地看了眼合同,的确没有任何地陷阱和其他的不对劲,于是便拿过笔签约,等名字签完,她随口道:“老板是不是人很好相处?”   面试官依旧笑着道:“是的,之前的那个不好相处,这两天公司被收购了,新上任的老板倒是好相处,也是这个老板给您开了这个底薪的,所以,不管上一任老板的事。”   温语竹的心突突的跳,喉口有些发热,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新上任的老板就是顾寒,可是又觉得不对劲,如果真的是顾寒,她相信他早就找上门来了.......   温语竹抿了抿唇,低声道:“那这个新老板叫什么?”   “叫周其。”   温语竹顿时松了口气。   和面试官定了时间上班,温语竹便往门口走去,等她一走,整个咖啡厅的灯便暗了下去,然后营业中变成了暂停营业,面试官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面的隔间走去,低声道:“签了。”   男人低低的嗯了声,从外面透进来的光里只能看见他尖突的喉结,和紧紧封锁住喉结的衬衫纽扣。   温语竹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都是上班的时候穿的,她之前的那些都没有带出来,而且那些都是冬季的,这边的小镇是热带,穿的都是连衣裙和吊带,她倒是买了几件中规中矩的,不会把她的好身材给全部遮住。   她个子不矮,一米六多,身材前凸后翘,只不过她不适合穿衬衫,因为胸部的原因,穿衬衫倒是显得像是在蓄意勾引人一样,所以衬衫这一类的系扣子的衣服她一般都不碰。   衣服试完,她全都丢进洗衣机里过了一遍水。   温语竹在晚上的时候把一些设计稿子收了尾,之前在顾寒公司上班的时候,因为闲散时间多,她又比较缺钱,所以在外面又接了一些私活,到现在也不知道顾寒知不知道这件事。   那头的活时间比较自由,她什么时候交上去都可以,像现在这样会儿,她这边刚交上去,那边很快就给了她钱,几乎是刚交上去的那一刻,钱就到账了。   不多不少也有差不都一万元,刚好够她这个月的开销和房租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估计还能存一点点。   温语竹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海,夜晚的海面上映着星星和月亮,今夜的月光很美,皎洁美丽。   马路上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着远光,明晃晃的投射在海面上。   车上的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五官模糊,她近视看不清楚,但是轮廓倒是棱角分明,鼻子很挺,衬衫穿的看上去有些禁欲,估计是在等人。   平静的海面,皎洁的月光,还有车上的等着爱人的男人都让温语竹觉得很舒服。   她好像在这一刻,觉得这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又看了许久,那辆车的驾驶座上等的人始终没有下来,她有些困意,从飘窗上下来,去了床上倒头就睡。   月光渐渐躲入云层。   那辆车的主人始终在楼下,车子停在马路旁,他打开了驾驶座的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就这么靠在门的一旁,安静的抽着,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窗户。   一根烟抽完,晚风将烟灰吹散开,他将烟扔进垃圾桶,海面上有初升的太阳洒下来的光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上,他又看了眼窗户,转身进了驾驶座,驱车离开。   -   第二天就是上班时间,温语竹起了一个大早,收拾完毕就出门了。   公司不是很大,总共下来也不过一百多个人,但是氛围倒是很融洽,温语竹一去到,那天面试的人就带着她介绍给众人,公司里都是一些年轻的人,和她的年纪相仿,随口聊了几句倒是也和睦。   她有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内的一些小东西都准备好了,比如她爱用的那个牌子的中性笔,还有一些画板,都是她经常用的那个牌子,还有沙发上的那个靠枕都是她用的那个款式。   她有些疑惑的问,“这些都是公司给的吗?”   那天面试的那个人倒是笑了笑,“对,每个人都有,你的办公室和大家有办公室的装备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有例外。”   温语竹这才把刚刚悬起来的心放下。   她现在是真的害怕面对顾寒,看见顾寒。   更不想被他知道她来了这边。   温语竹低声道了谢,那个人道:“上次见面匆忙,忘记和你说我叫什么了,我叫赵良,你叫我老赵就好了,是负责你们的稿子收稿和客户的接待的,你到时候有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那就这样,我先忙了。”   温语竹点头道好,“谢谢赵主管。”   赵良摆摆手,“太客气了,叫我老赵就好了,好了,我先去忙了。”   说完,赵良就往门口走去,几乎是刚出去的那一刻,他就立刻掏出了电话发了信息。   ——【老板,刚刚温小姐问我办公室的装扮,我说大家都有。】   那头很快回了信息   ——【那就给大家都发一样的。】   老赵回了好,然后按照温语竹办公室内的布置给坐办公室的人都发了同款样式的笔和靠枕还有画板,只是温语竹办公室的东西都不是老赵买的,所以在牌子这个方面老赵也不懂,随便挑了几个差不多款式的就够了。   等忙完这些,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这里是没有员工餐厅的,于是大家都叫外卖坐在休息室里面吃,还有一些带了饭菜的加热的,一进去倒是热闹,温语竹长得好看,自然是受欢迎,一进去就不少人冲她招手让她坐过去。   温语竹提着叫好的外卖坐过去,几乎是刚坐下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八卦,“果然还是新老板好,你看,这才上任两天就给我们发了那么大的福利,每个人都有笔和靠枕,这就算了,居然还有画板,那个画板一个得值好几千呢。”   温语竹夹菜的手一顿,据她早上看见的那个牌子,都不值好几千,差不多是一万多点。   她当时还在感慨这个公司的老板太人性化了。   一个人一万多,十个人就是十万多,更何况这个公司的人如果按照办公室的人头来算的话,左右算下来也有五十多个人,差不多五六十万。   可真是豪气。   “是啊,我的那个画板和你的不一样,我的应该是三千多的,”有人道:“但是我已经知足了,三千多的,有总比没有的好,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都随和的应是,这倒是这个道理,本来画板就是公司送的,倒是没有必要那么大的要求,温语竹这么想,却在下一刻听见有人问,“语竹,你的画板是多少钱的,我们这边的价格都差不多。”   问话的那个人笑嘻嘻的,真的就是这么随口一问,温语竹明白她没有什么攀比的心,但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因为一排下来价格都是几千的,唯独她的是一万多起步,她开了口,哪怕大家都没这么想,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倒像是在攀比了。   她顿了顿,夹了菜道:“和你们的一样,都是几千的,我觉得性能还挺好的,性价比高。”   温语竹的话一出口,大家笑了笑,又开始讨论那个靠枕,原来大家得款式都不同,但是几乎都两三个是同款,形状各不同,温语竹也融入到话题内,“我的是哆啦A梦的,你们谁和我一样的?”   之前的那几个找到同款的,都凑成了一堆,温语竹原以为她说了自己的款式,也能撞见几个一样的同款,却没想到人群里安静了片刻后,有人道:“语竹,你的是哆啦A梦的?”   温语竹点点头,不解的看着问话的那个人,“怎么了?”   “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么,”那人道:“哆啦A梦是限量款的,是联名的,全球只有两个呢!”   温语竹忽然一卡壳,想到了自己在顾寒公司的那个哆啦A梦,那个也不是她买的,去总部报道的时候,她的办公椅上就有一个了,那时候她就以为是靠枕,还嘀咕了几句挺舒服的。   却没想到,是个限量款。   温语竹的心一紧,老赵在这时候走进来,看见温语竹,低声道:“语竹,今天你和我出去一趟,有个客户说你的设计稿他觉得和他装修的风格很相似,你们可以谈一下。”   温语竹脑海里都是哆啦A梦的靠枕,也没细究赵良的话,点头应了,下了班才听赵良说:“老板今天也会在。”   温语竹隐隐有些不好的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寒: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呵。   温语竹:......   前三十红包!   狗男人来了,妈妈出场之后,离揭开分手就只有这几章了,嗷嗷嗷, 第48章 放手   定的位置是在小镇上比较素朴的一个酒店, 不大,但是氛围却是极好的, 老赵在旁边介绍, “这是我们这边出了名的小酒店, 你别看他没有大城市里面的那么豪华, 但是菜品却是样样都算得上是经典。”   温语竹笑着道:“那这样的话, 我今天可能会胃口大开, 赵主管小心你的钱包了。”   老赵听后哈哈大笑, 旋即道:“欸, 这话错了, 今天不是我出钱, 是老板出钱, 不过你放心吃, 老板的钱不坑,坑谁的,你说是不是?”   温语竹被老赵的话逗笑了,她点点头, “主管说的有道理。”   老赵带着温语竹走进去, 几乎是屁股刚沾上座位,客户就来了,是一个中年男人,顶着一个肥圆的大啤酒肚,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看见老赵,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问:“这就是那个设计师?”   客户的眼神盯着温语竹看,还没等老赵说话,客户便道:“我昨天看你照片上就很漂亮,就下单了,没想到现在一见面,本人比照片又要好看。”   本人比照片好看,这是一个夸赞的话。   一般任何人听见这话多少都会开心,但是温语竹却听出了话外音,客户的意思是他是看见了她挂在公司上的照片才下的单,那这么说来,根本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她的设计稿子?   不止她这么想,连带着赵良也有些疑惑,只不过他倒是对这些场合的应对信手拈来,他笑了笑,道:“梁总说笑了,您这么说,我都怀疑您没有看稿子就被我们员工的颜值征服到下单了。”   老赵这么说其实是缓解这尴尬的氛围,但是客户显然没有体会到老赵的一片苦心,反倒一边坐在温语竹旁边的凳子上一边笑嘻嘻的道:“那可不是,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漂亮的人也不说一声,还好是我昨天晚上闲来无事逛了一下你们的网址才看见的,不然得什么时候才有缘能遇见啊?”   温语竹这下可真的是恶心起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班遇见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看都没看她的设计稿子只是看她长什么样而下单!   温语竹心中有一堵气,下不去又不敢发出来,她深呼吸了几口,皮笑肉不笑的道:“梁总说笑了,听说您看中了我的设计稿,是哪一张,我着重按照那张给您画一份新的。”   客户叫做梁成,在小镇这一带是出了命的有钱,但是他的癖好也是出了名的,就是爱玩,不管是什么,只要好玩的,他都去,包括什么女人赛车,赛车这类的他玩的还比较少,但是女人,倒是出了名的玩的多。   尽管女人玩的多,但是像温语竹这种坐着都能感受到身材和气质的女人,他倒是第一次见,她做的中规中矩,穿着连衣裙,露出玉臂,腰挺得直直地,胸部鼓鼓的,腰肢又纤细,皮肤又白,气质又好,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和梁成心中一直幻想的女人很相同。   当时看见照片的时候,他就觉得很美,但是也没那么入迷,如今看见她本人,倒是情不自禁的着迷了,梁成算是阅人无数了,但是没有一个能像温语竹这样,美的不可方物。   梁成在心里想,如果能把温语竹拿到手,到时候如果性格合适的话,他或许还可以考虑让她当一个梁太太。   温语竹哪里知道只是一面之缘,梁成已经把她的一生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看着梁成一直盯着她看,莞尔道:“梁总”   声音也好听,软软糯糯的,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句话,听上去倒像是在撒娇,梁成对她的喜欢又上升了几度,然后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像是刻意又像是不经意般,公文包的拉链开了,露出了一大叠的现金,正正好对着温语竹。   温语竹在心中冷声讽刺的笑了一声,面上倒是不显,一声不吭,等着梁成的接下来的话,果不其然,他笑呵呵的道:“温小姐别担心,我有的是钱,你的设计稿子我全包了,你看怎么样?”   温语竹也不是什么刚出社会的青涩女学生了,在国外的时候,不少人和她说过这些话,对付这些可说的上是游刃有余,她笑笑,然后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掏出了几张设计稿图,然后堂而皇之的当着梁成的面改掉了价格,明目张胆的在背后加了一个零,十万的设计稿图顿时变成了百万。   她笑着看了眼梁成,察觉到他脸色转瞬即逝的变化,她佯装不理解的笑笑:“梁总,您需要几张稿子?”   赵良在一旁坐着,想笑又不敢,只能狠狠的憋着。   他算是知道了,温语竹比他想象中的要狠上几分。   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他立刻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发了一条信息。   顾寒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沈城金这个老狐狸不知道又想打什么主意,一直在阻挠他往隔壁市开发分公司的脚步,但是这个分公司对他而言,比较重要,对他公司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如果失去这个项目的话,估计会消沉上几年,手机响起,他低头一看。   ——【太太在这里遇见了梁成。】   梁成是谁,顾寒当然知道,无非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富二代败类,只会吃喝玩乐的败类。   顾寒眸光一沉,长腿一迈抓着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去,上了车之后将车速开到最快,尽管赵良没说,但是顾寒怎么能不懂接下来他没说出来的话,无非就是温语竹遭到调戏了。   思及此,顾寒踩油门的脚又加深了。   梁成觉得温语竹这个火辣的性格是他喜欢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改掉价格,面上还一副乖乖软软的模样,这种反差的女人,他简直是爱不释手,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她一些,还没等他回话说要几张,温语竹又改了一张,价格是两百万,笑着道:“看来梁总真的需要很多,那没关系,我这里不够的话,公司还有,我都给您拿来啊。”   梁成虽然有钱但是这个钱都是他的父母亲在打理,他自己深知自己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赚钱能力别指望他有,父母当然都知道他的这个德行,所以知道他不会赚钱的同时,只给他零花钱,虽然买下温语竹的这些稿子没问题,但是他一下子动用这么多的钱,被父母知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不把他的腿给打折!   梁成没敢再往前坐,脸上带着油腻的笑,自圆其说:“就这两张吧,到时候设计的我满意的话,我再来找你,先不说稿子了,来,告诉梁总,你是哪里人,现在住在哪里,自己一个人住吗?没男朋友吧?”   这一连串的问题温语竹还没反应过来,也还没开口怎么回复,赵良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往她的身后看去,她面前就是落地窗,白炽灯可以清楚的倒影出身后人的身影,她只能看见那个人穿着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很高,很精瘦。   还没等她回神从玻璃窗上看清楚他长什么模样,身后的人忽然发出了声音,声线很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她是帝都本地人,住在帝都湖畔,和丈夫一起住,没男朋友,但是结婚了。”   温语竹浑身一僵,梁成也懵了,转头往后看,男人不知何时从她的身后绕到了梁成的身后,在他转头的那一刻,修长的五指一把扣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另一只手夹了一张名片从背后绕到了梁成的眼前,眸光阴鸷,嗓音冷冽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梁成被扣住了脑袋,动弹不得,有些僵硬的问:“什么?”   “想知道她的老公是谁是么”顾寒笑,余光看了眼温语竹,旋即收紧了扣住梁成脑袋上的手,惹得他嗷嗷叫,他才开口道:“那你看清楚,这个人就是温语竹的老公,她的合法丈夫,领了证的。”   他说着,夹在手上的那张名片晃动了下,梁成定睛一看,眼眸顿时瞪大比铜铃还大。   温语竹的.....的老公是顾寒?!   W.G公司的创始人顾寒?!!   而最让梁成觉得不可思议的居然是名片的最下面印有一行字   ——W-温,G-顾,家有爱妻。   这个字体还被描黑加粗了,像是生怕人看不出来。   梁成咽了咽口水,虽然没在帝都生活,但是顾寒的名气不小,只要是上流社会圈的人都知道顾寒这个神奇人物的存在,他是真的白手起家,到现在的亿万身家。   梁成:“误会误会,顾总,这全是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我不想听解释,”顾寒修长的手指将名片抵住在桌面上,然后微微屈膝,头慢慢的低下,靠近梁成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的人,你要是敢碰,就要做好明年今日被上香的准备。”   这么明显的威胁,梁成不可能听不出来顾寒话外的意思,他瑟瑟发抖,不是他胆子小,而是换做任何一个人,被顾寒这么一恐吓,又加上他本来就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不怕。   他摇摇头,“不敢不敢,顾总你放了我,你放了我!”   顾寒冷笑,松开了擒住他脑袋上的手,梁成没这个胆子了,立刻从椅子上走开,把温语竹身边的位置让给了顾寒。   然后睨了一眼顾寒眼神,察觉到顾寒眼神里的意思,梁成立刻走到了温语竹面前鞠了一躬然后诚恳的道:“对不起   顾太太,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对你有那种不老实的想法,下次我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再对你冒犯了!”   温语竹没吱声,半晌后才慢条斯理的夹了一道菜给自己,慢慢品尝,这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旁边的三个男人沉默了,梁成是怕的,赵良是懵的,还有顾寒,他则是紧张的。   以至于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她没去问顾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像是觉得多说两句话都是多余。   温语竹慢慢的咀嚼,等吃完了口中的东西才看了眼梁成,旋即道:“你的认错我知道了,但是你说错了一句话。”   梁成立刻问:“什么话!我立刻改!”   温语竹抿了口茶,道:“我和顾寒已经在协议离婚了,所以我不是你口中的顾太太,如果下次见到我,只喊我温语竹就好,我叫温语竹,不需要冠上别人的姓,更不需要顾姓。”   梁成可真的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改什么,他现在要怎么改!   不喊顾太太可能会被顾总记上,喊顾太太可能会被温语竹给记上,到时候两个人和好了,她在枕边吹吹风,顾寒就把他搞死了,这可怎么办!   赵良可怪心疼现在的梁成的,两边都不讨好,整个包厢都很安静,只剩下梁成一直被吓得咳了几声的声音,下一刻,他转头,看着顾寒,憋了许久憋了一句话,“温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温语竹既然不愿意冠上顾姓,那么就让顾寒冠上温姓。   梁成在心里狠狠的夸赞了自己一番,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顾寒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再然后,他得到了可以走的特赦令,梁成没有耽搁,自己的公文包都不要了,马不停蹄的跑了。   赵良自觉下一个被当成炮灰的会是自己,于是拎起梁成拉下的公文包就往门口跑:“梁总您的包!”   门只关了一半。   顾寒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然后视线看向了温语竹,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可惜温语竹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下一刻,她就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包包打算往外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顾寒抓住了手臂,他低声似是哀求道:“语竹,我们谈谈好不好,我知道我那天——”   温语竹面无表情的戴上墨镜,冷声道:“放手。”   顾寒心一沉,眼底的慌乱显而易见。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   分手内幕要揭晓了,么么哒。感谢在2020-06-26 17:38:10~2020-06-27 17:2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桶木 2瓶;4081686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我想和你谈一谈   温语竹觉得人不要脸起来也可真的挺能的, 特别是顾寒这种平时沉默内敛的人,此刻没脸没皮起来也真是够让人惊呆下巴和让人招架不住。   温语竹看着他, 视线由上往下移, 看着他抓着她手腕的地方, 蹙眉道:“顾先生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都说了放手, 他却还一直抓着不放。然后视线就一直望着她, 仿佛看久了她就会心软会同意和他继续谈一谈。   可温语竹连看他一眼都嫌多, 挣扎无果, 她放弃了, 只是这种放弃被顾寒看见却以为她已经松了口, 愿意和他谈一会儿, 旋即便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坐着......”   话音未完, 温语竹冷眼看着他, 然后蹙眉道:“你要脸吗?”   顾寒一顿,有些接受不了温语竹这么说他,眸光都暗了一些,他知晓她正在气头上, 所以忍着自己的脾气, 低声下气道:“语竹,那天我说的话是重了些,还有,我也知道了你和祁远......的关系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   话音未完, 温语竹忽然甩开了顾寒的手,然后冷笑了声,道:“哪样?”   “□□和嫖客吗?”   “还是长期包养的关系?”   温语竹的话让顾寒的心脏狠狠的一刺,他饶是那时候再生气,理智简直可以说是没有了,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温语竹,因为在他的心里,哪怕她真的做了这些事,那也只可能是走投无路了。   他生气的,理智丧失的关键是,温语竹心中有祁远,她爱过别人.......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心中和身体有别的男人,但是理智回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荒唐,他可以守身如玉,比他更爱他的温语竹怎么可能就会糟蹋自己呢.......   顾寒低声叹息,喉结滚动,嗓音带着哀求道:“语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我想说的话,到时候——”   “哦,我不想。”温语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却被顾寒一把桎梏住,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但是温语竹忍了一晚上的好脾气终于在这一刻濒临了崩溃的边缘,她转身,怒意昭昭的甩开了顾寒的手,然后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顾寒,然后说了一句让顾寒的心沉入谷底的话。   “顾寒,你这样让我真的觉得恶心。”   她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一句今天你吃了么的日常问候语。可只有顾寒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么的重,被爱着的那个人说自己恶心,顾寒喉结滚动,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好几根。   温语竹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其他的情绪,挎着包包转身就走,她越想是个没事人,顾寒越觉得心中寒得像是坠入了冰底。   -   温语竹喜欢现在的生活,日子过的舒服又自在,虽然也就这短短的几天罢了,但是她倒是觉得这几天的日子是她这几年里包括回国的这段时间里难得的闲暇时光。   身边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随时随地的陷阱等她跳进去,没有人埋伏在某个地方等着她钻进去。   她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灵魂是自己的,这种日子,的确是舒服极了。   温语竹把顾寒的出现消化掉,走到了小镇上的市场给自己买了一只乌鸡熬汤喝,前不久她在这边的小镇上看见了一个老中医,当时他把了脉,看了眼温语竹道:“年纪还小,但是病根子却不少,你只能好好养着,别再做伤身体的事情了,你这个身子受不住你这样熬。”   老中医还是有些厉害的,虽然说了那些话,但是最后还是和温语竹说:“只要你好好的调理,以后想要孩子还是可以的。”   温语竹当时心中有些介怀,倒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她有点害怕。   害怕自己不能给她的孩子一个很完美的家。   她想要孩子,但是她的确是不想嫁人。   老中医没有去听温语竹怎么想的,随手就开了几剂中药给她,并且叮嘱道:“喝了能调理,虽然不能保证你立刻能够把身体给医好,但是能够帮你暖暖子宫,让你好受孕一点。”   温语竹当时走的急,也没怎么拒绝,回到家才看见这一叠中药,当时她觉得钱都花了,不喝白不喝,于是连带着几日都熬着,今天也不例外,只是熬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盐,打算下去买盐的时候,一打开门便看见了靠着她门框旁边站着的顾寒。   他神色依旧冷冽,只是在看见她出来的那一刻,眸光还是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她却是无视他,绕过他,往电梯那里走去,出门的时候顺便提着垃圾,只是可能有点满,进入电梯的时候纸张很轻,轻的飘落了下来,电梯门刚好关闭,那张纸就掉在门口。   温语竹来不及反应,顾寒就捡了起来,上面老中医潦草的一串大字。   电梯门彻底的关闭,温语竹像是侥幸那般,觉得顾寒不至于连老中医开的方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倒是不介意被人看见在喝中药,只是她怕顾寒误会什么.......   索性也不是那么纠结的人,她丢完垃圾买了一袋盐就往楼上走,电梯开了,到了自己楼层的时候,温语竹抬眸看着顾寒抓着中药单子的手,她也不能下决定他知道了这副药是吃什么的没.......   她也不愿意搭理他。打算进去屋内,却在下一刻,被人抓住了双手,她没回头,听见他低声道:“你在调理身体?”   她没吱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怀孕的?”顾寒喉结滚动,看着她单薄的背,“你想要孩子?”   他知道她身体不行,也知道她不能怀孕,更是做好了两个人没孩子的准备,他也知道她心不甘,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偷偷的去调理身子,这一点看上去顾寒倒是真的心疼温语竹,他温声道:“孩子我们不急,但是你若是想要,我可以一起去看看中医,我也配合调理——”   一般没有任何男人会去主动把这类的问题往自己的身上引,若非真爱,怎么会明知道自己身体足够健康的情况下,还非得说自己也有问题,就为了能让温语竹心中的压力小点。   但是温语竹俨然不领情,她轻轻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嗓音带着笑意未消的嗓音,道:“瞧顾先生的话说的,我怎么样吃什么中药,调理不调理,要不要孩子,往后怎么样,好像都与你无关!”   “你有这个闲工夫蹲在我家门口,你到不如回去把离婚协议书给我签了,”温语竹一字一句,像是刻意在自己的刀上撒盐,然后往顾寒血淋淋的伤口上又刺了进去,“你要是真的想对好我,那就离我远点。”   顾寒抓着她的手一顿,单薄的眼紧紧的锁着她,他仿作听不见,低声道:“语竹......”   “我说过了,”温语竹说:“我说过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哪怕你在这里蹲着,蹲了几年,我也是不可能,我喜欢你,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甚至是看见就觉得烦闷,你觉得我还会委屈自己跟在你身边吗?”   她说完这些话,倒是毫不留情面的啪嗒一声关上了门,顾寒喉结滚动,原本还想呆在原地的,但是心口忽然难受得很,他大抵知道自己干嘛了,为了不伤害到温语竹,他立刻按下了电梯,一边走一边往便利店去,买了一瓶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是分隔的,上面好多小小粒的白色东西。   -   连这几日温语竹都能看见顾寒守在她的家门口,像是阴魂不散的人,但是却异常的沉默和安静,而且整个人消瘦的很厉害,倒不是温语竹刻意的细心观察,而是顾寒瘦下来的速度比正常热的快太多了。   像是得了病一样,让她觉得很不自然。   但是尽管心中有些怪异的想法,温语竹却愣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俨然把没心肝给演示的淋漓尽致,只剩下顾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倒是也不敢奢望,只是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今日倒是也不例外,她一打开门也能看见顾寒,门把上还有他挂着的早餐,温语竹视而不见,换上了鞋子之后往电梯口走去,只是今日有些不同,顾寒道:“每天公司那边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的话问的温语竹眼神都不愿意给他,戴着墨镜,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裙摆一边道:“你觉得呢?”   “算了,”顾寒道:“我知道你的答案,只是不死心的问了一下而已。”   他说完,将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夹递给了温语竹,“你看看,要是还有少的话,你告诉我,我再帮你去找到。”   温语竹戴着墨镜的眼眸随便一扫,原本不屑的眼神顿时一卡,视线紧紧的锁在文件夹的几个大字上   ——温氏集团股权合并书。   这个东西,没人比温语竹更加熟悉,这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   母亲的全部股份!   温语竹看着这份文件愣了一会儿,旋即,半晌后才开口道:“说吧,条件是什么?”   顾寒蹙眉,没等他开口,温语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陪你一晚上?还是一个月?”   他越是膈应什么,温语竹就越是往那个地方钻空子,他明显后悔当初对她说了那些重话,尽管也道了歉,但是她就是不愿意放过他,开口闭口都是利益的交易,可他分明没想要什么......   等了许久温语竹也没等到顾寒开口,嘴角讽刺的笑越来越深,自嘲的道:“顾总是不是嫌一个月都是少的?那好,两个月,我陪你两个月,两个月后,股份给我,我们互不相欠——”   “够了,”他实在听不下去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商品在和他做交易,将文件夹递给她,喉结滚动道:“没打算要你陪我,文件你看了没问题,你就签名,到时候公司你要是想自己打理你就自己去打理,不愿意打理的话,你就交给我,我帮你打理,总之你别担心,还有——”   他顿了顿,眸光看向温语竹,最近他的身体变化的有点大,眼睛也不像往常一样那么有神,温语竹觉得他的眼窝有点点深,整个人看上去俨然病得不轻,但是他身体一向很好,不至于会这样.....   温语竹没多想,只当是他这几日日日受在她家睡眠不足导致的,她接过文件,像是在最后给顾寒一丝尊重,她也没有细看里面的合约,而是直接在签名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相信他的模样,让顾寒消沉了许久的心忽然透了一丝光亮。   -   温语竹原以为顾寒说回去是和她说话的借口,但是却没想到他第二天就离开了这里,她正常的上下班,赵良的嘴巴很紧,除了他,公司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与顾寒的关系。   这边下班的时间倒是准时,温语竹也不爱加班,到了五点,收拾好东西之后打算去小市场里面买一些药材回去炖汤喝,但是几乎是刚出公司门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公司的楼下花坛边,看上去很眼熟,温语竹记忆里有印象,但是总觉得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没等她先开口,穿着富贵的女人倒是往她这边走来,还缠了一个精致的小丝巾,等走进了,温语竹才觉得她的眉眼似乎让她想起一个人,几乎是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是谁时,中年女人倒是开了口,“语竹,还记得我吗,我是顾寒的妈妈,好久不见。”   顾寒的母亲,她曾是有过两面之缘,但都是匆匆一瞥,几乎是没怎么打交道的。   只是她印象里,阿姨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   她不解,顾寒的母亲怎么会忽然来了,下一刻却听见她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一下,你想听么?”   温语竹还没吱声,母亲加了一句话,“关于顾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来晚啦!   不出错的话,明天说分手内幕,然后你们要开始可怜狗男人了。   真的挺可怜的,这七年过的生不如死。   感谢在2020-06-27 17:26:40~2020-06-28 22:5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倾然子 2瓶;凌纸啊凌纸、ahu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自杀   夕阳西下, 霞光洒落一片,光圈照在人周围, 显得毛茸茸的。   她就站在公司的门前, 眼前人是顾寒的母亲, 她沉吟半晌, 心中既然决定要离开不再和顾寒有任何的牵扯, 那么关于顾寒的一切东西她都不会去碰触, 哪怕是关于那七年......   温语竹摇摇头, 低声道:“不用了, 我还有点事——”   李婉像是知道了温语竹会拒绝那般, 笑了笑道:“你知道么, 他的病最近又加重了。”   顾寒的病?   温语竹蹙眉, 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仿佛很是不解为何李婉会说顾寒有病,她低声问:“他生病了?”   李婉嗯了声,然后随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凳子,“坐着我和你说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温语竹看了眼凳子, 内心多少有些抗拒, 可李婉却是会拿捏人心,笑着道:“更何况这个病还是与你有关的,你确定不听吗?”   李婉说的话若是没说这个病是与她有关的,温语竹是的确不会想听。   但是现在,她看了眼远处湖畔旁的凳子,点了点头, “听。”   