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你成婚 作者: 非你不乖   文案   1.关晔晔是入殓师,相亲对象被接连吓跑,父母给她一个月期限,找不到对象就换工作。   最后期限的前一天,她在工地外捡回个小白脸,小白脸氤氲着狐狸眼又乖又好看,关晔晔就把他骗到父母面前冒充男朋友。   小白脸嘴甜心细,很快就俘获了关晔晔父母,不足一个月他们就领了证。   新婚夜,关晔晔把小白脸逼到墙角:“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一觉醒来,小白脸就失踪了,关晔晔叹气:养条狗都比男人可靠。   后来,她拿着结婚证找到本市最好的离婚律师想把婚离了。   一进门就对上一双狐狸眼。   高定西装,得体疏离,狐狸眼前还有一副金丝眼镜,不可能是她的小白脸,她把结婚证扔给律师:“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我要离婚,马上。”   话音刚落就被一个身影圈在椅子里,宴琛扶了下脸上的镜框低沉的嗓音落过来:“关女士,听说你要和我离婚?逢场作戏?”   关晔晔:!!!   急!和离婚律师谈离婚怎么全身而退?   2.离婚律师宴琛入行以来一直保持不败记录,因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倒追他的人能把事务所挤爆。   一次意外,宴琛失踪一个月,也丢失了这一个月的记忆。   朋友问他:“你别是惹了桃花债。”   宴琛狭长的眼眸一眯:“我不婚且无情,桃花债与我而言,下辈子也不可能。”     没过多久,朋友就看到冷情冷欲的宴律师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长相娇软的小姑娘嘴唇亲肿。   宴琛晦暗的眼眸泛起猩红他用手臂把她圈起来嗓音低沉且阴翳:“你拿我和谁比?谁的身体比我好?”   第一次,他尝到了嫉妒到发狂的滋味。   后来她对他说,她死心了,并把结婚证甩给了他。   他望着结婚证上与他无二的那张脸,才明白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从来没有别人,我只有你。”   原来是他错了,忘了关于她的一切。   身娇体软入殓师 VS 斯文败类大律师   阅读指南:   【男主两次失忆,失忆后对女主有多狗,之后就有多火葬场。…】   【排雷警告!!!作者酷爱撒狗血,重度狗血爱好者,所以看文的大老爷们做好心理准备】   【失忆梗,中间有追妻火葬场情节,总而言之就是一只狐狸和兔子的故事,么么哒。】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时代新风   搜索关键字:主角:关晔晔,宴琛 ┃ 配角:接档文《撩错人后我跑路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失忆后我又爱上你   立意:不管我是谁,只会爱上你 第一章   一直到下午下班,关晔晔才给一位不慎坠楼的死者“整完容”,死者是一位工地的工程师,在工地监工时意外坠楼,送来的时候,后脑压扁,身体不同程度的扭曲,身体破损很严重。   是他妻子送来的,办完手续后,妻子眼睛红肿着,但却很平静的和拜托关晔晔:“拜托你了,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即便见多了伤心欲绝的家属,关晔晔还是见不得亲人家属对着死者哭,修补好尸体后,她就把后面交接的事交给了同事珠珠。   她在更衣室换下工作服对着镜子摘下口罩,镜子里瓷白的小脸上滋起一层汗珠,黑白分明的眼睛泛起血丝,嘴唇肉嘟嘟的透着自然的红润。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胸中的郁气才散去了一些。   “刺啦……”推拉门打开的声音,朱珠走了进来。   “真够惨的,听说这工程师的妻子刚出完月子,就出了这事……”珠珠一边唏嘘着一边换衣服洗手,她抬了抬眼看向关晔晔:“怎么了?晔晔?”   关晔晔已经换好衣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t恤,牛仔短裤下是一双白皙匀称的腿,她扭头看着朱珠,皱皱小巧的鼻子:“没事,天气太热,可能有点中暑。”   朱珠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和我同岁,怎么会看着这么嫩呢。”   “嫩有啥用,还不是一样被催婚,我妈也不会因为我长的嫩就放水……”关晔晔说着就突然蹬大眼睛。   然后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居然忘了,我妈约我今天去带男朋友去见他们!”   关晔晔奔向柜子从里面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20余条未接来电,她瞳孔一缩,惨了。   但她去哪去找男朋友啊,难不成拐一个回来?   “赶紧回电话啊。”朱珠在一旁提醒她。   关晔晔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打开手机回拨了电话。   一秒钟接通,阴恻恻的声音落过来:“关晔晔,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不是还想像高考那次,把你一辈子的前途都给毁了?你是想让我死吧。”   关晔晔干笑了声,“妈您别生气,我这就带男朋友回家。”   一听“男朋友”两字儿,电话那头的语气立刻缓和,“别回家了,明天中午我和你爸定了大三喜包间188房,带他过来吧,啥也不用买,人到了就行,听到没?”   “知道了。”   “你可别蒙我,今天我给了你面子没去你单位,如果明天看不到我想看到的人,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请好吧,妈。”   关晔晔挂上电话,拿起包就走。   珠珠拉住她,“你去哪儿找男朋友?还明天?”   “网上日租男友,约了今天见,哎呀,到约定时间了,我先走了。”关晔晔看了下手表急匆匆的离开。   朱珠对着她纤细的背影不放心地喊道:“注意安全,预报有暴雨。”   关晔晔现在哪里顾得了这些,为了保住工作,下刀子她也得明天之前把男朋友这事儿给安排好。   她和日租男友约在了郊区的某咖啡店见面,出了殡仪馆,空中就响起闷雷声,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   她好像忘拿伞了,但时间要来不及了,她没有犹豫直接拦了辆出租车赶往那家咖啡店。   ———   宴琛刚刚接了一桩离婚案子,客户是本地富豪的妻子,涉及很多遗产分割,富豪一直在转移资产很棘手,好在他找到了关键证据,整理完这些早已经过了下班点儿了。   “还没走?”门口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宴琛抬眼看过去,是他的合伙人——左沉,他倚在门边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   “我说宴大律师,你除了工作就没别的事儿了吗?追你的人把咱门口都要踩平了,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宴琛身上只穿了衬衣,剪裁考究得体,宽肩窄腰,把他的好身材显露无遗,他五官极有特点,一双细长的狐狸眼透过镜片熠熠生辉,明明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就那么静静待着,周身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气。   宴琛唇边微勾了下,低沉的嗓音落过来:“没兴趣。”   左沉迈步进来直接坐在宴琛旁边的沙发上吐槽,“咱们事务所的案子都快被你一个人包了,你给年轻人点机会成不?有时间不如给我弄个弟妹回来……”   “老左,我不婚,好像大学就和你说过了吧。”   “不结婚可以交女朋友吧,我看咱们事务所唐媛就不错,富家女长的又漂亮,关键眼睛就像长你身上一样。”   宴琛把资料放进抽屉里抬眼乜了左沉一眼,“没兴趣。”   左沉一听双手抱臂表情戒备起来指着宴琛:“你不会暗恋我吧,大学时候你还亲过我呢。”   镜片后的狭长眼睛眯了一下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gun。”   宴琛自小有个弱点,不能喝酒,喝完之后不是亲人就是抱人,所以他一直滴酒不沾,大学时候不小心喝了含酒精的饮料,夺去了左沉的初吻。   左沉白他一眼:“死相,嘴巴硬。”   宴琛懒得理他,他把第二天要开庭的资料又翻阅了一遍才用文件袋装好。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唐媛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宴琛。   “宴律师,忙了一天了,喝杯咖啡提神,有事我可以帮你。”好不容易等事务所的同事都走了,她才等到这个机会。   说完,她径直走进去想去拿桌上的文件,还没碰到,文件就被冷白修长的手指拿走。   宴琛抬腕看了下表,“这么晚了,你可以下班了。”   声音明明是温和的,却又带着疏离和压力。   唐媛有些失望的缩回了手,好难追,但只要宴琛一天不结婚她就不会放弃。   “唐媛小可爱,你不会现在都没发现这还儿还有一个喘气的吧。”   唐媛这才发现沙发上的左沉,她脸一红娇声道:“左哥,你怎么都不出声吓我一跳。”   左沉瞪大眼睛,“我吓你一跳?是你眼里只有宴琛,压根把我当空气吧,伤心了。”   “左哥,别开我玩笑了。”唐媛把咖啡放在宴琛的办公桌上,深深的望了宴琛一眼柔声说:“记着喝咖啡,我亲手煮的。”   “多谢。”宴琛客气的点了下头。   “你们先聊,我先走了。”说完唐媛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宴琛脸上收回离开。   宴琛收起脸上的温和表情,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抬眼,一双狭长的眼睛潋滟如波,竟透出几分勾人之色,捏完他又把眼镜戴好。   “宴琛,幸好你戴着眼镜,要不然就这双妖孽一样的眼睛就得让多少女孩子沦陷。”左沉望着他眼睛啧舌。   宴琛站起来拿起文件袋放进文件包里对着左沉揶揄一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多废话,还不走?”   左沉也站起来,手臂直接搭在宴琛肩上,“我废话?我是关心你,没良心的,说点正经的,你这个客户丈夫好像发家前不是做正经生意的,这官司会让他损失快一半家产,你小心着点。”   宴琛唇边勾了勾似笑非笑,“我按照国家法律辩护,该小心的是他,家暴出轨还转移资产。”   左沉拍拍宴琛的肩语气正经起来:“安全第一。”   “放心。”宴琛想到客户验伤照片,镜片后的眼睛眯了一下。   他从事务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一阵阵的闷雷声,雨点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越来越急,很快雨点就连成了线。   他从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开着车疾驰而去。   宴琛车刚走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悄尾随在他车后。   ——   关晔晔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两个小时了,她有些焦躁的看向窗外,大滴大滴的雨点从空中争先恐后地洒下来,雨点越来越密,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给网上的中介联系了无数次,都是无法接通。   直到咖啡店的店员告诉她要打烊了,她才不得不接受她被放了鸽了这个事实。   她付了押金借了把伞从咖啡店离开。   雨下的太大了,滴滴出租她都打不到,连公交也停了,没办法关晔晔只好冒着暴雨徒步走。   暴雨还伴着大风,关晔晔撑的这把伞很快就被掀翻,她身上马上就被淋湿了,虽然是夏天但风往身上一吹,冻的她直打冷颤。   突然,她眼睛被强光刺到,刺耳的车鸣声几乎要把她震聋,她马上往路边侧过去,一辆轿车从她身边疾驰而去。   车过的地方正好是个水坑,她被淋了个透心凉。   身上脸上沾满了泥污雨水。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公德心的人,她怒视着那辆车恨恨道:“开这么快,不要命吗。”   她话音刚落,又一阵急促的车鸣声响起,还没等关晔晔反应,她又被浇了一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早已没有影儿了。   关晔晔气得直接骂骂咧咧:“怎么一个个都这样,搞追杀吗?”   ——   宴琛从后视镜看到紧紧粘在他身后的那辆车,狭长的眼睛因为紧张而眯起。   他把油门踩到底,轮胎压着雨水飞溅,突然,他眼睛被一道强光晃了一下,正前方突然冲过来一辆车,正对他冲过来。   他猛地去踩刹车,方向盘往一侧一打,车就撞到旁边的树上,只听到砰”的一声,他的头便撞到了方向盘上,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前后车上下来五个男人,很快就把宴琛从车上拖下来。   “你给他喂上药,文件拿好,然后把车处理掉,这边没有监控,不用担心。”其中一个人吩咐其他四个。   “那喂完药后咋处理?”   “扔到那边工地,反正老板说,药吃了就没事。”   很快,三辆车就依次开走,雨越来越大了,瞬间就把刚刚在轮胎在公路留下的泥印冲涮掉。   ——   翌日,关晔晔很早起来,她昨晚因为暴雨打不到车就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醒过来就开始联系网上那家中介,但依旧没有回复。   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越发的焦灼,她去哪儿给她妈找个男朋友。   她垂头丧气的离开酒店,她住的酒店地方比较偏,需要走一公里才能到公交站。   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如果她今天不去的话……她妈恐怕要直接去单位闹着让她辞职了。   想到那个场面,她就脑袋大……   “走吧走吧,你不是这工地的人不能留你。”   路边是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一个壮汉把一个身形颀长的人推出来,然后就把大门赶紧关上。   因为壮汉嗓门很大关晔晔停下步子朝那边望去。   那个身形颀长的人转过身,他穿着一身脏兮兮还破着洞的工作服,脸上有些油污,头上缠着一圈绷带隐隐渗出血迹,即便这样依旧难掩他出色的外表。   尤其是那双上挑的眼睛,形似狐狸眼型,很有特点。   宴琛也看到不远处的关晔晔,他肚子又咕噜噜的响起来,他就朝关晔晔走过去。   “我饿,给你干活能给饭吃吗?” 第二章   “什么?”关晔晔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材很高,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宴琛手不自觉的捂着腹部,“我想吃饭,可以让我替你干活儿吗?”说着他那双狐狸眼氤氲着像一汪水眼巴巴的看着关晔晔。   关晔晔面对这么一张脸,脑子懵了一下,第一个反应这帅哥有可能是骗子,想用美色来骗她,她左右看了看又往宴琛身后巴着看了看,确定没有同伙之后就往后退了几步,“我没钱,你找别人吧,你这样的姿色,找富婆指定能行。”   她边说边和宴琛保持安全距离,心说,现在骗子真是太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骗人了,一定有同伙在附近,她得干紧走。   宴琛看关晔晔离自己越来越远,他饿的肚子都要疼了,他望了望四周,整条街上现在只有关晔晔一个人,他追着关晔晔的步子想要拦住她,“别走……”   关晔晔马上防备起来,她在的这条路比较偏僻,这时竟一个路人都没有,如果这人真是坏人那就惨了,她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等等,别走,我真的很能干的。”   关晔晔听到身近虽争切却依然醇厚的声音,在心里吐槽,能干找富婆去啊,心里更加认定是个骗子,怕被追上她直接飞速跑了起来,还好,她小时候得过短跑第一名,一定不会被追上。   一秒钟后,她撞在宴琛身上。   “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的。”   宴琛说这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抓着关晔晔的肩膀,眼巴巴的望着她。   关晔晔被吓到了,她捏着手里的包就砸向宴琛,“别碰我,走开!”   宴琛一下子就接住了包,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就在此时,突然想起了一阵古筝的音乐声。   关晔晔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想去拿自己的包。   宴琛下意识的就把包举高,然后举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马尾辫,有些发皱的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纤巧的身材,还有一双澄净如小鹿一样的大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你还我包。”关晔晔踮起脚也够不到自己的包,直接去拉宴琛的手臂。   宴琛手臂往上一举抿唇说:“给了你包,你就可以让我给你干活吗?”   关晔晔举的手臂都要酸了,却连自己包的边都没挨到,听到宴琛这么说她立刻点头,“你给我包,我就同意。”   宴琛扬起唇把手臂放下手伸向关晔晔,“给你包,不要毁约,否则我会让你负法律责任。”   说完他就愣住,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法律”,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关晔晔望着眼前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她微微愣了一下,这手形也太好看了吧,哪里像干粗活儿的手呢。   “高山流水还在响。”宴琛指着手里的包提醒道。   “高山流水”是关晔晔的铃声,是古筝演奏的。   他还知道“高山流水”?   关晔晔愣了愣接过自己的包,然后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她直接一个头两个大,然后不情愿的按下接通键。   “关晔晔,我和你爸已经到了大三喜了,你们不用急,妈就在这等着呢。”   最后一句咬字很重,听得关晔晔直冒冷汗,她咬了下嘴唇试探的问道:“妈,我今天挺忙的,要不然咱改天……”   “你敢!你要今天不带男朋友见我,我明天就让你辞职,高考你拒绝到手的保送名额,还私自改志愿这些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但你今天不把人带来,我就不活了……”   “别别,妈,我刚刚逗你玩儿呢,今天一准儿把人带过去。”   “好,那我和你爸就在这等着。”   挂上电话,关晔晔按着太阳穴快要急死,她现在去哪儿弄个男朋友?急死人了,难道逼着她去找‘‘鸭’?   “能不能先吃饭再干活儿?”   关晔晔放下手眼睛,宴琛的脸映在她的眼睛里。   这张脸真特么的好看,尤其是眼睛,简直了。   关晔晔望着这张脸陷入沉思。   宴琛看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的把领口的扣子系紧。   过了一会儿,宴琛已经把衣服的所有扣子都系的整整齐齐,狭长的狐狸眼透着紧张。   关晔晔目光越来越肆意,上下打量着宴琛,甚至绕着他转了一圈。   “你刚刚说,你很能干,什么都肯干,是吧?”   宴琛喉结动了动,紧张的点头又摇头。   然后他就听到:“做我男朋友。”   宴琛:“……”他虽然是个民工,可以出卖力气,但不能卖身。   他不能没有职业操守。   他刚要拒绝就听到一道诱哄的声音:“我请你吃大餐,吃到你撑。”   宴琛马上接口:“需要我怎么做?”   ——   关晔晔和宴琛两人来到大三喜188包房门口停下,她对着宴琛再次嘱咐道,“路上和你说的话记住了吗?你是我男朋友懂吗?”   宴琛动了动领口的领带,有些不自然的点头:“记住了。”   关晔晔望着宴琛,人靠衣服马靠鞍,换上西装后,回头率百分百,这模样连明星都不逞多让。   关晔晔突然想到什么,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眼镜踮起脚。   宴琛看到倾身向他的关晔晔,他下意识的往后退。   “别动,戴上这个,我妈喜欢文化人,她认为文化人都戴眼镜。”   宴琛脸上多了一副眼镜。   一股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下意识的单手插兜,镜片后的眼睛眯了一下。   关晔晔看到戴上眼镜的宴琛瞪大双眼,民工小哥可以啊,戴上眼镜简直就是斯文败类本败类,绝了!   她对着宴琛竖起大拇指,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去推门,门刚刚打开,她就眼前一花,就看到有个人冲着她过来,还在喷彩带。   关晔晔当场懵逼掉。   有个胖阿姨冲到关晔晔和宴琛面前兴奋的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全家人都来看我姑爷了,哈哈!”   关晔晔剥开眼睛上的彩带往包房望过去,直接瞳孔地震。   他们家所有的亲戚几乎都在场,每个人都一脸八卦的看着她旁边的人。   宴琛望着这一屋子人:…… 第三章   胖阿姨笑的见眉不见眼,然后悄悄给关晔晔伸出个大拇哥比了个赞。   胖阿姨身边还站着一个矮矮瘦瘦的男人,他很配合的一起拍着巴掌。   现场的亲戚们像受到感染也跟着拍巴掌。   现场气氛异常火热让关晔晔以为自己是登上春晚的顶级流量。   关晔晔看着这一屋子人在心里哭的好大声,她妈怎么这么能整事儿呢?就连远在外省的二姨国外的三叔都整来了。   一旁的宴琛错愕的微微张着嘴,眼神无措,但当他视线落在几米外餐桌上的水果和糕点时顿时冒起来了绿光。   关晔晔看到他的眼神,生怕他穿帮,朝他倾了倾身体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后面还有好多硬菜呢,好好做。”   宴琛听完后,口水迅速分泌,不自觉的就舔了舔嘴唇。   她偏了下头,仰头望过去,民工小哥西装里的白衬衫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一粒,隐隐露出锁骨,金丝眼镜下的狐狸眼像氤氲着一丝薄雾,喉结轻动着。   关晔晔望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妖孽!   胖阿姨是关晔晔的妈妈李英,旁边的瘦男人是她爸关宇人称“老关”。   李英看到两人这么眉来眼去的心里直接乐开了花,她做了一个指挥家收拍子的动作。   老关立刻扭头对着身后的亲戚做出停的动作,亲戚们马上停止鼓掌,然后对着关晔晔宴琛窃窃私语。   “二哥,晔晔别给人骗了吧,这小伙长的也太精神了,不像咱晔晔带回来的那种。”   “别瞎说,咱晔晔除了缺心眼,哪儿差了。”   “妈,我想吃饭,不想看晔晔姐姐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死孩子,别瞎说。”   关晔晔:……   李英往旁边挪了一步站在宴琛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晔晔男朋友?”   宴琛望着只能到自己前胸的胖阿姨,她目光像扫描仪一样,让他有种自己没穿衣服的错觉,像条件反射似的,他有些抵触这个目光,镜片下的眼睛眯了一下,透着一股压力。   在场吵闹的亲戚们下意识的就噤声坐直,包房里陷入死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室内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尤其是李英,她胖胖的脸已经拉长了,她瞥了一眼自家女儿,用眼神询问,“这回,真的假的?”   关晔晔往宴琛旁边挪了一步,用脚碰了下他的,动作有点急,大腿外侧也碰到了他的。   宴琛感觉到碰触,下意识的就拢起了眉,他垂眸,视线落在贴在自己西裤布料上的腿,白皙润泽又匀称,好像细瓷一般,他狭长的眼尾向上挑了一下。   关晔晔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对着宴琛悄悄比着干饭的姿势。   动作形象到让宴琛咽了下口水,他立刻就把视线转向李英。   “我是晔晔男朋友,阿姨。”他嘴唇微微上翘,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关晔晔悬着的心落下,悄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李英愣了一下,拉着的脸立马复“圆”,激动的一巴掌就拍到身旁的老关身上。   这一巴掌差点把老关送走。   李英激动的点头,“好,太好了,非常之好,站着干什么,先吃饭。”   室内的气氛瞬间又恢复了热闹。   宴琛和关晔晔刚坐到了餐桌前。   菜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宴琛面前的菜碟立刻堆的如小山一般高,他眼睛紧紧粘在“小山”上面,然后颤着手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大。   太好吃了,这味道好熟悉,他顿住,望着手中的筷子怔住。   李英几乎把桌上菜全夹了个遍都给了宴琛,还是最精华的部分,她越看宴琛越觉的满意,个儿这么高,正好改变她家晔晔那矬个儿,长的真好看,比电视上明星还帅气呢,这气质一看就文化人,这次她这小冤家终于开窍了,找到这么好的小伙儿。   “妈,也给我留点,我中午都没怎么吃饭。”关晔晔拿着筷子想夹点好吃的,但每次都被她妈捷足先登。   李英没好气瞪她一眼然后夹了一筷子肉给关晔晔放进菜碟里没好气道,“就知道吃。”然后马上和蔼可亲的转向宴琛问,“你和晔晔认识多久了,家里都有什么人啊?本市有房没?做什么工作的呢?”   亲戚们停下了筷子竖起耳听着。   宴琛正在认真的干饭,他实在太饿了,已经把刚刚那座小山吃完,拿着筷子的手骨节均匀,手指修长,冷白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筷子形成显明的对比,举手投足之间有股天然的矜贵。   关晔晔在一旁看着他有些怔松,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宴琛无措的看着李英不知如何是好,桌下的腿就被碰了一下,他眼睛眯了下垂下眼睛,纤巧雪白的腿正贴着他的,隔着布料他都能感觉到柔软的触感。   贴的太近了,让他下意识的皱眉,隐隐约约的有种感觉他好像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但很奇怪的他却没有闪开。   关晔晔给宴琛眨巴着眼睛使眼色,“亲爱的,我妈就是关心咱俩的事吗?你别紧张,就该说就说嘛。”   不该说,你千乱不要乱说,关晔晔用眼神警告着宴琛。   桌下的腿碰了宴琛很多下,连大腿几乎紧贴在他腿上。   晏琛眼神变了下在桌下用脚抵住了她不听话的腿,他唇角扬起说:“阿姨,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父母,我在工……”   “地”字还没说出口,脚上就一痛,然后有只小手抓住他的。   “妈,你查户口啊,他父母……”说着关晔晔垂下的眼睛,神色悲伤。   李英瞬间领悟,看宴琛的目光更慈了些,没父母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也不完全是坏事。   李英给宴琛夹了一块红烧带鱼小心翼翼的问:“你对晔晔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她话音刚落,室内安静了下来,室内的亲戚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宴琛。   宴琛还没说话,掌心里就被人挠着,他这才注意到那只手小的能被自己的手完全包住。   他举起关晔晔的手,狐狸眼扬了扬说:“我都听她的。”   室内李英夫妇包括所有亲戚目光都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关晔晔的手被一只大手包裹住,她愣了下,看向晏琛。   宴琛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这张俊秀无双的脸很能说服人,尤其他刚刚的话,算是直戳到了李英心坎上。   他家闺女这工作,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还没相亲就把人男方吓跑了,这还是外人,家里这些个亲戚虽然表面没什么,但只要看到关晔晔,都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李英眼睛有点酸涩,她直接拿起酒杯举着向宴琛:“小伙子,阿姨今天是认了你这姑爷了!来,干一杯!”   亲戚们的也开始起哄起来,宴琛看着关晔晔,后者对着他点头,他看着酒杯,潜意识里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把酒杯端起来喝下,瞬间,他就觉得嗓子火辣辣的一直延伸到胃里。   关晔晔看着自己妈红着的眼圈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她保住工作,就要有男朋友呢?难以想象如果她知道真相后……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伙子,我们家晔晔以后就交给你了,阿姨和你一见如故,以后她欺负你,阿姨给你撑腰。”李英又给宴琛倒了一杯酒。   宴琛头晕乎乎的再次一饮而下。   两人一杯又一杯,很快李英就喝大了。   宴琛头晕晕的他伸出手指把脸上的金边眼镜摘下来,关晔晔望着他的眼睛愣住。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没了镜片的遮掩,它就像冲破了束缚,潋滟勾人,吸人心魄。   关晔晔的手还握着他的,她想抽出来,但很快就被握紧。   她错愕的看向宴琛,他正直勾勾望着自己,关晔晔被他的眼神弄得有点发毛,刚要张嘴说什就眼前一暗,唇就被堵住,酒精伴着男性的气息冲进她鼻腔……   在场的人看着两人张大嘴巴…… 第四章   天空中时不时的响起闷雷,天气闷热的一丝风也没有,空气好像凝固住了,即便车内的空调已经开到最大,关晔晔依旧热的浑身冒汗。   尤其是脖子,她垂下眼睛瞪视着罪魁祸首,像八爪鱼一样抱紧自己的宴琛。   他闭着眼睛,睫毛映出长长的阴影,她视线慢慢往下移,他脸上赫然印着一个整整齐齐的手印。   关晔晔盯着那个手印,从刚刚的震怒不可置信慢慢接受了自己初吻被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夺走这个事实,而现在这个男人还抱着自己甚至还把头倒在她肩上。   可她不但不能狠揍他,还得装做很平常的样子,因为有四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她父母。   “晔晔,你男朋友叫什么来着?”李英慈爱的看着宴琛,越看越喜欢。   这小伙子长的看真俊,将来她的外孙外孙女一定漂亮,她得好好锻炼身体了,看孩子可是需要体力啊。   关晔晔一听暗叫“好险”,她怕这人不妥,提前扣了这人的身份证。   她很随意却带着一丝亲昵的语气说:“他叫宴琛,宴会的宴。”   李英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低音炮一般的嗓音落过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宴琛缓缓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然后就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气味——一股带着奶味的花香。   关晔晔被抱着一点动弹不得,脖子都麻了半边,她盯着靠在她肩头的人,罪魁祸首居然睁开了眼睛,他脸颊两边有些红,怔怔的望着自己。   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着,呼吸喷在她脖颈处。   关晔晔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她现在明白“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英雄有多难了。   “你好漂亮……”宴琛望着还在发愣的关晔晔,他松开环着她肩膀上的手,修长的手按在她后脑勺上。   关晔晔感觉到了不妙,刚打算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就感觉唇上一热,后脑勺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   卧槽!关晔晔脑子瞬间空白……唇齿之间被陌生的味道侵袭。   李英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圆脸腾的红了,现在的年轻人也太……她眼睛看向前方,在后视镜里与自己老伴老关的视线对上,老关的眼睛正在喷火,他停下车撸起袖子,“你这小子,我忍你很久了,撒开……”   但老关还没伸手,就听到一声清脆地“啪!”。   关晔晔手上火辣辣的,这一巴掌她卯足了劲儿,她瞪大双眼,气的说不出话来。   宴琛脸上一痛,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合上了眼睛直接倒在关晔晔的怀里。   关晔晔瞪视着怀里的人,他脸上一边多出一个大红手印,两边非常对称,薄唇上晶莹剔透还泛着水渍,她脑海里浮现刚刚的画面,她脸一烧一把就把人推出去……   “你干嘛打他啊,再打坏了,你不想亲你告诉他啊,别打他,打坏了咋办。”李英手扶着已经睡过去的宴琛,看着他脸上的手印瞪了关晔晔一眼。   “我看打的轻,这咱们还在就敢对晔晔这么造次,像什么话,我都想揍他!”老关手刚伸出去,手上就受到重击。   李英对着他似笑非笑:“造次什么?当年你不造次我能嫁给你吗?我爸也没揍你吧?”   老关张了张口无言以对,他“嗐”了声扭过去不说话了。   关晔晔垂着脑袋,双手插进头发里,她觉的自己要疯,她居然让一个陌生男人冒充自己男朋友,还当着她父母的面被强吻了两次!太羞耻了,实在太羞耻了!   ——   宴琛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样子很清秀,正要进入一个大门,大门里是一幢很豪华的别墅,小男孩看着犹如猛兽张开巨嘴的大门,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有个声音告诉宴琛,不要进!他正欲阻止,小男孩就已经踏进了那个大门朝着别墅走过去,他想要叫住小男孩,可任凭他怎么大声喊,小男孩似乎都听不见。   宴琛看着大门,心里有种强烈的排斥,但他看到不远处小男孩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踏进了别墅。   当他踏进别墅的那一刻,周围突然暗了下来,他看不清路,就凭着感觉走着,走了很久很久,突然听到了尖叫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声,他心里一紧跟随着声音就跑过去……   终于,他来到了一扇门前。   “你不是我爸爸,你是禽兽!”一道稚嫩却透着寒意的声音传进宴琛耳中。   “反了你了!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你!”紧接着就是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宴琛有种很恶心的感觉,他伸出手指推开了门。   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有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她身量很小满身伤痕,手脚被捆着,头发遮住了脸,那男人拿着皮带正要冲着小男孩就要挥下来……   宴琛想要去护住小男孩,他刚刚靠近,小男孩转过了身体,他看着小男孩的脸愣住。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小男孩……   宴琛醒过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身上的粉色碎花被子愣住,他抬头环顾四周,很小的房间,勉强放一张床一个衣柜。   鼻间有股熟悉好闻的味道,他这是在哪里?   宴琛努力的回忆,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他除了知道自己是一个工地的民工就再也记不清任何东西。   他掀开被子下地,脚刚刚下地,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   就看到一道纤巧的身影走了进来。   关晔晔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晏琛下床,他怔忪地望着自己,没说话。   宴琛狭长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迷茫,原来梳在脑后的头发掉落了几缕在前额,白衬衣的扣子散了两粒,露出锁骨的形状,他没有表情的时候比之前多了一分清冷疏离。   关晔晔实在无法将宴琛和民工联系在一起。   两人对视了快一分钟,还是关晔晔先开了口:“醒了,就走吧。”   关晔晔冷淡的看着宴琛,她昨晚已经仁至义尽没把他扔在大街上,她朝着宴琛走过去,然后把他的身份证加一百块钱递给他。   宴琛目光落在身份证上怔住,“宴琛……”他嘴里喃喃的念道。   “你赶紧走。”关晔晔头往门外看了看,想趁着她父母买菜的间隙把这人打发掉。   宴琛的眼睛眯了一下,注意到关晔晔的神色慌张。   关晔晔看他没说话,脸一变语气变了变,“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昨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要再得寸近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宴琛看着眼前的人,肤色很白,五官很秀气,看起来年纪很小,绷着脸的样子好像小孩在装大人。   宴琛唇齿之间突然就有一丝透着奶味的花香味,他嗓子突地紧了一下。   昨天的事突然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接过身份证和钱抬眼,“我脑子有点胡乱,你可以再收留……”   “不可以,你现在马上给我走!要不然我就报警了。”关晔晔抱着手臂马上拒绝。   宴琛抿了唇,握紧了身份证,他目光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慢吞吞的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磨蹭了快十分钟,关晔晔不耐烦的打开大门催促着:“赶紧走!”   宴琛跨过大门一只脚的时候隐约听到一道豪爽的声音。   他眼尾动了动,看到一个胖胖的身影,他转身看向神色不耐的关晔晔扯了一下嘴角。   关晔晔看他突然不动了马上警惕起来指着他厉声道:“赶紧走,赶紧走!”   “如果这次不是我硬逼着你来见叔叔阿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光,唉。”   关晔晔愣住,“啥?”   “这次是你逼她,她才带你来见我们的?”李英把袖子已经撸起来了那架势让关晔晔立马耳朵痛了起来。   “嗯,求她很多次见您,她都不肯。”低沉的嗓音透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关晔晔看到宴琛身后的李英后嘴角抽了抽,“妈,你听我解释,这小子想阴我。”   宴琛只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接着又叹了口气。   李英瞪着关晔晔胸脯起伏着,她指着关晔晔怒道:“关晔晔,竟敢这么对我姑爷?怕是不知道我老李的手段。” 第五章   李英气坏了,手直接就朝关晔晔耳朵伸过去。   关晔晔捂住耳朵马上想窜到安全地带,但没有窜成功,因为头上多了一只手,她只觉的头上被rua了rua,就听到有人说:“阿姨和你说话呢,跑什么呢?”   关晔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宴琛,就看到他充满“关切”的目光,马上反应过来这小子要害她,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耳朵传过来,关晔晔头顶的手顺势离开。   “妈,我多大岁数了还揪我耳朵,太丢脸了……妈你听我解释……嗷……”   老关看着女儿耳朵都红了,心里那个心疼啊,他小心地拉了拉李英的胳膊劝道:“你看把孩子耳朵都揪红了,松开吧,孩子还小呢,有错咱给她讲。”   李英瞪着老关怒道:“孩子?还小?都二十五了,我像她这么大都当妈好几年了,当年高中保送她去医学院,她扭头就送人了,好,这我忍了,反正她成绩好,咱好好参加高考行吧,结果呢?她考了全市第一,690分,居然偷改了志愿去上了殡葬专业,你让我怎么活?找对象我给她找了多少个,人家一听她工作,扭头就走,你说我怎么和她讲?”   老关手慢慢的放下来,嘴张了张终究是没说话。   关晔晔原本还在挣扎,听完这番话后她挤出一个笑劝道:“妈,您别生气,我这工作也很好啊,能让家属见亲人最后的一面,这工作很有意义……”   “别说了,你就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你看这么几年,你那些高中不如你的同学一个比一个混的好,你就不难受吗?你看他们有一个和你联系吗?当年那叶鸣,还不是因为工作和你黄了?你就不反省一下吗?”   “妈,提他做什么。”关晔晔皱着眉头,脸色立刻变的不好。   李英看着关晔晔手慢慢松开,眼圈却红了,“你要上了医学院,当了医生,他还能嫌弃你?”   关晔晔听到这个心里就烦躁,她压下心底的不耐想和她妈妈说清楚,“妈,是我嫌弃他,而且我对他……”   宴琛的视线在关晔晔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阿姨,我饿了。”   三人同时一愣,齐齐看向宴琛。   尤其是关晔晔,她指着宴琛从牙缝里挤出话:“你还有脸说饿,赶紧回自己家去。”   宴琛对着她狐狸眼闪了闪扬唇笑,马上把视线移向李英说:“阿姨,我有口福吃到您做的东西吗?”   “这话说的,想吃什么阿姨都给做,来来来,别在外面待着,赶紧进家。”李英看着宴琛眉眼弯成一条线,然后就拉着他进家。   关晔晔看着两人的背影原地挠头,这都什么事儿啊,她怎么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晔晔,你也大了,脾气别太犟了,要不然以后结婚了要吵架的。”老关摸了摸女儿的头叹口气也走进家里。   独留关晔晔在原地风中凌乱,许久之后,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传过来:“你不饿吗?阿姨的厨艺真不错。”   宴琛斜倚在门框上,拿着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吃着,他视线落着关晔晔身上,看着她头顶翘起的头发,鼻尖又隐隐闻到那股奶味的花香。   关晔晔穿着白碎花的睡衣,睡裤在膝盖处,露出纤巧的小腿,样子十分可爱。   关晔晔看到宴琛立刻三步变做两步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再给你一百,识相点,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宴琛放下手中的绿豆糕,轻飘飘的看了关晔晔一眼突然拔高音量,“阿姨……”刚发出声音嘴巴就被关晔晔用手堵住。   李英从厨房探出脑袋,“怎么了,小宴?”   “没事,妈,我让他吃慢点,怕噎到他。”关晔晔掂着脚死死捂紧宴琛的嘴。   从李英的角度望过去,关晔晔和宴琛靠的很近几乎贴在一起,她眼睛一弯对着两人催促着:“一起吃饭吧,你俩别老黏在一起了。”说完又折回厨房做饭。   关晔晔几乎是半倚在宴琛怀里,等李英回到厨房后,她才松开手,她瞪着宴琛压低了嗓音问:“你想怎么样?”   宴琛又闻到了那股奶味的花香,片刻的沉默后,他唇扬了下用超低音炮的声音说:“现在我只认识你,所以只能住在你这里了,我装成你男朋友,也算帮你解决了难题,所以我们也算公平交易。”   关晔晔看着他瞪大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宴琛说完他站直身体,转身回家里,在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关晔晔后眼底透出一丝揶揄:“虽然现在天气很热,但内衣还是要穿的。”   关晔晔:……   她习惯回到家就不穿文胸的,昨天也不例外,她瞪大眼睛双手抱胸,想到刚刚自己和宴琛贴那么近,她想去死……   ——   关晔晔早上刚上班的时候,殡仪馆接了一个从顶楼不慎跌落的八岁小男孩,送来的时候身体严重变形,痛失爱子的夫妇拿着孩子生前照片,想要关晔晔让小男孩恢复原来的容貌,并要求尽量让小男孩看起来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关晔晔和几个同事花了快三天的时间才把小男孩的样子基本恢复。   但小男孩的身体损坏的太严重了,夫妻两看到“整容”后的小男孩不肯承认是他们的孩子,尤其是小男孩的妈妈她揪住关晔晔的衣服崩溃的指责她,说她是故意把小孩的身体弄成这样糊弄他们。   最后在同事的劝解下,那位母亲在撕扯中把推了关晔晔一把,然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关晔晔一句话也没有辩解,她看着倒在丈夫怀里情绪完全崩溃的妻子,默默回到更衣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做完消毒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在凳子上发呆。   “晔晔,你没事吧?这活没法干了,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做,不说声谢谢就罢了还找我们出气,他们早把孩子看好,还能有这事儿吗?我是不想做了,今年就要辞职。”珠珠从外面推门进来,又气又委屈。   关晔晔神色很平静,眼神像是飘到了别处。   过了一会儿,关晔晔看向珠珠用很认真说:“最亲最爱的人离开自己,没有人能够平静的接受,经历过才能明白他们的心情,他们只是想再看看最爱的人一眼而已,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珠珠哑然,她总觉得晔晔有许多事埋在心里。   室内沉默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关晔晔,有人找!”   关晔晔立刻应声站起来,她拉开门走出去看到是同事小张。   “咱们殡仪馆外面人不能随便进来,人在殡仪馆外面等你呢。”小张说完表情有些暧昧的又补充了一句:“是个帅哥。”   关晔晔愣了下问,“他说叫什么了吗?”来找她的人除了他父母,不会有别人,她没什么朋友,是谁来找她呢?   “他说是你的高中同学。”   关晔晔怔忪了几秒之后对小张说了声谢谢然后往门外走去。   关晔晔走出殡仪馆外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背影。   似乎像是感觉到关晔晔来了,那个背影转过身,一张温润的脸印入关晔晔的眼底。   “晔晔,好久不见。”声音如从前一样的温润如水。   关晔晔表情很淡,她抿了下唇问:“有什么事?叶鸣。”   叶鸣目光在关晔晔的脸上顿住,他眼睛看着她一如既往柔嫩清秀的脸,眼神暗了暗浅声道:“我要结婚了,和陆桑桑。”   “所以呢?”关晔晔看着这张脸连曾经恶心的感觉都没有了,叶鸣是她的前男友,在她20岁生日那天,她最好的朋友陆桑桑把两人的床照发给了她。   叶鸣声音有些干涩道:“桑桑想请你当伴娘。” 第六章   关晔晔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弯唇笑了笑却让表情看着更冷,“我高估了你俩的脸皮。”   “以前的事,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别怪桑桑,她一直很自责的,晔晔,我……”叶鸣眼睛定定的看着关晔晔,压下心底的情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天气阴沉沉的压下来,正如关晔晔此时的心情,十分的糟糕。   雨很快把叶鸣的身上打湿,他依旧定定的看着她,温柔坚定,关晔晔的脑海里撞进了一些过去的画面。   当初她对叶鸣的印象就是仅限于名字,她从高一开始一直是年级第一,不管她发挥怎么好起来还,在她后面的永远是叶鸣,久而久之她就记住了这名字,他们不在一个班级,叶鸣长的很帅又会弹吉他,是全校女生公认的校草,叶鸣每次考试都被她压着,他们俩个人的名字自然总被人议论。   她当时只顾着学习,叶鸣给她的印象不过是男女的区别,高三的那年有一天晚自习时候,叶鸣来找她,他站在教室门外眉眼温润地叫她的的名字。   “关晔晔,你的英语笔记借我一下,可以吗?”   她当时正在刷一套数学卷,没听见他叫自己,没多久,就听到头顶有一道透着紧张的声音,“怎么,不敢借给我,怕我超过你吗?”   关晔晔最讨厌有人在她学习的时候打搅她,她皱着眉抬起头就看到一张俊秀的脸。   她抬头只说了一句话:“你谁啊?挡住我光线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班里吹口哨的起哄的声音,叶鸣的脸涨成了煮虾。   从那之后,叶鸣从几天找她一次,变成每天找她。   青春期的男生,总是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不管关晔晔怎么不搭理他甚至冷言冷语,他依然每天各种借口找她,那个时候学校里不知道多少女生为了叶鸣心碎抱不平。   还有人趁着课间把她堵在楼道想要教训她,理由是他伤了叶鸣的心,其中一个女生暗恋叶鸣许久,她质问关晔晔为什么这么对待她心心念念的宝贝。   关晔晔只觉的荒诞,她耐着性子对女生解释:“早恋影响学习,我不会做这么蠢的事,而且,我不认识叶鸣。”   女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对着她大吼:“叶鸣那么好,你居然说不认识他,你有没有心!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说完就让其他女生按住关晔晔,挥着巴掌就向关晔晔。   关晔晔头一偏等着这一巴掌,如各种狗血桥段一样,关晔晔被英雄救美了,叶鸣突然出现抓住了女生的手。   向来温文尔雅的叶鸣冷着脸对女生说:“再动她一下试试。”   女生不可置信看着叶鸣然后“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叶鸣转过身声音很轻的问关晔晔:“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如果一般女孩子,这一出指定要芳心暗许了,但关晔晔可不吃这一套,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说:“麻烦都是因为你,你确实应该说对不起。”   说完她就走了,走了几步她折回来转身,对着叶鸣发亮的眼睛平静道:“第一,我不会早恋,第二,我对你没兴趣。”   从那之后,叶鸣有长时间没来找她,关晔晔也乐得安静,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忘了个干净。   到了高考前的一个多月,他突然把她堵在放学途中。   还没等关晔晔说话,就把一封信塞给了关晔晔,然后就跑了。   关晔晔回到家打开信封,里面有个笔记本,里面记满了每次他见到自己的时间,精确到了秒,然后信的最后是:我知道你的志愿是庆思医科大学,我也是,那个时候就不是早恋了。   我喜欢你,关晔晔。   关晔晔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时间,心里起了一丝触动,算是就记住了叶鸣。   然后她就和他相约,考上大学后他们成为男女朋友。   再然后,她爷爷意外去世,他去了庆大,她改了志愿,第一年暑假,他找到了她,问她为什么不守约。   关晔晔觉的,他一定是非常喜欢自己,要不然怎么在她选了殡葬专业之后,亲戚都见了她躲开,他还想着遵守约定。   她对着他点头弯唇笑着说,当然算,然后看着他像个大孩子原地跳起,开心的样子也感染了她。   在这件事里,一直有个见证人,就是她的发小陆桑桑,她和自己不同校,但是无话不谈,叶鸣和陆桑桑两人没见过但早已对彼此很熟悉。   再后来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吃饭约会,然后她就收到了两人的床照,两个人在她生日那天一起背叛了她。   只要两人直接和她说,她一定会祝福两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恶心的方式。   如果说气,关晔晔最气的是对发小陆桑桑,世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她们近二十年的感情还不如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   “晔晔,对不起,桑桑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来,她会遗憾一辈子。”叶鸣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眼睛里弥漫着一丝难言的情绪。   关晔晔收回了思绪,视线落在叶鸣的身上,她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这些事,她平静的看着叶鸣用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说:“遗憾一辈子?大可不必,她又不是和我结婚,我没空参加,也不想参加,我还上着班,告辞。”   言罢,她转身打算回殡仪馆,但手腕却被人拉住……   关晔晔皱着眉转身,叶鸣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时雨开始大了起来,关晔晔脸上全是雨水,她想抽出自己的手臂,却被牢牢的握住。   “放手,你这样,很恶心。”   雨越来越大,叶鸣却固执的拉着她不松手,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不想松手,他嘴唇动了动,“晔晔,我忘不了你……”   关晔晔要被恶心吐了,她刚要开口,却发现雨突然停了,头顶多了把伞,她愣了一下,就听到一道堪比低音炮的声音:“你没听到她说恶心吗?松开。”   关晔晔回头看到了身后人后,怔住。   宴琛穿着白衬衣,衬衣塞进长裤里,勾勒出精实的肌肉线条,他长腿微分狐狸眼微微眯起来。   他抬眼看向愣住的叶鸣,手臂自然的环住关晔晔,让她靠进他怀里,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先生,《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规定了强制猥亵、侮辱罪,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即构成强制猥亵、侮辱罪。”   说完就反向去掰叶鸣的手腕…… 第七章   宴琛的手稍一用力,就听到一声闷哼,叶鸣便松开了手。   雨顺着伞檐急促的往下掉落汇成一道水柱,关晔晔揉着手腕抬眼看向宴琛,“你怎么来了?”   宴琛目光落在关晔晔白皙的手腕上那一道红色印迹,眼睛眯了眯视线移向叶鸣,很随意的道:“阿姨炖了排骨,让我给你送过来。”   关晔晔这时才注意到宴琛手里拎着的保温桶,今天工作忙,她把宴琛以及关于他的事忘了个干净。   叶鸣捂着手腕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剑眉拢起,一又狭长的眼睛透着锋利,这是一个长相气质极其出色的男人,当他注意到关晔晔半依在这男人的怀里时,心里突地开始不舒服。   雨水把叶鸣身上已经淋透,他向来爱干净,为了关晔晔他才不顾一切的淋了雨,越想就越窝火,“晔晔,我来只是想把喜帖给你,把桑桑的意思告诉你,当时我选了桑桑,是我的错,但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鸣越说越气,他举起手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有些扭曲,“你知道我将来要做外科医生的,手是很贵重的,我是念着是你,才没和他计较。”   关晔晔:“???”   “当初是我追的你,但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很辛苦的,只有桑桑懂我,她为了我还考了医学院,这你能做到吗?当初我追你追的多辛苦你知道吗?追我的有多少人我都不要,可我却独独选了你,你扪心自问,你对我不会觉的愧疚吗?我和桑桑诚心邀请你,你居然这样对我,你不觉的自己太小器了吗?我对你……”   “打断一下。”关晔晔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不要脸的人,但这样不要脸还理直所壮还是头一回见,所以当年两人出轨还成了她的错了,“男友出轨发小,必须参加他们婚礼,不去就是我小器?”   宴琛眼睛落在叶鸣的手上若有所思。   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时已经停了下来,叶鸣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喜帖递给关晔晔,“桑桑家庭是什么样,想必你也清楚,她是从小蜜罐里长大的小公主,她想干什么也只用她的父母点个头而已,而她却肯跟着我吃苦,我……”   他顿了一下眼神在关晔晔瓷白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声音低了下来,“但我还是忘不了你……”   关晔晔在心里“艹”了一声,原本这事儿她是失望大过愤怒,但现在叶鸣来这一出,把曾经她对两人的那点感情全给恶心完了,她居然和两个这么卑劣的人谈过恋爱,做过无话不谈的朋友,曾经留下的那点念想就像掉在粪桶里的饭,怎么看都恶心。   “不就是婚宴吗,去就是了。”宴琛说完就把叶鸣手里的喜帖接了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夹住请柬,关晔晔想去阻止,手就被握住。   宴琛侧头看向她,狭长的眼似潋滟着水光,关晔晔心想这双眼睛长在男人脸上,过分漂亮了点。   关晔晔皱着眉压低了声音,“别多管闲事。”   叶鸣看到两人十指相握的手,心里那股不舒服达到了顶峰,当年他和关晔晔确立关系想拉她的手,想要亲密一点她就找各种理由能躲就躲,现在却……   “关晔晔!”叶鸣突然拨高了声音说。   关晔晔看着他,在心里思索一个问题,当年她是怎么瞎了狗眼觉的叶鸣品行不错呢。   叶鸣看关晔晔没说话又往前了一步表情有些狰狞:“是我不要你的!”   关晔晔听完没有如叶鸣想的那样失态,反而笑了。   “叶鸣,当年你跪着求我要保送名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么多年,你一点长进没有,还是一样的……”关晔晔望着他狂怒的脸身体往前倾了倾一字一句道:“他妈的没用!”   叶鸣听完脸涨红大怒,“你含血喷人!我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保送名额,你……”说着就要去推关晔晔。   他手还没挨到,脚就被绊了一下然后膝盖一痛跌在地上正好坐在一块水洼里,白色的裤子沾满了污泥,一股怒火就往他心口冲,他刚要站起来,肩膀就被按住。“于公,身为一个即将结婚的人,你这么说话算无耻,于私,在我面前几次三番的对我女朋友言语行为上冒犯,知道骚扰罪的立案标准吧?”宴琛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落下。   叶鸣瞪大眼睛看他,只觉的肩上疼的厉害,他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就感觉眼前一暗,那男人蹲了下来,他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慢慢落到手上,然后他就听到轻飘飘的声音,“你手长的不错,外科医生的手断了会什么样呢?”   叶鸣:“……”他愤怒地盯着那男人的眼睛,但很快怂了,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关晔晔望着叶鸣狼狈背影嘴角抽了抽,然后就听到耳边有人总结道:“他跑起来好像一条狗。”   她侧头,宴琛也恰好看向她,视线相交,她才发现自己和他距离近到能看清他冒出的胡茬,他胡子比昨天长长了一些,但看起来没有一点邋遢感,倒多了一分性感。   好一会之后……   “好看吗?”宴琛突然开口问。   关晔晔下意识点头,“好看。”   ……   关晔晔反应过来就想钻到不远处那块地砖缝里。   她脸上发烧但尽努力稳住阵脚,她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晏琛:“这个还你,今天谢谢了,但有些话还得说清楚,毕竟咱们不熟,昨天就算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能住在我家里。”   她顿了一下又从衣服里拿出两张一百交给晏琛:“这个钱算是报酬,你可以回家了,后会无期。”身份证上的地址在邻市,加上昨天的一百,当做路费绰绰有余了。   宴琛望着关晔晔手里的那几百块钱和身份证,他没去接而是有些迷茫的开口:“我不记的我有家,除了身份证上的名字和自己是民工之外,我只认识你。”   关晔晔看着他眼睛压上心头的那点同情心,直接把钱和身份证塞进他手里,“咱们严格来说不算认识,再见。”说完就转身跑进了殡仪馆。   关晔晔回到殡仪馆换好工作服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吃饭,突然就想起来刚刚宴琛是提着保温桶来的,里面好像是排骨汤。   也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   正想着,珠珠从外面跑进来气喘着声音道:“晔晔,你猜怎么着,殡仪馆门口出了严重车祸,有个男人被撞飞了,他手里的保温桶都给撞成渣了……”   关晔晔脸色大变,直接就冲向了门外。   殡仪馆外,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关晔晔透过人群看到一个被蓝布蒙着的人躺在地上,他周围全是血,她心里突地揪起来,想到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酸涩起来。   那么年轻,他就这么死了吗? 第八章   “好惨啊,听说内脏都撞出来了,当场就不行了。”   “嗐,作孽啊,好像是酒驾,这是路口,非但没减速还加到了100迈,这和杀人有区别吗?”   “谁说不是啊,听说是个年轻人,真惨啊,已经血肉模糊了亲娘来了都认不得了……”   ……   耳边嘈杂着响着议论纷纷的声音,关晔晔的嘴唇抖了下,一些画面直撞入脑海,疯狂的汽车直直的把人撞飞,血肉模糊,残肢横飞……   当初她爷爷也是死于酒架司机的车轮下,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宴琛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在她眼前闪过,他还那么年轻,认真去想如果她没有叫他冒充自己男朋友,他今天可能就不会来殡仪馆,更不会遇到车祸……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他说记不得自己家人,这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眼泪突地掉下来,关晔晔是个很少哭的人,也不是她有多圣母为一个几乎是陌生人难过,但一个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血肉模糊,她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   警察已经开始疏散围观的群众,关晔晔视线落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躺着的人身上,眼泪流的更凶。   “小姑娘,离肇事位置远一些,别在这儿看了,这儿车辆混杂,很危险,还会影响我们处理事故。”一位警察说完就在关晔晔面前拉起了警戒线。   他看到关晔晔满面泪痕有些诧异的地问:“你认识死者吗?怎么哭成这样?我们正在联系死者家属,你如果认识的话话,跟我过来一趟。”   关晔晔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然后做了一个决定,她对着警察点了点头说:“我是他女朋友。”   警察打量着关晔晔有些懵的问:“女朋友?”   关晔晔再次点头:“没错。”假装的也算,人已经死了,她能为他做的也就是帮他身体缝好了。   “好吧,跟我过来吧。”警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关晔晔的目光透着古怪。   关晔晔跟随着警察绕过警戒线往事故的位置走过去,走的越近,血迹越多了起来,很快他们就来到蒙着蓝布的尸体前,那位警察和另外两个警察说了几句,另两位警察也目光古怪的看着关晔晔。   “小姑娘,按一般流程,应该去所里认尸,但现在没在死者身上找到身份信息,事故虽然惨烈,但幸运的是脸没事,你做好心里准备,样子可能会引起你情绪和心理的波动。”   关晔晔吸了吸哭红的鼻头点头:“我知道。”   “好,跟我来。”   警察带着关晔晔来到尸体前,尸体蒙着蓝布,只露出一双脚,鞋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能隐隐看到露出的黑色西裤,关晔晔的视线往上移了移,白衬衣的一角从蓝色布下露出来。   本来还残存一丝侥幸的关晔晔直接崩溃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警察一看她哭的这么难受,就在一旁安慰道:“小姑娘,现在重要的是赶紧联系他的家属,后续有关赔偿的事都要和他的直系亲属磋商。”   关晔晔想到晏琛连自己家在哪家里有什么人都记不得,更觉的他惨,眼泪流的就更凶了,她这个人一哭就容易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出来。   警察看小姑娘哭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挠了挠头安慰道:“节哀小姑娘,人到一定年纪吧其实没有这个意外也有那个意外……”   “他还那么年轻……”关晔晔半天才带着哭音哽咽道。   “年轻?”警察满脸问号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是啊,他那么年轻,刚刚还在和我说话,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关晔晔越说越难过,到最后泣不成声。   “是在为我哭吗?”   揶揄的语气,低沉的嗓音,关晔晔抬起头的时候还抽噎了几下,她望着面前的人立刻止住了哭。   夕阳的余晖落在宴琛身上像镀了层——佛光,他狐狸眼尾扬起眼底有一丝戏谑。   关晔晔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然后打了一个嗝,当她看清面前的人后,再次想钻进脚下的地缝里。   太尬尴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关晔晔原地开始头脑风暴,怎么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此时就听到一旁的警察恍然大悟的声音,“我说呢,这死者看起来怎么也七十多了,我说怎么可能是你男朋友呢,还说年轻,呵呵……”   “刚刚多亏你抱走了那小学生,要不然出事儿的就不止一个人了,小伙子留个电话之后还需要你协助工作。”警察赞许着宴琛,说完他顿了一下看着了一眼对面的关晔晔打趣道:“小伙子,你女朋友对你绝对可以啊,刚刚哭的老难过了,真爱,必须真爱。”   宴琛目光落在关晔晔发红的脸上扬唇,“没这事,我都不晓得自己这么重要呢。”   这话里有话的意味,让关晔晔脸腾的一下涨红,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仓皇而逃的纤巧身影让一旁的警察失笑。   小姑娘肯定是害羞了。   “小伙子,赶紧……”追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那我先走了。”   宴琛对警察打完招呼迈开长腿就朝着那个身影追过去。   关晔晔想要在脑子里屏蔽刚刚的那一幕,脚下步子越迈越快,当她离开人群马上就要冲进殡仪馆时,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此时夜幕即将来临,夕阳还剩最后一个小尾巴,那丝夕阳落在在宴琛身上,他的眼底像被镀上金色的光。   “你……”关晔晔望着他词穷。   宴琛唇角扬了一下嗓音低低的落过来:“谢谢你。”   “谢我?”关晔晔被这突如其来话弄得有点懵。   宴琛微微点头,白衬衣领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他喉结轻动,呼吸略带一丝气喘,“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人记挂着我。”   许是宴琛的目光太过认真,让关晔晔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许久之后,关晔晔压下心底的涟漪挪开视线,她掖了掖耳边的碎发开口道,“回家时候重新买个保温桶,要不然我妈会骂我。”   说完她就错开宴琛,疾步朝殡仪馆走去。   但长长的手臂拦在她,她抬眸,那只手臂立刻与她保持距离。   “这个给你。”   关晔晔垂眸看到了他手里的钱和身份证。   宴琛把手掌靠近了些,他眉眼舒展开,情绪比之前松弛了许多,直勾勾的望着关晔晔,“这些都由你保管,我担心……”   “担心什么?”关晔晔抬眸下意识的问。   宴琛唇角扬了一下说:“担心你下次还哭着找——男朋友。”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关晔晔脸迅速涨红然后落荒而逃。   宴琛望着那抹身影失笑,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掌心上的身份证地址上,眉头拢起,这个地址他打电话查过,早已拆迁不复存在了,也许刚刚他应该找警察查一下自己相关情况。   “小伙子,刚刚电话还没留呢。”刚刚的警察追过来对着宴琛的背影喊到。   宴琛转过身,看着警察若有所思。   “小伙子手机号。”   宴琛看着自己手中的身份证看着警察抿了抿唇开口说…… 第九章   “我没手机。”宴琛说完手背到了身后手掌合紧。   “没手机?”警察诧异的问,这年头没手机的可不多了。   “只要能联系到你就成。”警察并没有多问只以为他手机丢了或者有什么不方便。   宴琛略停顿了下轻扯了下嘴角说:“那……我女朋友的手机号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说吧。”警察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用嘴咬开笔帽在本子上准备记。   “187……”   警察记完,把笔放口袋里笑呵呵的对宴琛道:“小伙子,刚才那姑娘哭的老难过了,看得出来对你挺在意的,你可得好好把握,行了,我先走了,这几天可能会和你联系,你让你女朋友保持电话畅通,再见。”   “好的,再见。”宴琛目送着警察走远,然后垂眸把背在身后的手摊开,身份证静静的躺在他手心里,他盯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好一会儿才收进衣兜里。   太阳最后的一抹余晖也慢慢消失,只留下黄昏的最后残光,宴琛的脸垂下慢慢被夜幕遮住,他狭长的眼眸半垂着,遮住了所有情绪。   很久之后,他才抬头视线落在殡仪馆方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微扬了下嘴角浅声道:“女朋友么……”   ---   正阳律师事务所内,左沉拿着手机给宴琛拨了无数个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叮咚”一声,屏幕上显示来了一条短信,他立刻打开短信,看到发信人的名字他眼睛一亮。   【最近状态不好,我在国外休息一下,暂时别找我,林眉那案子你找别人帮我接吧。】   左沉皱着眉看着这条短信,这不符合宴琛的作风,他只要接手的案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哪怕会输他也不会半路撂挑子,怎么好好就跑到国外,他已经收集全打官司的材料及相关证据,现在给别人接时间有点来不及,而且总要把材料证据给自己送来吧。   左沉想了下给宴琛发了条信息,让他把材料和证据交给自己,一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回复只有三个字——【我丢了。】   左沉看到后眉头皱的更深,他再次给宴琛拨了电话,这次变成了无法接通,他盯着手机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这也太不对劲儿了。   他盯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之后,打开电话薄给宴琛的母亲拨通了电话,手机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喂,左沉,你还记的给阿姨打电话呢?”   左沉立刻扬着唇笑着回:“阿姨,我是担心您拍戏忙,我早就想请阿姨吃饭了,我看新闻了,您在拍一部制作很大的古装戏担任重要角色,您看,我惦记您吧。”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咯咯”的娇笑声,“就你嘴甜,说吧找我什么事?”   “阿姨,阿琛……和你联系了吗?”   “他不是去国外了吗?他给我发了短信,不过,他怎么想到出国玩?阿弥陀佛他是有女人了吗?”手机那头的声音突然兴奋了起来。   左沉捏了捏眉心叹口气,“我也不知道,阿姨,阿琛他最近没什么事吧?我总觉的他突然出国有点不大对劲儿。”   “呵,他比狐狸还狡猾,能有什么事儿?从小到大,谁能算计了他,他那爹都搞不定他,放心吧,可能就是工作累了想散散心,哎呀,该我的戏了,拜拜。”   “哎……”左琛刚哎了一声电话就被挂断。   他盯着手机屏幕出神,难道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   关晔晔回到殡仪馆洗了个澡又磨磨蹭蹭了天黑了才回家,路上,她想到下午的事就尬尴的想要原地去世,一直到自己家楼下,她抬头看向三楼亮着的灯光咬了咬嘴唇不想上楼。   又在原地停了好久,她才垂着脑袋不情愿的上了楼,到了三楼她刚掏出钥匙,钥匙还没插进钥匙孔,门突然就开了。   四目相对。   她盯着那双动人心魄的狐狸眼愣住……   宴琛身后是橘黄色的灯光,他脸逆着光,把五官衬的更加深邃,他望着眼前涨红的小脸眼尾往上挑了下,“看什么呢?”   关晔晔望着那双眼睛下意识的接口:“看你呢……”   这舌头她不要了,咬掉算了!   宴琛眉稍轻挑了一下一本正经道:“进来看吧,管够。”   关晔晔:……   她进了家换上鞋才发现父母没在家,她去洗手间洗好手来到厨房,宴琛正在给她热粥,他背对着自己,他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件宽松的沙滩裤,一看就是她爸的,衣服很土,但穿在他身上,却让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多了一分高级感。   “我爸妈呢?”关晔晔走进厨房问。   “去跳广场舞了……咝……”宴琛手正搅拌着锅里的粥,因为火开的太大,粥溅到了他手上,灼烧疼痛感让他闷哼一声。   “没事吧,快冲凉水。”   关晔晔冲上前,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另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放到水流下。   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宴琛可以看到关晔晔脸上的绒毛,他静静地观察着她,她梳着一个简单的马尾,额前毛茸茸的,是小女孩才有的胎发,五官很小巧秀气,有股天然的灵气。   关晔晔握着宴琛的手认真的冲洗,过了一会儿,她转头问他,“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这一转头她才发现自己和宴琛离的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喷出的呼吸。   近距离她才发现,那双狐狸眼的瞳色是琥珀色的。   忽然,她眼前一暗,宴琛向她倾身过来,她突地睁大双眼,不会又喝酒了吧。   宴琛头探到她一公分处停了下来手臂伸到她身后把水关上然后笑了下,“不疼了。”   关晔晔无语的看着他,突然,她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糟糕,粥好像糊了!   她立刻伸手想去关火,宴琛也同时闻到的气味,好巧不巧的两人同时去关火,两人又站的很近,关火的同时头直接撞到了一起。   关晔晔被撞的脚一退没站稳就要往后倒,她暗叫一声糟糕,就要倒下,很快有只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她下意识的就搂住宴琛的脖子,她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愣住。   宴琛手上用了点力气,让关晔晔完全靠在自己怀里,他没说话,只是狐狸眼微扬了下。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宴琛关晔晔一起回头。   “……”   李英夫妇站在厨房外,而他们身后站满了老头老太太,他们全部盯着抱在一起关晔晔宴琛,每个人眼里都燃烧着八卦之火。 第十章   关晔晔立刻从宴琛的怀里弹开,速度之快就像一只仓皇逃窜的松鼠。   她干笑了一声,“妈,爸,叔叔阿姨们,都来了哈。”关晔晔因为动作太快一个重心不稳,又要往后倒,她下意识就去拉宴琛的衣服……刺啦一声。   白色T恤被她生生的撕裂……   宴琛眼眸僵了瞬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关晔晔的手好巧不巧的就贴在了那片扯开布料的胸膛上,一阵温暖在她掌心慢慢蔓延。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宴琛似笑非笑地问,“你很急吗。”   关晔晔手掌下的皮肤触感紧实坚硬,没有人比她更懂人体,这一摸她就知道是经常运动的人,手感贼好。   “摸够了吗?”   “还差一点……”   ……   现场沉默了,闻针可落。   李英目光在关晔晔停了会儿,又在宴琛的脸上停了会儿,越看越开心。   一旁的老父亲关宇盯着宴琛,脸拉着语气不忿道:“收敛点行吗?晔晔,你给我振作点。”话音刚落胳膊上就一阵巨痛,他扭头刚要说什么,一看李英的脸,立刻蔫巴下来。   “哟,老关,英子,晔晔和她对象可真是男帅女靓,天生一对啊,你把我们拉来看姑爷真是明智的选择,这小伙儿,一个字,结实!”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小两口恩爱的,连煮个粥都抱一块,艾玛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看这好事也快了,正好下个月咱小区外的红火大酒楼有喜宴促销,要不然我给挑个日子?”   “对对对……挑了办了办了。”   ……   李英夫妇身后的叔叔阿姨们都是和平常一起跳广场舞的街坊,他们你一句我一言,已经从喜宴聊到了满月酒。   关晔晔听的当场傻眼,她急忙把手从宴琛XIONG上拿开上前一步,想和他们解释解释。   “爸,妈,叔叔阿姨,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刚刚真的是没站稳……”   “行了,明白,小姑娘脸皮薄。”   “走咱去屋里商量商量,这可是大事儿。”   李英深深看了一眼关晔晔,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宴琛笑的合不拢嘴她对着大伙儿哈哈一笑:“可不就是大事儿吗?这事都得靠老哥哥老姐姐们帮我呢,我和老关啥也不懂。”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李英和众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关晔晔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她发现自己爸爸还在原地站着没动时不时的叹气,她又上前一步觉的还是她爸比较有理智。   “爸……”关晔晔刚张口说了一个字,就听到“嗷”的一声,老关的脸色一变,他耳朵就被一只肉手揪上天,李英一边拽着老关一边对关晔晔和宴琛说:“你们继续,就当我们是空气。”   “妈,爸……你听我解释……”   她话都没说完,老关就被李英揪着耳朵拖走了。   “粥糊了,你还想吃点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宴琛站到了关晔晔身后低声问。   关晔晔扭头瞪着始作俑者,没好气道:“吃个P。”说完她蹬蹬蹬的就跑回自己卧室,大力的把门甩上。   宴琛站在原地低下头,T恤的领口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左侧的胸膛完全LUO露在外,皮肤上似乎还有着刚刚微带凉意的触感,他沉默了几秒钟后,笑了。   第二天是周末,关晔晔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她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   她父母在市场开了家海鲜店,每天一早就会过去。   但宴琛人呢,她想和他谈谈,他在自己家给她带来不少困扰,他不能一直留在自己家里,不合适。   她来到她卧室旁边的书房停下,停顿了几秒之后她弯下食指叩了叩门,没有人应答,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回应,她犹豫了一下对着门说道:“我开门了啊,有事要找你……”   她瞪着床愣住,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她愣了下退出来房间。   难道他已经走了,这倒省她事了。   不过他真的走了吗?关晔晔心情有那么一丝复杂,她有点不懂这复杂的原因。   在家里呆的有些闷她就打算去他们家的海鲜店看看。   海鲜店就在她家不远处的菜市场,不过十分钟路程,她找到自己家的海鲜店,看到她妈妈正穿着皮围裙手里拿着一条鱼正和一个女孩说着什么。   远远望去,她妈对面的女孩穿着考究,身上一尘不染,一看就不像是来菜市场买菜的人。   “妈。”关晔晔朝着李英叫了声。   李英听到后,表情一变,关晔晔有些奇怪,当那女孩转过身后她怔住。   “晔晔,好久不见。”柔柔弱弱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关晔晔看着这张妆容精致的脸沉默,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发小陆桑桑。   她来做什么? 第十一章   一些不堪的画面在关晔晔眼前闪过,她站在原地没动,已经过去了快五年,这件事情里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陆桑桑,十几年的感情,无话不谈,有太多一起的回忆,她不光是把桑桑当成自己的朋友,也曾经把她当成除自己血亲之外最亲的人,她不明白,她和叶鸣背着自己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要用发床照这种最猥琐的方式来告诉她。   甚至在告诉自己的时候还以胜利者姿态得意洋洋,关晔晔一想到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犯恶心。   “晔晔,你一点没变。”陆桑桑施施然朝关晔晔走过来,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像是一点没察觉关晔晔冷淡的态度。   关晔晔脸上没什么情绪,她目光在陆桑桑巡视了一圈冷淡道,“我以为,你没脸再来找我。”   “你还怪我吗?我不是存心的,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欢叶鸣,我是情不自禁的,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这几年我一直有给你发消息,但你从来不回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陆桑桑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她妆容很甜,这样子看起来倒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关晔晔静静的看着她,她语气很委屈,每一句话似乎都在说不是她的错,是自己不够大方,让她为难,一股邪火一股股往关晔晔胸腔窜,一直烧到了她的嗓子。   她扯了下唇角冷笑,“陆桑桑,当初你只要告诉我,我好好祝福你。”   陆桑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带着哭音辩解,“我是真的爱叶鸣,他也爱我,我不明白,你现在为什么不会祝福我们。”   关晔晔被这番话气笑了,她一字一顿的对陆桑桑说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打击最大的,不是你们那点龌龊事,是因为你,让我失去了一位最重要的朋友。”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很快手臂却被啦住,陆桑桑带着哭音语气很委屈,“我要结婚了,小时候就说好的,你要做我的伴娘看着我出嫁的。”   但她手刚刚挨到关晔晔就被甩开,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她立刻捂着手SHENYIN了一声。   关晔晔皱着眉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气急败坏的声音。   “关晔晔,你怎么敢这么对桑桑?她不但是千金小姐还是将来的外科医生,她不能有任何闪失,有错算在我身上,我不喜欢你,喜欢她,有错吗?”叶鸣冲过来把叶桑桑抱在怀里怒视着她。   陆桑桑揪着叶鸣的衣角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对着他摇摇头,“叶鸣,别怪晔晔,是我没站稳。”   叶鸣心疼极了,他擦擦陆桑桑脸上的泪柔声安慰,“就你心善,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一下。”   一旁的关晔晔:……这俩搁这儿演双簧呢?   不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自己家的海鲜店里搬着一箱东西走出来,那人抬起头视线朝她这儿落过来。   看到那人的脸关晔晔一怔,他怎么来这儿了?   宴琛放下东西,然后对身旁的李英低声道:“阿姨,我过去看看。”然后就朝着关晔晔迈步走了过来。   关晔晔给他做出一个你别过来的手势,刚做完,就看到旁一旁的叶鸣朝他走过来。   叶鸣脸色阴寒地盯着关晔晔,各种不满情绪涌上来,让他追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功夫,一个女生居然成绩总压着他。   当年他没有嫌弃她报考了令人晦气的殡葬专业,好好待她,他只是想让两人的感情升华一些,想开房与她好好待一待,她都不肯,根本就是在耍他!   现在还欺负桑桑,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就要去推关晔晔,但当他手快要挨到关晔晔时,脚突然就被绊了一下。   关晔晔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扑通”一声,叶鸣扑到在地,嘴唇正好贴到了关晔晔的鞋尖……   叶鸣:……   宴琛走到他手臂前停下,慢悠悠道:“好狗不挡道。”说完就直接从他手臂迈了过去。   叶鸣:……   宴琛走到关晔晔面前停下伸手递给她一块酒棉指着她的手臂说:“擦一下。”