李婉笑。   两个人一边往湖畔那边走去,李婉一边说:“我今天早上看见他了,瘦的不成样子。”   温语竹以为李婉是闲来无事聊聊身体状况,于是也顺和道:“他最近确实有些瘦。”   “那你是没见过他更瘦的时候,”两个人走到了湖畔,李婉顺势坐在凳子上,“我记得他最瘦的时候,是一天打了好几支针,全都是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他能活下来,也全靠那半个月的营养针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顾寒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温语竹不解,“他那时候怎么了”   又为何与她有关。   李婉自然知道温语竹想问什么,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张诊断报告,递给了温语竹。   温语竹随手接过,上面清楚的印着几个字   ——应激抑郁症。   温语竹脸色一白,捏着报告单的手一紧,她看着李婉,不解的问:“怎么回事,顾寒怎么会得抑郁症?”   李婉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得时间,2010年年末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两个正分开。   “懂了么?”李婉问,“2010年,你们分开的那年,他熬不过,你知道么,他曾经自杀过,就在他手腕上有个疤痕,被你的那根皮筋挡住了,但是细看,多少还是看得出来。”   李婉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长。”   温语竹有些接受不了,她发着呆,捏着报告单的手收紧,低声问:“怎么就.....怎么就熬不过?”   明明说分手的是他,开口放弃的是他。   怎么就熬不过了!   “当时他被我发现了,被救了回来,后来那几天,他经常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发呆,”李婉像是想起什么事情,“那段时间我身子不行了,他就守在我病床边,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之中看见他哭了,红着眼,估计他也看到我醒了,一边摸着你给他的那根皮筋,一边流泪看着窗外和我说了一句话。”   他说:“妈,我的女孩,不再属于我了,她走了。”   “你那时候我记得是出国了的,”李婉说:“他曾经去找你去了,后来听说你出国,一时想不开.......”   温语竹觉得自己有点懵了,如果不是李婉和她说这些,甚至拿了报告单给她看,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去相信顾寒居然会得了抑郁症,自杀.....甚至.....回去找过她。   温语竹还是觉得有些荒唐,俨然觉得不可思议,当初说分手的时候,顾寒绝情到不管她如何哀求,如何哭着求他不要离开,但是他还是不听,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如今......   温语竹抿唇,“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李婉叹息了声,道:“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顾寒,不是说什么没照顾好他,而是我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沈城金,可是我还是选择了和沈城金复婚,从而一直忽略掉顾寒,这七年里,他和我渐行渐远,有时候我打电话过去,他都选择挂断了,我挺后悔的,倒不是后悔和沈城金在一起,而是后悔自己把顾寒心中母亲的身份给演绎的灰暗了。”   “你问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是么?”李婉说:“你回来的时候,他的病情控制的很好,我都以为他可以恢复了,但是这次你离开了,他又开始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好几圈,以他的倔性子,要让他开口和你说他生病了,那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倒不如我来说,虽然我这样听卑鄙的,但是你要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想让我儿子变得更好。”   “而让他能够变得更好的,只有你了。”   “小寒这个人,这几年过的太无欲无求了,如果不是有你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李婉自嘲的笑:“他早就不知道坚持不坚持的下去,你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七年里,我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底,新公司开业,公司上市,无论多少成功的奖项,我都没有从他眼底看见过笑意,倒是你的出现,连带着打电话时,他都能和我多多闲谈两句,你可能不知道,你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阿姨想求你,”李婉说:“能不能不要离开他?回到他的身边,让他心中有点活下去的希望。”   李婉说着,眼眶都红了。   温语竹依旧发着愣,她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李婉说的话,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阿姨想请你去家里坐坐,可以么?”李婉哽咽的道:“就当是向你道歉了,当初顾寒离开你,也是因为我的身体不行了,实在没办法........”   温语竹呼吸一滞,视线紧紧的盯着李婉,红着眼问:“你说什么?!”   “因为我,他才离开你的,”李婉说;“他从始至终,都舍不得你,比你要舍不得的多。”   分不清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帝都,可能是因为李婉的话让她接受不了,她想找到顾寒亲自问一遍是不是真的,当初.....可直到她踏入了帝都的土地时,她却开始有点近乡情怯了。   越是接近越是害怕。   李婉看着温语竹道:“阿姨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你和我回去一趟吧,我猜你也不是很敢一个人去面对顾寒,明天阿姨和你一起去,可以么?”   温语竹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她回国的消息不知道顾寒知不知道,但是如果她一个人回了半岛小区,那么顾寒若是来了,她改怎么说,问他当初的事情么,可是她真的开不了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明明都是误会,为什么他却咬死什么都不说呢......   温语竹沉思了一会儿,低头不让李婉看出自己的眼眶红了,点点头道:“嗯,明天一起去吧,谢谢阿姨。”   见温语竹终于同意了,李婉松了一口气,旋即带着温语竹上了停在一旁的车。   温语竹去到李婉家里的时候才想起她和沈城金结婚了,她有些犹豫,沈城金这个人她不怎么喜欢,总觉得很阴森,那次明明知道她与顾寒认识,却不早点说,而是装模作样的给他们两个人牵线。   包括这次,温语竹也觉得隐隐不安。   还没走进去呢,温语竹就听见沈城金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那你看他现在退不退步,他的人在我这里,你放心吧,不出明天,他肯定会把那块地给让出来的。”   温语竹诧异,还想往下听,李婉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般,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沈城金的名字,然后笑着被他抱入怀里,然后温语竹听见他问:“语竹呢,来了没?”   李婉说:“来了。”   沈城金的视线一抬,就看见刚走进门的温语竹,两个人分开,沈城金笑着:“语竹好久不见。”   温语竹笑笑,面上表情看上去正常,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叔叔好。”   沈城金没去计较她的笑容,而是对着身侧的佣人道:“去熬点燕窝炖品给夫人和我儿媳妇补一下,今天可累坏了,上午去的晚上就回来。”   温语竹其实很想说自己不用,但是李婉热情的很,等佣人熬好后,盛了一大碗给她喝,她不大喜欢喝不甜的,之前顾寒在家里炖的时候,都会按照她喜欢的甜度炖,燕窝他熬的她就喜欢喝。   面上不显,温语竹喝了几口后,沈城金估计是看出了她心情不怎么好,于是吩咐道:“等会儿带她去房间里。”   佣人点头。   温语竹倒是趁着这个空隙莞尔道:“我现在就去吧,有些累,先去休息一下。”   沈城金这个老狐狸不需要打什么马虎眼,困了就说困了,想睡就想睡,温语竹着实有些懒得打交道了。   沈城金点点头,“好,那你先去休息吧。”   温语竹站起身跟着佣人的身后往她的房间里走去,门一关,她的位置刚好是正对着院子,她站在窗户旁,头抵着玻璃,望着繁星发呆。   耳边都是李婉说的话,顾寒曾经因为李婉身体不行而放弃了这段感情,按照李婉的说法,分手后,他曾经来找过她,却发现按她已经离开,回去之后得了应激抑郁症,也曾经自杀过.......   温语竹这会儿倒是希望顾寒当初是真的抛弃了她,她宁愿他是累了不愿意再在一起而抛弃她,也不愿意他受了如此大的磨难,可......报告单子都在她的包里,李婉也没必要说假话。   可如果是真的,温语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揪,疼的慌。   她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在脑海里描绘顾寒的模样,她拿起自己的换洗衣物走进了卧室里的卫生间准备洗澡,几乎是门关上去的那一刻,她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   沈城金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愉悦,看,刚听见温语竹被他请到了家里来,顾寒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了,都快是半死地人了,还敢开跑车,可见温语竹在他心中的份量。   沈城金就坐在沙发上,对着佣人道:“盯紧夫人和温语竹,别让她们下来。”   于他而言,女人只会坏事。   沈城金看着顾寒走进来,身上的气息阴鸷瘆人,说起来沈城金也是个老江湖了,还是有些被现在的顾寒吓到。   也不知道是从外面带来的寒气还是自身的,总之,一进来,让他的心下意识地一紧。   如果抛开和顾寒的恩怨,单纯的按照路人或者合作伙伴来说,他的确是会欣赏顾寒。   顾寒的手段让他的确是觉得佩服,可他们注定不能彼此欣赏,他们指的不是他和顾寒,还有一个老头子。   他们指的是三个人。   顾寒他不清楚,但是沈城金和那个人,倒是一个盼着一个先死。   “来了?”沈城金将杯子推到他面前,“喝杯茶?”   “人。”顾寒就站着,视线往下,轻蔑又高傲地睨着沈城金,简单的一个字,却不难让人听出里面的怒意。   沈城金笑,“别急嘛,先喝杯茶,我们谈谈,现在夜深了,她都睡了,你母亲也睡了。”   顾寒单薄的眼微垂,喉结滚动,他是刚刚才知道温语竹被沈城金“请”到了家里,来的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今日来身体感觉到不行,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孙迁说若是再不回去,药物可能都治疗不了了。   换做这七年里,他依旧找不到温语竹,或许他可能就这么自我了结了。他从七年前开始就在等自己死亡的这天,前提是温语竹没回来,他不会再自杀,深爱一个人,连自杀的勇气都没,他在想,万一哪天,温语竹就在他想不开死掉了第二天忽然出现,他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坚持一天。   可如今不同,他要和温语竹在一起,哪怕她和他闹着别扭一辈子,哪怕她觉得他恶心,哪怕她不爱他了,他依旧想和她在一起,这辈子,再也不放手。   可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消失了一会儿,沈城金居然立刻对温语竹下了手。   他睨着沈城金,嗓音低沉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城金终于知道自己请对人了,顾寒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终于还是遇见了一劫。   而温语竹,就是他的劫。   沈城金笑得脸上的肉都在颤,他要的东西,对于顾寒来说,也很重要,只不过,他相信,顾寒肯定会做出选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男主这些估计番外会写男主角度,分手当然没那么简单,明天继续说,男主是个可怜娃娃。   感谢在2020-06-28 22:52:04~2020-06-29 17:5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当年为什么分手   夜静悄悄的, 风声呼呼而过,月光洒下来。   温语竹总感觉从客厅里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像是在聊天。   她只当是沈城金和李婉两个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往深处想, 但是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房间, 来之前都忘了这里是沈城金的地方, 一心想着和李婉再聊聊顾寒, 谁知.......   房间挺大, 周围的布置一看就知道是客房,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安危, 在她心里, 沈城金估计不会如此的大胆。   温语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从今天遇见李婉开始她的头就觉得很难受, 一直到现在,感觉想事情也断断续续的,总之不好受。   温语竹这么想,一边走到床上躺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抱了起来,升在了半空中,她困倦的很,嘤咛了几句,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但是又怎么都睁不开。   尽管如此,该有的触感倒是一点点都没有减少,抱着她的那个人力道很大,臂弯很精健,胸膛也硬邦邦的。   男人火气旺,一年四季的体温都是炙热的,轻轻一碰都能感受得到,更别提此刻紧紧的抱着她,温语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在睡梦中难免有些依赖,她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惹得顾寒脚步一顿,垂眸看着她。   怀中的人过分的乖巧,似乎是冷到了,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葱白的小手攥着他的衬衫领口,没有安全感的模样让顾寒心肝一颤,抱着她的手愈发收紧,垂眸看着她,见她在他怀里轻轻的呼吸,他盯了半晌后,旋即低声轻叹,一边轻轻的往外走,一边无奈的笑道:“真是爱闯祸的小麻烦鬼。”   但他偏偏爱她闯祸的模样,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她需要他。   当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小寒。   嗓音曾经是日夜都能听见的,那时候他称对方为母亲,而如今呢,他喊不出口了,原本对李婉仅有的最后一丝尊重如今都幻化成云烟消散了,他对李婉,尊重不起来了。   在她想着对温语竹下手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明白,这一次,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温语竹。   脚步没有停留,顾寒抱着温语竹往前走,李婉也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的糊涂,追着往前跑了几步,有些急着道:“小寒,你怎么不理妈妈?”   顾寒不动声色地将温语竹小巧的耳朵给捂住了,然后语气冷的不像是此刻温柔的抱着温语竹的他,“有时间再说吧,现在她困了,我要带她回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顾寒长腿一迈,走了出去。留下了一个背影给李婉。   沈城金端着一杯水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婉,完全没有往日眸光里的爱意,于他而言,女人,只不过是工具,真要区别,他也只是看能不能为他所用而已。   而他自认为自己比顾寒强的一点就是他不会像顾寒那样,被温语竹一个女人牵制的死死的,就像上大学那会儿,他可是把顾寒的煎熬都看在眼里,但凡顾寒能够把温语竹看开点,沈城金觉得自己也不可能......   车内安静无声,温语竹躺在后座,前面是顾寒临时叫来的代价。   代价自觉地把隔板给升了起来。   顾寒垂眸,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温语竹葱白的小手,像是没骨头似地,软趴趴的,让他爱不释手,可他却知道这双手挠起人来有多么地疼,可他惯是爱她挠他的时候。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的递到了唇边,献上了一个不含□□的吻。   车子停在了湖畔,他们的新房。   顾寒抱着温语竹下了车,张秘书已经等在了原地,手上还拿着一些报告书,脸上焦急的表情显而易见,大老远的张秘书就喊道:“顾总你这个——”   “嘘,”顾寒蹙眉睨了他一眼,旋即又看了眼怀中的人儿。   张秘书这会儿才发现顾寒的怀里还有个温语竹,他吓得有些脸色白了,心想莫不是顾总等不及太太自个儿回来帝都,然后去小镇上把人给绑回来了吧。   可他又觉得不可能,如今的太太,顾总是断不敢惹得,生怕她一个转身连背影都不留给他,张秘书也是跟在顾寒身边好几年了,最近的顾总他看在眼里,也真的是打心眼里觉得替他难受和煎熬。   可他始终是一个旁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在能帮的地方尽力的帮着。   张秘书退到了一旁,手上抱着一叠资料都是他急着想问顾寒的,等顾寒把温语竹送到了房间里再出来时,他便等不及了,快步走到顾寒的面前道:“顾总,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地标一下子拱手让人了?”   而这个人居然还是沈城金!   顾寒顺势从张秘书手中抽出了几张地标的纸,想起张秘书的问话,他一边松开自己的领带,一边低声道:“和他有协议。”   “老狐狸!”张秘书有气下不去,狠狠咬牙道:“他也就会用太太来拿捏你,以前也是,现在还是,这个手段,我看他是可以用一辈子都用不烂!”   顾寒听见张秘书的话,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困倦道:“你怎么知道他用语竹来要挟我?”   “猜的,”张秘书俨然气过头了,对顾寒也没好语气,“除了太太,我就想不出还有谁能让你把地标都让出去,顾总,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其他地方的地标也可以啊,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地标,这个地标对我们太重要了,您当时谈了一个月才谈拢的,如今怎么就......”   顾寒没吱声,张秘书说话说到一半便卡壳了,视线紧紧的盯着顾寒看过去的方向。   温语竹站在门口,一双桃花眼睡眼惺忪,光着白皙的小脚丫踩在地板上,身上穿着顾寒刚刚给她换好的睡衣,模样看上去着实是没睡醒,惹人怜的紧。   屋内是开了暖气的,温语竹怕热,所以顾寒给她换上的睡衣是蕾丝的裙子,还没等温语竹和张秘书反应过来,顾寒却已经站起了身,一边冷眼看着张秘书,一边低声道:“出去!”   张秘书这才回神,愣了好一会人,心中不免腹诽顾总的醋劲可真是大,一边目不斜视地往门口走去。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顾寒手上还拿着刚刚从沙发上拿起来地西装外套,本想给她披上的,但是却又担心惹她反感,于是只能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早就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有的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时那种胆怯和小心翼翼。   再次见面,其实也不过一天,但温语竹却总觉得时间悄无声息过了好久,他们好像又一个七年没见面。   可能是知道了那些事,温语竹觉得自己不能正常面对顾寒,只是心中总是对李婉的话念念不忘,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顾寒的手腕上看去,那根老旧的皮筋还戴着,她视线却像是透过那根皮筋看向了他的皮肤。   的确是有个疤。   温语竹眼眶一酸,心中骂了顾寒一句笨蛋,下一刻想要侧开脸却忽然听见顾寒无奈的叹息一声,声线很低柔,低声下气那般哄道:“怎么还哭了呢,眼眶都红了。”   说着,便伸出手,带有些温凉的指腹轻轻的触了触她的眼角,又道:“别怕了,沈城金不会再来找你了。”   温语竹这会儿才知道顾寒误会了她为何眼眶红,她不是因为沈城金。   她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想哭导致的,总之,鼻音嗡嗡的呢喃了句话,“我不怕他。”   “嗯,”顾寒顺着她,“语竹最厉害了,谁都不用怕,有我在呢。”   这哄小孩的语气非但没有让温语竹好转,倒是更加的难受了起来,她倏地道:“顾寒,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我说的是任何话,你想和我说的,都可以。”   李婉的出现,不可能风平浪静,只是顾寒不知道她到底和温语竹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其中又有几分真,几分添油加醋,他沉吟半晌,倏地往前一步,牵住了温语竹的手,确认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厌恶的甩开时,他才叹息一声,开口道:“没什么想说的,就想告诉你,有我在,永远都别怕。”   顾寒没有打算开口,温语竹察觉到了,当年的事,李婉还是有所隐瞒,但是她如今敢确认的是,李婉说的顾寒割脉自杀是真的发生过,因为他过来牵她手的时候,动作有些大,一道长长细细的疤就晃进了她的眼里。   让她心中蓦然一沉。   -   心中有事,温语竹确实是睡不着,几乎是顾寒前脚刚出门的那一刻,后脚温语竹就打了个电话给张秘书。   接到电话的时候,张秘书心中咯噔一声,生怕是顾寒和温语竹两个人又闹事了,但怕归怕,他还是很快的划下了接听键,“太太,怎么了?”   “出来一趟,别告诉顾寒。”   “......好。”张秘书这下可为难了。   -   咖啡馆里有人在弹着钢琴,琴声缓缓入耳,格外的好听。   温语竹点了两杯咖啡,视线一直注视着门口,当看见张秘书的身影时,她冲他招了招手,“张秘书这里。”   张秘书走进去,抹了一把冷汗,笑着道:“太太早。”   “客气了,”温语竹将帮张秘书点好的早餐往前推了推,“我今天来找你,你没告诉顾寒吧?”   张秘书又抹了一把冷汗,咳了咳道:“没有。”   “那就好。”   “不过太太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顾总不是更快的得到答案?”张秘书道:“只要您开口了,顾总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语竹莞尔,“问你我觉得更直接点,你告诉我,昨天你们在书房里说的地标是什么意思。”   张秘书刚准备喝一口温语竹给准备的早餐的手顿时停住了。   这太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没想到今天一开口就给他来了个暴击,这叫他怎么说呢,顾总肯定是不愿意给太太知道的,但是他一想到地标,他的心就疼。   温语竹这几年在国外啥都没学到,察言观色倒是顶级,她看出了张秘书的为难和纠结,不动声色的润了润嗓子,佯装淡定自在的喝了口咖啡,慢悠悠的道:“地标这个东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我昨晚听你的意思,你也是不愿意顾寒把地标给让出去的,既然不愿意,而我又能帮你阻止,你为何不选择告诉我?”   张秘书是真的不甘心把地标给拱手让给沈城金,这几年里,沈城金一直对顾寒打压,若不是顾总每次都能化险为夷,W.G早就没了,更别提现在能够在帝都立足到无人敢惹的程度。   温语竹的话的确是打动了,他沉吟半晌,喝了一口早餐茶,像是压惊一样,旋即开口道:“那块地对我们很重要,如果失去那快地,W.G股票估计会往下掉很多,损失的钱估计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   顾寒接到张秘书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公司签合同,划下接听键,他听见张秘书道:“顾总,我对不起你,我.....我把事情告诉太太了。”   顾寒握着笔的手一顿,咬牙道:“你说什么?!”   ......   张秘书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她还稍微坐了一会儿,等再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顾寒刚停好车往这边走来。   招呼还来不及打,她就见顾寒快步走来,一把抱住了她,低声下气道:“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好了,怎么还找张秘书。”   温语竹埋首在他的胸膛,稍顿了了顿,她道:“我问你了,你和我说实话吗?”   顾寒一愣,还没回答,就听见温语竹道:“当年为什么离开我?”   “顾寒,你和我说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明天带岁岁去绝育了,明天真的会把分手内容写出来的,全都写完!我最近好忙,想写6000每次都只能写4000,时间真的不够用,抱歉了,不是故意的。   感谢在2020-06-29 17:53:54~2020-06-30 21:1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114192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有人我问一句话   冬日的午后最是安静也最是惬意, 帝都开始下起了小雪,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寒风压着枯树枝沙沙作响, 听上去, 冷的让人发颤。   温语竹看着屋内的花瓶发呆, 视线像是透过花瓶看向了远方。   屋内何时响起了那日在顾寒车上听见的那首纯音乐, 女人哼唱的声音渐渐的循环入耳, 让温语竹回了神。   她正欲将音乐调高点, 却在站起身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肩上的那件西装滑落了下来, 她垂眸一看, 是顾寒今天去咖啡店里接她的时候给她披上去的衣服。   想起顾寒, 温语竹的眸光暗了下去, 想起顾寒和她说的那些话,她又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脑海中想起顾寒和她说的那些话,她眼眶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又开始漫上眼眶。   她垂眸,眼泪顺着鼻骨滑落下来。   她现在才知道, 有一些分开是真的不可抗力的。   顾寒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   有些事情顾寒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本想着永远都不告诉温语竹这些事情的,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她肯定是从李婉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好,”顾寒终于还是松了口,“我说。”   既然她想知道, 那么他就说。   “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和你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包括当年亦如此,你相信吗?”顾寒看着温语竹,似乎是想迫切的知道这个答案。   温语竹的视线看向了顾寒手腕上的黑色皮筋下他自欺欺人的伤疤,眼眶微微酸,又想起李婉说的话,倏地道:“信。”   饶是做好了温语竹不会搭理他的准备,顾寒也没想到温语竹会回话,回的还是一句他特别想听见的话。   他舔唇,喉结滚动道:“因为沈城金。”   温语竹眼眸看想顾寒,因为靠的近,她的手指抵在顾寒的衣摆,指尖微微一颤,下一瞬她就听见顾寒道:“你还记得沈寅这个人吗?”   沈寅?她忘不掉,之前没回来的时候,她就是因为和沈寅结婚才回来的。   顾寒为什么提起沈寅?而且,他不就是沈寅吗?!   温语竹还没问出这些话,顾寒像是已经猜到了她想要问的那样,低声开口道;“沈寅是沈寅,我是我,而我当年和沈城金有过合约。”   “什么合约。”温语竹追问。   “沈寅......我扮演沈寅的身份骗过沈家老头子,然后等老头子走后,我和沈城金的合约就算到期,”顾寒说着,顿了顿,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温语竹看着他,他轻叹一声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往前驶,顾寒开车上了高速,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眉头陷得恨深,等温语竹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开到了一处很荒凉偏僻的地方。   温语竹一下车就感受到寒风扑面而来,刺的脸颊生疼,脚往前抬,她缩了缩自己的小身板,有些冷,正欲搓手取暖,下一刻,她就感觉身上一沉,是顾寒把他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西装上还有淡淡的烟草香,沁入鼻尖格外的好闻,她不动声色的嗅了嗅,自以为这个小动作躲过了顾寒的眼,殊不知全被他看了去,他舔唇,一边若无其事的牵起她的手,一边开口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道:“走吧,跟我来,我把答案给你。”   温语竹被顾寒的这句话弄得有些吓到,她总觉得今天就可以把所有的谜底都给揭穿了,而她对这些未知的答案,既期待又害怕,又被牵着往前走了一小段的距离,终于拨开了藤草走到了里面。   温语竹误以为这里就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拨开藤草才看见里面原来有一个小小的墓碑。   墓碑是水泥的,就这么立在正中间。   温语竹心一慌,吓得身上都冒出了冷汗,不是很明白顾寒为何会带她来这里,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寒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然后带着她来到了墓地前。   墓碑没有刻字,而是写了一个时间。   2010年11月5日,卒。   连出生年月都没有,姓名也没有,温语竹不解的抬眸看着顾寒,只见他娴熟的拔掉了墓碑旁的杂草,眸光一动,看了眼天又看了眼温语竹,嘴角自嘲的一扯,道:“你知道这里面是谁吗?”   温语竹摇头。   “你可以称他为沈寅,”顾寒喉结滚动,倏地道:“也可以称他为顾寒。”   前半句已经吓到了温语竹,后半句她脸色苍白的看着顾寒,不可理喻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顾寒看着温语竹,倏地叹息一声道:“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温语竹看着墓碑,继续听他说:“太脏了。”   “温语竹,”顾寒说:“这个世界太脏了,沈城金脏,沈老头子也脏,连带着我也是脏的。”   顾寒鲜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平日里看上去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再大的事情也难以惊扰他,可如今,他却像是失了魂似的,低声呢喃道:“沈寅是最干净的,他和你一样,都无辜。”   "2010年是我们分开的那年,"顾寒看着温语竹一字一句道:“而沈寅也是2010死的......”   温语竹忽然感觉浑身一冷,她心中有种荒唐的想法,她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唇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分开和沈寅的死有关?”   “嗯,”像是解脱那般,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要搬开了,“沈城金想要沈老爷子的家产,但是沈老爷子点名一定会把家产留给沈寅,旁人是一分都别想得到,本来是十八岁就可以继承的,但是沈寅偏偏就死在了十八岁的那年。”   温语竹惊楞。   顾寒:“沈寅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和残疾,老爷子说,只要他十八岁的那天,就把家产都给他......沈寅惦不惦记我不知道,但是沈城金惦记了,沈寅在最后急性病发死了,沈城金不敢让老爷子知道,于是找了不少人瞒着,算下来也还有一个月就十八岁了,沈城金本来打算瞒过去的,把财产拿到再说,但是沈老爷子有点怀疑了.....”   沈寅有自闭症,当时无论再怎么样,沈寅不肯见人或者脾气不好的时候,只要是沈老爷子的电话他都接,沈老爷子平时也最喜欢沈寅,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没有断过,但是接连好几天打电话给沈寅,沈寅非但不接,甚至连声都没吭一句。   沈老爷子当然开始怀疑了,于是沈城金也慌了,一直在老爷子看到破绽之前力争找到一个人替代沈寅,那时候,其实大多数人都可以,但是沈城金偏偏就盯准了顾寒。   怪也怪,两兄弟的确是同父异母,该有的相似点还是很像,比如那双眼眸,还有他们说话时候的声音,都让沈城金觉得,老天真的是在帮他。   当时顾寒不了解,但是如今知道了,眼眸和声音像是主要,但是还有次要的原因,就是他当时是觉得他是他的儿子,东窗事发的时候,还可以有一个人拉着陪葬,哪有社么好心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城金自私惯了,当时顾寒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李婉的病又加重,狂躁症精神病还有心脏病都需要不少的开销,顾寒往日都能承担起医药费,这次三个病一起发,光是住院费都能让还在上大学的顾寒压力大到想要投海。   沈城金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顾寒的消息,隔天就找上门来了,开出来的条码就是要顾寒假扮沈寅,而他负责把李婉的病给医好,当时顾寒哪怕奄奄一息也不想像沈城金低头。   可事实就是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如果李婉再不交钱,那么可能就活不长了。   于那时候的他而言,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无非就是温语竹和李婉,那时候的李婉在他心中是真的母亲,那种母爱也不知道是被他放大化了还是李婉当时真的那么疼他,总之,他舍不得李婉的生命从他的手中划走。   他不得不像沈城金低头,按照沈城金的意思,他需要扮演沈寅,那么至少也需要在沈寅呆过的房子里住上一段时间,顾寒当时是第一个想要和温语竹说的。   但是沈城金又不知道打哪里来的消息,问了顾寒一句:“我的话听不进去吗,我说了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知道,再不能有第三个人,你现在告诉了你女朋友,到时候你女朋友不小心说漏嘴了怎么办!”   顾寒当时据理力争,和沈城金说了许多都不同意,反倒让沈城金严格的下了死令,“你去和她分手,我不允许你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的计划,女人都是坏事的,现在立刻分!”   顾寒不想,但是母亲已经转入了沈城金名下的医院,准备休息一下出发国外给专业的医疗团队看,顾寒不可以在这个紧要关头忤逆沈城金,而沈城金这个老狐狸自然也知道自己拿捏到了李婉的命,顾寒不敢轻易的反驳他说的话。   顾寒:“给我点时间.....”   “今晚,”沈城金道:“你今晚分,我们后天出发国外,你分的越早,你的母亲就好的越快,医生说了,她的病现在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她可能不用出国了,你也别想再看见她了。”   