关晔晔愣了一下问号脸,“擦哪儿?”   “胳膊,脏东西沾上了。”关晔晔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陆桑桑刚刚抓过的位置。   一旁的陆桑桑:……   陆桑桑目光落在不远处深邃立体的侧颜上,她愣了一下,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但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她记忆出现偏差了吧,毕竟这么出色的一张脸他见过都会记得。   “你没事吧,叶鸣?”陆桑桑收回视线弯腰想要去扶叶鸣,但望着满身是泥的叶鸣她犹豫了,她今天的衣服很贵的,弄脏了很难清洗的。   叶鸣摔的不轻,因为昨天下雨这又是个水坑,身上全身泥污,非常狼狈,他指着宴琛和关晔晔气急败坏,“知道桑桑家什么背景吗?桑桑不但家底丰厚,帝都排名前三的富豪海城集团的董事长宴海生听说过吧,她妈妈是宴海生侄女,得罪了宴家你们会倒大霉的……”   他话音刚落就被兜头泼了一身冷水。   “小兔崽子,你吓唬谁呢?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跑我家门口撒野,怎么不要脸光荣了?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能不要脸了?来来来快看啊,这俩狗男女背着女朋友出轨还让人家参加他们喜宴了啊,西门庆潘金莲看到他们都要脸红。”李英端着盆指着叶鸣和陆桑桑大声吆喝。   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的,陆桑桑脸上红一阵白一她拿包挡着脸就往人群外跑。   叶鸣一看陆桑桑跑了也想爬起来追上去,但他刚扶地起来,一条长腿在他身后闪过,他就感觉屁股背踹了一脚又趴进了水坑里……   陆桑桑跑处市场才放慢步子,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发现上面有几滴污泥,脸色大变,这么贵的衣服她刚刚才穿一次!太晦气了!   “陆桑桑。”   陆桑桑听到这个声音僵着身体转过身,她嗫嚅着:“晔晔。”   关晔晔静静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你特别想让我去参加你婚礼是吧,我同意了。”   陆桑桑愣了一下不知道关晔晔什么意思,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没吱声。   关晔晔盯着她表情一字一顿道:“你不想也晚了,就是天上下刀子我都会去。”说完她转身就走。   关晔晔回到海鲜店的时候,她妈妈在洗鱼,看到关晔晔进了李英扔下手里的鱼声音拔高,“你要当初去医学院会丢这种人?当初你不愿意保送我就不说了,你那么高的分你去殡仪馆?这两人还不是因为工作瞧不起你,气死我了,你明天就给我辞职!”   关晔晔心里正烦着,一直以来因为工作,她妈一直在逼她,为了让她满意她连假冒男朋友这事儿都做了,还要她怎么做?   “你瞪着我干什么?我说错哪句了?那叶鸣为什么不要你啊,还不是你工作不好,你本来可以是医生的,可以有那么好的未来,你真给我丢脸!”李英这些年积攒的怒气今天达到了顶峰。   不管关晔晔怎么忍,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滚下来,这一刻,愤怒席卷了她的理智,别人怎么想她不在乎,但李英是她亲妈,刚刚的话一字一句都像匕首直中她的心脏。   她嘴唇被咬出血印只为不流泪,她瞪着李英好一会儿才丢下一句话:“嫌弃我丢脸,那我滚远点儿。”   说完她转身就冲出店里。   李英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看着关晔晔的背影眼底闪过懊悔。   “我去看看她。”宴琛解开身上的围裙低声道。   李英想到刚刚自己一气之下说的话,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大排档里,关晔晔面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喝完的啤酒罐,她望着手里的易拉罐笑了一下一仰脖就就一饮而尽,然后直接把易拉罐扔在桌子上。   她依然很清醒,是谁说的一醉解千愁?都是P话!她马上又打开一罐,又一口气喝光。   宴琛找到关晔晔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快十罐啤酒。   她马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一头乌发与腰齐平,她脸颊泛红,样子比平常多了一分柔媚。   宴琛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关晔晔听到动静从啤酒罐挪开移向他。   宴琛随手拿起一罐问:“好喝吗?”   关晔晔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好喝,又苦又涩,像马尿。”   闻言宴琛眉梢挑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马尿的味道?”   关晔晔打了个酒嗝举起啤酒罐,‘’我就知道因为我是最厉害的人。”   宴琛盯着她醉醺醺的样子垂眸眼底掩住笑意。   “那我尝尝,看你说的对不对?”他拿起易拉罐打开就要往嘴边送去。   “啊!不行!你不能喝!”关晔晔像兔子一样窜到宴琛那边拉住他拿着易拉罐的手。   宴琛抬眸瞥了眼握住自己手小手,狐狸眼氤氲开来,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呢?”   关晔晔怔怔的望着他的狐狸眼脑,脑子里被酒精催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上次是她吃亏了,所以她得找回来,“你喝酒就会这样。”   说完,她就嘟起嘴朝着宴琛唇压下去。 第十二章   宴琛目光落在嘟得老高的嘴唇上,在她即将贴过来时,他眉梢微挑了下手掌撑住了她的脑门。   关晔晔没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她头用力往前顶,两只手挥舞着想要去抓宴琛,但任凭她怎么努力去够他,就是够不着,她两条手臂挥舞着,嘴里嘟嘟囔囔,“你撒开我脑门,让我亲一口,咱俩扯平。”   琥珀色的眼眸略过一丝笑意,宴琛手慢慢松开,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让她自己站稳。   “你喝多了。”他一只手支在桌上托住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关晔晔身体摇摇晃晃地打了个酒嗝嘟囔,“胡说,我千杯不倒,谁说我喝多我跟谁急,识相点快让我亲一口。”   夏天的晚上八点,大排档正是人多的时候,周围全是嘈嘈杂杂人们撸串聊天的声音,如果不是宴琛耳力好,这几句话就要被周围声音淹没了。   关晔晔直勾勾的望着宴琛,发现他又穿上了之前的白衬衫,领口的口子松开了两颗,他手臂支着下巴领口隐隐露出锁骨的线条,她控制不住地舔了下嘴唇。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关晔晔身后传来声音然后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醉酒加上重心不稳她一个没站住就往前倒。   下一秒她就闻到了一股混着皂香的好闻味道。   宴琛手臂稍用了点力,让关晔晔坐在了自己腿上,他垂眸看向她狭长的眼尾上挑了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关晔晔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的眼睛,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狭长的眼睛像氤氲着水光,这双眼睛看你一眼,心都要酥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觉的不调戏一下难受,她伸手托住他的下巴,“知道,我在调戏你,美人。”   下巴上腻软微凉的触感,让宴琛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低沉的嗓音哑了下来,“哦?打算怎么调戏。”   关晔晔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抓着他的衬衣直接勾住他脖子,想要与他平视,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托着他下巴的手摩挲了几下一脸兴奋道:“你皮肤,手感真好。”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错,宴琛再次闻到了那股带着奶味的花香,而下巴的手不老实的摸到了他的喉结。   “咦,你喉结骨头挺结实,和我摸过的不太一样。”含混的声音带着困惑,她又认真的摸了摸。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宴琛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声音又慢又哑。   都说酒壮怂人胆,关晔晔喝了酒胆子大到已经要爆棚了。   她窝在宴琛怀里笑的十分嚣张,“当然知道了,我现在在扒你衣服。”说完勾在宴琛脖子上的另一只手就去扒他衣服。   手刚摸到衬衫的第三颗扣子,手腕就被扣住,然后她就看到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半眯了起来,他慢慢凑近她呼吸吹在她脸上声音带着一□□哄,“回家,我让你扒个够。”   得到这个答案,关晔晔打了个酒嗝脑子想到了极其香艳的画面,激动地瞪大双眼,“太刺激了!”然后就脸一偏就呼呼入睡了。   宴琛松开了手,让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然后抱着她站了起来,嘴角扬起又很快放下,他弯腰把她随身的小包挂在脖子上离开了大排档。   回到家已经是近十点了,一路上他换了不少姿势抱她,他看着她纤细的小身板,合理怀疑她是实心的,一进家门,发现李英和关宇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宴琛看着两人扬了扬唇,“叔叔阿姨,她喝了酒,已经睡着了。”   关宇立刻站起来小跑到门口,他看一眼宴琛面色有些复杂,他伸出手打算把关晔晔接过来,嘴里念念叨叨地,“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分寸,一个女孩子喝酒不说还喝醉了,这要遇到坏人,非吃亏不可。”   话里有话,意思再明显不过。   宴琛像是没有听懂似的,他一边把关晔晔交给关宇一边提醒道:“叔叔,小心点,她分量不像看起来……那么轻。”   这话一听老关就不乐意了,他家闺女小小一只怎么就不轻了,他白了宴琛一眼反驳道:“我姑娘轻着……”关晔晔刚接到怀里他就一个趔趄,他的老腰,好像扭了。   这孩子实心的吗?怎么这么沉?   “那个,还是你把她抱屋里吧。”老关收回自己的手,一只手扶起了腰。   宴琛垂下眼眸掩住笑意,“好的,叔叔。”   宴琛前脚把关晔晔送进卧室,老关就立刻招呼李英,“英子,我腰扭了,快扶扶我,要不然那小子出来了会丢人的。”   李英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逞能啊,就你那小身板。”虽然嘴里讽刺着人还是站起来去扶老关,李英把老关扶到沙发上坐下。   老关扶着腰疼的龇牙裂嘴,“我不是担心咱闺女吗,这小子,我不放心。”   “人小宴人不错,要是真有啥想法,还能给你送回来,你没看他头上都是汗。”李英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瓶药酒倒在手心给老关往后腰上抹。   “那这事也太过草率了吧。”老关话音刚落宴琛便从关晔晔的卧室开门出来。   老关立刻把自己背心往下拽,忍着剧痛把身体坐直。   “小宴,过来,阿姨叔叔有话问你。”李英笑眯眯的招呼宴琛。   宴琛看着两人,手不由自主的握拳,他扬唇露出一个极单纯的笑:“好。”   他坐到沙发上,抬起双眸毕恭毕敬的问:“叔叔阿姨,您二老有什么话尽管说。”   老关拽了拽李英的衣服,给她使眼色,让她冷静点,李英拽回自己的衣服瞪他一眼然后转过头脸马上变的慈爱可亲:“小宴啊,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阿姨请讲。”宴琛依旧笑的单纯。   李英看着宴琛语气很随意地说道:“下个月有个日子不错,你和晔晔如果没什么意见就把婚结了吧。”   宴琛单纯笑垮掉:……哈? 第十三章   关晔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她睁开眼茫然的望着着白色吊顶线,头上胀痛的厉害,她用指腹按了按太阳穴,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她还能有就酒消愁的这一天,等等,借酒消愁?   关晔晔突然意识到问题,她昨天是怎么从大排档回的家?   她记得自己喝了十来罐啤酒,后面就断片了。   她摸着下巴仔细思索,最后得出结论,她这个人一向靠谱,喝酒也记着回家的路,一定是这样。   不像某些人,喝酒就乱亲人,酒品真差。   想到这儿她一边唾弃一边翻了个身儿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你醒了?”   宴琛手撑着下巴支在床边的桌子上,狐狸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关晔晔下意识抹了下嘴角又把被子往身上拉严实,戒备的瞪着他问:“你突然在我房间干嘛,像变态一样。”   宴琛听完没说话伸手去去解自己领口的扣子,解完就往下扯衣服,冷白色的皮肤锁骨流畅的线条暴露在外。   从喉结到锁骨,上面有好几道红色痕迹,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   皮肤还挺好,真白,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几秒钟后理智恢复,她一骨碌身从床上爬起来指着宴琛威胁道:“别冲动啊,你不知道我这手送走过多少人,小心我把你也送走。”   宴琛听完嘴角一侧上扬的狐狸眼有一丝轻佻,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锁骨上的红痕,语气莫名的暧昧:“你猜,这是谁干的?”   关晔晔脸一整,“我管你谁,反正不是我。”   宴琛轻嗤一声,“打开你手机看看最近的照片。”   关晔晔听完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些画面,她战战兢兢的去拿手机,深吸一口气打开……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别是她……   她翻看第一张照片,脸像飓风那么快地涨红。   后面她又翻了几张,尺度之大,放晋江都能红锁,她咳了一声关上手机。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吧。”关晔晔几步走到衣柜背着他,捂住脸。   太尴尬了,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呢?   “还有个事要和你商量。”   关晔晔正在拽衣柜的衣服,她随便拿了一件转身。   宴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两人不过一步之遥,呼吸交错,一些画面再次撞进她脑子里,她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   宴琛垂眸,狐狸眼掩下笑意,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他揶揄的声音:“叔叔阿姨说,下个月初九黄道吉日,让咱们准备一下。”   关晔晔一脸问号,“黄道吉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宴琛挑了挑眉梢一字一字的说:“宜嫁娶,让咱俩准备婚事。”   关晔晔:“哈!!!???” 第十四章   关晔晔心里无味杂陈,这事儿对她来已经接近魔幻了,宴琛,她爸妈相处也不过几天,对他根本谈不上了解,他们居然放心让他俩结婚。   她眼神复杂的望着宴琛问,“他们还说什么没有?比如你的家庭,你的工作。”   宴琛视线在她蹙着的眉心停留了一下,点了点头,“问了。”   关晔晔听完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你怎么说的?”   这事儿要是穿帮了,那她要被她妈给当场炖了。   “别紧张,我说已经记不清父母了,刚刚辞职正在找工作。”   “他们怎么说的?”   关晔晔的父母尤其李英,一直希望关晔晔找个工作体面稳定的男朋友,宴琛的条件她应该很不满意,但即便这样她都同意了。   宴琛迟疑了一下回:“说让咱们好好准备,结婚的钱他们想办法。”   关晔晔听完愣住,她完全没想到她的父母就这么草率就把她推出去了,甚至不去认真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一直是这样,仿佛她不结婚就没有任何价值,她一直在妥协,为了保住工作,她甚至用了最可笑的方法,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关晔晔垂下眼睛,遮下了眼底的暴戾。   宴琛抿了下唇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说:“好。”他转身迈步离开,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步子转身浅声道,“桌上是绿豆水,解酒的。”   “嗯。”关晔晔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宴琛退出房间关好门站在门口停下。   随着关门声,关晔晔深吸一口气,她忍了又忍,再也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一脚就踹到面前的柜子上,“咚”的一声巨响,房间里还荡着回音。   柜子颤了颤仿佛在说:如果我有罪,请让收废品来收拾我,而不是让我受到一个如此可怕的女人对我拳打脚踢。   门外的宴琛听到这声巨响转身盯着门伸出手想敲门顿了一下又落了下来,他倚在门边手指压了压太阳穴,眼底划过一丝迷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结婚两个字,让他感觉十分不适。   关晔晔躺在床上,愤怒、委屈、难受各种情绪朝她席卷,她咬着嘴唇压下眼底那股酸涩,呼吸变的剧烈而焦灼。   一小时后,她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盯着天花板深吸气,已经耽误了半天班,下午绝不能再耽误了,别人嫌弃她的工作不要紧,她自己喜欢就行。   ——   “晔晔,刚刚送来一个在剧组溺水的助理,才三十岁,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泡发了,这事儿是高虹接的,刚刚她去找主管说自己不舒服想推了这事儿,还说你上午没在,她是替你接的想推给你,大家都知道血肉模糊的不怕,最怕的是溺水尸体腐烂的,平常高虹遇到省事儿的活儿多积极,这个要再晚点就要巨人观了,你再努力也没办法恢复,遇到家属爱闹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呢,一会儿你就说你也不舒服,谁接的谁干。”   珠珠从外面进来就把消息告诉了关晔晔还给她支着招儿。   关晔晔刚刚换上工作服听到后扯了下唇,“她又不是一天这样了。”   珠珠听着关晔晔没精气神的声音,凑近了些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啊,这事儿她这样明摆着欺负你,你可别上当。”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想欺负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关晔晔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我和她不一样,我喜欢这工作。”   珠珠听完表情有些古怪,她敢说整个殡仪馆也就关晔晔能说出喜欢这工作,大部分人只是因为这是个工作不得不做而已。   “晔晔,我一直挺奇怪的。”珠珠看着关晔晔瓷白的小脸,欲言又止。   “奇怪?怎么了?”关晔晔把自己的工牌戴好抬头问。   “我听主管说你当初高考考了全市前十,这成绩什么大学不能上啊,你怎么偏偏选了殡葬专业?”这事儿珠珠也是刚刚知道的,当时她就惊到了,殡葬专业的学校全国只有几所是二本,其他的都是大专,关晔晔这做法,她是怎么也没法理解。   “没什么就是想干这行。”   珠珠望着关晔晔,还是无法理解,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更衣室门外有人喊道:“关晔晔,出来一下。”   “你瞅秋,这就来欺负你了。”珠珠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那我还挺期待她怎么欺负我呢。”关晔晔对珠珠眨了眨眼走出更衣室。   到门外的时候,高虹抱着手臂脸拉的好长,一见关晔晔出来立刻拔高了声音:“关晔晔,你上午说不来就不来,你知道这样会影响别人吗?太过分了。”   “我和主管请假了,怎么还要和你也请假?没记错的话,我比你还高一级吧。”关晔晔语气谈谈地,一点没有因为高虹的语气受影响。   这话一出,高虹脸瞬间就变了,她扯了下嘴冷笑,“在我面前装什么?别以为自己长的漂亮,就觉的高人一等了。”   高虹和关晔晔一起进的单位,但关晔晔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在单位的人缘都压她一头,更气人的是,上个月单位组织的联谊,她看中的律师,居然看中了关晔晔,这种联谊还是上级单位的一个领导给组织的,她们因为职业原因找个合适的对像特别难,除了同行消化,真的很难找比较中意的,这事儿在她心里横了根刺,让她对关晔晔的成见达到了顶峰。   “长的漂亮是没有高人一等,但没办法我就长的漂亮。”关晔晔今天一肚子不爽,平常她都懒得和她争执,但今天高虹算是撞到了她枪口上。   “你……你别得意,你漂亮,陈律师也不会和你结婚的,咱们都是一种职业,即便你再漂亮也一样受嫌弃。”高虹气急之下口不择言。   她等着关晔晔气急败坏,却只见关晔晔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云淡风轻的,“嫌弃不嫌弃先不说,你连这个嫌弃的机会都没有,高虹,有事就说事,我没功夫和你闲聊。”   说完她就走,高虹急忙上前拦住了她。   “关晔晔,那个上午溺水的,你来做这工作,当时客户是登记在你的本子上。”高虹抢着话说,本来她已经和主管说了,但主管偏心非说是她的工作。   还不是看关晔晔长的漂亮,事事都向着她。   “首先,登记本只能我本人记才算,这是单位的规定,再有,咱们单位有规定谁接待的就由谁来做这个客户的主要工作,如果你拜托我,我考虑看看帮你一把,要不然你和主管说去。”   高虹脸色变了又变这事主管根本偏着关晔晔找有什么用,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僵着脸十分不情愿的开口:“拜托你了。”   “这语气是拜托人说的吗?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最讨厌态度不好的人。”   高虹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又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拜托你了,帮我一次。”   关晔晔眼睛在高虹脸上巡视了一圈,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你给主管打个报告说我替你完成的工作,程序得走。”   说完也不理高虹转身就走了。   高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差点气死,刚要偷偷骂一句,就听到背后有人说道:“脸皮可真够厚的。”   高虹转过头,就看到珠珠从更衣室探出个脑袋,她脸立刻涨红,指着她恼羞成怒道:“你变态啊,在这偷看。”   “我变态,也比你心术不正好。”说完珠珠就冲她做个鬼脸立刻关门。   高虹站在原地气的说不出话了,心里却把所有的事都记在关晔晔身上,总有一天她要离开这个破单位。   ——   饶是关晔晔见过各种惨烈的尸体,但和今天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尸体在水里泡了一天多才捞上来,颜面已经呈不同程度的肿大,眼球突起,胸腹已经有隆起的征兆,如果不是相熟的人,很难辨认死者生前容貌。   死者是位三十岁男性,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女演员助理,在剧组不慎落水,责任已经由公安机关认定是意外,家属这边只有一个妹妹,陪同的是剧组的人。   事关紧急,一方面第二天要下葬,另一方面尸体已经腐败,必须加班加点为遗体整容。   一直到后半夜,关晔晔才完成了她这部分的工作,她出来的时候门外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死者的妹妹正坐在椅子上低声啜泣,另一位在她旁边,是一位戴着墨镜的漂亮女人,后者正柔声安慰着她。   “是我对不起你哥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帮助你的。”戴墨镜女人声音恹恹的,带着很重的鼻音。   死者的妹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听到墨镜女人的话猛然抬起头眼底带着戾气,“你说的没错,就是你害了我哥哥。”说完她就大哭起来。   墨镜女人红唇微动,没吱声。   “遗体已经整理好了,我同事正在给他处理后面的工作,应该会很快能和家属见面的。”关晔晔咳了一声对两人说。   妹妹听完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节哀,有什么需要请到办公室找我同事,先告辞了。”关晔晔忙了十几个小时,浑身酸痛脑子发涨。   她揉着太阳穴想着换好衣服赶紧回家躺着。   “等等,小姑娘。”   刚走几步一道娇柔的声音把关晔晔叫住,她转过身,看到那个戴墨镜的女人追上了自己。   她咬了咬红唇闷着声音小声问:“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关晔晔迟疑了一下点头,两人来到一个较隐蔽的休息区停下。   墨镜女人吸了吸鼻子把墨镜拿了下来。   关晔晔看到她的脸一愣,这是一张极漂亮的脸,有点眼熟,她目光在这女人的眼睛上停下来,愣住。   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还有些红肿,但完全不影响这双眼睛的风采,甚至还多了一分楚楚可怜,这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有什么事,女士?”关晔晔一时想不起她在哪见过这双眼睛。   “你能抱抱我吗?我好害怕,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尸体,我好怕呢,我家宝宝在就好了,平常都是他帮我处理事情的,但他都不理我,呜呜呜……”   关晔晔望着梨花带雨还扁着唇的美女:……抱抱? 第十五章   工作这么久关晔晔还是第一次遇到要“抱抱”的家属,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眼前的女人一看她没说话以为要拒绝她,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害怕,真的特别害怕,平常我看到虫子都怕,你就……就抱一下就好。”女人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的望着关晔晔。   关晔晔第一次看到有人哭起来会这么好看,好看到连她都忍不住要怜香惜玉,做她这行的,很多人会忌讳她一直和死人打交道,除了父母很多人一听她职业连握手都免了。   “我的手刚刚在做什么,你知道的,这样你还要我抱吗?如果你不怕,那就抱吧。”关晔晔伸出一只手举起来问她,这美女胆子这么小,知道她手在做什么,估计马上就不敢让自己抱了。   哪知,她话音刚落,就被抱个满怀。   “我好怕啊,昨天还好好的人,第二天就变成那样了……,我真的好怕,宝宝也不在我身边,他从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但他好些天都不接我电话了,怎么办,我是被他抛弃了吗?呜呜呜,我好惨啊。”女人的哭音娇滴滴地带着软糯的鼻音。   关晔晔只觉的又香又软,谁能抛弃这么一个大美人,那还是人吗?她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   哄了半天,女人才慢慢止住了哭,她松开了关晔晔,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她,“谢谢你,小姑娘。”说完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什么递给关晔晔。   关晔晔低头一看,好像是两张电影票。   “下周是我电影的点映,你可以和你的男朋友去一起来看,位置在前排,能看到演员的。”   “不用了吧……”   关晔晔话还没说完,电影票就被塞进手里。   “我好多呢,你拿着吧。”   关晔晔看着手里的电影票,发现是最近要上映的大制作电影《归期》,很多大腕参演,点映的票很难搞到的,她工作从不收家属的任何东西,她刚要把票还给女人,就看到女人一扁嘴又要哭了。   关晔晔见不得美人哭,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就收下了。”   女人立刻破涕为笑,一双上挑的眼睛潋滟如波,让人移不开眼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关晔晔把电影票收起来,只想早点回家休息。   女人点点头红唇微扬:“嗯,拜拜。”   关晔晔也说了身“拜拜”转身离开。   女人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时月真的老了,居然都没被认出来。”说完她又吸了吸鼻子,然后把墨镜戴回了脸上抿住红唇,下巴微微扬着,气势一子由娇滴滴变得冷艳。   ——   天蒙蒙亮,天刚露出鱼肚白,关晔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边打哈欠一边开门,哈欠打了一半发现她父母齐齐坐在客厅里,宴琛坐在他们旁边,给关晔晔使了个眼色。   她把嘴慢慢闭上,眨了眨眼,一下子警惕起来。   “咳,晔晔,过来,我和你爸有事和你商量。”李英因为之前因为陆桑桑叶鸣和关晔晔闹别扭,那天之后一直两人一直没怎么说话,所以语气还有几分不自然。   关晔晔本能的就想拒绝:“妈,我十几个小时在上班,累了,明天说吧。”   “耽误不了几分钟,坐下吧。”李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用圆下巴点了点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关晔晔本想再挣扎一下,就听见李英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似笑非笑,“我在咱们家说话是一点分量没有了。”   一旁的老关立刻和关晔晔挤眼睛,关晔晔没法只好走过去坐下。   李英瞥了关晔晔一眼说:“你不用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关晔晔松口气,不是大事就不要紧,那天说结婚可能只是她一时的想法,她妈一向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就是你和小宴结婚的事。”   关晔晔:……这还不是大事?   “亲戚们我通知好了,酒席还有其他的,我和你爸都一手包了,给,这是我给你俩办的婚纱礼服的卡,明天你不是休班吗,和小宴直接去试试。”   李英把一张卡推到关晔晔面前,关晔晔低头看着面前的卡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抬起头带着血丝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迷茫。   一旁的晏琛视线落在她眼睛上思忖了一下,转头对身旁的李英说:“阿姨,我现在正在找工作,我觉的这些应该由我来安排。”   “我不要你觉的我要我觉的,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下个月要结婚的,礼服不早点准备怎么行?”   宴琛听到结婚两字,眉心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妈,你能不能别插手我的事,你要男朋友,我给你找来了吧?你现在说结婚就结婚,怎么就不问问我意见?”关晔晔身体疲惫,头也胀痛,现在又听到这事儿语气很不耐烦。   可这话一下子触到了李英的逆鳞,她脸色一变冷笑,“你给我找男朋友?你怎么不说我和你爸为你的事操了多少心,从小好吃好喝伺候你,你摸摸良心,我们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选这工作,人家相亲的一听到就拒绝了,连面都不肯见,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将来有个人照顾,人家小晏多帅气的小伙子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的福气。”李英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李英一哭,关晔晔头更疼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八辈子的福气”——宴琛,他正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心里有些复杂,现在她后悔把宴琛带回来,如果是之前,她顶多是被催催,也没到现在被逼着结婚的地步。   像是感觉到关晔晔的注视似的,宴琛也抬眸看向了她,他狐狸眼带着一丝茫然,上挑的眼尾天然带着一丝轻挑,让这双眼睛看起来过分的夺目,即使他身上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难掩那股矜贵气质。   这皮相绝了。   关晔晔望着这双眼睛愣了下,一股熟悉的感觉袭过来。   她渐渐冷静了下来,人是她带来的,那就让由她送走吧,这次她不能再心软了。   她把桌上的卡拿起来语气缓和了下来,“妈,你别着急,我同意。”   一听到“同意”两字,李英立刻笑眯眯的,“这妈就放心了,我和你爸要去店里,你俩商量一下婚礼还缺什么吧。”   两人走后,客厅里只剩下宴琛和关晔晔两人。   宴琛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结婚”两字,一些画面从他脑中急促闪过,但模模糊糊的让他看不清那些画面,但他无法忽视心底抵触的情绪。   “宴琛,我给你一笔钱,够你一个月的花销,你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宴琛倏然抬起头看向关晔晔。   关晔晔不知道为什么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她都给钱了,已经仁至义尽了,难道还要对他负责一辈子不成?   “你听明白了吗?收拾东西走吧。”因为对急着想摆脱结婚这件事,关晔晔语气十分的不耐。   宴琛依旧没有说话,心里有种极不爽的感觉,他盯着关晔晔眯了眯眼。   不知道是不是关晔晔的错觉,她觉的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低,有种剑拔弩张的杀气。   “你赖在别人家,这合适吗?”她今天一定要把宴琛赶走。   宴琛看着她,嘴角扯了扯,“阿姨为这事准备了很多,你确定要我走吗?”   关晔晔能这么做,自然是想好了对策,“确定,你等一下。”她说完站起来去门口的衣架上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叠钱折回来递给宴琛。   宴琛看着那叠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舒服,他没去接钱直接站起来说眼眸闪了一下,“希望之后你不会求着让我回来,我没什么好收拾的。”说完他迈开腿就走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挺傲娇呢。   她想追上他把钱给他,他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也记不得,也没有家人,没钱连饭可能都吃不上,但一直到楼下,她也没看他人影,她看着手里的钱,心里有些复杂。   看来这次真是后会无期了。 第十六章   关晔晔一直睡到了下午,是被大风吵醒的,窗帘被大风刮的在空中摇摆着,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户前想把窗户关上。   刚走到窗户前就看见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一股土腥味铺面而来,楼下人们急匆匆的跑着躲雨。   她怔了一下关上了窗户。   雨越来越大,伴着狂风的声音砸的窗户啪啪直响。   她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走回床前从枕头边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是一条天气预报短信,她手指悬在空中顿了一下打开。   【7月1日下午17时20分暴雨红色预警,今天夜间东北风6-7级,3小时内降雨量将达100毫米以上,请做好防暴雨应急和抢险工作,个人请尽量减少外出。】   不过刚看完短信的功夫,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关晔晔又走到窗户前,雨连成片,已经看不清对面的楼,她抿了下嘴打开了窗户,瞬时雨点争相恐后的扑在她脸上,她探头往楼下望了一眼,雨水在小区里已经汇成水流。   他应该不会那么笨,应该能找个地方躲雨吧,关晔晔心事重重的关上了窗户。   一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大一个人了,她做的没错,没道理把个陌生男人一直留在家里吧。   “晔晔,快给我和你爸拿两条毛巾,这雨太大了。”   外面传来李英有些着急的声音,关晔晔收回思绪马上跑了出去,一到客厅便看到李英和老关混身湿透了,拿着把不断滴着水的伞,样子十分狼狈。   关晔晔从卫生间拿了两条干毛巾递给两人,“爸,妈,打着伞怎么还淋成这样?”   李英用毛巾把自己盖在头发上使劲擦了一把叹口气,“雨太大了,打伞压根不顶事。”   一旁的老关擦了把脸在一旁附和,“是啊,有十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晔晔,今天你们可不要出门了,这天出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关晔晔不安的抠着指甲,他应该可以找到地方躲雨吧。   “是啊,和小宴也说一声,雨停之前别出门,去年还没这雨大呢,一天淹死两个人呢。”李英已经把身上擦了一遍,她说完打算换鞋进屋,抬头往房间张望了一下随口问:“小宴人呢?”   淹死?不会那么夸张吧。   李英看女儿也不回自己的话呆呆在出神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晔晔?”   看关晔晔还没反应,她伸出胖手拍了女儿肩膀一巴掌,“晔晔?问你话呢?”   关晔晔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开口:“不会淹死的。”   “什么不会淹死?”李英狐疑的看着她,难道是总在殡仪馆和死人打交道中邪了?她伸出手就拧了关晔晔耳朵一下。   “妖魔鬼怪全都跑!”   关晔晔原地蹦起来疼的嗷嗷叫,“妈,你干嘛呢?这么大了还揪我耳朵。”   李英一看女儿“回魂”了再次问:“问你话呢?小宴呢?”说完还往屋里张望着,不会没在家吧?   关晔晔压下心虚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他说要回老家一趟,结婚不是大事吗?就走了。”   “老家?他不是连父母都记不清了吗?哪来的老家?”李英已经换好了鞋一听到宴琛回老家这个消息脸立时就变了,她目光在自己女儿身上巡视了一圈狐疑道:“关晔晔,你不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关晔晔抬起头干笑着,“怎么可能呢?你看我多乖,是不是爸爸。”说过多就挎住老关的手臂对他挤挤眼,关老立刻心领神会他咳了一声说:“对,我女儿最乖了,英子,你看你身上还湿着呢,着凉了我会心疼的,快去换下衣服。”   说完就拉着李英进房间,李英白了老关一眼嘴角却翘了翘,“这么大岁数还说这种为老不尊的话。”   老关拉着她嘿嘿笑,“我心疼自己媳妇有啥为老不尊的。”   两人一齐往房间去,关晔晔刚要松一口气,哪知李英在进屋之前转头瞥她一眼阴恻恻道:“关晔晔,下个月初九,就是天上下刀子,都得给我结婚。”   关晔晔那口气直接悬在了中间,不上不下,两人关上门后她嘴角弯了弯清澈的眸子动了动撇嘴,“就我一人,我看你怎么让我结婚。”   她回到卧室,坐在床边望向窗外,雨一点儿没有变小的意思,她躺倒在床上,脑子里总是浮现宴琛在雨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硬闭上眼睛,外面的雨声让她心神不宁,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   ——   宴琛站在一家西餐厅门口避着雨,他抬眸望向空中,雨水扑天盖地的洒下来,路上已经积了很高的水,他眉心蹙了蹙,这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时“咕噜”一声,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覆在腹部,然后回头看了眼西餐厅里面,餐厅已经没了客人,只有一位年轻的女人正在吧台煮着东西,她低着头拿着铲子把一块牛排放到了碟子里。   宴琛望着冒着热气的牛排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很快他垂下眸艰难的转过身。   “你没那么饿。”他自言自语着。   这时,“吱呀”推门的声音在他一侧响起,他侧身看到刚刚那年轻女人抱着一包沙子放下堵在了门口,然后她马上就折了回去又抱了一包,但沙子很重她又走的急,沙子一下子扔到了地上,自己也险些摔倒。   “我帮你搬吧。”   一道低沉的嗓声落入何琼耳中,是男人的声音,她心里一惊心里防备了起来,可当她抬起头时,马上就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外形十分出色,虽然穿着普通的体恤长裤,依然难掩身材挺拔修长,肤色冷白色却不失阳刚,至于五官,俊美过了头,尤其是那双眼睛,是上挑的眼型,望着你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宴琛看何琼没说话,就直接把地上的沙袋轻松抬起来直接放到了门口。   何琼看到他因为搬沙子手臂隆起的肌肉,脸更红了。   他转身看着还在发愣的何琼扬唇笑了下问,“还有吗?我帮你搬。”   何琼红着脸下意识的点头:“还有……”   宴琛肚子又响了下,他视线越过何琼看向餐厅里某一处,嘴唇又抿了下,搬完应该可以算点工钱吧。   一个小时后,何琼支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宴琛,他已经吃了第三份牛排,他吃的很快,但握刀叉的动作优雅娴熟,愣是吃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宴琛吃完第四盘,肚子终于有饱的感觉了,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拭了下嘴抬眸就看到何琼有些痴迷的眼神,他抿了下唇,心里有种不适感,直觉让他感觉他不太喜欢有人这么盯着自己。   “谢谢你……”宴琛听到外面的雨声顿了一下又扬了下唇看着何琼再次红着的脸,他浅声道:“请问你这儿缺人吗?”   何琼愣了下,意思到宴琛话里意思后,她马上点了点头:“缺,非常缺。”   何琼是颜控,已经重度癌变那种。   ——   关晔晔这边低估了她妈对结婚这件事的执着,本来以为把宴琛送走,结婚这事暂时就能搁置了,她妈顶多吵她几天,就算要找新的对象也得有吧。   在过了两三天之后她妈在得知宴琛杳无音讯,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之后,低落了几天挑了关晔晔几天刺儿之后,就兴冲冲的给关晔晔张罗起了相亲对象。   李英塞给关晔晔一张照片兴冲冲道:“这是你张姨给你介绍的,人家不嫌弃的你工作,约好今天中午十二点在中华路上的西餐厅见面,这都十点了,你打扮一下马上去,必须打扮漂亮啊!”   关晔晔无语的看着手中照片,是一个头发浓密的国字脸男人。   “妈,我能不去吗?我下午还有事呢?”关晔晔确实有事,约好了和珠珠下午一起去看电影,是那天那个美女给的点映电影票。   “有啥事比你相亲重要,你要今天不去,那你从明天开始就别想再上班了。”李英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行行行,我去我去。”关晔晔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时候她自有办法应付。   “这还差不多,我看着你化妆,别像之前一样把人吓走。”李英脸色立刻缓和,然后揪着关晔晔回到卧室打扮了一小时。   关晔晔被她妈逼着穿了件白色连衣裙又化认真化了妆在她妈殷切的目光下进了那家西餐厅里。   一进门,关晔晔就发现那位头发浓密的相亲对象。   那相亲男一直东张西望着,看到关晔晔进来马上从怀里掏出照片对比了一番之后,小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他对关晔晔招了招手,“在这里。”   关晔晔尴尬的笑了笑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你不必自卑,别因为我的长相瞧不起自己,我工资五千,不过很稳定,每年能涨500,前途十分光明,你妈说会陪嫁30万,这钱不多,我就吃点亏吧。”   “你找我真的是赚到了,你的工作确实晦气,但我大度的允许你可以接着做,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别自卑。”   关晔晔看着相亲男唾沫横飞,她嘴角抽了抽,他那么普通,却又那么狂妄。   宴琛穿着一套白色工装从后厨走出来,周围的顾客看到他之后不由的目光跟着他移动,尤其是女顾客,有的已经脸红了。   他手里端着两份牛排,抬眸看向靠窗的位置。   有个纤巧的身影,他眯了眯眼走过去。   关晔晔听着相亲男狂妄之语不由自主地打着哈欠,看到不远处挺拨的身影后她张在嘴僵住。   “下个月,咱们就把婚事办了,你妈说已经准备好了,我听人说你要结婚的对象跑了抛弃你了,这么说你也是残花败柳,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得让你妈多给我十万精神损失费……”   “啪”的一声,两份牛排放到桌子上,打断了相亲男的话。   宴琛目光落在关晔晔的脸上,原本秀气白皙的小脸因为化妆比平时多了一分妩媚,她乌溜溜的眼珠左躲右闪,透着心虚。   宴琛上挑的眼尾动了动,轻轻挑了下眉梢,“关晔晔,你说是谁抛弃的谁呢?” 第十七章   一看他眼睛,关晔晔心里更虚了,尤其是她现在在干的事——相亲,总有一种她被捉奸的感觉。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事她没做错,他又不是真是她什么人,没必要心虚,难道还让她收留他一辈子啊,这么一想,她立刻有了底气,她咳了一声随口就问:“昨天雨那么大,你没事吧?”   说完她就想咬自己舌头,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能有什么事。   宴琛看着她慌乱的眼神,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手中的托盘,目光移向旁边的相亲男又移了回来,盯着关晔晔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   关晔晔看着宴琛的眼睛,狐狸眼似笑非笑,她咽了咽口水,很心虚。   但她不能心虚,不过是在自己家住过的假男友,有啥可心虚的,她指着自己面前的牛排干巴巴道,“这不明摆着吗?吃牛排。”   闻言,宴琛的笑倏地收起,用下巴点了下相亲男的位置问:“这位是?”   ……   我说是你的替代品可以吗?关晔晔挠了挠眉心刚要开口就听到……   “我是她未婚夫,下个月初九我们就要办喜事了。”相亲男拨了拨浓密的刘海,挺着胸脯很得意地说道。   关晔晔脸上的手指慢慢撑开捂住脸:……   “哦,下个月初九吗,确实是个好日子。”宴琛慢悠悠的说道,眼睛眯了起来。   关晔晔干笑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那个,我们好像还点了披萨……”   宴琛盯着她的眼睛直切要害:“我们?”   关晔晔:……   “这位是谁呀,给我介绍一下呗。”相亲男在一旁看到宴琛身上穿地制服眼睛透着怜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服务员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不像他,在办公室工作,工资还高,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宴琛冷白色的手指又敲了几下托盘底部,他扬了下唇角,狐狸眼变得更加犀利,“我是谁呢?”   他话里有话,似乎在问关晔晔,又像是在问自己。   关晔晔噎了噎,她总不能说,这是我前假男友吧,她不敢去看宴琛的脸,眼珠往别处飘了飘小声说:“是朋友吧。”   “哼”的一声嗤笑,似乎是在嘲笑关晔晔。   相亲男听完抬着下巴语气十分“严肃”,“是她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毕竟马上她就是我老婆了,不过异性朋友还是要保持距离。”   说完他对关晔晔摆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说:“我知道你们女人喜欢有占有欲的男人。”   您大可不必,关晔晔嘴角抽了再抽,感觉到一道目光压在她身上,但她不敢看。   这顿饭她必须把话说清楚,她挤出一个笑对刚想支开宴琛,相亲男又开口了。   “放在以前我是不会看上你的,现在我看开了,一切都是虚的,宝贝,你的工作虽然很晦气,但我觉的你长相还基本长在我审美点上,今晚就去我家吧,咱们好好深入了解一下。”   关晔晔:???   这些疯话让关晔晔不得不正视眼前的男人,也不管宴琛在不在了,她直接开门见山:“那个,我妈让我来的,我对你没兴趣,吃完饭就各回各家吧。”   相亲男:“别装了,你眼神骗不了我,你已经爱上我了。”   关晔晔:“我爱上你大爷了!”   “你说气话干什么?听哥哥一句劝,收回刚刚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得到我这个优质男。”   关晔晔:……   “你妈说了,下个月就是绑也要绑着你和我结婚,不过我知道以我的魅力不必这么做,你会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关晔晔已经开始头疼了,她妈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葩,简直油盐不进。   “呵呵……”   宴琛在一旁轻笑出声,让关晔晔感觉十分刺耳。   她抬眼瞪着他,他正好也在看着自己,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此时笑的有些瘆人,她忽然福灵心抬起手,似乎像是感应到关晔晔的想法似的,宴琛看了眼关晔慢条斯理地说:“我就不打扰两位新人秀恩爱了,慢用。”   相亲男在一旁点头:“嗯,你这朋友还有点眼力价,知道不当电灯泡。”   关晔晔手落了个空,她望着宴琛的挺拔背影犹豫了,这样做会不会太没面子了一点。   “听说你的工资比我高,那正好让我妈保管,你一个月留500够吧?”相亲男叉了一大口牛排咀嚼着,牛排的汁水差点溅到关晔晔脸上。   面子有个屁用,她必须马上摆脱这奇葩。   她一个健步就朝着宴琛奔过去,“那个,等等。”   她手刚要挨到那平直到像一字的肩膀,宴琛突然转身,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往后退,一个重心不稳没站住踉跄着刚要去扶旁边的桌子,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刚站稳,那只手就马上离开。   “找我有事?”宴琛的眼睛淡淡的,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关晔晔嘴唇抿了一下,给自己喊了一声“加油”,然后一咬牙直接扑向了宴琛。   宴琛;……   因为身高悬殊太大,她想伸出手臂勾住他脖子奈何只能够到肩膀,她不甘心的踮起了脚,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他好像也没想的那么高,稍稍踮脚就够到了。   她几乎半挂在他身上,西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何琼这时刚好从后厨出来,她正打算找人去采购食材,就看到那道挺拔的背影,刚想去叫他,就发现了他脖颈上环着的手,小小白白的很纤巧,而他半弯着腰,似乎很怕对方够不着他似的,吴琼心里咔嚓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关晔晔,你当我是什么?”宴琛看着关晔晔,感觉到她身体往下滑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关晔晔弯了弯嘴角,笑的特别的天真可爱,她对他眨巴眨巴眼,“亲爱的,你还生我气啊,我当然把你当我的男朋友了,下个月咱们不是说好了结婚的吗?”   “哦?那边那位呢?”他目光往窗边的位置点了下。   关晔晔对他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帮帮我。”   宴琛似笑非笑嘴贴到她耳边,“求求我。”   关晔晔的耳朵一痒眼睛瞪着他声若蚊呐:“求求你了。”   她声音又软又小,宴琛的嗓子不由地酥了一下,那股奶香的花香味又萦绕在他鼻间,他扯了扯唇伸出手慢慢把脖子上的手拉开。   关晔晔脸垮了,完了。   宴琛手在她头上“RUA”了下,压低了嗓音,“待会儿再求。”然后就拉住她的手,让她与自己十指相交,他对她眨了一下眼,然后拉着她走到相亲男面前。   相亲男脸色十分难看,他指着两人骂道:“奸夫yin妇,尤其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   宴琛眼眯了下打断他:“你再骂一个字试试。”   相亲男站起来刚要接着骂,发现这人比自己高一头,眼神也好吓人,他立刻就怂了,他一向识时务,才能有现在的工作成就。   宴琛看着他扯了下唇把手抬起,十指相扣,大的在上,小在在下,一个修长一个纤细,看起来十分的和谐,他朝着相亲男晃了晃一字一句道:“之前我们有点误会,我是她男朋友,我不喜欢听到有人冒犯她,我会很不开心。”   相亲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很听话地点头,只觉的有股压力让他不得不得点头。   他拿着自己包就想跑,刚走一步就听到背后淡淡的嗓音:“走之前把帐结了。”   相亲男一下子来气了,相亲这么些年,他可从没结过帐,但他转身看到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后立刻干笑着点头:“好嘞。”   相亲男结完账落荒而逃。   关晔晔有种扬眉吐气的爽感,她刚想夸宴琛几句就听到他慢悠悠对自己说:“现在你可以求了。”   关晔晔:…… 第十八章   相亲男一走,宴琛马上松开关晔晔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来,求吧,我还要上班,你麻利点。”   关晔晔注意到餐厅li所有人都在八卦的注视着她这边,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求啊。   她眼珠骨碌碌转了几下拿起自己的小挎包边说边往店门口蹭,“那个,你先忙,改天,改天。”   说完她拨腿就跑,她跑得贼快,伸出手眼看就摸到了门把手,胳膊感到上一勒,她不由自己的就转过了身。   宴琛手指捏着她的包带他微微弯着腰唇抿着,眸色幽深的望着她。   “去那儿边,等着。”他指了角落里空着的一个位置。   关晔晔伸出手指小心的抽了抽宴琛手里的包带嘿嘿一笑,“我还有事,能不能……”   “不能,言而有信,幼儿园小朋友都明白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宴琛手指轻轻一勾把刚刚关晔晔抽过去的几公分包带轻松又带了回来。   “宴琛,3号桌两份牛排。”一道温柔的女声在宴琛身后响起。   宴琛把包带在修长的手指上缠了几下回头,何琼在吧台的位置怔怔的望着这边,他点了下头回她:“好的,马上。”   “你看,你也挺忙的,不如下次……”关晔晔已经用另一只手推开了半边门,就想着趁机溜走。   宴琛“嗤”的一笑,“卸磨杀驴吗?你不会想要我丢工作吧。”   关晔晔听完只好把推开的门手缩回来,看着他小声嘀咕,“我和同事约好要去看电影的。”   “我一下小后就下班。”   关晔晔还能说什么,她只好点头慢吞吞的走到角落里的那个座位坐下来。   宴琛回到吧台,何琼刚刚把两份牛排放到托盘上,她望着宴琛出神,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能在她的店里打工,她做梦也不敢想,可惜人家有了女朋友。   宴琛端起托盘正要往3号桌送过去,何琼望着他的脸浅笑,“那位是你女朋友吗?很漂亮。”说漂亮的时候她心里酸溜溜的,其实她也挺漂亮。   宴琛拿托盘的手一顿,抬眸几不可察的扬了下唇,“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气人。”说完他举起托盘对何琼点下头:“我去送餐。”   何琼怔怔的看着他背影手捏在了一起心里更酸了,他居然没有否认,呜呜呜……过了一会儿,她整里了一下情绪厚下定了,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符合她这个颜控晚期的男人。   没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还有机会。   关晔晔在角落里托着腮盯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出神,果然身材好长的帅,穿什么什么有型,很普通的工装宴琛愣是穿出一种高级感来。   不过,她叹了一口气,一想到她妈这么逼婚,真是要命。   突地,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解锁,是珠珠发来的微信。   珠珠:【晔晔,我妈不舒服,下午没办法去看电影了,唉,我偶像时月,只能错过她了。】   关晔晔:【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阿姨没事吧?】   珠珠:【老毛病了冠心病,我下午带她去医院看看,那你找人陪你去吧,帮我多拍几张时月的照片。】   关晔晔:【放心吧,妥妥的,你陪阿姨好好检查一下。】   关上手机,关晔晔拿出那两张电影票发愁,找谁一起去呢?难道叫她爸妈?那两张也不够啊,而且刚刚那个相亲男指不定回去怎么说,她现在可不想听她妈念叨自己。   “想不到,连个一起看电影的人都找不到。”关晔晔叹着气自言自语。   “看什么电影?”   关晔晔抬头,宴琛换了衣服,她愣了一下,还是那件白衬衣,和那条她给他随手买的黑色裤子。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电影票顿住。   关晔晔看着他眨了眨眼暗想,要不然请他一起去吗?不过她之前把人赶走,他肯定不乐意去,算了算了,她手收回电影票抿了下唇说:“没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感觉周围气压突然低了下来,她看向宴琛的脸,他眼睛半眯了一下突然问:“没什么,是什么?”   关晔晔收着电影票的手顿住下意识就开口:“就朋友不去了,现在没人和我去。”   “哦?确定没人吗?”宴琛的神色淡淡的,但眼睛里却隐含杀气。   关晔晔本能的查觉到危机似的,立刻把电影票重新伸出来摇了摇:“那个请你看电影算答谢,可以吗?”   宴琛哼了一声:“不可以。”   关晔晔垂下脑袋看着手里的电影票:行吧。   宴琛看着她的小脑袋唇悄悄扬了扬:“一码算一码,看电影是看电影,求我是求我。”   关晔晔抬起头看着他,憋了憋说:“你还真是是非分明。”   算了,求就求吧,也不会少块肉。   ——   路上,突然刮起了大风,关晔晔穿的是白色的雪纺裙,稍微有点风裙子就被吹的老高,她捂着前面,后面也马上吹起来,只要她一走路,就时刻有走光的危险。   此时,恰好有几个小青年路过,他们停下来不怀好意的盯着关晔晔,其中一个还吹起了口哨。   “腿好白。”   “等会走,风一吹,风景独好。”   “哈哈哈。”   流里流气的话传到关晔晔耳中,她怒视着这几个小青年,却没办法,但现在风很大,她稍一动裙子就要被吹起来。   宴琛买水回发现关晔晔正捂着裙子,脸上带着窘迫,怒瞪着几米外的几个小青年。   风把她的裙摆吹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小腿纤细柔润如同细瓷,他眯了下眼几步走上前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他眼神一冷目光扫过那几个小青年,小青年最高的不过就到他下巴,一看到宴琛目光就开始躲闪起来,然后就一哄而散了。   关晔晔望着眼前宽而直的肩膀,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还没等她细想是什么感觉,就看到肩膀的主人转过身。   宴琛目光停在关晔晔的头顶又慢慢落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比平常看起来还要娇小,她脸上还余有刚刚的窘迫,小脸微微透红,就像刚刚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脸上有东西吗?”关晔晔摸了摸脸,看宴琛盯着自己以为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   宴琛摇了摇头问:“没有,就想问问你,你有一米六吗?”   身高是关晔晔的逆鳞,一提身高她立刻敏感了起来,“我不但一米六我还一米六一呢。”早上量她有一米六点五,四舍五入一米六一,晚上的时候,就会低点,159.9。   “不可能。”完全笃定的语气。   关晔晔:“低一点咋了,我要让所有看见我的人都抬不起头来。”   宴琛无语了一会儿说:“你确实有这个实力。”   关晔晔翻了个白眼就要走,刚走一步,裙子就被风吹地飘了起来,糟了,忘压裙子了。   宴琛看到裙下的卡通图案后:……   关晔晔看到宴琛的目光的方向,她涨红了脸怒道:“你别看!”然后手忙脚乱的用手压裙子。   宴琛突然走近她低声道:“别动。”   关晔晔愣了一下抬头,他脱下了衬衣,朝她罩下来。   冷白色的手指把衬衣系在了她下身,关晔晔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他长的不像话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动着,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温柔,她心脏忽然怦怦怦的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脸。   宴琛半蹲着把衬衣系在她腰上抬起头看着她红着的脸狐狸眼上挑了一下慢悠悠道:“你好像和我蹲着差不多高。”   关晔晔:……   ——   电影院里,座无虚席,因为是点映,在坐的观众很多都是粉丝,周围着叽叽喳喳的有些吵,关晔晔和宴琛的位置比较靠前又在中间,是很舒适的位置。   宴琛买来了可乐和爆米花拿在手里,他对低声对一旁的关晔晔低声道:“关晔晔。”   关晔晔侧头,碰到了他的肩膀,她愣了下神,就看到他探过了身体,一只手臂环住了她身体,呼吸交错,关晔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颤着声音问:“你要干嘛。”   宴琛抬把爆米花放在了她旁边的扶手上很无辜的说:“放爆米花。”然后手慢慢的抽回来。   关晔晔:……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心脏,感觉心快要跳出来。   宴琛看着她红着的耳朵,嘴微不可几的翘了一下。   电影院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分钟的广告后,《归来》两个字在幕布上慢慢放大,然后一个身穿旗袍的窈窕女人的背影慢慢拉近镜头,女人缓缓转头,一张极美的脸显露在屏幕上,周围有了小声的惊呼声。   屏幕上竖着显出一排字幕:领衔主演——时月   宴琛望着这个名字,一些画面突然在脑中闪过,他皱着眉喃喃道:“时月……” 第十九章   荧幕上时月的脸慢慢放大推进,关晔晔看到这张脸张开了嘴,她拍了一下脑门,才意识到那天抱着她哭的那位美女是谁。   也怪她平时很少关注娱乐圈的事,她在电视上能认出时月,在面对面的时候却完全没想到那天的人就是大名鼎鼎拿过三大电影节影后的时月。   她望着荧幕上时月上挑的凤眼怔住,这眼睛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手下意识去抓旁边的爆米花,刚落进爆米花筒就碰到冰凉的触感,然后她的手一下子就被握住,她心猛然跳了一下侧过头,看向宴琛。   他怔怔的盯着屏幕,脸上闪过电影光影,嘴里似乎在低声喃喃着,影院音效很大,关晔晔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身体往他那边倾了倾想听清他的话。   离近了才发现,他呼吸很急促,一闪一闪的光影让她看到他额上脸上细密的汗,他死死盯着荧幕嘴里念的是:“别……打她……”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关晔晔愣了一下,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手刚刚碰到他的,手猛的被他拉住,这时荧幕突然暗了下来,关晔晔看不清他的表情,刚要问他,就听到低而颤着的声音:“我去下洗手间。”   关晔晔双手都被握着,她只觉的手上不断传来冰凉的皮肤触感,呐呐地应了一声。   宴琛踉跄着离开影厅,出了影厅后他伸手用力按住额头,只觉的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脑子仿佛要炸开,他扶着墙壁脚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步都很艰难,他就想好好静一静。   一些画面从他脑中闪过,刚刚电影里的脸从他眼前闪过,他想抓住点什么,但只要一想脑子就仿佛炸裂开一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让一让。”一道粗嘎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然后他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他一个重心不稳撞到墙上,他手扶住墙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   时月身着礼服戴着墨镜,被工作人员簇拥着往点映厅方向走着。   还好提前做了准备让她提前过来,现在只有几个粉丝在旁边尖叫惊呼,要不然又要被堵,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对着粉丝微笑示意。   “好美啊,谁能想到她已经有50了。”   “时月,yyds,这是我粉的年纪最大的女明星。”   “是啊,不老的神话。”   这些话一丝不落的落入时月的耳中,她红唇抿了下,差点撑不住要哭出来,每一句都在说她老,好烦,谁来安慰她一下,宝宝,我的宝宝,你怎么不来安慰妈妈一下呢。   她咬着嘴唇怕自己哭出来,她侧头扶了下墨镜,余光扫到一道背对着她的身影,她愣了一下,还没等她细看,助理就拉着她的手臂压着声音催促:“时姐,得快一点,一会儿还要化妆,还要和主创对下一会儿要说的话。”   然后她就被助理和另外的工作人员推着疾步走着,想到刚刚看到的身影,她忍不住回头,可等她回头的时候那个背影早已消失不见,她回过头,心里有种怅然的感觉,那个背影好像她家宝宝,但他回来不可能不找她啊,一想到这儿,她又想哭了。   宴琛跌跌撞撞地进入洗手间的隔间里,然后闭着眼睛靠在隔间的墙壁上,冷汗不断的往外冒,他一只手捂着头大口地喘气,脑中飞速闪过一些画面,来不及抓住什么,就觉的脑子要炸裂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勉强稳住心神。   ——   关晔晔这边一直等到影片过半,也不见宴琛的人影。   去个洗手间能去快一小时?不会出什么事吧,可一个大男人去洗手间能有什么事呢?他连个手机都没有,想联系也没办法。   又过了十分钟,关晔晔决定还是亲自去洗手间看看。   她在的厅是VIP厅,最近的洗手间不过几米的距离,就在这边走廊尽头,走廊这个时间一个人也没有,她来到男洗手间门口停住,刚要敲门,就听到隐隐约约地抽泣声。   这声音娇滴滴的有些耳熟。   很快有个人影从对面的女洗手间里走出来,与她四目相对。   时月吸了吸鼻子,凤眼红红得似乎刚刚哭过,她看到关晔晔先是想躲闪,然后马上眼睛一亮朝着关晔晔小跑着过来,她对着关晔晔扁了扁嘴嗫嚅道:“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抱抱。”   关晔晔看着这张娇美如画的脸:……又抱抱?这影后时月怎么和珠珠给自己描述的不大一样呢,不是气场强大的女王吗?   “好不好嘛,我紧张死了。”   时月声音娇软如莺,让关晔晔一下子破防,她刚点了下头,就看时月朝她扑过来紧紧抱住。   “宝宝怎么还不回来,我太害怕了,没有他我什么都做不好,每天都睡不好觉了,皮肤都快不好了,怎么办啊,呜呜呜,他现在一定被哪个小妖精给迷住了,不要我了,呜呜呜……”   关晔晔一边拍着她背一边琢磨着她的话,在心里嘀咕:这宝宝难道是影后的情人?   哭了一小会儿,时月依依不舍的松开关晔晔,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姑娘,谢谢你,你帮了我好大的忙呢,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的尽管说。”   闻言,关晔晔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双手递给时月弯了弯嘴角说:“现在就需要您帮忙,能不能给我朋友签名?她是您的粉丝。”   时月马上接过来爽快道:“这有什么难,我马上给你签。”   她“刷刷”几下,在本子上签上了好几页签名,然后把笔和本交给关晔晔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呀,我得走了,我这一哭又要补妆。”   关晔晔看着签名,对时月点弯弯嘴角,“好,谢谢您了,快去吧。”珠珠看到签名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子。   时月戴好墨镜踩着高跟鞋刚走了几步突然转身。   她望着关晔晔瓷白的小脸微微一笑说:“小姑娘,等有机会我把我家宝宝介绍给你。”   关晔晔抬头看向她不明所以,她宝宝介绍给自己干什么?她对小白脸可没兴趣。   “宝宝是我儿子,我感觉他见了你,一定和我一样喜欢你,本子上有我手机号,也是我微信,你有空加我。”时月说完朝关晔晔挥了挥手转身施施然离去。   关晔晔无声的笑了笑,觉的影后时月有点意思,她转过身看到洗手间的男士标识时,才想起来她是来找宴琛的,她对着门敲了敲对着里面喊道:“宴琛,你在里面吗?”   叫了几声没有应答,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去开洗手间的门,她手刚刚打挨到门把手门突然开了。   宴琛正一脸茫然的望着关晔晔。   “你没事吧。”关晔晔手还悬在半空瞪大眼睛问。   宴琛只觉的脑子乱成一片,他直勾勾地盯着关晔晔,突然感觉到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大海里你能抓住的唯一块的浮木。   他什么也记不清不要紧,他还记得她。   他猛的抓住关晔晔的手,手掌中的手很小很软有一股热流一直从手心传到他心里。   关晔晔下意识的想抽出手,刚一动,就被拉了一下,然后她跌进他的怀中。   她还来不及挣扎就听到耳边低沉而又脆弱的声音落过来:“你别动,我难受……”   关晔晔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种语气说话,他抱着她的手臂也在轻轻的颤抖,她愣了一下手轻轻的呼啦他的背小声说,“你别怕,宴琛。”   宴琛愣了下手臂不由的收紧,他贴着她耳边低喃:“关晔晔,这个世界,我只认得你。”   关晔晔心底的某一处突然像被人用羽毛轻轻扫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让她一时无法思考。 第二十章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往公交站的方向走着,宴琛眉宇已经舒展开只是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关晔晔悄悄瞅着他,他侧颜更加棱角分明,尤其是下颌角,流畅到显得有些锋利,她突然就想到刚刚他抱着自己时候下巴就贴在她的颈窝,这个位置突然就烧了起来,她立刻就不自在起来。   她这人有个毛病,一不自在,就喜欢说个不停,然后她就开始叭叭:“下午的事就算咱俩扯平了。”   宴琛歪了下头,视线落在关晔晔躲闪的眼睛上问:“扯平什么?”   关晔晔看着他眼睛脸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呆呆的回:“就求你那事儿。”   闻言,宴琛恍然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关晔晔想把自己舌头咬了,你说少说几句,能把你把哑巴卖了吗?   他顿了一下挑眉问,“所以呢?”   关晔晔干笑了下,“也不是,刚刚我不也抱你了吗?”   宴琛:“你不就想赖账吗。”   关晔晔:……   她望着宴琛,他也正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她能从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脖颈处又烧了起来,那只羽毛突然又在她心上扫了一下,那种酥麻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让关晔晔从未有过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她心跳加速,她想立刻结束这奇怪的感觉,下意识的就接口问:“你说怎么求吧,我都可以的。”   呸呸呸,她怎么说的她好像多么希望求他一样,她有病!   宴琛垂眸掩过笑意,然后瞥了她一眼把手伸到他肩膀位置然后慢慢平移到她头顶慢悠悠道,“你现在是个篮球,正在被人拍起来。”   关晔晔:几个意思?   宴琛:“你当篮球被我拍,就算你求我了。”   关晔晔看着他举在自己脑瓜顶的手掌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一只手叉腰指着宴琛努道:“你在映射我矮??你手放那么低几个意思?”   她双手把宴琛的手往上提了一寸,“我才是我的真实身高。”   宴琛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你在关注点还真是清奇。”   关晔晔耷拉着脑袋:……确实挺清奇的。   宴琛扬了扬唇鼓舞道:“让我的小篮球跳起来吧。”   关晔晔:……   几秒种之后,“小篮球”跳了起来。   很气人的就是,关晔晔头顶挨到他掌心,他就“rua”她头一下,跳了一会儿,关晔晔就感觉头上的马尾要散开,她喘着气停下来想伸手重系一下头绳,手刚抬起来就看到宴琛轻弯腰低声道:“别动。”   关晔晔呆住,他在用手帮她系着头绳,手法有些笨拙却很轻。   关晔晔直勾勾的望着他,他离自己很近,她今天才发现他左侧眼尾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胭脂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动。   他手掌触碰到她发顶的位置,让她觉的就像被人放了把火烧着一样,灼烧的感觉一直从头顶蔓慢慢延到全身。   她动也不敢动,只能干巴巴的看着他。   宴琛手指上传来柔滑的触感,他眼尾往下耷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顺滑的头发绑起来会这么的不听话。   好不容易,他系好最后一圈。   关晔晔看着他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嘴唇,嗓子发干。   “渴了吗?”宴琛浅声问。   关晔晔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去买水,在这儿等着我。”宴琛又揉了下她的头顶轻笑了声转身走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关晔晔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出神儿。   “关晔晔!”   恍惚中,关晔晔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这声音莫名熟悉,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到有个声音在身后惊喜的叫道:“关晔晔,真的是你!”   关晔晔缓缓的转过身,看到五个人站在她面前,叶鸣和陆桑桑也在其中,其他是她高中相熟的同学,久违的面孔,让关晔晔一时有些恍惚。   她从高中毕业就没再联系过之前的同学,一些画面从她脑中闪过,她调整了下呼吸笑了笑和他们打招呼:“好巧,在这碰到了。”   基中两个女生,张畅和沈玉当年和她同住一个寝室,另外一个男生是班长季如修。   而叶鸣站在他们身后,脸沉着脸有些尴尬的看着她。   张畅亲昵的挽上关晔晔的手叽叽喳喳地问,“关晔晔,你怎么毕业一点消息没有,同学聚会好几轮了,就缺你了。”   季如修含笑的看着关晔晔附和道:“是啊,晔晔,你这几年还好吗?”   沈玉拨了下头发用尖尖的下巴点了下算是打了招呼,目光略带不屑。   关晔晔刚要说什么,就看到陆桑桑突然朝她走过来,突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哭音道:“晔晔,我知道你心里苦,当年因为在外和人留宿被人乱传丢了保送名额,这事儿一直是你心底的刺不想见老同学,你放心,这个事儿没有人会相信的,以后你要经常和我们一起聚餐,好吗?”   “我知道我爱上叶鸣,对你伤害很大,都怪我,你别怪他,你已经答应了看着我嫁给他的,对不对?”   关晔晔冷眼看着陆桑桑抽出自己的手,冷笑,“陆桑桑,你不当演员可惜了。”   季如修咳了一声想打圆场,“晔晔,工作忙吗?”   “关晔晔,过去都过去了,现在叶鸣和陆桑桑在一起了,虽然你和叶鸣之前有一段,但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爱不爱,你大度点,到底同学一场,你和桑桑还是发小。”一直没说话的沈玉突然开口。   张畅还挽着关晔晔的手臂,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关晔晔冷眼看着几人,垂在裙摆的手紧成拳,这帮人什么嘴脸,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看着沈玉慢悠悠道:“沈玉你听过一句话吗?劝人大度……”   她顿了一下说:“天打雷劈。”   沈玉脸色一变指着关晔晔怒道:“人家叶鸣不要你,你不甘心也没用,人家桑桑的妈妈可是富豪宴海生侄女,桑桑这次的主婚人就是宴海生,你拿什么和人比?。”   “你就别再想惦记男朋友了。”   “沈玉,你少说几句。”季如修在一旁厉声道。   沈玉瞥了他一眼笑的暧昧,“班长,当年你不就惦记她吗?现在上还不晚,毕竟高中就敢和人去外留宿的人。”   “沈玉!”   “晔晔。”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关晔晔转过身,街道上车辆来往不断,周围传来各种行人车辆的嘈杂声,而宴琛穿过人流,他一只手里拿着瓶水,另一只手单手插兜,他从容的迈着步子正朝着她走过来。   路灯初上,光影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他走近关晔晔摸了摸她脑袋轻轻道:“怎么了晔晔?”   狐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关晔晔从暴戾的情绪慢慢的安静下来,她对他眨眨眼,“没什么,就是被狗咬了一下。”   一旁的沈玉:……   宴琛自然的拉住关晔晔的手居高临下看着众人,他唇勾了一下问:“你们看到是哪条狗……”他顿了一下唇边勾起冰冷的弧度:“咬到我女朋友了呢?” 第二十一章   几人错愕地望着宴琛,尤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鸣,他眼睛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晃神,心里突然就难受起来,陆桑桑在一旁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咬紧下唇,走过去手臂碰了他一下。   叶鸣呆呆的把目光移向她,意识到自己失态,眼神躲闪着目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关晔晔,然后手臂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陆桑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心慌意乱的低下头。   关晔晔看着宴琛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一种很委屈的感觉,那股积压了好些年的愤怒一古脑的往心头涌。   宴琛目光在几人脸上缓缓梭巡,他眉稍挑了下,似乎在等几人回应。   “这么多人,不会连只狗都看不到吧?”宴琛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掌心里的手,还着湿意,十指相缠,宴琛手指在她手背上悄悄的挠了一下,眼睛看向她。   她眼睛里似有水光闪烁,呼吸也有些急促,“被人欺负”四个大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那个,是误会,我们和关晔晔是高中同学。”季如修在一旁想打圆场,他上前一步对一旁的沈玉说:“你给晔晔道个歉吧,同学一场,别闹的太难看了。”   一旁的张畅也在一旁劝道:“是啊,都是同学。”   沈玉控制不住的视线在宴琛脸上,心里却暗暗心惊,关晔晔怎么找了这么帅气质这么好的男朋友,凭什么呢?就凭她长的还行?   让她给关晔晔道歉,做梦吧。   沈玉上前一步略低了头,这是她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她斜眼微勾了嘴角看着宴琛问:“你是关晔晔男朋友?”   关晔晔手不自觉的握紧,她讨厌沈玉这么看他。   宴琛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玉,注视着她的眼眸倏然变沉,然后关晔晔就听到他冷沉的声音:“是。”   沈玉挑了下眉笑了下又问:“那你知道她在高中时候干了什么事儿吗?”   “她还没成年就和人夜不归宿……”她话刚说一半,就听到宴琛用极平静的语气打断她。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你确定要再说下去吗?”   宴琛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压力,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沈玉,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对一旁的晔晔伸手道:“把手机给我。”   关晔晔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神态,仿佛他是在代表法律,庄严而不可侵犯。   她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交给他,心里有种很心安的感觉。   宴琛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打开录音机把话筒朝向沈玉,“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以便留证。”   沈玉看着他眼睛,他淡淡的目光里似乎要把她刺穿,她心里陡然一慌,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她结结巴巴的开口:“当时……全校都传遍了,要不然……她报送名……名额怎么没了?”   “谁传的?所以这样你就可以诽谤污蔑她?”   沈玉慌乱地摇头,她向身边的人求助,“你们说对不对,叶鸣,当时关晔晔被拿掉报送名额,不是后来你被选上了吗?你当时是他男朋友,你说我是不是真的?”   被点名的叶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头上冒出了汗,他目光望向关晔晔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沈玉,就是个蠢货,一旁的陆桑桑拧着眉在心里暗骂。   季如修和张畅面面相觑,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视线一与宴琛对视,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无法打断他。   “你再说一遍。”宴琛举着手机朝向沈玉,眼神又冷了一分。   沈玉掐着自己手心,她顶不住这道目光的压力,仿佛会让她内心的东西无所遁形,她调整了下呼吸声音发虚,“我听别人说的。”   宴琛狐狸眼眯了下,“谁?我只听到你在造谣污蔑。”   一旁的关晔晔悄悄看他,在心里嘀咕,他已经几次背刑法条目了,之前不是说在做民工的吗?现在去工地干活还要会背刑法吗?她目光移向沈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玉这种样子,沈玉一直因为成绩不错家里有点钱总是趾高气扬的只用下巴看人。   沈玉这边神经快要绷不住了,她颤着声音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季如修“咳”了声觉的事情再这么下去同学之间误会会更大,他往前一步笑着对宴琛解释,“真的是误会,沈玉这个人心直口快没有恶意,我替她道歉,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嗤笑,“了了?”   宴琛目光一冷瞥他一眼,“一个上高中的小姑娘被你们恶意中伤,诽谤污蔑多年,没有人关心她受到什么伤害,居然有人对受害者说这事就这么了了?把我国法律置于何地?”   他声音掷地有声,尤其说到法律两字。   季如修看着他眼睛目光闪了闪干巴巴道:“那你觉的应该怎么办?”   宴琛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冷道:“你们说呢?”   关晔晔无意与她计较,倒不是怕她,而不是屑,她手指动了动,但手下一秒被握的更紧。   “对不起可以了吗?”沈玉被吓到了,她不敢去看宴琛的眼神,只想赶紧离开这地方。   宴琛:“对着谁说呢?”   沈玉身体转向关晔晔脸色十分难看,她咬牙憋出几个字:“对不起。”   “加上名字。”宴琛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分。   沈玉吓的马上开口:“关晔晔,对不起了。”说完她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   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诡异。   宴琛转向关晔晔像变脸似的,嘴角微扬“rua”了下她头发低声道:“被狗咬了,打它一顿就听话了。”   其他人:“……”   关晔晔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就热了起来,她垂了垂眼睛小声说:“我能和狗一般见识吗?”   宴琛望着她发红的眼圈握紧她的手,他不知道她曾经发生了什么事,经历过什么,但他看不得她委屈一丝一毫。   “走吧,车来了。”他拉着她看向渐渐驶向两人的公交车。   在公交车门刚打开前,关晔晔转身看向叶鸣几人,她对着叶鸣和陆桑桑突然说道:“婚礼,我一定会去的。”   高大挺拔的身影护着娇小的身影上车,没在看外面一眼。   公车离开,其余四人谁也没说话,停了好久,季如修对一旁叶鸣冷淡的说道:“婚礼上,希望你们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要不然……”   他顿了顿冷眼看了叶鸣一眼转身离开,张畅马上也和叶鸣和陆桑桑开口说:“我也回家了。”   只剩下叶鸣和陆桑桑两人站在原地,两人谁都没说话,两人之间像伏天的天气一样,憋闷到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鸣才回神走近陆桑桑柔声说:“桑桑,咱们也回家吧。”   说完他想去拉陆桑桑的手,刚刚挨到就被她甩开,她红着眼睛厉声问:“你还想着她,是不是?”   叶鸣眉头一拧不耐道:“你胡说什么,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看到她就一直盯着她,别以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想睡她吗?不要脸!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叶鸣!”陆桑桑把今晚发生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   “你!”叶鸣脸色猛然一变挥起手可刚到半空他就停了下来,他嘴唇抖了抖声音更柔了一些,“桑桑,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陆桑桑瞪着他脸眼睛突然就红了埋进他怀里哽咽着:“对不起叶鸣,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叶鸣抱紧她嘴里轻声哄着,眼睛却茫然的看向刚刚公车消失的方向,眼底慢慢的被懊悔填满。   ——   宴海生坐在办公室里,面色不虞,他抬了抬下巴问自己助理老陈,“找到他了吗?”   老陈微躬着身体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宴海生恭敬道:“还没有,不过……”   宴海生眉毛一抬,“不过什么?说个话都不能利索?”   话音一落老陈额上的汗就冒了出来,他用手擦了擦斟酌道:“不过我已经查到了是李察富干的,他找人给阿琛下了药,一种国外的新药,服用超量会让人短暂失忆,记忆紊乱。”   “这个李察富,居然敢对我儿子下手?”宴海生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老阵悄悄打量他的表情小心道:“阿琛接了他的离婚案,好像说找到了他什么证据,他怀恨在心,那药在国外刚上市就禁止,一开始开发说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但上市之后被爆出来有很大的副作用……”   老陈说完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宴海生眼睛眯起冷哼:“你挤牙膏呢。”   老陈吓的马上回道:“说会记忆混乱一阵,也许会引起永久的记忆缺失。”   “记忆缺失?”   “就是会永久失去某时间段的记忆。”   宴海生听完没说话,好久之后,他才缓缓的自言自语:“如果有些东西忘了,也未尝不是好事……”   老陈在一旁听到他说的话愣住。   “想办法马上找到他。”宴海生冷不丁的开口。   “是,董事长,后天是您侄女女儿的婚礼,您答应了老太太要去主婚的。”   宴海生听完神色变的不耐,他手指压了压太阳穴冷哼:“嫁个女儿都想找人贴金,半点脸都不要,行了,我知道了,去干正事去!”   老陈点头称是退出房间。   宴海生站在落地窗前看向楼下,从二十层望下去,人变的如蝼蚁般蠕动,他目光定在马路上的一对拉着手的男女身上顿住幽幽道:“如果他忘了那时候,就好了……”   金世大楼的楼下,宴琛望着关晔晔心虚的小脸似笑非笑,“你说待会怎么和你爸妈解释我去哪儿了呢?” 第二十二章   李英看着一桌子请柬面色复杂,这初九的日子越来越近,结婚这事儿万事具备,只差东风了,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这丫头找了个工作稳定的家里本市的,没想到这丫头一顿饭功夫就把人气跑了,真是气死人了,怎么就不理解父母的苦心呢?   老关洗完澡从卧室出来看到茶几上的请柬皱了皱眉擦着头发走了过去,他看着妻子斟酌怎么劝她别这么偏执,但余光扫到妻子发顶,许是最近忘记染发,头顶多半全是白发,她戴着老花镜拿着一份请柬眼睛微微眯着发愣。   他的英子,居然这么老了呢,当年他发誓不让她操心的,让她做个快活的小媳妇,眼睛酸涩起来。   “英子,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老关看着妻子,眼底情绪涌动。   李英抬头从老花镜上面看向老关,把手里的请柬扔到桌上语气不耐,“我能睡着吗?快被这死丫头气死了,你知道我下了多少功夫才找这条件还不嫌她工作的吗?”   老关绕过茶几坐到妻子旁边一只手环住她肩膀柔声说:“英子,那天我听对门老李说了,这家人不行,那人大专毕业一直找不到工作,他妈托人在家里亲戚那找了个工作,不过就在公司复印个文件送个报纸,就整天以自己坐办公室的到处吹牛,他妈是他家那片有名的泼妇,出了名的不讲理,你放心咱宝贝女儿嫁给这种家庭吗?”   李英听完脸色一变瞪着老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害她?从小到大,我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不给她,勒紧裤腰带给她报补习班想让她有出息,结果呢她怎么回报我的,选了那么个晦气工作,我能怎么办?这已经是现在我能给她找到最好的对象了。”   “英子,咱女儿是咱们宝贝大的,那家人真的……”   “别说了,不结婚,将来咱老了死了,谁照顾她?”   李英把肩膀上的手甩开脾气一子下来,她红着眼睛声音拔高:“你是在怪我?”   老关立刻摆手,“我哪敢?我就是觉的那家人不太靠谱。”   李英白了他一眼哼道:“那你给我找个姑爷来,之前小宴是不错,可惜说走就走了,工作方面也没这个稳定。”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李英看着老关叹口气,“小冤家回来了。”   关晔晔下班回来,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一桌子红色请柬,眉头立刻拧在一起,她没说话,径直往自己卧室走去。   刚刚摸到门把手就被李英叫住。   “关晔晔,你过来,我有话和我你说。”   关晔晔不情愿的转身,看着李英面无面情的说:“妈,如果是结婚的事,就别说了。”   李英一听这话气就来了,她嘴角扯了扯冷笑:“我还就是说结婚的事,明天下午余刚过来谈你们的婚事,你下班早点回来。”   “妈,你知道那人什么样吗?咱不说长相,就说人品,见面第一天就要我去他家过夜,但凡有一丁点儿脑细胞都干不出这事,还说你要陪嫁30万给他,妈,你是疯了吗?你把我当什么?”关晔晔就不明白了,她结不结婚,倒底碍着谁的事儿了?   “你敢和我吼?你自己能找到,我还能操这心?对,你找了一个,可人家说没影儿就没影儿了,最后还不是我来操心,现在正常人谁不结婚,我和你说关晔晔,只要对方不反悔,下个月,我绑也要绑着你和他结婚。”   关晔晔胸口气的发疼,她深吸了口气然说:“如果爷爷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你逼我的。”说完便开门进去把门反锁上。   她倒在床上,鞋都没拖,眼睛瞪着房顶的石膏线。   外面隐隐传来摔东西和哭闹的声音,关晔晔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咬着嘴唇,用老办法把眼泪逼回去,一些画面从眼前闪过,很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爷爷,当初我真的选错了吗?”   迷迷糊糊睡着了,被手机振动声吵醒,她从床上摸到手机看向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个按下接通键。   “喂,哪位。”   “是我。”电话那头低低的嗓音落过来。   是宴琛的声音。   关晔晔只觉的耳朵麻了一下一骨碌身从床上坐起来,“你有手机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嘛?”   “嗯,你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关晔晔愣了一秒立刻冲向窗户把窗帘打开一个缝偷偷瞄着楼下。   路灯下,他长腿微分,一手插兜,另一只手背在后面站在那儿,他目光微垂,逆着灯光,五官比平常显得深邃冷刻,关晔晔直勾勾地望着他,窗帘不自觉的拉开。   “怎么不说话?”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困倦。   关晔晔的耳朵又痒了一下,这声音根本就是低音炮吧。   “太晚了,我已经睡着了。”关晔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见宴琛就觉的不好意思,她话音刚落楼下的人正好抬眸。   四目相对……   关晔晔卧室窗户开着,她在三楼,楼下看她这里一清二楚。   戏谑的声音传来,“哦?你是站着睡觉吗?”   关晔晔:……   关晔晔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关晔晔松了口气,父母都睡了,她拿着钥匙下楼。   弦月如勾,夜色融融。   宴琛把手机放入裤兜里,抬眼,就看到关晔晔朝自己走过来,她头发放了下来,蓬松的头发散在肩头,把她的脸衬得更小,他眼眸微动,身后握着东西的手指动了动。   关晔晔走到他一米位置停下来,抬眼看他,“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天……”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多了一个蛋糕礼盒,盒子一部分是镂空的,可以大概看到里面的形状,白白胖胖的,好像一只小猪。   “今天店里剩下些边角料,我闲来无事,就做了个蛋糕。”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做多了,吃不完,就给你拿来了。”   关晔晔没说话接过蛋糕打开,看着蛋糕半天才说,“你做的猪还挺像的哈。”   奶油太多还没抹匀,关键蛋糕造型你说是猪吧,耳朵也太长了吧。   关晔晔突然觉的周围气压低了下来,她抬头,发现宴琛狐狸眼眯起,似乎不太爽的样子。   她想到刚刚他说自己做的,瞬间明白过来,她干笑一声指着蛋糕夸道:“我刚刚看错了,这不是小猪,做的这么好,一看就是一只……”   宴琛的眉眼舒展开,狐狸眼也恢复了正常。   关晔晔心道,这回她肯定不会猜错的,她指着蛋糕上的长耳朵说:“耳朵这么大,一定是大象。”   宴琛:……   关晔晔眨巴眨巴眼:不是大象还能是啥?   他眼睛比刚刚眯的更紧,勾了勾唇冷道:“小兔子,是小兔子。”是个像你一样气人的小兔子。   关晔晔望着硕大的耳朵抽了抽嘴角,这和小兔子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毫无关系。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拿了一块一口咬了半边夸道,“好好吃……”味道虽然有点怪,但总的来说能吃下去。   几口吃完她舔了下嘴角竖起大拇指,“你真棒,好吃。不过我一下子吃不完,我拿回去明天再吃,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回去了。”关晔晔把蛋糕接过来,心里还想着第二天的糟心事。   宴琛看着她心事重重的小脸眼眸微动问:“你怎么了?有心烦的事?”   关晔晔心里正憋闷着,下意识的就脱口而说:“嗐,那天相亲那奇葩你记得吧,我妈明天让他来我家谈结婚的事,你说烦心吗?”   说完她感觉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低,下意识就闭上了嘴。   宴琛嘴唇抿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么盯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关晔晔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发毛。   脸不由自主的就烧了起来,她正想找个借口溜走,突然,眼前一暗,宴琛朝自己突然顷身过来,他的脸在与她不足一公分位置停下来。   呼吸交缠,关晔晔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儿。   宴琛伸出食指,指腹缓缓的在她唇上划过,“没花,有奶油。”   说完,他把食指放到嘴里舔了一下眼眸幽深淡淡道:“糖放多了。”   然后另一只手揉了揉关晔晔的头,轻声道:“别心烦,也许明天那人就来不了呢。”   关晔晔跟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她只觉的自己脸要烧着了,她抱着蛋糕扭头就跑。   宴琛望着慌乱的小身影,唇轻轻的扬起。   ——   余刚提前半小时下班,他哼着小曲儿骑着自行车往关晔晔家的方向走去,一边骑车一边眼睛四处瞄着,在看到几个穿着短裙的女孩路过时,眼睛恨不得粘在那几条白腿上,他停下车悄悄用手机拍了几张,然后喜滋滋的离开。   他途径一个小胡同,正要骑车穿过去,就看到眼前有个颀长挺拔的人影倚在胡同一侧的墙上。   他停下车子一看,愣在当地。   宴琛站在他三米处狐狸眼里冷冽如刀他抿了下唇问,“你要去哪儿?”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余刚刚头皮发麻,他结巴道:“我要去关晔晔家里。”   宴琛站直了身体,目光朝他扫过来,缓缓说道:“你确定要去吗?” 第二十三章   余刚只觉的对面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在他身上,握着车把的手哆嗦了一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很想掉头就跑,但一想到那30万嫁妆,他勇气突然来了,他梗着脖子嚷嚷,“关晔晔她妈妈邀请我去的,你,你在这挡着,小心我报……”   “警”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声嗤笑,宴琛勾了下唇角,“巧了,我也想报警,你待会儿想想怎么和警察解释偷拍女性裙底这事儿。”   余刚脸色大变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这么干十几年了,从来没被人发现,他怎么知道的?好半天他才强装镇定的咋呼,“你这是污蔑,我余刚什么人公司上下都知道,你小心我告你。”   闻言,宴琛狐狸眼眯了眯一字一句的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规定,偷窥、偷拍他人隐私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像你这种惯犯,属于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500元以下罚款,如果你再有散播、传播行为,那就……”   说到这儿,宴琛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余刚。   余刚脸色倏然变白结巴着问:“就怎么了……”   “算是触犯刑法了,情节严重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   余刚想到自己手机里拍过的东西每次都会在群里和同好分享,汗就大颗大颗的冒出来,他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就算他拍了,没有证据他能怎么着,自己只不能自乱阵脚,勇气再次回归,他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你有证据……”   求锤得锤,只见宴琛拿着手机的手晃动了几下,冷白色的肤色晃的余刚眼晕,然后他就听到一道冷的让自己仿佛置身冰窖的声音:“没错,我拍到了,还有你每次散播的证据,要看看吗?。”   余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宴琛盯着他的脸声音慢悠悠的道:“如果这事儿告诉你公司,你说会怎么样呢?听说你的工作很不容易求到的呢。”   轻飘飘的声音让余刚当场就要晕厥,他的工作丢了,他就全完了,他车把一松,自行车“啪”地倒在地上,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千万不要告诉我公司,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正值盛夏,余刚却冷的牙齿打颤,工作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如果丢了,要被他妈给打死的。   宴琛目光扫过他脸再次问了一遍:“你确定要去吗?”   余刚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去!”   “回去知道怎么说吧,如果我听到一个字对她不利的,你知道后果吧。”   “不敢不敢,以后关晔晔就是我姑奶奶,我再也不敢惹她了。”   “把你手机里图片当着我面全删除,待会儿录像,承诺永不再犯。”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   胡同里宴琛望着余刚仓皇而逃的背影勾唇,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空空如也,一张图也没有,他退出去打开最近通话,看到“关晔晔”三个字,他嘴角的弧度加深,手指点了下去。   响了一声就马上接通,听通传来关晔晔略疲惫的声音:“喂。”   宴琛无声地笑了笑回:“有事找你,你在哪儿?”   “我刚下班,正打算回家。”   “我去接你。”   关晔晔这边挂断电话,瞪着手机发愣,耳朵上传来酥麻的感觉,她脑中突然就闪过昨天他用手指帮她擦嘴角奶油的画面,想到昨天嘴唇上微凉的触感,她脸忽地烧起来。   “晔晔,你是交男朋友了吗?”珠珠手在关晔晔眼前晃了晃打趣道。   关晔晔回过神看着珠珠的手尬笑:“胡说什么,我去哪儿有男朋友。”   珠珠目光在她脸上上下打量笑的暧昧,然后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脸,“那你好好的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脸红成这样。”   关晔晔把放工作服的柜门关上瞪她一眼指着天上说:“天儿热。”   “不可能,你平常什么样儿我不知道嘛,快说快说,什么时候背着我交了男朋友。”   珠珠穷追不舍,追在关晔晔身后不听的追问。   关晔晔手机突然振了振,她打开微信,看到她妈给她的留言。   【早点回家,别让人等着你。】   她皱着眉,眼底闪过烦躁。   珠珠看着她脸色关心的问,“怎么了?你妈又逼你相亲了?”   关晔晔没回答,只是拍了拍她肩膀无力道:“我先走了,改天再说。”   珠珠没再多问,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祝你好运吧。”   关晔晔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高虹也正好下班出来,她看到关晔晔正要假装没看见,就看到关晔晔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从自己前眼经过。   火一下子拱上来,无视她?   高虹脸变了变追上那道纤细背影和她并排然后斜着眼睛问:“陈律师,给你打过电话吗?”   关晔晔正在心烦,什么陈律师,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她侧了侧头看了高虹一眼,“什么陈律师,不认识。”   高虹一看关晔晔这反应,心里一下子平衡了起来,陈律师当时没看上自己,看着对关晔晔挺殷勤的,看来也没看上她,她心情立刻大好,然后对着关晔晔阴阳怪气道:“也是,人家陈律师工作好长的帅,又是律师,怎么就看上你了呢,以为自己漂亮就高人一等呢。”   关晔晔心情正烦,正没地发发作,她睨了高虹一眼用更加阴阳怪气语气说,“那个陈律师啊,就是总在我身边转悠献殷勤那个?漂亮是没什么用,但比有些人看到个男的就往上跪舔强。”   “你!”高虹气的差点脑梗,她喘着粗气指着关晔晔怒道:“你别得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   “晔晔。”低沉磁性的声音落过来,关晔晔听到声音抬头。   宴琛站在不远处,他挺拔如松,单手插兜正朝着缓步她走过来。   关晔晔怔松了下,她转头看了一眼高虹眼睛弯了弯笑着指向宴琛,“我就找那样的。”   高虹愣了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愣住,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俊美优雅,风采卓然。   她看着关晔晔奔向那人,心里在叫,不可能!   宴琛看到小跑着奔向自己的关晔晔,看到她额上细密的汗,怔了一瞬蹙了蹙眉问,“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摔倒。”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握住,手小小软软的,他下意识就握紧。   宴琛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眯眼,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欺负她么。   关晔晔微微喘着气拉紧他的手转向高虹,然后一字一句道:“高虹,你看好了,我就找这样的。”   高虹直接瞳孔地震:……   宴琛侧头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睛幽深如渊。   关晔晔觉得自己要跌进这深渊里,她踮脚勾住他脖颈,冲动之下说了句大胆的话:“亲我一下。”   宴琛:……这种要求,他做梦都没想到。 第二十四章   身高悬殊,关晔晔虽然勾着他脖颈,但马上就要有往下滑的趋势,还没等她再用力踮脚,就感觉腰被轻扶了下,她又稳稳勾住了他脖子。   她求“亲”之后,宴琛就一直没说话,也没行动,她抬头仰着脖子看着他,她嘴唇往前努了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给个面子,快点亲。”   宴琛只觉的一股酥麻在心口蔓延,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只觉得有一簇小火一下一下的往上蹿。   他目光盯着她,一瞬不瞬。   关晔晔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发毛,只觉的那双狐狸眼里好像闪着绿光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她突然就心虚了起来,勾着他脖子的手也慢慢松开。   但她刚松开手就被一只温热的手包住,她又重新勾住了他脖颈,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眼睛望着他胸膛声如蚊呐,“我不是非要你亲。”   话音刚落,额前一片温热,关晔晔愣住。   轻轻的慢慢的他嘴唇贴着她额头,一股灼热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全身,她只觉的自己脸烧的像被扔进了火里。   宴琛唇贴在她额头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离开,他低头看着她,稍一低头在她耳边吹气道:“这事儿要找没人地方再做。”   关晔晔只觉的耳朵上“轰”的一下也烧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高虹: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她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死对头抱着一个大帅哥被当场屠狗。   她站在原地在心里狂啸:关晔晔你这个死丫头,究竟从哪找到这么优质的男人!   回家的路上,关晔晔几乎一直在小跑着,她不敢停下来,最后几乎是在逃窜状态。   回家,回家,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宴琛跟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他看着她小腿欢快地倒腾着,在她走错第三回 路口后,多迈了一步薅住了她的小挎包。   关晔晔正走的“欢”被这一薅,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后倒,她“呀”了一声,后腰就被一只手及时扶住,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边。   “你是在投怀送抱吗?”   关晔晔侧了下头,只见宴琛的脸就在自己一公分处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关晔晔看着他嘴唇,脑门上突然又烧了起来,刚刚的画面又开始在她脑中回放,温热湿嚅的触感,她在脑中大喊一声“停”。   然后站直身体揪着自己的小挎包强撑镇定,“你先拽我的包,投在后,抱在前,你要分清前后关系。”   宴琛挑了下眉梢,手突然松开她,动作太快,快到没给关晔晔准备,她刚刚就没站稳,为了站稳就手忙脚乱的下意识想抓住身边可以抓到的。   只有宴琛的手臂,她手还没挨到就见他光速闪开,关晔晔表情停滞了一秒重心往一侧偏过去。   宴琛伸开手臂接了个满怀,他看着她似笑非笑,“现在是你主动投的吧。”   关晔晔:……   过了好一会儿,宴琛拎着她的小挎包让她站稳,然后另一只手捏了捏她鼻尖,“回家吧。”   然后拉起她的手,转身指着地,“你在原地转了三圈了。”   关晔晔:她怎么就这点儿出息呢?   宴琛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垂了垂眼掩过笑意,手拉着她缓步走着,两人谁也没说话,关晔晔用余光扫过两人十指紧扣的手顿了一下马上紧张的别过脸,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能这么自然的拉着手了呢?   她有点想不明白,她手爱出汗,这么握着很快手心里就湿乎乎的,她动了动手想抽出来,却被握的更紧,她看向他脸不由自主就红了,“我手爱热,不如松开吧。”   晏琛微偏了下头,目光在她脸上红晕停顿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我手怕冷,刚好。”   关晔晔:……大夏天,你和我说怕冷?   在经过路口的红灯时,晏琛停下步子,他动了动手指,关晔晔手背上痒侧头看他。   夕阳的余晖把他深邃的五官映的比平时暖了几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被染成了金色,他唇微扬了下直勾勾地望着她低声问:“你说,你爸妈以后见了我,要怎么解释呢?”   这一问,问住了关晔晔,她怎么解释呢?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关晔晔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号码脸马上沉了下来,她抿着嘴唇接通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李英催促的声音。   【晔晔,回来了吗?人现在还没到,你快点回来,别让人等着。】   关晔晔皱着眉不耐道:“就算男的死光了,我也不会和那种人结婚的。”说完她就挂掉了通话,很快手机又响了起来,关晔晔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直接按了关机键。   世界终于清静了。   交通信号灯由红变绿,宴琛拉着关晔晔随着人群通过斑马线,他握紧她的手,缓缓道:“有时候吧,你讨厌的东西可能自己就解决了。”   “什么?”关晔晔正在心烦,自然听不懂他话里的玄妙。   宴琛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似有深意,他扬了下唇角摇头,“没什么,就是让你别心烦的意思。”   关晔晔抿住了唇,不心烦怎么可能?有时候她甚至觉的自己就像她妈不想要的垃圾,只要有人收,她就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扔掉。   不顾她想法,不顾她感受。   她低着头,咬住了下唇,心里一股股狂躁愤怒往心头翻涌,她不想再忍了,今天她回去就去摊牌,她不结婚有罪吗?没有合适对象就要和垃圾凑合吗?   她是不会随便找个人就结婚的。   “关晔晔。”   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中,她仰头看向他。   原本澄净清澈的眼睛此刻带着未散去的怒意,下唇上被咬了一圈暗红的牙印,宴琛心里突然就被扎了一下,他伸手轻轻的在她头上揉了揉柔声道,“我陪你回家,你别难受。”   关晔晔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滚下来,眼泪就像和她做对似的,越忍就掉的越多,她下意识的又去咬下唇,却被温热的指腹按住。   “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忍着。”   这句话像打开开关一样把关晔晔的泪腺彻底打开,然后她就在大街上捂着脸哭了个稀里哗啦,她这个人,不哭是不哭,哭起来就停不下来。   她用手背抹着如放开闸门的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宴琛轻轻的把她拉进怀里,手慢慢地呼啦她的头发,就像在哄小孩子。   关晔晔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她都要快哭没气了,还是停不下来,她脸贴着他胸前的T恤都要哭抽抽了。   宴琛垂眼,看她低着头埋在自己胸前没有停下的意思,伸手托着她的脸掰正让她与自己对视。   他弯了弯唇问,“咱能停会儿吗?”   关晔晔抽噎了一声,“停……停不……了。”   宴琛狐狸眼闪了一下低头在唇在她额上蜻蜓点水贴了一下马上拉开距离。   关晔晔瞪大眼睛:“……”惊的忘了哭。   “这不是能停下吗?”   关晔晔:……   ----   李英的脸拉得像长白山一样长,她拧着眉头一手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哪有这种人,专门告诉咱们他是图咱家钱才要和晔晔结婚的,还要说一结婚就要把咱的房子存折都骗走,还说一结婚就让晔晔把工资卡给他妈,还要晔晔每天伺候他妈,你说他怎么还敢打电话专门告诉咱们?是疯了吗?这混蛋!”   老关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这不是好事吗?晔晔真要和这种人结婚了,那才没办法挽回呢。”   李英翻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结婚的事怎么办?我可是连酒席都订好了。”   老关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叹口气,“退了呗,结婚这事儿怎么能这么儿戏呢,总要孩子同意吧。”   李英瞪着他怒道,“你懂什么?不早到找,以后我要不在了,谁帮她张罗?这婚必须结。”   老关看着李英的脸没说话,他不太明白,他的英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的偏执,他沉默了一会儿刚想再劝她几句就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李英脸拉的更长,她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过去,“关晔晔,下个月你要找不到人结婚,就别上班了!”   话刚说完,李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之后愣住。   晏琛握了握关晔晔的手,扬唇一笑,“阿姨,好久不见。” 第二十五章   李英视线在宴琛和关晔晔两人之间来回睃巡,最后落在两人紧扣的手上停下来有些迷茫。   关晔晔顺着她目光看向两人相握的手立刻像个弹簧一样甩开手弹开,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妈,咳,他从老家回来了。”   宴琛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移向李英唇角扬了扬,“阿姨,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   这时老关也从客厅走过来,他探着头疑惑的看向门口愣了一下,“小宴?”   宴琛笑的十分和煦,“嗯,叔叔,我回来了。”   老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随意又带着一丝试探地问:“不走了吧?”   宴琛看了旁边的关晔晔一眼,关晔晔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的目光交汇。   关晔晔不知道为什么脸又红了,她别过脸看着自己脚尖,然后就听低沉又隐含深意声音,“不走了,就算有人赶我,我也不走了。”   关晔晔僵了一下转头瞪了他一眼。   宴琛垂了垂眼,掩过眼底的笑意。   老关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宴琛身上心情复杂,这孩子看起来比英子给找的那些靠谱多了,不过……不管是谁都有种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他家晔晔那么好,哪个小崽子谁能配的上!   李英还在发愣,她和老关的目光都停留在宴琛身上,一时间室内安静的有些尴尬。   宴琛抿了下唇,喉结滚动,手心里隐约有了湿意。   关晔晔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点不如如何打破这尴尬,又过了一会儿,在她下定决心要开口时就听到“啪”的一声。   李英把她的胖手往墙上重重一锤。   关晔晔只觉的房间都晃了晃,她咽了咽口水,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她妈生气有多可怕,刚想着怎么解释,眼瞅着李英冲上前双手合在一起重重一啪,“忒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向来淡定的宴琛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李英又往前一步,用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宴琛然后用极兴奋声音说,“小宴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万事具备,只差你这个新郎了,哈哈哈……你不会反悔吧?”   宴琛松了口气,他顿了一下又看了旁边的人一眼目光带着一丝郑重,“不会,永远不会反悔。”   关晔晔望着他侧颜怔住,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永远”两字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李英听完开心的拍手,“太好了,太好了,我找人再看看,看看还有什么好日子能把你们的婚期提前,免得夜长梦多。”   一边说一边兴冲冲的往客厅走,刚走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关晔晔宴琛两人眼睛一亮,“你两傻站着干什么,快来帮我看看婚礼还缺什么!”   宴琛点了点头,立刻跟了过去。   关晔晔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出神,她要结婚了吗?和他吗?   耳边充斥着她妈妈的笑声说话声,嗓门很大笑声甚至有些刺耳,可一道低沉的声音总是适时的应着,没有一丝不耐,就连平常话少的爸爸也比平常话多了起来。   从她高考之后,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第一次出现在家里,结婚吗?从前她觉的这是一件很麻烦讨厌的事情,在这个年代,能为自己负责已经很难了,再加上一个,她可以做到吗?   宴琛从客厅朝着她缓步走来,关晔晔望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她,他站到她面前停处来,手慢慢的伸向她,关晔晔看着他眼睛,在那双狐狸眼里看到了自己。   “晔晔,过来。”   她垂眼看着眼前修长的手眼神迷茫,“去哪儿?”   低低的笑从头顶传过来,“还能去哪儿,你的家。”他顿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也是我们的。”   “我们?”关晔晔抬起头,眼被他脸上的笑晃到,他笑的时候眼角的胭脂痣会轻轻的动,那股酥麻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她嗓子。   “对,我们。”   关晔晔笑了,澄净的眸子燦如星光,她缓缓抬手放进他的掌心里,在她放下的那一刻,那颗小痣又轻轻的动起来,这一刻她心底的那股迷茫一扫而空。   她曾经选了一条很难走的路,路上没有阳光平坦只有黑暗崎岖,一路上她跌跌撞撞总是受伤,没有人支持,只有阻碍,多少次她迷茫难受但从没想过停下来,也从没想过有人会陪着她一起走。   可现在有人陪着她了。   她望着他眼睛笑的眉眼弯弯,“宴琛,我是个认死理的人,手握住你就不会松开,你真的想好了吗?”   闻言,宴琛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几乎没有停顿的回她,“很多事我记不起来了,我也想过也许我会有什么其他身份,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忘记一切,但永远不会忘记你。”   说完,他合起了手指,握紧她的手。   关晔晔心“突”地跳了一下,又是“永远”。   “晔晔,宴琛,快过来看看,我让你李叔叔选好日子了,就下周。”李英从客厅探着头看向门口,看着两人握着的手笑的见眉不见眼催促道:“哎呦,你俩等会再腻歪,快过来看看日子。”   宴琛指腹摩挲着掌心里的手,目光看向李英,“好的阿姨,这就来。”   关晔晔被他拉着走过去,她手被紧紧握着,一种叫安心的东西,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   陆桑桑把婚宴安排在了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金世大酒店,她选这儿一方面是因为豪华气派,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酒店是宴海生的开的,宴海生何许人也,富豪榜前三,全国最有名的星级酒店金世大酒店的所有人,而这个人是她妈妈的叔叔,更是她的小外公,这要让她那帮同学朋友看到了,她要收获多少羡慕的目光和吹捧。   尤其是……关晔晔,从小到大,她长的比自己好看,成绩还比自己好,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她,为了不在她的阴影下,自己不得不转学,就这样,她还一直缠着自己什么都要分享,本来也不是和她一点感情没有,可只要关晔晔一出现,周围目光都会聚集在她身上,连逛街搭个讪都是,本来的那点感情也被这些磨光了。   陆桑桑望着梳妆镜里妆容精致的脸笑的意得志满,不过最后……还是她赢了关晔晔,她把叶鸣抢了过来,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为了自己他毫不犹疑的甩了关晔晔,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无比舒爽。   待会儿嘛,她眼神闪了下,她扭头看了眼旁边挂着的紫色小礼服,笑容加大,她要给关晔晔一个小“惊喜”。   ——   金领酒店楼下大厅,宴琛盯着关晔晔的脸狐狸眼眯了下问:“你这样会不会太……”   关晔晔看他眼神摸了摸自己脸,她很少化妆,今天是专门认真化了一回,把她老本行的技能都用上了,不能说技艺超群,总能当一句栩栩如生,难道化的太过了?   她立刻拿出化妆镜左右照着,一边照一边嘀咕,“这不挺好吗?”   宴琛抿了下唇缓缓道:“太惹眼了点。”   关晔晔合上化妆镜看着他抿着嘴唇似笑非笑,“你在夸我吗?”   这时恰好有几个男人经过,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关晔晔,走过去之后还频频回头,晏琛迈了一步挡在关晔晔面前眼睛眯了起来。   那几个男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只觉的背脊发凉,他们立刻扭过头快步离开。   宴琛转向关晔晔揉了揉她头发低声道:“好是好,但别人看,我不喜欢。”   关晔晔失笑,她歪了歪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问:“你这是雄性的占有欲吗?”   宴琛:……   很少能看到他被噎住,关晔晔笑地合不拢嘴。   宴琛垂眸看着她好半天突然道:“你牙缝里有韭菜。”说完他就径直往电梯方向走去。   关晔晔立刻闭上嘴马上掏出化妆镜,左照右照突然想起来她早上也没吃韭菜,牙缝里哪来的韭菜?   狐狸的心眼果然小。   她小跑着追上他刚要吐槽他几句,肚子上突然一阵绞痛,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捂着肚子拧着眉,“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就飞奔而去,宴琛望着那抹小身影无声地笑了笑。   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一道讶异的声音:“阿琛?”   这声音让宴琛心头一震,他缓缓地转身。   宴海生望着几米处的宴琛眉宇间透着一丝尴尬,他眼睛在宴琛身上睃巡了一会儿蹙眉试探地问道:“阿琛,你是来找我吗?”   宴琛身体晃了晃,头上那种炸裂的感再次袭来。 第二十六章   宴海生的目光停留在宴琛身上,廉价的白衬衣,黑色裤子,头发也不像从前整齐地梳在脑后,而是呈最随意的状态,虽然依旧干净整洁,但阿琛从来不会这么不修边幅过,这近一个月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一旁的助理老陈附耳压低了音量,宴海生眉头渐渐拧成个川字,本就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阴云密布,在他一旁的几个工作人员小心冀冀的大气也不敢出。   宴琛脑子有一些画面疾速的闪过,他只觉的头痛欲裂,他用双手按住头,手上的青筋凸起,他很想抓住一些东西,却找不到方向。   宴海生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想扶住宴琛,可手还没挨到就看他后退一步,用抵触戒备的目光看着自己。   宴琛扶住身旁的墙壁,冷汗不断的从头上流到下颌,他盯着眼前的人,只觉的心里有股莫名的怒意和抵触,过了好一会儿,他微带着喘息问:“你是谁?”   宴海生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钟,一双鹰目带着些许尴尬,他抿了下唇回,“我是你父亲。”   宴琛愣住,他脑子轰的一下有些画面闪过,他喃喃道,“父亲?”   他为什么一点印象没有,他目光落在宴海生身上,西装革履,剪裁考究,跟在他身后几个人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眯了下眼冷道:“我不记得我有父亲。”   闻言,宴海生扯了下唇语气有几分讥诮,“那要不然去做亲子鉴定?”   宴琛脸沉沉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手上一暖,他侧头,关晔晔正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宴琛?你不舒服吗?”关晔晔说完目光移向宴海生的方向问他,“这位是谁?你认识?”   宴琛垂眸看着她马上摇了摇头:“不认识。”说完拉着她就走,关晔晔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想问什么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电梯刚好停靠,他几乎没有停顿的的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的关闭,电梯外的宴海生正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宴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电梯门合上。   电梯外的老陈上前一步小心的开口问:“董事长,您不跟过去吗?”   宴海生抬手挥了挥,“不用了,你找人去看看他们去哪儿,待会儿我去找他。”   “是,我这就找人去跟着。”老陈弯腰称是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一声,“等等。”   老陈立刻转身折回来,晏海生抬了抬眉毛叹气道:“你护着点他。”   “是,董事长您放心。”   宴海生盯着老陈的背影出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往右侧的专梯走去,随行的工作人员按下电梯键,电梯门立刻开了,他们往一侧一站,宴海生迈步进去,工作人员才陆续跟进去。   宴海生抬了抬眉略带不耐的开口:“我只有半小时时间,你通知一下宴云。”   工作人员立刻点头称是,电梯门缓缓合上,工和人员按下了28层。   已经到28层的关晔晔宴琛站在婚宴大厅门口,宴琛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几个人眯了眯眼,除了那天的张畅和沈玉,还有几个生面孔,都是来给陆桑桑做伴娘的。   他目光越过关晔晔发顶扫向那几人,暗含压力。   “那个是桑桑的朋友吗?她男朋友长的好帅啊。”   “是啊,比明星还帅啊,身材又高又正,简直了。”   沈玉在一旁听着,抿着嘴没说话,她也不敢去看宴琛,那天的事,让她丢脸又害怕,想到桑桑交待她的事,她目光闪了闪用胳膊戳了一下旁边的张畅:“你叫下关晔晔,要换伴娘服了。”   张畅听完立刻在关晔晔身后叫她,“晔晔,要换伴娘服了。”   闻言,关晔晔晃了晃宴琛手臂,“我去了。”   宴琛捏了捏她手嘱咐道,“小心点,我就在婚宴上,有什么不对就电话给我,手机要拿好。”   关晔晔对他眨巴了眨巴眼;“你操的心比我爹都多。”   宴琛垂眸用手指捏了下她脸颊,“知道我操心就好,来,叫声爸爸听听。”   关晔晔:……   身后又传来张畅的声音,关晔晔松开他的手跟着几人往更衣室的方向。   宴琛望着关晔晔的背影消失之后才拿着请柬进入婚宴大厅。   ——   关晔晔手里拿着伴娘服看着穿着婚纱的陆桑桑心情复杂,曾经两人约定不管是谁先结婚都要做对方的伴娘,往事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   更衣室里,只有陆桑桑和关晔晔两人在,陆桑桑的目光在关晔晔手里的紫色伴娘服上顿了一下然后眼圈一红轻轻道:“晔晔,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会祝福我的对不对?”   关晔晔看着她五味杂陈,她这次会过来,一方面她兑现过去的承诺,另一方面也算是对过去的了结。   关晔晔手拿着裙子缓缓抬眼,直落落的对上陆桑桑的目光。   “也不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   陆桑桑听到这话,刚挤个笑想上前一步就看到关晔晔对着她似笑非笑,“我错就错在瞎了狗眼,认识你们两个渣男贱女。”   眼看着陆桑桑的脸涨的通红。   关晔晔晃了晃手里的伴娘服,“这裙子你不会搞什么猫腻吧,给裙子做手脚这种烂俗手段现在过时了,你知道吧?”   陆桑桑听完心头一跳眼神开始慌乱起来:“你真会开玩笑,晔晔。”   关晔晔嘴唇勾了勾往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她,一只年伸了出来压低了嗓音用着很诡异的语气问:“知道我这手送走过多少死人吗?”   一听“死人”,陆桑桑吓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关晔晔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知道这些死去的人会怎么感谢我吗?他们会跟在我身边专门帮我打……”   她顿了一下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度,“打小人!”   陆桑桑吓的往后一退,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脸色被吓得惨白。   “陆桑桑,劝你别再惹我。”关晔晔丢下这句话便往更衣室的隔间走去。   坐在地上的陆桑桑死死盯着关晔晔的背影脸色狰狞,裙子是被她动过手脚,这裙子是用一种特殊的纸做的,看起来摸起来和普通布料没区别,但遇水即化。   待会儿就让她的好身材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展示”一下吧。   ——   宴海生坐在休息室里看了看腕上的表,他嘴角微微耷着站了起来,这时门突然打开,老陈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   宴海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老陈向来稳重,怎么会这么一幅急匆匆的样子。   “董事长,刚刚和阿琛那小姑娘……”   老陈俯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宴海生脸色变了变冷哼:“敢欺负阿琛的人,谁给她胆子?走,我去看看。”   宴海生半辈子只有这么一儿子,虽然总和他针锋相对,但他向来护短,在他面前欺负他儿子,那就是在找死。   一系列婚礼流程下来,最后的高潮部分新郎新娘在证婚人面前念誓词,陆桑桑站在宴会中心嘴角含笑有些羞怯地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叶鸣。   叶鸣对她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她身后的某个人身上。   关晔晔站在陆桑桑身后,目光在宴会上睃巡找着宴琛。   陆桑桑笑容僵在脸上,她侧身给身侧的沈玉使了个眼色,沈玉咬了咬嘴唇突然说道:“证婚礼还要等一会儿才开始,我去找人弄些饮料让大家润润嗓子。”   说完她给了陆桑桑一个眼色,就提着裙摆走开。   宴琛在洗手间洗了把脸,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彷徨,为什么他见到那个人,心里会感觉那么难受呢,父亲?他眉心蹙了蹙,用纸巾把脸擦干。   他从洗手间出来差点撞上一个人,他蹙着眉看向那人怔住,是刚刚在楼下那个自称他父亲身边的人:“你……”   “阿琛,你快过去,刚刚和你一起的姑娘……”老陈附耳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宴琛脸色变了变立刻疾步往婚宴大厅。   婚宴上,宾客满堂,热闹无比,司仪正在活跃着现声气氛,一个男招待端着托盘正往新娘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叶鸣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是往一个方向落过去,他从没见过关晔晔盛妆的样子,紫色的伴娘服很衬她,让她的皮肤看起来雪白如玉,小巧圆润的肩膀,如天鹅般的脖颈,妆容下的五官,极其精致清秀。   如果当初他没有和桑桑,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局……   “叶鸣,中间那个女孩是谁,好漂亮,待会儿婚礼完了介绍一下呗。”   “是啊,又漂亮又清纯,完全我的菜。”   几个伴郎在叶鸣身后嘀咕着,一旁的季如修看了关晔晔一眼目光深沉,叶鸣还没回,他先一步开口说:“别想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一阵遗憾声,这话在让叶鸣的心像泡进苦胆里,又涩又苦。   陆桑桑把叶鸣的神情看在眼里,甚至他身后的伴郎们的话她也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她目光沉了沉,看到男招待过来嘴角无意识的勾了下。   关晔晔这边还在四处找着宴琛,余光扫到一个男招待正朝自己走过来,他步子很快,在自己一米处,就把一杯水端下来。   “女士,您的水。”   说着杯子就朝自己倒过来……,关晔晔还来不及反应,身上就被泼湿了,尤其是胸前,她瞪大了眼睛,眼看着水渍把胸前的布料慢慢分解。   这时刚刚还在她周围的人突然散开,不知道是谁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她站在了中央最显眼位置,怔住。   她听到有个恶毒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关晔晔,今晚你的视频会火遍全网。”   关晔晔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突然,她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朝她飞奔过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前一暗,一张薄毯把她紧紧包裹住。   宴琛喘着气额上全是汗,他抱住她的肩目光看向陆桑桑和叶鸣,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这笔帐,我会找你们算的。”说完他拥着关晔晔径直往大厅门口走去,在场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场一片寂静,目送着两人离开。   两人走后,宴海生缓步走向大厅,他一步步逼近陆桑桑最后站在她面前,脸色阴沉如水。   宾客目光都落在宴海生身上,有很多都是看他的面子来的,宴云在第一排,看到自己叔叔宴海生就这么进来有些错愕,这走的也不合流程啊。   她正要走过去问问。   就听到“啪”的一声,宴海生的手干脆利落的朝陆桑桑挥过去,陆桑桑跌在地上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哭道,“小外公,你为什么打我?”   宴海生盯着她冷笑:“你心术不正我不管,但你在敢动我儿子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桑桑捂着脸愣住:你儿子?她脑中有什么弦突然崩断,难道是他……她脸倏然变白。   叶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望着宴海生的脸色不敢吭声。   现场鸦雀无声,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   陆桑桑坐在地上眼泪流下来,她的婚礼全完了。   —————   关晔晔换了身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宴琛身体倚在墙上面色阴沉。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别气了,我早有准备,里面穿了安全的衣服,根本不会走光。”   宴琛抬眸眼底还有没散去的怒意,他揉了揉她头低声问:“他们一直这么欺负你吗?”   “也没有,很少联系的,别理他们就行了,况且也没欺负上我,毕竟我聪明。”关晔晔冲他做了个鬼脸。   “谁都不能在我面前欺负你。”宴琛狐狸眼眯着面色不虞。   “咱回家吧,以后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了。”关晔晔拉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宴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两人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有个高大身影朝两人走来。   宴琛看到来人下意识把关晔晔挡在身后。   宴海生走到两人一米出停下来,视线与宴琛对上。   “我有话和你说。”   宴琛抿了下唇冷道:“我没话和你说。”   关晔晔疑惑的看着两人,小声问宴琛,“这是谁?”   宴琛很干脆的回,“不认识。”说完拉着她就走,在经过宴海生时,听到一道沉沉的声音:“你要我当着她说吗?”   宴琛脚步顿住,目光沉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相交,有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过了一会儿,宴琛转头对身边关晔晔低声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来。”   关晔晔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离开,心头的那股不安再次袭来。   走廊里,宴琛距宴海生两米处停下来,他忍住头上的眩晕刺痛戒备的盯着他。   “说吧。”   宴海生望着他,一向犀利威严的目光柔和下来,“阿琛,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想。”毫不犹豫的声音。   宴海生听完一怔无奈的笑了笑说:“作为父亲,我不会干涉你,不过我就有一个要求。”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要求。”宴琛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话让宴海生脸色为之一变,他嘴唇抿了抿脸色微沉,“哪怕我对你的要求是让你恢复记忆也没资格吗?”   闻言,宴琛眼晴慢慢眯起,恢复记忆? 第二十七章   宴海生注意到他眉宇间的松动,他望着他眼睛语气温和诚恳,“阿琛,就算你不认我,连你妈也不认了吗?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知道吗?你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他说着就往前进了一步,“阿琛,这些事情都交给我,爸爸帮你,好不好?”宴海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儿子讲话了,想到这儿,他神色有些激动想伸手抓住宴琛的手臂。   手臂一寸一寸的抽开,宴琛目光垂下来带着疏离戒备,“不好,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他用手抚了抚刚刚宴海生抓过的地方,压下心头的恶心。   宴海生与宴琛不足一米左右的距离,可宴海生却觉的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不管他怎么想靠近,都跨越不过去这道鸿沟。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宴琛面无表情的问他:“说完了吗?”   宴海生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极轻地苦笑了一声。   “你还真像我一样,薄情寡义。”   宴琛没说话,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   “你不怕以后连那小姑娘也忘了吗?”   宴琛脚步一顿骤然转身,目光警惕的望向他。   宴海生恢复了里智,他抬了抬下巴淡淡的开口:“你身上的药物如果不早点检查治疗,造成的后果可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他看的出来,那小姑娘对这孩子很重要,从在乎的人下手,最容易不过。   “你什么意思?”   宴海生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意思就是,我担心你,这个药物的影响究竟什么样,谁也不能保证。”   “等我几天,我会联系你。”   宴海生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能急过你的身体?阿琛,我不会阻碍你和那姑娘的关系,你喜欢就好。”   宴琛哂笑一声,“我的事,你凭什么阻碍?”   宴海生的脸渐渐变沉,他拧着眉直直的盯着宴琛,心头的火不断的往上拱。   “我会找你的。”宴琛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宴琛离开后,宴海生在原地站了很久,他转身看向走廊的玻璃窗出神,过了一会儿,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从酒店大门走出来出来的一对身影。   他盯着那对身影发怔。   楼下的宴琛侧着头,微微弯腰,目光随着眼前的人移动,狭长的眼尾上扬着,连睫毛似乎都在上扬着,他抬手揉了揉那小姑娘的发顶,眉宇之间全是欢喜。   宴海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的表情,他表情顿了下,目光跟随着两人移动。   “董事长,医生已经连联系好了,什么时候带阿琛过去。”老陈快步走过来,额前因为走路急已经冒起来了汗。   “过几天吧,你找人看着他,约好医生,我要先见一面。”   老陈听完有些意外,他顿了一下悄悄打量宴海生的脸色,“董事长,您不是很但心阿琛吗?”   宴海生视线依旧落在窗外,他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一直跟随着远处的身影移动,很久之后那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才缓缓的开口说:“做父母的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安危的,就让他开心几天吧,他这孩子,记忆真的恢复了,对那姑娘还不知什么态度。”   “董事长的苦心,阿琛有一天会明白的。”老陈抬头注意到宴海生鬓角新长出的白发,在心里叹了口气。   宴海生挥了挥手,没再说什么,背着手往电梯的方向缓步走去。   ——   一晃几天过去,关晔晔的家里一室红色,房间里贴满了喜字,关晔晔望着墙上红红的喜字,有种很恍惚的感觉,今天她就要嫁给宴琛了,从此之后,她的人生路上就不再是一个人。   窗外蝉声叫的连绵不绝,似乎也在替她庆祝似的,她垂眼看到身上的红色中式礼服,嘿嘿得傻笑。   “晔晔,有必要笑成这样吗?人家闺女出嫁时候都抱着父母哭,你倒好,笑的像八百年没嫁过似的。”李英走进卧室白她一眼,可眼角眉梢却都是喜气。   “我就嫁在咱家里,有啥好哭的,要哭也是宴琛哭,他等于嫁给我了。”关晔晔笑的嘴巴快要裂到后脑勺,一点没有害羞的意思。   李英坐到她旁边,手轻轻摸摸她的头还没开口眼睛就红了起来,“我的晔晔真的要嫁人了,妈妈的心里那块石头也算放下了,晔晔,妈妈希望你永远幸福。”   这些年,关晔晔极少能和李英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她也很少听到她妈妈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她目光落在李英的脸上。   她脸上皱纹居然已经那么深了吗,为了张罗自己的婚礼,她连头发都没有顾得上染,已经白了一多半,心突然抽痛几下,什么时候,她的妈妈居然这么老了。   她摸摸李英脸,像小时候一样把头埋进她怀里,“妈,这些年,辛苦你了,对不起。”   这话让李英的情绪一下子破防,她抱着关晔晔眼泪哗哗得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她压下心头的酸楚用手给女儿抹了掉脸上的泪,“别哭了,要不然就不好看了,今天你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推门进来,珠珠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愣了愣,然后立马回神跑过去催促两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新郎要过来迎亲了!”   关晔晔和李英对视一眼,马上手忙脚乱起来,关晔晔把红盖头蒙在头上时,外面正好传来了礼炮声。   接着就是哄笑嘈杂的声音,关晔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从红盖头下面偷偷瞄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跳的也越来越快。   直到她看到一双长腿停在她眼前。   “挑新娘红盖头了。”司仪哄亮的嗓门喊着。   关晔晔感觉到一阵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屏住呼吸等着,可过了一会儿红盖头还在头上,她仰起头手顺手就把红盖头抓下来。   宴琛拿着秤杆的手顿住,就看到一双圆眼睛对看眨巴了几下语气十分不满:“宴琛,咱能快点吗?”   凤冠霞披,雪肤红唇,宴琛失神的望着她,就听到身后一片哄笑声。   “你矜持点,晔晔。”老关都没眼看自己女儿那猴急的样了。   关晔晔看着一室的人都对着自己笑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司仪在一旁笑的声音最大,还一边起哄着,“你看看,新娘子怕是急着要入洞房了。”   哄笑声口哨声,关晔晔瞪了眼前的人一眼小声嘀咕,“都赖你太慢了。”   宴琛狐狸眼里深深的望着她,他往前探了探用只有两人的桑音说:“男人新婚当天太快可不行。”   关晔晔:……红晕慢慢爬上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呦,两人在说悄悄话了,咱们也快点,让他们赶紧入洞房好好说说悄悄话。”   这时,关晔晔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脑门,连粉都快要遮不住了,她瞪着宴琛埋怨:“都赖你。”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宴琛忍不住伸出手指捏了捏她脸。   关晔晔看着他眼睛,此刻他的眼晴里只有她,然后就听到一声:“抱新娘子下楼喽。”外面又响起了礼炮的声音。   她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一轻就被抱在了他的臂弯里,她能听到他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而有节奏的跳着,她看着他,他正好也低头看着她。   狐狸眼亮的惊人,他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晚上再赖我。”   声音又低又哑,关晔晔只觉的一股酥麻感从耳朵传遍全身。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因为每次关晔晔的动作都比宴琛快一步,到后来司仪甚至成了摆设。   终于到了最后的环节——入洞房,宾客散去,连关晔晔的父母为了让两人过二人世界都回了关晔晔的外婆家去住。   脱去繁复的嫁衣,关晔晔穿着一套红色的仿古真丝睡衣,衬的她肤色如雪,好像一只仿古的瓷娃娃。   她视线毫不掩饰的望着正在换衣服的宴琛,他背对着自己,刚刚外衣脱了,露出宽而平直的肩膀,她视线慢慢下移,一直落到他腰上,然后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这身材绝了,她拿起桌上倒的交杯酒直接灌进嘴里,胆子一下肥起来,撸起睡衣袖子就朝着那个背影扑过去。   宴琛刚脱了上衣想回头看一眼,然后就被扑了个满怀,他眸色渐深,喉结滚动。   关晔晔点着脚尖按着他想把他抵在墙角里,她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托起他下巴嘴里带着酒气,“美人,今晚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反被他按在墙角,他手捏住她的脸唇贴在她耳边微带着喘息,“我还是习惯在上面……”   闻言,关晔晔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习惯?和谁?”   “和你……”   “哎,别亲……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和你那个了……”   “在梦里……”   ……   关晔晔还想问什么,但后面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觉的她犹如波涛中的一只小船,不停的被海浪冲击着晃动着,直到被冲向了最高的那朵浪花。   夜色渐浓,弦月如钩,室内的两道身影渐渐的融为一体。   整晚上,关晔晔的耳边一直有个低哑的起音不停的对她说:“晔晔,我的晔晔。”   ——   晏琛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他垂眸看了眼臂湾里的人,她眼睛轻轻闭着,嘴唇微微张开,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他喉结滚动,心头的那股火又往上蹿。   怀里的人轻轻哼了一声,“别了,别再来了……”   晏琛低低的笑出声,他摸了摸她的小脸轻轻把托着她的头放到枕头上移开手臂,狭长的狐狸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找到衣服穿好,又弯腰半跪在床上,唇轻轻的印在她额头,如获至宝,他把薄毯往她身上拢了拢,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痕顿住,他昨晚有些太放纵了些,他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推门离开。   他先在药房买了些治瘀伤药膏,又往街头的早点店走去,他拎着保温桶想着她买点什么东西补一下身体,在经过马路时,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宝宝!”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突然冲过马路,而这时恰好有辆货车疾速驶来,小男孩停在路中央回头突然大哭了起来,晏琛看着飞奔而来的货车他扔掉了手中的保温桶冲着小男孩飞奔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抱着小男孩扑过去,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宴琛把小男孩护在怀里,头撞在了马路牙子上,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嘴里喃喃的说了句:“晔晔……”就晕了过去。   ——   医院里,时月望着病床上的人,不停的抹着泪,她伸手拉着床上的人的手带着哭音叫着:“宝宝,宝宝,你快醒醒啊。”   此时,宴海生推门进入病房,看到时月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走过去看着时月红肿的眼睛有些不耐道:“别哭了,我问过医生了,药也都给他代谢出去了,头上的伤不重,很快就能醒过来。”   时月听完嘴唇一扁带着浓浓的哭音白他一眼,“要你管,离婚了,你还想再管我吗?我心疼儿子不行吗?呜呜呜。”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宴海生来了医院几天,每次都要被她的哭声折磨一回,他眉头皱成个川字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和她说:“心疼儿子,就让他安静会儿,你哭哭啼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时月听完柳眉一竖,指着他努道:“我就不改,你管我啊,你怎么和以前一样招人烦,啰嗦的像个死老头。”   死老头?从没有人敢和宴海生这么说话,哪个女人对他不是言听计从,只有她,敢说他死老头?向来威严的神色竟露出几分气急败坏来,他指着时月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   时月看着他气的黑脸,就冲他做了个鬼脸,“我气死你,死老头。”   宴海生:……他这辈子,只对这个女人没辙。   病床上的人,眼皮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的睁开,他费力的转动了下脖子,与时月的目光对上。   时月瞪大眼睛,一副大白天见到了鬼的表情。   宴琛唇勾了勾,“妈,你上次拍鬼片如果有这表情,绝对能拿奖。”   时月一下子握住他的手嘤嘤嘤地哭起来,晏琛眉心蹙了下,伸手下意识去扶脸上的眼镜手指却落空了,余光看到错愕的宴海生,他眸色一冷,“你为什么会来?”   宴海生看着他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你认识我是谁吗?”   宴琛眼睛微眯了下,“宴董事长,几日不见,你是失忆了吗?”   宴海生复杂的看着他,没说话。   宴琛抬手习惯性的捏了下眉心,很随意的问:“左沉呢?那案子的文件……”说着他怔忪了片刻眼晴突然眯了起来,“昨天有人尾随我还用车,我出了车祸。”   时月听着他的话突然止住了哭声,她吸了吸鼻子摸了摸宴琛的头带着哭音道,“宝宝,你傻了吗?你都失踪一个月了,说不见就不见了,害我哭了好多次。”   “一个月?”宴琛的错愕的看向时月,眼神有些迷茫。   时月点点头,“嗯,你给我发短信说你出国了,我以为你交了女朋友就不要妈妈了。”   闻言,宴琛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时月目光里有丝疑惑,“我的人生里不会有女朋友这种生物,你忘了吗?妈。”   时月听完止住了哭,“难道你交了男朋友?”   宴琛:……   宴海生复杂的看着他,心道,你这一个月可是没闲着,不但交了女朋友,连婚都结了,现在却把人给忘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帮我把左沉叫过来,顺便让他把我的眼镜拿过来。”   宴琛掀了掀眼皮,看着两人。   时月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宴海生硬拽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安静,宴琛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好一会儿疑惑着自言自语?一个月?”那他这一个月去干什么了,他好像忘记问了,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案子。   他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手慢慢抬起来按住心脏的位置。   过了一小时左右,左沉急匆匆的赶到医院,他进入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宴琛检查身体,看到他进来,宴琛抬眼看了他一眼,“眼镜带来了吗?”   左沉看到他略苍白的脸松了一口气,他手拿着眼镜盒在空中晃了晃,“我宝贝说的话,我能不听吗?”   晏琛嗤笑一声斜睨他一眼:“GUN.”   医生给他做了基本的检查,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只让他好好休息,医生走后,左沉拉了个凳子坐到床边,“你知道你这一个月不在,律师师务快被你的追求者们踏平了吗,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那帮女的非逼死我不可,不过,你这一个月有什么艳遇没有。”   宴琛打开眼睛盒,捏着镜架戴在脸上,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被隐在镜片后,他用食指轻推了下镜架缓缓道:“我不婚,艳遇与我何干?”   左沉听完抱着手臂盯着他突然道:“你不会这一个月时间惹了什么桃花债吧?”   宴琛唇边勾了下似笑非笑:“这种失误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人生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狐狸有句老话说的好,嘴炮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提裤子就把人忘了,你可真行。   今天本章留言发红包哦,别让我发不出去,嗐。   恢复记忆的宴狐狸可能会有点狗,大家做好准备揍人。   如果明天时间充足我会再更一章,或者第二天接着肥章,大家放心我会经常肥章或者加更   你们的乖乖小宇宙要爆发了!   接档文《撩错人后我跑路了》求收藏,戳专栏   阮芝芝生在京剧世家,父母早逝,打小就跟着爷爷学戏,唱念做打,样样精通。   爷爷临终前把戏班交给她就咽了气,第二天,她就被戏班子的演员们堵在门口要工资,她看着帐本上的负数,安抚众人:“大家莫慌,我找我未婚夫筹钱去。”   她还在肚子里时,爷爷和曾经的好友酒后订了娃娃亲。   听爷爷说未婚夫家现在是帝都首富,她打起包袱连夜就赶往帝都——认亲。   到了帝都她才想起来自己对未婚夫一家一无所知,只知道姓颜。   一打听,帝都首富确实姓颜,三代单传,只有一根独苗,她买了份财经杂志望着俊美的近乎妖孽的脸满眼惊艳。   当晚就制造了偶遇——她躺在了他豪车轱辘下。   她望着男人的妖孽脸直接抱住他长腿:“你还记得万山腰下的阮芝芝吗?”   妖孽的桃花眼玩味一眯:“就,小时候胖的像汤圆那个肉球吗?”   阮芝芝抱紧大腿梨花带雨猛点头:她抱的不是大腿,是钞票。   戏班子振兴指日可待!   阮芝芝开始撒娇、卖萌、骚里骚气的穷追猛打,长达数月的努力下,她收服了他全家上下——包括狗,可妖孽还是不冷不热。   没办法她只剩下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了,当晚她穿着婚纱进了他卧室,第二天一早,他支着长臂桃花眼潋滟动人:“忘和你说了,你要找到那人姓言,就在我家隔壁。”   阮芝芝:……此颜非彼言,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擦,极尽所能追错人了怎么办?   当夜,阮芝芝跑路了。   倚在大门旁的颜晟桃花眼慵懒掀起,“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还就不还了。”   女追男,追错人,最后上了贼船下不来。   刀马旦女主VS妖孽霸总   超甜超甜~ 第二十八章   关晔晔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还是在新婚的第二天,手机结婚证都丢在家里,而讽刺的是,她除了这个手机号她不知道他任何背景,也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   不知道是不是她蠢,她始终不相信他会骗自己,即使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星期,她依旧相信他,也许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许因为什么耽搁了,他解决好了了就会回来找她。   她等着他回来和自己解释。   她站在一家西餐厅外发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下班路上不知不觉来到宴琛曾经打工的那家西餐厅。   她透过落地玻璃看向餐厅里面,这时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两桌人,她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刚想转身离开,这时从餐厅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每天傍晚六点,何琼都会拿着餐厅灯箱立牌出来摆在街边,她看到关晔晔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马上挥手和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落日的余晖好像要把天空烧着了一般,关晔晔逆着光在夕阳下茕茕而立,她脸小了一圈,似乎瘦了许多。   关晔晔抿了抿唇角,“好久不见。”   两人相顾无言,何琼也听说了一些消息,她现在的感觉很复杂,幸灾乐祸中透着一丝同情,毕竟那个男人的皮相万中无一,哪个女人不想得到呢?   她得不到,自然也不想别人得到。   关晔晔站了一会儿,目光往店里望了一眼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回来过吗?”   何琼摇了摇头,“没有,你们结婚之后他就再没出现过。”   这回答在关晔晔的意料之中,但她心里依旧很失望,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打算离开。   “打扰了,我先走了。”   何琼点了点头,看着她转身,那道原本就很纤巧的背影此刻更加的纤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一酸就叫住了她。   “等等。”   关晔晔听到声音心头一跳立刻转身,澄净的眼睛里瞬间发亮。   “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你稍等一下我。”何琼说完把灯箱放在地上急匆匆的跑回西餐厅内。   没过几分钟,她就从店里再次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交给了关晔晔。   关晔晔看着面前的手提袋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   “宴琛留下的东西,我没打开过,我想这东西应该交给你。”   关晔晔听到“宴琛”两个字心里就难受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接过了手提袋低声道谢:“多谢了。”   “谢什么,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你是他妻子,给你是应该的。”何琼的心态在宴琛失踪后发生了逆转,新婚就被抛弃换谁不受打击啊。   关晔晔没再说什么和她说了句“谢谢再见”就转身离开。   她来到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看着放在腿上的手提带发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她愣了下,缓缓的打开。   里面是一大一小的一对铂金指环,没有任何修饰,是款式最简单的那种。   她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挲了几下,眼底有些发热,她咬了咬嘴唇目光移向手提带里,里面有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她怔了一下,把信封拿出来拆开。   看到上面遒劲有力的字迹她把信纸拿起来。   【晔晔,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居然能和她的名字一样,光明灿烂,亮若星辰,有一句话,我很想当着你面认真地告诉你,但每次见到你时,我就不敢说出来,我是一个连自己来历都不清楚的人,过去的一切对我来说全部是空白,我知道自己是民工,可我对自己做民工这件事却一无所知。   这样的我,可以靠近你吗?我在心底问过自己很多次,我想要理智一点,可我只要一见到你,就不知道为什么就只能靠近你。   很喜欢看你笑,你笑的时候眼睛里就像会发光一样,照的人心里暖暖的,你难过的时候很喜欢咬嘴唇,我知道,你是怕眼泪掉下来。   我不喜欢你难过。   我一直怕自己给不了你幸福,因为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没有过去的我可以给你未来吗?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想护着你,想让你的眼睛里永远发光。   可能我是把上辈子的运气也用光了吧,居然能和你结婚,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开心到不敢睡觉,因为我怕醒来发现这是一场梦。   戒指是我打了几份工买的,其实我不想打工,想陪着你,可戒指对婚姻的意义不是形式而是一种承诺,本来我想在婚礼的时候送给你,但我更想就咱们两人的时候亲自给你戴上,我放了好久了,等以后,我会给买你最好戒指的,你再等等我,好吗?   即使有一天我老了,什么也记不得了,也会永远记着你,也会永远记着那个爱着你的我。   晔晔,那句话是——我爱你。   宴琛于婚礼前夜】   眼泪“啪”的滴在信纸上,关晔晔咬着嘴唇但毫无用处,她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着,难过的快要窒息。   她合上信纸看向天空,夕阳西坠,吞噬了最后的一丝余晖,夜幕即将降临,眼泪顺着她脸颊缓缓落下来,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把那只小的戒指戴在了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就想专门量过一样的合适,她咬着嘴唇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她在公园待到了快十点才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李英和老关正在客厅看着电视。   看到关晔晔回来,李英刚想问什么,就看到她垂着头和红肿的眼睛,她脸色沉了沉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关晔晔回了句:“单位有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自己卧室开门进房间。   刚要关上门,就被李英挡住。   “明天和我一块儿去派出所报案吧,这么久了,人说没就没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关晔晔身心俱疲,声音闷闷的回她:“你去吧,我明天有事要忙。”   “嘿?你就一点不急,这刚结婚人就没影儿了,这让亲朋好友,左邻右舍怎么看我,我的脸往哪儿放?”   李英脸拉的很长,语气也变的十分尖刻。   关晔晔心里又烦又乱,她不耐烦的看了李英一眼语气也变的焦躁,“我的事儿关他们什么事,爱怎么看怎么看。”   说完就直接进卧室,然后把门硬关上反锁就直接倒在了床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一晚上,关晔晔几乎一直在做噩梦,梦里她一直在被追杀,醒来的时候觉的脑袋发沉,四肢无力,她洗漱好在父母没醒过来就出了门,今天周末,珠珠的妈妈刚刚做了支架手术,她准备去医院探望一下。   天气已经入伏,一大早就很热,空气里没有一丝风,闷热到让人窒息,她觉的头越发得发沉,她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在医院外面的超市买了点水果补品就拎着往住院部走去。   珠珠告诉她,她妈妈在心脑血管的住院部在6号楼四楼,可她到了四楼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珠珠说的房间。