顾寒做了选择。   他的选择,让两个人都耿耿于怀好几年。   -   风轻轻的拂过脸颊,顾寒修长的手指上夹着的那根长长的草在随风摇晃,一不小心,刮到了温语竹的手背。   白嫩的手瞬间红了一块,刺痒的她从他的话里回神。   “所以......”温语竹听完了他说的这些,眼眶泛酸,有些红,嗓音是强忍着的自若,道:“你那天晚上就选择了和我分手是吗?”   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判断这场爱了。   说有错,听完后又觉得哪里都没错,可说没错,听完后又觉得老天太滑稽。   顾寒垂落在两侧的手指尖微颤,喉结滚动,哑声道:“语竹......”   爱情不是有一个正当理由放弃,之后解释了,就能够和好如初。   他给温语竹的伤害是一直存在的,哪怕他没做错,但是他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受伤了。   就是他的错。   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谅,是他的错,是他先开口放弃,是他先把她推开,可他也舍不得,在这七年里,挣扎来挣扎去,住在帝都,不敢走远,生怕她回来找他,却不知道他在哪一个城市。   “我回国后的那天就去找你了,”顾寒喉结滚动,道:“但是听他们说,你也已经出国了,温氏集团已经转让了大股东,你们一家人走了。”   所以,这一个转身,就错过了七年。   七年里,了无音讯,无论怎么找寻她的线索,到头来都一场空,像是被人刻意隐藏了起来,又像是她刻意躲了起来,总之,这几千个日夜里,他有过好多好多的念头,想离开,想干脆自我了之,但是几千个日夜里,他唯独没有想过放弃等她。   也从没有想过换个人在身边陪着他,他对她的爱,他相信,她能感受到。   是至死不渝的。   于他而言,等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归期的等待。   -   电话响起的时候,温语竹正坐在飘窗上俯瞰整个帝都的夜景,她没有和顾寒一起回湖畔,而是自己回了半岛。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冷静消化一下刚刚顾寒说的那些话。   可这通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和自我消化,看着手机上面的备注,是顾寒。   她指尖微微一颤,在红色的标识和绿色的标识上犹豫了好久,电话自然挂断,那个人又打了过来,甚至她能听见他站在门口的敲门声。   她抿了抿唇,敲门声和电话铃声同时响起。   她选择了划下接听键,电话接通,她听见他喊了她的名字,声音很温柔很轻,也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等她低低的应了,他才接着开口,“我刚刚下去给你买汤包的时候,有一个人问了我一句话。”   她爱吃汤包,他一直记得,她眼眶泛酸,不动声色的道:“什么话?”   她想抽烟,于是顺势点了一根。   吸了一口,她听见他说:“那个老板娘问我,当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她是不是变得很美了,是不是已经.......成了我的妻子。”   “还有,”顾寒嗓音带着颤,“温语竹,那个人还托我问你,你还爱不爱顾寒。”   烟雾从嘴里慢慢的溜走,她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眶泛酸。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   替语竹回答一下你们的答案!!!   感谢在2020-06-30 21:13:44~2020-07-01 17:4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给我一次机会   走廊有回音, 还有外面风敲击窗户的砰砰声,风呼啸而过, 白炽灯的照映下, 将顾寒的身影衬托得愈发落寞和孤寂, 他手上握着电话, 另只手上提着汤包。   在这安静的走廊上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回话。   还爱么, 他心中隐隐期待她的答案, 在爱温语竹这件事上, 他有时候又会很勇敢, 有时又胆小的连个孩童都不如。   比如此刻, 他问的这句话, 无人能知道他鼓足了多少的勇气。   他在期待又害怕。   烟吸入肺里让温语竹闷声呛咳了几声, 烟雾从她的嘴里缓缓的溜出, 她的视线紧紧的望着门口。   一墙之隔,是她今天重新认识到的顾寒。   是把当年分离的误会说清楚了的他,其实没什么理由怪罪的,但是温语竹就是开不了口说:“顾寒我爱你”她真的不知道爱与不爱的滋味了, 第一次的勇敢得到的结果是被抛弃, 然而七年之后才被人告知当年的真相。   可这七年里,他抛弃她这件事,哪怕是刚刚才知道的有苦衷的,但是也已经根深蒂固的在她心中存种了一个念头。   要想把这个拔掉,还得时间,不是上一秒解释, 下一秒她就毫无顾忌毫无底线的原谅。   她想要的,是真真正正的原谅,是真真正正心中对顾寒当年有苦衷也好,无苦衷也罢,她需要的是放下,只是时间。   “再等等吧,”温语竹说:“有可能下次你问我,答案就是你想要的。”   再等等,时间多久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只能说,她现在不恨顾寒了。   分开的时候,他也难熬,甚至还自杀......   温语竹其实也很胆怯,她不敢开口问顾寒关于自杀和抑郁症的事,但是她也没打算和李婉打听了,她打算自己找线索。   “夜深了,你要不要回去?”   顾寒刚听见温语竹的上一句,眸光倏地暗了下去,却又在下一刻听见她问的这句,要不要回去。   他舔唇,惯会得寸进尺,声线低低的开口道:“尝尝汤包?阿姨给你开了小灶,里面的肉都是最满的。”   这么说起,温语竹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当年她特别爱吃这个汤包,但是顾寒没有什么感觉,可耐不住温语竹喜欢,牵着他的手每天准时去那里打卡,只不过每每都在饭桌上吐槽阿姨偷工减料,汤包里都没有肉,还自恋的来了句,“看见美女带着校草来了,也不知道给我们两个这对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情侣开个小灶。”   温语竹这句话倒是半真半假,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这一点温语竹不要脸惯了,但是她说的倒也没错,顾寒长得好看,她也长得好看,只是开小灶这件事,阿姨给顾寒开就够了。   因为每次顾寒一进店里,光是坐在那里不动,都会吸引一大批人往里面走,阿姨倒是对顾寒乐呵乐呵的。   思绪收回,温语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缓解尴尬的氛围,“怎么,你又给老板娘招揽了生意?”   顾寒低低的笑了笑。   温语竹还没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继续道:“看来寒哥魅力不减当年啊。”   顾寒没忍住,压着声线还是笑了出来,被温语竹听见后,她刚转动门把的手一顿,脸色有些红,门把也不转动了。   顾寒收敛了自己的笑意,轻轻的叩了叩门,声线压低温柔道:“语竹乖,开门。”   温语竹耳根更加红了,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抖,本就开了缝的门被这么一松,整个敞开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寒那高大的身材和手上提着的几盒汤包。   两两相望,温语竹先败下阵来,她转身走进去,留下一句话,“进来吧。”   温语竹坐在单人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她在家中不喜欢穿内衣,喜欢穿吊带睡裙,如今皮肤白皙明晃晃的刺进顾寒的眼里,他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眸,将塑料袋解开,一盒一盒的将汤包给端出来。   温语竹也没有客气,他在摆,她就夹着在吃,汤料有点多,她听见他低声道:“别呛着,慢点吃,没人抢。”   温语竹吃的嘴巴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嗯嗯几声,然后又往嘴里塞,她吃的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然而就在这一刻,顾寒眸光一动,开口道:“你先吃,我去洗澡。”   等温语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瞪的老大的看着他。   想开口叫他回去,但是因为自己塞的鼓鼓的嘴巴半天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他娴熟的拿起衣服走进浴室,一点都不见外的把自己的衣服丢进了洗衣娄里,然后啪的一声关掉了浴室的门,彻底的把温语竹给无视了。   温语竹有些哑然的看着顾寒,等了好一会儿把嘴里的汤包给吃完后,才弱弱的说了句,“你应该回家洗澡。”   而不是在这里。   温语竹原本以为顾寒洗完澡就会回去,毕竟两个人的关系还有些不尴不尬,但是他居然没有半点不自在,洗完澡后收拾了她吃完汤包的垃圾,然后把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再娴熟的把她的内衣裤给手动洗掉晾上去后,才走到卧室的门口道:“那我先去休息,你也早点。”   温语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笑得是他居然还知道底线在哪里,没有去她的房间睡。   哭的是她根本没答应他给他在这里过夜,况且,刚刚他帮洗内衣裤的时候,她是不知情的,等他拿出来晾着的时候她才看见,那时候的脸,简直红的一塌糊涂。   可他依旧一脸淡定,包括现在站在客房门前,等她的回答也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温语竹嘴角蠕动了下,正欲说什么,却被顾寒提前悉知了那般,她听见他道:“语竹,我已经半个月没睡过觉了。”   温语竹想要叫他回去的话卡在嘴里,犹豫了片刻,只道:“那你休息去吧。”   顾寒转身,藏起了眼底的笑意。   -   心中接收到的信息让温语竹半夜辗转睡不着,一下是李婉说的顾寒,一下是顾寒说的当年的那些事,温语竹想和人说说话,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边柠。   她想起边柠,自己最近好多麻烦事没处理完,距离见她也是上次在医院的事情了,说来奇怪,这么久了,边柠倒是也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想到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她停住了打电话的手,发了一条微信给她。   ——【明天有空吗,好想你,出来一趟吧,有些事想和你说。】   信息送达,温语竹感到喉咙有点疼,她站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往厨房里走去,打开冰箱从里面抽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也不知道心头在燥意什么,她点了一根烟走到了阳台上。   门一开,风呼啸而过,一下子刺在脸上,因为室内暖气很足,她身上就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倒是忘了这里的冬日寒风刺骨的冷,她正欲关门往回走,却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沉,一件厚厚加绒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她就被人顺势从后面拥入怀中,那人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然后语气带着慵懒,仿佛他们是从未分开过的恋人,他道:“这么晚还不睡?”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目光微垂看着他交叉在自己腰间的手。   “想不想听故事?”顾寒低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你就去睡觉,好吗?”   他们太过于亲昵了。   姿势像是热恋中的爱人,如胶似漆,温语竹拢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悄无声息地将厚厚的外套掀起一个角,盖住了顾寒的放在她腰间上的手,为他的手抵御寒冷。   也不知道顾寒看见了没,温语竹只听见他在下一秒开始讲了故事,“从前有一个女人很喜欢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耐不住寂寞,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后,男人享受女人给的一切好,把这种好,成为了一种理所应当,后来,女人对男人的爱打动了所有人,他们结婚了。”   温语竹刚开始听见开头时,原以为顾寒要说的故事是她和他的故事,可后来才发现不是,她继续安静的听,“结婚后,男人也变得无所谓了,反正那个女人跑不掉,他就想要去远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成功,女人毫不犹豫地支持他,男人说,等他成功了,就会回来接她。”   “后来呢?”温语竹忍不住问。   “别急,我慢慢说,”顾寒低声笑了笑,继续开口道:“后来女人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男人得到了消息,高兴的寄了钱回来,再后来,有人说男人在外面成功了,不但成功了,还有了个家室。”   “开始女人不相信,挺着大肚子想要去外面看看究竟,但是却被男方的父母亲给劝住了,女人觉得自己也应该相信男人,于是傻乎乎的怀着孕,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日复一日,那个女人还是没等来自己的丈夫,倒是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大过一天,医生说是个男孩,女人很开心。”   “就在女人肚子里孩子出生的那一天,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她等到的,是一张纸,一张离婚协议书,上面男人已经签好了名字,女人细细盘问下才知道,原来男人在外面真的有了家室,他的成功离不开他现在的妻子,也可以说是完全靠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肚子里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女人不肯离婚,活生生的被刺激出了精神病,她的心脏也是在那时候出了问题,衰竭的很厉害,再后来,女人或许是想通了,抱着孩子离开了那里,开始了自己新得生活。”   顾寒说到这的时候,忽然顿了顿,然后抱着温语竹的手收紧,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半晌后,她安静的等他开口,“后来,我长大了。”   温语竹明白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李婉和顾寒,还有......沈城金。   她眼眶泛酸。   “在我的印象里,女人是一个很勤劳持家的人,哪怕身体再不好,吃的穿的没有少过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在遇见另一个女孩之前,打从心底里最重要的人,是母亲。”   “他也发奋努力,眼看着就要熬到曙光破晓,大学了,可就在这时候,母亲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出现,那时是那个男孩第一次见他,他讨厌和他有一双一眼的双眼,像是一个污点,洗不干净。”   温语竹忽然明白了为何顾寒会在当初选择了分手,李婉哪怕现在再不好,再糊涂,但是当初对顾寒的爱,确确实实是最真的,也是最无私的,这也是顾寒抛不下放不下的一点。   “那个女人身体恢复了,但是她对那个男人的爱超越了所有,他随便哄了几句,撒了几句谎,他说当年和别人结婚是因为那个人追的很紧,他手无寸铁,只能答应,是迫于无奈,那个女人就相信了,可是女人没想过,那个男人是个凤凰男,为了舔上去,把自己的祖姓都改了,从顾改成沈。”   “那个女人的姓氏是沈,他为了表明自己的衷心,把姓氏改掉,”顾寒说到这,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可是女人依旧泯顽不顾,七年的日子里,越来越爱那个曾经抛弃过她伤害过她的男人。”   说到这里,顾寒卡了壳,他沉默了好半晌,倏地亲了亲温语竹的头顶,然后哑着嗓音说:“语竹,我觉得自私的人好像都没有报应,所以我想,我能不能也自私一回,不去管李婉,忘掉曾经母爱的光环,我想和你好好的,等你原谅我的那天,我们办一场婚礼,弥补我们的遗憾好不好?”   温语竹眼眸一颤。   “我以后也想自私点,只爱我爱的人,不去想以前,不去看我的妈妈,心中最重要的人仅有你,我想为你而活,”顾寒说:“往后余生,都为你,只为你。”   “温语竹,”顾寒声线压低,低到尘埃里,“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试过没有你的滋味,所以不敢再试一次。   不敢再生不如死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还有不久就完结啦,emmm,边拧和谢焱大家挺住。   男女主会和好的,女主会发现男主有多爱她。   爸爸妈妈会有报应的,但其实妈妈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但她就是错了。   前二十红包!!!么么哒!   感谢在2020-07-01 17:48:12~2020-07-02 17:5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哈噜噜、墨卿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精神病   晚分瑟瑟, 吹的人脸上刺的生疼,她看着伴随狂风的黑夜, 望了眼天空, 身后的人抱在她腰间的手收紧, 两个人都在这狂风呼啸的黑夜里, 安静的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故事是曲折的, 李婉看上去可怜但是又不可怜, 如果她没有被沈城金哄骗, 温语竹或许还真的是特别的敬佩她, 也不至于让顾寒在这七年里日子过的那么煎熬。   一方面是想弄死沈城金, 另一方面又担心会刺激到李婉的神经。   沈城金也是拿捏到了这一点, 所以才会哄骗李婉去复婚, 拿着李婉来威胁顾寒, 让他每走一步就要确认一下李婉的安全,可这样太累了。   说不动容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温语竹眼眸微颤,声音随着晚风吹入了顾寒的耳边, 她说:“好。”   顾寒楼在她腰间的手收紧, 他低头虔诚的吻了吻她的头顶,哑声道:“我爱你。”   温语竹心一颤,这句话,七年前倒是经常听他说,蓦然在七年后再次听见,记忆倒像是一下子飞到了七年前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们是最无助的他们,但是那时候的他们也是最勇敢的他们。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原本不打算开口问的,但是可能是受那个故事的影响,她想把心中就纠结的一个问题给解开。   这片刻的安宁让顾寒心中有些慌,有预感似的,他忽然想开口说不早了睡觉吧,因为他害怕温语竹知道一些事情,正欲开口说这句话时,一双无骨似的手腕倏地触上了他的皮筋,旋即绕过皮筋,温暖的指腹在那块疤痕上反复的抚摸。   顾寒喉结滚动,听见她道:“顾寒,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他沉吟。   温语竹能察觉到他的难以启齿,于是将他的手牵在手里,看着那块疤眼眶红润了些,“说实话。”   顾寒察觉到温语竹大约是知道些什么,估计是从李婉口中得知的,李婉知道的,只是事情的一小部分,他舔唇,喉结滚动道:“自杀过,没擦祛疤膏,留下来的。”   “为什么自杀.......”   她觉得自己很卑鄙,明知道的,却还是追问,明知道是因为她,却就是想从他的嘴里听他亲口承认。   他估摸着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份小心思,刚才沉闷的氛围俨然消失,他低低的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因为想你,想去见你,找不到你,像化成灵魂,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想去找到你,想做你的鬼先生,陪在你身边。”   温语竹眼眶一酸,听着顾寒的话,她想起了一件事,大约是七八年前的何时她也忘了,有一次在一本书上看见一句话,每一个女孩身边都有一个鬼先生,他是上辈子最爱你的人,陪在你身边,不会伤害你。   他说的鬼先生,是她当年和他说过的这个故事......   温语竹眼眶一酸,她嘴角蠕动了下,将那份心疼掩埋在内心深处,她想去抱抱他的,但是她怕自己一转身,看见他的脸就能够泪流满面,强忍住声音的颤抖,道:“那你现在.......应激抑郁症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顾寒语气自然道:“你放心,应激抑郁症是小事,能控制的,而且我已经好多年没犯病了,这一点你无需担忧,李婉和你说的夸张了,因为只有夸张点你才会选择跟她回来,但是你放心,这个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小病而已。”   温语竹没有得过抑郁症,更没有刻意去了解过抑郁症,顾寒说什么她倒就相信什么,也没有起疑心。   倒是顾寒,在温语竹看不见的地方,眸光沉了好几度。   -   温语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寒已经出门了,惯例是在冰箱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了一些叮嘱的话,温语竹打开冰箱将他做好的午餐热了吃,手指无意识的翻动着手机,看见了自己昨天发给边柠的信息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复。   温语竹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是工作日,边柠是要上班的,而且往常就算再忙她都会回她的信息。   思及此,温语竹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深了,想到上次谢焱和边柠在医院的争执以及谢焱怒火攻心直接拉着边柠去了厕所.......   温语竹觉得谢焱的性子,很可能会做出偏激的事情。   而她担忧边柠的安危。   接下来她又打了几个电话给边柠,没有一个接的。   温语竹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温语竹犹豫了一会儿,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打电话给了顾寒,男人有些惊讶和担忧的声音响起,“语竹,怎么了?”   温语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快就打了电话给顾寒,但是能想到帮她的,也就只有一个顾寒,她没有直说,只是隐晦的问了句,“最近谢焱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温语竹忽然问起谢焱,顾寒握着钢笔的手一顿,眸光里神色显然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看,心口俨然酸的冒泡,他喉结滚动,忍住自己酸,开口道:“怎么了?”   温语竹:“我联系不上边柠了,最近边柠和谢焱在一起吗?还是你有看见过边柠吗?”   顾寒倒是没怎么去了解边柠和谢焱,不过温语竹这么一问起来,顾寒倒是觉得有段日子没看见谢焱了,他问了一下身侧的张秘书,却听见张秘书道:“谢老板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公司了,听说是和妻子出国去了。”   边柠和谢焱出国了?   温语竹眉心微蹙,俨然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眼眸微颤,她低低的道:“好,我知道了。”   她挂完电话,心中半信半疑,她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中午,去边柠的家里大约是一个小时多的时间,但是他们现在住在一起,谢焱家的地址她没有。   温语竹又陷入了沉思。   她给张秘书发了一个信息,“把谢焱的地址给我一下,谢谢张秘书,我给边柠买了东西,先快递过去,她现在不是在国外吗,有时差,我就没去打扰她。”   张秘书很快的便把地址给了温语竹,只是这个地址刚好是一个商圈中心,张秘书收起手机之后也觉得就一个地址而已没有告诉顾寒,倒是看见这个地址想起了一件事,“顾总,今天孙医生叫你记得去复查,上次的结果不是很好,怕会加重化。”   张秘书说这些的时候其实心中没抱多少希望,毕竟前阵子顾寒就是听抗拒孙医生那里,但是这次几乎是张秘书说完,便听见顾寒道:“那你和他约一下时间,我下午过去复检。”   顾寒开口说复检,最高兴的莫过于就是张秘书了,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开心,激动的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顾总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去?”   顾寒没说话,张秘书却忽然感慨温语竹的魅力是真的大,她一回来,都能让顾总心甘情愿的去复检,要知道之前不管是谁劝,是她还是孙医生,都没有人能够劝的动他,除非是实在受不了了,顾寒才会听一下,去孙医生那里开了点药。   说起药,张秘书去了一趟休息室,却发现要盒子不在,他走出来问:“顾总,你的药今天没带来吗?”   顾寒签合同的手一顿,眼眸微颤,“没有,估计是放在家里了。”   他想到这,有些不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的药今天忘记带了,昨晚和温语竹聊了几句,他的心中第一次感到那么的轻松,那种感觉也不需要用药物控制,他十分清楚,温语竹就是他的解药。   只要发作的时候,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她的一个眼神,一句普通平淡的话,他都能够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他一时疏忽,居然把药放在家里了,他蹙眉沉吟了片刻,不愿意让温语竹知道自己还在吃药,他正欲站起身,却听见张秘书道:“顾总别急,您忘记您的药都没有外包装的吗,看不见药的名字的,就算太太看见了,估计也会以为是维生素,你别担心。”   顾寒的心这会儿才安了下来。   “下午去孙医生那里,问问他能不能不开药,”顾寒是真的不愿让温语竹知道他的病。   张秘书听见顾寒这么说,只觉得有些荒唐,旁的病他不好说,但是顾总的这个病怎么可能停药呢,别说孙医生会不会同意了,张秘书觉得自己听上去都觉得荒唐,更别提孙医生了。   可他不敢说话,顾总太固执了,他不想的东西就不会去做,不管是为他好还是什么。   -   温语竹要到了谢焱的地址,回到房间准备换身衣服去找他,却忽然发现自己昨晚回来的时候,换洗的衣服丢在了顾寒昨天晚上睡觉的那个客房,她开了门走进去,就在衣柜里看见了那套衣服,手伸进去,她摸索到了那件衣服的那一刻,手上忽然多了一个小盒子。   她拿出来一看,打开里面是有好几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放了同等多的药物。   就是她平常在外面看见的那个药盒子。   温语竹望着这个药盒子,眉眼一沉,她没有吃药,而这个房子,住的只有顾寒和她,不是她的,自然就是顾寒的。   可是顾寒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吃药......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生病感冒,但是他没有感冒的症状,她眼眸微颤,想起了那个应激抑郁症。   可他不是说自己的病好些了吗,根本就是小事。   温语竹心中隐隐觉得很不安,她总觉得顾寒好像还瞒着她什么事没说,但是她要怎么开口问,她坐在凳子上沉思,想着等顾寒回来了再问问他,顾寒是跑不了的,但是就是边柠有些麻烦。   她看了眼药盒,换好了衣服,在手机上叫了车,可惜司机也是个新手,刚好碰见午休下班的时间,弯弯绕绕,堵来堵去,去道她定的位时,她才发现司机给她送错了门,她定的是A门,而司机给送的是C门,两个一千一后。   相隔的距离还是有些远。   而C门这边都是商场和步行街,一大堆的做生意的,但是却不吵闹,她视线被一个巨幅海报给吸引了,海报上写的是心理咨询医院。   她还看见那个海报上的医生,是个男人,下面署名:知名心理咨询师、重大精神疾病、精神病咨询师——孙迁。   温语竹从海报上收回视线,本来十二点出门的,到现在已经三点了。   她在手机上导航A门,张秘书给的门是A门,这个别墅区特别的大,一不小心就能够走错了,她戴上耳机,导航开始播报,她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正欲过马路的时候,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路边,下一刻,她就看见张秘书打开了后车门,从后座上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腿很长,面色冷峻,一脸的寡淡和不近人情,看上去着实是不好相处。   他们径直走进去,像是很熟悉那般,她甚至可以看见海报上的那个孙迁医生亲自出来接待,顾寒面色依旧淡淡的。   温语竹觉得很荒唐,孙迁是精神病的咨询师,而顾寒为何又会认识这个医生,他得的明明是应激抑郁症,而且他昨天明明说了自己的抑郁症已经好了,是个小病......   温语竹看着顾寒的身影走进去,她的脚步也不受控制的跟着往前.......   孙迁没有想到顾寒今天会主动来找他,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最近感觉情绪控制的怎么样?药物有每天按时在吃吗?”   顾寒语气淡淡的嗯了声,然后跟着孙迁往里面走,他沉吟了一会儿,同跟在身后的张秘书道:“你出去等我,我有事问孙医生。”   张秘书点头,走了出去。   顾寒转头问孙医生,“能不能把药物停掉,还有,有没有什么急效药?”   孙医生不解的看着顾寒,“你怎么会好端端这么问,你又遇见了这么没事了吗?还是那个拨乱你情绪的女孩子又回来了?”   孙迁一语成戳。   顾寒嗯了声。   “你不想她知道你生病了?”   “对,”顾寒说:“我怕她会嫌弃我,也怕她不要我。”   孙迁虽然和顾寒没有一直打交道,但是也认识了七年,自他患病开始就认识到现在,这几年里他的病情加重,从未有的到好转,可前段时间忽然就好转了一些,当时细细一询问才知道原来是他的心上人回来了。   可前段时间顾寒的病情加重的更加厉害,孙迁觉得就按照顾寒如今的心理完全没办法根治,治病要治根,孙迁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在心头滋生。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来晚了!!!这波过去就好了!!感谢在2020-07-02 17:53:07~2020-07-03 18:0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桶木 2瓶;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2010年12月31日   张秘书听顾寒的话走到了门口, 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往里面走来的温语竹。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张秘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了不少,他下意识的转身想走装作没看见温语竹, 却被温语竹低声给喊住了, “张秘书,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寒呢?”   张秘书大气不敢喘, 也不敢转身去看温语竹的脸, 憋了半天只敢说一句, “我.....我最近和我老婆闹了别扭, 然后心情有些不好, 顾总体贴我, 带我来这里看一下孙迁医生。”   “是么, ”走廊响起温语竹淡淡的语气, “孙迁不是精神科的医生吗,什么时候也开始处理吵架之后的心理疏导了?”   不怪温语竹,张秘书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滑稽的很,暂且不说孙迁是干什么的, 就一点, 就算温语竹没说,张秘书都能感觉到她想问的那句话。   ——“顾总什么时候这么有空了,居然还会亲自陪他来看心理医生。”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就罢了他还出来了,那个陪着他来的人却是先进去了。   这个话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可偏偏张秘书就是找不到任何的话说, 他其实挺怕温语竹的,倒不是怕什么,而是他面对着温语竹就会下意识想到顾总,毕竟她是顾总的心尖尖,他生怕他说错任何一句话让温语竹惦记了去,然后在顾总耳边吹个耳边风,他的饭碗就别想保住了。   所以哪怕滑稽他也不敢说实话,更何况,张秘书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他都是当初顾寒犯病的时候不小心知道的,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他知道顾寒的病,再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李婉也不知道,所以顾寒这么拼命的瞒着,他不可能转头就和温语竹说了。   这样太对不起顾寒了。   并且,他认为这件事,还是顾寒亲自开口比较好,毕竟也不是小事。   像是知道了张秘书不肯说实话的决心,温语竹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过,而是睨了张秘书一眼,嗓音温淡,听不出到底是生气了没,“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就别和顾寒说我来了这里。”   他不愿意说,她自有办法去找,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在时间这方面她从未怕过。   温语竹一边想,一边往外走,留下了张秘书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确是想说,也笔比任何人都想要顾寒的病能够快些好,但是他不敢,心中思绪万千的转换,临到头了只能从嘴里说了句,“太太,我相信有一天你肯定会知道的,我也希望你早点知道,但是我不能说,对不起。”   温语竹脚步一顿,语气有些颤,“没关系,不怪你。”   毕竟这是顾寒的秘密,能有一个人这么帮他保守着秘密确实不错。   温语竹生气的不是张秘书的不吭声,也不是其他,而是顾寒还在对她撒谎,没有和她说实话,像是赌气,她低声道:“别记得别告诉顾寒我来过,就当作没看见我,我有事先走了。”   张秘书可不敢再耍小心思了,立刻点头说好,然后看着温语竹的背影消失在医院里。   心中有事情,把她的思绪都弄得特别的乱,等她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才想起要去边柠那里,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心态稳住,旋即按照张秘书给的地址走到了谢焱的家门前。   她按下了门铃,等了许久没有听见有人开门,倒是路过的路人看见了,上前询问道:“小姐,你找这户人家么?”   温语竹点点头,“对。”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两夫妇了,”那人笑笑,“这个男的是开公司的,估计事业很忙,带着老婆出差去了,你是?”   “啊,我是女方的朋友,”温语竹笑,“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我担心出事了就闻一下,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谢谢您。”   那人也笑笑,温语竹转身便收起了笑容,脸色有些僵硬。   她不怎么相信谢焱真的带边柠出国去了,如果是边柠主动跟着去的,她肯定会发信息给她,而不是半个月没有联系过她,而且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不至于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边柠和顾寒的事可以说是压的温语竹喘不过气来,她的背影单薄,看上去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边柠看见这一幕,眼泪顿时沿着鼻尖滑落下来,她哭着,嗓音很嘶哑,声带俨然已经破损了,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道:“你不让我见任何人我能理解,但是温语竹你都不让我见,谢焱,你知道你这样,我这辈子都会恨你吗?”   