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珠珠拨了电话,电话一直占线,打了好几个也没通。   她来到护士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目光四处看了看,发现了走廊里挂着的牌子标识——脑神经外科,她怔松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科室。   她拎着东西往电梯方向走去,只是早上没吃饭,昨天又没睡好,她觉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头晕晕的心里也一阵阵的恶心,她把东西放在地上,手撑住走廊的墙壁,   宴琛住了几天院,在母亲时月的逼迫下,把身体内外检查了好几遍,在医生一在保证一切正常之后,才同意他出院,他把行李收好,又把西装搭在手臂上,修长的手指拎起行李走出病房。   走廊里,经过的小护士看到宴琛,脸一红笑的很甜问:“今天就出院了吗?宴律师。”   宴琛眼神在小护士脸上稍顿了下,金丝眼镜下的狭长眼尾微微动了动,停下脚步:“嗯,这些天承蒙关照。”他唇边勾起一抹恰达好处的弧度却又透着一丝距离感。   “那欢迎你再来啊。”小护士看着他的脸呆呆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宴琛沉默了几秒钟勾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说完他微点了下下巴迈开长腿离开。   小护士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发怔,许久之后她喃喃的自言自语:“如果他一直有病就好了……”   ……   关晔晔头上的眩晕感越来强,也感觉越来越恶心,身体的重心完全靠在墙上,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着手机想要接通电话,眼前一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一只手及时的扶住她的腰。   隔着衣服的那只手,让关晔晔心突地一跳,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回过头,模模糊糊中,她看到金丝镜片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半眯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宴……”关晔晔轻轻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宴琛怔了一瞬,下意识就把人接在了怀里,人在慢慢下滑,他眉心微蹙,凝视着怀里的人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着有身份证就能领证如果不是,那就是我私设,对,我就这么任性嘿嘿嘿。   宴律师,抱着老婆开心吗?   我觉得小护士想法还挺不错的,哈哈哈。   加更了叉腰,赶紧留言夸我。感谢在2021-06-1600:37:20~2021-06-1620:1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b82瓶;岁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九章   怀里的人身体软绵绵的往下掉,宴琛蹙了蹙眉,不得不放下手上的行李揽住她的腰让她完全靠进自己怀里,他目光在走廊两边环顾,许是护士都在忙,竟一个人也没有,他垂下眼眸,打量着怀里的人。   巴掌大的小脸,身高勉强在160左右,蓬松顺滑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额前还有毛绒绒的胎发,眉眼清秀澄净,看长相打扮应该是个大学生。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眉心轻蹙,他和人约好了十点在律师事务所见面,时间要来不及了。   这时,怀里的人动了动,他视线落过去。   关晔晔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她唇翘了一下想伸手摸那双眼睛,但却被一层镜片挡住,她嘴巴动了动呢喃着:“你回来了吗……”还没说完手就缓缓垂了下去。   宴琛盯着那只纤巧圆润的手指蹙眉,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己,他目光移向怀里的人,另一只手臂伸到她膝盖下把她抱了起来,他表情微微一顿,瞥了一眼怀里勾唇,“这小孩似乎比看起来重。”   他抱着她迈开长腿往护士站的方向走去。   关晔晔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宴琛抱在臂湾里在一条长廊走着,四周都很黑,她听着他有节奏的脚步声心里很安心,她费力地想睁开眼睛,但用尽全身力气只睁开了一点点,   流畅到有些锋利的下颌角,狭长上挑的狐狸眼被镜片挡住,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注视,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突”地一跳,镜片后的那双狐狸眼里——没有她,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漠然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只觉的心脏像被人不停的摔打,疼的喘不上气,她想开口问他,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意识。   ——   宴琛交完费,有个护士过来让他签字。   “你是她爱人吧,严重低血糖,今天要在医院观察一天,需要家属签字,在这里填。”   他看到单子上家属签字一栏抬眸,“我不认识她。”   护士错愕了一下问:“不认识?”   宴琛微点了下下巴再次抬腕看了下表,眉心皱了皱,不能再耽搁了,他抬眸看了眼床上的关晔晔马上收回视线,“嗯,医药费我已经帮她交了,她随身带着手机,你联系她家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拎起行李直接转身离开。   护士拿着单子怔怔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很久之后才转向病床上的关晔晔遗憾道:“俩人多搭啊,真可惜。”   宴琛在走出病房门前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眼底有一丝困惑,他伸出手指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个位置又有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隐约露出冷刻的锁骨线条,他只停了几秒就迈步离开。   _   关晔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她睁开眼睛时发现珠珠坐在病床前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叹气。   她怔了一下抬手揉着太阳穴问:“我这是在哪儿?珠珠?”   “你可算醒了,把我吓死了。”珠珠看她醒过来拍着心口松了一口气。   她挠了下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把楼号弄错了,我妈在7号楼住院,刚刚我去给我妈送化验单了,你打电话我也没听到,然后我给你打的时候就听护士说你晕到了,可把我吓坏了。”   关晔晔头上还有眩晕的感觉,不过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她伸出手指怔怔的望着,刚刚是她的幻觉吗?   珠珠把病床摇起来又倒了杯水坐到病床边,看关晔晔还在发怔以为她不舒服叹了口气劝道,“晔晔,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男人走了还有下一个。”   “他会回来的。”关晔晔接过水抬眸认真的看着她。   珠珠看着她瘦的只剩巴掌大的小脸觉的这样下去这孩子非生病不可,她转了转眼珠问:“晔晔,我妈这儿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休息一两天,我带你去个地方玩怎么样?”   “不了,你去玩儿吧,我在准备职称考试,下班后还要学习。”关晔晔端着杯子抿了口水直接拒绝,她不能为了宴琛什么也不做。   珠珠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她伸出手拉住关晔晔的手臂撒娇道:“后天是我生日,你都不陪我嘛,就你那脑瓜子,什么职称过不了啊,你就不想陪我,哼。”   说完她脸一偏两只手往腰上一叉佯装生气,样子可爱极了,关晔晔用手指戳了戳她脸颊,“你是河豚吗?脸这么鼓?”   “唉,生日都没人陪,我好惨啊。”珠珠脸偏着嘴里嘟嘟囔囔地。   关晔晔被她样子逗笑了,然后拉了拉珠珠的胳膊,“生日那天想吃什么?想好了告诉我。”   珠珠一听立刻抱住关晔晔笑的裂开一口小白牙,“我想吃臭豆腐,吃十碗。”   关晔晔表情一滞僵了僵,想到去年珠珠生日时自己被臭豆腐支配的恐惧,那天她也是点了十碗臭豆腐,那味道绝了,她们俩人走在街上,行人自发给让路。   珠珠抱着关晔晔轻轻拍着她背打着包票,“晔晔,我会让你好好happy一下的,你去了一准会把宴琛忘个干净。”   听到“宴琛”两字,关晔晔原本扬着的嘴角慢慢落下来,她把下巴放在珠珠肩头眼眸微动,她刚刚是在做梦还是幻觉……   关晔晔在医院待了一天,感觉没什么问题后让珠珠先去照顾她妈妈,打算身体恢复再去找她,在准备找去交钱走的时候,刚刚接待她的护士正好过来病房给她测血糖。   护士看到关晔晔已经站在病床旁笑着问:“小姑娘,感觉怎么样了?再测一下血糖。”   关晔晔已经把包背好,她坐到床边把手伸给护士,“已经好多了,我是去楼下交费吗?”   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护士很麻利的给她测了血糖抬头笑了笑回:“你不知道吗?已经有人给你交了费了。”   关晔晔以为是珠珠,她笑了笑,没想到平常粗枝大叶的珠珠也能有这么细心的时候,连费用都提前给自己交了,她必须承认,以前是错看珠珠了。   护士想到宴琛的脸,眼睛里冒着光有些兴奋的说道:“可惜你晕到了,那可是一个大帅哥呢,说实话我上班这么久第一次在医院里见这么帅的男人。”   关晔晔表情一滞错愕的问道:“男人?什么男人?”   “就是抱着你过来的男人啊,他真是人帅人善,医药费都给你交了,连名字都没留就走了。”小护士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脸都兴奋的红起来。   关晔晔耳边响起了那有节奏的脚步声,她抓着护士的手嗓音发颤,“他是不是长的很高,眼睛细长上挑,鼻子很挺?”   小护士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晕了吗?”   “真的是他。”关晔晔突然站起来抓紧护士的手臂急切的问:“他去哪儿了?快告诉我?”   “他说不认识你,你们是陌生人,然后就走了。”   关晔晔盯着护士刚刚还激动的神情瞬间熄灭,“不认识,陌生人……”   护士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还带了一块看起来很贵的表,一看就很有钱。”   关晔晔的手慢慢松开,看来确实是她的幻觉,也对,如果是他又怎么会说是不认识她呢。   “我知道了,真是多谢这们好心人了,可惜没有留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怎么还他钱和向他道谢。”关晔晔边说边用手指抠着包带,情绪陷入低沉。   护士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但也没多想,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有缘自会相见的,无缘的走对面也会错过,所以就看缘分吧。”   关晔晔根本没听清护士在说什么,她心里难受的不行,只要一想到他就很难受,找不到他,不问个清楚,这难受就不会消失。   宴琛,你究竟在哪儿呢?   关晔晔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家里只有父亲老关在,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里沙发上。   听到关晔晔开门的声音,老关抬起头轻叹了口气。   关晔晔进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回自己卧室,但还没走到卧室就被老关叫住。   “晔晔,你过来一下,爸爸有话想和你说。”   关晔晔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才转身,她来到沙发的位置坐下来然后挤出一个看起来很轻快的笑调侃道:“爸,有什么话啊,搞的这么正式?”   老关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女儿瘦伶伶的小脸上顿了一下柔声问:“晔晔,最近吃不好吗?怎么这么瘦?”   “我减肥呢爸,看来我成功了。”关晔晔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从前一样,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父母操心。   老关抿了下嘴,眼底有些酸涩,他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声音放的更加柔和,“晔晔,人这辈子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就算被人辜负了,咱也得过自己的日子不是,有些人不过就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不值得……”   “不是的。”关晔晔嗓音沙沙的,执拗的望着老关:“他不会辜负我,他更不是我生命里的过客,他是宴琛,他是唯一的,我此生唯一的。”   老关看着女儿眼睛酸涩的厉害,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问她:“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呢?”   “他不会的,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关晔晔一边说一边咬着嘴唇嗓音越来越哑。   老关看着她狠了狠心道,“那你怎么样才会对他死心呢。”   关晔晔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看着老关咬了下嘴唇一字一顿道,“等他亲自告诉我,我们的一切都是假的的那一天。”说完她站了起来径直往自己卧室走去。   当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刻,老关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他沉默了好久之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如果让我逮到那小子,非要狠揍一顿不可。”   ——   珠珠生日那天晚上,把关晔晔拖到了“撒野”酒吧。   关晔晔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酒吧里晃动着的霓虹灯光让她眼晕,虽然她没来过酒吧,但对“撒野”酒吧的名号却如雷贯耳,这间酒吧里有着驻唱歌手和乐队,很多现在知名的流行歌手和乐队都是出自这酒吧。   珠珠指着台上一个抱着电吉他嘶吼的年轻歌手捂着脸尖叫:“那个就是时风,帅吧?是不是特别帅,他是乐队的主唱,曲子也是他写的,他真是又帅又有才华!”   关晔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台上有四个人,每个人都穿着皮夹克脖子上还带着一堆金属链子,撕扯着嗓音,面容有些狰狞,只有中间的人歌面部呈自然状态,她敷衍的点头称赞:“对对。”   太吵了,吵的关晔晔脑仁疼,她拽了拽珠珠的衣服俯在她耳边不由的拨高了声音,“珠珠,我去趟洗手间。”   珠珠随着人群挥动着手臂,她回了下头问,“不用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去完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   “好,那你快点回来。”   两人必须要喊着对方才能听到,关晔晔从人群里挤出来,经过通往洗手间的通道,通道上有三三两两的男女抱在一起动作极其暧昧。   其中一个男人一边亲着怀里的女生还对关晔晔眨了下眼,粘腻的眼神让关晔晔很不舒服,她目不斜视快步走进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她脑袋才得到了片刻休息。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十几分才出来,当她回到酒吧里时已经换了一个乐队,声音更加狂野,她皱着眉回到刚刚的位置却看不到珠珠的人影,她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但无人接通。   太吵了,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她待,她蹙着眉按着太阳穴打算出去透透气再联系珠珠。   她走到酒吧门口位置的一个露天的露台上,深吸一口气,感觉舒服许多。   这边没人,她望着天空,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隐约看到黑压压的乌云,她呼了一口气,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你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关晔晔身后。   关晔晔转身,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瓶水站在她身后。   细长的眼晴画着精致的眼线,眼尾微微下耷,五官精致却微带着一丝丧,是时下流行的厌世脸,年纪不大,看起来顶多20出头。   关晔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你不认识我?”男人斜看了她一眼,一副很diao的样子,他长腿微分,也靠在了栏杆上。   “我应该认识你吗?”关晔晔离开栏杆的位置打算离开。   男人“嗤”地笑出声,细长的眼睛玩味的看着她,“有趣,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见到我不扑过来的女孩。”   关晔晔无语的看着他,“小朋友,你不是我在菜。”说完她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男人伸出手臂勾了勾唇直勾勾的盯着她脸说:“但不巧的是,你是我的菜。”   关晔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直勾勾的看着他慢悠悠的说了句,“你眼线花了。”   男人的厌世脸龟裂……关晔晔绕开他离开。   一进酒吧又听到歌手撕心裂肺的声音,她蹙着眉往舞台的方向走过去。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有趣。”然后也跟了过去。   ——   宴琛手里拎着手提包进入“撒野”酒吧里,酒吧里群魔乱舞,声音嘈杂,他眉心蹙了蹙往舞台方向走去,他给时风拨了几个电话都未接通。   他今天过来是替自己母亲时月给外公的最宝贝的曾孙子时风送换洗的衣服,第四代就这一要独苗,全家人把他宠的不像样子,他舅舅早逝,他父母又都在国外,外公年纪又大,时风的一切基本都是他母亲时月在照顾。   “帅哥,一个人吗?”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端着酒杯往宴琛怀里靠过来。   宴琛垂眸看了女人一眼闪开,没说话,他环顾四周,睃巡着时风的身影。   女人看他没理自己并未感觉受挫,她呆呆地望着他流畅的下颌角,这种极品天菜在这种地方可不多见,她一定要钓到爽一把,她佯装没站好直接往他怀里倒过去。   宴琛余光扫到倒过来的人影,鼻尖一阵刺鼻的香水味,他眉心一皱,后退一步闪开。   女人扑了个空,她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娇嗔道,“及时行乐啊帅哥,只要你点个头,今晚我就是你的女人。”女人悄悄拉了下衣服,把沟露了出来。   镜片后的狐狸眼眯了眯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没回收垃圾的习惯。”   女人:……   ———   关晔晔在酒吧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珠珠,她挤进人群,往舞台的中央挤过去,越近就越觉得歌手的声音越刺耳,她听不清歌手在唱什么,只觉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在她终于挤到最前排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要倒了!”   然后她觉的身后被人重重一推她就被推到了最前面,眼看着舞台旁的巨大广告牌正往她所在的方向倒过来,她身后传各种嘈杂和尖叫声。   她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广告牌就朝自己倒过来,她抱住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电光火石间她感觉有人抓着她手臂用力一扯,她踉跄了一步,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砰”地一声,广告牌应声倒地,宴琛他伸出手臂挡了一下,手臂瞬间麻了。   他一只手圈住关晔晔手臂拉开她与自己的距离。   宴琛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淡淡道:“人多不往人群里挤,这是幼儿园小朋友也懂的道理。”   这声音,让关晔晔震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宴琛食指推了下镜框,看着眼前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开口,就看着那小姑娘扑进了自己怀里。   宴琛:……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可能怀孕呢,他们洞房刚一周啊宝贝,除非宴狐狸不是人。   宴狐狸你刚刚不是躲的很快吗?为什么到晔晔这你就不躲了?人呐就是要遵从本能,别怪妈没有提醒你。   小宝贝们爱你们。   我会认真看你们留言,爱你们。   明天也是晚六点左右更新。   感谢在2021-06-1620:13:20~2021-06-1717:1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FFFFF6666662瓶;不正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求个新文预收么么哒。   接档文《撩错人后我跑路了》戳专栏求预收   阮芝芝生在京剧世家,父母早逝,打小就跟着爷爷学戏,唱念做打,样样精通。   爷爷临终前把戏班交给她就咽了气,第二天,她就被戏班子的演员们堵在门口要工资,她看着帐本上的负数,安抚众人:“大家莫慌,我找我未婚夫筹钱去。”   她还在肚子里时,爷爷和曾经的好友酒后订了娃娃亲。   听爷爷说未婚夫家现在是帝都首富,她打起包袱连夜就赶往帝都——认亲。   到了帝都她才想起来自己对未婚夫一家一无所知,只知道姓颜。   一打听,帝都首富确实姓颜,三代单传,只有一根独苗,她买了份财经杂志望着俊美的近乎妖孽的脸满眼惊艳。   当晚就制造了偶遇——她躺在了他豪车轱辘下。   她望着男人的妖孽脸直接抱住他长腿:“你还记得万山腰下的阮芝芝吗?”   妖孽的桃花眼玩味一眯:“就,小时候胖的像汤圆那个肉球吗?”   阮芝芝抱紧大腿梨花带雨猛点头:她抱的不是大腿,是钞票。   戏班子振兴指日可待!   阮芝芝开始撒娇、卖萌、骚里骚气的穷追猛打,长达数月的努力下,她收服了他全家上下——包括狗,可妖孽还是不冷不热。   没办法她只剩下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了,当晚她穿着婚纱进了他卧室,第二天一早,他支着长臂桃花眼潋滟动人:“忘和你说了,你要找到那人姓言,就在我家隔壁。”   阮芝芝:……此颜非彼言,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擦,极尽所能追错人了怎么办?   当夜,阮芝芝跑路了。   倚在大门旁的颜晟桃花眼慵懒掀起,“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还就不还了。”   女追男,追错人,最后上了贼船下不来。   刀马旦女主VS妖孽霸总   超甜超甜~ 第三十章   因为广告牌意外掉落这个突发事故,酒吧里乱成一团,酒吧里的保安和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过来疏散人群,周围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可关晔晔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只能听到耳边有节奏的心跳声,她抓着宴琛西装,嗓音沙沙地:“你去哪儿了,我想你。”   胸前隐约有湿意,宴琛眉心蹙了蹙,镜片下的眼晴眯起来,他伸手向身后一寸一寸把自己的西装从关晔晔手里扯出来,然后松开她,让自己与她拉开距离。   “在酒吧这种地方,对男人投怀送抱,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淡漠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让关晔晔下意识的抬起头。   酒吧里的霓虹灯光映在他脸上,金丝眼镜上泛着一股金属的冷刻。   他眯眼看着她,狐狸眼里淡漠疏离再没有氤氲着水光,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脸还是那张脸,但怎么看都不像他。   关晔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她想过再见到他时的场面,她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可他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却问不出来了。   酒吧昏暗的灯光伴着半空中旋转着的霓虹灯光把他深邃的面部轮廓勾勒的更加锋利。   她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就听到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快闪开!”   她侧了下脸余光看到一个东西朝她右侧砸过来……还没等她反应,眼前一暗她就撞进一个怀里。   极轻的闷哼声,如果不是她心思时刻在他身上她也不会听到。   宴琛后背传来一阵胀痛,他侧身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块塑料灯具,还好他动作快,要不然这东西就砸到她头上……,他一怔,回过头,发现自己一只手护住那女孩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则挡住了她身体的一侧。   几秒钟之后,他松开那女孩,让她与自己保持距离,他手臂稍活动了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不是小孩子该待的地方。”   说完他目光睃巡着刚刚情急之下扔掉的行李,行李在几米处,他迈步走过去拎起来转过身。   因为这个意外,酒吧里的人已经被保安疏散,舞台上的乐队也都撤到了后台,刚刚还热闹的酒吧此刻只有保安和几个工作人员。   他下意识的回头,刚刚那女孩还站在原地未动。   头顶还在旋转的霓虹灯光在她纤巧的身上盘旋,她咬着下唇茕茕而立站在那儿——看着他。   宴琛眼眸微动,心脏的位置突然被抽空了几秒,他压下那股不适转身离开,然后看到了时风,他正朝着自己奔跑过来。   他抿了下唇开口说:“时风,你……”刚说几个字,就眼睁睁地看这小子从自己身边像阵风似地跑过去。   宴琛:……   时风冲着关晔晔跑过去把她拉到一边表情十分担忧的问:“你没事吧,刚刚没砸到你吧。”   关晔晔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目光扔旧在一个方向摇了摇头:“没有。”   时风松了口气,细长的眼眉微微一扬,“还好砸到的不是你。”   “是啊,砸的不是她,是我。”   背后凉凉的声音让时风背脊一怂,不情愿的转过身,他从小谁都不怕,连外公都天天宠着他,父母更是散养着他,要什么给什么,但他唯独怕这位从小一块长大的表舅舅——宴琛。   “表舅舅,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呀。”时风佯装很惊喜的样子,脑子正在想怎么赶紧溜。   宴琛勾了下唇走近他,眼皮抬了下,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一个转儿,然后落在他拉着的手臂上停下,眼尾一挑用极慢的声音问:“是嘛?怎么想的?”   时风:就是想永远见不着的那种想,可这话他可不敢说,万一惹到这位阎王,他就要遭殃了。   关晔晔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不敢眨一下眼睛,她怕一眨眼睛他就消失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就每天日思夜想,想的你都吃不下饭了。”时风眼睛笑的把本来厌世脸直接笑成了福娃。   宴琛又往前一步,目光再次在时风握着的瓷白手臂上停顿了几秒钟突然看向时风狐狸眼眯起,“哦?你可真是孝顺。”   时风:“那当然了,你对表舅舅您,就像亲爹一样孝顺。”   宴琛听完轻笑出声,时风听到笑心里踏实了,暗想赶紧把舅舅弄走,别让他影响自己撩小姑娘,他余光看了眼关晔晔,在心里偷偷笑,这个类型他还没撩过,今天他就是大显身手时候。   “所以,你就用挂课一半和旷课一个月来对你的亲爹孝顺吗?”   时风:……   糟了,被逮住了,他二话不说扭头对关晔晔急匆匆地说了一句:“小姑娘,等着哥哥下次约你。”说完松开她的手臂就想跑。   刚跑两步后衣领就被薅住,他抬眼对着宴琛干笑:“舅舅,我其实想试试你是不是能百发百中。”   宴琛手上的力道加中一分,慢条斯理的开口:“结果显而易见。”   关晔晔盯着宴琛眼睛眨了一下,对着他轻声问:“我眼皮太累了,眨一下你不要消失。”   被薅着领子的时风听到后,细长的眼睛瞬间亮到刺眼,他用手拨了下刘海勾起一抹最魅惑的笑:“放心,哥哥不会消失的,唉,我魅力太大了,这么快就让你爱上我了。”   宴琛目光看向那女孩,狭长的眼尾微微一抬,眼尾胭脂痣随之而动。   关晔晔盯着那颗痣恍然回神,“没错就是你。”说完她就扑向他。   时风也张开了手臂闭上眼陶醉着,“是我。”   几秒种后,时风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倒,他站稳之后睁开了眼晴。   他看上的那小姑娘扑进了他表舅舅的怀里,还抱的很紧,很紧。   时风:……   擦嘞,他这么快就要失恋了吗?嘤嘤嘤……   ——   夜色如浓墨泼过似的,黑压压得化不开,凌晨1点的街头,空无一人,宴琛站在车旁望着眼前的女孩。   她目光紧紧跟随自己,他认真打量着她,脸很小,就显的那双黑眼睛格外得大,圆润饱满的唇上印着一圈紫色牙印,让她原本幼态化的长相多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感觉。   关晔晔眼底有水光闪了闪,她唇抿了下问:“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了?”   宴琛皱了下眉,对上她的目光淡淡开口:“我不认识你,何谈消失不见。”   “不认识我?你居然敢说不认识我?”关晔晔忍了很久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宴琛看着她眼眸微动几秒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是那天在医院晕倒的小孩?”   “小孩?”关晔晔眼晴突然睁大,她上前踮脚揪住他衬衣领口,这些天对他的想念,心里的各种难过担心,猜测和不安各种情绪一起涌上来。   她咬了咬唇哽咽着声音问他,“在医院那天为什么说不认识我,说我们是陌生人?你和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之前都在骗我,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和我解释清楚!”   宴琛望着犹如一只急红眼的小兔子一样的女孩抬了下眉梢,然后伸手把自己的衬衣从她手里缓缓扯出来,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问:“小姑娘,你要不要测一下自己的精神是否正常,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你。”   他顿了一下往旁边一侧与关晔晔拉开距离眼神里有些一丝严厉,“小姑娘总是往陌生男人的怀里扑,如果遇到的不是我,你能承受你这种行为的后果吗?望自爱。”   说完他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直接关上车门,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停顿,马上启动了汽车。   坐在副驾驶的时风看了宴琛一眼又偷偷看了看在车外关晔晔小声嘀咕:“表舅舅,把一个小姑娘就这么留在大街上不好吧,现在都半夜了,这边挺乱的,要不然我去……”时风边说边去解安全带。   “系好。”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让时风手一顿立刻“哦”了一声乖乖坐好。   宴琛看了眼后视镜,关晔晔怔怔的站在那里依旧望着他在的方向,他眼微微一抬,看到她身后有辆出租车缓缓驶来,他收回视线踩下油门驱车离去。   ——   关晔晔上班后一整天都在恍惚中,珠珠因为前一天跟着几个歌迷去追乐队里的小哥哥要签名,一时激动把关晔晔忘在酒吧里,自己一直跟到酒店要到签名才想起来关晔晔还在酒吧里,她回到酒吧的时候,酒吧门都关了。   晔晔一天都没怎么理她了,是不是真生她气了。   她凑到正在换衣服的关晔晔旁边讨好地笑了笑没话找话,“晔晔,昨天你几点回来的呀?”   关晔晔脑子乱轰轰的,昨晚的宴琛和她记忆里的宴琛重合之后又分离,明明脸一样,又会让她感觉他那么陌生呢。   那双氤氲着水光的狐狸眼突然浮现在她眼前,不会的,宴琛不会那么对她的,她转头看向珠珠突然问:“你说,一个男人有两副面孔,一个爱意满满,一个冷漠无情,这怎么回事?”   这问题显然出乎珠珠的意料,她挠了挠头胡诌道:“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关晔晔听完怔了怔重复地念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也许宴琛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能有什么病,要不然之前他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呢?   也许她真的错怪他了,他有病可能想自己治好了再找她,她看着珠珠眼眸微动,“珠珠,陪我去个地方,找个人。”   珠珠傻傻的点了点头,“行啊,去哪儿啊。”   关晔晔拿着包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催促道:“快一点,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关晔晔和珠珠一起来到了“撒野”酒吧,来找一个人。   时风在关晔晔一进酒吧时就发现了她,他二话不说放下吉他,手撑着地翻下舞台,动作十分利落帅气,他朝着关晔晔走过来,细长的眼睛里带着喜意。   他走到她一米出一只手撑住旁边的墙壁邪魅一笑:“怎么,这么快就来找哥哥了?”   珠珠看到时风,眼睛瞬间瞪大,张着嘴,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晔晔朝他走近,然后弯了弯唇角笑的特别甜,“我自我介绍一下。”   这笑让时风的心脏被重重地击了两下,也太甜好看了叭,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他刚要再耍个帅,就听到“小天使”轻轻对他说:“我叫关晔晔,我是你舅妈。”   时风撑着墙壁的手咵一下滑下来…… 第三十一章   大片的红云把天空染成橙色,仿佛着了大火似的一直烧到了天边,只是夕阳的火总是烧的很快,不一会儿那些红云便渐渐被夜幕取代。   律师事业务所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已经下班回家,只有宴琛的办公室里,还时不时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   他一手拿着鼠标,一手翻看着文件,骨结分明的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键盘,直到他身后玻璃完全被夜幕覆盖,他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右手往旁边的杯子摸去端起来放入嘴边,他把杯子往嘴里送了几次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他怔了下,把放杯子放回桌子上身体往椅子上靠了靠,然后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捏着眉心。   他失踪这一个多月,那桩富豪的离婚案一直没什么进展,他之前准备的证据也全部不见了,他眼眸微沉,他当时出车祸的地方就那么巧,监控全坏了,当时开的车至今还没找到。   他知道李富察这人没底线,但没想到会嚣张猖狂到这种地步。   他手里把玩着镜框,后背上传来一阵胀痛,似乎比昨天疼得更厉害了。   他活动了下手臂,脑中突然闪过那双藏满各种情绪的大眼睛,他怔松着,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突然跑过去,看到广告立牌砸下来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手上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狐狸眼迷茫地眯起来。   “我说,你发什么呆呢,一副老SP的模样,你这只老狐狸要动凡心了吗?”左沉手里拎着公文包走进来边说边瘫在沙发上样子赖赖的。   宴琛睨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左沉挑了下眉手臂搭在沙发上,“怎么就兴你当工作狂啊,我做为老板当然要凡事亲历亲为,为了工作舍小家顾大局了。”   宴琛捏起镜架戴上眼镜简单的动作却做的十分赏心悦目,他眼尾挑了下问,“你家除了两只猫还有什么?”   左沉一听来劲儿了,他坐起来几步走过去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宴琛的办公桌上指着他笑骂道:“还说呢,都怪你这只死狐狸,但凡我看上个女的,一见到你就全追你后面了,你现在还敢讽刺我?”   闻言,晏琛连眼皮都懒的抬,就凉凉的来了句:“那是你没用。”   左沉:“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别这么拽啊,小心以后有个女人让你求而不得,失魂落魄,让你跪着追都追不上,到时候我要好好奚落你一番。”   宴琛抬眼,狐狸眼带着一丝戏谑,“做梦吧,比较快。”说完他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放入文件袋里目光沉了沉,“说正事吧,李富察之前家暴虐待妻女及转移资产的证据至今还没找到,一周后要开庭,现在的这些东西,恐怕不够。”   左沉听完收起脸上的笑正色道:“确实,明天约梁怡来一趟事务所吧,看看她还能不能找点证据,这个李富察,真是无法无天,你一定要小心。”   宴琛沉吟了一下点头,“嗯,确实要小心,上次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左沉余光看到墙上的钟,脸色一变惊呼道,“完了,和哥几个说好下班去喝一杯的,听说今天他们会带他们事务所新来的女律师过来,长的特别漂亮,这可是我脱单的好机会。”说完就很痴汉的笑着。   宴琛没理他,他把文件放进抽屉里锁好,站起来,活动了下右臂,臂膀上的胀痛似乎加重了。   他活动手臂的时候,下颚线微微绷直,衬衣下的肌肉线条隐约透出来,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欲气。   左沉望着他侧颜咂咂嘴;“你这小模样,别说女人,连我这种纯爷们都要被迷住了,不行,我得把你带过去,听说这女神特别傲,我倒要看看她见到你会不会还一样傲。”   说完他就从桌子上下来走到宴琛身旁手臂搭在他肩上撒赖,“跟我去一起去呗。”   “没兴趣。”宴琛肩膀一歪把他的手臂闪下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左沉刚刚碰到的地方扫了扫,目光嫌弃。   左沉眼珠转了一圈说:“听胡明说,他给李富察公司做过法律顾问,也许能有什么消息呢,你不去就可惜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宴琛就瞥了他一眼“嗤”了一声,“你这把戏,能别这么明显吗,我滴酒不沾,你提前告知一下他们,别让我再费口舌。”   “没问题,我现在就和哥几个说,估计他们已经开场了,咱快点。”左沉从沙发上拿着公文包兴冲冲催促宴琛。宴琛把西装搭在手臂上,迈开长腿走出办公室把门关好。   ——   时风耷拉着脑袋丧的不行,他在撩妹这条路上一直所向披靡从未受挫,他玩音乐也算是搞出来一点名堂,下个月他的乐队就要正式出道了,粉丝会越来越多,围着他转的全是小姑娘,每一个都对他痴迷疯狂,但现在,他抬了抬头,偷偷瞄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关晔晔。   瓷白干净的小脸,乌黑水蒙蒙的大眼晴,鼻子小巧又挺翘,最绝的是嘴唇,圆润又粉粉的,天使长的也不过如此吧,他真的好喜欢呢。   既生他,又何必生他舅,都说正月里理发死舅舅,为什么理了好些年,他舅舅一点没事,唉,全都是封建迷信。   “晏琛,他以前有什么病吗?比如这里。”关晔晔看时风一直不说话就指着自己脑袋开门见山的问。   时风抬起头眼珠转了转张口就开始抹黑,“他确实有病。”   关晔晔脸色变了下探过头紧张地问道,“多久了,严重吗?”   时风望着怼过来的小脸直接被迷晕了直接胡诌着,“挺严重的,时好时坏,不过最严重的就是他没办法交女朋友,更别说结婚了,所以你死心吧,跟我吧。”   他舅舅从小就对他各种折磨,可不是有病吗,有大病。   关晔晔自动过滤了后半句,她面色变了变轻声道:“怪不得,他假装不认我,原来是病了。”   她想了想又问:“他是做什么的?”   时风觉的他要为自己的幸福再争取一下,舅舅对不起了,在美色面前亲情一文不值,他细长的眼睛眯了眯说:“他干那事和拆迁差不多,反正就见一个拆一个,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关晔晔恍然大悟,这就对了,有些民工也是要拆房子的,但他为什么开的车那么好,身上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工作,怎么能负担这些?   “那他看起来似乎还挺有钱的。”关晔晔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车是他妈妈的,衣服是他妈给定的,说白了就是啃老。”时风觉的自己也没算说错,那车就是他姑外婆的,西装也是他姑外婆的私人设计师给定做的,就算他给姑外婆不少钱,那也是变相的啃老。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妈妈人怎么样呢?好相处吗?”关晔晔是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婆婆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   闻言,时风的脸凝重起来,他看着关晔晔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关晔晔的心悬了起来,婆媳关系确实很让人头疼啊。   时风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可难相处了,我舅舅就是妈宝男,他妈妈这人可吓人了,一时不顺心就……”就哭个没完,眼泪就和不要钱一样。   “就什么?”关晔晔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时风再次叹了口气,“就发火。”   关晔晔脸上凝重起来,暗想,就让她顺心好了,这样就不会发火了。   “我想见他,和他谈谈,你可以帮帮我吗?我一见你就觉的很亲切。”他外甥也是她的嘛,关晔晔头又往前倾了倾,目光慈爱了起来,这孩子虽然打扮有点浮夸,但人好像还不错。   时风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耳朵瞬间烧了起来,她笑起来怎么那么甜啊,他是溺毙在这个笑涡里了,他手打着颤随手把吧台上的水往嘴里一灌然后就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不行,他用手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时风,你要振作起来,不要这么容易就被美色所动。   “好不好?”关晔晔手在他头上“rua”了一下,语气像和小朋友说话一样。   时风只觉的自己头上仿佛被金光笼罩,他微耷的细长眼眯成了月牙立刻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关晔晔松了口气,心道,小孩子果然还得靠哄,今天见了宴琛,她得好好和他谈一谈,有病怕什么,她怎么会嫌弃他呢?   ——   日式餐厅的包房里,宴琛坐在最尾端望着互相敬酒的同行们,他长腿盘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这是他不耐烦时的下意识动作。   桌子太低,而他的腿太长,桌下的空间过于逼仄,他抬腕看了下表,眉心微蹙,抬眼看向坐在桌子尾端正和人搭话的左沉望过去。   “听说你也华明政法大学毕业的?这么说起来我是你师兄喽,我华明果然人才辈出,现在更是不得了,出了你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律师。”左沉坐在一个长相清丽的女生旁边,神态十分殷勤。   女生叫李颖,研究生刚毕业没多久,也刚进到帝都排名前三的律师事务所做律师,高材生又长的漂亮,到哪里都被人捧着,自然也就带着点傲气。   她目光有意无意往桌尾的宴琛飘过去,包房里的灯打的很亮,也把宴琛深邃俊美的脸衬得更加勾魂摄魄。   她抿了下唇歪着头问左沉,“宴律师有女朋友吗?”   左沉一听在心里翻白眼,虽然是料到了,但心里还是有点酸,他拿着杯子灌了口酒带着酸味说:“女朋友倒是没有。”   李颖一听眉稍舒展轻轻道,“哦,没有啊。”   “没有,也没人能追到。”左沉身体坐正自顾自地喝起来,又是一个只看脸的女人,浮浅。   “这话怎么说啊,沉哥?”李颖望着正和旁边人说话的宴琛侧脸,脸红着问。   左沉瞥了她一眼说:“他是不婚主义,至今我也没看到他对哪个女的有兴趣过。”   这话让勾起了李颖的挑战欲,那是因为他没遇到我,遇到我就有兴趣了。   一旁的男律师看了李颖一眼,脸上勾着一个暧昧的笑,“师妹,要哥帮你吗,他有个弱点,一喝就……”   “什么弱点?”李颖好奇的问道。   左沉听到,瞪了旁边的男律师一眼正色说:“老胡,你别开玩笑,宴琛他滴酒不沾,小心他之后找你算帐。”   男律师叫胡明,正是之前左沉和晏琛说的在李富察公司做过法务顾问的那位,平常和左沉关系不错,但他很爱开玩笑。   他瞪了左沉一眼说:“就是点带酒的饮料而已,万一凑成一桩好事呢。”说完对一旁的李颖低声道:“跟着哥,一会儿他喝了你就站旁边,听到没。”   “老胡,你别闹。”左沉急着想阻止,被旁边另一个律师拉着直接往他嘴里灌了一杯酒,堵上了嘴。   “你们快去,我倒要看看不近女色的宴律师喝了酒是不是还一样的柳下惠。”李颖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她脸红了红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跟在胡明身后走过去。   胡明端着杯子绕过长桌走到另一头来到宴琛面前把杯子递给他,“宴律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事务所的美女律师李颖,来,喝一杯认识一下。”   李颖心跳如鼓,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着,这张脸近距离比远看还要勾人,尤其是眼睛,即使隔着镜片也能看出那狭长完美的眼型。   “晏律师,我是李颖,和您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我应该叫您一声师兄的,百闻不如一见,您真是和耳闻一样气度非凡。”说完李颖便把手里的酒喝一口喝完。   晏琛抬眼看着两人,狐狸眼里带着一丝不耐,他长腿微屈站了起来,看着胡明手里的酒杯淡淡道,“抱歉,我不喝酒。”   胡明像是早料到一般,他眼睛闪了闪笑道:“这不是酒,是饮料,喝了吧,给人小师妹一个面子。”   镜片下的眼睛眯了眯,他扯了下唇淡淡道:“我也不喝饮料。”   “你太不给面子了吧。”胡明声音嚷嚷着,在坐的律师们听到后也跟着起哄,左沉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一个律师勾着脖子猛灌酒,他想说也开不了口。   宴琛目光一沉,拿过杯子唇抿紧头微微一扬,喝了下去。   他动作利落,微扬着下巴,把本就流畅的下颌绷的锋利冷刻,明明很平常的动作却透着一股性感撩人。   宴琛咽下去才发现不对,他头一下子晕起来,他眼眸一冷微熏着声音冷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胡明哈哈一笑,就把李颖推过去……   晏琛本能的往旁边一闪,他撑着最后的意识往门口走过去,背后还传来哄笑声,他头晕的厉害,手刚挨到门把手,门突然开了。   四目相对,大而黑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清澈动人,他随手便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往旁边一扔。   关晔晔愣愣地望着他下意识问:“宴琛,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宴琛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把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下子扣住,嘴唇便急切覆了上去……关晔晔脑子空白了一瞬间,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包房里的众人用此起彼伏地抽气声表达着心中的震撼。   而跟在关晔晔身后的时风当场哭出声喊道:“舅舅,快放开她,你这个禽兽!”   但没人理会他,室内响起只有深吻才会发出的另人羞耻的“啵啵”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写的时候,就挺想笑的。   哈哈哈,深吻的声音大家知道吧?感谢在2021-06-1817:52:51~2021-06-1923:4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贰贰叁2瓶;桃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二章   呼吸像蔓藤一样缠绵交错,关晔晔只觉的唇齿之间被逼地退无可退,她心跳如鼓,随着这个吻加深加重,她勾着他脖子的一只手滑落下来。   不过一秒钟,她滑下来的那只手就被他握住五指相缠,然后和她的手一起扣到她身后,而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把这个原本就很狂野的吻加深。   刚开始关晔晔还能受的住,但后来她逐渐感觉空气变的越来越稀薄,她想发出声音,却被更猛烈的攫取。   时风捂着脸呈呐喊状:“不,不,不!”   他连喊三个“不”之后冲上去去掰宴琛的手臂,想把关晔晔解救出来,可是在他用尽全力之后,揽着她的手臂纹丝未动,他哭丧着脸对着那头儿正张着嘴瞪大眼看热闹的左沉喊道:“左沉叔叔,快来帮忙啊!这么亲下去,她会没气儿的。”   左沉望着似乎要被揉进宴琛身体的娇小身影回过神来,他骨碌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帮忙。   “时风,你拽这胳膊,我拽这个,我数123,就发力。”   左沉指挥着时风,他拽着宴琛的胳膊看了时风一眼说:“123……”   时风在另一头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终于让宴琛松开了他“魔鬼的嘴唇”。   时风打量着关晔晔的嘴唇,嘴唇比之前更饱满了,上面还留下晶莹的水渍,这明显就是被亲肿了,而他的那个好舅舅宴琛,狐狸眼里氤氲着一股子恶狼扑食的绿光,他瞪着宴琛一咬牙,颤着声音说:“舅舅,你放开她,让我来。”   左沉是没想到宴琛这次喝这么一点酒能亲成这样,大学时候的那次失误,宴琛也只是碰了碰他嘴唇,没想到这此喝了这么点酒能亲的这么的……他看了眼还被宴琛搂在怀里的小姑娘,她嘴唇红而饱满,他心里暗骂了句禽兽,把人小姑娘嘴唇都给亲肿了。   他当然不能和时风一样胡闹,他拉了拉宴琛的手臂劝道:“宴琛,你松开她,我带你去洗手间洗把脸就好了。”   宴琛手上未松分毫,狐狸眼里带着一丝迷茫怔怔地望着左沉。   这时众人也都回过神来,尤其是刚刚搞出这一出闹剧始作俑者——胡明,他看了眼旁边的李颖,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幸好刚刚他没亲到你,你别过去,待会儿他酒就该醒了,都赖我乱开玩笑,他这个人沾不得酒。”   李颖听到这话,眼眸微动,她看了眼身旁的胡明笑了笑说,“胡哥也是为我好,我过去劝一下他。”说完也不等胡明回话就径直走了过去。   她走到宴琛的一侧正好能让他与自己对视,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他柔声问:“宴律师,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喝点水?”   左沉一看李颖过来,皱着眉说:“你别过来,他喝酒之后控制不住,别再误亲……”这话他自己说都有点不好意思,就没说下去。   宴琛深邃的眸子怔怔的,继续迷茫着。   关晔晔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沙沙的:“你先放开我。”   柔柔的,轻轻的,就像一只羽毛扫在晏琛心上,他眸色一深转向了那个声音,瓷白柔嫩的小脸,黑而大的眼睛雾蒙蒙的,他隐约闻到了带着奶香味的花香,他似乎是第一次闻到,但却像在梦里闻到过很多次一样,扶着她头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里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的……”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按着关晔晔的头又亲了下去。   这个吻比刚刚的更加猛烈,关晔晔的脑子瞬时一片空白。   左觉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刚要去扒拉宴琛的胳膊,就被晏琛的胳膊肘一拐直接撞到了墙上,时风这边也去拽他胳膊,就感觉腿上一痛,直接被踹翻在地。   一旁的李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又吻了起来,她站在原地,脸涨红了,气的。   ——   包房里安静的闻针可落。   宴琛衬衣的领口散了两粒,冷刻的锁骨线条隐约可见,他捏着眉心神色如平常一样的淡然理智,但……他抬眼,时风和左沉抱着手臂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就像在谴责一个“色魔”。   “明天要开庭,就先回家……”他刚要站起来,就被一只手按住。   “宴琛,你刚刚差点把人亲没气儿,现在就这么一走了之,像话吗?”左沉坐到他这边按住他的肩膀。   “左叔叔说的对,舅舅,我都准备牺牲我自己了,你以前误喝酒抱着狗亲,猫亲我都没意见,那都是我报复你干的,但你不能可着一只羊毛身上薅啊,我都打算牺牲自己了,你怎么就像狗认主人一样,一直亲我的小天使呢,你看,把她嘴都亲什么样儿了?”   时风声嘶力竭的控诉着,心里又酸又痛,他舅舅就是个禽兽!   宴琛目光落在坐在时风旁边的关晔晔身上,她目光像之前一样一直盯着自己一眨不眨,还是那种自己随时会消失一样的眼神。   他视线慢慢往下移,落在她红嘟嘟的嘴唇上。   即使他不想承认,也无法忽视那明显厚了一圈的嘴唇。   宴琛看着她:“……”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这事,是我的错,非常抱歉,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赔偿,我都可以接受,这次是我的失误。”   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双眼睛比之前看起来多了一丝温度,她脑子突然闪过一些画面,突然开口道:“你比之前亲的温柔多了。”   宴琛眉毛一挑,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以前?什么时候。”   关晔晔微微一笑轻轻说:“就以前,我明白,你最近可能身体不是太好。”   琛狐狸眼一眯,语气倏然变凉:“我倒要听听,我身体如何不好?”   他目光紧紧盯着关晔晔,心脏像泡进了酸菜坛子里,又酸又涩。   她拿自己和谁比了?   谁的身体比他好?   关晔晔想到新婚那天的画面脸突然一红,眼睛亮晶晶的回:“就以前啊,你……他确实比你现在身体好。”   宴琛:“……”他只觉的一股气堵在了胸腔,进不去,出不来。   一旁的时风虽然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他本能察觉到了危机,他立刻往关晔晔身旁挪了挪警惕地盯着宴琛:“舅舅,今天先这样,我先送她回家,赔偿的事之后再说。”   说完他拽着关晔晔的手臂就急匆匆的走,关晔晔也没挣扎,她深深看了一眼宴琛轻轻道:“那你好好保重身体,我会再来找你的。”   “别说了,我怕他再发疯亲你,我不能再承受一次这种煎熬了。”时风手紧紧捏着关晔晔的手臂,白白细细的手臂被他的手指完全圈住。   宴琛目光盯着时风握着的地方看着两人走出包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他心里奔腾着。   一旁的左沉斜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我怎么觉的你这只老狐狸有点不对劲儿?你不会想老牛吃嫩草吧,之前你误喝酒可没这个亲法的,都是浅尝即止。”   说完往宴琛身边凑了凑笑的十分暧昧,“这次是生吞活剥。”   宴琛勾了下唇瞥他一眼凉凉道:“左沉,我喜欢当天账当天算。”   说完还没等左沉反应就用胳膊勒住了他脖子。   左沉只觉得脖子上的手臂又硬又紧,瞬间觉的自己要被活活勒死,他立刻求饶道:“别别,这次真不赖我,都老胡……”   “今天是谁非让我来的?”   “又是谁看着我被人捉弄的?”   话音刚落,左沉的惨叫声开始在包房里回荡。   ——   时风出门的时候好好捯饬了一番,在进入餐厅之前他还使劲儿照了照餐厅玻璃,看到自己帅气逼人的侧影他才满意地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关晔晔对着自己挥挥手,对着他嘴角弯弯,   在时风眼里就像个天使。   时风几步迈过去坐到她对面细长的眼睛闪闪亮亮,“你来很久了吗?。”时风昨天接到关晔晔邀约的电话时,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关晔晔把菜单推给他柔声细语:“想吃什么尽管点,你现在正是长身体时候,多吃点。”   前半句时风听的很开心,但后半句就……,他盯着关晔晔瓷白的小脸撇了下嘴嘀咕道:“我怎么觉的你总把我当小孩子,咱俩不是差不多吗?我觉的我看着比你还大咧。”   闻言,关晔晔扑哧笑出声,“那你今年多大了?”   时风听完想了想,准备把自己虚岁说出来,“过年就21了。”他生月小,刚过了19岁生日。   “我过年就26了,比你大五岁。”   时风眼睛一瞪,“怎么可能?”他一直没问她年纪,因为样子那么小,他下意识就把她当同龄人了,居然比自己大6岁吗?   不过震惊一下会儿,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事儿,女人本来就比男人长寿,大六岁正好,嘿嘿嘿。   时风一旦接受就怎么想怎么合适,他笑的眼晴弯弯的,“没事,我觉的咱俩年纪刚刚好,合适。”   关晔晔看着他,心思转了转试探的问道:“那你觉的我当你舅妈合适吗?”   时风:“……”   “不合适,我舅舅这人特别龟毛,老多毛病,我劝你别往火坑里跳,其实我……”时风刚想着怎么劝她放弃他舅改投他的怀抱,就听见关晔晔叹了口气。   “我有事情,要和他说清楚,需要你帮忙,你会帮我的对吗?”   时风看着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狠心想拒绝,但他手突然被一双极软的手握住:“你会帮我对吗?这次我必须要好好和他谈谈,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有人打扰了,你帮我,好不好?”   时风很想说“不”但看着那眨巴的小鹿眼他违心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在心里泪奔了,他在心里发誓,他绝对不会让小天使落入他舅舅这只老色狐的手里的,这门婚事,他绝对不会同意!   ——   周末,宴琛在家里整理着下周开庭的资料,在整理到大半时,被书桌上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思路,他目光并未从从电脑上移开,只是伸手把手机拿了起来指腹划动了下屏幕接通电话。   “舅舅,我手机钱包都被人偷了,现在用别人手机给你打的,现在就在植物园门口,你快来接我。”还没等宴琛回复他就挂掉了电话。   宴琛皱着眉看了眼手机屏幕,是陌生号码,他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把电脑扣上,然后把伸手解开了睡衣的扣子,露出流畅的腹肌线条。   换好衣服他驱车开往植物园。   把车停好后,他来到植物园门口视线环顾四周,然后落在不远处一抹娇小的身影上,他像是料到似的“哼”了一声,站着没动。   然后他就看到那抹身影朝自己快速移过来,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下,突然,他眼睛就沉了下来。   不远处,时风突然朝关晔晔跑过去,手拉着她手臂,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时风拉着关晔晔往宴琛的方向走过去,内心慌得一匹,他舅舅最讨厌别人撒谎,被他收拾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舅舅会断他的财路,他手不自觉的拉紧关晔晔,身体还不由自主往她那边靠。   关晔晔似乎察觉到时风神色不对,她歪头看了他一眼柔声问:“怎么了,小时风,你害怕什么啊?”   时风当然不能在他的小天使面前表现出害怕,他佯装镇定地说:“没有,我一点儿不怕。”   关晔晔用手拍拍他头哄了哄他:“没事,一会儿他问你,我来解释,不会让你为难的。”   两人一起走到宴琛面前,时风留意到自己舅舅镜片下的寒光,他哆嗦了一下说:“舅舅,那个我……”   宴琛视线落在时风握着的纤细手臂上停留了一秒,突然看向时风,“时风,家规第三条是什么?”   时风“嗷”的一嗓子双手揪住自己耳朵下意识的就背道:“第三条说谎骗人就会被身体心灵双重惩罚。”   宴琛勾了勾唇眼皮一抬,“很好,很好啊。”   关晔晔看了宴琛一眼然后安慰地摸摸时风的头,“别怕,别怕,我和他说。”   时风像小动物得到了庇护似的躲到关晔晔身后带着哭音告状:“你看他,老吓唬我。”   宴琛盯着那只细白的手落的位置,目光骤然变冷。   关晔晔拍拍时风的头安慰道:“你去那边等会儿,我和他说。”   时风立刻听话的撒腿就跑,瞬间就没影儿了。   关晔晔抬起头,看着宴琛的脸一瞬不瞬。   “宴琛,你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到底为什么突然不见,你不知道我会很想你吗?”关晔晔说着说着声音就变的沙沙的,她伸出手想去拉住宴琛的手。   刚挨到就被甩开,“一个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一个陌生男人纠缠,望你自重。”宴琛手闪开,目光冷冽。   下一秒,他突然从裤兜把钱包拿出来,镜片下的狐狸眼越发的沉。   “上次的事是我失误,你要多少补偿?今天我们算清这笔帐。”   关晔晔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像被人突然揪住。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就听道冷沉的声音落入她耳中:“一万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923:45:31~2021-06-2017:1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发现作话都没了,以后每天6-7点发文,男主姓我经常写错了,抱歉抱歉,后面我会慢慢重头改,谢谢提醒的小天使。   他醋了,他急了   作死之路开始且漫长,我想之后自己打脸会很爽。   推荐基友文   我看上了gay蜜他叔   by陆不罹   陆禾禾有个男闺蜜叫江远泽,性别男取向男的那种   她觉得她这辈子和江远泽的关系大概就是姐妹情深大家互坑   然后直到有一天,她看上了江远泽的小叔叔   深度社恐完全不敢表白但又想离暗恋对象近一点的某人把目光落在了gay蜜身上 第三十三章   关晔晔垂眸咬了下嘴唇挤出一个笑轻轻道:“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不太好,不和你计较。”   又是身体不好?   宴琛拿着钱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做为陌生人,一个小姑娘总是用暧昧的语气讲话,是件很失礼的事。”   关晔晔盯着他脸,想从这张脸上找出从前的蛛丝马迹,她愣怔了片刻,心里堵的难受,是生什么病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变的这么陌生。   她怔愣地看着他,嘴唇咬的越了越紧。   望着她下唇上咬的发红的嘴唇,宴琛心脏位置突地疼了一下,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关晔晔语气很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里有一万块,算是对你的赔偿,你是时风的朋友,算是我的晚辈,希望以后你能明白用什么态度对长辈讲话。”   把卡塞到她手里后,他绕过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没有一丝犹豫。   关晔晔准备了很多想问他的话全部噎进了心里,她手里捏着卡转过身,怔怔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滴滴……”   身后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但关晔晔恍若未闻目光一直在那道背影上。   后面的司机看着十米外的小巧背影狂按着汽车喇叭,他第一天拿驾照,非常紧张,两边都有车,他避无可避只能往前开,可开到跟前才发现前边还站着一个人,他按着喇叭希望这人听到后赶紧闪开,但他不管怎么狂按喇叭,这人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想去踩刹车,但因为太过紧张就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眼看着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他对着挡风玻璃狂喊:“救命啊,赶紧躲开啊!”   时风喜滋滋地拿着两张鬼屋的票,伙伴们都和他说了,想要和女孩子亲近起来,鬼屋是最好的选择,嘿嘿嘿。   他目光搜寻着关晔晔,看到她还站在原地之后眼睛一亮刚要走过去,他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他呆了一秒钟反应过来对着她大喊道:“躲开啊!你快躲开啊!”   关晔晔听到声音,她侧了下头发现时风正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焦急的喊着什么,她回过神来,一转身,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宴琛听到背后的鸣笛声停下脚步转身,他只愣了一秒,就朝着关晔晔的方向飞奔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汽车的碰撞声同时响起。   在关晔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人抱在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厚,她躺在一个人身上,被人护在怀里。   “你……”关晔晔眼睛有些酸,忍了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宴琛眼底是未散去的惊措,他心脏位置狂跳着,他不明白刚刚那一瞬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害怕,他手轻轻贴在她的后脑勺呈一种保护的姿势,修长的手指上有几处擦伤,有血从伤口上渗出来,他手指微微颤抖了几下顿住。   就差一点,那辆车就撞到她了。   “这么大个人,听不到车鸣笛的声音?刚刚差一点你就没命了!”宴琛眉心拧在一起,狐狸眼里染满了怒火。   话音刚落,他脸上就突然湿了一下,他怔了一下,脸上又湿了一下,他沉默了。   关晔晔的眼泪扑簌扑簌不断的往下掉。   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头靠在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胸膛上。   “我很想你的,特别特别的想……”   她从小就很能忍,很少会哭,难过也要忍着,因为她只要一哭就停不下来。   他把自己当陌生人,她太害怕这种感觉了,太难受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很快,胸膛上就隐隐有了湿意,宴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撕扯的疼痛感来,但贴在关晔晔后脑勺的手却下意识的轻轻抚着她的头……   那个新手司机战战兢兢的从车上下来挪到两人旁边,用快哭的语气问道:“我刚刚一直在狂按喇叭,但她就不动,太可怕了,她要是死了我会做牢吗?”   司机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皮肤上一层鸡皮疙瘩起来,是人遇到危险本能的反应,他视线下移,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隔着镜片朝他直落落的扫过来。   他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嘴巴。   “礼让行人,是我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相关规定,也是做为一名司机的基本道德,她刚刚站的不是快车道,你本就该避让绕行,你却未踩刹车并频繁按汽车喇叭,请问你的驾照如何拿下来的?”   司机:……他只是个菜鸟司机,能上路已经用尽他所有勇气了。   “那你们没事吗?”司机小心翼翼的问,目光往宴琛怀里的女孩瞄。   宴琛扫了他一眼冷道:“有事没事,要医院说了算,你杵着做什么,先联系110再联系保险公司?”   司机傻呼呼的“哎”了一声跑了但很快又折了回来,他弯着腰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怎么联系保险公司啊?”   宴琛看着他好一会儿闭了下眼睛忍耐道,“你车窗右上角有交强险标识,上面有保险公司电话。”   “好嘞,谢谢了。”说完就要走却被宴琛叫住。   他瞪着司机目光透着一丝怜悯:“今天之后,我劝你别再开车了。”   司机:“为什么啊?”   宴琛:“你不配。”   司机:……   短暂的沉默后,司机耷拉着脑袋去找电话了。   宴琛收回视线,发现关晔晔已经抬起来脑袋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他怔松着望着她,就看到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遇到危险,你会本能的护着我,对不对?就这还想假装不认识我,哼。”   “……”   宴琛想说什么,但他发现她距自己非常的近,近到他可以看清楚她额上的胎发,毛绒绒的还在轻轻晃动,好像小兔子身上晃动的绒毛。   关晔晔看他没说话,心里更加认定他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她对着他微微一笑说:“我原谅你刚刚对我的无礼了,不过你上来就一万,老这么啃老不好的。”   宴琛:啃老?   “舅舅,你抱老久了,是不打算起来了吗?好讨厌,我还没抱过呢。”时风蹲在两人旁边特别不开心的看着两人。   宴琛回过神,他抬眉看了眼关晔晔:“你准备什么时候从我身上下来?”   这话,关晔晔忍不住就想歪了,她想也没想就说出两人新婚时的悄悄话:“那你还说过永远不想从我身上下来呢。”   宴琛眉头一蹙:……这个你?是谁?   一旁蹲着的时风懵逼脸,刚刚有人在开车,而且时速很快,他有证据,但他拒绝相信。   关晔晔在时风的搀扶下,从宴琛的身上起来,她除了衣服上蹭了点土,没受一点伤。   宴琛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忍者疼手撑在地上站起来。   时风上下左右360度没死角看着关晔晔非常担忧的问:“你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   关晔晔看的出来时风是真的担心她,认识也不过几天,他就这么担心自己,可能这就是亲情的力量,这宴琛的外甥,对她也一样亲呢。   她摸了摸时风的脑袋柔声道,“没事,别害怕。”   时风的弯了弯腰让她摸的更方便一些,笑得像只撒欢的哈士奇。   刚刚起身的宴琛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眸色一沉,他嘴唇抿了抿走近两人,伸手就提溜住时风的后衣领凉凉道:“我真是养了个好外甥啊,真是孝顺呢。”   时风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舅舅,他冲着宴琛乖巧一笑立刻见风使舵,“舅舅,您也没事吧?”   宴琛扫了他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跟我回家,我要好好治治你这个撒谎成性的毛病。”   时风的表情瞬间变的惊恐,他要现在跟着舅舅回家,那就死定了,他立刻拽住关晔晔的胳膊带着哭音求道:“我不走,救救我。”   因为太害怕了,他身体重心半倚在关晔晔身上,这举动让宴琛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   “别怕,别怕,我和他说。”关晔晔柔声哄着时风然后走到两人的一侧,身体往宴琛的位置靠近了一点,伸出手去拉宴琛的手指。   “你总这么凶巴巴,会把小孩子吓出阴影的。”   宴琛视线落在那瓷白的手指上,然后缓缓抽开自己的手。   关晔晔手上一空,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不冷不淡的声音落过来:“小孩子?”   关晔晔看着他下巴往上抬了抬微点了下头:“对啊,他在我眼里不就是小孩子吗。”   她话说的理直气壮,连宴琛都有点迷惑了,这是现在年轻人新的称呼方式吗?   而关晔晔心里想的是,你是舅舅,我是舅妈,这时风在她眼里不就是小孩子吗。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很大了,如果给我机会,我现在能让……”时风偷偷看了眼自己舅舅一眼小小声说:“我能让你当舅姥爷。”   舅姥爷宴琛:……   关晔晔忍不住笑出来,时风看着关晔晔笑,也忍不住笑了,而一旁的宴琛看着两人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慈母严父和他们不成器的小崽子。   没过多久,刚刚那司机带着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过来,做了保险的相关事宜之后,宴琛让关晔晔和时风到自己车上等着,自己和司机交涉,他把名片递给了司机,“赔偿相关,我会向你和保险公司联系,我们会医院去做检查没问题后会告知你,这是我的名片。”   司机接过名片看到“律师”两个字突然紧张起来,“你不会想把我关牢里吧。”   宴琛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缓缓道:“只要你不再开车,就不会。”   司机听完马上泪目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上路了。”   宴琛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哥们,你刚刚救你媳妇不要命的样子,贼酷。”   宴琛听完身体半僵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他才抬步离开。   ——   晚上,宴琛洗完澡换好了睡衣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倚着靠背,双腿交叠,手里随意的翻看着一本法治特刊。   冷白色的手指上有几处擦伤,与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他用食指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架,抬起眼。   时风洗漱完毕后磨磨蹭蹭的下楼,一步一步往楼下挪。   “你过来。”淡淡的声音,听出不喜怒。   越是这样时风越害怕,俗话说,会咬的狗不叫,他舅舅这样比他那个生气时怒吼的亲爹吓人多了。   时风咽了咽唾沫,做出一副极乖巧的模样,“舅舅,这么晚了不如您老人家早点……”睡字还没讲出来就听到一声哂笑。   “过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吓的时风脚下像生了风一样冲到他面前。   宴琛目光轻轻扫在时风身上,也不说话。   时风脸红了吓的,细长的眼睛变成了圆的,也是吓的,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宴琛。   过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对于时风来说差不多就是沧海桑田那么久,就听到宴琛不带起伏的声音。   “你说说,为什么撒谎?”   时风小抬了一下头,试探的问道,“舅舅,你说哪件事啊?”我瞒您的事太多,我自己都记不清楚。   宴琛看着他扯了一下嘴唇,修长的手指整理了下睡衣袖口的褶皱。   “你说呢?”   时风眨巴眨巴眼,我哪儿知道?但他不敢说,他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的问道:“端午节往你水杯偷放酒的事儿?”那次舅舅把家里的大黄初吻逗夺走了。   又是一声哂笑,就听到宴琛凉凉的声音:“我真是养了个好外甥啊,不错,很不错。”   时风顿时吓的闭紧嘴巴。   他双手揪着自己耳朵,缓缓蹲到宴琛眼前。   “舅舅,要不然你直接走程序吧,逼供不适合我,我适合直接挨揍。”   宴琛看着他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拿着手里的特刊在自己掌心砸了几下慢慢道:“除了学校饭卡,你手里的卡全停了,每天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你可以试试再有一次旷课和挂科。”   时风别的不怕,就怕没钱,他直接抱住宴琛的大腿哭喊道:“我的亲舅舅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卡停了我会死的……”   宴琛站起来,一点一点掰开时风的手指抽出自己的腿,转身上楼,只留下时风坐在地上原地蹬着腿。   完了,这下还怎么撩妹啊。   脚步声响了几声之后停下来,时风吓的停止了蹬腿抬起头。   宴琛站在楼梯上转身,漫不经心的问:“她是你同学吗?”   时风怔愣了一秒警惕道:“你说的是关晔晔吗?”   “关晔晔?”宴琛重复的念了一遍,眼底有一丝迷茫。   时风眼珠转了转说,“她和我差不多大,按道理也该叫你一声舅舅。”在爱情面前,亲情就是绊脚石,舅舅是他的情敌,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掉。   “叫我舅舅?”   时风笑的见眉不见眼,“对,她是我喜欢的人,不叫你舅舅叫什么。”   一股气瞬间堵在宴琛心口,他语气突然冷下来,“你敢早恋,我就打断你的腿。”   时风:“……”   他都大学生了,还能算早恋?   他目送着宴琛上了楼梯,坐在地上抱着头哀嚎。   钱都没了,想早恋也没办法啊。   谁来救救我啊。   “小时风,你坐在地上做什么,你舅舅人呢?”   娇柔的声音在时风的头顶响起,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极漂亮的脸,他眼睛一亮就开始告状:“姑外婆,舅舅他……”   “小时风啊,想不想有舅妈啊?”时月对着他眨了下大眼睛。   时风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舅舅这个老家伙有人要吗?”   时月娇嗔的瞪他一眼,“没大没小的,明天你把你舅舅带到清友茶楼,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特漂亮……”   时风一听眼珠转了转说,“那姑外婆不会让我白帮忙吧,舅舅都把我卡停了。”   时月瞥了他一眼,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张卡给他:“我的附属卡,你明天一定要把你舅舅带过来,他都要30了,连女朋友都没交过,这样下去,我怕要出事。”   拿到卡的时风笑的眉眼眯在一起:“您就请好吧,姑外婆。”   ——   宴琛快午饭时候接到了时风同学的电话,说时风突然不舒服,人在清友茶楼等着家人来接,他丢下了手上的工作立刻驱车赶往茶楼。   一进餐厅,就看到时风对着自己挥手,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一头卷发的女生,宴琛抬了下眉梢走了过去。   “时风,哪里不舒服?”宴琛目光扫了一眼的时风,后者红光满面,和“不舒服”三个字完全不沾边。   时风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就瞬间没影儿了。   宴琛眉头皱了皱,刚要去追他,就听到一道甜美轻柔的声音落入耳中:“宴律师吗?我是乔慧,你和时月阿姨描述的一样。”   宴琛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妆容精致,长相甜美,听到“时月”两字,他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说什么了?”   乔慧听完莞尔一笑,“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宴琛没动,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乔慧轻轻一笑说:“相亲这事,就算没看上,总能赏脸吃个饭吧,时月阿姨可是说,这顿饭你会请的。”   宴琛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几秒坐了下来,淡淡的开口:“你吃什么,自己点,我买单。”   乔慧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笑的很甜道:“那你要破费了,我胃口可是很大哦。”   宴琛扯了下唇,没说话。   关晔晔赶到餐厅时,看到宴琛专注的看着对面的女孩,时不时的回答着什么,她听不清说什么,但能看出来他十分有耐心,她心像泡进了醋坛子里,酸涩无比。“时风,你说他在相亲?”   时风点头如捣蒜,“嗯嗯,我和你说,你放弃他吧你看他多有耐心,还冲着人笑呢,我舅舅他平常笑的可少了,一看就相中人家了,你死心吧,和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时风一边说一边暗爽,这真是一箭双雕啊,他即得到了卡,还能让他的小天使死心,他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儿。   但……,他话音刚落,就看着关晔晔撸起袖子冲着他舅舅方向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莫急,故事要慢慢讲,脸也要慢慢打,很多东西我还要展开,请大家看看本文立意,哈哈哈。   时风的小天使是晔晔。   我的小天使是你们,笔芯。感谢在2021-06-2017:14:02~2021-06-2119:1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zzzz10瓶;rayla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以后每天晚上六点七点更新   有人夸我肥章咩? 第三十四章   “可以让你亲戚来一趟我的事务所,男方多年家暴她有去医院验过伤吗?”宴琛随身抽出一个记事本和钢笔,笔尖飞速移动记录着,黑色的钢笔与冷白色的肤色形成显明对比。   乔慧手掌托着下巴看着他,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目光顿了一下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有几处擦伤还没结痂,她红唇抿了下手伸过去指着他手指,“你手怎么……”   乔慧的动作有点快,差点碰到宴琛的手指。   宴琛手迅速的往后退了退,闪开。   乔慧收回手指神色未变,她拨了下头发柔声问:“你手怎么了?”   宴琛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有道娇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   关晔晔背绷的很直,脸上因为生气微微有些发红,她站在宴琛的一侧直接用手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目光盯着他。   宴琛放下笔,目光淡淡地看向她,眉心蹙了蹙,“你怎么又来了?”   这话一下子把关晔晔的情绪点燃,这是什么话?我老公背着我去相亲?我不来,还等着你给我发喜帖吗?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   “宴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宴琛目光扫了她一眼,“什么什么意思?”   关晔晔看着他的眼睛,镜片下的狐狸眼没有一丝躲闪,还特别理直气壮,她闭了闭眼压下自己马上要暴走的情绪,“背着我相亲的事?”   宴琛静默了两秒钟半眯了下眼,“谁告诉你的?”   居然没有否认,亏她来之前还打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知道以你现在身份做这种事算什么吗?”关晔晔嗓音沉下去,心也跟着一起沉下去。   她可以接受他身体不好,有困难,有难言之隐假装与自己是陌生人,只要是有正当原因她都能原谅。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这有正经事,你别在这儿捣乱。”宴琛目光落在对面的乔慧身上,“抱歉,这是我外甥的朋友,小孩子不懂事。”   坐在对面乔慧看了眼关晔晔笑了笑说:“我和宴律师没什么的,你别误会,如果真有什么也只是我单方面仰慕他。”   说完她朝宴琛瞥了一眼,目光流转,颇有深意。   乔慧能看出来,这小姑娘看宴琛的目光可不是小孩子。   宴琛抿了下唇刚要说什么,手就被拉住,他错愕了一下,就看着那只小手与他十指交叉举了起来。   “那你知道仰慕一位有妇之夫算什么吗?”关晔晔举起手,目光直落落的看过去。   乔慧错愕的看着关晔晔错愕道,“有妇之夫?”   “没错,他是我老公,法律承认的那种。”   宴琛目光扫向旁边的人,狐狸眼尾上挑了一下,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老公?   “我说,你又在胡闹什么?”宴琛皱着眉看着比自己小了一寸的手眯了眯眼。   “你给我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关晔晔突然拨高了音量,让旁边的乔慧手抖了下。   关晔晔气的脑仁疼,她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单纯温柔的人会有两副面孔,居然敢背着她去相亲?今天他要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这人他是没法儿要了。   眼看着关晔晔因为生气扩大了一圈鼻孔,宴琛微不可几的勾了下唇,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去捏下她的鼻子,对于这个突发的诡异念头,他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产生……   “今天我们买单,你随便点,是我没把人管好,不是你的错,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乔慧微张着嘴看看关晔晔又看看宴琛,最后目光看向宴琛,“宴律师,时阿姨说你是单身的。”   “抱歉,这是家母自做主张,这事我并不知情,刚才你亲戚的事,让她与我联系,你慢用,我先走一步。”宴琛站了起来,语气礼貌而疏离。   “你不走,还想留下吃饭吗?”宴琛站在桌侧,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关晔晔。   关晔晔瞪了他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乔慧看着两人的背影,“……”   她默默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马上发给了时月并附上文字:时月阿姨,您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那边拍戏间隙正躺在保姆车上休息的时月看到这条微信后直接瞳孔地震,她腾的从休息椅上坐起来,捂着脸眼冒泪花:“真是奇迹啊,老树要开花了!”   ——   宴琛拉着关晔晔来到饭店外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慢慢松开她的手,目光里带着一丝压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哈,我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关晔晔被这话气笑了,这不是贼喊捉贼,这是纯不要脸!   她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尽量不那么气极败坏,她微扬起下巴,目光里像要飞出刀子,“知道你今天干这事儿,知道算什么吗?”   宴琛侧了下头,沉默了一秒问道:“算什么?”   “出轨。”关晔晔很大声的喊道,她马上又重复了一遍:“算出轨。”她带着沙沙的声音在停车场内回荡。   停车场内的光线很暗,宴琛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身体因为生气微微颤抖,强撑的嗓音里除了愤怒还带了些许委屈。   过了好一会儿,宴琛勾了下唇笑了,“小姑娘,幻想也有个限度。”   说完他收起了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出轨一词用于非单身关系的人,是爱人,夫妻关系才能用的词,我和你勉强算是认识,你用这个词不觉的失礼吗?”   “你说我们是勉强认识的关系?”关晔晔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这些天她因为担心他一直委屈求全的等着他给自己解释,可是等啊等,等到的是他和别人相亲。   什么她都能理解,但这个行为算是戳到了她的逆鳞,她看着他,把手举了起来。   “你送我这个的时候在想什么?”   关晔晔背绷的很直,脸上的愤怒渐渐平息,没有任何表情。她目光直视着宴琛,等着他回应。   心脏被抽空的感觉再次袭来,宴琛看了眼她的手,纤细瓷白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铂金指环,是最普通的样式。   她看起来很难过,因为什么?因为他?如果是这样也太诡异了一点,他们不过见过几次,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妄想,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宴琛不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脑子在想什么,但他能做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   关晔晔嗓子里仿佛突然被人塞了一团棉絮,难受的讲不出话来,她扬了扬唇角,明明在笑着,眼圈却红了,“对你有妄想……”   宴琛看着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没说话,直接掏出了车钥匙打开车门看向她,“去哪儿,我送你。”   关晔晔背对着他,微躬着,纤细的肩头在微微颤抖。   他耐下性子又重复了一遍问:“去哪儿?”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金属的亮光在他眼前闪了一下,他下意识就接到了手里,铂金指环躺在他手心里泛着金属的冷感。   “东西还你,我以后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了。”她说完就跑了。   关晔晔怕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笑。   她对在心里对自己说:关晔晔,别难受,就当是养了条喂不熟的狗。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蹲下来脸埋在膝盖上就在大街上哭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她忍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路过的行人经过的时候频频回头,这年头,大街上哭早就不是小孩的专属,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成年人崩溃。   所以路过的人也只会驻足看那么一秒。   关晔晔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她收住哭声抬起头时,看到有个人蹲在自己旁边巴巴地看着她。   “你哭好了吗?”时风微耷着眼睛,表情有些无奈。   关晔晔看着他怔忪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摇头:“还差一点儿。”说完眼泪叭嗒掉了下来,原本圆而大的眼睛已经肿成了原来一半大小。   时风学着之前关晔晔揉他头的样子揉着她的头叹气道:“你比我姑外婆还能哭,我都怕你累着了。”   “是挺累的。”关晔晔哽咽着声音回他。   时风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的问道:“你就那么喜欢我舅舅吗?”   关晔晔哭的差不多了,正在擦眼泪,一听到“舅舅”两字,她怒意一下子上来咬牙道:“谁说我喜欢他了,今天开始他对我来说就算是个……”   “算什么呢?”时风耷着的眼睛一下子弯起来,支着下巴问。   关晔晔脑中像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她闭了下眼突然睁开挤出一个字:“P。”   “哈?”时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他舅舅。   关晔晔看着他把眼角的泪擦掉斩钉截铁道:“算个P。”   时风对她伸了个大拇指称赞道:“你说的真棒!”   关晔晔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腿麻了,时风马上扶住她,她抬眼看了向时风摸摸他头,“时风,你是好孩子,我和他怎么样,不会影响咱们的关系。”   时风觉的这话有点不对,“好孩子”?他可是好男人好不好。   关晔晔情绪整理的差不多了,她看着时风扬了下嘴角问:“时风,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时风听完第一个反应是他答应舅舅不喝酒的,如果被抓到就惨了,但看着关晔晔因为哭可怜兮兮的脸他马上把这个念头扔在脑后。   “好啊,我最能喝酒了。”为了给小天使证明他不是孩子是男人,他一定要多喝几杯。   两人来到就近的一个街边大排档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一坐下关晔晔马上点了几十支羊肉串一份烤鱼和十几罐啤酒。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大排档已经开始上人了,周围传了一阵阵划拳聊天的嘈杂声音。   东西很快就送上来,时风刚要给关晔晔拿羊肉串,就听见“砰”的一声,她麻利的打开了一罐啤酒对自己做出一个干杯姿势,“我先干了。”   说完就咕咚咕咚一口气闷完。   不到五分钟,她喝完了三罐。   时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他悄悄摸出手机,在群里给小伙伴发消息。   时风:伙计们,现在有个事,我的小天使她今天心情不好不停灌酒,我应该怎么办?   他刚发出消息就立刻被刷屏。   【怎么办,直接办了啊哥们。】   【啥也别说,开房去吧。】   【开房+1】   【开房+2】   ……   最后时风看到自己手机上只剩下开房两字,他关了微信,看着已经在喝第五罐啤酒的关晔晔发愁,怎么个开法儿呢?   他又摸出了手机,“开房之后怎么办?能详细说一下吗?她好像已经醉了。”   他发消息的时候没注意发给了备注为“阎王”的——宴琛。   宴琛刚下班回家换上拖鞋正要换衣服,手机震动一下后他放下公文包解锁屏幕,看到那条微信后,手指短暂的停滞。   几秒钟之后他给时风发了一条消息:“她是?”   时风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没发现自己发错消息,就直接回了一句:“我的小天使啊,关晔晔,名字是不是特别好听。”   宴琛脸色一变,解开半颗扣子的手又把扣子系了回去,他给时风拨过去电话。   电话那头嘈嘈杂杂的,他压下心头的无名火耐着性子问:“你们在哪儿?”   时风正在抢关晔晔手里的啤酒,他也没看是谁就接了电话,他手刚拿着她手里的易拉罐,就被她揪住了衣服。   时风穿的是件嘻哈风的短裤,这么一扯就要掉,这大庭广众的掉裤子就太丢人了,只是喝了酒的人劲儿贼大,他抓住裤腰慌乱道:“你别扯我裤子啊……”   这头的宴琛顿了一秒钟拿着车钥匙就冲出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为了补偿你们我明天多更吧。   今天有点事耽误了发文抱歉了。感谢在2021-06-2119:17:22~2021-06-2220:1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入伏之后,天气越来越闷热,今天要加上个尤其。   一路上,宴琛把空调开到了最大,但依旧感觉胸口有种憋气的感觉,一向秉承安全驾驶的他在超速的边缘试探,把本来需要40分钟的车程开到了30分钟。   他停好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门时候忘记换鞋,他皱眉盯着脚上的拖鞋,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工作太累的原因他才会发生这种乌龙。   对,一定是因为太累了。   他目光在四处搜寻着,这条街是条夜市街,四处都是摆摊的,烧烤摊尤其多,他找了几家大排档终于在街角位置找到了关晔晔。   她正拉着时风的皮带,嘴里念念叨叨着,他先是松了口气,马上眉头就皱了起来,手握紧了钥匙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关晔晔头上的马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下来,蓬松乌黑的头发散在肩头,把她原本就小的脸衬得更小,她微微抬起头冲着时风笑的很欢脱,她用手在时风的皮带拉了拉歪头问:“别跑啊,你的筋断了,我给你缝好,要不然你就死无全尸了,放心,我手艺很好的。”说完她打了一个嗝手拉得更紧。   一听这话,时风后背一凉,什么叫死无全尸?他提了提马上就要露出卡通内裤的裤子哄着她:“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你先松开我。”   关晔晔一听马上就扁起了嘴,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你不让我缝,我好难过,呜呜呜……”   一看她哭了时风马上慌了,“别哭,让你缝,让你缝。”没想到小天使喝多了比他舅舅酒品还差。   话音刚落,就看到关晔晔把脸上的手一拿笑的眉眼弯弯,“哈哈,上当了。”   时风看着她笑弯的眼睛也忍不住笑了,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他要不行了,这也太可爱了叭。   “那我给你缝了啊,你放心,我手里已经送了上百人了,手艺绝对好,绝对让你栩栩如生的去底下。”   时风后背更凉了,什么叫送了上百人了?什么叫栩栩如生?还底下?能整点阳间的话吗?   他愣神的功夫,只听见“啪”的一声,他听见了皮带扣打开的声音,他表情一滞,就看到关晔晔抽他的皮带……几乎趴在他的腰上。   “关晔晔。”宴琛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声音里带着一丝愠怒。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他调整了一下略烦躁的呼吸走过去。   关晔晔手里捏着皮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他叫自己名字了,呵,她忘了,他说了他们是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会叫她名字呢?   她有点累了不想再想他了。   她拿着腰带想找东西靠一下,她头随意一倒。   时风就看到她头往地上的方向倒去,刚要伸手去接住她,就看到骨节分明的手先他一步接住了她。   时风侧头,看到了宴琛的脸,他眉头蹙着,一只手扶着关晔晔的头,身体前倾,让她半倚在他身上。   舅舅怎么来了?   “大学毕业之前不能沾酒,时风,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宴琛往前微移了一步,让关晔晔完全倚在他身上。   时风看着头靠在宴琛身上的关晔晔愣了一下,他舅舅最讨厌有人碰他,连自己偶尔和他开玩笑碰到他都会挨训,但现在……   他目光往下移,看到宴琛拖鞋里露出的脚趾眼睛瞪大,舅舅居然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他狐疑的看向宴琛,“舅舅,你来干什么?”   宴琛看着时风抿了下唇,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来。   正在玩着皮带的关晔晔听到“舅舅”两字立刻抬起了头。   宴琛低头,金丝眼镜下狐狸眼有一丝愠怒,目光与关晔晔撞在一起。   宴琛视线在她红彤彤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对时风说:“我是你国内的监护人,需要对你负责,喝酒很容易……”他顿了一下说:“容易对你嗓子不好。”   他对着时风说的,但眼睛却一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怕我嗓子不好?”时风地铁老人脸。   宴琛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嗯,你不是歌手吗?怎么能对自己嗓子这么随便呢?”   时风挠了挠头困惑了,他舅舅这么关心自己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关晔晔抬头盯着那流畅锋利的下颌角发怔。   宴琛垂眸,看着她微肿的眼睛沉默。   “是宴琛吗?”关晔晔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喃喃道。   声音软软糯糯就像在撒娇,让宴琛心突地麻了一下,他看着她没说话。   看他没否认,关晔晔立刻嘿嘿一笑,“那太好了。”然后她突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宴琛“啐”了一口。   “渣男,狗男人!”   宴琛:……   时风:……   “我梦里还要忍你吗?办完事第二天你就玩失踪,还和我装逼说不认识我,我踩死你……”关晔晔抬开脚就一起踩到了宴琛脚上。   她拽着他衬衣,脚上用力一辗,动作太快,她没站稳就要往后倒。   宴琛皱了下眉心,手接住了她的腰。   关晔晔眼睛一闭,头就倒在他胸膛上醉过去。   衬衣的扣子被她扯开了两粒,她脸恰好贴在扣子散开的位置,呼吸里带着灼热喷在皮肤上,宴琛看着她,眼底晦暗不明。   “舅舅,要不然我抱她吧,她现在好像挺讨厌你。”   时风边说边伸手想把关晔晔抱回来。   手刚刚要摸到关晔晔的一个衣角,手臂就被“啪”的一下打开。   他愣了一下,眼前就多了一条皮带,“系好。”   时风接过皮带往裤腰穿上去,小声嘀咕:“就知道凶人。”   宴琛抿着唇扫了他一眼,然后把关晔晔抱起来。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瓷白的脸颊泛红,乌黑蓬松的长发垂落在他指尖似挨非挨,镜片下的狐狸眼上挑了一下抱着她结账离开。   一路无话。   快到时,时风在副驾驶偷偷看了眼后排躺着的关晔晔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宴琛。   “舅舅,把她送哪儿呢?我不知道她家住在哪儿?”   闻言,宴琛目光看向后视镜。   后排位置上,她蜷缩在座位上,倒显得后排的位置很宽敞。   那么小的一只,力气还挺大。   踩着油门的脚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胀痛。   转弯处,他打了转向灯打着方向盘,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他动作浮动。   看宴琛没说话,时风眼珠骨碌转了一下很随意的开口:“要不然,我带她去酒店……”   “你敢。”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怒。   吓得时风立刻闭上了嘴。   “先带她回家吧。”宴琛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视镜低声道。   —   宴琛把关晔晔放到床上,把鞋给她拖下来,然后把一个薄毯盖在她身上,打开了床头的落地灯,打算退出房间。   在走出房门前,他回头看了床上一眼,橘色的灯光下,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他看了她许久,然后拉开门准备出去,就听到背后有道呢喃的声音:“难受……”   他脚步一顿收回了刚要迈出的步子,转身走回床头。   床上的人脸颊比之前更红了一些,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白,她扭动了下身体胳膊不听话就把薄毯扯开。   动作太猛,把上衣的领子扯开一片,露出肩颈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宴琛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那个方向,他喉结动了动,弯腰伸出手指揪着领口位置想把它归到原位。   他动作急了点,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皮肤,指尖仿佛被烫了一下,传来一阵灼烧感。   他刚要收回手指,一双黑亮的圆眼睛跌进他的瞳眸里。   关晔晔睁开眼睛的时候,迟疑了几秒钟,等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胃里面正在翻涌着。“难受,胃里面。”   她带着哭音,眨巴眨巴眼睛。   闻言,宴琛收回手指,静静的看着她。   她拉住他的手,嘴巴往下撇了撇,“我难受,宴琛……”说着她拉着他的手放到心脏的位置。   “这里难受……”说完她眼睛眨了一下,一滴泪滚下来,落到宴琛的手背上。   温热的感觉从宴琛的手背蔓延,让他的心脏抽空了几秒。   他盯着她红着的眼眶嗓音低低的问,“怎么难受?”   关晔晔感觉自己胃里像在海啸,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一开口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宴琛看着衬衣上的大片呕吐物,“……”   关晔晔觉得舒服了一点,她拿着宴琛的手擦了擦嘴说:“舒服一点了。”   宴琛看着手上的污渍僵住……   好半天他才缓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把身上的衬衣脱下来。   刚刚脱下来,就听到:“又要海啸了……”   宴琛表情一滞马上拿着自己衬衣去接。   几秒钟后,他感觉有黏糊糊的东西从自己手上流下来。   他瞪着床上的人,眼角抽了抽。   关晔晔身上以及床上全是她吐出来的东西。   宴琛闭了闭眼,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烧烤了。   好半天他才接受面前的现实,他把衬衣扔进了一旁的纸篓,他屏住呼吸把没有弄脏的薄毯放在地上,然后盯着床上人沉默。   她身上全是她吐出来的东西,他闭了闭眼从洗手间拿出几卷纸,把她身上的东西擦了个大概。   对于轻度洁癖者来说,关晔晔衣服上的污渍让他异常难受。   他看着衣服好一会儿走到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回到关晔晔身旁。   狐狸眼里有一丝犹豫,但她身上的污渍实在让他难忍。   家里的阿姨晚上下班回家了,要不然找她来比较方便。   他妈时月在剧组一时半会回不来。   时风……他马上把这个名字从脑子里剔除。   “闭上眼睛好了。”   宴琛闭上眼睛摸索着去给她脱衣服,因为看不见只能靠直觉,但直觉在这个时候一点用没有,他手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团柔软。   他手猛的一缩睁开眼,雪白的肌肤刺了他眼睛一下他马上闭上了眼。   这次他学聪明了,动作慢一点,好不容易他把她上身的衣服脱下来,他松了口气拿起手里的睡衣,刚要给她套上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舅舅你在干什么!”   时风的角度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地上白皙的脚丫,刚刚他舅舅趴在地上,身体还在一动一动的,他再笨也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啊。   而且舅舅还没穿上衣,这可怎么办啊,他的小天使太可怜了!   宴琛立刻把睡衣盖在她身上拧眉,“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他站起来挡住地上的人。   时月捂着嘴瞪大眼睛一幅受到极大冲击的模样。   她指着裸着上身的宴琛呼吸急促,“宝宝,再怎么样也得关门啊。”   宴琛垂了垂眼眸看了裸着上身好一会儿抬头神情镇定道:“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她吐了,所以我给她换……”他话说一半就被人打断。   时风气得脸都红了,他指着宴琛怒道:“我都看见你干什么了,舅舅你平常看起来一幅正派样子,没想到私底下就是个禽兽!”   “时风,不能和舅舅没大没小的,他那能是憋太久了造成的,时风咱们家很快就要办喜事了,哈哈你要有舅妈了开心吗?”时月说的眉飞色舞,脑子里已经在想着在哪儿给两人渡蜜月了。   “我不要她当舅妈,她是我的小天使!”时风捂着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刚想冲进房间去,时月从他身后勒住他脖子硬把他拖走。   临走前她还对宴琛眨眨眼,“别太冲动,我马上回来。”   两人走后,宴琛转头看向地上的人,她闭着眼睛,鸦羽般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看起来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他闭了闭眼,弯下腰头往一侧转过去,给她穿好了衣服又把床单被罩撤了下来,最后把她抱回床上。   他擦了擦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老话说的好,长的越乖就越能闹。   ——   宴琛洗好澡换好衣服打算下楼去客房休息。   刚下楼梯,就看到正在沙发上敷面膜的时月。   她看到他眼睛亮了亮冲他招手,“宝宝,坐这里,和妈妈说会儿话好吗?”   宴琛缓步走向她,站在她旁边问:“不是一周后才能回家吗?”   时月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怕妈妈回来耽误你事儿吗?”   语气暧昧至极让宴琛忍不住皱眉,“再说一遍,她吐了,我是没办法才给她换衣服,我闭着……”   “好了好了,你急什么,心虚啊。”时月打断他,她弯弯嘴角问:“结婚怎么回事?乔慧她说你结婚了,和里面的那位吗?什么时候啊?明天妈妈得好好看看我儿媳妇长有多漂亮,能把我家宝宝迷住。”   宴琛看了她一眼嗓音淡漠道:“妈,我这辈子不会结婚,我说了很多遍了。”   时月看着他,眼睛一酸小声说:“你别这么绝对,万一你遇到改变你想法的人呢?”   “永远不会有这个人。”他抬了抬眼皮,狐狸眼半眯起来说,“我永远不会结婚。”   这两句话让时月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站起来走近宴琛哽咽道:“宝宝,是因为我和你爸爸吗?”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周围的气压突然变低。   “别提“爸爸”两字,他不配。”宴琛嘴唇抿紧,眼神变得凌厉。   时月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堵的难受。   “宝宝,世界上不是就有我和他一种的,还有许多幸福的夫妻,再说他现在已经悔改了,你不要用过去的事为难自己。”   时月抓住他的手臂,试着去说服他。   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淡漠的看了眼时月说:“很晚了,妈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径直走向客房的位置开门进去。   时月听到关门声,她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滑坐到沙发上,嗓子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塞进一团棉絮,酸涩无比。   过了一会儿她捂着脸呜咽的哭出声。   躺在在床上的宴琛隐约听到哭声,他皱着眉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   关晔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闭着眼睛在枕头边摸着手机,摸啊摸一直摸到床边也没摸到,她突然睁开眼睛。   诺大的房间里色调灰灰的,家具极简风,摆设很考究。   她在哪儿?她怔愣着,然后拍了拍脑门维有些涣散。   她昨天好像和时风一起喝酒来着。   后面她就记不得了。   “醒了?”低沉的嗓音落过来,关晔晔循着声音望过去。   宴琛一手端着杯水,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手提袋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关晔晔愣怔了几秒钟脸色一变:“你怎么在我房间。”   晒笑一声后,“这话该我说吧。”宴琛瞥她一眼走进来,“这是我房间。”   “你房间?”关晔晔又愣住,她低头看到灰色的男款睡衣像袍子一样罩在自己身上猛地抬头抓住重点:“谁给我换的衣服。”   宴琛:“……”   一阵沉默之后,关晔晔瞪他一眼下床,“流氓!”   她想找去找自己衣服,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正着急,眼前多了一个手提袋,她愣了几秒钟抬头。   “我妈的衣服,可能稍微大一点。”   关晔晔没去接衣服抬眸瞪着他:“我不要,我要我自己的衣服。”   宴琛:“你确定?”   关晔晔抬头抿紧唇眼底带着火药味,“当然。”宴琛:“外面垃圾桶里,阿姨还没来,应该还在,提醒一句,你可以清楚看到衣服上昨晚你吃过什么。”   关晔晔:“……”   她一把把手提袋拽过来,“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宴琛把水放到床头柜上看了她一眼,“醒酒汤药,喝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关晔晔看了眼桌上的水杯眉头紧锁,对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冷道:“不稀罕。”   宴琛脚步顿了一下回头,他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下慢慢道:“里面文胸新买的,应该是你的尺码。”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   关晔晔:“……”   ——   关晔晔上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第一次上班迟到,还迟了一上午。   珠珠母亲住院,她请了几天假,她的很多工作就落到关晔晔手里。   她把珠珠接手的档案资料整理完毕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她打开柜门想换衣服,一套蓝色连衣裙整齐的放在里面。   她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把衣服拿出来换上。   “日子总要过的,没谁我也能过好。”她自言自语着。   刚换好衣服就听到门外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晔晔,有人找。”   这声音,关晔晔忍不住皱眉,她挎上包走出更衣室。   高虹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关晔晔后背一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高虹旁边还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是宋律师啊,前段时间咱们联谊那天见过的。”高虹瞪着关晔晔难以相信她居然不记得这么英俊的人。   宋霖对着关晔晔微微一笑嗓音温和道:“我找你有点事,晚上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关晔晔看着他委婉的拒绝:“宋律师,不好意我还有事,有什么事,你现在就可以说。”   高虹在一旁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用眼神疯狂吐槽,宋律师这样的人约你,居然拒绝,脑子没事吧?   宋霖抿了下唇,视线在关晔晔瓷白的脸上顿了一下说:“晔晔,我是你隔壁的小宋哥哥,初中我帮你补了三年课,你居然两次都认不出我来吗?心寒呐。”   闻言,关晔晔愣了几秒钟之后突然瞪大眼睛:“小宋哥哥,你怎么不早说啊。”   宋霖扬了下唇,让原本就温文儒雅的长相显得更加温和,“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可惜有些人就……”   高虹在一旁望着宋霖的脸发怔,他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关晔晔被他的语气逗笑,她笑了笑道:“小宋哥哥,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啊,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敲你一笔。”宋霖唇角又扬了下说。   高虹看着两人在她视线里消失,胸口发闷,这个关晔晔怎么结婚了还这么勾引人啊,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不会让关晔晔在自己面前这么耀武扬威的!   ——   宋霖开车带着关晔晔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两人前脚进了餐馆,一辆黑色轿车也停到了餐馆门口。   车门打开,长腿落地。   宴琛下车把门关上。   左沉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   “好久没来了今天得好好吃一顿,不知道同事们是不是已经到了,走走走,赶紧进去。”   这家私房菜馆位置在市中心所以面积很小,每张桌子之间只隔着一个屏风,关晔晔和宋霖找到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们刚刚坐下,服务员就走过来递来菜单:“每周四会给情侣打八五折,满200就可以参加。”   宋霖看了眼关晔晔对她眨了下眼睛低声问:“要参加吗?”   关晔晔愣了一下犹豫了,情侣这个称呼,过于暧昧了点。   “只是形式而已。”宋霖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   “还能得到纪念品哦。”服务员在一旁殷切提醒。   只是个形式而已,还能优惠,关晔晔点了点头,“好,参加。”   很快菜就上全了。   服务员对关晔晔和宋霖微笑着突然拔高音量:“祝两人百年好合,请慢用!”   关晔晔吓得把筷子掉到碟子上,宋霖嘴角上扬浅笑道:“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一惊一乍的。”   说完他把筷子捏起来打开她的手把筷子放到她手上。   宴琛上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晔晔,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宋霖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   关晔晔看着糖醋鱼,心口突然疼了起来,好半天她才带着怒意说:“算有吧。”   宋霖手上筷子一顿刚要问就听到咬着牙的声音:“但他在我这就和死了一样。”   宋霖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难过。”   这话让站在两人身后的宴琛目光一沉,他盯着关晔晔头上的手,心口像突然被人用东西堵上,异常烦闷。   一时冲动他就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狐狸,你除了打脸还会干啥?   今天肥吗宝贝们!   我觉得有宝贝给我留言鼓励的话,我就更有劲头码字了,斜眼笑。 第三十六章   宴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过去,但当他看到有人把爪子放在她头上摸着时,他心里的烦躁快要压不住。   待他走到关晔晔身后时,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视线落在她头顶的那只手上时,心里烦躁又重了一分。   宋霖突然有股如芒在背的感觉,他抬眸微挑了下眉梢看到宴琛,他愣了一下认出宴琛,宴琛主打离婚官司,在业内很有名,自已因为工作原因曾经远远见过他一面,不过宴琛并不认识自己。   他注意到宴琛的目光一直在他身边的人身上,他收回手,微勾了下嘴角问,“晔晔,这位是你朋友吗?”   关晔晔听完扭头,透过镜片的那双狐狸眼带着一丝愠怒视线与她交汇。   关晔晔表情僵了僵摇了摇头说:“不是。”   “是。”   宴琛与关晔晔几乎异口同声。   宋霖错愕地看着两人。   关晔晔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过头去,就像把宴琛是空气。   宴琛:“……”   长的越乖,越没良心,也不想想昨天是谁帮她收拾残局的。   “既然是晔晔朋友,要不要一起?”宋霖客气地问了一句。   暗想道,看样子晔晔和宴琛不熟,想必他也不会一起吃饭。   “小宋哥哥,人家一看就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不用问的。”关晔晔一边说一边她弯着嘴角看着宋霖,大眼睛清澈如水,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小宋还哥哥?这个称呼让宴琛直皱眉。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有拉椅子的声音,就听到犹如低音炮一般的嗓音,“没有,我挺想一起吃饭的。”   关晔晔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抿住唇。   宴琛拉开椅子坐到了关晔晔另一侧,他勾了下唇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她。   宋霖怔了一秒,马上笑了笑反应过来,“那我再点两个菜。”   服务员很快过来,她拿着菜单递给宋霖,“先生,刚刚是金额是215元,如果您和您女朋友今天消费超过350元,可以打7.5折,比之前又优惠了一折。”   “女朋友?”   宴琛嗓音不由的高了半度。   服务员目光看向宴琛,他正微扬起下巴看着自己,镜片下的眼睛深邃狭长,她脸一红,连语气都不由的温柔起来,“是啊,今天周四,专门给情侣打折。”   “情侣?”他目光转向正在埋着头吃的关晔晔眼睛又眯了起来。   服务员刚上班没多久,正是对工作热情的时候,她看着宴琛特别热心的解释道,“对啊,先生,在我们店吃过饭的情侣大多都结婚了,那边还有个情侣墙,可能留下情侣的照片,这两位先生女士,一看就郎才女貌,肯定会百年好合……”   “行,我知道了。”宴琛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服务员。   宋霖看了眼宴琛,目光里若有所思,他把菜单递给宴琛:“您来点吧,我请客。”   宴琛接过菜单淡淡一笑,“不用了,我请就好。”   菜很快就上来,关晔晔低着头埋头苦吃,对身旁的宴琛置若罔闻。   宋霖看关晔晔只夹自己面前的菜,他想起小时候她最喜欢辣子鸡丁,就用公筷夹了一筷子想要放进她碟子里,就看到有双筷子夹着一块豆腐先他一步放到她碟子里。   “昨晚你喝酒太多,吃点清淡的。”   宋霖的筷子一顿,默默把辣子鸡放到自己碟子里。   关晔晔看到盘子里的豆腐用纸巾擦了擦嘴拒绝,“我不爱吃豆腐。”说完把那块豆腐丢进了旁边的放骨头的碟子里。   然后她对宋霖弯唇笑了笑:“小宋哥哥,我吃好了,我去结账。”   她停顿了一下,瞟了旁边人一眼,“我有事想和你说,我们边走边说,这些事我不想外人听到。”   一旁的外人——宴琛:“……”   宋霖沉默了几秒视线在两人的脸上睃巡了一会儿浅笑着说:“晔晔,别这么对朋友说话,不礼貌的。”   关晔晔和宋霖小时候关系很好,宋霖在做她邻居的时候除了给她补课之外还会和她谈心解惑,是当时她很信任的人,虽然很久未见,但她心里依然把他当成邻居哥哥一样尊重,他说的话,就算现在她不认同,也不会直说出来。   她对着他笑了笑点头,“嗯我知道。”   样子十分乖巧听话。   宴琛听到她的话表情一滞,目光不由的沉了下来。   他抿着唇,她和别人说话时倒很乖,之前还对自己纠缠说想他,扭头就变了张脸,胸中那股烦躁的感觉更重地压过来。   关晔晔转过头弯唇对宴琛笑了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我们走了,你慢用。”   说完,她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对一旁的宋霖说:“小宋哥哥,说好我请客的,我去结账,你在车里等我。”   语气亲昵,眸中带笑。   宋霖点点头客气的对宴琛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宴琛微点了下头,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股烦躁的情绪在胸中不停翻滚。   关晔晔侧身从宴琛身后经过,只迈了一步,手腕便被人钳住。   她拧了拧眉,“你……”   宴琛手指动了动,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分。   他抬眸,镜片下的狐狸眼还有未散去的戾色,声音比原来更沉了一分,“我有话和你说。”   关晔晔只觉的手腕上传来一阵胀痛,她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拉她又坐回了原位。   动作之快,快到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瞪着宴琛想抽回自己的手腕,但她用尽全力,手腕也只在他掌心范围内动了动。   一旁的宋霖停下步子,看着宴琛顿了一下看向关晔晔说:“晔晔,帐我去结,我在车上等你,记着,好好和朋友说话,不要吵架。”   闻言,宴琛眯了眯眼,冷道,“不必了,帐我来结。”   “我和你一起……”她刚开口,嘴里被塞进一块豆腐。   “能看出来,你还没吃饱。”   关晔晔鼓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宋霖目光一凛,刚要说什么,当看到那双带着压力的目光时,他顿了下淡淡道,“那下次我来请。”   宴琛目送着宋霖走出饭店,他侧头看向关晔晔。   她几口将嘴里豆腐咽下去,瞪着他怒道:“你有病吗?给我塞那么一大块豆腐,想噎死我吗?”   圆润的唇瓣旁留了大米粒大小的豆腐残渣,眼睛因生气撑得圆鼓鼓的,像只气急败坏的小兔子。   宴琛唇微不可几勾了下,手拿着纸巾倾身向她。   关晔晔眼前一暗,就看到他朝自己压了过来,她心里一紧,睫毛一抖,另一手不由摸向桌上的杯子。   宴琛在距好一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垂眸看着她。   她澄净的眼睛里带着慌乱,鸦羽般的睫毛在轻轻颤动,扰乱了他的心。   他手刚刚抬起,脸上猛然一凉,水顺着下巴缓缓流到衬衣里。   前胸瞬间湿了一片,他举着纸巾的手僵住。   “之前在我面前装陌生人,现在又对我拉拉扯扯,宴琛,我看你这里是毛病吗?”关晔晔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指着自己脑袋语带讥讽。   宴琛闭了闭眼,扯了下唇问:“谁对你拉拉扯扯了?”   关晔晔唇角勾了勾讽刺道:“那你拉着我干嘛?”   宴琛僵了一瞬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一只白白瘦瘦的手腕被自己五指握住,他目光一滞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拉住她呢?   手指缓缓松开,细白的手腕上被勒出一圈红印,他抿紧唇,目光那圈红印顿了一下抬眸,“我不是想拉你,我是觉的你年纪小怕你上当受骗。”   对,他只是担心她一个小姑娘被人骗了而已,就像他担心时风被人骗一样。   想到这个原因,他目光变的坦然。   哪知,关晔晔表情变了变,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觉的我多大了。”   宴琛看了她一眼说:“和时风看着差不多,甚至还小点,最多超不过20。”   关晔晔瞪着他瞠目结舌,这话好像在夸她,但听起来怎么像他真不知道自己多大似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第一次见我在哪里?”   宴琛看着关晔晔,对于她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了下回道:“在医院里,你晕倒那次是我第一次见你。”   关晔晔脸色一变愣住,开始头脑风暴,难道她认错人了?不对,他明明叫宴琛的,长的一样名字一样,再巧也巧不成这样,他在装吗?为什么要装,后悔了?是这样吗?但为什么他看着和之前性格神色完全不一样呢?   她越想越乱,捋不清理还乱。   “容我想想。”说完她拿着包就走,差点撞到人。   左沉扶住差点跌倒的关晔晔刚要说“抱歉”,抬头看到她的脸,恍然道:“你不是宴老狐狸那天亲的那小姑娘吗?”   关晔晔还在想着心事,她听到“宴老狐狸”几个字脑子里更乱了,也没理左沉拿着包就跑了。   左沉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么急,怎么感觉像被狗追着似的。   他视线在周围环顾了一下,落在正坐桌子前的宴琛,他挑了挑眉走过去。   “都等你吃饭呢,你怎么自己先吃上了。”   他坐在宴琛旁边,看到三副碗筷表情有些古怪,“刚刚我看见那小姑娘了,表情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你不会又对人家怎么样了吧?”   话音刚落,他便发现了宴琛脸上身上的水渍,他瞪大眼睛道:“你又喝酒亲人家了吗?”   宴琛抬眸斜睨他一眼站了起来:“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用纸巾擦擦脸上的水,抿唇看向门口的位置,玻璃门外,那抹身影慌乱的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   深夜关晔晔辗转反侧,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不通,宴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睁开眼瞪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叹口气,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停下,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带着喜字的盒子。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把盒子放到腿上然后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红本。   小红本上赫然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她伸手打开其中一个。   两张笑脸印入她的眼帘,她视线看向照片左侧的人。   狭长而深邃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就像从前看着她一样的眼神,她手指轻轻的从他脸上抚过喃喃道,“宴琛,你究竟怎么回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有点困了就趴到了桌子上,然后把结婚证贴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渐渐闭上了眼睛。   ——   时风已经有一周没见到关晔晔了,他给她打过很多次电话想约她吃饭,但她一直很忙没时间,弄的他最近情绪很是低落。   下午放学,他从大学出来,感觉十分无聊,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撒野”酒吧唱歌去。   学校离酒吧不远,他就走着路过去,一边走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心里却在想着那天他看到的画面,然后暗骂一句:禽兽。   他舅舅太禽兽了,竟然对他的小天使那样。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酒吧门口,他耷拉着双眼刚想进去就听到背后有道清脆的声音:“时风。”   他眼睛瞬间一亮,转过身。   关晔晔安静的站在距他几米处的位置,浅笑嫣然。   他立刻跑了过去原地围着她转:“你终于来找我了吗?哈哈哈哈。”   关晔晔看着兴奋的像只哈士奇的时风,她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说:“时风,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时风停下来,目不转晴地看着她,“你说,多少忙我都能帮。”   关晔晔摸摸他的头犹豫了几秒说:“时风,其实我是你舅妈。”   闻言,时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了下嘴嘀咕道:“又来了,我舅舅像个工作机器一样,一点情趣也没有,你怎么总想和他扯在一起啊。”   关晔晔取出一个红色本本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事怪我考虑不周,当时应该拿着这个和你说的。”   时风看到关晔晔手里的红色小本本上“结婚证”三个字时直接瞳孔地震。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狐狸:只要账是我结的,情侣餐就是我和老婆的。   晔晔:真晦气。   有人想虐男主的举手,呼声高我就考虑往死里虐。   叉腰笑。   感谢在2021-06-2319:03:30~2021-06-2418:4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簡單瑾、岁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 三十七章   酒吧的角落里,时风手里拿着结婚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抬眼看着关晔晔心里依旧被震撼着,他实在难以接受。   “这结婚证是真的吗?不会是你为了追舅舅外面办得假证吧。”   时风边说边认真找着蛛丝马迹,很可惜,钢印印刷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时风,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民政局去查一下,如果我用这个造假,那也太容易戳穿了。”   关晔晔手晃动着手橙汁杯子神情有些复杂。   时风一想也对,自己舅舅平常狡猾得像只老狐狸似的,想骗他可不容易。   也就是说结婚证是真的?!那小天使岂不是真是他舅妈了!!   No!No!No!   这是什么狗血事件,我喜欢的人居然是我舅妈?我舅舅居然是我情敌?   他真的要失恋了。   好难过啊。   时风把结婚证还给关晔晔眉眼耷拉着道:“我相信了,但我现在还不想叫你舅妈。”   关晔晔注意到他情绪低落,但她有心事,也没多想,她把杯子放到桌上想了想问:“你舅舅什么时候回家的,他有提到过我吗?”   时风望着她的脸,发现她比自己刚认识时候又瘦了一点,却比之前更显柔嫩,真的好好看啊,如果不是他舅妈就更好了。   他想起来舅舅之前出国一个月,后来住院之后他才知道舅舅是被人下药了根本没有出国,他不记得失踪一个月发生的事情,至于对关晔晔,他只字未提。   可不对啊,时风脸色一变问:“你们结婚了,但为什么舅舅不认识你?”   关晔晔抿了下唇目光里有一丝怅然,“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了?你能原原本本告诉我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风想了想最近这半个多月的的事回:“舅舅在快两个月前的某天晚上发短信给我姑外婆说他出国了,他是个工作狂,能休息一下我姑外婆挺开心的,后来才知道他是被人撞伤还被人下了种禁药,他失踪这一个月的事一点都记不得了,听医生说,那种禁药会让人短暂失忆,而且它还有个副作用。”   “副作用?”关晔晔一怔,有些紧张的看着时风。   时风望着她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就是会永久缺失某段记忆。”说完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激动道:“难道这一个月舅舅居然和你结婚了?然后又忘了你?不会这么狗血吧,偶像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闻言,关晔晔怔忪了片刻,三伏天里她突然感觉到一阵阵冷意。   就这么巧,他把这一个月的一切都忘了吗?这一个月他望着她的样子,他说的话,有关他们的一切回忆,包括结婚,他都忘了吗?   她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难道放弃吗?不,她不甘心,那个温柔满眼都是她的宴琛一定还在他心里,她要把他叫醒。   她抬头直直地望着时风一字一顿句道:“时风,我想请你帮我把他约到一个地方……”   ——   宴琛上午出完庭后,约了下午两点去医院复诊,他出院有一段时间了,按照医生的建议三个月内要20天左右复查一次,他驱车来到医院。   主治医生是他的高中同学,叫季寒之,年纪轻轻已经是神经外科的主任,他来到诊室的时候,季寒之刚结束了门诊坐诊正在查阅病历。   门开着,他敲了敲门。   季寒之放下病历抬眸,把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捏了捏眉骨,与宴琛狭长的狐狸眼不同,他是很周正的眼形,瞳仁很黑,却不带任何情绪,有点冷冰冰的。   看到是宴琛他把眼镜带上然后淡淡地看了眼腕上的表冷道,“你迟到了5秒。”   宴琛:“……”   果然还是老样子,对时间近乎严苛,他挑了下眉拉下椅子坐下来:“你的表不准。”他抬臂把腕上表伸向他说:“还有3秒才2点,我从不迟到。”   嗤笑一声,季寒之把他的手拍开,“我的表精确到毫秒,你就是迟到了。   面对毫不退让的眼神,宴琛眼尾挑了一下语气带了一丝轻挑,“好吧,你赢了,别生气乖。”   季寒之把手里的病例一扔做出轰人的姿势:“你找别人给你看吧,我不看精神科。”   宴琛轻笑出声,“不都说你面瘫吗?怎么每次遇到我都要生气呢?”   季寒之坐回座位睨了他一眼,“少说废话,最近有眩晕、恶心感吗?”   宴琛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击浅声道:“没有,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季寒之在病例上记录完抬眸:“那对于你丢失的那一个月记忆你有想起来过吗?比如闪断的片段或者画面,想起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闻言,宴琛怔了一瞬,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脸,他看不清,只觉的新脏位置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他就压下这种不适的感觉。   他看着季寒之摇头:“没有。”   说完他又补充道:“就算想起来如何,一个月能遇到什么事什么人?就算遇到,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   正在记录的季寒之笔尖一顿抬头勾唇淡淡道,“毫无意义?别这么肯定,我查过国外服用过此类药的病例,有不少例丢失的都是他们人生里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我劝你不要那么武断。”   宴琛挑了挑眉像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   “我不是武断,我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说完他抬腕看了下表,“我下午还有工作,可以尽快吗?”   季寒之放下手中的笔眼睛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总结道:“直觉告诉我,你会因为自己的信心而打脸。”   宴琛看着他哂笑一声手指动了动腕表,“医生靠直觉,那我要为你的病人担心了。”   季寒之淡淡一笑没再劝他,把病例填好后嘱咐道:“半个月后来医院做个脑CT,我给你开了些代谢的药,还按照之前量吃。”   宴琛拿着病例本站起来刚打算走,就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怔了一下,看到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耷拉着脸闯了进来。   “老公,怎么办啊,我还是不敢扎针。”   女孩说完才发现诊室里还站着一个人,她一双凤眼瞪成了硬币状,“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老公?宴琛愣了一瞬眉稍挑了一下把视线转向季寒之,“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季寒之抬眼,目光淡淡的扫向那女孩眉心蹙了蹙心里暗骂一句,笨蛋。   一旁的女孩刚刚还有点慌乱,但当她看到宴琛的长相时眼晴一亮捂着双颊花痴道:“长的好斯文好败类哦,眼型居然像狐狸一样,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欸……”   败类?狐狸?   宴琛:“?”   季寒之盯着女孩发亮的眼睛眉心皱到了一起,他闭了下眼站起来,走到宴琛面前挡住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那女孩。   女孩还嫌他碍事用手扒拉他嘴里念叨着:“你别杵在这儿啊,让我多看会帅哥,斯文败类这款不多见的。”   季寒之眉骨的位置跳了跳,直接用胳膊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沉沉,“一个护士,连输液针都不敢扎,还不用功,我看医院招人的时候要好好把关了。”   女孩瞪他一眼小声嘀咕:“当年不是为了追你才当护士的,都赖你。”   “还敢顶嘴?当护士这么严肃的事,让你说的如此儿戏?”   女孩望着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抿起嘴,想哭了。   “我说,老季,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觉的你结婚这么魔幻呢?”宴琛和季寒之关系不错,两人都属于话少,并都有不婚的想法。   但现在他突然就结婚了,宴琛确实被震惊到了。   但季寒之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宴琛推出诊室并反锁了门。   宴琛本想敲门再仔细问问,就听到里面有个略不耐的声音催促道:“我再给你当一次模型,你别像上次那样给我扎十几个针孔。”   “谢谢老公,老公最帅了。”   “在医院里叫我季主任。”   “好的,老公。”   “笨蛋。”   ……   宴琛唇勾了下,放下抬起的手指离开医院。   他回到事务所工作到夜幕降临才回家,回到家他把公文包扔在卧室沙发上,解开了两粒衬衣扣子,流畅的锁骨线条露了出来,他摘下眼镜揉着眉骨,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床上叠好的灰色睡衣上。   脑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纤巧的身影被睡衣罩住的画面。   明明对他是刚刚好的睡衣,她穿着衣摆居然到了膝盖,细致柔润的触感突然从指尖传到心脏,他眉心一蹙,手指在身上蹭了蹭,想把那股触感擦掉。   他怎么会突然想这些?一定是最近工作量太少了。   对,他需要工作,他调整了下呼吸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刚建了一个文件夹,书桌上就响起了震动的声音。   他拿起手机看到时风的名字跳动着,指腹一滑,接通电话。   【舅舅,不好了,小天使又喝醉了。】   宴琛一听,眉心就拧在了一起,居然又喝醉了?这次他绝对不会管她了,然后他就冷着声音说:“把位置发给我。”   晚高峰,华灯初上,宴琛的车前长龙似的排着一排排汽车,他手指握紧方向盘镜片下的狐狸眼闪过不耐,他抬腕看了下表皱眉,已经堵了快半小时了。   他看了无数次时间,终于在堵了50分钟的时候长龙开始移动。   他到时风发的地点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半小时,他站在一片生活区外面的大排档外一眼便看到了关晔晔的身影。   她背对着自己,纤细的背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她突然转过身。   关晔晔看到宴琛,眼眸倏然一亮,慢慢地弯起来。   “你来了?”   宴琛盯着她的脸,语调正常,表情正常,一点不像醉酒的样子,他拧了下眉走了过去。   看他过来,关晔晔把自己旁边的凳子拉开,浅浅笑了一下,“坐这里。”   她话音刚落,宴琛从她拉凳子的位置走开,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宴琛看着眼前的人,他们在的桌子支在了室外,只有远处的挂在墙上的普通灯炮,昏黄的光线在她脸上形成温柔的光泽,她唇边含笑,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俩人就这么彼此相望,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比平常软糯的声音落入宴琛的耳中:“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过来的,对吧。”   宴琛怔了一秒掀了掀眼皮说:“你想多了,我能过来,是因为时风以及做人的基本同情心,今天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来。”   行吧,关晔晔撇了下嘴,这情况她早就料到了,她托着下巴对他眨巴眨眼很随意的问:“你觉的这地方,眼熟吗?”   宴琛没吭声,他余光在四周不经意的一扫,很普通的大排档,全帝都随便一个街头都能看到差不多的,他皱了下眉,看到服务员正在一个大盆里洗着杯子,这种地方,没有特殊情况他绝不会来。   而现在就是特殊情况。   “你为什么让时风骗我过来?”宴琛刚刚看到她的脸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倒要看看这只不听话的小兔子能说出个什么理由。   关晔晔忽略他眼里的冷淡,她弯弯唇笑得很甜,“因为我喜欢你啊?”   宴琛:“……”   他显然没料到她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说:“然后呢?”说完他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口。   “然后,你觉的我做你老婆怎么样?”   水噎在嗓子眼,宴琛被呛到了。   他咳了几声后才抬头看她,“不怎么样。”   “那怎么样你才能同意呢?”关晔晔顺手把马尾上的发圈扯下来,一头蓬松的秀发散落在肩头,她托着腮对他眨了眨眼。   宴琛看着她,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说:“做梦吧,比较快。”   关晔晔被这话堵的生气了,她脱口而出说:“你怎么这么难撩,怎么和他一点不一样?“”   镜片下的狐狸眼一眯沉沉的嗓音落过来:“他?你拿我和谁在比?”   作者有话要说:  要虐一个人,必先使其膨胀。   当一个人和自己较劲儿时,就是他作死的时候。   咱们拉满弓再虐。   感谢在2021-06-2418:44:34~2021-06-2519:3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为书狂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镜片下的眼睛隐匿在阴影里。   他瞬也不瞬的盯着关晔晔,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逐渐被阴翳填满。   “关晔晔,你拿我和谁比呢?”他又问了一遍,明明是平静的口吻,语气里隐隐透着股逼迫感。   这是再见到他,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和他之前叫“晔晔”的时候饱含着各种情意不同,此刻只有疏离和淡漠。   属于她的宴琛还在这个身体里吗?   关晔晔怔了几秒,一定还在,他一定还在。   她对着他弯起了唇角,歪着头回:“自然和梦里的你比喽。”她挪了挪凳子和他紧挨着。   宴琛沉默了几秒钟,掀了掀眼皮睨她一眼,“梦里?具体说说。”   关晔晔看着他侧颜,刚刚绷着的下颌角此时松弛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离他近了一点,连他的狐狸眼里都有了一丝温度。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感觉他好像生气了?刚刚她说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难撩,怎么和他一点不一样?”   她心里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后,眼睛倏然一亮,“他”,他是不是以为这个“他”是别人,就吃醋了?果然他就算失忆也会下意识的遵从本心,一定是这样!   那是不是说明他有可能很快恢复他们之间的记忆呢?   再试一下,看看他的反应。   她对着宴琛眨了下眼说:“梦里面你和现在完全不同,对我言听计从,每天对我跪舔,还求着要和我结婚,唉,还是梦里的你比较好,我比较喜欢梦里的你。”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周围气压骤然变低。   宴琛捏着水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慢慢道:“你再说一遍?”   声音明明是没什么起伏的,却让关晔晔在三伏天里背脊一凉,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性奋道:“你是不是吃醋了?你看明明你就在意我的,哈哈哈。”   关晔晔笑的过于开心得意,身体往宴琛的身上微微倾着,腿不经意的也挨到了他的,隔着布料他感觉到她腿上的温度。   胸中有股燥意往上翻涌,他看着她,“笑靥如花”四个字突地撞入他脑海里。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她拿自己和别人比,就会很……不舒服。   但“吃醋”两个字,让他眯起了眼睛。   “你很得意吗?”   关晔晔看到他眯着的眼睛立刻收住笑摇摇头,“没有很得意。”   宴琛脸色稍霁,就听到她忍着笑的声音:“是非常得意。”   宴琛:“……”   他没说话直接站起来轻嗤一声,“那你慢慢得意吧。”说完抬腿就要走,余光看到一只小手朝他伸过来,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但他没动。   那只小手拉住了他的,下意识的他就回握住,就像从前握过很多次似的。   “别生气嘛。”   娇滴滴的声音,让宴琛心突地一麻,手指自然而然的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关晔晔目光直视着他,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喜欢,“我最喜欢现在此刻的你。”   宴琛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心脏突然间加快了速度,他垂了垂眼眸,掩过眼底的笑意。   “油嘴滑舌。”   闻言,关晔晔嘿嘿一笑,手拉着他晃了晃:“那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宴琛心脏又突然加快,他没说话,只是轻嗤了一声。   两人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彼此。   宴琛手一直拉着关晔晔的,直到把她送到她家楼下,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拉着她,松开她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却没有动。   关晔晔站在楼道前,她看着他眼底划过难言的情绪,她松开他的手弯弯唇角:“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宴琛手上一空,理智慢慢回来,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明天很忙。”   明明是早就料到的话,但关晔晔依然忍不住失望,她看着他的神色,他就差把“拒绝”两字写在脸上。   关晔晔不由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那算了,我明天休班,正好找时风玩。”她就找时风再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吧。   应该告诉他之前他们的一切吗?她马上在脑子里否定了这个想法,还是和他多接触接触,现在告诉他,没准他会直接拒绝,也许接触接触他记忆会恢复呢。   一听到她要和时风一起玩,宴琛的眉不由的就皱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话来。   “那我回去了,你路上慢点。”关晔晔依依不舍地看着宴琛,转身都是慢动作。   宴琛看着她转个身花了快一分钟,嘴角微不可几的扬了下,转身离开。   关晔晔看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才慢吞吞的走进楼道。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道疑惑的声音:“晔晔,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宴琛的声音,他回来了吗?”   关晔晔看到父亲老关手里的垃圾错愕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没有,爸你听错了。”   听错了?老关头往旁边侧了侧望着关晔晔身后,没人,可刚刚他下楼的时候确实听到了宴琛的声音,难道他幻听了?   老关还想再问几句,还没开口就被关晔晔打断,“爸,我去扔垃圾吧。”她把老关手里的垃圾接过来转身就往垃圾桶的方向走。   老关望着自己女儿纤细背影叹气,他的乖女儿那么好,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呢?   如果被他抓到,一定饶不了这小子。   ——   宴琛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进门的时候,时风坐在客厅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换好拖鞋,目光落在时风身上   听到声音时风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   “你回来了。”   连舅舅都没叫,这可是第一次,宴琛透过镜片眯着眼睛看向他。   时风下意识的心里一紧,被宴琛的目光震慑到,他撇下嘴鼓足勇气看向自己舅舅:“舅舅,你要好好珍惜关晔晔。”   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宴琛扫了他一眼,突然想到关晔晔说明天要和时风去玩,他掀了掀眼皮冷道:“我是对你管太松了吗?”   时风愣了下,没反应自己说的话和管他有什么必然联系。   “期中考试成绩发了吗?”宴琛解开衬衣扣子坐到进风对面。   时风立刻心虚起来,他慢慢的站起来挪到楼梯前生硬的转移话题:“不早了,舅舅,你累一天了,早点休息。”   说完就想跑,背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时风,今天你又骗了我一次。”   时风脚下步子一顿转过身,就看到宴琛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明明错的是舅舅,怎么他倒心虚起来了,结婚第二天就把人忘了,这简直禽兽不如,如果是他,就是死也不会忘啊。   一想到这儿,怒火就在心口烧。   “舅舅,你喜欢关晔晔吗?”时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宴琛倏然抬头,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她做我舅妈挺好的。”   时风说完就跑上了楼梯,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不喜欢她,也不要伤害她。   宴琛望着空落落的楼梯好一会儿,伸出修长的手指把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狭长的眼底浮过一丝迷茫,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喜欢关晔晔?   他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很快就屏蔽掉被这个荒唐的问题,怎么可能?   他迈步走向楼梯上楼。   那晚,他又做了噩梦,他回到了小时候,又推开了那道门,有个高大的男人伏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上下起伏着,喘息声,呜咽声,男人的身下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只觉的胃里一阵阵恶心,突然男人转身,一张脸扭曲着,男人把腰上的皮带抽出来朝他挥下来,有人突然挡在他面前。   皮带抽在挡着他的人身上,一下一下,血迹透过衣服渐渐染红他的双眸,那个挡着他的人,苦苦哀求着。   “认错,我就不打她。”   那张扭曲的脸慢慢逼近他,他看清了那张脸,然后他就被黑暗吞噬。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他根本没有喜欢人的能力。   ——   关晔晔为了表示对时风的感谢,她提前订了家口碑很好的火锅店想请他吃,可临出门的时候,时风给她来了电话说他那边是补考,不能过来。   她定的是当天的,过期就作废了,她正想着要找什么人一起去吃,手机突然响了。   是宋霖来的电话,她手指顿了一下马上按下接听键。   【是我晔晔,有空吗?想请你吃饭。】宋霖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不如就请小宋哥哥吃吧。   关晔晔顿了一下弯弯唇说:“我请你吧小宋哥哥,有家火锅店听说挺不错的,我已经买好了。”   手机那头声音瞬间轻快起来,【好啊,那这次你请,下次我请。】   一小时后,关晔晔来到那家火锅店,在门口看到了宋霖,他正含笑地望着自己。   一如小的时候,宋霖温和又让人感觉亲切,关晔晔朝他招了招手浅笑着打招呼:“小宋哥哥。”   宋霖看着不远处的关晔晔,唇边的笑不由的加深,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来了很久吗?”关晔晔注意到宋霖额上的一层薄汗,微愣,她和他约好一小时后在饭店门口见面的,她准时过来的,难道他早就到了吗?   宋霖摇了摇头轻笑:“没有,我也刚刚到。”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服务员为两人打开了火锅,没过多久,火锅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   宋霖把几片肉放进锅里涮了涮,待肉变了色之后他夹着放进关晔晔面前的碟子里。   关晔晔看前碟子里的肉弯了弯唇,“谢谢你,小宋哥哥。”   “小时候,你可不是对我这么客气的。”宋霖又夹了几片肉放进锅里抬眼看着关晔晔,眉眼带笑。   “小时候不是年纪小吗?这不是客气是对兄长的尊重。”关晔晔边说边用公筷把自己涮好的肉放进宋霖的碟子里。   兄长吗?宋霖抬眼看过去,原来稚嫩的眉眼现在变的精致秀丽,让人移不开眼,他抿唇笑了笑很随意的开口:“晔晔,待会想去看电影吗?”   关晔晔抬起头一怔,“看电影?”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她和宴琛在电影院里的画面。   宋霖视线落在她怔忪的脸上默了默点头:“别人送给我的票,不看就过期了。”   “这样啊,那先谢谢小宋哥哥了。”   听到关晔晔的话,宋霖瞳眸里漾起笑,又给关晔晔夹了几片肉。   就像她订的火锅一样,怕过期,但她好想和他一起吃饭,看电影。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她有点想他,她摸出手机悄悄输入几个字:“我想你了。”   本来她想删了的,但手指下意识就点了发送键。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发完了。   这样会不会太直白了?她先有一丝忐忑但转念一想,都结婚了有啥直白不直白的。   她应该再直白点,没准他就能早点想起来。   接下来的十分钟,她看了十几次手机,那条短信犹如投进大海的石子,杳无音信。   关晔晔越等越越心急,她又编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我要去看电影了,真希望和你一起去。”   和上条一样,依旧没有动静。   关晔晔放下手机抿住嘴。   宋霖悄悄打量着她,若有所思。   ———   宴琛出完庭,他松了松领带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赢了。   他视线看向一旁的梁怡,她眼中带泪感激地看着自己。   “宴律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么些年了,她终于摆脱了李富察的束缚,还得到了女儿的监护权。   她以为这辈子她只能苟活在李富察的阴影下。   现在她终于可以获得自由了。   宴琛淡淡一笑回:“不用客气,这是我份内的事。”   梁怡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背后有人哼了一声,她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躲到宴琛身后。   宴琛望着走近他的李富察表情瞬时变冷。   李富察长的方脸浓眉,一双眼睛自带凶色。   他摸了摸头歪着嘴一笑语气不善道:“你知道你在和谁作对吧,宴律师,你知道得罪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宴琛挡住身后的人抬眼淡淡道,“我按照国家法律做事,不针对任何个人,何谈得罪人?”   李富察听完突的笑起来,“行,那你等着,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几个壮汉马上跟在他身后扬长而去。   宴琛转身,梁怡拽住他的西装袖子浑身发抖,他皱了下眉,他不习惯别人碰触。   但想的梁怡的遭遇,他慢慢把袖子抽出来浅声道:“他已经走了,别害怕。”   梁怡今年才二十八岁,却在李富察的阴影下过了七年,她透过模糊双眼看向宴琛,为什么她从前就没有遇到宴律师这样的人呢?   梁怡点了点头小声道:“宴律师,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宴琛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他看了梁怡一眼,“稍等。”   他打开手机,“我想你了”几个字出现在他瞳仁里。   他唇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下,刚要放下手机又听到一声。   “我要去看电影了,真希望和你一起去。”   看电影?和谁?时风?   他放下手机,看到梁怡正在望着自己,他唇抿了一下看到她身后的左沉。   “我找人送你回去吧,别担心,李富察再无法无天也越不过国家法律。”   说完他对正对他走过来的左沉说:“麻烦你送梁怡回家吧。”   左沉看到梁怡战战兢兢的脸色没多问点点头。   “行。”   宴琛交待完就急匆匆的离开,和平时稳健的步伐不同,今天的步子迈得很急。   梁怡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她看到宴律师笑了,带着温度的笑,不是她看到的那种礼貌但疏离的笑。   “宴律师有女朋友吗?”梁怡很随意的问身旁的左沉。   闻言左沉想到了什么笑的有些古怪,“现在还没有,不过我感觉快了。”   梁怡咬着红唇,眼睛里被失望覆盖。   ——   一直到晚上九点,电影才结束,宋霖和关晔晔从电影院出来。   电影院离家不远,关晔晔打算自己回去还没开口就听到宋霖温和的声音,“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很近的。”关晔晔想在回去的路上给时风打个电话问问宴琛的情况。   和宋霖一起就不大方便了。   “我不放心,晔晔。”宋霖声音比之前还要温柔一点。   关晔晔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别扭,她刚要开口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关晔晔!”   这个声音,她转过身,看见高虹站在自己几米处,她眉心蹙了蹙暗道一声晦气。   高虹和相亲对象刚刚结束,和之前一样,对方各方面很普通,却依旧没有看上她。   出了影院就看到了关晔晔和她身边的宋霖。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关晔晔都结婚了还要勾三搭四吗?听说她老公新婚第二天就抛弃她跑了,所以现在在找下家吗?   看着温文儒雅的宋霖,她几步走过去冲着关晔晔讽刺一笑阴阳怪气道:“她和你说她结婚了吗?”   宋霖听到一怔,目光看向关晔晔,一脸讶异。   一看宋霖的表情,高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关晔晔一定是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她冷冷一笑,“怎么你没告诉宋律师你结婚的事吗?你要脸吗?勾引人还骗人。”   关晔晔平静地看向她握着包的手却不自主的握紧,“嘴巴放干净点。”   高虹勾唇冷笑:“做了就别怕人说,我嘴不干净也比你人不干净要好?”   关晔晔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高虹,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高虹刚要张口却被关晔晔的眼神吓住。   那目光仿佛自己再说一个字就会吃掉她一样。   关晔晔转向一旁发愣的宋霖淡淡道:“小宋哥哥,不好意思,之前我结婚时候没有你联系方式,所以没请你过来,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喝喜酒,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宋霖微张着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关晔晔转过身,看到台阶下的挺拔身影怔住。   宴琛站在台阶下阴翳望着她。   他看着她沉沉的声音压过来:“你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啊,她结婚了,和你,狗男人。   最近太累了,今天把大纲给复制上了抱歉。   哭了。对不起。   感谢在2021-06-2519:35:47~2021-06-2619:2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白啊_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宴琛开车找了7家影院才找到她,时风只知道她在金雨影院看的第几场,但金雨全市有近二十家店,虽然有些费劲,但他还是找到了。   很突然的,空中飘起了小雨,宴琛在台阶下望着她,脸色沉沉的一如此刻的天气。   他眼睛微眯着,细如丝的雨点将他脸上的镜片打湿,雨点仿佛突然是多出来的一道屏障。   关晔晔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和他之间突然竖立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墙壁。   他站在台阶上没有动,惨白的路灯打在他身上,他又问了一遍:“你结婚了?”   冷沉的嗓音有种剑拔弩张的逼迫感。   高虹瞪大眼睛看着宴琛,这不是关晔晔的老公吗?   不是抛弃她跑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她捏着包心里忿忿不平,没用的男人,肯定是被关晔晔的美色给勾回来了。   宋霖在台阶上看着宴琛,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关晔晔望着他缓缓的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她弯着嘴角语气里带着丝撒娇,“我是结婚了,你想知道是和谁吗?”   高虹拿着包准备去避雨,背后听到关晔晔的话撇嘴,这是想在她面前秀恩爱吗?晦气。   她没再听下去直接顶着包跑向电影院避雨。   雨水落在关晔晔脸上,长卷的睫毛上也留下了几滴水珠,黑亮的眼睛雾蒙蒙的,看起来依旧乖的像个瓷娃娃。   “我没兴趣。”宴琛声音冷如刀,他猝然转身就走。   关晔晔愣了一下,马上追上去,细白的手指想抓住他的,还没挨到就被闪开。   宴琛停下步子斜乜着她,冷冷的掀了掀唇:“别碰我。”   关晔晔错愕地望着他眼神,冰冷阴翳,就好像多看她一眼就会弄脏他一样。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想和他解释:“宴琛,我是结婚了,但结婚对像是……”   “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你有多另人厌恶吗?不问别人的意见,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随便闯入别人的生活。”   他声音低沉如从前一样,关晔晔一直很喜欢听他的声音,以前随便说什么她都觉得是种享受,但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插在她心上,刀刀见血。   他一定是误会了,小说里不都这样写吗?误会会越闹越大,但她不会这样的。   所以当他又要走的时候,她立刻跑过去拦在他前面。   “宴琛,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是和你结的婚啊。”关晔晔怕他不给机会说,用一口气说完。   宴琛觉得有团火在胸中乱窜,残留着暴戾着在里面蔓延越来越大。