谢焱穿着一条棉麻的睡裤,裸着上身,腹肌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可边柠却没空欣赏,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谢焱,早已没了前段时间被他软禁起来又哭又闹的情绪,有的只是麻木,她眼一颤,听见谢焱道:“呵,我担心你恨我?我担心你恨我,我就不可能还敢这么对你,边柠,这次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不怪我。”   边柠眼眶微微一酸,前段时间,她出去了一趟,碰见了当年高中的朋友们,几个人闲谈了几句,边柠当时被谢焱外面的女人闹得有点烦闷,当她回神的时候,已经被她们带着去了酒吧,她干脆也喝了几杯,正欲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当年她曾经暗恋过的那个男人也来了,众人拦着她不然她走,边柠也觉得别人一来就走,显得不给面子,可就是这样一心软,才彻底的坏了事,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   “我已经和你解释过好几遍了,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你想的那样,”边柠将视线看向他,“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是你在钻牛角尖,不是我有事瞒着你,是你自己给你自己打了死结,不肯听我说。”   “没有什么,那为什么当时我打你电话,你却不接,等我去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那个人的怀里了,”谢焱看着边柠,危险的眯起了眼,然后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边柠,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当年你和我分手,也是因为喜欢他,玩腻了我是不是!”   谢焱是偏激的,他的所有一切想法都是偏激的,边柠忽然感觉到没由来的难受和心累,谢焱的这个话这几天里问了不下十遍,可她都同他说了实话,自己没有喜欢那个男人,至少现在没有,以前年少不懂事的确是迷恋过,但是那不是喜欢,她清楚的知道的。   可谢焱不听,他固执己见,边柠忽然也累了,她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灼热,嘶哑的很,她咬了咬自己的唇,察觉到谢焱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她轻而又轻的呼吸了一下,忍住了难受,道:“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我说没有,你不相信,那好,谢焱,对,你说的都对,我喜欢他,喜欢他,特别的喜欢,喜欢到他现在出现了我都想立刻和他在一起,你高兴了么?”   谢焱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   边柠把命都不要了,自嘲的笑笑,讽刺的道:“怎么样,开心了吗,我承认了,你开心了吗,谢焱,别光说我啊,说说你,自从我们结婚以来,你外面的花边诽闻断过吗,我只不过是遇见了一个老同学你就如此激动,把我软禁起来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那你呢,今天嫩模,明天影后,后天十八线的小明星,你和我说说,这娱乐圈和网红圈还有哪个是你没有睡过的,又打算去睡的!”   谢焱看着她半晌没吭声,旋即笑了下,笑容有些自嘲,像是在笑自己,不是在笑边柠,喉结滚动,他倏地来了句,“看来你还是不懂我,还是不知道我的心。”   边柠不能说不懂,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了什么,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渠沟,怎么跳跃都跳跃不过去,她嘴角蠕动了下,望进了他眼底,总觉得有些情绪是她不懂得,可还来不及细细的研究,她忽然听见他电话响起,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备注。   谢焱也没有任何顾及的接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就肉眼可见的看见边柠脸上,从平静变成嘲讽,再之后是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般的失望。   电话那头的人说:“谢总,我怀孕了。”   上一秒说她不懂他的心的人,下一秒让别的女人怀孕了。   说不喜欢是假的,年少没心动过也是假的,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她到底还是输了,谢焱不是顾寒,她也不是温语竹,他们是他们,他们的婚姻是顾寒处心积虑得到的,是因为爱。   可谢焱只是因为报复。   报复当年她甩了他。   而顾寒可以为了温语竹,等上七年,守身如玉,年年出国派人去找,可她的谢焱,不,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是一个说着爱却还是守不住底线,守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的男人。   于她而言,谢焱有分寸,哪怕在外面外面带女人,也不会让她难堪,但是她赌错了,他不但带了,还把最羞耻的东西给了她,那就是他和别人有了孩子。   这对于边柠来说才是最可笑的,“谢焱,你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羞愧?”   她问。   她看着谢焱,只见他面色平静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边柠道:“我说不是我的,你相信吗?”   边柠没吭声,而是卯足了劲,一巴掌扇在了谢焱的脸上,“敢做不敢当,人家电话都打来了,难道你还不愿意承认吗,谢焱,我看不起你。”   她说完,谢焱没有吭声,也没有说她打了他,而是吸了吸腮,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刚刚被边柠打了的地方,哑着嗓子道:“边柠,我问你,你现在除了生气,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感受,告诉我。”   谢焱想听什么边柠不懂,但是她的确是有另一个感受,那就是,“恶心。”   谢焱咬紧牙关闭起了眼,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情绪,边柠是真的觉得恶心,她还特别的想吐,特别的想吐,反胃恶心的厉害,她冲进了厕所干呕,缓了好一阵子之后,再次走出来,却已经不见了谢焱的身影。   边柠深呼吸,喝了这两天来的第一口水。   -   温语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顾寒的公司,可他现在也不在这里,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机械似地上了电梯,然后按下了最高的那一层,电梯到达的时候,她已经精疲力尽到随时都可以躺在地上睡着,但是理智尚在,她还是走进了顾寒的办公室里面。   他的办公室很大,只有他和张秘书的办公桌,现在两人都不在,她也没有走路的力气,走到了他的办公椅上一把坐下,整个人往后一仰,软软的椅子在给她放松自己的心情。   缓了一会儿,她视线一顿,看见了一个在电脑面前的相框,她之前也来过这里,但是那时候没有太注意办公桌,所以更加没有看见过这个相框,她伸出手,将相框扶好,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高中时候的照片。   是她拿着校服脸上表情慌慌张张的塞进书包,然后眼里却是惊喜的看着顾寒的方向。   这张照片像是带她回到了以前,那时候她还没有和顾寒坦白心意,只是暗恋,那时候每次一看见顾寒站在校门口值日她就会把自己穿的规矩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T恤,让他冷声的喊她,“这位同学,麻烦登记一下,你没穿校服。”   那时候的她对顾寒痴迷到,只要是他值日她都会像疯了似的一样期待这句话,她喜欢他,以至于那时候觉得听他说一句话,阴雨天都能变成晴天。   她不解,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里,又是谁给他的,谁无聊到拍这个照片,当时的画质不是很清楚,但是温语竹的颜值耐打,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感。   温语竹盯着高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将相框放回去,椅子是滑动的,她动作有点大,一下子扑到了桌子上,而相框往地上一砸,啪啦一声全碎掉了,照片也跟着飞了出来,她神色一顿,看见了相框后面有一行字。   ——2007年九月,在你才暗恋上我的时候,我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   温语竹心肝一颤,表情呆呆地看着这一行字,还来不及感动和想起他的,她倏地看见了一张白色的纸张就夹在刚刚的相框里,她喉咙有些发酸,默默的蹲下去,然后拿起那张纸,指尖都是自己察觉不到的颤抖,当看见纸上的一行字时,她眼眶蓦然一红,酸的不像话。   ——病理诊断书。   姓名:顾寒。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91.12.31。   病史:经确诊病人顾寒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应激抑郁症,曾于2010年年末自杀未遂,误伤他人,经判定,顾寒患重症精神病,应尽早入精神病院,以防止伤害他人。   诊断时间:2010年12月31日。   他生日的这天。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啊,顾寒暗恋喜欢温语竹在先,现在的时间线是2017年,他喜欢了她整整十年。   啧自杀是真的,精神病也是真的。   啧,狗男人还是很钟情的,谢焱其实也不差,番外写哈!!   前二十红包!!!   所以说你们到底要番外还是单独开谢焱和边柠?   感谢在2020-07-03 18:03:08~2020-07-04 20:3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河快递员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关于你的那七年   温语竹回到家的时候, 顾寒还没有回来,她走到了卧室, 拿出了今天早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药盒。   她看着, 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药上面没有刻字, 卧室里连包装袋都没有。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 可她就是很想找到关于顾寒的一切, 那七年里,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问问他, 可是到头来, 她才发现她敢去问任何人, 却唯独问不了顾寒。   别说问了, 她现在连面对他都不敢。   温语竹手上拿着那个药盒跌坐在床上,床陷进去了一点,她目光呆呆的望着门口发呆。   这件事上只有一个张秘书知情,可张秘书的态度很明显, 他是绝对不会和她说的, 温语竹脑海中思绪万千的变换着,眸光一顿,忽然想起一个人。   ——孙迁。   思及此,她赶紧翻开了刚刚在顾寒办公室里看见的那张病历表,翻到了医生签名那里,那里赫然写了两个大字。   ——孙迁。   虽然心中不确定孙迁会不会和她说,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温语竹都想去试试。   起身太急,她忽然觉得自己头昏目眩,胃也难受,可她明明吃了午饭。   没有多想,她立刻在手机上叫了车,然后再次去到了谢焱和边柠居住的那个小区,去到的时候,她特意站在门口,发现顾寒的车还在原地时,她转身找了个咖啡馆坐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顾寒的车。   -   “我感觉你还是很不配合,”孙迁合起病历本,上面写满了七年来,顾寒的一切症状,“同我说说,你现在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七年来你不配和我治疗我都能知道原因,那就是你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因为你心爱的那个人不在,可现在为何又这样,据我所知,你前段时间好转了,不就是因为心上人回来了吗?”   孙迁有一双看穿人心的眼睛,顾寒和孙迁说话的时候,要么就不说,要么说的话都是心里的话,所以孙迁也不急着催促,而是倒了一杯水给顾寒,看着眼前这个靠着椅背眉眼单薄的男人,半晌后,松了口气,道:“算了,你过两天调整好心态在2过来一趟,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听见的是你的好消息,还有,我找到了个针对性的办法,到时候我和你说,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顾寒没吱声,也灭有问他针对性的办法是什么,于他而言,除了温语竹,没人能够治疗他的病。   而他所说的针对性的办法,顾寒觉得,除非他能找到温语竹,不然根本没法治疗,可他是绝对不会让温语竹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只要他想,他可以瞒一辈子。   而且他的病根就在于温语竹,他十分清楚,前段时间有好转是因为他遇见了温语竹,她回来了。   他亦十分清楚,只要温语竹不要再次离开他,他的病就可以控制,减少犯病的几率,甚至不会再犯。   顾寒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温语竹随手便把墨镜戴了上去,旋即开了隔壁的门,往医院那边走去。   两个人一个在那头,一个在这头。   当温语竹的余光看见顾寒的身影上了车时,她伸出手推开了医院的大门,然后走到了前台的位置,莞尔道:“你好,约了孙迁孙医生。”   前台:“小姐是不是记错时间了?今天孙医生的档期已经被一个人全约完了,今天只接他一个人。”   温语竹丝毫没有犹豫道:“没错,你和孙医生说我是那个人的妻子,他会让我进去的,你去吧。”   温语竹戴着墨镜的模样看上去严肃的很,又加上她面无表情的说话,让前台小妹妹愣了一会儿,旋即说等一下,立刻就往里面走去,只是走的路上还在嘀嘀咕咕,“刚刚那个男人那么帅,没想到居然结婚了,而且老婆居然也那么漂亮。”   “咚咚咚”前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后,她说:“孙医生,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今天看病的这个人的妻子。”   孙迁原本脱下白大褂的手一顿,沉默了半晌后,不可思议道:“你说谁?”   顾寒的妻子?   那个女人?   他忽然觉得好荒唐和很凑巧,他正愁该怎么找到她,怎么说服她一起协助顾寒恢复心里的疾病,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行动,那个女人就主动来了。   孙迁从惊讶中回神,然后立刻将准备脱下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急声对门口的人说:“请进来,还有,如果等会儿有人来了就说我下班了。”   今天他必须要找到一个针对顾寒的治疗方式。   他的病比别人的都棘手,若是不早点找到针对的办法,绝对会更加严重。   前台走出去看见了温语竹,莞尔道:“小姐,孙先生请您进去。”   温语竹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她在前台的带领下走到了孙迁医生的办公室门口,于温语竹而言,推开门就能看见这几年的未解之谜,她忽然有点儿害怕,害怕自己接受不了这七年里顾寒的一切。   也怕自己帮不了顾寒。   心中思绪万千,她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半天,前台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现在走廊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能听见不远处缓缓驶来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办公室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嗓音低低的,“顾寒第一次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也是站在门口思考了好久,我当时没有催促他,是因为他是病人,但是现在,你应该要比他勇敢,这才只是开始,等会儿你会发现,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去接受。”   是啊,她要比顾寒更勇敢,这样才能帮助到顾寒,而不是和他一样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温语竹深呼吸了几口气,旋即,一鼓作气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张桌子,厚厚的一大叠的病历本,然后她看见孙迁站了起来,嗓音温润道:“你好,我是孙迁,想必你已经认识我了,我是顾寒的主治医生,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医生,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更希望我们下次遇见是在别的地方,三个人碰面,而不是我们私下的会面。”   温语竹能明白孙迁的意思,她莞尔:“一定会的,我也希望,和孙医生是朋友,而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孙迁看着温语竹,只见她摘下了墨镜,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肤浅,居然觉得顾寒那么爱温语竹,那么疯狂的痴迷温语竹,是因为她的颜值,她确确实实是好看,那双眼眸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孙迁只是单纯的这么一想,可没有别的意思,他知道顾寒的那股偏执劲,要是被他知道他有这个想法,那他可能这个心理医院也别想开下去了,这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太强大了。   孙迁坐回了座位上,顺势倒了一杯水给温语竹,嗓音温润道:“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是这七年里,听你的名字还有你和他的故事,都听了不下上百遍,你先和我说说,你这几年在哪里?”   孙迁不愧是做心理医生的,只需要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还有一些低声的话,就能让温语竹放下了不少防备,她其实是不愿意提起那几年的,但是孙迁有心绑住她帮助顾寒,那么她也应该去配合。   “我在芬兰,”温语竹说。   “那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温语竹说:“我的身份证户口本都不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被谁拿了,但是这次回来的时候,是有人快递过来我家里的。”   “那你有想过回来吗?”孙迁问:“有没有想过想要回来?要说实话哦。”   温语竹垂下眼眸,忽然感觉孙迁看进了她的内心,她抿了抿唇,倏地轻声道:“孙医生知道的,我肯定是想回来,我想过,也尝试过,却发现自己根本回不来。”   “是因为什么想回来?”孙迁看着温语竹,察觉到她的心思,他开口道:“要说实话,为了什么就说什么,别撒谎,把你心里想说的说出来,我才会决定你有没有能力去帮顾寒,我是医生,我现在要出卖的我的病人,所以你不能让我失望。”   温语竹忽然能明白孙迁的意思,他是怕她根本没能力帮助到顾寒,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一些性格,知道了顾寒的病时会让顾寒更加的严重,她没有犹豫也没有撒谎,道:“因为心里的那个人,我的母亲,还有顾寒。”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特别的想念顾寒,”温语竹说:“然后在那段时间就会疯狂的想回国,不过到后来我接受了自己实在回不来的事实,我也曾试着放弃过顾寒......”   孙医生追问:“那你觉得你自己成功了吗?”   温语竹良久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孙医生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呢?”   “如果我成功了,你就不会在这里看见我了。”   孙医生喜欢温语竹的坦荡,他勾唇,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然后把顾寒的病历本递到了温语竹的面前,嗓音温淡道:“我这么做是犯法的,但是我希望你不会让我输,我希望我们能帮顾寒走出来。”   温语竹点点头,然后拿起病历本随手一翻,便翻到了2015年的某一天,孙迁写道:今天顾寒来咨询,我细细询问了才知道,原来他又开始想自杀,原因是这个月派出国去找温语竹的人又以失败告终。他的精神看上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2016年十月末,顾寒忽然联系我,他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我细细询问一下,才知道他跑去了山上当了一个月的和尚跟着吃斋念佛,原因是因为有天夜里梦见了温语竹被人欺负,他去求佛祖保佑。我去接他下山,却发现他可能因为那个梦,精神压力变得更加的大,因为他现在张口闭口就是说害怕温语竹被人欺负,回来后我悉心开导,却发现这个梦让顾寒的病更加加重。   因为梦见她就去庙里当了一个月的和尚,吃斋念佛,心口像是被扎了刺,任血液往下流,心脏像是被用力的撕开,疼的她想哭,却又怎么都哭不出来。   温语竹往前翻了几页,忽然看见他刚被诊断出有精神病的那天,是因为他打了人,但是这里没有详细写,温语竹红着眼眶,指着这里看向了孙迁,吸了吸鼻子道:“孙医生,这个打架是怎么回事?”   因为顾寒的病比别的病人都严重很多,所以孙迁都会把顾寒的病史记得很清楚,这次得打架没有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他当时觉得顾寒那样的天之骄子估计不会严重到哪里去,更不会因为一件事放不开,说不定过两个月就好了,所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和普通人一样记起来,可他才发现自己估错了。   顾寒在往后的日子里非但没有自己痊愈,甚至还更加的严重起来。   “你说的这个打架我有印象,”孙迁说:“那时候是他刚得病,我那是第一次见他,据我所了解,他那次是因为你们分手后,你被人在贴吧上嘲讽,他回国后得知了这件事,当场就把那个开了头得人打成了重伤,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被确诊为应激抑郁症,再然后是他的自杀,后来三番两次的因为别人说起你,说起你的好他就会笑笑,说起你的不好,他简直就是跟恶魔附身一样,谁说的他就逮谁打,一点都不手软,好几次都把别人打成了重伤,多次下来,我知道他精神已经是不正常的了。”   温语竹的心忽然刺痛的很,光是这三件事情她就不敢再往下翻看,更别提这厚厚的一大叠,里面全是顾寒做的一些事情,孙医生像是察觉到了温语竹的害怕和胆怯,他倏地道:“再和你说件事。”   温语竹眼眶泛红,抬起头看着孙迁。   孙迁:“你知道每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精神,吃药物也没有用时,我都是用什么让他克制住情绪的么?”   温语竹摇头,不解的道:“是什么。”   “你的名字。”   孙迁说:“每一次他控制不住的时候,只要一喊你的名字,他就会停下手。”   “温语竹,去救救顾寒吧,”孙迁说:“这七年里与其说是在给他的心理做疏导,不如说是把你们的爱情故事反反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你永远不知道顾寒有多爱你。”   他顺势拿起温语竹手中厚厚的病历本,“你有空可以看看,里面全是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记录下来的,而我每次记录的时候,都会写到三个字——温语竹。”   “他的心里精神里,所有的事情,都关于你,哪怕你这几年根本不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寒寒今天不狗了呢,轮到了谢焱狗了呢。   问问你们,原谅顾寒没有!!!!!   前二十红包!!! 第57章 有以后,有生命的延续   顾寒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温语竹不在,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她。   温语竹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把他的病历本完全看完, 此刻眼眶红的不像样, 感觉自己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像是有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不但心疼嗓子眼也卡的疼。   她呜咽了几句, 然后目光看向了孙迁, 和他讨要了一杯水, 温热的水灌入喉咙里, 她才感觉自己有那一丝丝的生气回来了, 她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然后正欲接电话的时候, 电话到了时间自动挂断了。   当她准备打回去给顾寒的时候, 他的电话又一次响起,温语竹没有犹豫,划下了接听键,刚接通, 她就听见电话那头男人虽然听上去正常但仔细一听还能听出着急的声音, “在哪里呢,怎么不接电话?”   温语竹无声的张了张嘴,生怕他听出一点点异样,她不动声色的灌了自己又喝了几口水,然后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低声道:“没事, 我就是闲着无聊出来逛逛。”   怎么也没想到是她闲着无聊才出来逛,顾寒低笑了声,“买了什么好东西?”   温语竹看着手上的病历本,吸了吸鼻子,“没买什么,喝了杯奶茶,然后遇见了高中的同学,寒暄了几句,现在都准备回去了。”   “喝了奶茶?”顾寒问:“冰的吗?”   温语竹随口嗯了声。   却没料到顾寒接下来的话,“别喝冰的了,晚两天是你来亲戚的日子,等会儿又闹肚子疼了。”   温语竹眼眶一酸,支支吾吾的啊了声,为了不让顾寒看出她的异样,她正欲挂断电话,那头的人却道:“你在哪里,我出去接你,刚好要买衣服,你帮我挑一下好吗?”   温语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根本不可能和顾寒逛街,别说逛街了,光是看见他,她就会忍不住代入那病历本,她觉得自己可能随时都会哭出来。   根本不存在帮他挑衣服那么自在的心情。   但是她说不出口拒绝,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心疼她的男孩,她如今的丈夫。   温语竹低低的嗯了声,“那你来,我在合微商店。”   男人在那头很快的应承了下来,然后温语竹听见了他拿钥匙的声音,再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这附近刚好有个很大的合微商店,温语竹挂断电话之后和孙迁道了别,然后往商店走去,为了不让顾寒察觉到异常,她还进去商店里面的二楼买了一点小零食还有一些蔬菜还买了一些肉。   会不会吃她并不知道,她要的只是掩藏自己今天的行踪罢了,还在逛着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温语竹垂眸一看,是顾寒的来电,她划下接听键,一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将电话放在了耳边,低声问:“来到了?”   “嗯,”那头嗯了声,似乎是在走路,“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二楼买了点菜,你不用来了,我下去就好,”温语竹正欲挂断电话去买单。   却被男人快一步制止道:“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换做往常,温语竹自然是没这么闲工夫等着的,但是如今她像是着了病历本的魔,无论顾寒说什么她都能觉得心软,他让她在这里等着,那么她便在这里等着。   温语竹望着购物车内的东西发呆,广播里播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她的心难得片刻安宁,旋即,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一声一声的由远到近,像是踩在她的心上,缠住了她的脖颈,让她觉得很快便能窒息而死。   连听见他的脚步声都如此害怕和恐惧,更别提等会要面对面,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哭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让她多想,他像是能读懂她心中的情绪,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些事,可他给的感觉,就是能让温语竹心安。   顾寒的手放在了温语竹的头上揉了揉,然后拿过她的购物车,另一只手从头上滑落,牵起了她的手,嘴角一翘,喉间溢出几分淡笑,不难听出心情的愉悦,“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走吧,带你买衣服去。”   温语竹懵了,“不是说你要买衣服吗?”   她低着头说话,嗡声细语的,顾寒倒也没强迫她抬起头,而是脚步放慢,自己弯着腰,将头靠近她,道:“刚刚说什么,没听清楚。”   温语竹有些走神,也没注意到顾寒的头靠的那么近,听他听不见了,于是转头往他的那个方向靠过去,谁知却在下一刻,自己的嘴角印在了顾寒的脸颊上。   气氛在这里一刻瞬间暧昧起来,连带着这里的顾客眼神都忍不住往这边飘来。   触感很真实,他的脸颊有些冷。   温语竹的唇很软,和她一样,随便一咬便能肿起来,以前她倒是经常亲吻他的侧脸,但是这一次的亲吻,是时隔七年失而复得的,哪怕她的本意不是如此,顾寒还是很没出息的弯着眉眼笑了,旋即,瞥见人多,察觉到温语竹的胆子,他也没贪图这一时的欢愉,揉了揉她的头发,自然而然的直立起身,然后将她整个人藏在自己的身后,替她遮挡住了外界的暧昧眼神。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去看温语竹,倒不是不想,而是怕她更加的害羞。   温语竹舔了舔唇,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顾寒宽厚的肩膀和精瘦的窄腰,像是在掩饰自己刚刚不小心亲吻到他的尴尬,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顾寒,我觉得你穿西装挺好看的。”   谦虚了。但她本意本想是说他穿西装简直不要太好看,话到了嘴边,莫名的变成了挺好看。   顾寒也没计较她一害羞就乱说话的小毛病,一手牵着她,一手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轻声笑了笑,道:“我穿一件衣服特别的好看,等我哪天穿给你看,不过那件衣服需要你的配合。”   温语竹有些懵了,不解的道:“什么衣服?”衣服还需要别人配合?   “西装和婚纱。”   温语竹一顿,视线看向他的背部,男人道:“记得原谅了我的时候顺便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结个婚。”   温语竹破天荒的笑了。   顾寒走在前面,也跟着翘起了嘴角。   与其说是给顾寒买衣服,倒不如说是给温语竹买,而她有些受不住他买衣服,太大手大脚了,几乎是她多看了两眼的,他就叫人包了起来,以至于后面温语竹都不敢再看,而是嘀嘀咕咕的道:“你这样买,我还不起了。”   她现在可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顾寒正在刷卡的手一顿,然后签了名,牵着温语竹的手往外走,实在没忍住,低声笑了下,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给钱我了?”   刚刚温语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买单的小妹看了一眼顾寒,那眼神,可真是蕴含了太多的情绪。   像是在说顾寒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居然买衣服还需要女方出钱。   温语竹咳了咳,低声道:“那不然白拿你的......”   “不是白拿,”顾寒纠正她,“我这是心甘情愿。”   这男人如今是动不动就告白了,也没个正经,温语竹正害羞,却忽然听见顾寒道:“你若是真的觉得白拿,不如你和我结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顾太太,以后我买东西给你,大家都不觉得你是白拿了。”   温语竹一时没忍住,抬起头睨了一眼顾寒,去被他看见了眼睛。   男人眉心蹙起,低声问:“你眼睛怎么回事?”   她从病历本的第一页哭到了最后一页,眼眶哪怕不红,也肿的难看,她刚刚逛街的时候就一直刻意回避顾寒,没让他看见眼睛,谁知刚刚被他的话给弄得东南西北分不清,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避,现在好了......被看见了。   好在温语竹的脑子转的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便道:“刚刚你来之前我去看了我妈妈.......”   没等顾寒说话,温语竹道:“走吧,回去了,我饿了。”   顾寒原本想说在外面吃的,但是看见她买的那些菜,话到了嘴边道:“那我回去给你做饭。”   温语竹嗯了声,两个人往外走。   -   顾寒的手艺很好,温语竹洗完澡出来,整个客厅都是饭菜香,她干脆一边擦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边往厨房里面走,站在了顾寒的身后,微微的探出一个脑袋,看见顾寒系着围裙,垂眸认真的用修长的手指将煮好了的鸡肉剔骨。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笑着道:“顾寒,你干嘛还剔骨,我们这里又没有小朋友,你还怕吃鸡骨头卡到吗?”   顾寒头都没回,一边认真的剔骨,一边道:“谁说我们这里没有小朋友,据我所知,今天有个小朋友哭鼻子了。”   温语竹脸色一红,葱白的小手握成了拳,像是挠痒痒似地打了顾寒的腰一拳。   顾寒低声一笑。心中欢愉的同时,不难有些诧异,温语竹好像下午回来了之后就变得和七年前很像,爱粘人,爱说话间不经意的冲他撒娇,也爱在背后他的腰上打他。   这些小习惯顾寒都记着的,只是不知道温语竹发觉了没。   不似顾寒心中愉悦的想法,温语竹倒是有些纠结和烦躁,她想帮助顾寒,却又不知道怎么帮助,简直是一头雾水,她怕太直白的点破,刺激到顾寒,又怕太委婉,顾寒听了之后,选择忽略,此后再也不给她机会去提起。   心中思绪万千变化的时候,顾寒已经把菜上了桌子,然后招呼她入座。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温语竹看着满桌的佳肴,心中忽然想起今天看的病历本上,忘记是哪一年了,孙迁问他最近有没有转移注意力,他说有,他尝试着去做饭。孙迁夸他这是好事,然后又问了句,“是什么让你想起去做饭的?”   顾寒当时回了一句,“因为她,想着以后万一哪天她回来找我了,想让她尝尝我做的饭菜,哪怕就一次,我也心甘情愿了。”   孙迁说:“你这样根本没办法忘记她。”   顾寒当时说:“可我来咨询你,并不是为了忘记她啊,她在我心里,和我的魂一起,你说能忘得了吗,我现在能活下去就是因为我没忘记她,若是有天我忘记她了,那么不是对她的惩罚,是对我的惩罚,真有那天,我只会了结自己。”   明明只是纸上看见的这些话,但是她总觉得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温语竹的眼眶不争气的又红了,然后颤着手,一边夹起他剔了骨的鸡肉,一边强忍着嗓音里的哽咽,道:“顾寒,你知道么,我今天听说了一个故事,你想听吗,我说给你听。”   顾寒喝汤的手一顿,心中不安的很,却还是没有扫她的兴,低低的嗯了声。   温语竹抿了抿唇,“以前有个女孩很喜欢一个男孩,并且成功的在三年后追到了那个男孩,他们成了情侣,但是在大一的时候分开了,女孩子出了国,在国外的几年,疯狂的想念着男孩,并且努力尝试回国,却发现怎么都回不了,再后来,女孩接受了这个事实,打算忘掉男孩......”   