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把她蓬松的头发完全打湿,她眼睛里有水珠落下来,他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他心脏位置仿佛被抽空压抑难受。   她长的那么乖,却心机那么重。   一个滚雷轰隆隆的砸过来,仿佛要把天空炸出个窟窿,关晔晔盯着他,等着他回话。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的浪费。   关晔晔心突然难受起来,这些天,她撑着努力着就是想让他回来,想把他心里的那个宴琛叫醒。   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和雨水,但雨水和脸上的泪却像一起和她做对似的,越来越多。   “你哭什么?”   沉沉的声音朝关晔晔压下来,压的她胸口立刻疼了起来。   她讨厌这种眼神,也讨厌这种声音,但她不想误会,她咬了咬下唇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宴琛,没有别人,我只有你啊?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宴琛听完突然笑了,嘲讽的笑,自嘲的笑。   原来她一直在自己面前演戏,装的那么乖,假装满眼都是自己,他不清楚她小小年纪为什么有种癖好,但他不会再给玩这种猎物追逐游戏。   他闭了闭眼,脸上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别再浪费你的演技。”   说完,他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去,没有一丝犹豫。   关晔晔觉得心脏仿佛突然停止跳动了一样,让没办法呼吸,她脑中回荡着他刚刚的话: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些话如果匕首直插她要害。   雨水哗哗的往下撒着,关晔晔觉的雨淋湿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   今天她才知道雨水是苦的。   她转过身,看着远处挺拔的背影在雨水下变的冷酷陌生。   在他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时。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着:“不行!”   她跑着冲了过去,她穿着带跟的凉鞋,跑起来很费劲,她停下来没有犹豫直接把脚上的鞋扔掉光着脚去追他。   这条路上多后前修的,路上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她的脚心传来一阵阵刺痛,但她没有放慢速度而是更用力的去追着他。   终于,在他快上车前她就要追到他了,脚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突然绊了一下,她一下子扑倒在水坑里,脸上被污水溅满,手上脚上传来一阵灼痛感。   宴琛拿着车钥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手指动了动想弯腰,最后却停了下来没动,他抿了下唇,镜片下的狐狸眼被雨水遮掩。   关晔晔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身上湿透了,身上冷的厉害,冻的她牙齿都在打颤。   她弯着眼睛笑了,眼泪却比笑先一步下来。   宴琛看不了她这样,他不喜欢她哭,他手指在他还没反应的时候伸了过去,但在快伸像她脸上时他意识过来僵住,手悬在半空中。   还未收回就被一双手握住,她手背上有几道伤口正在冒着血珠,他愣了一下没有抽出手。   关晔晔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上,带着鼻音轻轻说:“让你的小篮球跳起来吧。”   她跳的时候脚上很疼,粗粝的地面在脚上的伤口摩擦着,她弯着眼睛问他:“你记起来了吗?宴琛?”   宴琛看着她的脚,白皙的脚上全是雨水和污泥,还隐隐透着血迹,他缓缓的收回目光,手慢慢抽了回来。   他现在只想让她不要再出现自己的视线里,每次见到她,他的理智都会偏离轨道。   他刚刚只是听到她和人去看电影就觉的胸中烦躁难忍转了大半个帝都去找她,当听到她说自己结婚的那一刻,他的胸中像被人活生生的剥开。   她在耍他,一直在耍他。   他收回自己的手,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说:“我不想再看见到你。”   说罢,打开车门启动了汽车。   他扫了眼后视镜,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雨越来越大了,她纤细的身体在淋湿的衣服下显的更加弱不禁风。   他摘下眼镜,露出阴翳的双眸,然后脚直接踩下了油门驶出去。   汽车轧着地面的水洼,水花被溅的老高,直接扑在了关晔晔身上,她没动,任由那些水花浅在身上。   她身体很冷,但更冷的是心。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就算头破血流也要做下去,认定的人也一样,她太义无反顾了,她忘了一件事,也许她看错了人。   此刻的她就像个笑话。   他刚刚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把她的心扎的鲜血淋漓。   她心好难受,是那种喘不上气的难受,这种感觉她再也不想有了。   解释不解释已经不重要了,也许那个宴琛只是她做的一场梦,梦醒了,就该结束了。   ——   宴琛把车停在角落里,他隐匿在黑暗里,目光透向车外,深邃狭长的眼睛里弥漫着冷刻阴翳,他随手抽了个纸巾,修长的手指捏着镜架擦拭着镜片而后戴上。   她没有穿鞋,就那么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走在雨水里。   他拿起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很快就有个男人撑着伞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不知道再说什么,她垂着头一言不发。   男人的伞倾向她,男人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目光定住,发现她缓缓靠向男人身上,几乎身体全倚在男人身上。   他看清了男人的脸,是宋霖。   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收回了目光,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启动车子离开。   ——   关晔晔一阵天悬地转,她觉得身上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空。   身体慢慢滑下去,这时有人扶住了她。   宋霖扶着她担忧的问:“晔晔,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关晔晔稳了稳心神,挣扎着自己站好,她摇摇头,“不用,多谢了,我想自己回家。”   宋霖看着她的脸,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脸上的血色像突然被抽空。   惨白如纸。   他想劝她几句,但不知如何开口,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来,关晔晔看到后和他直接说了句:“再见,我先走了。”就踉跄着打开车门上去。   出租车很快离开,宋霖看着远去的车尾很久之后叹了口气。   坐在出租车上的关晔晔僵直着坐着,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悄悄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问:“姑娘,你没事吧?”   关晔晔听到声音嘴唇颤抖了几下摇摇头。   但眼泪却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司机一看有点懵。   他一只手挠挠头试探的问:“失恋了吗?”   关晔晔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却越流越多。   司机一看她哭了就急了,他一个大老粗也不会安慰人啊,他干巴巴的安慰着:“姑娘你长的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朋友吗?俗话说得好,找男人不如找条苟。”   “不是,养条狗都比男人靠谱。”   关晔晔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泪带着鼻音道:“师傅,你真是一语中的。”   司机师傅憨憨一笑,“哎这就对了,小姑娘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关晔晔视线看向车窗外,雨水铺天盖地的往下落,遮住了她的视线,映入她眼睛的只有雾蒙蒙的灰暗。   ———   深夜,偌大的客厅里,被黑暗笼罩着,只有落地窗外的零星灯光映射进来。   宴琛坐在地上,拿着半瓶酒一饮而尽,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啤酒罐,空酒瓶。   连一向整齐的头发也凌乱的散在前额,他伸手去解衬衣扣子,但扣子像和他作对似的怎么也解不开,他用力一扯,领口绷开了几粒扣子。   扣子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才缓缓着地。   他把酒瓶一竖又要灌下去,但他灌了几次,却没有喝到一滴酒。   他嘲讽勾唇把酒瓶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安静的室内响起酒瓶着地的声音。   他看向落地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如钩的下弦月半边隐在乌云里。   毫无预兆的,精致秀气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对着他笑。   他闭了闭眼想把这张脸从脑海里剔除。   再睁眼时,那张脸比刚刚更清晰了一分。   镜片下的狐狸眼半眯着,脸上浮起酒精引起的潮红。   他随手打开一罐啤酒刚要喝,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手顿了顿,时风惊诧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室内突然大亮,宴琛感觉到眼睛一刺下意识的用手指挡住眼睛。   “舅舅!你居然喝酒了!救命!”时风今晚本来不打算回来的,但经济公司那边通知他第二天要去集训,他才半夜回来拿行李。   一进门他就被浓重的酒气呛到,家里没有人喝酒,尤其是舅舅宴琛,因为酒后乱亲更是滴酒不沾。   但现在……   他望着一向整洁带着矜贵气的宴琛,他此刻坐在地上,衬衣领口扯开大片,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遮着眼睛的手慢慢放下。   狭长的狐狸眼,有着未消散的阴郁。   时风捂住嘴巴警觉道:“舅舅,你冷静点,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想跑,跑慢点他就要被他舅舅强吻了!   刚跑一步背后便传来沉沉的带着醉意的声音:“以后不准再和关晔晔来往?”   时风身体僵了僵转身。   “为什么?”   宴琛唇边勾了下,满是讽刺:“因为她是个骗子。”   时风怔住古怪地看着他,很久之后他才开口问:“她骗你什么了?”   宴琛抬眸狐狸眼里被阴翳遮住,她骗他什么了?他也在心底问自己。   很久之后他才淡淡的像是呓语一般开口:“她已经结婚了。”   时风走到他面前蹲下生平第一次双手扶住宴琛的肩膀摇晃。   “舅舅你是傻逼吗?她不就和你结婚了吗?”   闻言,宴琛怔住。   宴琛,没有别人,我只有你啊?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宴琛,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我是和你结的婚啊。   这些话伴着她被雨水淋湿的脸,一起在他脑中回荡着。   他手一松,手里的易拉罐“咚”的一声滚落到地上,滚了很久才停下来。   吊灯的灯光投射在易拉罐上,泛着金属的冷光,仿佛在讽刺地看着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宴律师,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狗男人厚葬他。   请大家给我鼓劲儿吧,要不然我怕没有力气虐他。   感谢在2021-06-2619:27:12~2021-06-2719: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YM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章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到了半夜,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关晔晔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衣服才觉的身上有了些“生”气。   她躺倒在床上,心脏位置依旧残留着那股撕扯般难受感觉,从前她看影视剧的时候看到主人公失恋要死要活的难受,她还在心里嘲笑至于吗?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那种要死要活,不过她应该更惨,因为她被自己爱着的人厌恶嫌弃。   如果她拿着结婚证向他摊牌,他就能变回从前吗?   答案是否定的,今天她才明白,她爱着的人已经消失了,也许他能爱上自己和自己结婚只是药物造成的假象,药劲儿过了,假象也会一起消失。   她为什么不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他看自己的眼神,他的性格,他的一切,都和那个“他”那么不同,为什么她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才肯清醒。   现在梦醒了,日子还要过,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能过。   她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电话号码手指停留了几秒,点下去拖到了黑名单。   刚做完这个动作,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她望着屏幕上“时风”两个字没有犹豫直接按了拒接,然后也拖到了黑名单里。   认清事实,就不能拖泥带水,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要丢的干干净净。   ——   时风瞪着手机,难以相信自己被小天使拉黑了。   他抬头看向还在沉默不语的宴琛,然后做了一件他以前做梦都不敢做的事,他一拳锤到了宴琛后背上。   宴琛:“……”   时风搓着手背在心里吐槽,他舅舅的背是装了石头吗?震的他手生疼。   宴琛抬头斜睨着眼看向他眯了眯眼。   时风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只要一想到他舅舅干的那些混蛋事,他就立刻挺起腰板不甘示弱道:“舅舅,你说过要就事论事的,你瞅瞅你干的都什么事?和人结婚第二天,你就忘了人家了,你咋早不忘晚不忘,你就和人洞房你就忘,你根本就是个渣男!”   “人家女孩子新婚就遇到这事,你说谁能受得了啊。”   关晔晔在雨中掉泪的脸突地撞进宴琛脑海,心里突然有一股带有压迫性的烦躁冲上来,让他喘不气,他抬眸看着时风淡着声音轻轻道:“她为什么没有直说呢?”   时风看着他讽刺一笑,“舅舅,她说了,你会信吗?好,就算你信了,你会怎么做,会和她做普通的夫妻吗?你好好想想你会怎么做?”   宴琛沉默了。   他没再说话而是扶着沙发挣扎着站起来,走向楼梯。   他现在脑子乱的很,要好好想想。   他缓缓走到楼梯下,刚扶住楼梯扶手脚还没迈上去,时风突然在他身后问道。   “舅舅,你怎么喝酒也不乱亲人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扶手,青筋浮在冷白色的皮肤上,他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直接迈步上楼。   以前他滴酒不沾,是因为他沾酒就醉,可今天他很想醉过去,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第一次没洗澡就躺到了床上,狭长的双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闪过她的一切。   她笑着的,她望着他欲言又止的,她掉着眼泪的,还有她雨中伤心的样子。   她没有穿鞋就在雨里追着自己,他看到了她脚上还在流血,她还摔倒在自己脚下,但他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不去扶。   他脑子很乱,他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为什么会生气,就算她结婚了,他有什么资格去生气?   他究竟凭什么呢?   越想越烦躁,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底被怒意填满,手直接砸向了他右侧的墙壁,手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抵消不了心里的压迫感,他缓缓垂下手臂,灰白色的墙壁上染上了点点猩红。   ——关晔晔请了一天假,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醒来后她就开始头晕沉沉的还不停地打喷嚏,因为昨天的淋雨,她好像感冒了。   她从床上起来想去客厅找点感冒药吃上,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母亲李英和父亲老关一起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两人像是刚刚吵过架。   关晔晔怔了一秒钟想着悄悄把门关上,但太迟了,李英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晔晔,等你半天了,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关晔晔不听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正烦着忍了忍还是走了过去。   她坐到父母旁边的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耐道:“说吧妈,说完我要去睡觉了,感冒了。”   老关听到立刻要站起来给她倒水拿药,却被一旁的李英拉住,“站着别动,先等我说完。”   老关叹了口气又坐回沙发上。   李英盯着关晔晔的脸沉默了一下问:“你最近有去找他吗?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关晔晔不知道怎么和李英说这事儿,不说她逼着自己去派出所报案,说了,以她对李英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宴琛去闹。   李英眉毛一竖拔高了音量,“没有是什么意思,是没有找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和我去派出所,街访你吴伯伯儿子就是片警,正好你今天不上班,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找他,把小宴的情况说一下,这活要见人,就是他死了,我也得见到他尸体。”   这话让关晔晔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试着说服李英:“妈,他有那么重要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突然消失不就是不想见我们吗?咱们把这人忘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不好!不行,你们都结婚了,他为什么不想见你,我早看出来他喜欢你,他怎么可能不想见你,他一定是有什么困难,所以……”   “妈,你听我说,我见到他了,他没有困难,他就是不喜欢我了也把我忘了。”关晔晔一冲动把实话讲了出来。   李英脸色一变愣住,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找到他了?”   老关的脸色也变了变,他眉头一拧,手攥成拳。   关晔晔拍了拍额头,真想把自己舌头咬掉。   李英抓住关晔晔的手臂急切的问:“晔晔,他在哪儿?我得去见他,我要好好问问他。”   既然说漏嘴了,关晔晔就想把自己的打算讲出来,她握住李英的手拍了拍耐着性子想说服她:“妈,我觉的我和他不合适,我想和他离婚。”   她话音刚落,手臂就被甩开,李英腾的站起来指着她厉声道:“不可能!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不同意!”   关晔晔看着她因生气而有些扭曲的脸心里的那股烦躁直冲上来,“妈,你不同意也不行,我就是要和他离婚。”   李英指着她身体晃动了几下重心不稳,就要倒,旁边的老关及时发现马上扶住了她。   “怎么了英子?你别生气啊,血压本来就高,可不能生气。”   老关把她扶到沙发上,手在她心口帮她顺着气,他给关晔晔使了个眼色然后说:“晔晔,你别胡说,赶紧和你妈认个错。”   关晔晔看着李英,她脸色发黄,头发比之前又白了许多,她眼晴一下子酸涩了起来,不能再让父母操心了。   她抿了下唇走过去蹲在李英身旁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妈,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这么操心的。”   李英缓了一会儿,头上的眩晕感轻了一些,她伸手摸摸关晔晔的头,“晔晔,你不能离婚的。”   关晔晔看着她好一会儿,敷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妈,你好好休息一下。”   得到了关晔晔肯定的答复,李英脸色又缓和了一些,“晔晔,把他叫到家里来,我来和他说,夫妻嘛,床尾吵架床尾合,没有说不开的事。”   关晔晔抿了抿唇想说什么,腿被一旁的老关碰了下,老关对着她摇了摇头,关晔晔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咱过段时间再说。”   本来想在家里休息一下的关晔晔,一下午一直被李英追着问宴琛的下落,她搪塞到没办法搪塞,只好找了个借口出门。   她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感冒的感觉越来越重,她从街边药房里买了点药吃上随便找了街头的休息椅坐了下来。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街上车水马龙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关晔晔望着来往的人群好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打开了黑名单,手指悬着好一会儿才慢慢落下去,把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从里面拖了出来。   她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动。   长话短说,你失忆的一个月和我结婚了。   这个我就是“关晔晔”,你一定觉的这个人很烦。   一直没告诉你,是想你能有点关于我们的记忆之后再告诉你,这样你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我一直以为他在你心里,只是暂时睡着了而已,我天真的以为能叫醒他。   很明显,失败了。   或许应该说,他就是你记忆混乱下的“产物”,根本就不该存在。   所以,我们离婚吧,让不该存在的他和这个婚姻一起结束。   我会找律师委托离婚事宜,祝永远别再见。   手指点发送的那一刻,关晔晔心脏位置突然空了,她望着渐渐落幕的晚霞扬唇笑了笑,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   宴琛下班回到家刚进家门,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鞋都来不及换上他便拿起手机最快的速读划开屏幕。   然后他愣住了。   这是他收到过最长的短信。   他每读一个字,心脏位置就被抽空一次。   和她相处的每一帧画面都一一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从不知道人的脑子是可能像放幻灯片一样一张张的把有关她的一切一遍遍的回放。   想躲也躲不掉,想忘也忘不掉。   他看着那一长串号码,他没有备注,因为早就记在脑子里。   时月端着一碗雪梨羹从厨房出来,看到宴琛怔怔地看着手机,她抿唇笑了笑悄悄走近他。   她踮着脚想看他在看什么,但马上就被发现了。   宴琛手一握放下手臂,他扫了眼时月冷道:“妈,你在做什么?”   时月把手里的雪梨羹往他面前送了送,“想让你喝点这个,去去火。”   时月望着宴琛的眼晴,镜片下的狭长眼睛里有些充血,样子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随手扯了扯领带淡着声音拒绝,“不用了,我不喝甜的。”   这……,她这儿子从小就像个小大人,小时候是有事没事在看书,学习也从来不用督促,每天都要看书看很久,长大了就更是忙的不着家,一天天在工作,晚上回家还要工作,但她从来没见他累过,更别说现在这种疲惫不堪的样子。   怎么看都像是失恋的感觉。   她盯着儿子挺拔的背影一双美目瞬时一亮,她家宝宝是终于要开窍了吗?   但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让茅坑里的臭石头动了凡心呢?   晚上,时月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她翻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明星塑料姐妹们,发现自己连个吐露心事的人都没有,如细葱般的手指划呀划看到“萌萌哒小仙女”的备注上手指停了下来。   她就和殡仪馆那个小姑娘吐露一下心事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这小姑娘就亲切,感觉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她先是发了一个笑脸。   然后紧接着就发了一条消息:“小姑娘,我有点心事想和你说说,你有空吗?”   没过多久,回复的消息就来了。   萌萌哒小仙女:“有空,您说吧。”   时月:“我有和你说过,我有个儿子快三十岁了还没搞过对象,你还记得吗?”   萌萌哒小仙女:“记得。”   时月:“他貌似失恋了,但我还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唉……”   萌萌哒小仙女:“额……失恋也不是坏事,能失恋也能再谈恋爱嘛。”   这回复深得时月的心,对嘛,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她立刻回复。   “和你说话真舒服,要不然我认你当干女儿吧,以后有什么忙需要尽管找干妈。”   萌萌哒小仙女:“你那么年轻漂亮,我可叫不出干妈,我叫你小姐姐吧,我现在确实有个事比较麻烦,你有认识比较出色的律师吗?”   时月:“你算找对人了,不过你找律师干什么啊?”   我儿子就是律师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帮上忙,时月心情瞬时大好。   坐在街头的关晔晔看到时月的新消息,她缓缓打出一行字:“我想离婚。”   然后点了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宴琛:妈,我谢谢你!   今天有事耽误了更新和大家说抱歉,剧情的话昨天你们看到有点生气,关于晔晔没有直说这件事,其实她一开始直说,对于宴琛效果也不大(关于他的性格和对婚姻感情看法处理,和他从小的经历遭遇有关,后面会有解释),单纯故事说,我想说的是,虽然他很狗,但男主不会换,就让他懂得怎么去面对真心,找回真正的自我吧。   还有我笔力欠缺,写的不太好,必须向大家抱歉。   后面我有时间了把前面的错别字,不通顺的地方都会改一改。   谢谢你们陪我到现在,也谢谢你们陪晔晔和狗男人宴琛到现在,我很珍惜,每天看到评论都挺开心的。   感谢在2021-06-2719:00:22~2021-06-2822:1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鱼头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为书狂5瓶;簡單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一章   “我想离婚”四个字让时月着实震惊了,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人家小姑娘才那么大点别说结婚,人都要离婚了。   她家里这个呢,现在才刚刚开始疑似失恋,什么时候她才能盼到他结婚呢?如果从前的那些事没有发生过,会不会她现在早就当奶奶了。   他那么小,明明应该她保护他,可每次都是他护着自己,她这个妈做的太不称职了。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给关晔晔发了律师事务所的位置和宴琛的办公电话,并让她报自己的名字。   很快那边就来了消息。   萌萌哒小仙女:“谢谢了,这个律师怎么称呼?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我不想出面想完全委托律师处里。”   时月心里正难受着,她随便回:“他姓言,放心去找他吧,他办离婚案子从没输过,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了。”因为想着心事,也没发现自己把宴打成了言。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然后就趴到枕头上唉声叹气,越想越觉的她家宝宝可怜,想着想着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哭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来到宴琛的书房门前停下,她吸了吸鼻子敲门。   宴琛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下周要开庭的材料,破天荒的,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听到敲门声,他眉心蹙了蹙把手里的材料放桌上对着门冷声道,“妈,我在忙,明天再说吧。”   “宝宝,我想和你说话嘛。”时月在门口带着哭音说着。   宴琛闭了闭眼无奈道:“你进来吧。”   一听他说“进来”时月立刻止住鼻子上的酸意推门进去。   宴琛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眉心抬眼,狭长的眼底比之前充血更严重了些。   他没有换睡衣,还穿着刚刚回家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一粒扣子,领带散开了一半,衬衣上有着褶皱不平。   时月望着他怔了怔,她家宝宝一向爱整洁,回家就换衣服洗澡,从来不会这么不修边幅。   难道被她猜对了,真的是失恋了吗?   时月拉了个椅子挨着他坐下来,近处看,他家宝宝好像瘦了许多,原来就很流畅的下颌线变的比之前还要锋利,她心里一酸就想用手想摸下他的头。   她刚抬手,他就先一步躲开。   “妈,我从十岁就和你说别摸我头了。”宴琛瞥了一眼时月,把眼镜带了回去,金属镜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一双狐狸眼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烦躁。   时月收回自己的手小声嘀咕:“妈妈不是喜欢你吗?宝宝你是怎么了?有心事要不要和妈妈说说?”   宴琛压下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道:“妈,我真的很忙,您没事的话就早点睡。”   闻言,时月眼圈即刻就红了,眼泪和不要钱似地滚下来,“妈妈就是关心你嘛,你总不和我说心里话。”   宴琛望着她脸上的泪,不知怎么的,那张雨中带泪的脸再次在他脑中闪过,心脏仿佛一下子被人攥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喜欢看到她哭。   过了好一会儿,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涌动的情绪声音放缓了几分:“妈,你别哭了,我是真的很忙。”   时月听到他缓和的声音心情好了点,她擦了擦眼泪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明天我有个朋友要找你,我把你工作的电话告诉她了,她要办离婚,你一定要尽力帮她,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蛋居然不知道珍惜那么好的人,真是瞎眼了。”   闻言,宴琛的眼皮突然跳了几下点头应下。   ——   休息了一天,也吃了药但关晔晔的感冒却加重了,头晕沉沉的,她还是坚持去上了班,好在最近单位不忙,坚持了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回到更衣室的时候,珠珠正在换衣服,看到关晔晔进来,她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挽住她的手,“听说了吗?主任说今年有个出国进修的名额,还是公费,能提高学历回来还能评职称,晔晔,这名额不就是你的吗?放眼全单位,还有谁比你业务更精通,考进来你也是最高分,不过就有一点不好,说是进修工作量非常大,我是吃不消的,你想去的话,你找主任谈谈去?”   关晔晔听完没说什么,她现在心思不在这儿。   她现在就想着离婚,让宴琛这个名字以及他的全部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再说吧。”关晔晔揉揉太阳穴,头上依旧晕的厉害。   珠珠已经知道了关晔晔的事,她望着关晔晔苍白的脸,在心里骂了句“该死的狗男人”,然后眼珠转了转说:“晔晔,都说遇到糟心事要从头开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从头开始?啥意思。”   珠珠望着关晔晔疑惑的小眼神,摸摸她脑袋得意道,“你就相信姐妹我吧,绝对让你浴火重生。”   一小时后,关晔晔盯着镜子里叫Tony的Tony老师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从头开始。   Tony老师手指勾着关晔晔的头发十分“专业”的挑剔着:“发质偏软,偏干,量太多,真是不好搞啊,是我来设计还是你自己要求发型?”   关晔晔望着镜中的自己,蓬松乌亮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她发质一直不错,发量又多,她很喜欢自己头发,平常也会注意保养,除了每年剪剪发尾,她已经留了快七年长发。   确实是到该剪的时候了。   珠珠说的没错,从头开始,重头开始。   “我自己要求吧,把头发剪到这里。”关晔晔用手比到了耳朵下面位置。   Tony老师懵了懵拿着剪刀的手顿住,“剪到这儿?你确定?”   这位置是短发的极限了,这么好的头发,Tony犹豫了。   “小姑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剪吧,就要这么短。”   “要不要再长点……”   “就要这么短。”   发丝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簌簌地飘落在地上,养头发需要好些年,剪掉它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关晔晔目光落在地上的头发上,眼睛有些热。   今天开始,向过去告别。   向过去那个爱着她的宴琛告别。   剪完头发,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因为前天的雨,天气凉爽了不少,晚风习习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连关晔晔身上的感冒似乎都轻了许多,珠珠把她带到里发店就有事先走了,本来说好一起吃晚饭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夏天,一到晚上街上就热闹非凡。随处都是逛街遛弯的人,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明明她就置身于热闹当中,但她却觉的平时更加孤单。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有点喝了,恰好看到街上有家茶楼,就想着进去喝点东西,还没迈上台阶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   “有时间我们好好聊下那案子……”   她下意识的扭头,怔在当地。   宴琛正和同事一起进茶楼谈点事情,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关晔晔,他视线落在她齐耳的短发上怔忪了几秒钟,眼底情绪涌动。   关晔晔也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后遗症,见到他,她心里便有种撕扯的疼痛感,她握紧包带身体完全转过来。   两人视线遥遥相望,却都没有迈开第一步。   旁边的同行奇怪的看着宴琛问:“你认识她吗?”   宴琛目光停在她身上想移开却做不到,他抿了下唇刚要说话。   关晔晔迈步缓缓朝他走过来。   越近他越发现,她瘦了很多,他看着她朝着他慢慢走近,他脸色未变,但心跳却不受控制的加速。   在离他快一米时,手不由地握紧,身体转向她。   一秒钟后,她径直从他身边经过。   一眼都没看他,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是没有一丝犹豫的从他身旁走过,心脏像突然停止跳动,让他喘不过气来,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他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待在原地不动。   “原来不认识啊,刚刚看你盯着人小姑娘,我以为你认识呢,我说呢,哪有认识的人不打招呼呢,我说宴律师,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同事的话每个字都传进了宴琛的耳中,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手不由的摸上心脏的位置自嘲的笑了笑,这样也好。   ——   关晔晔来到时月给她介绍的律师事务所,她来之前打了通电话,是那位言律师助里接的,让她十点前到言律师办公室。   她提前了十分钟到的,到言律师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忙别的事,助里让她在办公室等他。   关晔晔坐在椅子上,目光环顾四周,简约风,灰黑色的装修,除办公桌椅外就是一个占了半面墙的书柜,离前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法律相关的书籍。   装修风格就能看的出来这位律师的性格,克制严肃且认真。   不愧是时月介绍的,果然靠谱。   “女士,您先喝点水,宴律师马上就到。”助里唐媛把一杯白水放在关晔晔面前的桌子上。   关晔晔抬头,面前是一个穿着黑色套装妆容很精致的女孩她扬唇笑了笑:“谢谢。”   唐媛不着痕迹的在关晔晔脸上打量着,看起来好年轻的样子,居然是来离婚的吗?不会是和之前很多仰慕者一样假借公事为由来追宴律师的吧。   这女孩虽然打扮朴素,但底子很不错,这不会是又一个情敌吧。   唐媛也笑了笑很随意的问:“你是来找宴律师谈公事的吗?”   关晔晔眼眸微动,浅声说,“我是来找言律师代里我离婚的事的。”   唐媛放下心来,她望着关晔晔清秀瓷白的小脸脸上不由带着骄傲,“你放心,我们宴律师打离婚官司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保准让男方剥层皮。”   关晔晔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外有节奏的脚步声。   两人一齐看向门口。   宴琛身着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他喉结微动,目光直落落的压在关晔晔身上。   唐媛看着他眼一亮,“宴律师,你来了。”   这句“宴律师”让关晔晔头顶猛然滚过一道天雷,她当场石化。   她要找的离婚律师居然是宴琛?   “你刚刚说什么?”宴琛直勾勾的盯着关晔晔声音缓缓地却带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关晔晔还在消化着这道天雷,她盯着宴琛刚想开口,就听到唐媛在旁边说:“宴律师,她是来找你离婚的。”   关晔晔觉的此刻应该给这个小助里鼓掌。   她还真是来找他离婚的。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清凌凌对着他说:“没错,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宴琛:“……”   他想到早上母亲时月对他的嘱咐。   “你一定好好帮我朋友,替她收拾一下那个死渣男。”   他闭了闭眼,在心底第一次爆了粗口:艹   作者有话要说:  宴琛:妈,我真的谢谢你。   最近比较忙,明天开始每天晚九点准时更新。感谢在2021-06-2822:10:54~2021-06-2920:3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鱼头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YM10瓶;Yzzzz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二章   在宴琛人生的字典里,“结婚”两个字从未出现过,但现在他的字典里,不但凭空出现了“结婚”还附带了“离婚”,他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原本蓬松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经剪到了齐耳,额前有几缕碎发,软软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看起来却比之前更显的小了。   这副模样要怪不得他之前以为她是小孩子。   关晔晔正视他的目光,她微抬起下巴缓缓道:“好巧啊,宴律师。”   宴琛眼睛眯了一下冷道:“是挺巧的。”   一旁的唐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本能感觉到了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紧迫感,但好好的为什么有紧迫感呢?难道是她太敏感了?   唐媛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宴琛,他单手插兜,款式简洁的西装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挺拔俊逸,金边眼镜下的狭长眼睛微眯着,多了平时没有的一丝危险气息。   这不就是斯文败类的顶配版吗?   也太戳她了。   但宴律师他为什么直勾勾的看着……唐缓视线慢慢移向旁边的关晔晔,警铃大作,他也看出来这姑娘长的底子好吗?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唐缓勾了勾唇角走了两步挡在了关晔晔前面柔声道:“宴律师,关女士是来找你办离婚的,您看她这么年轻又这么急着离婚,那对方一定是渣……不太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帮她早日脱离苦海离婚啊。”   宴律师一定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关晔晔歪头看了眼唐媛,两句话说了三次“离婚”,这小助理……她视线又移向宴琛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唐媛感觉到她每说一次“离婚”室内气压都低上一分,等她说完这句话时,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已经要立起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发现镜片下的眼睛忽地看向她带着杀气,她愣了愣,为什么有杀气?   她没说错话啊?   “唐媛。”宴琛忽然开口。   唐媛打起精神,殷勤道:“宴律师,需要我做什么呀?”   “你过来。”宴琛语气淡淡的,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一个人身上。   关晔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心里却在消化着这件事,她结婚结的太失败了,居然连丈夫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真是讽刺。   唐缓一听宴琛叫她过去,脸即刻就红了,兴冲冲的小跑过去。   宴琛进门往旁边闪了闪指了指门外淡声道:“往前走两步。”   唐媛近距离看着这张俊脸脸更红了,想也没想就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发现自己居然走出办公室了,她愣了几秒就听到门“啪”一声关上。   里面传来略焦躁的声音:“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唐缓盯着门懵住,脑子里想的是,她是怎么出来的?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宴琛关上门并反锁上,然后缓缓转身。   目光扫向沙发上的人,她正拿着杯子慢条斯理的喝着水,他看着她,没说话。   关晔晔顶着那股带着压力的视线坚持喝着水,几口水让她喝了快五分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宴琛突然开口问。   关晔晔抬头看向他扬了扬唇问:“早告诉你和现在有区别吗?”   她眼神清凌凌地看着他,带着一丝讽刺,宴琛抿了抿唇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有没有区别,你都应该提前告知我,我应该有知情权。”   这语气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但现在的关晔晔可不吃这套,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冷笑:“你自己结婚都记不住,还要怪别人?你怕不是有病。”   有大病。   这话让宴琛眉心拧了起来,他松了松领带没说话。   老话说的好,长的越乖,越气人。   过了好一会儿,宴琛压下心底的烦躁,他走近她,声音放低了些:“我们谈谈,好吗?”   关晔晔抬头回:“除了离婚,其他免谈。”声音很淡,淡的不带一丝温度。   一向镇静自若的宴律师,脸肉眼可见的脸黑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脸色有些苍白,连一向红润饱满的唇瓣都淡了几分,整个人瘦了一圈,楚楚可怜的。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低声问:“你的脚,还……好吧?”   关晔晔最不想回想起的就是那天她在雨中丢掉自尊苦苦哀求他的自己,她眉眼冷了冷挺直了身体。   “与你何干?”   宴琛眼睛沉了沉,视线变的凌厉起来。   她总是弯着眼睛笑看着他,眉眼含冰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   他蹙了蹙眉,压下心头愈演愈烈的烦躁,耐着性子说道:“你冷静点,我们谈一谈……”   “我和你除了离婚有什么好谈的?我很冷静,谁说我不冷静了?”关晔晔抓紧包带,话说的又急又快。   她现在很不爽,他以为自己是谁,还以为她会为了他激动?   宴琛有点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理,尽管他知道很荒谬,但他从她嘴里听到“离婚”两字,就觉的烦躁。   他喉结动了动,低着嗓音开口:“即便要离婚,也要走程序,我们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实话告诉你,当初我和他结婚,也是因为父母的压力。”   宴琛看着关晔晔越来越冷的眉眼,那种心脏抽空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这个称呼像根刺横在宴琛心中。   镜片下眼底阴翳,他勾唇冷笑了下,“你和他?”   虽然很荒谬,但心里那股又酸又涩的感觉,快要磨光他的理智。   关晔晔只想赶紧把这不该存在的婚离了,她抬着下巴冷声道:“我和他……也就是你,就是逢场作戏,没错,是逢场作戏!”   关晔晔为自己能找到这么合适的词在心里鼓掌。   忽地,她眼前一暗,男人身上的冷杉气息扑面而来。   他手臂撑在沙发上,她被他圈起来。   关晔晔抬眸,近距离看他,也许是光线原因,镜片下的眼睛又变成了琥珀色,她愣了下,眼眸颜色和“他”一样了。   宴琛盯着她飘忽的眼神,眉心蹙紧嗓声沉沉的,“你是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   “就算逢场作戏,他也比你强一百倍。”   “各方面都比你强!”   关晔晔的每一个字都扎在宴琛心上,那股烦躁变成怒意直冲上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就压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就像是雪山崩塌般让人措手不及,关晔晔脑中一片空白,交缠相错的呼吸,掠夺似的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待她反应过来,她用手去推他的肩膀,但很快他就用一只手捏紧了她两只手腕并反扣在她身后。   来不及她多想,他近乎掠夺城池般把她淹没。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脸突然疼了下,是他脸上的镜架碰到了她的脸,柔嫩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留上一道浅浅的红印。   他怔了一瞬,抬起头,松开手没有一丝犹豫的把脸上的眼镜扔到沙发上。   室内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关晔晔瞪大眼睛盯着他,嘴唇由淡色变为诱人的红。   宴琛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嘴唇可以那么软,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脸上的红痕,哑着声音问:“疼吗……”   “啪”的一声,把他后面的话直接打断。   关晔晔胸口起伏着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因为用力过猛,她手背被震的发麻。   宴琛微怔着,深邃狭长的狐狸眼此刻有一丝迷茫,冷白色的皮肤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掌印。   她先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又从包里拿出纸巾,酒精湿巾胡乱的擦着嫌弃道,“我要告你性骚扰。”   撑在沙发上的手臂滑了一寸,宴琛眉骨位置跳了跳,抿紧唇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有个东西朝他砸了过来滚落在地上,他眼睛一眯视线移向那个东西。   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写了三个大字——“结婚证”   他这么一分神的功夫,被圈住的人推了他一把,他身体晃了晃,她从他的双臂里逃脱。   关晔晔掖了掖耳边的碎发几步走到门口打开反锁的门。   她转身冷着声音对他说:“除了离婚,我们没得谈。”   说完她转向门口然后愣住,以左沉为首门口位置站了四五个人,每个人都呈耳朵贴门的姿势。   关晔晔:……   “能让一下吗?”关晔晔咳了一声淡淡的问。   她话音刚落,左沉就带着这几个人自动为关晔晔闪开位置。   关晔晔面无表情的从几人中间走过,出了事务所她便拍着脑门恼怒道:“真是太丢脸了。”   ——   宴琛的办公室外,左沉及其众人视线都落在宴琛的——脸上。   红色的掌印在冷白皮上分明到让人无法忽视。   宴琛抬眼望过过去,太阳穴位置突突地跳着。   唐媛盯着宴琛脸上的掌印不可置信尖叫道:“宴律师,你结婚了?又要离婚了?刚刚你们……”她脸红了红,办公室的门隔音太差了,刚刚那“啵啵啵”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在干啥。   宴琛:“……”   一阵并不存在的冷风刮过,现场陷入另人窒息的尴尬。   左沉现场扣出一个足球场来。   左沉张着嘴望着宴琛脸上的掌印“咳”了一声找着话题:“宴琛呐,我有个事找你谈谈。”   他进门,然后对在场的几人严肃脸:“都去干活儿去,我们有事要谈。”   说完他就把门关严,几步走到宴琛面前然后指着他的脸惊诧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有被女人打的时候。”   宴琛揉着眉骨站坐到了沙发上,没理他。   左沉也坐到他旁边挨的很近,手臂搭上他的肩,“啥时候结的婚?怎么这小姑娘态度转变这么大,之前我看她还对你含情脉脉的,怎么突然就那样了……”   宴琛动了下肩膀,把肩上的手臂甩开,还伸手掸了掸肩部,抬眼瞥了他一眼冷道:“不是我结的,是他。”   左沉从他的话里听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忍着笑明知故问:“他是谁啊?”   闻言,宴琛找到刚刚扔开的眼镜戴上遮住了眼底的烦躁冷哼:“我失踪的那一个月,他替我结的。”   扑哧,左沉憋不住终于笑出来指着他笑道:“你是傻子吗?他不就是你吗?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儿啊。”   宴琛怔忪了一瞬,脑子突然响起她刚刚的话。   “就算逢场作戏,他也比你强一百倍。”   “各方面都比你强!”   左沉搓搓手臂白他一眼,“你天天这么乱调气压,我看咱事务所的中央空调可以关了。”   宴琛视线转向左沉嗓音渐渐沉下去:“他不是我。”   言罢,他弯腰把地上的结婚证捡起来打开,明晃晃的笑脸刺的他眼睛疼,没想到他也可以这样笑,他闭了闭眼,声音带了一丝哑意:“和她结婚的也不是我。”   左沉看着他无奈的摇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抿了下唇,没说话,而是把结婚证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看她的意思吧。”   许久之后,他才沉着声音说道。   ——   时风有很久没见到关晔晔了,他电话又被拉黑,他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工作,只知道她大概住在哪一片儿,他就来到她家附近的地方想碰碰运气,也许能等到她。   他等了她快一个小时,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叹气,他不会再也见不到小天使舅妈了吧,都赖舅舅,把他的小天使给作没了。   关晔晔从事务所出来又回到单位上班,正好有个意外死亡的人送来,她忙完自己的工作已经过了下班点两小时了,她站在小区门口,发现小区外的路灯已经亮了,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正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她愣了一下轻轻叫了一声:“时风。”   时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关晔晔眼睛先是一亮然后马上变的惊诧,像只哈士奇一样朝着关晔晔跑过来,“小天使,哦不,舅妈,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你不会是想不开……”   时风脑子里演了一出虐恋情深的大戏后捂着嘴,“想不开要削发为尼吧。”   关晔晔扑哧笑出声,她习惯性的摸摸时风的脑袋,“又胡说了,天热了剪头发不是凉快吗。”   时风只觉的头上的手隐隐发着烫,他望着关晔晔的脸小心的开口:“舅妈,你没事吗?”   可能是之前的感冒没好,今天又累着了,关晔晔只觉的头又疼又晕,身上也一点力气没有,她现在只想回家躺下来休息,她摇了摇头:“没事,不过你别叫我舅妈,我不是了。”   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   时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真的没事吗?你脸怎么那么红。”说完他用手贴了贴她的头一愣,滚烫滚烫的。   “没事……”关晔晔刚说没事,就感觉眼一黑,身体缓缓倒下去。   时风马上去接住她,吓的脸色大变:“舅妈,你可别吓我啊。”他晃了半天,关晔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咬了咬牙想把她抱起来,一下,两下,居然没起来,他盯着关晔晔纤细的小身板惊愕,看起来这么瘦,上次舅舅抱着看着也挺轻松的怎么这么沉,难道是实心的?   没办法,他抱不动,只好背着她到了最近的诊所。   输上液之后,他给舅舅宴琛发了条微信照片,并发送了诊所位置。   宴琛那边还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着,听到手机响了,他皱了下眉拿起手机,看到是时风的消息,他又放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一下,他再次拿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打开。   苍白的小脸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手里的文件掉在桌上,他拿着车钥匙就冲向门外。   ——   关晔晔昏了二十分钟才醒过来,因为昏迷又加上高烧,医生给她注射了退烧针,挂完一瓶水后,她才缓过来,身上有了点力气。   时风看她醒过来眼睛一亮兴奋道:“舅妈,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背着你差点把腿累折了。”   关晔晔看着时风唇弯了弯轻声道:“时风,别叫我舅妈了,我和宴琛马上就会离婚的。”   “离婚?”时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宴琛此时来到了诊所的屏风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她,而她看不到自己。   当“离婚”两字落入他耳中时,他停下了步子。   关晔晔笑了笑点头,声音里带了一丝怅然:“嗯,仔细想想,我爱的也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失忆一个月的那个“他”,现在的他也很讨厌我,何苦互相纠缠。”   时风有些懵,他挠了挠头困惑道:“不都是一个人吗?”   屏风后的人,手指握紧,手背上的青筋轻轻浮动。   “不是,我爱的是那个眼里只有我的他,不是现在这个……”   “关晔晔。”   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愠怒。   这个声音,关晔晔怔了一瞬抬眸,看到了屏风旁边挺拔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越过时风交汇,遥遥相望。   宴琛抬了抬眼下巴绷紧,缓缓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离婚。”   他声音慢慢沉下去,“那我成全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宴狐狸恢复记忆发现媳妇被作没了,会啥样?   宴琛你就作吧!我怕你后面承受不来,宝贝们,满清十大酷刑要不要看看?   晔晔的体重是个迷。   友情提示,发烧要去医院做核酸,感冒也是。   今天抽了时间提前码完了,叉腰。   感谢在2021-06-2920:37:27~2021-06-3018:4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鱼头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YM5瓶;傻乀乀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这个话关晔晔听到明明应该高兴的,但她心里却不可抑制的难过着,她移开视线沉默了几秒钟后说了声:“挺好。”   诊所的白炽灯下,她脸颊上的潮红已经退去,只剩下苍白,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这声“挺好”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宴琛站在屏风的位置很久,没动。   时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着急的挠挠头说,“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在小孩子面前说离婚不好吧。”   闻言,宴琛和关晔晔一起把视线移向他,“小孩子?”   时风指着自己嘿嘿笑,“就是宝宝我啊。”   关晔晔被他的语气逗笑。   宴琛乜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把你当小孩子吗?”   时风看到关晔晔弯着的眉眼使劲儿给自己舅舅使眼色,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煮熟的舅妈就要飞了,你还在这儿装逼。   宴琛没理会他的眼神,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病床上的人,当看到时风给自己发的照片时,他什么都没想就跑了过来,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她的事,他的冷静自持全是个笑话。   这难道也是失忆“他”本能反应吗?   想到这里,他眉头拧了起来,她看自己的时候,一直在透过自己看着“他”。   自己对她又算什么呢?   他很想走开,但看到她又移不开脚步。   “你走吧,我的事与你无关。”关晔晔抬眼语气淡淡的。   既然是要离婚,最好就是不要过多牵扯,关晔晔想通了,就不会拖泥带水。   “与你无关”这四个字像小刀一样扎在宴琛心上,她说的没错,她和“他”的事,是与他无关。   宴琛握紧了手掌,目光却依旧望着关晔晔。   “舅妈,待会儿我可抱不动你,刚刚背你我都要吐血了。”时风边说边起来往门口挪去。   “我想起来,我还有课,先走了,舅舅,我舅妈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气她,她还生着病呢。”说完他又对宴琛挤挤眼睛,然后回头对关晔晔摆摆着手:“舅妈,我先走了,有事你就叫我舅舅吧。”   关晔晔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时风就想一阵风似的刮跑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关晔晔的第一瓶液只剩下个底儿了,需要让护士过来换药,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马上就被一双手轻轻按住。   “你别动。”宴琛走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滚烫的触感,他眉心蹙了蹙站直身体低声道:“我去叫护士。”   也没等关晔晔回应他就走出去。   关晔晔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抿住了唇。   不想见他的时候,却见的这么容易。   很快,宴琛便带着护士过来,护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姐,她拿着一瓶液走进来麻利的给关晔晔换上,然后拿着体温表递给旁边的宴琛嘱咐道:“给你爱人量一□□温,十分钟后把体温表给我,如果不退烧还要再加一针退烧药。”   宴琛接过体温表低声“嗯”了一声,躺在病床上的关晔晔听到“爱人”这两字眉心蹙了蹙便开口否认道:“我不是他爱人。”   拿着体温计的手一顿,宴琛抿紧了唇角没说话。   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低。   护士抬眼看了看关晔晔笑道:“不是爱人?那刚刚送你那小伙子怎么叫你舅妈,叫他舅舅,那你们什么关系?”   关晔晔噎了噎,发现自己无力反驳,法律上她现在还真是他的——爱人。   护士看了眼一旁的宴琛了然地笑了笑对他说:“你是不是整天忙着工作顾不着老婆,你看看老婆生病了你都不知道,都晕到了才送到医院,年轻人,这样可不成,老婆娶回家是让你疼的。”   护士絮絮叨叨的话却并不让人厌烦,似乎带着长辈们的一种关切,宴琛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听这些话,可能是因为……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可能是因为这些话说和她有关……   护士走后,室内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响着。   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对上,几秒钟后,关晔晔小脸一沉别过脸去。   宴琛垂下眼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挑了下眉稍拉了下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他打开体温表甩了几下又看了看,而后淡淡的对床上的人问道:“你是想让我给你放体温表吗?”   关晔晔怔了一下不情愿的转过头,接过体温表冷淡道:“你走吧,我自己能行。”   因为输着液,她只能用一只手放体温表,她把T恤领口扯了下想把体温表塞进去,动作急了点,体温表滚到衣服里面了……   她眼睛眨了眨,想伸到衣服里去摸,但现在眼前还有个大活人。   宴琛把刚刚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似笑非笑道,“需要帮忙吗?”   关晔晔:……   关晔晔脸窘了窘闭上眼:“你转过身去。”   宴琛抬眸在她脸上的红晕看了一眼,慢悠悠的转过去。   关晔晔松口气,马上手忙脚乱的找温度计,可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没办法她把衣服撩起来找,输着液身体动着也不方便,她想侧身摸一下身下,手上一疼看到输液管里的血,她忍不住“哎呦”一声。   宴琛正转身看着墙,听到这声“哎呦”他下意识的转过身。   两人的视线相撞后,他视线往下移了移,瞳孔瞬时放大。   她把衣服撩到了胸靠上面,藕荷色的文胸下是……一团雪白,不,是两团,他在心里纠正道。   “你别看!”关晔晔脸一红,立刻把衣服撩下来恼怒道:“谁让你转过来的,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流氓!”   已经恢复原本大小的狐狸眼垂了垂眼遮住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我没看到,你动作太快了。”   我信你个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眼都直了,关晔晔在心里腹诽道,她闭了闭眼,不想理他。   “手放平,回血了。”宴琛伸手把她的手掌放平。   她的手很小,他毫不费力就可以包裹住她的,手指上细腻的触感让他的手忍不住握住。   关晔晔的手在被他握在手心,许是在输液,她的手很凉,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很快她的手也变的温暖起来。   胸口闷闷的,可惜这温暖和她无关。   “我捉着你的手,你往里侧下身体。”宴琛突然开口说。   关晔晔没说什么,往里面侧了侧身体。   “咳,我看到了体温表。”   宴琛视线落在关晔晔的后腰上,T恤掀开一片,体温表沾在后腰靠下的——雪白的皮肤上。   “快拿下来啊。”关晔晔以为在自己背厚,就催促道。   “你确定?”略带揶揄的声音传来。   “当然了,快点吧。”关晔晔不明白这有啥好犹豫的,她还想早点输完液回家休息。   宴琛眼尾挑了下,眼尾的胭脂痣微微动了动轻道:“好吧。”说完他伸手向那个体温表。   腰上带着陌生皮肤的触感让关晔晔当场石化,体温表怎么跑那儿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他拿的动作特别慢,她闭了闭眼,真心觉的这是一只老狐狸。   “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宴琛一边说一边扫向关晔晔的发红的脖颈悄悄扬了扬唇。   关晔晔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宴琛手指动了动手依然握着那只小手,面不改色道:“我来还是你来?你输液的手不能动,会回血。”   关晔晔看着他手中的体温计用另一只手伸过去,“这只手可以动,你当我傻吗?”   她夺过温度计勉强把温度计塞到腋下。   宴琛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很轻的勾了唇然后抬了下手腕看时间,“你休息一会儿,到时间我叫你。”   许是生病也或许是太累了,关晔晔本想问他为什么会来找她,但她眼睛闭了一下就迷迷糊地睡过去。   宴琛望着床上的人,唇角慢慢扬起来,她睡着的时候倒是很乖,他手还是握着她的,不知道是不是输液太快的缘故,她的手一直冰冰凉凉的,他眉心蹙了蹙,另一只手握住了输液管。   十分种的时间,他怕错过,看了好多次,床上的人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时不时呓语。   他松开一直手贴贴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他又看了下表,这时时间正好十分钟,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扯了下她衣领,把体温表拿出来一看。   38.7,还是没退烧。   这时护士正好进来,看到宴琛拿着体温表便开口问道:“多少度?”   宴琛转向护士眉心蹙着,“38.7,还是没退烧,怎么办?”   “不是打了退烧针了吗?你好好给她看看,怎么会一直不退烧呢?”他声音很急,是从有过的急切。   护士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道:“你平常多关心点自己老婆,她也不会病的这么急,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平常不知道关心她,我再给她打一针,退烧了开点药就能走了,血查了,白细胞高,输两天吃点药就好了。”   又注射了一针退烧针,关晔晔的体温才慢慢降下来,等她醒的时候已经是二个小时后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氤氲着雾气的眼底倒映着她,她恍惚了一下轻轻叫了声:“宴琛……”   宴琛把眼镜摘了,这些天他一直在忙,很疲惫,他怕自己睡着,摘下眼镜时不时揉着眉心。   这声带着撒娇口吻的“宴琛”让他瞬时清醒,这个语气,不是在叫他。   宴琛敛眸把眼镜戴上了鼻梁上,就像加了层屏障看向她,“我知道你不是在叫我。”   关晔晔瞬间清醒,她扯了下唇视线看向输液架,发现是空的,她下意识的抬了抬输液的那只手,还被人握着,她抽出自己的手冷声说:“你可以松开我了。”   这句“你可以松开我了”让宴琛一怔,松开?她说的那么轻松容易。   他沉默了几秒钟把手缓缓放开,声音变的很淡:“我是怕你回血。”   “我知道,你对我什么样,我非常清楚。”关晔晔脸色冷下来,不再去看他。   她身上觉的轻了不少,手撑着床坐起来,头晕的症状也轻多了,她把身上的薄毯掀开,没穿袜子的脚去穿帆布鞋。   白皙的脚上,有好几处伤痕,有几处还带着血丝,还没完全愈合。   宴琛的视线落在上面,心突地抽痛了几下,他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   为了伤口愈合的快,关晔晔穿了一双宽松不带鞋带的帆布鞋,就这样穿的时候还会火辣辣的疼,她动作很慢,生怕碰到那些伤口。   “还疼吗……”宴琛明知道她还疼着,却还是忍不住问。   关晔晔不想再回想那一天的事,她忍者痛想要穿进去,动作太猛,痛的她“咝”了一声。   鞋从脚上滑落,还没等她反应,身体一轻,就被人抱了起来。   关晔晔望着那流畅的下颚怔了一瞬挣扎:“你干什么抱我?放我下来。”   宴琛把她往怀里送了送垂眸看了她一眼:“别动,如果你想让人看热闹尽管闹。”   “什么叫我闹,没事抱我干什么?有病吗?”关晔晔蹬着腿就要下来,这时正好有护士带新的病人进来,看到两人愣住。   “看看,这小两口恩爱的,感冒都要抱着走呢。”   “是啊,真羡慕啊,肯定是新婚吧,这黏糊劲儿。”   病人也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和护士一唱一喝的调侃着。   关晔晔僵了僵没再挣扎,她瞪了宴琛一眼压低声音:“快走啊。”   尽管宴琛面无表情,但关晔晔还是看到了他唇角隐约的笑意。   两人从诊所出来,宴琛把关晔晔送到了小区门口一百米处左右。   关晔晔在车上已经把鞋穿好,在快到小区的时候就让宴琛停下车。她解开安全带,看向坐在驾驶室的宴琛淡淡开口:“今天谢谢你,为了大家都好,你我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彼此面前,我已经找到了代理律师,回尽快把这离婚的事办了。”   宴琛望着她冷淡的眉眼,心底是不断涌上来的烦闷。   他手指不由的握紧方向盘,青筋随着他的动作浮动。   他没说话,只觉的自己很可笑。   关晔晔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刚要关车门,她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车里的人抿了下唇说,“我们离婚的事,如果你碰到我妈,千万不要告诉她,我会把她照片发给你,她身体不好,我怕她受刺激。”   “可以吗?”关晔晔盯着他绷紧的下颌,又问道。   宴琛转头声音很淡:“可以。”   关晔晔松了口气关上了车门。   宴琛望着她的背影,眼底被怒意覆盖,他深吸一口气,把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却依旧无法疏解心口的郁气,他打开车门下车想透透气。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讨厌的宋霖。   宋霖看到宴琛愣了一下朝他淡淡一笑,走过来。   “你好,宴律师。”   宴琛眉尾挑了一下问,“你认识我?”   宋霖轻轻一笑点头:“当然,顶顶大名的宴大律师,业内谁不认识。”   他顿了下又开口:“上次没好好聊一聊有些可惜。”   宴琛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认真审视眼前的人。   宋霖清晰的感觉到了宴琛视线里的压力,那种毫不掩饰的压力,他稳了稳心神说:“我是晔晔的代理律师,以后请多关照。”   宴琛看着伸过来的手,没作声也没动,他扫了宋霖一眼冷道:“你最好别带私心插手我们的事。”   闻言宋霖忽地一笑:“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比你认识的早,我比你更懂得珍惜她。”   和自己想的一样,他每说一个字,宴琛就冷一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关晔晔在他心里的分量,但自己不打算给他知道的机会。   “再会。”宋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关晔晔家的小区。   宴琛站在原地站了很久,那股烦躁郁闷的感觉要把他逼疯,终于他控制不住自己脚直接踹向了他的车。   他闭闭眼喘着气。   “小宴?真的是你。”   宴琛听到身后的声音愣了一下转身,一个胖胖的阿姨站在他身后前。   李英脸色不大好,她看着宴琛怔了一会儿,突然冲向他抓住他的胳膊激动道:“你要和晔晔离婚是不是?”   宴琛抿了下唇,意识到眼前的阿姨可能就是关晔晔的母亲,他想到关晔晔对自己的嘱咐,他顿了下摇了摇头,“不是。”   李英突然掉下了眼泪神情更加激动喊道:“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要离婚……”她说着突然眼睛往上一翻就倒向地上。   宴琛马上去抓住她,让她倒在自己身上,李英的体重不轻,饶是他用了很大力气,自己还是倒在地上,后背撞到了地上石头上,他闷哼了一声看着倒在身上的李英松了口气。   好在,她没事。   他马上打了120,又给关晔晔打了电话。   120不到5分钟就来了把李英抬上了车,关晔晔也从小区跑出来。   她冲到120车上看着闭着眼睛正被护士急救的李英红着眼睛指着坐在旁边的宴琛厉声道:“我和你说了不要刺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   宴琛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关晔晔。   他们不过两步的距离,但他觉的两人之间有一道看不见却越不过的鸿沟。   他眉眼冷了下来,看着她沉着嗓音道:“我说我没和她说,你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人催我更新我好开心呐,真的好开心。最怕怕的是你们对我始乱终弃,嘤嘤嘤今天晚了因为我想多更一点。   希望你们陪着我让这个故事圆满完成。   感谢在2021-06-3018:45:02~2021-07-0121:1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YM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四章   “你没说?那我妈为什么在你面前晕倒?我真恨我自己把你带回家。”   眼泪顺着关晔晔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流,她的眼底明明白白写着憎恶。   宴琛的心慢慢沉下去。   救护车的声音急促在响着,逼仄救护车内让宴琛仿佛又置身于那个小黑屋里,明明那么小,却空的让他害怕。   他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让自己冷静下来,“先送阿姨去医院。”   “不用你,你走!”关晔晔指着车外,声音因为激动变得尖利起来。   宴琛看着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明明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他觉的有股刺骨的冷意从心底蔓延到全身。   “你们别吵了,救人要紧,他不能走,一会儿要推病人去做检查,就你一个小姑娘不行。”护士把监护仪给李英弄好又给她吸上氧对着两人拨高了音量。   关晔晔还想再说什么,再一次被护士打断:“你坐好,马上要关门开车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你们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吧。”   关晔晔颓然地坐到救护车上的凳子上,她望向李英的脸,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崩溃,但那种难以抑制的恐惧席卷了她的脑子。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早点留意一下,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为什么要把所以的精力都放在……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人身上。   如果妈妈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宴琛抬头目光缓缓地落在她脸上,他望着她脸上的泪一滴一滴从脸上滑下来,每一滴都让他锥心的难受,他抿了下唇,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厉害。   她再没看过他一眼,而他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十分钟后,救护车到了离关晔晔家最近的市人民医院,护士指挥着宴琛推着车把李英送到了住院部的6楼神经外科。   “你去办住院手续,让你老公和护士推着病人去做脑核磁。”护士把一个单子塞进关晔晔手里催促道。   “他不是我自己可以……”关晔晔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很快被护士打断。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什么脾气,病人等不得,快点。”   关晔晔抿了抿唇角,视线在不远处的人影身上落下咬住了唇。   他衬衣上全是褶皱,额上冒着一层汗珠,原本挺拔的身体微微躬着,护士正和他说着什么,他蹙着眉很认真的听着,护士指了一个方向,他转身走过去。   他转身的时候,关晔晔愣住,白衬衣上染红了巴掌大的一片——血迹。   她手捏紧了住院单,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在一楼收费大厅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嘴里不停的念着:“妈,妈,我没有妈了……”   那股恐惧又席卷了她,妈妈不能有事,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她……这个结果。   她前面排了四五个人,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的排着队,大厅里的哭声更显的撕心裂肺。   因为工作她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也经历了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爷爷意外去世,但她依然无法面对如果自己的妈妈真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办完住院手续,她回到了六楼护士站,值班护士看到她便问:“你是病人李英的家属吗?”   关晔晔点点头把住院单交给她:“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护士接过住院单,拿着笔在一个本子记录了什么然后抬头对她说道:“病人安排到了13床,你现在去走廊尽头的医办室,医生会和你说一下病人的情况。”   “哦,你老公也在,你们一起听一下。”护士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关晔晔抿了下唇没说什么点点头:“我知道了。”   医办室内。   医生坐在宴琛和关晔晔的对面表情严肃,“病人血管畸形造成的蛛网膜下腔出血,出血量比较严重,需要马上做手术,现在病人已经出现昏迷,已经属于危重患者,如果再出现出血,情况就会更棘手,你们商量一下找护士签字,我这里马上安排手术。”   关晔晔的掐着手指点头:“好,我现在就签。”她想问什么,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她手指掐着指头,情绪和身体都绷的很紧。   医生点点头:“好,你们别太着急,尽快签字,我这去准备手术。”   她马上站起来,但眼前突然一黑,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站稳。   她侧了下头,宴琛也看向了她,他轻轻说了声:“你不要急。”   然后回头对医生略弯下腰郑重道:“拜托了。”   “应该的。”医生说完就马上给手术室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关晔晔觉的头上的眩晕感消退后,她马上推开了宴琛。   她没看他直接走出医办室去护士站签字,签她名字的时候,她手抖的厉害,名字被她签的歪三扭四的。   护士拿好她签好的术前告知单说:“半小时后,病人就要手术,家属可以在手术室外等候。”   关晔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   宴琛站在她身后的几米处,正定定地望着她。   苍白的脸,红着的眼眶,宴琛垂着的手缓缓握紧。   他很想把她揽进怀里,告诉她让她别怕。   可他知道,不可能了。   关晔晔没说话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宴琛转身视线追向她的背影,医院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她越来越浅的脚步声。   他垂下眼转身折回护士站,护士看到他过来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没和你爱人一起去?”   宴琛觉的嗓子仿佛被棉絮堵上了一样,好半才才缓缓开口:“手术及住院的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   手术室外,关晔晔坐在长椅上,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术室的灯,她咬着嘴唇,感觉每一秒钟都那么的难熬。   “晔晔,你妈怎么样了?”老关急匆匆的从家里赶过来,他走的很急满头大汗。   晚上他去店里仓库盘点库存,手机放在了柜台里,当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关晔晔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   关晔晔抬眼看见父亲老关过来,她嘴唇抖了下本来想稳住自己的情绪,但眼泪却先一步掉下来。   “爸……”这声爸叫出来,她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下了断裂。   “没事啊,晔晔,有爸爸在,不会有事的啊。”老关抱住女儿轻拍着她的后背,忍住眼角的酸涩。   “你妈不会有事的,别哭啊……”   关晔晔趴在老关的肩上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各种情绪不断的往心头翻涌,“爸,都怪我,把他带回来,都怪我和他结婚,都怪我,妈是被我害成这样的。”   这个“他”让老关的手一顿,然后他马上安慰道:“和你没关系,你妈本来血压就不好。”   “不,都怪我……”   老关还想说什么,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他松开关晔晔转身,看到前眼前的人表情僵了僵脸冷了下来。   宴琛知道自己不该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来到了手术室外。   他怕她一个人害怕。   他抬眸看向老关和关晔晔,她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泪水,眉眼之间是愧疚和绝望。   他心被揪住,垂着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了几下。   老关看着他很平静的开口:“小宴,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关晔晔想说什么,老关先一步开口,他拍拍关晔晔的肩膀柔声说:“晔晔,你在这守着你妈,爸爸马上回来。”   老关和宴琛来到了楼道里。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人的脚步声亮起,宴琛垂眸平静的看着老关。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老关,也不知道如果开口。   老关低着头,胸口起伏着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他抬起头哑着声音问:“你这快一个月去哪儿了?”   宴琛抿了下唇低声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可以等到阿姨手术完之后,我给您解释吗?”   “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去哪儿了?”   宴琛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低着声音回:“我遇到了车祸后来回家了,但我失……”   楼道的灯刚灭,“啪”的一声耳光,灯应声而亮,也把宴琛即将出口的话打断。   腥甜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蔓延,他抿住唇沉默。   老关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他指着宴琛大怒:“我宝贝大的女儿我捧着都怕她吓着,你居然轻飘飘说你回家了?新婚第二天你就闹失踪,你知道别人背后怎么笑话她吗?你还算个男人吗?”   说完他挥起手又一巴掌落下去,他身体晃了晃,眼泪从眼里涌出来,宴琛伸手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挥开。   老关稳了稳情绪,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我做爸爸的不会看着我女儿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没良心的人身上,让她为你这种人难过,今天我打你,不为别的,就是让你知道我女儿没有任何人能欺负她!”   宴琛用手指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他垂着眼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片刻之后,他嘴唇动了动哑着嗓音缓缓道:“对不起……”   “对不起?说的好轻松啊,做为父亲我今天告诉你,你俩尽快离婚,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老关说完蹒跚着脚步转身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远,楼道的灯突然熄灭,宴琛站在黑暗里没动。   许久之后,一声“咚”巨响突然在楼道里响起,灯亮起,宴琛缓缓把墙壁上的手臂放上来,白色的墙皮上印着鲜红的血迹。   手上的痛没有减轻一丝心里的痛,在宴琛快三十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辨。   ——   宴琛留下了主治医生的电话后就从医院回到了家。   时风正在客厅打着游戏,看到宴琛回来,他放下游戏手柄刚想问几句看到宴琛的样子后惊愕地张大嘴巴:“舅舅,你被谁揍了?不会是舅妈吧?这手下的也太狠了。”   宴琛的脸上清楚的掌印还肿着,连嘴角都破了皮,时风马上跑到他跟前。   宴琛看着时风,面无表情的开口:“时风,以后别叫她舅妈了,她会不高兴的。”   时风挠了挠脑袋,觉的还是应该点醒舅舅,“舅舅,女人要哄的,不行咱跪下来哄,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你看你长的帅又有钱还能干,舅妈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宴琛看了他一眼,唇边勾起一个笑,笑意却只浮于唇角他没说话而是直接上楼。   时风望着宴琛挺拔如松的背影,觉的自己舅舅其实挺不错的,一定是舅舅不会说话的原因,在宴琛快走到楼上的时候,他对着宴琛的背影喊道,“舅舅,实在不行你就美男计啊,舅妈以前经常看你看直了眼,你可别灰心啊。”   闻言,宴琛脚下的步子停下缓缓转身,镜片下的眼睛里有浮动的水光微微闪烁,他抿了下唇干涩道:“时风,别再当着她面叫舅妈了,我们……”   他顿了一下声音哑下去,“我们马上就要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惨一男的嘤嘤嘤   这可是你们嗷嗷喊着要虐的。   说实话今天情绪挺低落的,很难受。   感谢在2021-07-0121:13:10~2021-07-0219:5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五章   深夜,透过窗户只能看到远处零星的灯光,宴琛手拎着酒瓶和酒杯缓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风伴着土腥味灌了进来,乌压压的天空飘起了小雨。   雨点吹在他脸上,带来丝丝冷意,他面无表情的站着,风把窗帘垂的来回摆荡。   他拿起酒瓶往杯子猛倒进去,很快就溢了出来,酒水顺着修长的手指嘀嗒到地上,他看向酒杯。   淡褐色的酒水荡起涟漪,隐约中他看到了那天雨中她的脸。   他垂了下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前他因为怕醉所以滴酒不沾,现在他想醉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一阵狂风灌进来,把窗帘吹到半空中鼓起来,他没有关窗而是倚在窗边靠着。   他垂眸缓缓打开手掌,铂金指环静静的躺在他掌心。   他把酒杯放在飘窗上,用手指捏起来那枚指环,灯光下指环泛着金属的冷光。   突然,他眼睛眯了眯,把戒指放在灯光下,发现上面刻着一行英文小字。   forever yeye   他勾了下唇笑了。   “你这么爱她,却被我弄丢了,不知道你知道了会怎么样?”他喃喃自语嘴角却带着一丝讥诮。   他合上掌心把戒指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又把倒满的酒杯举起来没有停顿一饮而尽。   手机的震动声在他身后突兀的响起来,他转过身把空了的酒瓶直接扔在地上。   他从地上几个空酒瓶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他坐到地板上靠到窗边的墙壁上,背后传来一阵撕裂的痛,他依旧不管不顾的靠上去拿起手机。   “宴琛,有个好消息,我国外的同学刚刚和我视频电话,你被下的那种药现在有了药物可以完全代谢掉之前的药物残留,有些患者的缺失记忆已经在慢慢恢复……”   季寒之的声音传进宴琛的耳中,他揉着因酒精而胀痛的太阳穴自嘲般的勾唇,“不必了……”   “什么不必了,这种药物的副作用还有许多未知影响,越早代谢完越安全……”   “季寒之,我说不必了我累了再见。”宴琛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并挂掉电话。   手机马上又震动起来,他手一松,手机滑落,直接砸到了空酒瓶上,撞击声伴着手机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手摸索着裤兜,再次把那枚指环拿出来。   戒指在吊灯下泛起一圈冷色的光晕,恍惚间他看到那双黑亮的眼睛在对着他笑。   不,不是在对他,是对着他对另一个人笑。   也好,也许现在他的反常都是“他”留下的肌肉记忆而已,他眼睛落在一瓶半空的酒瓶上勾唇嗤笑,拿起来直接灌进了口中。   当他扔掉酒瓶时再抬头时,朝阳透过带着薄雾的云层,倾泻到了室内,他眯起眼用手挡住阳光,从地上挣扎着起来。   脚步略虚浮的走到书桌前随手拉过椅子坐下打开了电脑建立了一个新文件,然后在标头打下四个字——离婚协议。   ——   与此同时医院这边李英经过数个小时的开颅手术,李英终于脱离了危险,只是因为麻药和病情人还昏迷着,关晔晔推着李英回到病房后,医生把她叫到了医办室。   医生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请坐吧,患者的一些注意事项我要向你交待一下。”   虽然手术算是成功了,但李英还没醒来,关晔晔心还七上八下地悬着。   她抿了下唇低声问:“医生,我妈大概多久可以恢复意识。”   医生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眼关晔晔斟酌道:“麻药大概中午时候就差不多代谢完了,手术其实算成功的,不过……”   关晔晔心里一紧马上开口问道,“不过什么,没关系医生,你尽管直说。”   医生顿了几秒回她:“术后会有一些后遗症,患者的出血量较大,左下肢会有影响,脑子也会变得迟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后面恢复后可以多复建,有些患者可以恢复七八成。”   闻言,关晔晔怔住,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医生,谢谢您。”   “应该的,分内的事,其他没什么了,你可以回病房了。”   关晔晔恍惚的站起来,还在心里消化着这件事,她突然想到昨天办住院的时候护士让她今天把住院费续上,她转身问道,“医生,昨天我交了一万住院费,今天还需要交多少,我现在去续上。”   医生错愕了一下问:“昨晚你老公不是已经都交上了吗?我今早看你妈的帐上的钱除去医保根本用不完,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关晔晔脸色变了变没说话,她在原地怔了几秒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在她快走出医办室时,医生在她身后叫住了她,“小姑娘,昨天你母亲多亏了你老公,听急救的护士说他为了接住你母亲,后背都磕流血了一直撑到救护车来,虽说你们是一家人,你也要好好谢谢他。”   关晔晔顿了顿没说话直接走出了医办室。   她走了几米之后停下来,脸色渐冷,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把离婚的事告诉她妈妈,她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刺激而发病。   她拿起手机拨向那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   手机很快接通,沙哑低沉的声音落过来。   “我正要找你。”   关晔晔蹙了蹙眉,直接开门见山说:“给我你的账号,我把钱转给你。”   她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牵扯,只想早点把这段关系结束。   宴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喉结滚动了几下,“不必了,等阿姨的病稳定了之后,我们找个时间谈谈……”   左沉敲了敲敞开着的门,看到宴琛对他做了个关门的手势,他挑了挑眉直接走进来关上了门。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关晔晔的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除了离婚。”她补充道。   “确实,所以我要谈的就是离婚的事。”宴琛拉了拉领带,原本整齐的领带向一侧歪着,他眉毛拢起,深邃的五官因为脸色阴郁显得更加深刻,他垂着睫毛,遮住眼底的阴翳。   听到“离婚”两字,左沉张大了嘴,他走近宴琛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我发给你,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找个时间签了,过了离婚冷静期就可以去办手续。”指腹在按在眉心上,眉心却蹙得更深。   他顿了一下声音变的更沉,“我名下有几处房产,我会找时间给你过户……”   “不必了,你的东西与我何干,我只要离婚而已。”   手机听筒里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过来,宴琛的手指渐渐握紧,青筋在手背上浮动。   很快手机那头又传来她的声音,“宴琛,我们早该结束的。”   关晔晔挂掉电话,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吁出一口气,眼底却止不的酸涩。   “晔晔,你怎么了?阿姨没事吧?”   宋霖手里拎着水果篮走到关晔晔面前,关晔晔垂下拿着手机的手看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宋霖温和的笑了笑,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累坏了吧,脸上都没点血色了。”   说完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关晔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闪开。   宋霖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脸上依旧温和,“晔晔带我去看看阿姨吧。”   关晔晔点点头客气道,“你那么忙还要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晔晔,阿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来看她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你这样是有点太见外了。”宋霖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语气里透着亲昵。   关晔晔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人来到病房里,老关正坐在病床旁握着李英的手,宋霖把水果篮放下来,视线落在李英头上包扎的绷带上。   “宋霖过来了?”老关从凳子上起来打着招呼。   “阿姨没事吧?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宋霖走到病床前神情关切,他人长的文质彬彬,说话的时候也是给人很温和的感觉。   虽然很多年没见,老关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老关也看向病床上的李英,她双眼紧闭,脸色腊黄,他眼睛一下子热了,他压下心头那股酸涩叹了口气:“手术还算成功吧。”   宋霖听完微微点了下头轻声安慰,“叔叔别太担心了,手术成功,那就说明很快就能醒过来。”   他视线落在正在用湿毛巾给李英擦脸的关晔晔身上眼眸微闪很随意的问:“阿姨,怎么会突然……生病的?”   闻言,正在给李英擦脸的关晔晔一顿目光看向了老关嘴唇抿了起来,老关也在看她,短暂的沉默过后,老关叹了口气说:“她本来就有高血压加上血管畸形,然后受了一点刺激,就……”   宋霖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疑惑道:“昨天晚上我见她时还没事,怎么就突然……”   “因为有人对她说了让她受刺激的话。”关晔晔把手巾搭在脸盆上面无表情的回道。   宋霖望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老关看着女儿越发苍白的脸色,转移了话题:“晔晔,医生刚刚找你说了什么?你妈情况没事吧。”   想到医生的话,关晔晔背脊一僵,她马上换上一副轻快的表情,“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妈妈应该很快能醒过来。”   闻言,老关松了一口气,站在他旁边的宋霖抿了下唇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亮光。   他温和的扬了下唇缓缓道,“这我就放心了。”   宋霖在病房待了快一个小时,快到中午时候,李英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老关让关晔晔回家拿些换洗的衣物,她和宋霖一起走出医院。   医院外,天空阴沉沉的,能看到远处一层层的乌云向这边压过来,宋霖拿着车钥匙对着身旁的关晔晔柔声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很近的,已经很麻烦你了。”关晔晔剪短了头发,齐耳的短发却让她看着更加清秀,黑而圆的眼眸像浸着水,显得楚楚可怜的,很能激起男人内心的保护欲。   宋霖也不例外,他目光专注的落在她脸上,嘴角带着极温柔的笑。   关晔晔不想耽误他太长时间,虽然曾经是邻居,但也不能没有节制的麻烦人家。   “不麻烦的,我回事务所正好顺路。”   “你事务所在东,我家在西,小宋哥哥,真的不用麻烦了。”   宋霖看着她,没再坚持,他点点头无奈一笑:“好吧,小时候你可从来不对我这么客气的。”   “现在也没和你客气,那件事还要麻烦你的。”关晔晔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离婚的事,他已经拟好离婚协议了,我想尽快一些。”   宋霖嘴角勾了勾眼睛里溢出笑意,“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早点让你离婚。”   关晔晔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那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宋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又转身折回了医院。   ——   宴琛在事务所里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事务所像往常一样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摘下眼镜捏着眉心,伸手拿起咖啡杯往嘴边送,苦涩的味道瞬时充斥着口腔。   他放下杯子又接着在键盘上敲击着继续工作。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落入他耳中。   他抬眸,季寒之穿着一身黑衣斜倚在门框上正淡淡的望着他。   “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怎么,你就这么怕我?”季寒之边说边走进来,语气和脸色一样,依旧如一的冷淡。   宴琛睇了他一眼,把桌上的眼镜盒打开拿出眼镜布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镜片,“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和我成为朋友吗?”   季寒之挑了下眉尾拉着椅子坐下来,“愿闻其详。”   “因为你话少,事少。”宴琛扫了他一眼,他眼下隐约有着阴影,眼底带着血丝。   “没办法,谁让我遇到一位不听话的病人,作为医生,我不能看着他……病入膏肓。”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嗤笑,宴琛扯了下唇把眼镜戴回了脸上,“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季寒之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取出几瓶药推到宴琛面前,“药瓶上有用法用量,我给你微信也发了一遍,做为医生,希望你遵医嘱,做为朋友,希望你健康,先不说你丢失的那段记忆重不重要,就体内的药物有什么潜在的副作用还未知,早吃早好,好自为之。”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位置,他突然停下来转身。   宴琛看了眼桌上的药瓶掀了掀眼皮轻嗤,“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啰嗦?”   季寒之对他眨了下眼似笑非笑道,“我怕你遗憾。”说完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不用谢。”   宴琛盯着桌上的药瓶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拿起药瓶缓缓的拧开倒到手心里,望着白色的药片怔住。   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怔松了几秒钟后看到一个陌生号码,他顿了下接通电话,温和客气的男声从听筒传过来:“宴律师,我是宋霖,离婚协议的事,晔晔已经和我说了,你现在发给我就可以,之后离婚相关你和我联系即可,我不想让她为任何事为难。”   话说的客气中透着一股别有用心。   宴琛身体绷直转了下椅子看向窗外,夜幕沉沉,远处的灯光刺的他眯起了眼睛,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做为律师最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掺杂个人感情,离婚的事,是我和她的事,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很遗憾,你的对手是我。”   言闭,他把药片送进了嘴里,拿起桌上的杯子用咖啡把药片送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的特性是什么?   你们是不是要跑了?   感谢在2021-07-0219:57:47~2021-07-0319:5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夜里,病房里安静的只有监护仪“嘀嘀”的声音在响着,关晔晔望着病床上的李英,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腊黄,还带着无意识的鼾声。   她眉心下意识的蹙紧,已经是术后第二天了,还是没有醒过来,也没有一点自主意识。   她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到了喂饭的时间,她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医院配的营养液用一个粗大的针管抽进来注射进李英鼻子上的鼻饲管里。   手指缓缓的推动注射器,毫无征兆的,“啪”的一滴眼泪滴在了手背上,她真的恨自己,如果她没有带宴琛回家,没有爱上他,没有和他结婚,就不会害自己的妈妈成这副样子。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她把他带回了家,她最怨的不是他,是她自己,她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注射完营养液,她帮李英擦洗了下身体,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着她眼泪不断地涌出来。   天阴的很沉,十五的日子却看不见月亮的一丁点影子。   下班后,宴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车开到医院,下车后他看着不远处的住院楼里点点灯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   明知道来了也不能做什么,明知道她见到自己有多厌恶,但自己还是来了。   他也不知道要来干什么,解释吗?理智如他,这不是个好时机,那他来干什么呢?   他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自嘲的笑了笑,也许这也是一种“肌肉记忆”想来的不是他,是“他”。   他望着住院处的灯光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晚上,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瘆人,宴琛走到一个病房前停下步子,病房的门没有关严,他侧身看向里面。   病房内只开了两盏壁灯,橘色的灯光下,关晔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身体往他的方向动了动,他立刻侧了下身体,片刻之后,他才站回刚刚的位置看向里面。   这次,他能完全看到她的侧颜,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脸上滚落的眼泪。   每一滴,他都觉的心头被利刃扎一下,他眉心拧了起来,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意往心头翻涌而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望病人的吗?”   背后突然传来陌生声音,宴琛身体一僵转身。   护士看到宴琛愣了下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她是那天接诊李英的值班护士,认出来宴琛,毕竟外表这么出色,想不记住都难。   宴琛抿了下唇默了默。   还未等他回答,身后便响起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僵了僵转过身,关晔晔冷冰冰地望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看着她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   走廊的灯光下,他看的很清楚,她眼睛里有着明明白白的厌恶。   他望着她声音哑下去:“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护士眨巴眨巴眼,查觉到了气氛不对,她咳了一声看向关晔晔问道:“病人没什么事吧?”   关晔晔压下情绪看向护士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还没醒。”   护士点了点头,“知道了,别着急,有的病人会晚一点恢复意识,有什么事叫我。”   说完她转身要走,刚刚转身她又转过来笑着对关晔晔说:“生病本来就是意外,家人都很急,但急也不要和老公急啊。”   关晔晔没说话,她看了眼站在自己面的宴琛,他逆着灯光,垂着眼睛,她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也不想看清。   过了好一会儿,宴琛抬起头嗓音沉沉的,“阿姨,好些了吗?”   “你还有脸来医院?我有和你说过吧,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关晔晔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嗓子里的酸涩胀痛在看到宴琛一下子翻涌上来。   垂在裤缝的手颤了颤,宴琛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好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真的没有告诉她,我当时不并认识她。”   闻言,关晔晔唇边勾起一抹讽刺,她微抬了下巴冷道:“可她认识你,别再说了,我只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转身径直走进病房,把门关严,再不给他留一丝缝隙。   宴琛望着那扇门,心里像堵进了一团棉絮。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刚直了几步,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脚步一顿,就听到身后冷冷的声音:“等等。”   他转过身喉结动了动,看向她。   “这些还给你。”关晔晔手里递向他一个手提带,澄净的眼眸里不带一丝起伏,“我们两清了。”   宴琛垂了垂眼眸看向手中的手提带,眼底带了一丝茫然,“这是什么?”   “你给我的东西,现在还给你,我们结束了。”关晔晔往前走了一步,秀气的眉眼透着锋利。   宴琛没有去接,他抬眼狭长的眼晴里幽深如海,哑着嗓音缓缓道:“这不是我给你的东西。”   “结束”两字让他的心里堵的发疼,他闭了闭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她:“等阿姨的醒了,问问她就能清楚了,你先冷静一下。”   “够了!”关晔晔把手提袋扔在了他身上,“我再说一遍,我们结束了,我希望再也不要看到你。”说完她咬住下唇,短发因她的动作在巴掌大小的脸颊晃动,原本秀气纤柔的五官变的有些锋利。   这个样子的关晔晔,让宴琛陌生。   他看了眼怀里的手提袋,心脏像被抽空了一样,他抿了下唇想再说什么,但她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她转身要走,宴琛往前一步捏住她的手捥,他倾身向她,镜片下的狐狸眼里情绪翻涌着,“我们谈谈,等阿姨好了。”   “我给过你机会,对,你失忆了,就那么巧,恰恰丢失的是关于我们的一切,你知道你失踪了我每天有多难受吗?你知道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他却拿你当陌生人是什么感觉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随便一个失忆就把一切都抹煞了,真好啊。”眼泪顺着关晔晔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了宴琛的手背上。   宴琛的手被烫了一下,心里不可抑制的难过起来。   “对不起……”他干涩的说道,心脏上的撕扯感让他嗓子里有股腥甜味道往上翻涌。   关晔晔冷笑了一声,眼泪却更快的落下来,“放开我。”   一滴滴的泪落在宴琛的手背上,心脏像被利器重重的划过,他手缓缓的松开垂下了眼睛。   很快门再次被合上,宴琛抬眼望着这道门,明明只有一步这遥,但却像隔着千山万里。   很久之后,他对着门一字一句的说道:“关晔晔,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告诉她。”   关晔晔靠在门上,咬着嘴唇闭上了眼晴。   ——   清晨,被云遮住的太阳冒出一个头,浅色的阳光撒进病房内,关晔晔一夜未睡,她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病床然后微张着嘴愣住。   李英睁着眼睛茫然的看向她。   关晔晔抓住李英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妈,妈,你醒了吗?”   李英涣散的焦距缓慢聚拢在关晔晔的脸上,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晔晔……”   关晔晔抿着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慌乱的点着头:“对我是晔晔,妈,太好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马上按下病患铃。   很快护士的声音就从墙壁上的对讲机传过来:“13床病人有什么事吗?”   “我妈醒了,快叫医生过来。”关晔晔对着对讲机喊着,她手一直握着李英的手,泣不成声。   医生很快就来到病房,给李英做了基本的检查后,试着和床上的李英交流。   意识基本清楚,只是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只能几个字几个字说。   老关也从家里赶过来,医生把关晔晔叫到医办室。   他抬头看了眼关晔晔斟酌道:“患者有失语现象,之后要做一些感统训练,其它方面恢复的还不错。”   “失语?”关晔晔心里一紧,眉头蹙了起来。   医生点点头他看到关晔晔紧张的神色安慰道,“你别担心,血管畸形的脑出血患者是会有这种情况的,只要后期训练,也不是不完全恢复不了。”   医生顿了一下补充道:“她下肢比我想象中的要恢复的好,以后应该可以拿着拐杖走路。”   关晔晔怔怔的,自己的嗓子仿佛被人突然掐住,让她讲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关晔晔的嗓音沙沙的,想到一向要强的李英如果知道自己要用拐杖走路,不定有多难受,她稳了稳心神对医生说了声:“谢谢。”   从医办室出来,她来到病房外停下。   老关正在握着李英的手一边擦泪一边笑着说道:“英子,你可算醒了,可把我吓死了,你说我没你可怎么办?这几天没人唠叨我,我都快憋死了。”说着他就哽咽起来。   病床上的李英张了张嘴半天才含糊的说着:“关……别哭。”   “行,我不哭,我笑好不好。”老关做着鬼脸想逗病床上的李英笑,很快,李英嘴慢慢的扬上去,真的笑了。   关晔晔倚在门框上,在李英住院后第一次舒展了眉眼,她走过去站在老关身后轻轻的叫了声:“妈……”   李英的视线慢慢转向她,她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哑着嗓音含糊道:“小……宴,你们,不离……婚。”   关晔晔的脸上的笑倏然一变,室内安静下来。   老关握着李英的手僵了僵马上反应过来哄着她,“英子,咱们先养病。”   李英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摇着头眼泪挤出来,“不……离婚……”   “不……离婚……”   “妈,你别激动。”关晔晔走到病床那一头想安抚她的情绪,但李英抓住她的手摇着头:“不……离。”   她心里一阵刺痛点点头安慰她:“妈,不离,你放心。”   李英的情绪慢慢变的平和,她躺在病床上嘴里依旧含糊着,“不……离……”   关晔晔与老关对望了一眼,心里更加酸涩起来,如果不是她带他回家,她妈妈也不会受这么大的刺激,哪怕当时她随便找个人结婚,也许现在这些都能避免。   她以为遇到他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可最后才知道,他只是她命里的一道劫。   ——   这一周宴琛一直在忙着,从前忙工作他是真的喜欢工作,可现在忙他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他没有再去医院,只是会经常给李英的主治医生打电话,询问着那边的情况,李英已经在昨天出院了。   他望着书桌上白色药瓶怔住,药吃了快十天,没有任何变化,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吃这些药。   也许是“他”醒了,会让她相信他吧。   他视线慢慢移向了书桌上的手提袋,那天他拿回来这个手提袋后就没动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怕打开的感觉。   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落在手提袋上,他怔了很久终于伸进手提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很精致的首饰盒子,还有一个浅蓝色的信封。   他伸出手指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铂金指环,他怔了怔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指环,放到一起。   他这个是大一点的,这是一对指环,他拿起那只小一点的指环看向指环内侧。   果然上面刻着一排小小的英文字母:myloveyeye   他眼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热,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几下,重新放回到首饰盒里。   然后打开了那个浅蓝色的信封。   上面的字迹让他一怔,是他的字迹,但信里的内容他却一点也没有印象。   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往下看,终于落到了最后一句话:即使有一天我老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会永远记得你,也会永远记着那个爱着你的我。   晔晔,那句话是——我爱你。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视线落在一处发皱的位置上,指腹在上面缓缓划过,心脏像是人硬生生撕扯。   他仿佛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镜片下眼底竟带了猩红之色。   突然,他手臂一挥把桌上的东西全砸到了地上,首饰盒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缓缓的撞向墙角,然后从里面掉出了一寸大小的东西。   宴琛看着地上的东西目光定住,他站起来迈步走过去,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只迷你录音笔。   他犹豫了片刻按下了那个开关。   低沉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   “这里记录了我和晔晔的点点滴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会这样,但我总担心我有一天会把她也忘掉,所以我要把这些都记下来,一遍遍的听这样就会永远记着她,我见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靠近她,她有一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自己曾经见过她。”   “那天,我假装成的她的男朋友,是我和她的开始……”   “我喝醉了,梦里面我好像亲到了她,软软的像只小白兔……”   “看到有人欺负她,我见不得有人欺负她……”   “她把我赶走了,我不知道去哪里,外面发生了车祸,那天是她第一次为我流泪,我看着心疼又开心,直到她说,她是我女朋友,尽管是假的,但我真的很开心。”   “她喝醉了,我抱着她回家,她明明那么小一只,分量却出奇的重……”   “看着她说求我,我第一次知道,人心可以被萌化了……”   “我的小篮球跳了起来,她怎么会这么可爱?”   ……   “我的晔晔,她今天要嫁给我了,我要永远对她好,永远护着她……”   录音笔里或轻快或与低沉的嗓音从里面缓缓传入宴琛的耳中,那些掩埋在深处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在他脑海里走过,翻涌的情绪一波又一波的奔涌而来。   于宴琛快三十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失去了理智。   他不管不顾的朝着门外冲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虽然很多人跑了,但我还会认真写完。   我要让我的女儿女婿好好的。   那个脑出血病人后遗症是我家人有得过,比我写的要严重,不是为了多写一点,我觉得还是要给那个小天使解释一下。   感谢在2021-07-0319:50:12~2021-07-0421:2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谢谢、鱼头煲谢谢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簡單瑾2瓶(我记得你上一本你就在谢谢啦);傻乀乀1瓶(谢谢你的加油);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谢谢每一个留言和看文的小天使。 第四十七章   时月正好回家,她刚打开门,就看到宴琛从楼上跑下来,她刚要张口问他去做什么,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关门声。   从小到大,宴琛一向内敛冷静,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时月突然想到预报说今晚有大雨,她折回去打开门就听到汽车轮胎与地面刺耳地摩擦声,她对着汽车里的宴琛轻喊:“预报说有暴雨,你这个时候出门干什么啊。”   她话音刚落,汽车便在她眼前疾驰而去,她歪了歪头自言自语道:“他家宝宝这是着急要去救火吗?”   “怎么说呢,我觉的要比救火还要急。”时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门口,他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细长的眼睛微微耷着。   时月扭头看向他,“我怎么觉的,你好像话里有话,你舅舅这是怎么了?”   时风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让我舅舅和你说吧,要不然我还得挨训,你也知道我嘴巴一向很严。”   时月看着他好半天,红唇微微勾起,美目一转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在时风的眼前晃了晃,“那真得好遗憾呐,我刚好有张不限额的附属卡,但我只给听话的小孩用呢。”   时风眼睛顺着时月的手晃动的幅度来回摆动,他眼睛眯起来谄媚道:“姑外婆,我嘴巴只对外人严,对自己家人松的就像棉裤带似的。”   时月把卡放到他手里,摸摸他头勾唇一笑:“时风乖,你舅舅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用猜我就知道是为了女人,快说说你舅舅这是被哪个小妖精给迷成这样了。”   时风看着手里的卡嘿嘿一笑马上就把宴琛嘱咐他的话扔到脑后并纠正道:“不是小妖精,是给小天使迷的。”   ——   大风伴着黄豆大的雨滴急促的落下来,地面瞬时就被雨水浸湿。   宴琛把车停在关晔晔家楼道前的停车位上,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他打开车窗看往楼上望去,雨水伴着狂风一起灌进车里,他视线随着窗帘后晃动的人影移动。   他拇指动了动,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暴露的眼底一片猩红,那些有关他和她画面像拉动了开关一样一幕一幕的在他脑中闪过。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竟然把她忘了,她在雨中的脸像一把利刃在他心头不断的划开,他一直想护着她,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嗓子里突然生出一股剧烈的痒意,他抑制不住咳了起来,直到咳到口腔中充斥着一股腥甜味他才止住。   新婚的那晚他对她说了永远,可不过一夜的时间他便把她忘了个干净,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伤害。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从车窗淋到他身上,他拿起手机直接下了车,瞬间他的身上被雨水浇透。   今天他才知道雨水居然苦的,那张明明在哭着还要弯着对自己笑的眼睛再次撞进他脑海里。   他嘴唇动了动,“晔晔……”   声音嘶哑干涩,有些不知所措。   他滑动手机屏幕,手指颤动着拨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吗,响了好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接了,终于,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和你说过,如果有事请打给我的律师。”   声音是那么熟悉,却带着一股陌生的冷意。   雨水冲刷的在他身上,很冷,他喉结动了动嗓音嘶哑着,“晔晔,我在楼下,你下来……”   “我说过了,除了离婚一切免谈。”关晔晔的声音冷冷的打断他。   “你下来,我们就谈离婚。”宴琛的嗓子里再次痒起来,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声音里像是被人撒了把沙子。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说了声:“嗯。”   关晔晔走到楼道的时候撑开了伞,她抬眼看到了站在楼道外的宴琛,他站在雨中,身上被雨水淋透,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材,他摘掉了眼镜,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被雨水氤氲着雾气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借着昏黄的路灯,她又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她握紧了伞柄,望着他抿紧了嘴唇。   宴琛望着她好久突然间欺身而来,猛然间抱住了她,雨水的寒意将她包围。   伞往后倒去,关晔晔表情凝滞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伞柄,伞掉在了地上滚动了几下伞柄朝上跌落在地。   “晔晔,我的晔晔……”压抑的嗓音微微抖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你这是做什么?”关晔晔试着推开他,却发现身体像被禁锢住,纹丝不动。   宴琛的下巴贴在她发顶轻轻的摩挲着,雨水从他下巴跌落在她额头,关晔晔怔忪了一瞬,额上被轻轻烫了一下。   “放开我,你这是演哪出?”   明明还是那个声音,却让宴琛听出一股刻骨的冷意,他手扣着她的头,让她完全埋入他的怀里,“我都记起来了,晔晔,对不起……”   关晔晔的身体一僵,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所以呢,我们要演一出破镜重圆的戏码吗?”   “放开我,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声音里依旧透着那股陌生的冷意,宴琛垂下了眼,雨水顺着长长的睫毛跌落在关晔晔的颈窝,他手臂紧了紧嗓音更哑了些,“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手臂环紧她,像小孩子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就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声音越来越低,嘶哑着,关晔晔的脖颈处不断的有雨水滴落,她闭了闭眼,眼泪顺势滴落下来,她抿了下嘲讽的笑了笑。   “如果你现在不松开我,我会马上报警,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关晔晔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宴琛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松开她,他手指合拢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他抬眼,琥珀色的眼眸情绪翻涌着,他嘴唇动了动,“晔晔,你觉的我会因为这些放手吗?”   “宴琛,你做什么?是谁和我说,我们是陌生人,是谁说不要对你有妄想,是谁在我丢掉自尊苦苦哀求时对我百般羞辱,又是谁把我妈害成这样的?你觉的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可谈的吗?”关晔晔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酸楚声音逐渐冷下去:“离婚,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我真的没有告诉她,我不会离婚。”宴琛轻轻的说着,手却扣得更紧。   关晔晔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割在他心上,那股股难以名状的撕扯感让他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不会离婚。”他又重复了一遍。   “宴琛!”关晔晔突然拨高了音量,她用力推他,“你放手!”手被他的手捉住,被反剪在她身后,十指与她相缠。   “你要欺负我到什么地步?”她抬头看向他,黑而亮的眼眸此刻带着一股陌生的锋利感。   “我不是要欺负你。”宴琛看着她的眼,心中一痛,手不自觉的松开。   关晔晔立刻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冷眼看他。   “宴琛,我们已经结束了。”她压下情绪冷道。   “我们不可能结束。”宴琛怀里空落落的,琥珀色的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执拗,他望着她眼角的泪,垂了垂眼掩过眼底的阴翳。   “你凭什么?你说不想就不想?宴琛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也不要你了,不管你现在有没有记忆,记不记得我。”关晔晔拿起地上的伞,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转身迈向楼梯。   刚刚上了两节台阶,突然间被人从身后抱住,她能清楚地听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带着冷意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脸贴着她的。   她能感觉到他皮肤上带着雨水的凉意。   沙哑低沉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晔晔,我的晔晔……”说完,他手指扣住她的脸转向他的,铺天盖地的吻上来。   带着雨水的苦涩与冰凉充斥着她,她手中的雨伞再次跌落在地上一直滚落到了台阶下。   热热的,除了雨水的苦涩,她还感觉到另一种味道的苦涩,关晔晔怔忪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她猛然间咬紧了牙关转身用力推开了他。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宴琛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唇角有血迹渗出来。   关晔晔戒备的看着他后退的上了几节台阶与他拉开距离,“再纠缠我,我真的会去报警,我和你结束了!别再纠缠。”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冲上楼去。   关晔晔跑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拿伞,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唇上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恢复记忆又怎样,难道就能把一切挽回吗?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走向自家门口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一转把门打开。   李英坐在轮椅上就在门口有些迷茫的看着她问:“晔晔……小宴……来了?”她声音依旧含含糊糊的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关晔晔掩饰的笑了笑把门关上,“妈,想吃苹果吗?我给你刮点果泥。”李英生病后咀嚼功能也有所下降,关晔晔喂她水果的时候都是用汤匙给她刮好喂她。   她刚要去推李英的轮椅,手就被李英握住,“我要……见……小宴。”   关晔晔表情微微一滞,看着李英固执的眼神,她马上扬了下唇哄她道:“好,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说完她推着轮椅往客厅的方向去。   宴琛站在雨里看向三楼的方向,窗帘后再没有那道人影,他闭了闭眼,雨水顺着他脸颊不断的流下来,雨越下越大了,伴着狂风不断的落在他身上。   身上的冷抵不过心里那股撕扯般的疼,他盯着那个方向很久,心中第一次生出一股仓惶无奈。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回到家的时候,时月和时风还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两人有说有笑的,那笑声让宴琛产生一股割裂感来。   看到宴琛狼狈的样子,时月与时风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宝宝,你怎么搞成这样?”时月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这么狼狈的时候,她立刻找了条干浴巾披在他身上想帮他擦一擦。   时风细长的眼睛眯了下走到宴琛跟前试探的问:“舅舅,小天使原谅你了吗?”   宴琛瞥了两人一眼没说话,他伸手直接把身上的浴巾撤掉,面无面情的往楼梯走去,经过的地方逶迤着水渍。   时月与时风又对视一眼。   时月眨了眨眼:“看样子好像失败了。”   时风点点头:“谁让他以前装逼呢,现在把老婆丢了吧,哈哈。”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记。   “姑外婆,你怎么打我,你应该打你儿子,谁让他以前那么对小天使的。”时风捂着头敢怒不敢言。   时月红唇动了动叹口气:“他是该打,但你舅舅不是失忆了吗?又不是故意的,你不帮他还说风凉话,这样,咱们得帮忙把你舅妈给他追回来。”   “怎么帮啊?舅舅那么厉害都搞不定。”   时月凑近时风小声道:“咱们这样……”   过了一会儿,时风歪着头给时月竖起个大拇指称赞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宴琛站在浴室里靠着墙滑坐了下来,他茫然的看着浴室的瓷砖纹路,闭上了眼睛。   结束吗?   他猛然的睁开眼睛,狭长的狐狸眼里情绪涌动着,他拿起被雨水浸湿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不带起伏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你这么晚了要干嘛,我今天手术了十小时快累死了,挂了。”   宴琛抿了下唇,默了默,说道:“寒之,我想请你帮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正经,“有话快说吧。”宴琛顿了下说:“我的家人得了脑出血,想请你帮她复检……”   ……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追妻环节,全员助攻。   论手机防水的重要性。   今天卡文了。   抱歉感谢在2021-07-0421:24:09~2021-07-0522:3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簡單瑾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八章   这一周天气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雨,终于在周末的时候天气放晴。   雨后的天空湛蓝湛蓝的,空中飘着几朵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帝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关晔晔推着母亲李英去省人民医院的神经外科复诊。   这是李英的主治医生推荐的神经外科的专家。   这位专家是省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因为过硬的医术,平常就一号难求,但今天他专门利用上午休班的时间为李英复诊。   关晔晔推着李英来到住院部五楼这位专家的办公室门前。   她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关晔晔推开门,推着李英进去,一抬眼就对上一道淡漠的眼眸。   关晔晔微怔,这主任,这么年轻吗?看起来也就30岁左右,她以为的专家是怎么也是奔五十那种很有权威感的年纪。   是她见识少了。   季寒之看向关晔晔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后淡声问:“你就是关晔晔?”   不知道是不是关晔晔错觉,这位专家的语气有些奇怪,好像认识她似的,但,怎么可能认识呢?   关晔晔弯唇笑了笑对他点头,“对,我是,您好季主任,是李医生介绍我们过来的,这是我母亲。”   季寒之微扯了下唇角视线移向轮椅上的李英,“我先给阿姨做下检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季寒之给李英做了系统的检查,他一边检查一边在病例上记录着什么,然后抬眼看向轮椅上的李英浅声道:“阿姨恢复的还可以,从今天开始一周三次来医院我这里做复健,语言和肢体方面会恢复的更快的。”   闻言,关晔晔眼睛一亮,一周三次复健?还是这位主任亲自做复建,这位李医生真是给力,这种专家级别的医生给别说复健平常连号都难挂上,她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李医生。   “太感谢您了,季主任。”关晔晔眉眼舒展开,发自内心的感谢。   季寒之抿了下唇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道:“自己人,别这么客气。”   自己人?关晔晔微怔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李医生和这位季主任关系匪浅。   “也多亏了李医生的推荐,也多亏了李医生认识您。”   “李医生?”季寒之望着关晔晔眼底微怔,这是哪位?   关晔晔并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她点了点头说:“就是他推荐我们来的,谢谢他,也谢谢您。”   季寒之眉峰挑了一下不置可否,“别太客气了,于公于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   关晔晔不疑有他,心中更认定了李医生和这位季主任关系很铁。   “这样,你可以在外面等着,我给阿姨做第一次复健,大约需要1-2个小时。”   “需要我帮忙吗?”关晔晔看着季寒之问道。   季寒之摇头淡淡道,“不用,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叫你进来。”   关晔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的。”然后她弯下腰对轮椅上的李英柔声道:“妈,我在外面等你,你要配合季主任知道吗?他会让你的病早点好的。”   轮椅上的李英笑了笑点头含糊道:“知道……,病好了,见小宴……”   关晔晔僵了僵站直了身体看向季寒之,“那劳烦季主任,我在外面等着,有事您随时叫我。”   季寒之看着她眼眸微动点点头,“嗯,好的。”   他目送关晔晔走出办公室关好门,视线转向坐在轮椅上的李英浅声道:“阿姨,我会帮您早日康复的,我是……”他顿了一下开口道:“我是宴琛的朋友。”   闻言,李英表情微微一变含糊着:“小宴……”   季寒之点点头,“是的,就是宴琛拜托我给您复检的,您听我说,暂时先不要吧这些告诉您女儿,他们之间有些误会。”   李英怔了怔困惑的看向他。   季寒之再次点头,“嗯,您女儿认为,您这次生病是宴琛和你说了他们要离婚。”   李英立刻摇头手也跟着摆动着,“不……不。”   “阿姨,您先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宴琛让我告诉您,他绝对不会和您女儿离婚的让您放心,这些都是误会,他让您先把病治好,之后他会亲自向您解释。”   随着季寒之说的话,李英的眉眼越来越舒展,她用手比划着含糊说着:“好……好……”   “那我先给您做第一次复建练习,为了他们早日和好,您也要加油。”   “……加……油……”   ——   做完复健关晔晔带着李英回家,来到自家小区楼下时遇到了站在她家楼下的宋霖。   他在不远处看到关关晔晔唇扬了扬视线落缓缓在李英身上,他神色微顿了下,迈步走向两人。   “听叔叔说,你带着阿姨去医院了做复检吗?”宋霖目光温和的看向关晔晔,眉眼含笑。   关晔晔弯唇笑了笑点头:“嗯,是的。”她顿了下问宋霖:“小宋哥哥,有什么事吗?”她说完悄悄给宋霖递了个眼色。   宋霖眼眸微闪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李英,“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想找你,阿姨,您好些了吧?”   李英看着他目光若有所思,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宋霖抿了下唇,没再说什么,只是视线不再与李英对视。   “小宋哥哥,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把我妈送回家再下楼找你。”   “好的,我等你。”   关晔晔点点头推着李英往楼道走去,宋霖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唇边的笑慢慢收起。   很快,关晔晔便从楼上下来,她走到宋霖面前微微喘着气。   宋霖抬头看向她,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扬唇笑了笑,“辛苦你了,晔晔。”他视线与她对视,目光灼灼。   关晔晔感受他目光的里的异样,她抿了下唇客气道:“小宋哥哥,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宋霖抿了下唇,眼眸却更加温柔,“已经是中午了,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关晔晔迟疑了一下为难道:“我爸一个人在家照顾我妈有些吃力,过了这段时间,我专门请你吧。”   “我是想和你谈你离婚的事,不会太久,也就一个小时而已。”   听到“离婚”两字,关晔晔默了默终于点头:“好的。”   两人来到距关晔晔家不远的一家川菜馆,两人找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来,许是店的位置比较偏僻,吃饭的人并不多。   菜上的很快,不到半小时时间已经上齐了菜,宋霖夹了些菜放在关晔晔面前的碟子里柔声道,“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多吃点。”   过于亲昵的语气,让关晔晔略有不适,她抬眸客气的笑了笑:“小宋哥哥,你也多吃点。”   宋霖望着她脸目光更加温柔,关晔晔长的好看,他早就知道,但事隔几年再见到她时,他还是被她模样惊艳到,清秀精致的眉眼,澄净白皙的小脸,娇柔有致的身材,能激起男人天生的保护欲,但她眼神离却与纤柔的外表不同有股天然倔强感,更是勾的人心痒难耐,想去征服。   “晔晔,你放心,我会帮你早点脱离他的。”他眼神专注的望着关晔晔,语气有些信誓旦旦的。   关晔晔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厚眉头微蹙了蹙,但愿是她感觉错了,最近她总觉的宋霖的目光和语气越来越奇怪。   “嗯,多谢了。”关晔晔客气的说着,却感觉对面的目光越来越灼热,她也感觉越来越不自在,只希望这顿饭早点吃完。   宋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完,可能是酒精使人冲动的原因,他一直压在心底的情绪一下涌上来,声音里带了一丝醉意:“晔晔,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被人好好珍惜。”   这语气和这些话让关晔晔尴尬的头皮发麻,她干笑了一声想转移话题,“你不是还要开车吗?不能喝酒吧。”   宋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喝下。   宴琛中午时候和几位同行参加市里组织的一个普法会议,就近在这家餐厅吃饭,他和同行进入这家餐厅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关晔晔。   几乎没有犹豫的他就走了过去。   几位同行以为他要去里面的位子也跟着过去。   宴琛站在宋霖身后,听到宋霖的声音,看到他探过去的身体,眉心拧在一起。   他无比庆幸今天来到这家餐厅。   “宴律师,你认识他们吗?”站在他旁边的同行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奇怪道。   “这人我认识,也是咱们同行,好像在我朋友的事务所工作,咦,这位是他女朋友吗?长的还挺漂亮的。”另一位同行看着宋霖随口说道。   说完他看了眼身旁的宴琛笑了笑打趣道:“宴律师,你是看到人家恩爱也心动了吗?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我看我们事务所的李颖就不错,不如……”   “晔晔,我喜欢你。”宋霖又喝下一杯酒目光灼灼的看着关晔晔。   关晔晔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宋霖的手朝她的手伸过来,她正要闪开,余光就看到眼前闪过一个挺拔的身影,还没等她反应,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把宋霖的手挡开。   宋霖怔住,抬头看向宴琛。   即使隔着镜片,也让他身体一凛,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   “你……”关晔晔望着宴琛表情微滞。   宴琛握着那只小手坐到关晔晔旁边目光朝宋霖冷冷的扫过去,“宋律师,你没看到她很不自在吗?做人讲话都要有分寸。”   宋霖抿着嘴没说话。   几位同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认识宋霖的走过去对着宴琛劝道:“宴律师,咱们去吃饭吧,别打扰人家。”   宴琛抬眼冷道:“人家?”   这位同行感觉到宴琛眼底的冷意,他茫然的看向关晔晔,发现宴琛还握着她的手,一时间有点糊涂,他下意识的问:“宴律师,你怎么握着人家姑娘手,不好吧,她是?”   追宴琛的人很多,但他一向与女性保持距离,这几位同行也自动忽略了他的举动,这时几人才发现他一直握着旁边那姑娘的手,还握的很紧,几人突然间瞪大眼睛。   关晔晔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更过分的是,他手指缓缓打开她的,然后与她十指相扣,还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关晔晔瞪着他:“……”   宴琛对着宋霖微勾了下唇角然后视线看向几位同行一字一句道:“她是我老婆。”   几位同行瞬间瞪大眼睛,   关晔晔一听眉心一拧刚想说什么,嘴里就被塞了一口菜。   这一口很大,大到她腮帮子都鼓起来,她咀嚼了几下发现咽不下去,气的刚要站起来,眼前一暗,唇上一凉,她身体僵住……腮帮子鼓成了仓鼠。   几位同行当场瞳孔地震,然后一起拿起了手机对着宴琛和关晔晔拍照。   并马上一起发了朋友圈。   宴琛舔了舔唇漫不经心道:“这菜油大了点。”   对面的宋霖脸黑了。   关晔晔瞪大眼睛鼓着腮帮子:“……”   她使劲儿把饭咽下去,刚想开口反驳,宴琛突然欺身过来他压低了嗓音说:“你说一个字,我就亲你一口。”   关晔晔瞪着他说不出话来,脑中闪过亮哥浑厚的声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夏天中午的阳光炙烤刺目,即使热到人窒息,宴琛依旧与关晔晔的十指紧扣,他把她送到小区楼下。   关晔晔瞪着他气到哆嗦,从前她怎么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卑鄙无耻。“快放开我。”关晔晔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宴琛望着她气红的脸,忍住去捏她脸的冲动,他眉捎微抬了下缓缓松开她的手。   关晔晔指着他大怒道:“你还要脸吗?刚刚你居然敢对我……那样!”   宴琛凝视她一会儿轻轻问道:“哪样?”   这样不要脸的宴琛,让关晔晔招架不住,她脸冷了冷正色道:“宴琛,发生了这么多事,离婚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宴琛看着她,脸色变的严肃,“我会证明,那些都是你的误会。”说完他顿了下面不改色的补充道:“今天的事,我觉的是个很良好的开端。”   说完就欺身向她近了两步。   吓得关晔晔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她抓住自己的包跑进楼道里。   宴琛望着关晔晔慌张的背影唇角向上扬了扬转身准备离开,余光看到不远处正准备叫代驾的宋霖,他迈开长腿朝他走过去。   宋霖站在车旁脸色很不好,想到刚刚的场景原本温和的长相变的有些扭曲。   “宋律师。”   低沉带着压力的声音,宋霖身体僵了僵抬头,宴琛站在自己对面。   他身材中等,宴琛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宋霖扯了下唇角沉着声音,“宴律师,有何指教。”   宴琛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目光瞥向他,“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离她远一点。”   宋霖轻笑了一下道:“宴律师,如果不是你失忆,晔晔也不用吃那么多苦。”   闻言,宴琛整理了下衬衣的袖口语气不紧不慢道:“是啊,如果我没有失忆,此刻的我应该正在给我们的孩子起名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狐狸,妈妈就喜欢你这么自信。   自信且不要脸。   自信是指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感觉他追妻的路并不容易毕竟有我在,叉腰笑。   太困了本来要多更的结果只写了这么多嘤嘤嘤。   我答应你们我会尽快加更的。 第四十九章   因为李英生病,关晔晔请了快两周的假,周一上班的时候,主管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进办公室的时候,主管正抱着保温杯在喝水,见关晔晔进来,他示意她坐下一脸严肃。   弄的关晔晔还挺忐忑的,主管平常一向和蔼,就是不喜欢人请假,她这次一请还请了半个月的假,估计是把她叫办公室训话的。   主管视线在关晔晔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开口问她:“小关啊,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关晔晔一听暗道,果然被她猜对了,她做出认真聆听状,“领导,您指示。”   主管端着保温杯喝了口茶说:“你可是咱们单位的高材生,也是最高分考进来的,对工作呢也一向认真负责,我个人对你是非常认可的。”   关晔晔悄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该不过了。   “不过吧……”   果然……猜对了,关晔晔脸上继续做聆听状,按照以为的情况,主管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训话。   主管顿了一下又喝了口水慢吞吞说:“不过吧,你对本职工作之外的事就不太积极,最近上级单位要在全市进行普法活动,会有法律专家来对咱们单位进行专门培训,需要咱单位出一个助手全力配合这位法律专家,我觉的由你来做这个助手再合适不过。”   普法活动?关晔晔眨巴眨眼,以往这种出风头的事高虹会第一个报名,她可不想抢高虹的风头。   “主管,我感觉高虹比我合适,要不然你让她去吧。”   主管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脸色变的不太好看,“小关啊,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咱们单位的事一点不积极,有机会你也不去抓住,现在咱们单位不是正要选拔一个人出国深造吗?以助手参加活动会给你争取名额机会的。”   如果是之前,关晔晔当然想去出国深造,但现在自己母亲病了,一天病不好,她是哪儿都不会去了,所以这个机会对自己而言也没什么吸引力。   “主管,要不然……”关晔晔刚想拒绝就被主管打断。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助理就你当了,回去多看看法律相关的书一定要全力配合专家,我市里还有个会,你先回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关晔晔也只能接下了这工作。   到办公室她把这事儿和珠珠说的时候,珠珠还打趣她:“你家不是有个现成的律师吗?让他给你讲讲不就行了都不用买书了。”   关晔晔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和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我妈现在这样子是谁害的?我现在看到他就来气。”   珠珠觑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你和他就没合好的机会了吗?我总感觉他没必要和你妈妈说离婚,搞不好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嘿,你哪儿头的,怎么向着他讲话,他把害多惨你都忘了吗?”关晔晔瞪着珠珠,完全没想到自己闺蜜能说出这么往外拐的话。   珠珠看着她脸色嘿嘿一笑眼眸闪了闪说:“我当然你这头的,狗男人,数他最坏了,不过吧……”   前面的话让关晔晔脸色稍稍缓和,这个“不过吧”她瞥了珠珠一眼,“不想说就别说了。”   珠珠打量着关晔晔脸色,看她脸色不虞眼珠转了转很随意的开口:“我说假设啊,假设你和他之间都是误会,你们是不是就要和好了。”   闻言,关晔晔微怔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掀了掀眼皮看向珠珠似笑非笑,“我怎么觉的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啊,平常我提起他,你每次骂的比我还欢,怎么今天突然就替他说起话了?你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儿吧?”   这话让珠珠心里一虚,她马上打着哈哈,“我能瞒你啥事儿啊,可能我最近看晋江小说多了,就容易联想。”   关晔晔瞥她一眼:“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提他我就来气。”   珠珠望着她警告的眼神默默闭上了嘴巴。   下午下班回家,关晔晔给李英洗了澡喂完饭,刚想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准备出门时就收到了时月的微信语音。   她打开微信语音。   时月:【妹妹,是我啊,今天可以陪我吃个饭吗,想和你说说话。】   自从和这位影后认识,她经常在微信上和自己聊天,和她诉苦和吐槽自己儿子,虽然见面不多,但她挺喜欢这位大明星的,神仙颜值没架子又可爱想不喜欢都难。   如果平常关晔晔就去了,但现在家里有病人,她嘴唇动了动刚要拒绝,坐在轮椅上的李英突然抓着她的手,“晔晔去放松。”   声音清楚了很多,还是一句很完整的话,关晔晔愣住。   从厨房端着粥出来的老关也听到了李英的话,他眼睛一热把粥放在桌上,立刻跑到李英身边激动的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英子,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李英瘦了许多,原来胖胖的脸颊也变的有些干瘪,她握着两个最亲的人手嘴唇动了动慢慢说道:“我让晔晔,出去放松。”   “她辛苦。”   虽然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语速也很慢,但和之前含糊的声音不同,是很完整的话。   关晔晔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蹲下来把李英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哽咽着,“妈,我一点都不辛苦。”   老关在旁边一边哭一边笑,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李英抬手摸摸晔晔的头发眉宇之间平和温柔,“去吧。”   老关也跟着附和着:“出去玩会儿,和朋友吃饭干什么都行,也让我和你妈过过二人世界。”   李英瞪他一眼,“老……不正经。”   老关嘿嘿一笑,两人目光对在一起,李英也忍不住笑起来。   关晔晔看着两人,擦擦脸上的泪感觉自己这时候确实有点多余,她对着两人打趣道:“那我就不给你俩做电灯炮了,让你们好好过二人世界。”   关晔晔换好衣服给时月发了条微信。   【好啊,时月姐,那我们在哪儿见面啊?】   时月这边收到关晔晔的微信,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兴奋的对时风轻喊,“你舅妈回我了,你赶紧想办法把你舅舅给我带过来。”   时风正在打着游戏,听到后立刻把游戏手柄扔掉兴奋道:“我终于可以见到小天使了吗?好久没见她,好想她啊。”   时月白他一眼,“什么小天使,是你舅妈,你这小子怎么不早把她照片给我看,害我这么晚才知道她是我儿媳妇,怪不得我看她那么顺眼呢,真好看,我让你准备的票都给我买好了吧。”   时风点点头,“我办事,您就放心吧,我找这电影老恐怖了,我几个好哥们都吓尿了,恐怖指数NO.1,我还顺便买了四张鬼屋的票,里面老吓人了,上次我同学进去都吓晕了。”   时月满意的点点头:“鬼屋和恐怖片是情侣的催化剂,你看,一害怕就是拉个小手啊,抱一抱啊,对不对?女孩子嘛,胆子都不大,我这是给你舅舅制造机会呢。”   “对是对,不过为什么咱俩也要跟着去?”时月让他买了四张票,这他就有点不懂了。   时月勾了勾唇美目流转,“我怕你舅舅那太笨搞不定我儿媳妇,咱俩不是去做助攻吗?”   “也对,舅舅没有咱俩肯定搞不定。”   “你快去找你舅舅,我现在找你舅妈,嘴色紧一点千万别让你舅舅知道,待会儿见面,我要好好逗逗他。”   “放心吧,我嘴巴最严了。”   ——   依旧是过了下班点,宴在办公室整理着资料,键盘的敲击声从他办公室里时不时地传出来。   “喂,你有必要这么亲历亲为吗?”左沉站在门口望着他摇头。   宴琛掀了掀眼皮,没理他。   左沉径直走进来站在他办公桌前咂咂嘴,“你可真沉的住气啊,你在朋友圈爆了知道吗?你知道你那张照片伤了多少女律师的心吗,你怎么光天化日你就白日宣淫。”   宴琛手里的材料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他抬头唇勾了下嗓音低沉:“注意你的措辞,我亲我老婆,有何不妥?”   左沉瞪着他好半天酸溜溜道,“猝不及防被塞了口狗粮。”   宴琛挑了下眉面不改色道:“镇定点,毕竟以后你会被塞更多。”   左沉指着他气道,“嘿,你还给我得意上了,别忘了人家现在正和你闹离婚呢。”   闻言,镜片下的狐狸眼眯了下,慢悠悠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左沉:“烈女怕缠郎?”   “……”   宴琛哂了声,“有志者事竟成。”   他顿了下嗓音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本来就是我的错,让她闹闹解解气也好。”   那是一种极宠溺的语气,把左沉的鸡皮疙瘩都给激了起来,他搓搓手臂啧舌,“宴琛,你是不骚是不骚,骚起来狐狸都比不上你。”   宴琛没理他,把刚刚整理的文件打印出来。   左沉走到打印机前拿起一张他打印的东西看了看奇怪道:“咦?你打印这些法律常识性的东西做什么?”   宴琛抬手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镜片的下的眼眸微动:“没什么,最近要去做普法活动。”   “这事儿还用的着你去?让小刘去吧,他正好在别的公司做普法讲座。”   宴琛瞥了他一眼道,“不用了,这事儿除了我,谁也不能去。”   左沉有些奇怪什么普法活动能让宴琛这么上赶着去,他还想问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舅舅”。   两人一起看向门口。   时风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有些兴奋。   宴琛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时风心说,我来给你当红娘来了呗,但嘴上却说,“姑外婆说她和朋友吃饭,让你去接她。”   “接她?她有助理有司机还有保镖,怎么想到让我去接?”宴琛目光轻轻扫在时风脸上,和平时一样带着似有若无的压力。   就是因为这种目光,时风每次撒谎都要被拆穿,当然也有例外时候,就是事关小天使——舅妈的时候。   还好他早有准备,顶住了这股压力,“姑外婆给他们一起放假了,你看,我还没驾照,叫司机的话姑外婆一出现还不引起交通堵塞?”   宴琛盯了他几秒钟哂笑道,“时风,你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不停的眨眼吗?”   时风瞪大眼睛心虚,他有吗?   一旁的左沉看到时风吃鳖的样子轻笑,“你干嘛老吓唬小孩子,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好久没和阿姨一起吃饭了。”   “不行,左叔叔!”   左沉和宴琛一起看向时风。   “姑外婆说她今天回家就要睡觉改天吧。”时风信口胡诌道。   左沉挑了下眉说:“好吧,那就只能下次了。”   宴琛目光扫向时风,若有所思。   宴琛开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时月所在的饭店,这家店是家有名的私房菜馆,时月也有这家店的股份,她是明星出来吃饭经常会被人围观很不放便,但在这家店,有她专属包间,就会方便许多。   宴琛拉好手刹,看向副驾驶的时风,“你去叫她吧,我在这儿等着。”   时风解下安全带搔了搔头发,“姑外婆说,让你上去一下,她说这位朋友在你失踪时候帮了她不少忙,想让你当面向她道谢。”   宴琛目光淡淡的瞥向时风,“我怎么觉的你俩有点鬼祟。”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舅舅。”时风“茫然”地看着他,一脸“无辜”。   宴琛没再说什么,开门长腿落地,下了车。   包房里,时月把店里所有的招牌菜都点了个遍,她一手托着腮目光紧紧黏在关晔晔脸上,另一只手不停的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着菜。   关晔晔无语地望着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菜,这已经是第三碟了,她现在要快撑死了。   她抬眸看向时月,她美目流转,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着,视线灼灼,一边看还一边握嘴笑着,老实讲,这目光,让她有点头皮发麻。   “时月姐,你也吃啊。”关晔晔用公筷也给她夹了些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要不然,你别叫我姐了。”叫妈,时月在心里说道,她唇角含笑,越看关晔晔越喜欢。   关晔晔看着她逆天的颜值,怎么看也就30多岁的样子弯唇笑了笑说:“你这么年轻漂亮,除了姐别的我可叫不出来再说了,咱俩不是说好了做姐妹的吗?”   闻言,时月轻轻笑了,在心里感叹,她的命也太好了吧,能找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她眼眸微动笑了笑对关晔晔说:“我把我儿子也叫来了,早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刚落,包房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关晔晔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时月经常说她儿子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她还有点好奇,这块石头到底长什么样。   听到时月的声音,宴琛推门进来。   他迈步走进门,看到时月对着自己招手,他刚想说什么,余光看到一道纤细的背影,表情微滞。   关晔晔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向门口,她从脚沿着长腿慢慢往上移直到镜片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后停下,然后手一松,筷子掉在了盘子上。   她和他,视线交汇在一起。   时月红唇勾起对自己儿子招招手,“宝宝,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我的好姐妹,关晔晔。”   宴琛望着关晔晔微怔的小脸:好姐妹?   时月点点头语气一本正经的说:“虽然你比她还大,但她是我的好姐妹,按理你该叫她一声阿姨。”   ……   关晔晔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竟然是他。   时月催促着自己儿子:“宝宝,快叫阿姨啊。”   ……   宴琛没理会时月,他视线缓缓转向关晔晔狭长的眼尾往上挑了下慢悠悠问道:“你觉的我该叫你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你管她叫阿姨,她管你叫老公。   你们各论各的,这多刺激。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明天。 第五十章   低沉带着揶揄的嗓音在关晔晔头顶响起,她手还呈握筷子的姿势,万万没想到这块茅坑里的石头竟然是他。   关晔晔抿着唇,抬眸望向宴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镜片下的眼睛微微上扬,像一只得意的狐狸。   关晔晔调整了下呼吸,把掉落的筷子捡了起来重新握住,她看着他思索了一下很认真的开口说:“你一看就是一位守规矩的人,那就叫我……”   她顿了一下慢悠悠道:“阿姨吧。”   宴琛:“……”   时月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极力忍住笑催促宴琛,“宝宝,快叫阿姨啊。”   时风这时从宴琛身后探出个脑袋在一旁起哄着,“舅舅,你快叫啊,你不是经常和我说要懂得长幼尊卑吗?快叫阿姨啊。”   宴琛侧目视线淡淡的扫向时风,随后,他“和蔼”的声音就传进时风耳中。   “是啊,我确实经常和你这么说,那现在你来说说,你该叫她什么呢?”   笑僵在时风脸上,他心里大呼不妙。   然后他就感觉后衣领被薅了下,他就被推到了关晔晔面前。   关晔晔看着时风眨了眨眼。   “时风,你该叫她什么呢?让舅舅看看你平时是不是听进我的话了。”   “……”   时风嘴角抽了抽,之前小天使变舅妈他已经降了一个辈分,要按这么论,那他岂不是要叫小天使叫外婆?!   绝对不可以,他辈分不能再降了!   关晔晔微抬下巴,视线与时风头顶的目光对上。   宴琛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她在心里暗骂,这就是一只老奸巨猾的死”狐狸。   时风嘴唇动了动,“舅……”   时月眼睛一亮,一副好戏要开场了的表情。   但时风刚说出一个字,关晔晔就眼疾手快的给他嘴里塞进了一个虾饺,“这孩子长的可真可爱,看着就让人喜欢,来多吃点。”   宴琛眉稍一挑目光落在到与他眼睛齐平的脑袋上哂笑。   好一个快一米八的“孩子”。   