温语竹哽咽了下,继续说:“她自以为能忘掉的,可后来才发现,深爱的人,根本已经刻在了心里骨血里,放不下也忘不掉,所谓的放弃和忘掉,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女孩很喜欢抽一种香烟,是那个男孩抽过的牌子,她用香烟去怀念去思念那个男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只能拿着从学校的优秀学生栏上偷偷撕下来的男孩的照片,度过了几千个日夜。”   “顾寒,”温语竹忽然哭着喊他的名字,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哽咽道:“你说,这个女孩爱不爱这个男孩。”   顾寒没吱声,只是看着她,也跟着红了眼。   他知道她定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他安静的等着。   “顾寒,”温语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哭的哽咽道,他再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里,心疼的红了眼,低声道:“怎么哭了,别怕,我在。”   她还是哭,只是这次的哭,多少带了点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的心肝也忍不住一颤。   “顾寒,”温语竹喊他的名字,然后吸了吸鼻子,道:“你说那个女孩这么爱那个男孩,那要是那个男孩这几年里发生的那些事被她知道了,女孩会不会很自责很后悔,很心痛,甚至想和他一起承担那些后果。”   顾寒抱着她的手狠狠得收紧,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里。   她说:“顾寒,我想和你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有未来,有以后,有生命的延续,所以,给我一个希望好吗?”   “去治疗,去接受事实,去配合医生,好吗?”   顾寒没有犹豫,心疼的擦掉了她的眼泪,低声下气的哄道:“别哭,你别哭,我就去。”   他最抗拒的事情,是他的病。   可她一哭,他连什么是底线什么是抗拒都忘得一干二净。   脑海里只剩下她的眼泪和那双哭的灼人的眼睛。   也忘了去问她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他这辈子,就是这样被温语竹收服的服服帖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寒哥熬出头了,嗷嗷嗷!   害,前二十红包!!感谢在2020-07-05 17:17:14~2020-07-06 17:1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よにんか 6瓶;凌纸啊凌纸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我错了   夜空很美, 星星在眨眼,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 月光很皎洁, 边柠坐在飘窗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她身上没有手机, 没有钱, 哪怕再想离开, 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家里连座机都没有。   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像是喝醉了的酒的醉汉那般, 跌跌撞撞的, 但尽管脚步再凌乱, 边柠还是听出了是谁, 正是因为如此, 又联想到男人喝了酒,她脸色吓得顿时苍白。   脑海中早已没了今日打他的时候那种威风凛凛,相反的,她如今特别的害怕谢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比如......   还没想完, 她的思绪就被开门的动静给打断。   边柠坐在窗户边,想下去把门给锁住的,却被男人一把踹开,安静的别墅内响起砰的一声,声音过于大,吓得边柠顿时红了眼眶, 她的视线看向了谢焱,男人脸色阴鸷,面色不善,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边柠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开。   落入谢焱的眼底,却像是变相的厌恶他,他怒意顿时在心头滋生,两三大步的往她那边走去,还没等边柠彻底的回神,她的手便被哪怕喝醉了酒依旧力道大的惊人的谢焱桎梏住了。   她惊呼,“谢焱——唔。”   她被谢焱狠狠的咬住了唇,双手在敲击他宽厚的背部,却被他桎梏的更加厉害,过了好一会儿,等她筋疲力尽无力反抗的时候,谢焱才阴鸷着脸,松开了咬着她的地方,旋即嗓音冷冽阴鸷吓人道:“边柠,你要不要这么没良心,你恶心我什么,啊!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觉得我恶心!”   边柠的唇被谢焱咬的她都能从舌头上尝到血腥味,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个魔鬼,一个让人觉得生不如死的魔鬼,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遇见谢焱的那天开始她就彻底的没有安宁,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错误,他们就不该相遇,更不该有爱恨的纠葛。   可能也是被他亲吻过来的酒气给冲昏了头,边柠的胆子在今夜格外的大,说出来的话,俨然也没想到会造成什么后果,她看着谢焱,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然后一字一句道:“谢焱,你真的让我恶心,所以,我求你,放开我吧,我们离婚,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了男人渐渐变得阴鸷的眼神,像是要生生的把她给撕碎然后咬进肚子里,他哑然,半晌后,像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相反,心口燃烧的怒意比以往都来的更加的深,他低头,借着未拉上的窗帘洒进来的月光看向了被他压着的女人,心中的火俨然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边柠就是在今夜才知道,原来谢焱疯狂起来,比魔鬼还要恐怖。   她望着他的眼,看着他慢慢的怒火盖住了眼眸,旋即,听他咬牙切齿的道:“边柠,我他妈就是对你太好了,对你好到自己的底线和自尊都没了,所以才让你在脸上疯狂的辗转碾压。”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会后悔的,”谢焱咬牙,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颈,在边柠的瞳孔里慢慢的看着他仅有的最后一丝理智都被掩盖,他怒吼道:“我今天让你试试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边柠觉得人真的可以生不如死,特别是在今晚,她是彻头彻尾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后半夜的时候,她捂着肚子哭着对谢焱喊:“谢焱,求求你,快点叫医生,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还在用狠劲折磨边柠的谢焱哪里听得进去,满心满眼的全是她恶心他的眼神,他咬牙,将边柠的唇狠狠的捂住,然后用暗哑到危险的嗓音道:“痛,痛你也给我受着,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非但没有再怜惜,甚至加快了动作和力道,边柠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疼的异常,她到底是个成年女人,更何况跟在谢焱身边也有段时间了,该有的男女知识还是不少,她脸色渐渐的变白,心中祈祷不是她设想的那个后果.......   谢焱不爱戴安全套,据他所说那便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他不会养不起。   但是表面上是应承着的,背地里她都是瞒着他在吃长期的避孕药,一个月一次的那种.......   但是她忘了避孕药也不是万能的,百分之二得几率是会避孕失败,边柠在心中祈祷不是她设想得这样,可是,就在下一刻,她的肚子像是被活生生的撕开了肉那般疼痛,她顿时尖叫出声,捂着自己的肚子,疼的一直哭,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着声喊:“谢焱,求你,求你快去帮我找医生。”   被她尖叫声吓得停住了的谢焱顿时懵了,卧室里不算黑,也能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刚刚沉溺在□□里难以自拔,如今他也从欲望中回神,在黑夜里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眸光一顿,顺着已经呆住了的边柠的视线往床上的床单看去,那里已经鲜红了一片......   触目惊心。   边柠似乎也跟着回了神,闭着眼尖叫了出声。   别墅很空旷,她的尖叫里透漏着怒吼,在往后每每午夜梦回也能扰得谢焱生不如死,抓心挠肝的疼。   救护车在黑夜里响起的独有声乐刺目扰耳,前面的两束车灯笔直的射到了谢焱和边柠的卧室窗户上,邻居们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各个探出了头,可谢焱却无暇去顾及他们,跟着边柠躺着的推车往救护车那边跑。   路上的霓虹灯闪烁到了眼里,谢焱可以清楚的看见边柠躺在床上,小小的救护车的车厢内血腥味浓重的让人想吐,他喉结滚动,在等红灯的时候,听见了来自医生的宣判。   而医生说完这句话,目光也看向了他,眼神像是地狱使者的宣判,他第一次感到羞愧和自责,是他酿成的后果。   是他的鲁莽,都是他......   谢焱的视线看向了边柠,只见她一张脸苍白无比,然后闭着眼。   像是在看他多一眼都是恶心的。   边柠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艘没人要的小船上,周围都是大海,黑夜阴森森的,她莫名的感到害怕,浑身出了冷汗,她忽然听见一声呼唤,惊得她从睡梦中尖叫一声。   “啊——”温语竹被吓得浑身冷汗,她尖叫着坐直了,然后呆呆地望着远处地柜子发呆。   她刚刚梦见了边柠,她浑身是血地看着她,一边看着她,一边哭泣道:“语竹,我撑不下去了......”   “语竹,我想走了,”边柠在梦里哭着说,“反正没人会舍不得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我才能安心地离开。”   温语竹就是被这样吓醒的,惊扰到自己一身的冷汗,还没等她找到纸巾,躺在身旁的那个人便递了一张纸过来,然后用还没完全睡醒的嗓音低低的道:“做噩梦了?”   温语竹捏着纸巾点点头,尽管是梦,但是她还是怕的哭了出来,她转身,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寒,喘着道:“我梦见边柠了,她和我道别,说什么坚持不下去,撑不下去了.......”   “你说她到底在哪里啊,”温语竹带着哭腔的嗓音说:“我联系不上她,她出国了,她去了哪里......”   顾寒能明白边柠在温语竹心中的地位,当年温语竹没有家人的时候,边柠还是一个被边家宠着的大小姐,那时候边柠是什么节日都要捎上温语竹,顾寒当时记得很清楚的一句话便是,“我边柠哪怕自己没饭吃,也不让我家语竹饿着,我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所以要是谁敢欺负温语竹,我边柠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顾寒将温语竹揽入怀里,宽厚的大掌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低声安抚道:“别怕,别怕,我明天叫张秘书去查一下边柠在哪个国家,然后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温语竹哭的哽咽的身子终于被顾寒给安抚好了,她一抽一抽的,埋首在顾寒的胸膛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到底也睡得不踏实,中途醒了好几次,然每次醒来都可以看见顾寒睁着眼拍着她的背,低声的轻哄道:“别怕,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温语竹每次都被顾寒这句话弄得又再次睡去。   翌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身边的人早已离去,被子都冰凉一片,温语竹心中念叨着昨夜里的那个梦,也没有像往日一样赖床,而是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抓着手机给边柠打了好几通电话。   电话都提示关机,没有人接通,温语竹直觉不对劲,边柠从不会这样的,她的微信不回,她打的电话不接,温语竹别的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昨夜里的那个梦。   她索性没有再给边柠打电话,而是发了几条短信给她,然后打了电话给顾寒。   接到温语竹电话的时候,顾寒正在医院里面,面前站着谢焱,两个男人彼此沉默,电话打破了这种安静,顾寒睨了一眼,发现是温语竹打的,心中忽然有些害怕。   倒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让温语竹发现,而是边柠和谢焱之间的确是出了大问题。   他划下接听键,嗓音听上去正常,“语竹,怎么了?”   温语竹知道一大早这么打电话给顾寒问边柠的事不怎么厚道,但是她心中确实是非常的担心边柠,实在没办法伪装无所谓,于是开口道:“顾寒,你帮我叫了张秘书去调查了吗?”   顾寒本不想说实话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温语竹的感情回了暖,若是就因为自己这一次的谎言而让两个人回到原位,他心中多少是不甘的,且不说那么长远,光是等会儿他撒谎说没有调查到,温语竹一哭,带着哭腔和他说话,那简直才是让他抓心挠肝的。   他最怕的就是温语竹的眼泪,也最怕她带着哭腔和他说话。   顾寒看了眼谢焱,沉吟了半晌,听见温语竹低声唤了他的名字,顾寒喉结滚动,低声道:“我现在叫张秘书去家里接你,等会儿你跟着张秘书来这里,我......和谢焱都在这里,你过来问问他。”   温语竹的心忽然感到非常的不安。   她挂点电话,顾寒将手机收回口袋里,然后看着谢焱,一字一句道:“你要确定边柠没事,若是边柠出事了,温语竹不会放过你,我自然是帮我老婆那一边的。”   谢焱失魂落魄的看了眼顾寒,破天荒的对着顾寒道:“帮帮我.......”   温语竹坐上了张秘书的车,从张秘书的口中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事,得知边柠进了医院,她当即就哭了出来,她忽然很害怕那个梦,那个梦是最恐怖的,她甚至连回想都不敢。   张秘书也不敢再说下去,生怕温语竹还没去到医院就坚持不下去,他收声,时不时的说一句,“太太,别哭了,等会儿顾总看见了又该心疼了。”   可温语竹现在哪里有空去理张秘书说的话,满心满眼的全是张秘书刚刚和她说的那些事,“听说是大半夜的来了医院,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好像出了不少血,人我没见到,不知道顾总看见了没。”   车子抵达医院的时候,温语竹才惊觉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胆小,居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她忽然害怕面对边柠,害怕边柠出什么大事,害怕结果不是她能够承担的。   像是猜到了她的情绪也能看穿她的胆小,车子刚停,她就看见顾寒往这边走来的身影,旋即,打开车门,将温语竹抱在怀里,二话不说抱着她往里面走去。   温语竹哭红了眼,像是想要松懈一下糟糕的心情,于是问:“你怎么来了......”   “猜到我家小朋友会吓得走不动路,”顾寒抿唇,“所以特意下来抱我家小朋友的,而且医院都要大家看护好自己的小朋友,我不看着你,不下来接你,你家还有大人?”   温语竹的心忽然没那么沉重了,跟着他往里面走去,远远的她就看见了谢焱,她示意顾寒将她放下来,旋即往谢焱那边走去,脚步都带着愤怒和恨意,等到了他的身旁,她伫立,看着他,怒意昭昭,“谢焱,你闯了什么祸。”   谢焱看着温语竹,像是透过她的视线和眼眸看向了边柠,看向了那个对他充满失望的边柠。   “你告诉我,边柠到底怎么了!”   谢焱抿了抿唇,然后想起了昨夜在救护车上的医生对他的宣判,他沉吟半晌,温语竹没忍住,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压着声音怒气盎然道:“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谢焱喉结滚动,像是自己也没有消化掉这个事实,半晌后道:“孩子没了。”   温语竹一愣,“你说什么?”   “我和边柠的孩子没了,”谢焱喉结滚动,哑声道:“昨晚的事.....”   当听完医生的宣判时。   他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原来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狗谢焱,他们的故事就开始番外写了,现在开始男女主的啦!今天插播而已,俺们的边柠小可爱会反抗哒,追妻火葬场,嘿嘿   前二十红包!   感谢在2020-07-06 17:16:41~2020-07-07 17:4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vonne 10瓶;凌纸啊凌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谢焱,这辈子,别再见面   医院的走廊很是安静, 只剩下护士推着推车的声音响起,车轱辘滑过地面的声音刺入耳膜, 扰到了正在愣神的温语竹, 使她一个激灵回了神。   她的眼神看向了此刻正懊恼的谢焱,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医院的走廊响起清脆悦耳的巴掌声。   “啪”的一声, 谢焱的头都甩到了另一边, 冷白的皮肤上印上了一个巴掌印。   温语竹气的那只手还放不下去, 她红着眼看他, 怒意昭昭道:“你最好祈祷边柠没事, 不然我会立刻带着边柠离开这里, 你以后都别想再见她一面!”   温语竹做不到, 但是谢焱很清楚顾寒能做到, 他真的能把边柠给藏得严严实实,只需要温语竹的一句话。   他舌尖抵了抵腮,看上去根本没有往日的那种高高在上,而是摆抵姿态, 哑声道:“对不起。”   这句话, 不是对温语竹说的,而是对躺在里面静养的边柠说的。   可她听不见。   谢焱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慌乱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从他的身体里离去。   -   病房的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个本子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对着他们三个人道:“病人的丈夫是谁?”   谢焱正欲说话,却被温语竹抢先了, 她厉声道:“她没丈夫,我是她的姐姐,一切由我来担。”   谢焱忽然感觉全身都无力,他能从温语竹现在的态度上感受到边柠醒后对他的态度,肯定是比温语竹现在还要偏激,他明白了,早在医生下了宣判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自己犯下的是什么滔天大罪。   他也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的种种行为是多么的幼稚。   他想弥补.......可是他总觉得,他好像没有机会了。   医生听见了温语竹的话,睨了一眼谢焱,昨夜是他去的别墅区里接人,病人和眼前红着眼眶一脸疲倦的男人肯定是有关系的,医生只当是豪门不可告人的什么事,也没细究,而是和温语竹道:“你是她的姐姐是吧,她现在还没醒,昨天流了很多血,而且刚流产,元气大伤,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家里的长辈,叫他们熬点汤过来,不要大补的,还有,这几天要注意一下病人的情绪,可能会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暂时就这么多,晚些我再来一趟,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两个人陪她,不要太吵闹,让她静养比较好。”   听见可以两个人陪着她,谢焱正准备进去,却被温语竹给伸手拦住了,“没你的份。”   温语竹说完,拉着顾寒就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叮嘱顾寒道:“你现在让张秘书去超市买点新鲜的鸡,然后去请个阿姨熬汤,记得不要太补,等会儿送到这里来。”   边说着,边啪的一声关掉了门,独独留下了谢焱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其实也有些胆怯,有些不敢面对边柠,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特别是他犯下的错,或许会让边柠这辈子都难以原谅他。   思及此,他才更加慌乱,想进去看看她,亲亲她,却又踌躇不断,怕她醒来后对他的失望眼神。   -   病房内,温语竹又交代了顾寒一些具体事项,顾寒安安静静的听着,心中其实早已想到安排张秘书去操办,如若温语竹不说,他都会安排下去,但是他还是让温语竹开口先说了,自己才动手去做,倒不是他不把温语竹最好的姐妹放在心上,而是现在的关系都很暧昧,他怕一个不小心,本是因为自己妻子的闺蜜,所以才帮助了几次边柠,被有心人刻意传来传去,这样的误会,对三个人都不好。   一个男人,特别是有家室的男人,更应该懂得的是避嫌,哪怕对方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男女,除了夫妻,该懂得规矩还是应该铭记在心,这是顾寒的见解。   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良善的人,自己所有的温柔和善良,只给,也只会给温语竹。   仅她一人而已。   病房内安静无声,边柠就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连往日温润粉嫩的唇现在也没有一点血色,眼底是青色一片,看上去模样瘆人的很,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憔悴不堪。   温语竹坐在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眼眶一酸,轻轻的抓起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然后哑着嗓音道:“小柠檬,你快点醒过来,等你醒来了,我带你去西藏,陪你穿那里漂亮的服装,圆你在那里高歌一曲的梦。”   边柠很安静,她什么都听不见,温语竹还想说什么的,病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她看过去。   是谢焱。   说实话,他的谜样也和往常相差甚远,看上去憔悴的不成样,眼底的那一片青色一看就是整宿都没有睡觉,他走进来,没去看温语竹的眼神,而是越过她走到了边柠的另一侧,垂眸看着因为他而躺在这里的女人。   温语竹看了眼谢焱,替边柠不值得,一看见边柠躺在这里,她也没了好脾气,和谢焱说的话,可是一句比一句还要过分,“满意了吗,好好的一个人给你折磨成这样。”   “谢焱,”温语竹指名道姓的喊他,冷笑了声道:“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边柠等会儿醒了,你要怎么去说这件事,怎么向她赔罪道歉。”   温语竹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自嘲的笑笑,“算了,边柠估计也不稀罕你这样的道歉了,而且,我想,像谢总这样的人,估计都不会感到愧疚和抱歉吧......”   温语竹说的话,谢焱根本无法反驳,他的确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甚至是伤害了边柠的罪魁祸首。   他依旧一声不吭,温语竹也不想再说下去,刚刚骂谢焱的那些话,已经超出了她这几年来骂人的汇总,她看了眼顾寒,低声道:“我今晚想留在这里守夜,等会张秘书要是回去拿汤了,你记得叫他帮我带一些洗漱用品。”   顾寒自然知道此时根本无法阻拦,除了顺着温语竹,好像也没有任何话可以说的了,他正欲答应下来,却忽然听见谢焱道:“晚上只能一个人守在这里,我守就行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温语竹当然不肯,只是正欲开口反驳谢焱的时候,却听见他哑着嗓音道:“我想她醒了,第一个和她道歉,我想让她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温语竹,算我求你了,让我守夜吧。”   温语竹嘴角动了动,看了眼谢焱,那些更绝情的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说出去。倒不是心软,而是她不是边柠,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且,边柠是否愿意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谢焱她也不清楚。   感情这件事,真的是需要当事人解决,不然别人插手只会越理越乱。   一直到张秘书带着阿姨送了汤来,边柠还是没醒,顾寒看了眼时间,俨然到了下午的时候,中午的时候,他们就草草吃了一些,顾寒心疼温语竹的身体,却也知道叫她去吃定然是吃不下的,于是,他换了个口风,道:“边柠晚上估计就醒了,等会儿看见你有气无力的,肯定又要一阵担心,我带你去吃点,好不好?”   温语竹细细想了想,原本想让顾寒直接去给她打包的,但是一想到顾寒今日陪着她忙上忙下,公司没去,事情也没有处理,更是她没心思吃饭,寥寥几口,他便也跟着吃了几口而已。   温语竹不为了自己也为了顾寒和边柠,于是便站起身点了点头道:“那就去门口的那家店吧。”   她现在只盼着等会儿吃完饭边柠就能够醒来。   温语竹的愿望成了真,她在吃着饭,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她没心思去看备注,划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就忽然听见了想了一天的声音响起,只是还有些虚弱,“语竹,是我,我是边柠。”   “边柠!?”温语竹一听,愣了一会儿然后立刻站起身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怎么听见了风声,你没在病床上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温语竹觉得很不安,也很不对劲,果不其然,她听见边柠道:“我醒了,然后我离开了医院,你别来找我,谁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也想和你说说话,语竹,我好想你。”   温语竹鼻子顿时一酸,她眼眶一红,哑着嗓音道:“边柠,你别做傻事,我去找你,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是不是不想见谢焱,那我和你去别的城市,我让顾寒拦着谢焱,不让他再出现在你眼前——”   “语竹,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边柠的声音渐渐的变得哽咽,她道:“我不会做傻事的,你放心,这几年里,能让我撑下去的希望,就是等你回来找我,和我说说,你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我想看见你安然无恙,现在愿望成真了,你过得好,我就开心了,所以我也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开始我的新生活.......”   “至于你说的谢焱,我和他已经成了过去时了,他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前夫,再也没别的了,”边柠忽然轻声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道:“语竹,我会回来找你的,一定会,所以你现在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等你哪天结婚了,记得伴娘一定要是我。”   温语竹还能说什么,她感觉喉咙很疼,想发出声音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感觉到了无助,可若是换位思考,她如今是边柠,最想要的也是一个人静一静。   她忽然哭了出来,一声一声抽泣道:“边柠,你给我好好的!”   “我会的,”边柠很感激温语竹能够给她一定的自由空间,让她有时间能够真正的跨过心中的那个坎,她莞尔,一边拖着虚弱的躯壳随便上了一辆的士,一边对着电话那边道:“语竹,我和你说件事。”   温语竹哽咽的嗯了声,旋即便听见她说:“这几年里,我一直被边家那边的人追着打扰着,哪怕顾寒没说,我也知道,他在暗中帮了我好多次,我想说,在他心里,你们从未分开过,所以他才会帮助我这个话都没说上几次的人,都是因为你,这么好的男人,语竹,说开了就嫁了吧,他这几年也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的。”   温语竹哪里知道边柠和她说的最后一段话就是这个,她哭着拨打回去,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进了高速收费站,沿路的路途是一片大海,蓝天白云,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小雪,边柠苍白着脸,将握在手中的手机卡捏紧,然后按下了车窗,任风灌进来,吹乱她头发,她莞尔,像是释然那般,将手机卡往外一扔,坠入无边的大海里。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机械般的女声响起,在空旷的病房里反复循环,来回播放,谢焱呆呆地站在空了的病床前,许久后忽然怒吼一声,然后抓着身侧的护士怒道:“人呢!我就是出去缴费!我叫你看着的人呢!”   谢焱发了疯,抓着护士的脖子,眼看着脸色都涨红了,他也还没放手,还是被进来的顾寒和温语竹看见然后拦截了下来,若不然今天肯定是闹出人命来了!   护士得到了喘息,立刻咳了咳然后说:“她刚刚醒了,就在你出去缴费的那时候,然后说去找你,我就没仔细看,我哪里知道她走了——”   “滚!”谢焱把手上买的几个包子也给扔了,他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寻思着边柠可能没那么快醒,怕自己后半夜饿的没力气照顾她,于是顺便在路边摊上买了几个包子填一下肚子,谁知道,就是那么一刻,他和她之间就彻底的错过了。   顾寒蹙眉,按住了谢焱,冷声道:“你冷静点。”   “我他妈怎么冷静,”谢焱怒吼。“你试试温语竹消失,你就知道你有没有可能冷静的下来!”   顾寒忽然沉默了下,他尝试过,他没有冷静下来,甚至剑走偏锋,尝试了很多正常人都不会走的路,可他再怎么样,他心中也清楚,不会去伤害温语竹。   他们两个人,本质上就不一样。   谢焱是应该接受惩罚的,这个惩罚,或许是最痛的。   就像他这几年来的煎熬。   温语竹的视线忽然看见了病床边的那个书桌,忽然能明白谢焱为何此刻如此的激动,因为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她忽然感觉,谢焱和边柠,再没有以后。   ——谢焱,这辈子别再见面,就是你给我的最后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   感谢在2020-07-07 17:44:28~2020-07-08 18:0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よにんか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今晚我努力努力   世界上像是缺少了什么, 温语竹总是觉得失魂落魄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顾寒能感觉到温语竹的低气压, 已经连续半个月都如此了, 无精打采, 顾寒每次看见她这样心都揪在一起, 每天都把公司的事情快速处理完, 腾出时间陪着她。   但显然她还是如此, 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陪我出去一趟行吗?”顾寒一边拿起温语竹的外套, 一边往房间走, 今日他特意腾了一天的时间出来, 看着近日来变得很懒得温语竹, 坐在床边, 安静的等着她, 半晌后,懒人终于点了头,然后瘪着嘴道:“要不你自己去?我感觉没劲。”   温语竹这么说话,像是在撒娇那样, 让顾寒垂眸盯了她半天, 然后一个没忍住翻身把她给压住,然后哑声问:“去不去,不去的话,我最近也很久没锻炼身体了,我不介意的锻炼一下。”   都是睡了那么多次的人了,她怎么能听不懂他口中的锻炼是什么意思, 温语竹细细的想起他的话,仔细一回忆,才发掘这半个月来他的确是没有碰她,哪怕是再想要,他也只是下床去洗冷水澡,倒是她,满心满眼的都记挂着边柠,忽略了自己的身边人。   又想起自己这次会回来的目的,她是需要帮助顾寒的,而不是让顾寒看着她每日沉默寡言的。   对他的恢复没有丝毫的帮助。   温语竹想到这,伸出手勾住了顾寒的脖颈,然后将他整个人用力往她这边一拉,闷声笑了下,一个香香就印在他的右边脸颊上,然后她笑嘻嘻的道:“走吧,陪你出去。”   顾寒眉一挑,埋首在她的脖颈处狠狠的吸了吸,然后哑声道:“你故意的。”   说着要出去了,还给他勾起了一身火,这样出去不是给别人笑话的吗,索性也已经半个月还开荤了,顾寒倒也不是那么客气的人,在这方面,他确实有点不要脸的功夫,一不做二不休,顾寒干脆将她桎梏住,然后不顾温语竹惊恐的声音,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呢喃道:“不补偿补偿我?”   “嗯?”   “你不在,老子憋多久都没事,但是你不能这样,你在我身边都还让我憋着。”   “温语竹,你这样太不够公平了啊。”   温语竹哪里能想到顾寒会长篇大论的讨论她给不给的事情,脸色微红,她捂着通红的脸,温声细语道:“顾寒,你别老欺负我。”   语气软软糯糯的,像是他真的一直欺负她一样。   可明明只有在这件事上才欺负,倒也算不上在欺负,只是让她快乐而已,更何况,他都不敢用全力。   思及此,顾寒被气笑了,咬着她耳垂的牙齿用力的一合,听见她惊呼的□□声,他忍得也快要爆炸,哑声道:“来,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   温语竹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了水里,思绪浑浑噩噩的,有些意识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顾寒说的那句话,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她心一紧,忽然才觉得,之前的顾寒到底是温柔了。   而这次,她其实也能感觉到他其实还有在克制。可也就是这么感觉到了,所以才觉得恐怖和可怕,他在克制,她都觉得疼,那要是他用实力的时候呢......   温语竹觉得腰别想要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   温语竹脸色蓦然爆红,他们从早上开始厮混到现在的点数,明明早就说好了要出去,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温语竹觉得自己没这个脸。   于是掏出手机给顾寒发了一个信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当顾寒看见的时候,一个没忍住,顿时笑了出来。   ——“顾先生,请你检讨一下自己,今日身体不便,不想出去了。”   顾寒舔唇,嘴角勾起,回了一条信息。   ——“顾太太,顾先生已经检讨完毕,知道自己过分了,所以想请顾太太出去吃一顿晚饭当作赔罪可以吗?”   温语竹忽然认识到自己斗不过顾寒。   于是很认命的打算翻身下床准备起床陪顾寒出去,却在翻身的那一刻,忽然听见了门把转动的声音,温语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端着一盆水果走进来的顾寒,有些懵。   “顾先生来给你赔罪了,”顾寒像是和温语竹玩这个情趣玩上瘾了,伸出手不等温语竹回神,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抱着她往浴室里面走。   等温语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抱在了浴室的洗手台上坐着了。   男人还贴心的帮她垫了一层毛巾坐着。   顾寒修长的手一手抓着牙膏一手拿着牙刷,挤了牙膏出来之后,他轻轻的塞进了温语竹的嘴巴里,然后一边帮她刷牙,一边低声细语的问道:“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温语竹看着他,对他的伺候显然已经习惯了,一边点头示意他问,一边乖乖的让他给她刷牙。   顾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那般,低声的咳了咳,然后舔了舔唇道:“算了,等会儿去到那里再问吧。”   温语竹心想,这个问题估计对于顾寒来说还蛮重要的,她也没多想,点点头,只是心中也有些心心念念,到底是什么让顾寒这么在意。   出门的时候,顾寒倒是没有着急带她去那里,而是带着她先去吃了一些好吃的东西,目的地有些远,四十分钟,温语竹正准备去副驾驶的时候,被顾寒拦住了。   温语竹不解,“怎么了?”   “去开车,”顾寒说,“试一下,别怕,我就在身边。”   温语竹说起来也挺怕的,毕竟已经很久没开过车了,但是她的确也是想尝试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温语竹上了车,然后抓紧了方向盘,又看了眼顾寒,像是想从他的嘴里得到肯定。   “别怕,”他帮她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像是哄小孩那样,低声道:“你开车去我给你的地址,然后去看看我送给你的东西,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温语竹被顾寒说的有些心动,然后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地礼物,于是在顾寒的鼓励下,踩下了油门,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开了十来分钟后,温语竹感觉来了,抓着方向盘的手也没有再使那么大的劲,而是目视前方,平稳的开着。   顾寒忽然拿出手机,然后在温语竹专心开车没有注意他的时候,按下了快门键。   -   去到目的地的时候,温语竹难在了倒车入库。   她尝试了好几遍,都倒车倒不进去,无可奈何之下,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身旁那个看热闹就等她开口的男人。   顾寒忍着笑,低声道:“下来,我来倒进去。”   其实早就在等她开口求救,温语竹太了解这个人的坏毛病了,以前也是,她不会的题目,明明他就在身边看着,但是他就是不会主动开口,而是让温语竹冲他眨眼求救,然后如尝所愿那样,闷声笑了笑,把她所有不懂的题目都给解决掉。   顺带在结尾的时候还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的说一句,“猪脑袋。”   车子倒进去了,顾寒下了车,温语竹忽然有种预感,果然,她看见顾寒往这边走来,然后伸出手和以前一样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话还没说出来,温语竹咬牙看着他。   这附近人多呢,他要是敢说那三个字,温语竹的面子真的丢尽了。因为这些人都是刚刚看她在反复倒车的人。   顾寒眉心微微一挑,嘴角一翘,像是听见了温语竹的心里话,他忽然弯腰,然后让他与她的视线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他勾唇,嗓音不大,却带着温柔,“真为顾太太感到高兴。”   温语竹:“?”她估计他肯定是有新的损她的话要说,她盯着他看。   却听见他异常不要脸道:“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老公。”   ——“真为顾太太感到高兴。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老公。”   温语竹:“.......”   周围的人忽然哑然,把刚刚温语竹反复倒车入库的画面都给忘了,全都是顾寒说的这句话。   顾寒大家倒是不陌生,这大街小巷的,都是他公司的宣传语,还有他的相片早就被不少人拿去当明星照,颜值和气质一个都不输,只是大家没想到的是,顾寒居然结婚了。   一阵喧闹,人群里有人问,“顾总,你结婚了?”   顾寒结婚,倒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倒不是他想瞒着,而是温语竹那时候和他正闹变扭,他就算想发出去昭告全世界他娶到了自己一直爱着的那个女人,也得温语竹同意,可那时候的温语竹,别说同意了,能一句话把他给呛死。   可是这都无所谓了,他今天就会让全世界知道他结婚了,对象是那个一直在心里的人。   顾寒还没来得及回答人群里那人问的话,因为被另一个人抢先了,“废话,今天顾总不是发微博了吗,上面的那个女孩子不就是这个嘛,就是公开咯。”   这会儿轮到温语竹懵了。   没有兴趣被被人群这么围着,温语竹给顾寒使了眼色,然后被他牵着往目的地走去,只是在去的路上,温语竹心心念念刚刚人群中那个人说的话,然后立刻拿出手机,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关注顾寒的微博。   “你微博叫什么?”温语竹。   顾寒自然是知道她想干嘛,反正他就发出去了,也不怕她生气,于是拿过温语竹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id。   吸引温语竹视线的不是他超级多的粉丝,也不是他发的那条微博。   而是他的id。   ——爱吃小竹子。   一个大集团的总裁,id居然那么的少女心。   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吃字,可能是今早上才被吃了,温语竹的脸色顿时爆红,为了不让顾寒发现她的异样,她只能把视线往下移,看见了他最新发的一条微博。   ——“我家的小竹子今天勇敢的开车了。”   照片上,温语竹坐在驾驶位上,街边的霓虹灯照应下来,将她的五官融合到黑夜里,她当时有些紧张,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淡淡的,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这副样子着实有些高冷,让不少顾寒的粉丝在评论下嚎。   ——我的天太美了吧!   ——顾总不愧是顾总,我就说怎么都不见有绯闻,原来是家里有一个极品了!   ——我太羡慕小姐姐了,长得也太美了吧,那个鼻子好高啊,眼睛也好看,嘴巴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而温语竹看见了一条脱引而出的评论。   ——顾总,别以为你晚上发照片就没人看重点,说吧,一夜几次,搞得小姐姐的手背上和脖子上都那么多个草莓!   温语竹脸色瞬间红了。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脖子和手背上那么多的草莓!   她的眼神瞬间看向了顾寒,眼神里多少带了点埋怨,后者舔唇笑了下,趁着四下无人的街,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哑声道:“抱歉,我故意的。”   温语竹呆呆地看着他。   顾寒解释,“想迫不及待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也想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   温语竹忽然觉得今天的顾寒格外的撩人。   三番两次的弄得她特别的害羞,脸色红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正常了,又变红了,她没再吱声,而是继续往下看评论,她面上倒是淡淡的,没说喜欢他这样弄,也没说不喜欢。   但是顾寒却是了解她的,她是喜欢的,所以一直在看评论,只是不好意思直说罢了。   温语竹的视线看向了其中让不少人直呼酸了的评论,那个人的评论是   ——顾总,你的id七年来都是这个,爱吃小竹子,那么你称呼照片里的她为小竹子,所以你id上的小竹子就是这个女生吗?你们在一起七年了   让人酸的自然不是这个问话,而是顾寒的回复   ——“十年了,我暗恋她三年,不敢说,在一起七年,已经结婚,目前三餐四季两个人。”   温语竹抬眸看着顾寒,忽然鼻尖一酸,因为这个评论,也因为刚刚收到的一条陌生短信。   短信内容为   ——“我很好,在这边遇见了好多好玩的事,这边有海,不要担心我,希望早日听见你的好消息,不用打电话给我,我只是告诉你我过得很好,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后也会时不时的寄点照片给你,记得想我,爱你的小边柠。”   温语竹鼻子酸酸的,忽然哭了出来,然后用力的钻进了顾寒的怀里,哑声道:“顾寒,我想三餐四季四个人。”   顾寒还没说话呢,就听见温语竹这个不正经的来了句话,“你努努力。”   顾寒:“......”   他咬牙切齿,又带着无奈的笑,“放心,今晚就让你怀上。”   温语竹:“.......”她一听,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然后刻意的岔开话题,“走吧走吧,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她背影很急,像是在逃跑。   逗得身后帮她注意车流的顾寒轻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甜不甜,甜不甜!!!   难得甜啊!!!!!想不想看包子!!!   前二十红包!!!感谢在2020-07-08 18:00:46~2020-07-09 19:0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纸啊凌纸 5瓶;阿桶木 2瓶;墨卿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宠物猪   帝都的冬日向来是很寒冷, 特别是今年,比往年要冷上几分。   夜黑风高, 一脸黑色的轿车飞速前行。最终停在了帝都的监狱外。   监狱里的会面室内。   祁远坐在凳子上, 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不少警官都忍不住侧目。   很罕见, 能有一个人居然能够在监狱里还那么的开心逍遥和自在, 一点都不在乎这个牢笼这般。   直到有人进来, 听见了狱警道:“祁远, 有人找。”   祁远的视线才终于抬起来, 脸上的吊儿郎当收起了一些, 笑着, 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看着来人, 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那人看上去很斯文, 尽管在掩饰,却也能够看懂他内心对祁远不经意外露的尊重,他笑着,坐在了祁远的对面, 两个人像是朋友那样寒暄, 狱警刚开始只是看看会不会有任何的异常,如今见他们像正常朋友那般,狱警便离开去倒了杯水。   而就在这离开倒杯水的功夫,来探望祁远的人就立刻道:“老板,夫人出事了。”   祁远眼神一眯,看着他厉声道:“说!”   “我也是刚刚才看见的, 你叫我盯着的那个顾寒今天和夫人出去逛街了,两个人不但亲了,顾寒还发了微博昭告大家,而且看上去,夫人并没有一点点的抗拒。”   这人越说越小声,因为祁远的眼神已经渐渐的变得阴鸷,哪怕装的已经够好了,但是他跟在祁远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动怒了。   温语竹对于祁远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他们心中都有数,所以这次得到了这个消息。说实在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毕竟眼前这位爷发起疯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以前还有个夫人可以帮忙管一下,有夫人在,他们几乎没有看见老板生气过,但是现在不同,这个祸是夫人自己给闯的。   祁远忽然沉默,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握成拳。   这几天来,他都没有直接出去,就是因为他的确是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想让温语竹冷静一下,不要那么果断地结束他们地感情,也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没想到,他的退步,却在温语竹的眼里变成了可以接受别人,放肆的暗示。   祁远可没觉得自己有那么的大度,他向来小气,特别是现在,光是听见他们亲吻,他就觉得心口有火想要发出来,但是一看见自己手上的手铐和脚环,他只能暂时先忍着。   祁远咬牙,低声吩咐道:“去找人赎,给顾寒找点事做,别让他闲着。”   那人自然是点点头听进去了,却在下一刻低声道:“那夫人那里呢,需要警告吗?”   “用不着你们,”祁远说:“我出去的时候,亲自去告诉她,她需要受罚!”   那人听见祁远这样的语气,连夫人都要警告了。可见气的不轻,只怕这次老板出去,怕是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顾寒,他心中也捏了把汗,顾寒这个人手段可狠,比起自己的老板,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两个人即将到来的交战,他咽了咽口水。   -   温语竹走在前面。脚步略显得有些凌乱,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刚刚她一时冲动不要脸说出来的话,所以她现在走的很快,是因为根本无颜面对顾寒,   一看见他,她就想起刚刚说的那几个字。   ——“你努努力。”   也就顾寒还在配合,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无情的戳穿她,“不是我不努力,是你身体不行啊!”   温语竹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到底没有特别大的感伤,毕竟她觉得孩子这个东西随缘就好,她相信顾寒也是如此想的,她有这份自信。与其说自信,倒不如说是顾寒给的安全感。   眼看着眼前就是交叉路口,温语竹脚步顿住了,她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然后默默将脚步越放越慢,等着身后的男人。   顾寒只看睨了一眼便知道温语竹为何会那么好心的站着等他了,但温语竹好面子,他可没敢直戳了断的说,而是跟着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牵起她的手,低声道:“走那么快干嘛呢,我都差点跟不上了。”   温语竹哼哼唧唧的,眼神看着两条岔路口,就是不开口问是哪一条,而顾寒抿唇笑了笑,旋即开口道:“你想去哪一条?”   问她?温语竹哪里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是走哪条路啊?”   顾寒捏了捏她的小手,低声道:“不用管,你只说你想走哪一条路就好。”   还能这样?温语竹随手指了一条,“就这个吧,门口有两束玫瑰。”   顾寒嘴角一勾,抿唇笑了下,然后听见她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礼物在哪一条路了吗?”   “往里走你就知道了,”顾寒牵着温语竹往里走,边走边道。   “可是要是走错了呢,”温语竹说:“这里有两条路呢,万一我挑错了——”   话音刚落,温语竹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她看见原来这两条岔路口,无论她选择哪一条,最终都会来到她现在的位置,而她站着的这面墙上,有一块涂鸦,涂鸦上写了一行字   ——想告诉你,无论你在哪里,该在一起的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   “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顾寒忽然开口道:“最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温语竹看着眼前的那一行字,下面还有涂鸦的画,画上是两个穿着四中校服的人,女孩子脱下校服把校服往书包里塞,里面的那件是便服,而男孩站在校门口,手上拿着一个本子在登记,虽然看上去很高冷,但是看向女生的时候,眉眼还是忍不住的弯起。图片的下面还有一行字   ——“早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已经暗恋你了。”   温语竹看见这句话,呼吸变得又轻又慢,旋即低声道:“顾寒,要是我这次没有回来了呢,我是指我没有回国,那么我们还怎么遇见?”   顾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早在这七年里就被他想烂了,但是她要是真的没回来,踪迹又被隐藏的那么好,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找到她,能够做的,就是一直干干净净的等着她回来,绝对不会放弃。   这是他能够保证的。   他相信,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是孤身一人。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顾寒说:“语竹,我最害怕的不是等待,而是无从得知你的消息,这几年我有一直派人去找,可惜得到的结果都是一场空,当时我就在想,可能我努力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所以.......”   温语竹追问:“所以什么?”   顾寒舔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选择告诉她,“所以想过再过几年没找到你,等我到了三十,我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去当一个鬼先生,去找你,守护你。”   温语竹知道他说的然后是什么意思,她眼眶微微一酸,然后伸出手抱着他,低声道:“我回来了,所以以后都别再做傻事,不许伤害自己,知道吗?”   他说到了三十,她还是没回来,那么他会选择离开世间。   他今年26岁,从年少的时候开始等待,等了七年,再等四年,若是真的没有等到。   他自嘲的想,鬼先生其实也挺好的。   顾寒低低的嗯了声。旋即抱紧她,低声道:“走吧,去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温语竹一楞,回头看了眼涂鸦墙,弱弱的问:“这个不就是你的礼物吗?”   顾寒笑,“谁说了礼物只能送一个。”   温语竹被逗笑了,然后想起画下面的那行字,又想起在他办公室里看见的那就话,她倏地一声笑了出来,旋即看着顾寒,低声道:“顾先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上我了?”   顾寒哪里知道温语竹问的是这个,他舔唇,本不想说的,毕竟自己的确是喜欢她喜欢的很早,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有底气去说,也没有勇气去告白,更没有胆量和她在一起,可是现在不同。   他有能力给她一切,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到。   他沉吟半晌,在温语竹越来越弯的眼睛里点头承认,“是是是,早就喜欢你了,比你喜欢我还要早。”   温语竹笑着笑着忽然哼唧了一声,旋即道:“那你太过分了,我都追你那么久,你居然没有答应我,还三番两次的让我别烦你,哼。”   顾寒什么都不怕,就怕温语竹翻旧账,那时候的他的确是过于冷淡,但是他觉得自己对温语竹已经算是较好的了,毕竟是喜欢的人,态度方面多少都与众不同。   顾寒本想说什么的,但是想起张秘书的一句话,“永远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她们说屎好吃你也要附和说是。”   顾寒抿了抿唇,半晌后深谙这个道理,然后道:“那时候我的确是过分了,想让你靠近,但是又不敢,只能说一些过分的话来气你,猪猪别气了,给你看今晚的礼物,你会喜欢的。”   温语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寒领着进了一个店,门口的招牌是几个字   ——宠物之家。   温语竹忽然明白了,她惊喜的问:“是给我买了猫猫吗?”   顾寒摇头。   “那是狗狗?”   顾寒还是摇头。   温语竹猜不到了,直到宠物店的人牵着她的宠物出来时,温语竹忽然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见过送宠物猫宠物狗的,但是没有一个像顾寒这样的,送一个宠物......猪!   “喜欢吗?”顾寒问。   温语竹口是心非:“喜欢。”   顾寒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旋即像是憋着笑那样,喉结滚动,“那为什么一直捏着我的手?”   “因为......”温语竹咬牙,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因为什么,然后瞪了一眼顾寒。   宠物店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顾寒闷声笑了笑,然后捏了捏她的小手掌,笑了几声之后,终于止住了,旋即温声开口道:“不逗你了,宠物猪是真的买了,但是还有别的。”   一直看着这边的宠物店店长,终于笑出了声,然后道:“太太这边来,里面都是您先生给您订的宠物,请跟我来。”   温语竹有些懵的跟着老板往里面走,看着店长打开门,然后里面还有两只猫两条狗两只兔子。   温语竹忽然笑了,“你这样,都是成双成对的,猪猪呢?怎么它就一只?”   温语竹的重点有点偏,顾寒愣了好一会儿,倏地笑了,然后道:“没有,它也有伴,看!”   他的手指指向了那个在角落里睡着了的猪猪,“看,都是有伴的。”   温语竹忽然笑了,然后眉眼弯弯的对着顾寒道:“谢谢你。”   她喜欢宠物,特别的喜欢。   顾寒知道,所以送了她一窝。   温语竹蹲在地上摸着猪猪,然后忽然想起顾寒出门前说的话,低声道:“你不是说有话要问我的吗?”   顾寒低声的咳了咳,旋即有些不好意思那般,开口道:“我就想问,以前家里两个人我排第二,现在家里多了八个家庭成员,我排第几?”   温语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有心逗弄他:“那还用说啊,当然是第十啊!”   顾寒气笑了,他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蹲下和温语竹一起玩猪,只是玩着玩着,他忽然喊了一句:“猪猪。”   温语竹下意识的应了声,而就在这瞬间,他们怀里的猪也看着顾寒,仿佛在回应他。   温语竹:“.......”   顾寒拼命忍着没笑。   -   不似宠物店这边的温馨,别墅区那边,沈城金看着眼前的报表,面色狰狞,语气阴鸷道:“草!被他耍了一通!”   没人敢说话。   沈城金咬牙切齿道:“我就说这个小子答应的那么快把地表让给我肯定有鬼,没想到他根本没打算让给我,不但不让,还给我把地标直接动工了,我看他是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老婆出事啊!”   有人道:“沈董,顾寒那个人实在是太飘了,刚刚还在微博公布了恋情,但是我们现在和他斗,是真的斗不过。”   沈城金冷笑,“我当然知道,但是是他先下的狠手,也别怪我了。”   沈城金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笑声渐渐变得恐怖,然后招手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   爸爸祁远这波过去,再甜一段,就完结啦!番外写边柠谢焱。   感谢在2020-07-09 19:04:56~2020-07-10 17:4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卿酒 14瓶;阿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慕雪   温语竹一直觉得养宠物是很简单的事情, 却没发现,难的是把宠物领回家后的一些列事情。   特别是它们八个一起上完厕所的时候。   那个臭味简直熏天。   但是还好这些东西都不用她来动手, 她也不过只是弄了一次罢了, 就受不了了。   没拉屎之前, 它们都是她的宝贝。一拉屎, 温语竹就怀疑人生, 顾寒自然是将她这些难以言喻的小心思看在了眼里, 特意请了一个阿姨打扫院子。   这样她就会一直珍藏他送的这些礼物, 也会把它们都当成宝贝了。   温语竹在家里撸宠物们也有段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忽然钻研起厨艺来了, 这也就罢了, 还拉着顾寒一起, 只是她一般不让他动手,而是让他在一旁看着,然后做好了一道菜就立刻献宝似的献给他尝。   说实话,味道有点一言难尽, 但不至于说入不了口, 只是难免有一些些的强差人意。   可顾寒每次都是面不改色的吃完了,不管是咸了还是淡了,临到头了,还每次都夸赞温语竹一番,让她有种自己很帮的错觉,她每次做完了, 就没胃口了,所以到底没尝到自己做的菜。   像今天,温语竹投喂顾寒吃完她做的小点心时,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夸赞。   说实话,顾寒长得好看,认真的夸赞别人的时候那种眼神也能让人入迷,她其实挺喜欢的,但是却没表现出来,像现在,她仰起头看着顾寒,眼睛一眨一眨的,两只小金毛在蹭她的腿,另外两只英短乳白在窗户边腻在一起看风景,而那两只猪还在睡觉,兔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温馨的时刻,顾寒没有和以往一样夸赞温语竹,而是将她抱入怀里,然后嘴角勾起道:“想让我夸你啊?”   温语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早就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了,却还是口是心非道:“才没有呢,爱夸不夸。”   顾寒向来不去计较温语竹的娇纵脾气,甚至是爱着,宠着的,他闷声笑了笑,旋即像是在挖坑那样,一步一步诱哄:“你今天做的这个蛋糕有个不一样的味道。”   温语竹心一紧,追问:“什么味道?”   “你明天送饭来公司给我,我就告诉你,”顾寒赶在她挣扎前将她一把抱紧,然后语气带着笑,又哄道:“宝宝乖,你明天来,我就告诉你,还额外告诉你一件事。”   温语竹这才知道顾寒在挖井让她跳呢,她闷声哼了哼,旋即道:“不带你这样的,那我去送餐给你了,到时候大家又看见你和我的关系——”   “又不是见不得人,”顾寒语气有些沉,“顾太太,麻烦你要有一点宣告主权的积极性可以吗?”   顾寒的话着实把温语竹逗笑了,她抿了抿唇,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然后捏着他好看的脸,呲牙道:“知道了知道了,顾先生,本宫明天就去宣告主权,你等着吧!把狐狸精都给赶走!”   这会儿轮到顾寒没忍住笑了,哪怕他还是面无表情,但是温语竹能看见他那双不受控制的眼睛渐渐的越来越弯。   “好傻,”温语竹捏着他的脸,“别笑了,丑死了。”   顾寒舔唇,眼睛是越来越弯,他最爱这个女人口是心非害羞逞强的模样。   -   翌日,顾寒起来上班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温语竹。   “记得送饭,晚点我让张秘书过来接你。”   温语竹当时还在睡梦中,嘤咛了声,嘀嘀咕咕半睡半醒的在抱怨,“腰酸死了。”   顾寒听后,大清早的就笑的一脸暧昧,旋即又坐回了床上,任劳任怨的替她捏了一会儿腰,等她舒服的哼哼唧唧的时候,他才低哄道:“现在还疼吗?”   半睡半醒的温语竹没那么多的心眼,他这么问,她倒是也说实话,摇摇头道:“不会。”只是翻身的瞬间,把带着印记的玉臂露了出来,暗示着昨夜的疯狂。   顾寒眉心微微挑,旋即附身靠近她,“小坏蛋,一大早的就折磨人。”   温语竹哼唧一声没再说话昏昏沉沉的又睡。   顾寒没敢在打扰,怕她闹起床气,于是临走前又开声提醒道:“记得啊。”   他其实也心疼她起来送饭,但今天这顿饭,倒是真的有必要要她送,身为他的太太,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配合着的。比如他今天叫她送饭的真正目的。   -   温语竹答应了顾寒送饭,心里惦记着他临出门前的那两次叮嘱,倒是一大早就起来了,最好午饭大概也是十一点多。   期间,他倒是没有敢打扰她,而是发了信息没打电话,信息内容就是问她起床了没。   温语竹当时看见了便顺手回复了句:“没有。”   顾寒电话立刻便打了过来,听声音估计是在开会,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叽叽喳喳的意见声还没完全降下来,直到顾寒一句,“宝贝,起来了没?”   那头原本有些喧闹的声音瞬间安静。   温语竹察觉到这个,反问道:“你身边是不是很多人啊?”   顾寒睁眼说瞎话,“没有,就我一个人。”   那些高管们看着自己老总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各个内心无不腹诽,但面上还是挂着笑,努力让自己的存在变成像空气。   可不用他们把自己变空气,顾寒倒是把他们无视的很彻底,旁若无人的道:“醒了就起来先,答应我了要给我做午饭送来的,我在公司等着你,乖。”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向来高冷沉默的顾总眉眼都有些弯起,旋即低声道:“好,我知道的,回去补偿你,乖。”   这股腻歪的劲让不少人都不忍直视。   他们倒是在几日前得知了原来自己的老板居然结婚了,对方还是他喜欢了十年的人,而他们老是隐隐听见传闻说这个人还是他们公司以前的一个同事,名字叫什么,传的沸沸扬扬七七八八的,出现了几个版本,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但是高管们知道,顾寒铁定是结婚了的,原本还以为是噱头,直到这通电话结束,他们才知道原来顾总真的结婚了。   “继续。”   顾总的电话不知道何时挂断了,这句话让他们终止了脑中的八卦,旋即各个抬眸望向了顾寒,只觉得他比刚刚开会的时候心情似乎好上了几分,刚刚黑着一张脸,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如今倒是脸上都还带着没有散去的幸福感。   会议没开多久便散会了,顾寒坐在办公室内,听见敲门声,淡淡道:“进。”   进来的人是小李,张秘书的手下,平时张秘书不在的时候,便是小李接替他的工作。   “顾总,慕家那个小姐又来了,还在门口喧闹,今天要让她进来吗?”   顾寒头都没抬起来,翻阅了合同,慢悠悠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才淡声道:“今天让她进来。”   小李不解,“真的吗?”   顾寒嗯了声,“对了,等会张秘书来了,记得让张秘书直接上来。”   小李想问顾寒为什么让慕雪进来,毕竟慕雪的心思大家都清楚,也能知道她对顾总的心思,而顾总又结婚了,慕家的千金也是因为顾总结婚了所以这几天才一直打扰顾总,可顾总都一概不见,怎么今天就......   小李当然不敢揣测顾总的想法,也没敢再问,不过小男生刚出社会,情情爱爱的倒是知道的不多,误以为是顾寒刚结婚就对家里的小娇妻厌倦了,打算在慕雪的身上寻找一些刺激感,他临出去前,向顾寒叮嘱了一句话,莫名其妙:“顾总,小心隔墙有耳,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顾寒:“?”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问小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慕雪已经等不及冲进来的模样,他微微蹙眉,冷声道:“慕雪,你到底闹够了没?”   正欲退出去帮忙放风的小李一听,立刻缩起了自己的脚,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顾总看上去好像不是在找刺激的......   “顾寒,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结婚了,”慕雪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控诉的样子十分的可怜,是个难得都会忍不住怜惜。   但顾寒却视而不见,嗓音冷的可以冻死人,“慕小姐,我的确是结婚了,妻子是我喜欢了十年的人,这是我回答你的问题,所以,慕小姐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今天一次性问完。”   顾寒的冷漠让慕雪觉得心口难受的很,像是有刀在划过一般,然后吸了吸鼻子,梨花落泪的哭着,像是在质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结婚也不和我说,那我这几年呢,我对你的所有心意你看不见吗,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一切——”   “慕小姐,打断你一下,”顾寒眉心微微蹙起,像是很不可理喻那般,道:“当初你和我有交集,是因为你的父亲,后来你三番两次约我,我从来没有和你单独出去过,你送我的东西我也一个都没要,更没有和你有任何的暧昧和闲谈,说的话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到底是什么给你错觉,没记错的话,当初慕小姐问过我是否单身,我怎么回答的?”   慕雪被顾寒的这些直白的话问的脸上一僵,是啊,她的确是问过的,而顾寒的回答也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心痛难忍,当时是父亲的酒席,他和父亲喝了几杯,人还是清醒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找他,问他是否有女朋友,他当时望着手机上的一张背景图,是一个女生的背影,旋即语气低沉,像是在怀念,毫不犹豫便道:“有,我很爱她,在等她。”   当时慕雪喜欢顾寒像是被燃烧了理智,他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幻想了很多和他的一切,甚至未来的生活里都有他,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他说的对,他的确是和她说的话,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可她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就可以拥有顾寒,以前她不急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出现任何人,她总觉得他们会在一起,但是如今不同,他的身边人不但出现了,还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这让慕雪怎么能接受!   张秘书没有把车停在门口,而是直接停在地下车库,然后带着温语竹坐上了直通顾寒办公室的电梯。   电梯无声,一开她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一个男孩子满头大汗,像是很紧张。   温语竹没见过这个人,倒是张秘书,看见了之后立刻上去问:“小李,你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   “你可算回来了,”小李一边说一边抹汗道:“师父你不知道,慕雪又来了,顾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让慕雪进去了,平时都不让的——欸,师父,这个人是谁啊!”   张秘书倒是淡定的道:“这是顾太太,顾总的夫人。”   小李脸色瞬间苍白,然后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嘴巴鼓得像是河豚,赶紧把张秘书拉到了一旁,然后嘀嘀咕咕的道:“张秘书,老板说你来了就直接进去,不过夫人......老板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不如带夫人先去逛逛吧......”   张秘书笑,“不用,是老板让我去接夫人的,没关系,夫人会解决这件事的。”   温语竹终于从小李的话中回神,忽然想起了慕雪是谁!   是那个她刚回国不久,在饭桌上挽着顾寒手臂的那个女人!   张秘书和温语竹站在门口正欲往里走,里面忽然传出了慕雪的尖叫声。   “不顾寒!你抱抱我!我难受!你抱抱我!”   温语竹一听,捏着餐盒的手收紧,骨节都泛白,旋即,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抬脚往里面走去。   而办公室内。   慕雪悲戚的低声道:“不!顾寒,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看看我!”   “为什么顾寒!”慕雪哭着,想趁此梨花落泪的机会博得顾寒的怜惜,脚步微抬,企图往他的怀里钻去,却在下一刻,被人一把摁住了肩膀,劲不算大,她侧眸看去,手很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手。   女人。   女人......   下意识的猜到这个手可能是顾寒现在的老婆,慕雪脸色一红一白,眼底的嫉妒疯狂的燃烧,像是要把身后的那个人烧毁。   作者有话要说:  啧 温语竹要雄起了!   慕雪还是那个渣渣。   前二十红包。 第63章 菠菜   办公室内安静无声, 小李仿佛都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砰砰作响。   他和张秘书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摒住了呼吸, 目光都不敢看向里面的三个人。   温语竹看着眼前人的背影, 这个女人她认识, 就是那次她和边柠去她公司庆功宴的时候, 偶然撞见的, 那时候她还亲昵的挽着顾寒的手, 喊了句寒哥哥。   如今又出现在这里, 加上刚刚她在门口听见的那些话, 她忽然明白顾寒为何今天一定要她来送饭了。   因为有些女人, 是怎么都赶都赶不走的, 除非正房出现。   而顾寒的用意就是让温语竹出面, 叫慕雪不要再纠缠着。   温语竹放在慕雪肩上的手收紧, 然后听见慕雪惊呼一声,她讥笑出声,嗓音带着嘲讽道:“这样就疼了?”   “我还没往你脸上甩巴掌呢,”温语竹笑, 将慕雪一把转向这边, 面对着她然后道:“你说我要是甩了你巴掌,那你不是得疼死?还是疼的又梨花落泪,让别人的老公抱你?”   慕雪被温语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给说的一脸红,又红又白,眼底的恨意也渐渐的像是要将温语竹给烧掉。   慕雪脸上还挂着泪珠,梨花落泪我见犹怜, 但是她找错对象了,顾寒不是那种会怜惜人的人,这一点温语竹很清楚,对她他才会克制又克制,慕雪可算是找错对象了。   慕雪不死心,被温语竹这么怼了,还不要脸的道:“姐姐,喜欢一个人没错吧,我喜欢他,难道他和你结婚后,连被人喜欢的权力都没了吗?”   温语竹这辈子不害怕和那些有能力的人作对或者为敌,但是她害怕像慕雪这样的人,不要脸,不讲道理,还一脸她说的有道理的模样,简直彻底把温语竹的气都烧起来了。   而顾寒,早就在温语竹进来的那一刻就站在了她的身边,如今听见慕雪的话,他蹙眉,正欲开口,却被温语竹打断,“我觉得慕家也算是个大家族了,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温语竹骂人的功力不退,顾寒听见了她说的这些话,闷声笑了笑,这下也是彻底的放下了心。   慕雪脸色气的变红,怒喝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和我爸爸说!”   “我管你说不说!”温语竹讥讽道:“我和你说,你喜欢别人可以,你也可以不要脸的喜欢已经结婚的男人,但是你不应该明知道人家结婚了,还跑来他的公司,人家都拒绝了你那么多次了,并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委屈的要别人的老公抱你,我觉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像你这样的事情,慕小姐,你今天真的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慕雪还是不服气,怒吼道:“哪又如何,喜欢顾寒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小心点,说不定过几天又会出现我这样的,并且还不止一个,你要知道,优秀的人,往往不缺人喜欢——”   “这个不用慕小姐提醒我,”温语竹看着慕雪,眼底都是自信,是对顾寒的信任,“我和顾寒之间的感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他给我的安全感,是无人能敌的,慕小姐与其担心一个不会背叛我的男人背叛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慕家和顾氏集团的合作,估计是泡汤了!”   慕雪这会儿可真的是吓得不轻,但是却用仅有一丝的理智说:“你在逗我呢,我们慕家和顾氏合作了那么多年了,你以为你一句话就能让顾寒改变主意?还是你觉得顾寒会为了你,把大工程的项目停滞不前?!”   温语竹轻声笑,旋即微微往后一倒,就当着慕雪的面倒入顾寒的怀里,模样慵懒,姿态闲散,语气也带着□□分的漫不经心,看上去底气十足,颇有种仗势欺人的感觉,“那你问顾寒咯,问问他愿不愿意。”   慕雪的眼神立刻看向了顾寒,眼神还是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委屈的包着泪,低声喊了句,“顾寒.....”   顾寒只睨了她一眼,旋即便揽着怀中的人,捏了捏她的小手,见她懒洋洋舒服的哼唧了声,他眉眼都温柔了几分,旋即片刻后,似乎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电灯泡,才回答她的问题,“建议你去看看,现在W.G的公司法定代表人是谁。”   “公司都是我夫人的了,一个合作而已,不要便不要,”顾寒看着温语竹温柔的笑笑,“咋不受这委屈,舍不得。”   他都舍不得让她受委屈的人,哪里轮得到旁人来让她受委屈呢。   慕雪这下脸色彻底的苍白了,她这次来,非但没有把顾寒和温语竹的关系搅和,还把自己家的饭碗给弄丢了,眼前的一对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慕雪是实在呆不下去了,拿着包包就往门口跑,手触上门把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么纠缠别人的老公,下次我没那么好说话,也不会给任何面子给你。”   “我这个巴掌没打,不代表我不打,下次要是还这样,我是直接上手的!”   慕雪哪里还敢吭声,开了门就立刻往外走,脚步快到像是在逃跑,而温语竹的笑脸在她的背影消失不见的时候也跟着消失,然后抬眸睨了一眼顾寒,咬牙道:“老实交代!”   顾寒举起双手,笑着道:“冤枉啊,夫人,她这几天一直在这里我都没让她进来,这不是昨天就打电话给你叫你过来一趟嘛,就想让夫人帮帮我。”   温语竹自然是懂顾寒的意思,不过不妨碍她逗弄他,温语竹哼唧了一声,然后耸耸肩道:“我不管,反正我生气了!”   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顾寒闷声笑了笑,旋即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像是哄小孩那样颠了颠,旋即才低声哄道:“乖宝,你这个醋吃的有点假啊。”   温语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旋即哼哼唧唧的掩饰自己的尴尬,腻在顾寒的怀里,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打开自己的餐盒,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   温语竹也有点饿,于是在顾寒吃完第一口的时候,便道:“我也要。”   顾寒:“......”他怕她一吃就露馅了。   温语竹没察觉到顾寒的异常,还在旁边低声道:“说起来我还没尝过自己做的菜呢,你总是说好吃,我也想尝尝味道。”   顾寒喉结滚动,这个肉有点咸,比以往的都咸,平时都咽两次口水就能淡掉的,但是现在咽了不下四五次了还是有咸味,他可不敢让温语竹知道,怕这个小家伙好不容易找了点事做心情好点,又被这个菜给打击的郁郁寡欢,“可是我吃不饱,等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顾寒说完,将那些肉三两下吃完了,速度快到温语竹一直眨巴着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   等她彻底回神的时候,顾寒早就把餐盒里的菜吃完了,只剩下白米饭,温语竹懵了,低声道:“顾寒,你很饿嘛?”   不,他很咸。   实在受不了了,顾寒把一旁的水杯拿来,佯装淡定的喝了几口才道:“对,早上忘记吃早餐了。”   温语竹还想说什么,顾寒便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午餐。”   “我自己去餐厅吃就好,”温语竹说,“你刚刚都吃过了,现在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陪你去吃,”在这些事上,顾寒向来霸道,他说完便站起身,然后牵着温语竹的手往门口走去,刚出去就看见小李和张秘书,顾寒想起小李的话,他现在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有些荒唐到想笑,他看着小李道:“小李,你刚刚想的那些事我可没做过,我的夫人就在身边,她可以帮我作证的。”   小李脸色顿时红透了,然后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我多想了顾总,抱歉。”   顾寒笑了下,没说话,揽着温语竹的腰往外走,旋即主动开口解释道为什么刚刚会和小李说那些话。   温语竹听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等两个人走后,张秘书也在   两个人走到员工餐厅的时候,一群人的视线顿时唰的一声看了过来,当看见顾总和一个女的那么亲密的时候,他们忽然明白了,这个就是传闻中顾总的老婆!   那个从未露面却在公司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人。   众人的视线顿时开始放在了温语竹的身上,都猜到了顾总的眼光肯定很高,妻子也肯定很美,只是没想到,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美上几分,特别是太太身上有种气质,是他们幻想不出来的。   众人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顾寒和温语竹。   目光太过于炙热,想忽视都难,温语竹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呆在位置上,安静的等着顾寒替她打饭。   等了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只是当看见菜式的时候,她眉心微微蹙起,低声道:“我不吃这个。”   她的手指向了菠菜。   顾寒看都没看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不喜欢菠菜,可是那里的青菜只有两样了,他都打了回来,想着哄她多少都吃一点,看见她这么抗拒,却也明白肯定是哄不了了。   于是顾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筷子,勤劳的像是田螺姑娘,一根一根的帮温语竹把菠菜给挑了出来。   温语竹还嫌弃他速度慢,低声道:“你太慢了。”   顾寒眉微微挑,眼底都是笑意,丝毫没有不耐,还低声下气的轻哄道:“好好好,我快点挑,饿坏了是不是?”   温语竹哼哼唧唧的,吃了一口他剔好了骨的鸡肉,嘀嘀咕咕的抱怨道:“都知道我不吃菠菜的,还给我打菠菜,看,还不是要你自己挑出来。”   顾寒闷声笑了笑,又将剔好了骨的鸡腿肉递到了她的嘴边,等她张嘴吃进去了,他才低声道:“不吃也得吃点,总是挑食,吃点菠菜也有好处的,晚上回去要吃三样青菜,知道没有,不许挑食了啊!”   温语竹哼哼唧唧的应了下来,顾寒被气笑了,她这人,关键时刻总是耍赖。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的话和一些投喂的动作都被公司的员工看在了眼里,众人都觉得,顾总还有两幅面孔呢。   对待夫人和对待他们完全不同。   -   慕雪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骂了慕雪一顿,总之,慕雪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顾寒真的把合作给取消了,甚至不惜赔偿违约金,因为那些钱对于W.G集团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慕雪被父亲骂哭了,像是忍受不住了,她忽然怒吼道:“你自己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因为你叫我去我才去的,我都和你说过了了,我和顾寒之间没可能,他不喜欢我,以前他都说过很多次了,上次在酒席上遇见,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在身边,我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了,是你一直要我去的!现在我去了,他生气了,你又怪我!你怎么不去怪罪沈城金!”   父亲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慕雪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温语竹并没有在公司久待,她想回去休息,最近总觉得很疲倦,动不动就想睡觉,顾寒送她回了家,然后叮嘱了几句,因为下午还有个会议不得不去公司开,等她睡着了便起身离开了,两条金毛闹着要去,顾寒便顺带给带上了,等去到公司的时候,小李和张秘书一人一条牵着。   顾寒走到办公室里面的时候,低声对张秘书吩咐道:“慕雪这几天来的很蹊跷,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去查一下,是不是沈城金在后面搞鬼。”   只有沈城金知道温语竹于他而言有多重要,沈城金用温语竹压他这件事做了已经不止一两次了,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张秘书很快的调查回来了,果然如顾寒所料,的确是沈城金在后面搞的鬼。   顾寒的底线是温语竹,这一点,不少人都知道。   但是沈城金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的底线上反复跳来跳去,顾寒前面因为李婉忍了一次,但是他既然说过不想去理李婉了,就不会再去犹豫不决,他看着张秘书,低声吩咐道:“去,帮我约一个人出来,说我有事找他。”   张秘书一听那人是谁,眼睛顿时瞪大,俨然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前二十红包,估计这个星期就完结啦!嘻嘻嘻么么哒! 第64章 陌生的来电   到了点, 温语竹接到了顾寒的电话,说是临时出去有事。   温语竹也没多问, 半睡半醒之间翻了个身旋即哼哼唧唧的哦了声......   平静到顾寒都有些无奈, 一般人听见丈夫的电话说临时有事都会疑神疑鬼想东想西, 生怕老公在外面找了新鲜的玩意儿, 被什么人吸引了视线。   到了温语竹这倒是相反了, 她反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甚至还觉得他的电话吵到了她睡觉。察觉到这一点, 顾寒无奈的叹息一声, 旋即轻声道:“吵到你了?”   温语竹不说话, 但是隔着电流弱弱的哼了一声却没逃过顾寒的耳朵。   顾寒坐在后座, 往后一靠,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疲倦的眉心, 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旋即,认命的低声细语哄道:“猪猪乖,别气了, 晚上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   温语竹最近特别爱吃辣的, 不但爱吃辣的,也爱吃酸的。   顾寒最近都带她出去吃了好多小吃,只是火锅的话,前几天都去没安排上,今天倒是有空,他要是成功的办完了这件事, 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温语竹。   张秘书将顾寒送到了和对方约定好的地点。   要见的那个人阴险狡诈,沈诚金那么阴险狡诈的人都不及他几分,但是顾寒亦不是好惹的,只能说,若是真的伤了起来,顾寒与他只能是两败俱伤,绝对不存在于那人占上风。   包厢内。   一个老头坐在落地窗前,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老头手上转动着两个核桃珠子,敲击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包厢内显得尤为瘆人。   “听说是顾寒找我?”老头年老的声音响起。   保镖立刻应了一声,“是的,董事长。”   “这小子是个人才,”老头毫不掩饰的说:“可惜了,一山不容二虎。”   保镖低声道:“董事长说笑了,说起人才,谁都不如我们的沈少爷,我相信,沈少爷要是认真起来,定然是不输给顾寒的。”   老头忽然沉默了一下,半晌后,似有感慨道:“最近那小子都不肯和我聊天了,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脾气,说起来也怪摊上了沈诚金这个爸,窝囊废一个。”   保镖察觉到董事长因为说起沈诚金而变得有些急促喘息的胸膛,立刻闭上了嘴,然后岔开话题道:“听说顾总最近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谈了好几年的初恋。”   老头子没空八卦,但是总比继续讨论沈诚金这个人渣好,于是顺势便开口问了句,“那这几年怎么没见他带出来过?”   “可能是因为他的妻子不喜欢见人吧,”保镖说:“我觉得顾总好像也没那么喜欢见人,不是必须出现的场合,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人。”   保镖之所以这么了解顾寒;是因为他安排他盯紧;这一点倒是不奇怪,他相信,顾寒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知道调查了他多少次。   保镖还想说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是守在门口的那些人说顾寒来了。   顾寒带着张秘书往包厢里面走。   当看见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老人时,他眸光微暗,喉结滚动,嗓音温淡道:“沈董,晚上好。”   老头正是沈寅的外公,商界的老狐狸,沈源。   沈源也笑了笑,然后转动了下自己手中的文玩核桃,旋即,淡声开口道:“是顾寒吗?我就曾在报纸上看过你,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吧?”   沈源年老体衰,腿脚不方便,故所以许多酒席他都没去参与,说是第一次见顾寒倒也不奇怪。   顾寒也只是点点头,旋即,微笑道:“沈董虽然与我第一次见面,但是我早就耳悉您的名字,不但耳悉您的名字,我还和您的女婿有过几次接触,虽然结果强差人意。”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源知道顾寒忽然约见他不可能那么简单,他只笑笑,尽管他再不喜沈诚金,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会给自己留点面子,是给他自己,不是给沈诚金。   “顾总说笑了,我女婿有时候的确是莽撞了些,但人心肠不坏,说起来,我还有一个孙子,听闻顾总的年龄,算一算,他比你小一些。”   顾寒笑,“沈董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我不但知道您还有一个孙子,还知道您手中的文玩核桃是他七年前赠予您的......”   眼看着沈源的表情渐渐的惊讶,顾寒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在下一刻,嘴角一勾,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沉声道:“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和沈寅通电话了吧。”   哪怕装的很好,顾寒还是可以看见沈源的脸渐渐的黑了一个度,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他而言,沈源如今脸色越黑,沈诚金就会更惨。   他不要他死,他要让沈诚金生不如死。   -   监狱里,祁远看着眼前的人,脸色黑了不止一个度。   他咬牙,藏在桌子下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住自己的怒气,看着眼前人,脸色渐渐变得阴鸷,缓了好一会儿,他反问道:“你是说温语竹亲自去给顾寒送饭?”   那个人点点头,有些不敢抬起头看祁远。   而后者再一次从那人嘴里听见这个事实,他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但是他心爱的那个女人的确是开始接受了别人。   之前下面的人来和他说一些,他都没怎么记挂在心上就是因为他觉得温语竹不可能那么快的原谅顾寒,可偏偏他没想到,温语竹真的就那么快原谅了顾寒。   而最让祁远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的是,他花了几年没打动到的心,就回国两个月没到的时间,被顾寒打动了。   他越想,眼底的神色就越难看,连带着坐在他面前的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   沈城金在家里的院子里逗着养的小鸟,身边站了两个女人,一个在倒茶,另一个在一下一下的捏着他的手。   像是在帮他按摩,只是这个按摩里面,多少带了点暧昧的意思。   沈城金将逗鸟的树枝放下,然后转身往那个捏他手的人身上摸了一把,恰好正中臀部的位置。   花园里还好巧不巧的响起了啪的一声,然后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董事长你干嘛呢,等会儿夫人看见啦,又要生气了,你可给我留条生路。”   沈城金呵笑了声,一把搂住她狠狠的一顿揉搓之后方才作罢,旋即,用着极度嫌弃的语气道:“就那个黄脸婆,我能怕她?我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她可没这个权力管我。”   那个女的在他怀里附和了几句,旋即柔声道:“董事长,我最近看中了一款包包,好贵哦,人家都没钱买,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我就想着要沈董给我买了,我背给沈董看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语气顿了顿,旋即踮起脚尖靠在沈城金的耳边呢喃道:“就只背包,什么都不穿。”   这些人想要什么沈城金难道还不清楚?他这几年没少玩,自从沈寅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没了管制和约束,回归了本性,当然了,就算沈寅生母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偶尔忍不住了,便借着出差,一出差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借口在外面养这些。   这些人拜金,现实,可他承认,他就是贪图这份虚荣。   他做这些也害怕被发现。   但是他隐蔽工作做的好,像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们也只知道他结过婚,却不知道他有过孩子。   顾寒的存在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若是知道了,沈老头子第一个找的就是他的麻烦。   他可没那么蠢。   眼看着太阳落山了,正好是吃完晚饭要做做运动消食的时间点。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往女人的身上开始游走。   花园里响起了女人的暧昧嬉笑声,只是正欲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忽然有人传说是李婉回来了。   沈城金虽然对李婉没感情,但是毕竟现在还需要她来牵制顾寒,于是面色一改,立刻把女伴推开,厉声喝斥道:“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人要知检点,婉婉,正好你回来了,去叫人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没见过这么伤风败俗的。”   往日沈城金这么说的时候,李婉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但是这次不同。   她看的清清楚楚,包括沈城金和那个女人的对话。   她自嘲的笑笑,红着眼眶看着沈城金道:“诚金,你为何要骗我?”   沈城金着实是讨厌李婉每次都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都七老八十的老女人了,还装的一副楚楚动人,他生生的忍下了想骂人的冲动,一直在心里面默念顾寒的名字,这才让他把自己装出来的好人模样给维持住。   沈城金是个老狐狸了,别的不说,就冲着李婉对他的感情,左右也是他哄两句就好的事情,反正这个女人愚蠢到为了一个负他的男人出卖自己的儿子和儿子心爱的女人。   这个人,真的是傻得刚好合他心意。   沈城金把所有人赶出去,然后上前,将还在生气和失望的李婉抱入怀里,面不改色的撒谎道:“真的不是我这样的,你肯定听岔了,我这几年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清楚的,我要是想乱搞,我这几年就不会对你这么忠诚了。”   李婉还想说什么,沈城金却一口打断道:“婉婉,难道你想我们之间又再错过吗,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这番话无疑让李婉想到了那段和沈城金分开的日子,她略微有些动容,而沈城金也没催促她,只是笑着看着她,紧接着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他蹙眉,亲了亲李婉的额头,划下接听键,通话仅一分钟,但是沈城金的脸色却彻底的变了。   连带着看向李婉的眼神也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他咬牙,握着手机的手收紧,电话那头和他说什么。   说顾寒去见了沈老!   他们两个牵扯在了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沈城金知道,无非就是顾寒想主动出击搞死他,但是又不想他死的太过轻松了,于是便联合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是什么人,要是被他知道了沈寅的事情,他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也别想活着走出帝都。   沈城金眼底都是压抑的恨,对顾寒的,对沈老爷子的,不知何时,手上忽然多了分温柔的触感。   他一惊,被吓得回神。   看见的便是李婉善解人意的笑意,也听见她这个愚蠢的女人说出了一句没脑子的话,“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的确是不能再错过,你可记得下次千万不要在这样,我会很难过的.......”   沈城金特别想把李婉的手给甩开,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划过一抹笑。   李婉啊李婉,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让我利用你最后一次吧。   以后记得擦亮眼。   温语竹起来的时候觉得困倦的很,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心中有些不安,她翻身起来,发现床上睡着两只猫,长长的尾巴正一扫一扫的划过她的大腿。   温语竹笑了笑,将他们两只都抱了起来摸了摸,一边摸一边低声吐槽道:“也就趁你们的爸爸不在得时候,你们才能上床睡觉,要是你爸爸在,你们可千万不能进来。”   不是顾寒嫌弃宠物,也不是讨厌,而是每次到了晚上,温语竹一上床,两只猫和两只狗就硬是要跟着往上跳,前两天温语竹觉得他们刚进一个新家,可能会不习惯,于是叫顾寒去睡了隔壁得房间。   她和猫狗睡了两晚,第三晚得时候,两只猫和两只狗还想这样,被顾寒用猫狗罐头骗出去了。   此后,这个房间成了禁地。   不,到了晚上就成为了禁地。   温语竹翻身下了床,楼下的阿姨早已经做好了晚餐,她看了眼时间,现在不过是下午六点半,顾寒五点半下班打了电话给她,估计还没那么快回来,本想发个信息的,但是又怕耽误他谈生意,于是自己便先从冰箱里拿了点好吃的填肚子。   门口便传来了车子停下的声音,而她刚坐在沙发上。   安静的客厅便响起了电话声。   她在这黄昏时刻,接到了一通陌生的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这波搞完,就完结。   明天估计就搞完这波了。   猜猜爸爸想干嘛!!!感谢在2020-07-12 17:38:01~2020-07-13 17:5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大结局(上)   两只猫在闹, 抓着她棉麻的长裤在磨爪子。等温语竹望过去的时候,又会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   模样看上去可怜又无辜, 逗得温语竹笑着给他们两只开了罐头。   两只猫吃的恨欢, 温语竹看的也饿了, 于是也开了几包小零食吃, 这些都是不会热气的, 是顾寒专门买的, 可温语竹几乎是刚吃进去的瞬间就觉得反胃, 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打开的电视机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是不孕不育的医院广告。   广告刚好做到最后面, 是那个主角成功怀孕, 拿着验孕棒测试出两条杠的画面, 然后主角说:“我就是觉得最近没胃口,又感觉到很困,经期推迟了一个多星期,加上又在这里治疗了那么久, 悄悄瞒着老公去买了一根验孕棒, 没想到真的怀孕了......”   温语竹看着广告忽然沉默了半天,然后手有些抖的打开了一个专门记录月经和排卵期的软件。   软件上的确是显示的月经的确是一个星期就该来了。   可她没有!   温语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反复循环着刚刚广告上的主人公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下意识地代入了自己还是其他,但是她就是觉得想要去试一下,想去看看结果。   她手抖着点开了美团, 然后在美团上点开了购药的界面。   买了好几支验孕棒,然后填上了这里的地址,送达时间预计是20分钟后,因为别墅区的门口就有一家便民药店。   在等待的时间里,温语竹觉得自己的精神从未受过如此的折磨,她甚至不敢打电话给顾寒,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再怀孕是有多么的难,如果这次只是是她的错觉,根本没怀上,那顾寒肯定会很失望。   她不想让他失望。   她想确定了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她在期盼着的,门铃忽然响起,十分钟的时间。   她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两只猫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院子,然后她开了院子门,接过骑手手上的袋子,低声道了句谢,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卫生间里把包装给拆掉了。   明明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却像是等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眼瞧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外面的霞光洒落下来,在这一片显得格外的好看。   院子上的兔子在吃着胡萝卜,啃得声声脆丝丝,静谧的黄昏时候,风疏疏地划过树梢,响起沙沙声,安静地客厅内,手机铃声响起。   温语竹看了眼验孕棒,她往客厅上走,顺便把验孕棒紧紧的攥在手上。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连备注都没有。   她心思不再接电话上,自然没有顾虑那么多,划下接听键,视线却紧紧的看着验孕棒出结果。   电话接通,她看着验孕棒在这一刻,五支都出现了同一个结果   而让她整个人僵掉的,不是出乎意料的结果,而是电话那头急切地声音。   ——“喂,请问是温女士吗,我是帝都人民医院的护士,李婉女士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但是联系了手机电话上的几个人都没接电话,老公儿子都没有,我们就打了你的电话,她给您的备注是儿媳妇,麻烦您现在过来第一人民医院一趟,签个名先可以吗?”   护士的声音很急切,甚至可以听见那边的医生在喊:“李婉的家属呢,怎么还一个没来,需要急救签名阿!”   温语竹一听,心头一晃,手机差点没拿稳,她稳了稳心绪,这是顾寒的母亲,哪怕顾寒说过不想去照顾她的感受了,但是车祸是突如其来的,不是他们所能预料的,她不能说不去就不去,哪怕讨厌李婉,“你等我,我现在打车过去。”   温语竹说完这句话立刻挂断了电话,然后衣服也没有换,穿着睡裙就往外面跑。   跑的有些急,她一边打电话给顾寒,一边看着周围有没有出租车。   可惜电话没接,她打过去时,总是被占线。   她正欲再次拨打回去,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温语竹伸出手拦,那辆车就停在跟前,车窗摇下,司机露出和蔼的问:“去哪里阿,太太。”   “去帝都人民医院,”温语竹一边上车一边说,坐到了后排位置上。   司机欸了声说好,然后便往前驶去,只是刚刚在门口还有信号的手机,在出租车上就完全没有信号了,温语竹起先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但是等了一会儿,手机关机又开了重启,还是不行。   她蹙眉,“师傅,这怎么一点信号都没?”   她必须要联系顾寒,告诉顾寒李婉住院了,可是她现在手机一点信号都没,电话打不出去,信息也发不出去。   “我的也是这样,我经常跑这一带的,到了这条路是没有信号的,正常啊,太太是有急事吗?”   温语竹嗯了声,心中焦急万分,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催促道:“师傅麻烦你快点,我现在赶着去医院。”   司机笑了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温语竹,旋即嘴角一勾,像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那般,道:“麻烦太太系一下安全带,等会儿会有摄像头看见,会罚款的。”   温语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系安全带,于是低声说了句抱歉,扯过安全带系了上去。   只是这个安全带,在扣子扣上去的瞬间,响起啪嗒一声,像是被什么锁牢了那般,温语竹的心忽然跳的很厉害,看见车窗外的一束玫瑰时,忽然想起顾寒前两天还在这条空旷的路上教她开车。   那时候她开累了,拿着手机在玩,她记忆犹新的是那时候也是在同一个地方,她的手机信号是满格的!   那为什么在同一条路上,她的手机会没信号呢!   她咬牙,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司机,低声道:“师傅,您说您经常跑这一带,这里是一直没信号吗”   “对啊,”司机毫不犹豫道:“一直都没信号的,等我们出了这条路就有了。”   温语竹的眉心忽然跳的很厉害,像是有预感那般,她的手悄悄的想去解开安全带,可却发现,她根本解不开,而这时,她忽然发现司机直接绕到了后面的一处地方,等出了别墅区,她看见司机在后视镜那里冲她笑了笑,笑容阴森恐怖,然后她听见司机说:“小妹妹,别挣扎了,没用的。”   温语竹惊恐的流了满头的汗,还来不及反应,忽然闻到了一股香气,她感觉自己的四肢渐渐变得无力。   看着倒在后座上的女人,司机立刻打了个电话,“喂,老板,事情已经办好了,我现在开车过去。”   “嗯,晕了,”司机往后视镜扫了一眼,“她还挺聪明的,刚开始发现了不对劲,还想解开安全带逃走的,我怕她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我直接用香熏晕了。”   那头似乎很满意,不知道说了什么升职加薪的话,让司机挂断电话后都还沉溺着,然后一边敲击着方向盘,一边笑着道:“看来你还是挺值钱的,干完这票居然能有三百万拿,不错不错,不亏不亏。”   小李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比顾寒他们晚走一些,他看了眼身边被拴在墙角的两只金毛,笑着解开他们的绳子,道:“小金毛,走,送你们先回家,顾总出去谈工作了,特意吩咐我下班就把你们送回去的!”   金毛很乖,跟着小李身后往地下车库走,然后上了车也安分的坐在后座一点都不闹。   小李一边哼哼唧唧的唱着歌,一边按照张秘书下班的时候给的地址,来到了别墅区,这里的别墅区,还是湖畔的,每家每户隔得很远,有钱也不一定能住上,小李忽然很感慨的对着两只金毛道:“真羡慕你们两个,住的比我还好。”   两只狗一人一个窗口,谁也没搭理小李。   小李把车子停在了门口,牵着两条金毛下了车,当看见院子的门都没有关时不免觉得有些讶异。   小李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牵着两只金毛往里面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大门都没关时,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走进去,故意大声砸碎某样东西,若是家里太太在的话,估计会问的。   但是等了一会只等到空旷的回音,什么声音都没了。   他喊了几句顾太太也没人应,视线却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四根验孕棒,他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他,必须要打电话告诉顾总。   可惜电话被占线了,他蹙眉,立刻打了电话给张秘书。   据他所知,张秘书和顾总现在应该是在一起谈生意的,果然,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他听见了张秘书很小声道:“小李,怎么了?”   “我刚刚送狗回来,但是却没在家里看见太太,而且院子的门是开的,还有,大门也是开的,我喊了人,也没有动静,”小李说着,忽然道:“反正我觉得很不对劲,特别是我打顾总的电话却被占线了,顾总是在和谁通电话吗?”   “你等会儿!”张秘书立刻把手机递给顾寒,然后简单的传达了一下小李的话。   顾寒的脸色瞬间黑了,立刻拿过张秘书的手机,道:“你现在在我家?”   “对,”小李说,“我打您的电话一直显示占线中,而且,太太不在家,门却是开着的。”   顾寒二话不说站起身,对着小李道:“你现在帮我守在那里,我立刻回去。”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他话都没有和沈源解释,长腿一迈,脸上没了刚刚谈话时的那种云淡风轻和势在必得,有的是慌张和不易察觉的担忧。   -   温语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废旧的天台上。   身边站着的,是她眼熟的两个人,一个是沈城金,一个是李婉,身边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   视线看着李婉,那个被说出车祸了的女人,如今就完好无损的站在了她的眼前,虽然刚刚李婉没说话,但是温语竹觉得,李婉肯定是站在沈城金那边的,甚至在刚刚有需要的情况下,李婉也会来欺骗她!   温语竹的嘴巴被封了一层黑色的胶带,但是也丝毫不影响她看着李婉的眼神。   李婉撇开眼,走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下一刻,温语竹就听见沈城金道:“怎么样,惊喜吗,小竹。”   温语竹看着沈城金,眼神里也是丝毫没有畏惧,像是想说话,但是被封住了嘴,唔唔的说不出来,沈城金看了眼身边的小弟,抬起下巴示意他。   黑衣人上前,把温语竹封在嘴巴上的胶带给撕掉了。然后看着温语竹,笑着点了根雪茄,吸了一口后,吞云吐雾道:“说吧,有什么话想说的。”   温语竹看着沈城金,道:“把李婉给叫出来,我有话想和她说。”   沈城金轻笑了一声,没有去叫李婉,而是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小竹,你那么聪明,告诉我,如果等会儿顾寒来了,他会在你和李婉之间选择谁。”   温语竹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知道么,”沈城金咬着雪茄笑了笑,“当初顾寒就是因为李婉而放弃了你,因为顾寒这个人骨子里最欠不得的是人情,他一直记着李婉对他的养育之恩,所以他无论无何,口中再怎么说着放弃李婉,也不可能做的出来这种事,这几年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一边不想去理李婉,但是只要李婉和他一哭诉,他就忍不住喊她妈妈,然后无论我怎么得寸进尺,他都会看在李婉的面子上,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温语竹看着沈城金,冷笑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想和你赌一把,”沈城金道:“赌顾寒来了之后,先担心你,还是担心李婉。”   “是选择爱情,”沈城金笑,“还是选择亲情。”   “呵,”温语竹忽然冷笑了声。   沈城金:“笑什么?”   “你不用问这个问题,”温语竹道,“我温语竹从来都不是被人选择的商品,我是我,他是他,李婉是李婉,你对我有意见,就冲我来,没必要加上顾寒。”   沈城金笑了,道:“我与你之间,没什么矛盾,今日抓你,也不过是因为顾寒罢了。”   温语竹也跟着笑了,笑容里,更多的是轻蔑,“沈董真的是爱做明知故问的事情。”   沈城金不解的看着她。   “你刚刚的话说出来,我都替你觉得好笑,”温语竹道:“你前脚还在问我,对于顾寒而言,我和李婉谁对他重要,后脚却亲自给了我答案,您不觉得,您挺逗的吗?”   沈城金的笑脸依旧挂在脸上,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生气,道:“哦?什么答案?”   “你若是真的觉得李婉能够牵制顾寒,又怎么会绑架我呢,”温语竹笑,“沈城金,我和你说,我们都心知肚明顾寒心里谁重要,就没必要打哑谜了。”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温语竹道。   沈城金看着温语竹,轻蔑的笑了下,“你说。”   “今天,我温语竹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让顾寒为你做退步,”她的视线看向了走过来的李婉,她提高声音道:“我不像某些人,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李婉,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母亲,沈城金,你也是,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父亲。”   “你们都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   啪的一声,温语竹被打了一巴掌,动手的人,反倒不是沈城金,而是李婉。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   大结局估计分为三   上中下。   今天是上。   么么哒。感谢在2020-07-13 17:55:53~2020-07-14 18:0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桶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大结局(中)   天台上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全部人的视线都看着李婉。   温语竹的头被甩到了另外一边,她的视线看向了天台远处的一个废旧纸篓, 耳边响起李婉说的话, 一字一句的, 让温语竹听了想笑, 可她却还是义正言辞的说着, 丝毫都没有愧疚和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你说我恶心?”李婉笑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   “你知道我当年养育他有多难吗, 你知道一个单亲妈妈养一个孩子, 抚养他长大, 直到他现在这么成功有多难吗!”   “他小时候有一次发烧, 我带着他跑上跑下的找医院的时候, 那时候你在哪里, 你别以为你就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指责我,我是他的母亲,我才是他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你不过就是他的伴侣, 他当年能为了我放弃你,如今也一样,所以我劝你,做人惊醒点,别等下顾寒来了,我让你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温语竹终于将视线从纸篓上移到了李婉的身上, 看着她此刻得意洋洋的样子,忽然替顾寒感到特别的不值得,她抿了抿唇,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道:“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恶心到我连阿姨都叫不出口,暂且称呼您为李女士吧,我想请问一下李女士,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对顾寒有多好,连他的一次发烧,你就跑了一次还记忆犹新,那么你有没有想过,顾寒从小到大都在照顾你,我听别人说他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出去兼职,因为人长得高大,所以经常谎报年龄才得到一份工作,而到了高中更别说了,我亲眼看着一天兼职三份工作,暑假寒假期间,甚至去打杂活,就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他该好好去享受的青春都没有享受到,你现在和我算这些,那么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到底你和顾寒之间,是谁欠谁的!”   “我最印象清楚的一件事是,当时他高一,可以去竞赛,竞赛的第一名奖金是1000元,那时候他迫切的想要报名,但是因为出不起100元的报名费而打算打退堂鼓,后面还是我和班主任悄悄地说了,我替他出了这份钱,班主任才和我演戏说是学校替他交了这个报名费,他才能安心的去考试,拿到了竞赛的第一名。”   “而那时候的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帮助顾寒,你身体不好我知道,但是你这些根本就是可以控制的东西,而且都是你们两个犯下来的错,为什么要顾寒去承担?”   “我再申明一点,顾寒现在的成功,与你李婉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给他的,从来不是帮助,而是压力,”温语竹说:“你们都是自私的人,不管是你李婉,还是沈城金,还是温亮正,你们三个人犯的错,全都要小孩来承担。”   她目光带着恨,看着李婉,“要不是我现在被绑着,李婉,我一定会把巴掌亲自还给你!”   李婉被温语竹说的愣了好久才缓回神,旋即,气急败坏的又扬起手企图打她,却被她厉声呵斥道:“你要是再懂我,那么你就搞死我,不然你今天让我出去了,你就别想有好果子吃,我现在,怀着的,可是顾家的血脉!”   她怀孕了!   李婉的手顿时止住了,旋即看向了温语竹的腹部,嗓音带着不自觉地颤抖,反问:“你怀孕了?”   温语竹没说话。   李婉怒喝:“你真的怀孕了?!”   温语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她,抬了抬下巴道:“验孕棒地结果就在我的口袋里,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拿出来看一下。”   几乎是话音刚落,李婉就上手了,动作有些粗鲁,翻开她的口袋,手有些抖得拿到了那支两条杠得验孕棒。   李婉盯着验孕棒看了许久,眼底得生气有些黯然了下来,她嘴角微微颤,旋即弱弱道:“你.....你不应该怀孕的,不,你不应该在这时候怀孕的,你怀孕了,顾寒肯定会选择孩子,而不是选择我!”   温语竹彻底的笑了,她真是替自己也觉得可怜,出门的时候听见她出了车祸,为了能让李婉振作起来,她慌乱之中随手拿了一根验孕棒,企图告诉李婉,她有了顾寒的孩子,叫她一定要撑住!   可现在呢,她肚子里孩子的奶奶居然觉得他们不应该存在,因为会让顾寒选择。   她笑着,忽然红了眼眶,然后对着李婉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怒喝道:“我和顾寒的孩子,轮不到你来评判他们应不应该存在,你若是真的爱顾寒,就应该知道他多想有一个家,而不是像现在,诅咒他的孩子!”   李婉像是疯了似地,一直念叨着,“不,不应该怀孕的......”   “你怀孕了......我怎么办.......”她没有任何的胜算了,她该怎么办.......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等会儿顾寒来了,然后在她和温语竹之间选择了一个温语竹,自己输给了一个在他后半生岁月里出现的一个女人。   她可是母亲啊,生他养他的母亲,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怕给沈城金看了笑话去,顾寒一直是她手上的筹码,如果这次她被顾寒抛弃了,沈城金会怎么看她。   尽管他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但是李婉知道,沈城金多少还是刊载了顾寒的面子上,才对她万般千般好。   她爱沈城金,所以不能接受他的冷漠,可是今天过后.......   李婉慌了,她立刻看着沈城金,强装淡定的道:“诚金,不如这样吧,我们别叫顾寒来了,我和他打个电话,叫他给点钱给我们,到时候我亲自去看看他他就会原谅我的,就这样吧,我们先把温语竹放了.......”   沈城金哪里不知道李婉在想什么,这个愚蠢的女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是因为顾寒而已。   沈城金向来不喜欢和没有可利用之处的人打交道,更何况这几年也在处处忍耐着李婉,他冷笑,道:“一点钱?谁和你说我要一点钱?我要的可不止一点点。”   有些慌神的李婉没有察觉到沈城金说话的语气态度变化,而是弱弱的道:“那你要多少?”   “全部财产。”   “可我没有把握,”李婉道:“我没有把握让顾寒给——”   “我又没有说要你有把握,”沈城金看着李婉,讥笑道:“你几斤几两我心中还是有数的,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全部菜场,你办不到的,温语竹能办到,你可能不知道你儿子有多在乎这个女人,来,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那个好儿子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沈城金话音刚落就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顾寒,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那边难以掩饰的焦急嗓音隔着免提传出来,“我老婆是不是在你手上,沈城金,我警告你,立刻把人放了——”   “别急,”沈城金笑了笑,“你怎么净担心你的老婆,难道不担心一下你的母亲吗?”   那边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道:“我只想要我的老婆,李婉是你的老婆,与我无关!”   顾寒的话,让站在一旁的李婉脸色瞬间苍白,她怒视着温语竹,咬牙切齿道:“温语竹,你到底给顾寒灌了什么迷魂药,还是给他吹了什么枕边的妖风,居然让他这么忘恩负义——”   说完她正欲伸出手打温语竹,却被沈城金制止了,“把李婉给拉下去,疯婆子一样。”   倒不是他怜惜,而是要完好无损的东西才能够谈判到更高的筹码,他冲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嗓音愉悦道:“顾寒啊顾寒,温语竹的确是在我这里,但是是你先不仁的,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顾寒:“你想要什么直说,但是前提是你不许碰温语竹,我去到的时候,她一定要完好无损,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城金笑呵呵道:“我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这样吧,你现在立刻去把W.G旗下所有可以变动的资产,全部变动到我的名下,并且和沈老爷子说不许找我的麻烦,不然我就让你后悔,知道了吗?”   “只要你别碰温语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沈城金笑笑,“10分钟后我要收到资金转账的信息,如果没收到,顾寒,你要知道,如果温语竹死了,一尸的不是一命,而是两命,你懂什么意思吗?”   顾寒声音立刻拔高,“你在说什么!什么两命!”   “等你来了,我再和你详细说,”沈城金笑笑,“你的资金转账信息到了,我就告诉你地址。”   顾寒:“我现在转,所有都转给你,你现在告诉我地址,”话说到一半他声音忽然抬高,“沈城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老婆一根头发,我一定会让你死地翻不了身,还有你给我警告一下李婉,让她给我安分点。”   沈城金:“资金到账的话,一切好说。”   挂断电话之前,沈城金还体贴的把电话递到了温语竹的耳边,笑着道:“来,顾太太,和顾总打个招呼。”   温语竹是不想开口的,因为她宁愿顾寒不要来。   刚刚沈城金的要求是多么的过分,要顾寒把这几年的所有努力都给他,这对顾寒多么的不公平,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荒唐的想着,如果自己没吭声,顾寒是不是就认为自己没有被绑架。   可她几乎是前脚这么想,后一秒就听见电话那头带着低低的哀求和期盼的声音响起,是他在喊她,“语竹,别怕,我在。”   还是这句别怕我在。   温语竹忽然红了眼眶,哽咽的哭了出来,“顾寒......”   她没有说害怕,但是顾寒却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她的恐惧,他心头像是扎了刺,一下一下的被人推的更深,让他觉得呼吸一滞,难受的要死。   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啪的一声挂断,顾寒的脸色渐渐变得阴鸷,立刻吩咐张秘书道:“现在立刻把资产转到沈城金的名下。”   张秘书:“顾总......”   “转!”顾寒毫不犹豫道。   按照沈城金的说法,温语竹是怀孕了,小李说家里有散落的验孕棒,那估计是真的......暂且不管怀孕了没,他都是把温语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他也十分清楚,不能让孩子出事,因为温语竹会很失望。   他见不得温语竹失望。   几乎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顾寒便把资金转到了沈城金的名下。   他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沈城金的信息,是温语竹所在的地址,最后还附赠了一句话,“记得千万别报警,不然你可见不到你的老婆和你的孩子了。”   顾寒收起手机,立刻驱车去了沈城金发来的地址上。   这里是废旧的仓库,上面有个废旧的天台,墙看上去很斑驳,有些老旧的年岁。   他脚步飞快地走到了天台上,只是在快要进去地时候,给两个黑色衣服的保镖给拦住了,搜了一下没发现顾寒身上有携带任何的枪支,沈城金才叫人放他进来。   温语竹就坐在凳子上,手脚都被绑着.....   顾寒眼角发红,看着沈城金道:“放她!我说过不允许动她的,你是不是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   沈城金无辜的耸耸肩,旋即笑笑道:“顾寒,你可真有胆子来啊,怎么,今天和沈董说了沈寅的事情,这不,信息立刻就来了,说是把我赶出了沈家的大门,你说,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就算赔了我钱,我的精神损失费,你该如何赔偿!”   顾寒看着温语竹,视线里都是安抚,说出的话却冷冽的瘆人,“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精神也跟着我受损一下,”沈城金哈哈大笑,“很简单,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不你就沿着这一条围墙走一圈,没掉下去,我就放了她,要不你就看着她喝下这碗麝香熬的水,孩子嘛,就看有没有缘分留住了!”   这里的围墙别说人站上去走一圈了,可能人站上去就要摔下来,这个的楼层高,摔下去,不是死就是半残。   沈诚金的心思着实是歹毒。   顾寒却毫不犹豫道:“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二十红包!!结局来啦!么么哒!   番外孩子哦!感谢在2020-07-14 18:01:54~2020-07-15 17:5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纸啊凌纸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大结局·完   残破的天台上, 风徐徐的吹过,冬日的风, 带着刺骨的疼。   划过脸庞的时候, 温语竹觉得往日温柔的风都像是变成了玻璃碎片, 滑过脸颊的时候, 让她疼到心上去, 她的眼神看着顾寒, 渐渐的湿润了眼眶, 旋即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往阳台的边沿上走去的时候, 她慌了, 嗓音像是含了沙那般, 难听又可怜, “顾寒, 别去,别去!回来!你给我回来——”   顾寒的脚步微顿,旋即回眸看着温语竹,眼神里依旧是让她放心的光芒, 可她却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她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很害怕,也很难受,见他停下来,她声音渐低,带着哀求, “顾寒,求你了,回来,回来,我们不要孩子......”她哽咽,我不要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好好的,你回来好不好?”   沈城金像是极其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竟然也不催促顾寒。   这里是废旧的仓库,电灯都是一闪一闪的,在这夜间显得尤为恐怖和瘆人,有一盏破旧的灯刚好是在楼梯口,顾寒的余光症好可以看见铁门,他视线微暗,看了眼温语竹,说出来的话却是对着沈城金的,“在我走天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沈城金似乎很意外,看着到账信息笑了笑,“你问。”   顾寒的视线始终在温语竹的身上,此刻的言语都是苍白的,他需要让她知道,他不会出事。   “我想知道,你有两个儿子,一个我,一个沈寅,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两个,不说多了,哪怕其中一个,有当成亲生的看待过吗?”   沈城金笑,“我当然有把你们当亲生的看待——”   “是吗?”顾寒扯了扯嘴角,脸庞在破旧晃动忽明忽暗的灯盏下显得格外的漠然,他打断道:“所以你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好下场,一个死了,甚至尸骨都不能放进沈家的宗祠里,被你埋在了一个荒野,而你的另一个儿子,活在这世上,本可以过的自在的,但是却被你活生生的逼了七年,你阻挠我见不到我的爱人,我的抑郁症,我的应激症,我的精神病,我在七年里的两三次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特别的恨你,恨你所做的一切。”   他也是在这两天才调查出来,原来当初温语竹家里的公司倒闭,全都是沈城金的手脚,是沈城金把温语竹他们一家人逼到了国外,这几年里,也都是沈城金在捣鬼,使他找不到温语竹的行踪。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段坚持不下去的时光里,沈城金到底是怎么样看笑话的。   明明他手上就有温语竹的消息,却藏得密不透风,无论他怎么查,怎么查,就是怎么都查不到。   沈城金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至于看着顾寒苦苦煎熬七年,最后让温语竹回来,还是因为顾寒已经掌控不到了,想要有个人回来扰乱他的心,他才放温语竹回来的。   那如果.......顾寒不敢想,光是想想就能要了他的命。   风还在吹,沈城金看着顾寒,竟然还有脸笑得出来,他呵呵一声,叹了口大气,道:“你平时也不是这样一个话多的人,好不容易见你话多一次,你想知道的,那我就告诉你。”   “在我眼里,你们不过就是我的一颗没射到墙上的精子而已,”沈城金笑,笑得恶心又可恶,“你们两个真当你们是什么人上人了?骨子里还不是和我一样贱,我们都是贱骨头,我是,你是,沈寅也是,甚至你未来出生的儿子——”   “给我闭嘴——”顾寒咬牙,目光渐渐变得凶狠和阴鸷,他看着沈城金,语气带着怒:“我警告你,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但是我的孩子,不是你这种脏人配念的。”   沈城金耸耸肩,但是却也没再开口,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顾寒:“别耽误大家时间,走!”   顾寒看着温语竹,眼瞧着她那一双桃花眼又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他没敢再看下去,生怕自己一时心软乱了分寸,他得脚步慢慢得走到了天台的围墙上,他不过只是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下,斑驳的墙上立刻掉下了灰尘和碎片,他若是站上去,绝对会往下掉。   温语竹看着顾寒走到了边沿处,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她哭着,带着哭腔鼻音道:“顾寒,我求求你,你不要走,我不怕死,我怕独活,你不要丢下我,你下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别走......”   她的声音很哑,撕心裂肺的道:“顾寒,回来好不好——”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宽肩窄腰的背对着她,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他强忍着心疼,转身,借着天台上忽明忽暗的光看着她,眼底都是安慰,他一字一句道:“别怕,温语竹。”   他嘴角一勾,像是势在必得的那般自信,说了一句话,让温语竹看见了光。   他说——“要相信你男人。”‘   话音刚落,温语竹还想说什么的,却忽然听见匆乱的脚步声,踢踏踢踏响起,旋即哗然一声冲进来了一批警察,是张秘书按照他的吩咐叫来的警察。   他也从那个围墙旁往这边跑来,枪都对着沈城金。   而沈城金反应也算是快,得知自己肯定是被包围了,于是第一个目标就是把不远处的温语竹给牵扯住。   而顾寒被沈城金丢过去的铁片差点刺到眼睛,就是这么一个闪躲,让他比沈城金晚一步抓到温语竹。   顾寒看着晚了一步被沈城金抓住的温语竹,怒喝道:“沈城金,赶紧放人!”   沈城金掐着温语竹的脖子,气的身体都在发颤,他咬牙切齿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报警吗,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你老婆孩子的命,你是不是想要她们丧尸在这里?!”   顾寒垂落在腿边的手握拳,喉结滚动道:“你放下手上的刀,我们有话好好说,你现在没有胜算,有枪对着你,你放人,你现在有钱,你别怕,我可以赎你出来,然后给你安排一个国家,你出国,我保证沈老爷子不敢动你——”   顾寒很慌也很乱,他根本不敢去看抵在温语竹脖颈前的那把小刀。像是只要那么轻轻的一刺,她就能没了那般。   “别在这装了,我现在不相信了,你要我放了温语竹可以,”温语竹的脸色涨红,沈城金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而是微不可见的更加使了劲,声音也带着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现在跳下去,你跳下去,我就放人!你给我跳!”   他说到最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唾沫星子都飞到了温语竹的头上。   顾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道:“好,我跳,你放人,我现在跳!”   “你现在就跳!”沈城金怒吼,“我现在就要看见你死!”   被自己的父亲这么赶尽杀绝,顾寒并没有感到心寒,只是他的眼底到底是舍不得温语竹,连带着看过去的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他喊她,“语竹,别怕。”   他还是这句话,哪怕到了死亡的分岔路,他也叫她别怕。   可她不愿,她从始至终都是不怕死的,可这次她怕,她非常的怕,以至于怕到都哭了出来,她喊:“顾寒,我不许你跳!”   顾寒看着她,脚步却往后。   温语竹的嗓音像是含了沙子,难听又悲戚的哭着,“顾寒,你要是敢跳,我会让你做不了鬼先生,我去找你,做你的鬼新娘,你还欠我一个婚礼的,你忘了吗!”   他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的瞳孔瞬间缩小,眼底都是惊恐,原因无他,而是他看着温语竹居然主动的将自己的脖子凑到了刀尖上,她就这么看着他,丝毫不畏惧,颇有种豁出去的感觉。   眼看着刀尖上已经沾了她的血,顾寒咬牙,低声下气的哀求道:“别,别动。”   沈城金都被此刻决绝的温语竹给吓到了。   而被吓到的,不止顾寒和沈城金,还有在隔壁楼层天台上的两个男人。   “老大,温小姐好像一点都不怕.....”那人看着另一个男人,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帮?”祁远咬牙道:“帮他抢我的女人吗?”   “做梦去吧。”   而话音刚落,祁远的眉头便紧紧的蹙起,他听见温语竹道:“沈城金,一起死吧,别再拿我要挟我的丈夫了,那是你的孩子啊,你的亲骨肉,你还要把他往死里逼吗!”   祁远是不愿意现在出手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想顾寒往下跳,可惜,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语竹想不开,仅仅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便看见温语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往沈城金的刀尖上冲去。   警察们也在同一时刻扳动了□□,企图把温语竹给营救下来,可谁都没有祁远速度,只见不过弹指间的功夫,他就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威力巨大的武器,然后直直的射出,砰的一声。   温语竹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划破,然后她听见砰的一声,她来不及闭上眼睛,身后掐着她脖子的人的血就飞到了她的脸上,而她的视线,紧紧的看着对面的天台上的那个举着武器的男人。   是黑夜里的天使。   是祁远。   他举着武器,然后歪着头,借着月光看着她,尽管黑夜,但是她却好像能看见他的表情,他似乎很委屈,眼角泛红,对视了良久后,他忽然把右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左手背到背后,弯腰。   这是一个骑士的谢幕里。   代表他愿意离开,让公主去和王子相爱。   他知道自己输了,在她毫不犹豫和顾寒共生死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所以他谢幕。   他无声的喊了她一句宝贝,转身离开。   温语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后地兵荒马乱她全然顾及不到。   抱着她的是她爱的人,是顾寒。   她埋在他的心口处,哭的哽咽哭的让人怜惜。   终于风平浪静,雨过天晴。   警车的声音循环在耳边,一声一声的响个不停。   可她的耳膜却像是渡了一层水,耳边除了顾寒的话,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进去。、   但她能感受到他用尽全力的抱着她的力度,也能听见他哽咽的喊她宝贝。   终于良久。   终于坏蛋消失了。   终于这世界消停了,能够让我好好的去爱你。   -   温语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窗外飘起了小雪,窗户打开了一点点,吹掀了窗帘。   她睁开眼,周围的消毒水味道特别的刺鼻和浓重,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还没完全苏醒过来,耳边便传来了一道声音,男人的,温润低沉,特别的好听,“醒了?能睁开眼睛吗?”   温语竹缓缓地睁开了眼,一双手伸出来挡住了她的光,让她缓缓接受了之后,才将手移开。   旋即又体贴的将灯关掉,开启了床头的一盏橘色的小灯。   照的两个人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温馨又安宁。   她的视线看向了身旁的男人,一看便知整夜没睡,胡茬都长满了,她伸出手,葱白的指尖轻轻的碰了碰,旋即嘀嘀咕咕的来了句,“以后不许不睡觉了,你看,都不好看了。”   顾寒担心了一天,昨夜一夜没睡,守了她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她醒来了,却听见的是这句话。   他舔唇,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无奈又认栽的低声下气道:“你乖一点,让我省点心,我就不熬夜了......”   “你这是嫌我不乖了,”温语竹故意逗他,“寒哥,你也太喜新厌旧了......”   顾寒被气笑了,难受煎熬了一天一夜的心在这刻终于得到了放松,他轻轻的咬了咬她葱白的小手,旋即,将原本就低的姿态放得更低,无奈道:“告诉我,哪里来的旧人,哪里来的新人,嗯?新旧人不都是只有你?嗯?”   他们都没去提那些人,因为这是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温语竹闷声笑了笑,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着,半晌后,她忽然反牵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隔着软软的小肚子,他仿佛能感受到生命的奇妙。   他还在感受,便听见她忽然哽咽的道:“顾寒,我怀孕了.......”   他知道,医生说了。   说胎儿差点没保住,还好,孩子是爱他们的,坚强乖巧。   他嗯了声,然后说:“谢谢你。”   她没回答这句话,而是红着眼,看着那盏被熄灭了的灯,哽咽道:“顾寒,我怀孕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多少带带了哽咽,加了四个字,让顾寒瞬间泪目   ——“你有家了。”   顾寒,我怀孕了,你有家了。   顾寒喉结滚动,感觉眼睛酸的很,他张了张嘴,半天后只能说句,“谢谢你......”   “顾寒,”她声音很低,很温柔,“不要再害怕这个世界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爱你,我说不清楚有几个,但是,会越来越多的,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有孙子,有外孙,有曾孙,我想要更加贪婪点,和你有很漫长的岁月,我们长命百岁,子孙们都会爱你。”   房间里忽然响起男人的哽咽,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再也绷不住的哭声。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红着眼眶莞尔道:“你别哭啊,我们熬过来了,不是吗?”   是啊,他们熬过来了。   漫长的七年,无止境的几千个日夜,她们隔着几千万公里,托清风托月光寄去思念。   叫它们告诉对方,别忘记了,我还在原地等你。   肚子上忽然有水珠掉落的冰凉感,是他的眼泪,她来不及宽慰,听见他道:“和你有未来,有家庭,有白头偕老的这种事,这七年里,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他还在强装不让她察觉到哭了,可声音却出卖了他,他干脆凑上前亲吻她的唇,让咸湿的泪水滑落进入嘴里,她少见他哭,嘴角悄悄扬起,像是在偷笑。   外头下了雪,渐渐增大。   风刮过,医院很安静,世界很和平。   他吻了她许久,忽然往后撤了一些,然后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道:“语竹。”   她嗯了声。   “语竹,”他又喊她的名字,像是有话和她说,她乖巧等着,下一刻,便听见他道:“这世界啊,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太肮脏,太龌龊,也太浮沉,但我遇见你,你就是那颗照亮我路的无暇珍宝。”   有皎洁的月光洒落,照进病房,朦朦胧胧   他说的话,回荡在耳边。   这世界万物浮浮沉沉肮脏龌龊,唯你是颗——无暇珍宝。   她笑了悄悄地靠近他,在他耳边呢喃了句情话。   晶莹剔透,照亮了我的路。   把我从地狱深渊的漩涡里拉了出来,还在我耳边悄悄和我说,“顾寒,我们结婚吧。”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正文完   小庄周/文。   ——2020.07.16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十红包!!!完结啦!!!!!番外开始写包子和一些人的番外,边柠和谢焱也会写!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