被投喂的时风,开心地坐到关晔晔旁边椅子上,一边咀嚼着虾饺一边弯着眼睛开心道:“好好吃啊。”   关晔晔习惯性的摸了下他脑袋嗓音温柔,“慢点吃,别噎着。”   时月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脸好像变黑了,她抿着嘴怕自己笑出声,好大的醋味啊。   “宝宝,坐妈妈这里呀。”   宴琛瞥了时月一眼没说话,他目光盯着时风的后脑勺,第一次觉的自己这外甥,是那么的碍眼。   他抿了下唇用极其“温和”语气叫他:“时风。”   正给时风夹菜的关晔晔看了他一眼,脸马上别向另一边,心里暗道一声晦气。   时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开心的扭头看向宴琛,“舅舅,可能是有人喂的原因,我感觉好好吃啊,你也坐下来吃啊。”   “和善”如菩萨一般的目光朝他慢慢扫过来,“时风,你姑外婆,想和你说话。”   时风看向时月,两人眼睛里同时写上了问号。   “嗯?还不过来说话。”   凉凉的声音传过来,时风后背一凉放下筷子就站起来窜到时月旁边坐下。   宴琛满意的看向时风微微颌首,“确实是个好孩子啊。”   然后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刚刚时风坐的位子上,视线望向关晔晔。   关晔晔瞥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句真晦气!她往旁边挪了挪,想与他拉开距离。   但她挪一寸,他就会向她移两寸,忍无可忍,她拉着脸指着他旁边空着的椅子,“你那边椅子空着,不用总往我这边挤。”   这么大一包房,这么多空坐位,再来几个人也坐得下,他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她眼睛眯了眯目光带着警告,希望他识相点,别得寸进尺。   宴琛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垂了垂眼掩过眼底的笑意,脚勾了下自己旁边的椅子,他长臂拎起椅子放在自己身后。   然后指着刚刚椅子的位置无辜道,“我这边没有椅子,只能坐你这边。”   “……”   对面的时月和时风对视一眼,一起用眼神交流着共同的感想——可真不要脸。   关晔晔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她告诉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这顿饭忍过去就好,既然时月不知道他们关系,那她也先装死吧,省的到时候更加尴尬,反正之后离婚了,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尽快吃完这顿饭,她就找借口走人。   这死狐狸,就是故意想整她,坏死了,越想越气,她把碟子里的鱼肉戳成了碎肉。   “有人喂,会更好吃吗,我们也试一下?”   低沉的嗓声落入关晔晔的耳中,很快,呼吸吹在她耳廓上,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侧头,他欺身向她,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几公分。   修长手指轻轻动了动筷子,他夹着一只虾仁缓缓放进关晔晔微张着的口中。   关晔晔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嚼了几下,虾的鲜味在口腔里蔓延。   但她没有偿出虾的味道,只能闻到他呼吸里的味道,心跳瞬间加速。   宴琛往她这边又倾了倾,眼瞅着这几公分马上就要变成负数,吓的关晔晔往后一动,本来就坐在椅子边缘的她马上就要掉在地上。   吓的她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的环住她的腰。   “你这么激动吗,是因为是我喂的,太好吃啊了吗?”   关晔晔:“……”   时月和时风再次对视,用眼神疯狂交流:这何止是不要脸,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   这顿饭吃下来,关晔晔要被搞的消化不良了。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关晔晔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看向时月打算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   她刚要开口,就看到时月眼睛弯弯,红唇微动娇声说:“我定好了电影票,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宴琛看向时月,挑了下眉梢。   闻言,关晔晔笑了笑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妈身体不好,我得早点回去。”   时月眼巴巴看着她,“其实今天是我生日,你也知道,我很少能和家人一起过生日,我一直特别喜欢你,把你当我家人一样,唉。”   宴琛:生日?他微勾了下唇角,没说话。   关晔晔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么没说啊,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   她对时月本人是挺喜欢的,她对宴琛再有意见,她也不会附加在时月身上。   时月眼睛突然就红了,泪光闪烁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就想和你们一起看看电影吃吃饭,这种机会对我来说太难得了。”   关晔晔看着她微红的眼神迟疑了,平常时月经常说做明星有多辛苦,连和家人逛街都是奢望。   “要不然,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宴琛看出她脸上的迟疑,在一旁提醒道。   低沉温和的嗓音让关晔晔微怔,这种语气,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手机突然响起,关晔晔回神,看到是家里的电话她马上按下接通键,因为接的急不小心划到了免提键。   “晔晔,家里没什么事,你妈让你好好玩,不用着急回来,我挂了啊。”   关晔晔都没来的及回话,手机就被挂断,那语气急的,生怕她早回去当电灯泡似的。   “这意思是不是代表你可以去看电影了?”   时月期盼的望着关晔晔,声音小小的。   关晔晔还能说啥,只能点头了。   宴琛余光望着时月和时风,两人在悄悄递眼神,他们眼神交流了一番后,齐齐看向他。   “宝宝,你有时间吧。”   宴琛侧脸看了旁边人一眼。   “当然。”   关晔晔也侧头看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识相点,你就不要和我一起去。”   闻言,宴琛勾了下唇,低头贴近她,狐狸眼上扬带了一丝促狭。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顿了一下压低了的嗓音语气里带了一丝轻佻,“我就要和你。”   要字咬的重,和字咬的轻,听起来就让人……   ……   关晔晔瞪着他,红晕慢慢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   关晔晔有些不自在坐在影厅里,他们的坐位连在一起,她和宴琛坐在中间。   电影院里只坐了零星的观众,全部都是……关晔晔看着前排渐渐靠在一起正在互相用舌头交流的人嘴角抽了抽,都是情侣。   “听说很可怕的,好怕呀。”   “害怕你就钻进我怀里……”   前排情侣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关晔晔耳中,她尴尬的要现场扣出一套跃层来。   好在,电影很快开始放映,在一阵晃动的镜头后,带着血的片名突然出现,引起一片尖叫声之后,屏幕突然黑了,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长发遮面女人。   关晔晔耳膜瞬间要被震破。   时风头拱在她胳膊上大声尖叫:“啊啊啊,女鬼来了!”   那边的时月抱住宴琛的胳膊原本甜美声音变得像划玻璃的声音一样刺耳:“啊啊,太可怕了,她眼睛凸出来了!啊啊啊!”   宴琛眉头蹙了蹙头转向身侧。   旁边的人,正温柔的拍着时风,晃动着的光影在她秀气的眉眼上慢慢略过。   关晔晔安扶了时风几句,感觉到身旁的目光,她扭过头顺着目光看过去。   光影在镜片上闪过,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感觉到他正在看着自己,她往旁边靠了靠,离时风更近了些,然后把脸别过去。   时风从电影开始就一直用手捂着脸,他只敢从指缝里看向荧幕,他抓着关晔晔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然后开始疯狂尖叫。   宴琛看着时风身体越靠她越近,眼晴慢慢眯了起来,他悄悄伸出手臂去薅向时风的后衣领。   时风正害怕着,脖子上突然多了只有力的手,他吓得崩溃大喊,他这一大喊,时月也跟着大喊,电影里当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各种尖叫。   这叫声更是刺激了时风,他吓的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而时月吓的把头缩在了椅子后面并用双手堵上了耳朵。   宴琛“好心”的用手指戳了戳时月。   “妈。”   时月鼓足勇气抬头看向自己儿子带着哭音可怜道:“宝宝,我好害怕。”   宴琛拍拍她后背指着出口的方向“体贴”道:“妈,那边能出去,出去你就不害怕了。”   这时影院的音响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哭声,时月“嗷”的一声,顺着宴琛指的方向就慌乱的跑出去。   此时这一排的坐位上只留下宴琛和关晔晔两人。   屏幕上正在演着一个鬼提着自己头在追人的画面,关晔晔挑剔的望着鬼手中的人头,道具做的太假,假到她想翻白眼。   这电影拍的太敷衍了。   时月和时风刚刚好像吓的不轻,不如去看看他们,至少比这电影好看。   刚想起身,肩膀上就感觉一重,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她侧了下头看到……   宴琛头靠在她肩膀上,他抬眸看着她不紧不慢道:“这电影太可怕了。”   荧幕上正演到女鬼掐到了女主的脖子,关晔晔看到女鬼快要掉的头套嘴角抽了下视线转向他,“所以呢?”   宴琛头往她颈窝的位置蹭了蹭,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唇勾了一下面不改色道:“所以,我快被吓晕了。”   关晔晔:“……”   她无语的看着他,很想扯开他脸皮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   突然,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怔忪了片刻。   是宋霖来的电话。   看到上面的名字,宴琛目光一沉,就看到身边的人站起来弯腰走向影厅门口的位置。   关晔晔从影厅里出来后马上按下接通键。   听筒里传来宋霖的声音:“晔晔,你离婚的事,我这里有了新进展,他和人有染,我现在有证据。”   关晔晔握紧手机,“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筒里面的声音带了一丝讥诮,“他和你结婚之前就和那位有夫之妇有不正当关系,他以帮人离婚的名义拆散人家夫妻,晔晔,明天我把照片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挂断电话,关晔晔抬头,宴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有种很难受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突然从背后刺了一刀,   “你信他,还是信我?”宴琛正沉沉的望着她,眼底情绪翻涌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打针了,有点不舒服,本来想多更的一直到现在,抱歉了。   狐狸的脸皮是城墙做的,我给他做的。   大家都要相信狐狸。 第五十一章   宋霖刚刚的话,关晔晔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但听到那些话,她还是会酸涩愤怒,她有点鄙视自己。   她望着他很久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   她抬眸,眼底恢复了平静,沉默了许久后她平静的开口,“我信谁,这些并这不重要,因为我现在只想和你离婚。”   走廊的路灯下,宴琛脸逆着光,关晔晔只能看清他上半张脸,镜片下的眼睛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薄雾,她心里突然就难受了一下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却能感觉到他在难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害你在这段感情里那么辛苦,我不想为自己再辩解什么。”宴琛往前走了几步,他与她相隔只有一步之遥。   镜片下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他垂了垂眼睛,掩过眼底的情绪,低沉的嗓音像被风沙吹过似的嘶哑,“晔晔,很多事情,我们谈开就好了。”   关晔晔望着他冷笑:“谈开?你想谈开就谈开?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妈呢?我妈现在是谁害的?”   一想到她妈妈的病,她就没办法冷静,这段感情除了给她伤害,给她家人伤害,还给了她什么?她累了,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了。   “这些是误会,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和你证明的。”   看着她冰冷的眉眼,把刚刚吃饭看电影的一点温馨一下子打碎,他从未这么焦灼过,从小到大,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只要他想做的事,不管多难他都能做到。   可偏偏,他对她,毫无办法。   “我要去找他们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你不在,我会更自在。”关晔晔没接他的话直接转身就走。   不过刚刚转身,手腕就被钳住,她还未来的及反应就撞进了他的怀抱。   冷白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头,青筋在手背上隐隐浮动,他下巴贴在她的颈窝里,手臂越收越紧。   关晔晔皱眉,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尤其他还那么高大,她根本不可能腿开他,听着他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那股难受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她咬了下唇冷道:“宴琛,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落入关晔晔耳中的声音带些沉哑,她从没有听到过他这样的声音,她怔了一瞬,脖颈处有一滴温热的触感。   关晔晔彻底愣住,心突然就揪了起来。   “我不跟着你们过去,你和他们玩,我在外面等你们。”   关晔晔身上突然一松,宴琛站直身体与她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她看向宴琛,他垂着眼睛,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那双好看的狐狸眼此刻像蒙了层灰,他侧头闭了下眼沉着声音:“我在车里等你们。”   说完,他转身离开。   关晔晔望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手不觉的抚上了脖颈处,她视线缓缓看向指腹,灯光下,指腹上上面水渍反着水光。   “晔晔,电影演完了吗?”时月娇柔惊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关晔晔放下手转身,时风挎着时月两人战战兢兢的朝她走过来。   时月看向关晔晔身后,却没发现宴琛的人,她美目转了转问道,“我家宝宝呢?刚刚电影太恐怖了,你害怕没有,他有没有咳……安慰你啊。”比如抱一抱,牵个小手什么的。   关晔晔想到刚刚电影穿帮的镜头,害怕是没有,无聊的是差点睡着。   她摇了摇头回:“没害怕,他说回车里等着,就不跟着咱们了。”   “他回车里了?”时风不可思议的问道,他舅舅怎么这么不给力啊,这么好的机会给他,他都不要吗?   时月也没想到宴琛会不去,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去了,但她想到自己儿子那比石头硬的脾气,她只好无奈在心里自我安慰,以后还有机会的。   她悄悄看了关晔晔一眼唇角微弯,反正这儿媳妇她是要定了。   鬼屋就在电影院附近,三人来到鬼屋门口停下来,齐齐看向招牌旁边的广告词,“吓死人,不偿命。”   时月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光看名字都要吓死了,时风虽然玩过不少次,但每次都被吓的半死。   现在男主角没来,他们去也没什么意思,时月咽了咽唾沫说,“要不然别去了吧,没什么意思。”   时风马上点头,“我也觉的,没什么好玩的。”   关晔晔拉住准备后退的两人笑眯眯着说:“票都买了,转一圈就出来了,刚刚你们不是说里面特别刺激吗一起去看看。”   关晔晔想着来都来了,不进去票也不退,转一圈就出来好了,就拉着两人进去鬼屋大门。   这是一个精神病院主题的鬼屋,里面灯光很暗,还放着专门吓人的音乐,一进门就有个扮成鬼护士的人突然窜出来,吓的时风和时月一起大叫着抱在一起。   关晔晔看了看四周,怕倒都没什么可怕的,就是太黑了,看不清还有人突然冲出人来,不害怕也要吓一跳。   本来她是边走边观察着路线应该可以很快出去,但走到了一个拐角处时,突然从前方窜出来一个穿着病号服身上沾满血的女鬼,吓的时月和时风直接冲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黑屋里。   关晔晔刚要跟着他们进去,女鬼就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鬼叫着,她对女鬼笑了笑指了指女鬼的头发好心提醒道,“你假发快掉了。”   女鬼龇着牙望着关晔晔淡定的眼神愣住,他装鬼这么久第一次遇到提醒他假发的玩家,他面子有点挂不住,就从身后把一条胳膊拿出来杵到关晔晔面前阴恻恻的说:“我死的好惨啊……”   “胳膊是塑料的做的吧,淘宝批发10块钱一个吧。”关晔晔目光落在前眼的胳膊上,挑剔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艹!这都不怕,不玩了。”女鬼把头上头套一拽,气哼哼的走了。   关晔晔勾了勾唇角转身进了小黑屋里。   小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听到了时月的哭声。   “别过来,你别过来。”凄厉尖利,关晔晔眉心一蹙叫了声:“时月姐?”   角落里的时风听到后马上喊道:“舅妈,姑外婆好像吓坏了,你快过来啊。”   关晔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房间内,这个屋子逼仄狭小,只有四五平米。   时月蜷缩着身体在角落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关晔晔马上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时月突然尖叫一声喊道:“你打我,别打他了,别打他了。”   关晔晔把视线转向时风,“她怎么了这是?”   时风耷拉着眼睛欲言又止,好半天他才叹了口气自责道,“都赖我,姑外婆不能进这种小黑屋,我给忘了,她之前受过点刺激……”   “你怎么不早说啊,走,咱们先带她出去。”关晔晔想去把时月扶起来,可她刚挨到时月她就尖叫一声,手用力推开她,她被推倒在了地上。   时风叹口气无奈道:“姑外婆很多年没这样了,刚刚我试了,一挨到她,她就会很激动。”   他顿了下无奈道,“叫舅舅过来吧。”   关晔晔没再说什么,直接给宴琛拨了电话。   手机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喂,你还好吧?”   “你快来鬼屋这边,时月姐好像受了点刺激。”   “我马上过来,你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挂断电话,关晔晔站到时月旁边,想说什么又怕刺激到她,就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他还是孩子,你不能关着他,你不能,不要再打他了,不要打他,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时月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这些话让关晔晔怔住,这个他是谁?她心里隐约猜到了是谁。   宴琛站在小黑屋门口的位置,垂在裤旁的手颤了颤,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一股濒死的恐惧感在心中不断的加剧着。   他仿佛又置身于那间小黑屋里,他闭了闭眼,压下那股窒息感。   “宴琛。”轻轻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角落里突然亮起了一束光,而那束光下,映出那张清秀的脸。   关晔晔的手机快没电了,她只好先把手电筒关上,在黑暗里久了,视觉习惯了会看清一些周围的环境,她隐约看到一道挺拔的轮廓,下意识的就叫出他的名字。   宴琛望着关晔晔的脸,嘴唇动了动,强撑着走了过去。   他走到角落里,蹲下来轻轻拍着时月的后背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柔声说:“妈,别怕,有我在呢。”   时月蜷缩在角落里满面泪痕,听到宴琛的声音,她止住了哭声头慢慢转向他目光怔怔的。   “妈,我是你的宝宝啊,别怕,我会保护你。”   关晔晔顺着手机的灯光看向宴琛,灯光下,他脸色惨白,额上正不断的往外渗着汗,身体还微微颤抖着,她愣住,他是在害怕吗?   宴琛把手臂伸开声音更轻了些:“妈,过来吧。”   时月的眼神慢慢的聚焦,她看着宴琛的脸好一会,然后死死的抱住他大哭了起来:“宝宝,我害怕,我害怕。”   宴琛拍拍她的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呢,没有人能伤害你的。”   说完他扶着时月站了起来,走向小黑屋门口。   关晔晔望着他的背影怔住,关于他的许多事,她都不知道。   宴琛走到门口的位置停下来转身看向关晔晔轻声道:“别怕,我在前面,你跟着我一起出来。”   关晔晔没说什么跟了过去。   人都走了,被遗忘的时风还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他耷拉着眉眼快哭了,他吓腿软了,跟本就站不起来,最可恨的是,就没人问问他怕不怕,呜呜呜。   ——   宴琛给时月吃了镇定方面的药,看着她睡着才下楼。   下楼的时候,望着沙发上纤细的背影停下脚步,他站在楼梯上看着那道背影好久,才缓缓下楼。   听到脚步声,关晔晔扭过头,宴琛穿着浅色衬衣,领口的扣子散了两粒,原本梳在脑后的整齐头发此时有几缕散落在额头,他眼镜也摘了,那双好看狐狸眼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关晔晔微怔,恍惚间她看到了初见他的时候,唇角不由的往上牵了牵。   宴琛走近她,“是不是吓到你了?”   关晔晔抿了下唇摇头,“没有。”她顿了下站起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宴琛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揉了揉眉心嗓声带着一丝疲惫,“稍等一下,我送你。”   关晔晔抓住手里的包摇头,“不用了,我叫出租车吧。”   “太晚了,我不放心。”他声音低低的,透着一丝无奈。   从关晔晔角度望过去,他侧对着自己,清隽深邃的轮廓透着疲惫怅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想抱抱他的冲动。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童年。”   他突然开口说道。   理智告诉关晔晔这些事和自己无关,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回了沙发上。   宴琛看着她,眼中情绪涌动着,好半天,他才接着说下去。   “大概在我记事起,他就带着各种女人回家,都是很年轻漂亮的,他在外面表现的绅士完美,很多人都羡慕我妈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但他回到家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只要稍有不顺,他就会拿身边的女人撒气,打她们,再哄着她们,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了他和女人在一起,我质问他,他就逼着我看着他……和那些女人……”   宴琛闭了闭眼,遮住眼底浮动的情绪,“后来,他就让我看着他折磨那些女人,我大了一点,想让我妈和他离婚,后来他知道了,就开始折磨我妈,前一秒他对她温存有加,后一秒他就开始打她羞辱她,我看不过,就冲上去想保护她,他就把我和我妈关进一间地下室里,直到他消气了,才会把我们放出来,后来我专门激怒他,这样他就会只把我关起来……”   他声音低低的,关晔晔的心慢慢的像被什么东西撕扯起来,他突地勾了下唇眼底是刻骨的仇恨,“后来,我长大了,我在家里悄悄装了摄像头,有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做为筹码,我让我妈和他离了婚,那个时候,我十二岁。”   十二岁,关晔晔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她心脏的位置突然痛了一下,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   客厅的吊灯下,冷色的光在他眉眼下投下一片阴翳,他抬眼望向关晔晔,眼中竟有腥红之色。   “他说我是畜生,呵,因为我把那照片发给了报社,可惜那个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有钱有名,没什么人关注,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这样的人,不配爱人,更不配有人爱,后来我做了律师,见多了夫妻间的龌龊,更坚定了自己这辈子不会在情感上和人有任何牵扯。”   关晔晔望着他泛红的眼,抿了下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宴琛目光缓缓望向她,狭长的狐狸眼一片清明,他哑着嗓音低声道:“但自从遇到你,就发现我错了,不管我有没有失忆,我都想与你牵扯在一起,牵扯一辈子。”   他顿了一下,用很轻的声音问道:“好吗?”   关晔晔望着他,看着他眼角滑落了的一滴泪,她表情微滞。   时风和时月都和她说过,宴琛从来不会哭,不,他们的眼里,他一直是可靠强悍的存在。   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雾蒙蒙的,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差一点她就要点头答应,但理智最后一刻压下来她的那股冲动,她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太晚了。”   宴琛的眼睛倏然暗了下来,好半天他才干涩的开口:“不晚,我会让你明白的。”   他站起来垂下眼眸轻轻道:“走,我送你回家。”   关晔晔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车刚刚驶到小区门口,关晔晔马上下了车,很快车窗就降了下来,她看着他用客气语气道:“谢谢。”说完没有有犹豫转身离开。   宴琛望着她背影从他视线里消失,他望着窗户里透过的灯光很久,一直等到灯熄灭,他才驱车离开。   ——   翌日,又到了李英做复建的时间,关晔晔要上班,就由老关推着李英去医院。   这些天李英恢复的很不错,可以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也可以拿着拐杖走路了,老关精心准备了一些礼品给这位季主任带过来,以表感谢。   他把李英推到季寒之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   听到声音,老关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打开门。   季寒之坐在他正前方,他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看到季寒之,老关眉眼一扬刚要打招呼,就看到站着的那个人缓缓转身。   老关看到这张脸愣住。   在他身后的李英看到眼前的人,眼睛一亮欣喜地叫道,“小宴!”   宴琛看着李英扬唇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浅声道:“是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想让他幸福,晔晔也是,我要让两个人都幸福。   其实到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他为什么不婚。   还有他为什么现在见李英,因为李英恢复了不少,病情也稳定多了,像得过脑出血的病人其实刚开始要避免刺激,情绪激动等等。   52671541,谢谢你每次催更哈哈给了我动力。   来来来都催我吧,给我动力。 第五十二章   餐厅靠窗的角落里,宋霖抬腕看了表,目光移向桌子上的文件袋,唇角微微一扯。   这里面的东西对离婚用处并不大,只是会让晔晔和那位大律师关系更加紧张。   他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在关晔晔身上,如果没有结果,那他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这个人最讲究回报。   没有回报的事他绝对不做,而现在这项回报除了得到关晔晔之外,他唇边的弧度加深。   现在又多了一笔横财。   这不能怪他,只能怪这位宴大律师利用职权勾引人家有夫之妇,还分了人家那么多钱,想必这位大律师现在赚的盆满钵满。   但他得罪的这位可不是一般人,是黑白通吃的富豪李富察,那次车祸意外人家已经给他留了情面,但可惜大律师胃口太大。   “欢迎光临。”   服务员的声音让宋霖回神,他抬头看向门口。   关晔晔刚刚进到餐厅,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   她视线在餐厅扫视了一圈移到宋霖这里,他立刻对她招招手,“晔晔,在这边。”   关晔晔看到角落里的宋霖弯唇笑了笑走了过去。   天气热,关晔晔穿了件青色的衬衫裙,衬衫裙是棉麻材质的,勾勒出纤细有致的曲线,宋霖视线在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上停留了几秒钟,眼眸动了动温声道:“你先喝点果汁,今天天气很热别中暑了。”   关晔晔拉开宋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弯了弯唇客气道,“谢谢。”   “你怎么总和我那么客气,晔晔,你总这样我会不高兴的。”宋霖唇边含笑,眼睛专注的望着关晔晔。   关晔晔笑了笑,对于对面灼灼的目光,她感到有些不自在,想到上次吃饭时候宋霖对自己说的话,她唇抿了下没有接宋霖的话而是直接问道:“昨天你电话里说的照片,究竟怎么回事?”   宋霖对吧台的服务员招了招手视线又转向关晔晔然后叹了口气,“先点餐,咱们边吃边聊。”   两人点了两份套餐,等上菜的间隙,宋霖把桌子上的文件袋推到关晔晔面前,“晔晔,你看了之后一定要冷静,我知道你在这段短暂的婚姻里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我一定会让你早日脱离他。”   关晔晔视线落在眼前的文件袋上,她抿了下唇并没有去打开。   “这里面就是你昨天说的照片吗?”   宋霖望着她澄净的眼眸点了点头,“对,你打开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这是他认识你之前发生事,严格说来,他也不能完全算欺骗你。”   欺骗她?关晔晔盯着文件袋怔松了一会儿突然抬眸问宋霖,“那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   宋霖看着她一时语塞,他拿起杯子抿了口水垂了垂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人给我的,怎么?晔晔你还对他留恋?即便没有这些照片,他怎么对你和你的家人的?也可能是我太多事了,我只是对他不珍惜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很生气。”   宋霖说完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我不是那个意思,已经很感谢你帮我这么多了。”关晔晔望着手中的文件袋解释道:“我和他已经说好要离婚了,其实没必要再牵扯什么,而且……”   关晔晔顿了一下抬眸看他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且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闻言,宋霖冷嗤一声,自己动手直接打开文件袋。   他掏出一叠照片放在关晔晔面前。   “你看了这些照片再说他是什么人吧。”   关晔晔垂眸,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照片上,嘴唇抿紧。   宋霖把照片散开,照片上的宴琛站在一间卧室内,他手臂环着一个窈窕的女人,女人埋在他肩头,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神情。   关晔晔视线移向下一张,他半跪在地上,女人上半身躺在他手臂上,下半身躺在地上。   她手不自觉的握紧,视线往下移,他抱着女人背对着镜头。   照片上颀长挺拔身影低垂着头,似乎很专注的望着怀里的人。   关晔晔没有再往下看下去,只感觉一股烦闷的感觉往心头涌。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关晔晔,你要离婚了,他爱跟谁跟谁,爱抱谁抱谁,与你无关。   “晔晔,你没事吧?”宋霖望着关晔晔语气关切。   关晔晔越想越气,但还是挤出一个笑摇头,“没事,我好的很。”   这时服务员刚好把两人的套餐送上来。   关晔晔没什么胃口,硬把吃的塞进肚子里。   宋霖目光停留在微微发红的她脸上勾唇笑了笑柔声道:“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他顿了一下缓缓道,“我真的好羡慕他。”   这番话让关晔晔握着刀叉的手一顿,目光看向他尴尬的笑了笑:“我的事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哦对了。”   关晔晔低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宋霖面前,“小宋哥哥,一直问你怎么收费你也不说,这些先给你,之后需要多少我直接转给你,我离婚的事让你费心了。”   宋霖目光看向桌上的信封,厚厚的一沓,他收起脸上的笑正色道:“晔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还要谈钱吗?我帮你完全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这样我会生气的。”   “小宋哥哥,你别误会,这钱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牺牲自己时间为我的事我很过意不去,而且,这也是我爸的意思。”关晔晔看着他语气诚恳。   她不习惯欠别人人情,早知道宋霖不收钱,她就找别的律师代理了。   宋霖看着她,抿了下唇叹口气,“好吧,这钱我可以收下。”   关晔晔松了口气。   “但就这么多,你如果再给我,我就要翻脸了。”宋霖拿起了信封脸色变得严肃。   关晔晔点了点头弯唇笑了笑,“好,我保证就这么多。”   宋霖望着她清秀精致的眉眼,唇不自觉的勾了起来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然后把他信封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吃完饭,关晔晔准备回单位上班,她准备和宋霖打个招呼先走。   她还未开口,就听到宋霖说:“晔晔,晚上我去家里看看阿姨,你下班就在单位等我,我正好顺路接你一起回去。”   关晔晔顿了一下马上拒绝,“我妈好多了,你那么忙,不用专门去看她的。”   “怎么?我去看看阿姨不行吗?阿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会忙到连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关晔晔望着他灼灼的目光,又有了那股别扭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我爸妈也催我去看看阿姨,怎么,你就那么不乐意我去吗?”   话说到这份上,关晔晔就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她默了默,客气道,“我是怕耽误你时间,那我给我爸妈说一声,你来家里一起吃晚饭吧。”   宋霖看着她眼底含笑,“那你乖乖在单位等我过来接你。”   这语气这眼神让关晔晔十分不适,她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先去上班了,再见。”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餐厅。   宋霖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眼眸微闪。   突然,餐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把手机拿起来看到上面的号码,马上按下接通键。   粗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找个机会,把宴琛的女人给我骗过来,我保证让她是你的。”   宋霖迟疑了一下犹豫道:“违法的事,还是不要……”   “你懂个屁,什么违法?我让你睡她违什么法?他爹挤兑我生意,让我亏了那么多钱,他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还给那个贱人分了老子的财产,我就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我给他准备的礼物。”   “最多给你一星期,办不好把钱给老子退回来。”   挂断电话,宋霖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他有些后悔收了这些钱。   别的不说他就怕影响自己的前程,对于关晔晔,他是真的很喜欢,喜欢到不嫌弃她二婚的身份。   他早点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这样就不用骗她做什么,两情相悦的事,怎么算骗呢?   今晚他就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让她明白谁才是珍惜她的人。   ——   晚上七点半。   关晔晔带着宋霖一起回到自己家,她提前给父母打了电话通知他们,怕来不及做饭,也提前在附近饭店订了些饭菜送到自己家。   进门的时候,老关正坐在轮椅旁给李英喂着果汁。   宋霖拎着两袋子礼品进门,抬眼就看到李英直勾勾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这个眼神带着审视的味道。   他愣了一下马上扬起唇笑着打招呼:“阿姨好。”   他目光又马上转向一旁的老关,“叔叔好,打扰了。”   他拎着礼品走进来放到轮椅的一侧关切的问道,“阿姨好些了吗?”   李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旁的老关淡笑了一下淡淡的说:“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关晔晔换好鞋进来听到老关的话有些奇怪,最近恢复的越来越好了,怎么会老样子?   她走过去,从老关手里的把果汁接过来很随意的问道:“季医生说我妈恢复的怎么样?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正常说……”   “没说什么。”老关突然打断她。   关晔晔怔了一下抬眸,觉得今天老关有些奇怪。   “小宋,你阿姨这病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她突然被人刺激就发病了。”   老关看着宋霖突然开口,语气很随意。   宋霖抿了下唇叹口气,“叔叔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阿姨会很快好的,人受到刺激很容易激动,刺激她的人真的不应该。”   一旁的关晔晔脸色一变,嘴唇抿紧,沉默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道:“都怪我不好。”   都怪她把他带回来。   “晔晔,别胡说,阿姨的病和你没有关系,都是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宋霖声音突然低下来。   室内安静下来,宋霖余光看向一旁的李英,他刚刚的话说的很含糊,李英现在还不能正常说话,看起来神志也不是很清楚。   那天的事就算有一天被发现是他说的,那个时候,他目光移向关晔晔顿了一下。   那个时候,她早就是他的人了,大不了好好赔罪就是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低沉冷冽的嗓音突然从宋霖身后传过来。   他身体一僵机械的转过身,看到背后的人,他眼睛倏然瞪大。   关晔晔望向自己卧室门口。   宴琛打开门出来,挺拔如松的站在那里,抬眼望向她这里。   “你怎么在我家?”关晔晔眉心一拧冷声问。   宴琛迈开长腿,站定在她面前垂下眼眸视线紧紧盯着她慢悠悠道,“我来看咱爸妈。”   “那是我爸妈,你怎么有脸来我家?宴琛,你怎么敢……”关晔晔怒意滔天刚要一顿输出就被人打断。   “我让他来的,我女婿来看我,有什么不妥?”   落入关晔晔耳中的是李英字正腔圆的声音,虽然她说的很慢,但是她说的很清楚很完整。   关晔晔微张着嘴转身。   坐在轮椅上的李英瞥了她一眼然后笑眯眯的看向她身旁的宴琛,“女婿,让你受委屈了。”   关晔晔眨巴眨巴眼,受委屈?她不由的把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宴琛微微侧头,目光一点一点的在关晔晔脸上缓缓移动。   “什么意思?”   关晔晔微扬着下巴皱着眉问他。   宴琛欺身往她耳边,“意思就是我受委屈了。”   低沉的嗓音吹的关晔晔耳朵一阵酥麻,她下意识就要往后躲,手突然被握住。   她侧头看向宴琛,镜片下的眼睛眯了一下,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低。   宋霖脸沉着,原本温和的神情透着一股狼狈。   宴琛目光盯了他好一会儿缓缓道:“宋霖,你有什么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今天把没有改的稿就发了,手滑了。抱歉   明天会有肥章的。   可能是过敏体质,前天打完疫苗开始各种感冒症状,所以发文也迷迷糊糊的,抱歉。   这宋霖根本就是个男绿茶。   感谢在2021-07-0919:25:35~2021-07-1020:3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簡單瑾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第 五十三 章   谎言当面被戳破,是宋霖万万没有料到的,他一直关注着李英的病情,他甚至悄悄还联系了李英的主治医生,那个医生明确表示,李英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语言系统和神智方面需要花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来恢复。   可她刚刚讲话,除了语速慢了一点和正常人无异。   他很想解释,但面对宴琛带有压迫力的目光,那些解释的话就说不出来,只能沉默。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关晔晔,她也正盯着自己,原本澄净柔和的眼眸此刻正冷冷地望着他。   “晔晔,这是个误会,我是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我怕你怪我就……”他花了这么多精力,不想就这么失去关晔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关晔晔已经猜到了大概。   她知道人性复杂,但她没实在想不通,宋霖在自己明确嘱咐他多次的情况下,还是“大意”说漏了嘴,害她母亲发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误会着……她侧头看了旁边人一眼。   宴琛就站在自己旁边,握着自己的手,像从前一样。   “宋霖,这事我不追究你,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家,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关晔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晔晔,你听我解释我因为太喜欢……”   宋霖上前一步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源于他太喜欢她了,可话刚说一半,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关晔晔前面前。   宴琛盯着宋霖唇角向一侧牵了牵,可眼睛却像淬了冰。   关晔晔望着宴琛的背影,他站在自己面前,挺拔如松,用身体完全罩住她。   “宋霖,于公做为律师的职责你应该最大程度地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但你故意误导当事人并刺激当事人母亲致其生病,可能你觉的法律没办法追究你,但你的行为,根本不具有律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于私,你刺激我的亲人,蓄意破坏我和我妻子的感情,这笔帐,有时间我要好好和你算一算,按照她的话做,我给你十秒时间。”   言罢,宴琛抬腕看向手表,“10,9……”   宋霖想说出口的话,完全被堵在了嗓子里,甚至,他都没敢再看关晔晔一眼就灰溜溜的走了,他知道这样很丢人,但他顶不住宴琛的目光,他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让他丢脸的地方。   他刚刚打开门,就听到身后冷冷的声音:“慢着。”   宋霖身体一僵机械地转身,刚刚拎进来的礼品被扔进他怀里,他下意识的抱紧,就看到眼前的人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目光扫向他,“把你的东西带走,我家不收垃圾。”   宴琛关上门转身,视线在关晔晔脸上睃巡了一会儿后迈步朝她走过来。   关晔晔悄悄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吐槽,我家?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英望着他笑的见眉不见眼,“让你受委屈了,小宴。”一旁的老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宴琛,他咳了一声问:“那个,你脸没事吧?”   宴琛还没回答,李英就转头看向老关疑惑道:“小宴脸怎么了?你怎么他了?”   老关想到那天在楼道里自己可是下了死手,当时回来自己手都麻了,他干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我不小心打了他……”   关晔晔再次悄悄看向宴琛。   好巧不巧的,他也在看着她。   狐狸眼亮的像撒了星光,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她抿了下唇,把目光移向别处,不想理他。   “你打他做什么?你竟然打他?死老头子!”李英一听就急了,抬手就拍了老关几巴掌。   宴琛看了眼还杵在那呆呆不动的关晔晔,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开口道:“妈,不怪爸,是我不好,让晔晔难过了。”   爸妈叫的倒挺顺口,关晔晔在一旁撇嘴。   李英心疼地看着宴琛,“你也是受害者啊,你那不是因为失忆了吗,你又不是故意的,咱一家人还能那么斤斤计较?对吧晔晔。”   被点名的关晔晔不情愿的转过头,“失忆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当时是怎么对她的,她可是记的一清二楚。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病都亏了小宴,我听你爸说,医药费都是人小宴交的,季医生就是他给找的,你不知道平常让季医生做一次复建得多少钱,多亏了我有个好女婿。”   之前李英还觉的宴琛没有正经工作人穷了点,没想到居然是律师听说还是很有名那种,李英现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宴琛越顺眼。   “晔晔,虽说是一家人,但你这次误会宴琛,让他受了不少委屈,快给他赔个不是。”李英自己转着轮椅到关晔晔身旁。   关晔晔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宴琛不可置信道:“我向他赔不是?”   “怎么了,你不乐意?”   关晔晔看着李英,虽然她现在和自己能说这么多话还讲的这么清楚,她是挺开心的,但……她瞪了宴琛一眼,他眼底含笑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是在看她的笑话?她眉头一拧瞪着他,“让我给他赔不是,做梦吧!”说完就冲进自己卧室,然后把门锁死。   宴琛望着卧室门垂了垂眼,掩过眼底的笑意。   “晔晔,你怎么这么任性啊,快出来,总要一起吃饭啊。”李英对着门叫道。   “不吃了,我看到有些人就没胃口。”   李英尴尬对宴琛笑了笑,“都给她爸惯坏了,任性。”   一旁被点名的老关对李英嘿嘿一笑,“英子,她不是随你嘛。”   “你意思我任性?好你个老关,居然敢拐着弯骂我。”   “可不敢不可敢,我哪敢骂你,我宠你还来不及呢。”   “你可真是……”   两人说着说着,就相视一笑。   一旁的宴琛猝不及防的被塞了嘴狗粮,他用食指推了推镜架来到两人身边温声道,“爸,妈,我给你们订了一个温泉疗养度假中心,据说对我妈的病有一些效果,我安排了司机来接你们,那边会有各路营养自助餐,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老关和李英交换了下眼色,李英看向宴琛笑眯眯的点头,“小宴,你可真有心,那我们去了,你在家可要好好照顾好晔晔。”   宴琛看向两人,很认真地向两人打包票,“你们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他把行李帮两人送到车上,又嘱咐了司机几句,然后目送着车离开,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低头把掌心打开,一串钥匙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他唇角弯了弯,这是刚刚老关临走前塞给他的,卧室门钥匙,给他钥匙的时候老关还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女孩子任性,是因为有人宠她。”   他勾了下唇,把手掌合上。   ————   关晔晔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她瞪着房顶的石膏线,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她摸着肚子撇嘴,让她给他赔不是?做梦!   他说忘就把关于他们的一切忘了,根本没把她放心上,所以才这么轻易就忘了,一定是这样,越想越气,越气越饿。   这么久,也没人来问问她饿不饿,爸妈都围着他转,太气人了!   “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关晔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恨恨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卧室门上开锁的声音,她微怔住,眼睁睁地看着门打开。   她微微抬头,就看到宴琛推门迈步进来,他长腿微分,修长的手指端着小桌,上面摆放着……   她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移向小桌上的东西,有菜心炒虾仁,粉丝牛腩汤,还有红烧排骨,旁边还有碗正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宴琛瞥了她一眼问轻声问:“饿了吗?”   “不饿。”关晔晔吞了下口水,别过脸,但余光还是忍不住看向桌子。   宴琛无声的笑了下,缓步朝她走过去,把小桌放在了床边的矮凳上把红烧排骨的碟子端起来坐到她旁边。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关晔晔嘴边的位置,“你闻一下,好香啊。”   排骨红烧过特有的香味让她口水迅速分泌,她循着香味转过头,排骨突然就跑进了她嘴里,她下意识的就咀嚼了几下。   肉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太好吃了叭,她满足的眯起眼。   “好吃吗?”压着笑意的声音朝她落过来。   关晔晔咽下排骨马上点头:“好吃。”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瞪着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这么没用,马上就改口:“不好吃,难吃死了。”   宴琛伸出手指在她微红的脸上捏了捏,“难为你,难吃还吃的这么快。”细腻柔嫩的触感从指腹缓缓传向心脏。   关晔晔瞪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有我门上钥匙?我爸妈给你的?”她气鼓鼓的想下床,“他们人呢,怎么能随便把钥匙给你,我得去问问他们。”   刚站起来,就被人拉回重新坐到了床上。   关晔晔瞪着他,他目光一点一点在她脸上像画家手中的笔一样细细描绘,她不由的就脸红了,就往后躲了躲。   宴琛朝她慢慢靠近,“他们不在家。”   “不在家?”关晔晔身子一僵,恼怒道:“你要干嘛,别靠我这么近。”   他视线从她的眼睛一寸一寸的往下移,最后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关晔晔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发毛,她觉的自己像只落入狐狸手里的兔子,紧张第抿了下唇不想让自己落入下风,“宴琛,你不要得寸近尺。”   她话音刚落,眼睛一暗,就当她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就感觉唇边被温热的手指抚了一下,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后,她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倏然闪过笑意:“怎么就闭上眼晴了?”   他顿了下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揶揄道,“以为我要亲你吗?”   关晔晔气结,红晕慢慢涨红脸颊,她调整下呼吸,指着他鼻子气急败坏,“谁以为了?哈谁以为了?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宴琛握着那只因为生气在颤抖的小手指,轻笑着,“我不能出去。”   他顿了下把手指贴在唇边亲了下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想看见你。”   关晔晔:“……”   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她马上收回自己的手,但刚用力,就被用力一拉,她就被拉进了他的怀里。   她愣了下马上就想去推开他,低沉的嗓声从头顶落下来,“我好想你。”   她眼眶突然热热的,他冷着脸眼底满是对她厌恶的神色从她脑中闪过,她咬住嘴唇没说话。   宴琛垂眼看着怀里的人,小小的一只,头贴在他前胸肩膀微微颤动,他敛眸手松开她,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红红的,里面转着泪光,他心里突然被扎了一下。   “晔晔,别哭。”   本来,关晔晔是已经忍住了哭的,但听到他说了句“别哭”之后,压在心底的那股委屈排山倒海的涌上来,她眼泪像泄洪似的,奔涌连绵而来。   然后她就哭的上气不接上气。   一直哭了快一个小时,他轻轻抱着她,一直柔声哄着她。   他松开她,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纸巾给她擦泪。   眼睛已经哭肿了,小巧的鼻头红红的,一边哭还一边抽噎着,样子可怜又可爱。   他对什么都有办法,唯独对她没办法。   “不哭了,好不好?”他柔声哄着她。   关晔晔吸了吸鼻子,摇头,“不……好。”哭的更凶了。   他叹了口气,用纸巾为轻轻擦掉眼角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的开口,“你要再哭,就是想让我亲你。”   关晔晔听完瞪大眼睛,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抽噎了几声,扭过头,气鼓鼓。   但很快,宴琛手指轻轻动了动抬着她下巴让与他对视。   “先吃东西好不好?我知道你饿了。”   关晔晔望着他吸了吸鼻子哼道,“我不饿。”   “咕噜噜……”像是对她的话回应似的,肚子给了她回应,声音很大,像在抗议。   宴琛看着她,“你肚子好像不这么认为。”   他站起来摸摸她的头轻道:“等我给热一下。”   关晔晔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对自己说,关晔晔,坚持住,别一点糖衣炮弹你就投降,想想之前他是怎么对你的。   在做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关晔晔刚刚要倒塌的心理防线重新垒好。   过了十分钟,宴琛把菜热好之后,端着进来。   关晔晔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宴琛把小桌放下垂眼看着她弯了下唇似笑非笑,“这么紧张,是怕我吃了你吗?”   即使隔着镜片,关晔晔也感受到了那双狐狸眼中的灼热,她脸倏然一红强撑道:“谁怕了,我就提醒你别赖着不走。”   宴琛望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压下心头的那股燥热,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吃完早点睡,我去客厅整理点东西。”   说完很干脆的转身离开并体贴地关好了门。   关晔晔望着门怔了一会儿,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失望。   俗话说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但她在期待什么呢。   一定是太饿了的幻觉,她望着小桌上的饭菜自言自语道:“吃饱了,幻觉就消失了。”   关晔晔洗漱完打算睡觉时,悄悄开门看了眼客厅。   宴琛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一叠叠文件,他一边的翻阅着,一边用笔记录着什么,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显的更加深邃。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这一晚她睡的很踏实,只是模模糊糊中她感觉到有双炙热的目光一直在望着她,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隐约看到了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狭长眼睛。   她下意识的叫了声:“宴琛……”   马上她就感觉到自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耳边酥酥麻麻的,“乖,睡吧。”   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宴琛已经走了,他给自己留了张纸条。   “饭在保温锅里,我热好了,一会儿见。”   她困惑的望着纸条,一会儿见什么意思,难道他晚上还要过来?但用一会儿有点奇怪。   她吃了饭换好衣服就往单位走,一直到单位办公室,她还在思索着,昨晚是不是她在做梦。   “晔晔。”珠珠的手在关晔晔眼前晃了晃。   关晔晔回神抬起头,“怎么了?”   珠珠歪着头看着她打趣道:“你怎么一大早就恍恍惚惚的,做春梦了?”   关晔晔嘴角抽了下,还真被猜对了。   “你当我和你一样啊,一天换个爱豆做梦。”关晔晔瞥了她一眼反将一军。   珠珠听完眼睛眯着陶醉道:“你懂什么那是享受。”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瞧我这脑子,今天法律专家来给咱们做普法,主管让你快到到会议室去配合专家准备工作。”   关晔晔拍了下脑门叹气,“对了今天9号,我居然把这事忘了。”说完她马上站起来,拿着之前准备好的资料急匆匆的就走。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我想看看法律专家长啥样。”   珠珠追上关晔晔想跟着一起去。   两人来到会议室门口,会议室门开着,关晔晔直接进门,一进门就看到一道挺拔的背影,主管在旁边,两人正说着什么。   关晔晔懵住。   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那道背影缓缓转身。   主管朝关晔晔招手,“小关,快过来给宴老师打个招呼。”   宴老师?关晔晔还在懵着,他怎么在这儿?   镜片下的狐狸眼像撒下了星光,宴琛心情很好地朝关晔晔笑了笑,“这就是我的助理吗?果然,才貌双全。”   珠珠戳了戳关晔晔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晔晔,这人长的好像你家那狗男人啊。”   关晔晔:“……”   可不就是那狗狐狸吗。   作者有话要说:  肥章来了 第五十四章   宴琛单手插兜,身长玉立的站着那儿,即使隔着镜片,关晔晔都能感觉到狐狸眼里的——得意。   关晔晔对身侧的珠珠硬挤出一个笑,“长的像而已,不是他。”   珠珠眨巴眨巴眼,望着不远处的人,除了戴着眼镜长的根本就一样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关晔晔的胳膊激动道,“刚刚主管叫他宴老师,你看姓都一样,但他为什么要来咱单位?因为要和你和好吗!”   关晔晔看了一脸兴奋的珠珠一眼,闭了闭眼,还能为什么,绝对是为了整她。   “那个珠珠,你不在办公室,乱串游什么,回去。”   本来还想看热闹的珠珠朝关晔晔吐了叶舌头,“那我先走了,一会儿我再偷溜出来。”   “小关,你站那干嘛,怎么不过来,宴老师等着你呢。”主管看关晔晔站在门口还不动,再次开口催她。   没办法,关晔晔在心里说了声“真晦气”之后,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许是关晔晔脸上的“不乐意”写的太过明显,明显到连主管都没办法忽略,他拧了下眉对一旁的宴琛抱歉道:“宴老师,不好意思啊,小关平常对工作很认真负责的,就是有时候有点任性,您放心,我会说她的。”   闻言,宴琛侧过头,唇角若有似无的向上牵了牵,视线却落在关晔晔身上。   “有人宠,才会任性,挺好。”   任性还挺好?   低沉的嗓音落入主管的耳中,他望着一脸正经宴琛,有点困惑,是他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这位法律专家话中有什么深意呢?   但能有什么深意?专家这么正经的人,一定就是字面意思。   看着还在挪步走关晔晔,主管不高兴了,不过十米距离,怎么走出太空步的效果了,他不由的拨高了音量,“关晔晔,怎么回事?你是在登月吗?”   宴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关晔晔垂了垂眼,掩过眼底的笑意,对一旁的主管说:“主管,你别吼她。”   主管眨巴了一下眼,他吼了吗?他刚刚也就声音高了一点而已。   宴琛看着主管错愕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小姑娘看起来胆子不大。”   主管微微点头,暗道:这专家真是一个平易近人又脾气好的人。   “那您就看错了,我们单位胆子最大的就是她,年轻一辈的就属她送走人最多,宴老师,这孩子特别能干,你尽管随便用她。”   宴琛望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关晔晔挑了挑眉稍轻轻道,“能随便用吗?”   主管打着保票,“当然能,现在人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怎么用。”   关晔晔正好走到两人面前,就听到了这句话,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她警告的瞪了宴琛一眼,让他别太过分。   宴琛望着她,眼尾挑了挑嗓音里带了一丝轻佻,“关助理,你是我的人了。”   一旁的主管总觉的这话有点不对劲儿,但这话是自己说的,人家宴老师说的也没错。   关晔晔:“……”   主管看着两人,感觉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就有那么一点儿的奇怪,但他一时也没明白是哪里奇怪。   他看向关晔晔严肃道:“小关,你要全力配合宴老师,知道吗?”   关晔晔望着主管的脸很想说“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样等于作死,她想再做垂死地挣扎她突然浮夸地扶住自己脑门,“哎呦头好疼,主管,我好像昨晚着凉了,助理要不然让别人……”   话还没说完肩膀突然被人扶住,把她后面要说的话堵在嗓子里。   宴琛手臂稍一用力,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垂下眼,用很关切语气慢慢道,“关助理,你没事吧,刚刚主管说,你就算生病都要工作,真是令人感动。”   关晔晔僵住,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气死了,   主管看到“倒”在宴琛怀里的关晔晔愣住。   关晔晔把扶在脑门手拿下来,并站直身体与宴琛拉开距离咬牙道:“头又没那么疼了。”   临走前主管警告的看了眼关晔晔,“小关你上次感冒还加班了,我相信你的身体,你们忙,有什么事找我。”   主管走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宴琛和关晔晔。   宴琛站在她身旁,抬眼看向她。   关晔晔脸别在一旁,样子十分不爽。   宴琛走近她垂眼,“昨晚,睡的好吗?”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关晔晔却听出一股色情的感觉,尤其她昨晚还做了一个带了那么点颜色的梦,她脸颊一热瞥他一眼,“不好。”   宴琛挑了下眉稍问:“怎么不好了?”   “因为你在我家,影响我休息。”关晔晔翻了他一眼,语气非常嫌弃。   宴琛低低一笑,又走近了一些缓缓道:“我昨晚可什么都没做。”   酥酥麻麻的气息吹着关晔晔耳边,她脸突地一热马上弹开。   “我是那个意思吗?我是说你在我家我睡不好,就是你很碍眼的意思。”   关晔晔神色恼怒,偏偏脸颊又红红的,带着慌乱。   燥热的感觉从嗓子一直蔓延到全身,宴琛突然觉的逗她,其实吃苦那个人是自己。   他敛了眸敛,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叠整理好的文件递给关晔晔,“这是给你准备的,普法会议的流程都在这里。”   关晔晔垂眸,看到面前的文件,一些地方用笔加粗备注,苍劲有力的笔体,是他的笔迹。   宴琛对着她抿了抿唇,“关助理,辛苦你了。”声音变的正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关晔晔望着突然他正经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点儿的失落,她微点了点头接过了文件。   宴琛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桌上的公文包打开转头看向她说:“那我们对一下今天的会议流程。”说完他抬腕看了下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得提前准备好。”   关晔晔望着他略带严肃的眼晴,心中升起一股特别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   宴琛绕到会议室前方的桌子后坐下,他推了下镜架低下头把一叠文件掀开,表情平静,动作有条不紊。   他握着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笔尖飞动,关晔晔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眼角的胭脂痣也随着他动作浮动。   认真的男人最帅气,这句话突然在关晔晔脑中闪现。   似乎感觉到关晔晔的注视,宴琛抬起头,阳光打在镜片上,给他琥珀色的眼眸渡了层金色光晕,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抿了下唇轻道:“先工作,回家再看。”   关晔晔:“……”   ——   普法宣传会议进行的十分的顺利,顺利到关晔晔觉的自己这助理都有点多余,看着他用正经且通俗的语气讲着各种案例,还把年初被称为“社会生活的百科全书”《民典法》用实例给讲解了一遍。   一场会议下来,收获了大批迷妹,迷弟。   散会后,关晔晔酸溜溜地望着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没想到他还挺能招人的。   “宴老师,有个问题想问您。”   挤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女生红着脸望着宴琛的帅脸问道。   宴琛抿了下唇抬眼,“请说。”他放下手中的笔,把文件放入公文包里站起来,越过人群搜寻着某个身影。   “您有女朋友吗?”   围着的人齐齐看向宴琛,期待着他的回答。   人群外的关晔晔也竖起了耳朵。   终于,宴琛找到了那抹纤细的身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视线移向面前的女孩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女孩目光倏然一亮,周围人也开始大着胆子你一言我一语。   “那宴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人群里突然有人问道。   宴琛再看向那抹身影时,人已经不见了,他眼眸微动,看向问话的人,是个小伙子,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他弯了弯唇想了想说:“长的很乖,一哭起来就停不下那种。”   小伙子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性别上卡的死吗?”   ……   沉默了几秒种后,围着的人哄然大笑,宴琛笑了笑提着公文包对众人浅声道:“今天我请客,大家一起吃饭。”   他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阵欢呼声。   关晔晔听到会议室传来的欢呼声就更生气了,她就知道,男人都是狗东西。   “关晔晔,你这是被抛弃了吗?”高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关晔晔身后,阴阳怪气着。   关晔晔停下步子转过身。   高虹双手环胸正幸灾乐祸第看着她。   关晔晔抿了下唇不想理她。   “当着你面,他都不承认你,你可真够可怜的,大家都知道你老公新婚第二天就跑了,现在是见到你也不认你,你可真够失败的。”   关晔晔一直不明白,高虹为什么处处与自己做对,她们不算熟,自己也根本没得罪过她,她抬了抬下巴扯了下唇角,“没你失败,就盯着我这点事儿了。”   高虹对关晔晔就是单纯的嫉妒,嫉妒她长的漂亮,嫉妒她和自己一样的工作却拥有一个那么英俊的老公,而自己要在一场又一场相亲上被挑肥拣瘦,还要被那些条件不如她的男的嫌弃。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关晔晔,“我不和你打嘴仗,哎,我就看你笑话。”   关晔晔看着她好一会儿缓缓说了一句:“高虹,你可真够可怜的。”说完不等她回应转身离开。   她本来要回办公室,但刚刚走出会议室大楼,就被珠珠拦住。   “晔晔,听说法律专家要请全单位人吃饭,已经把单位旁边的烤肉店包了,走走走,咱们去吃去。”   关晔晔抽出自己的胳膊摇头:“我不饿,就不去了。”   “平常你不挺能吃的吗?怎么不饿?”珠珠又挽住她胳膊眼睛转了转,“哦,我知道了,因为专家长的像那狗男人吗?我刚刚听小刘说了,他说自己没女朋友,看来只是长的像而已,走吧,去吃吧。”   闻言,关晔晔呼吸一滞,脸不由的往下沉。   刚要开口,耳边传来主管的声音,“小关,宴老师正找你呢。”   关晔晔抬头,看到不远处挺拔的身影,她唇抿住,拳头不由自主握紧。   宴琛站到关晔晔面前,打量着她的脸色,淡淡的问:“关助理,不一起吃饭吗?”   关晔晔看着他,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她压了压怒意道,“不了,我不饿。”   宴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偏了偏头对一旁的主管道:“我猜对了,关助理不想和我吃饭,是我刚刚让她太辛苦了。”   主管陪着笑了声拧了下眉看向关晔晔,“小关,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辛苦也是为工作嘛,别说了,必须吃饭。”   关晔晔:“我不想吃。”   主管:“不吃就扣奖金。”   关晔晔:“……”   她瞥了宴琛一眼,他也在看着她,镜片下的眼尾微微扬起。   她气结,现在她真的看明白了,这死狐狸是真的没良心。   全单位的人都来到了烤肉店,烤肉店把桌子拼到了一起,像吃口水席一样围成一个大圈。   关晔晔被主管硬安排坐在宴琛旁边,她埋头苦吃,不听,不看,不想。   宴琛另一侧的女生就是刚刚在会议室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那女孩,她托腮悄悄打量身边的男人。   身材颀长挺拔,身型比例非常好,五官深邃,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在金边眼镜下透着已故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气,让人挪不开眼。她扬了下唇给宴琛的杯子里倒了点酒娇声道,“宴老师,咱俩喝一杯。”   宴琛望着杯子里的酒一眼抬眸淡笑,“我不喝酒,谢谢。”   关晔晔筷子顿了顿继续埋头苦吃。   女生笑了笑一口把杯子里酒干了,酒精上头胆子也大了起来她灼灼的看向宴琛,“宴老师,你觉的我怎么样?”   宴琛挑了下眉笑了笑没说话。   高虹坐在女孩的旁边,她笑了笑,突然开口问:“宴老师,你觉的关晔晔怎么样?”   关晔晔把筷子放下来,眉心皱起。   “可是,晔晔已经结婚了啊。”女生在一旁立刻说道。   高虹扯了下唇点头,“是啊,但她老公不是不要她了吗?”   女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正在吃饭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   “你胡说什么,高虹。”珠珠放下筷子怒道。   高虹耸耸肩膀无辜道:“我说错了吗?她老公新婚第二天就不要她了呢。”   “你……你胡说。”珠珠一时词穷,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高虹说的好像也没错。   主管在一旁咳了一声沉下脸,“都少说几句,吃饭都堵不上你们嘴。”   宴琛敛眸,唇抿了起来。   关晔晔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各种目光,她闭了闭眼抬头,“我吃饱了。”她突然站起来打算走。   脚刚抬起来,手腕就被握住。   她抬眸,眼底还有未散去的水光。   宴琛也站起来,他垂眸捏了捏她脸颊,柔声道:“这么快就吃饱了吗?”   他身旁的那女孩看着两人震惊道:“宴老师,她可是有老公的人。”   宴琛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看向众人最后落在高虹的脸上。   他眼睛眯了下,暗含着压力。   高虹咬住嘴唇,脸色变了变。   “今天在会议室,我说我没女朋友,是因为……”他顿了一下,视线看向旁边的人,眸光浮动,轻轻道:“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法律上,我要称她妻子。”   他把那只小手与自己手指相缠,“关晔晔是我的妻子。”   饭店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珠珠突然放下筷子恍然回神,“晔晔,我没看错,真的是你家那狗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叉腰笑   珠珠你怎么老说实话呢?感谢在2021-07-1119:40:36~2021-07-1219:53: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簡單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五章   宴琛视线扫向珠珠,眼睛眯了一下,狗男人?   珠珠被这目光盯的有那么点心虚,她紧张地低下头,咬了两口烤肉,但越想越觉的不对,她没说错啊,是狗男人没错啊,她抬起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大胆的看向宴琛。   “那个狗……你是不是想套路我们晔晔啊,我和你说,我了解晔晔,她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的,对吧晔晔?”   宴琛眉心蹙了蹙,看着珠珠若有所思。   关晔晔立刻侧了下身,用身体挡住了珠珠像母鸡护住小鸡,她回头对珠珠点了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得到关晔晔的回应,珠珠给她比了个赞,“女人狠一点,幸福才能稳一点。”   关晔晔深以为然也对她比了个OK。   一旁的宴琛:“……”   关晔晔视线与他相对,手指上被轻轻摩挲着,温暖的触感一直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深处。   主管把掉下来的筷子捡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宴琛,“难怪宴老师你专门来找我,我说你这么厉害的律师怎么会专门上赶着过来,原来是为了小关啊。”   闻言,宴琛对主管抿唇一笑说:“普及法律知识是我应该做的事,当然,我也确实有私心。”   他身边的女孩托着腮自言自语,“我就说这么帅怎么厉害怎么会没女朋友,原来是连老婆都有了。”   宴琛望着关晔晔,看向众人一字一句道:“是我惹她生气,一直在求她原谅,害怕她不要我。”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地传进在场每一位的耳中,尤其是在他身边的关晔晔,她转头看向他,他明明没有笑,但她却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眸满满当当的只有她。   关晔晔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快,久违的安定的感觉将她包裹住。   高虹望着两人,虽然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但她的脸色还是不可避免的扭曲起来,她咬着牙悄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离开这个让人倒胃口的地方。   她想看关晔晔的笑话,没想到自己却成为最大的笑话。   她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听到一道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   “那位女士,请等一下。”   关晔晔手指动了动看向旁边的人。   宴琛看了她一眼浅声道:“你不和人计较,但我总要澄清一下事实。”   高虹身体一僵不情原的转身,她抬头看向宴琛。   那双狭长的眼睛转向的她的时候,便立刻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迫人的压力。   高虹心中一跳,眼睛下意识的垂下来,不敢与宴琛对视。   “是她不要我的,是我在求她原谅我,你现在明白了吗?”   高虹抿紧了唇,余光看了宴琛一眼,他目光很沉带着一股压迫感,她心一紧下意识就点了点头,“明白了。”   宴琛微点了下巴淡淡道,“明白就好,今天我在会上普及了诽谤罪,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后果,还有,既然你明白了,不应该先道歉吗?”   高虹脸色青红交加,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很丢脸,她很想逃走,但腿却像被人困住,动弹不得。   但让她给关晔晔道歉,做梦!她是绝对不会向她低头的。   关晔晔手再次动了动,宴琛看向她。   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宴琛挑了下眉梢,也对她摇了摇头。   现场静悄悄的,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三人身上。   看没人说话,主管“咳”了一声想做和事佬,“那个宴老师,高虹她这人就心直口快,既然你们误会都解开了,我相信之后她不会再乱说了。”   主管对这位宴老师还是比较了解的,脾气特别好,一定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哂笑声落入主管的耳中。   宴琛扯了下唇,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他视线直落落的看向主管,“心直口快就可以诋毁污蔑吗?做错事要道歉,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你说是不是,主管?”   主管望着带有压迫力的眼神,咽了咽唾沫点头,“是是是。”   宴琛视线再次扫向高虹。   高虹站在原地看着宴琛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不是对我,是对我妻子。”   刚刚的那些话,宴琛不知道别人在她背后说过多少次,更不知道她听到过多少次,但一想到因为自己让她受这么多委屈污蔑,他心里就像被压了块石头堵的难受。   高虹指甲掐着手心,她深深吸了口气视线慢慢转向关晔晔,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了。”   关晔晔望着高虹的脸色,她抿了下唇没说话,心情略有复杂,她想起了珠珠对高虹的评价,欺软怕硬。   饭吃完,关晔晔趁宴琛被喝多的主管拉着说话间隙,偷偷溜走,下午宴琛没在,他接到事务所的电话就走了,她本以为要松口气,但下午上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槛差点被人踏坏,全单位的人轮番找她八卦她和宴琛,一直持续到下班的时间。   在回家的公车上,珠珠得知宴琛昨天住在她家这个消息瞪大眼睛震惊道:“你就这么让他住进去了?你不是说绝对不原谅他吗?你这打脸也来的太快了吧。”   关晔晔瞥她一眼叹口气吐槽道,“这真不是我太无能,是他太狡猾,他还把我爸妈接进了疗养中心养病,我爸妈连和我说一声都没有,还把家里钥匙给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他们亲生的。”   “孤男寡女,那你们昨晚岂不是干柴烈火颠鸾倒凤了?”   珠珠声音很大,大到全车厢的人都一起看向她们。   关晔晔脸一热,用手把她的嘴捂上,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脸马上烧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珠珠把她的手扒拉开也压低了声音,“都说一般不随便的人,随便起来不是人。”   关晔晔:“……”想到昨晚的梦,她竟然无言以对。   珠珠望着关晔晔脸上的红晕,恨铁不成钢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吧。”   关晔晔看着珠珠怀疑的小眼神马上摇头用很坚定的语气道:“你放心,绝对不会。   珠珠满意的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道,“有位名人曾说过,心狠的女人命更好。”   关晔晔:?   她问:“哪位名人说的?”   珠珠怔了几秒,表情变的深刻,“鲁迅说的。”   关晔晔:……   如果不是她读书多,差点她就信了。   公交报站的声音传来,珠珠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小跑到下车口,临下车前对着关晔晔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晔晔,美人误国,你要挺住啊!加油!”   关晔晔做出一个很坚定的表情,“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被美色所动,你小心点下车。”   得到关晔晔肯定的回答,珠珠放心的下车。   又过了三站地,到了关晔晔小区附近的站,她提前站起来准备下车,随着报站的声音车门打开,她迈步下车。   刚刚站稳,就看到一个人影拦在自己面前。   关晔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到了堵在自己面前的宋霖。   她脸色一冷与他拉开距离,然后绕过他往旁边的行人道走去,刚刚在行人道走了几步,又被拦住。   “晔晔,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宋霖急切的看着她,目光焦灼又狼狈,再没有平时半分温和有礼的样子。   关晔晔往旁边闪了闪与他拉开距离,“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宋霖昨晚回家一晚上都没睡好,闭上眼就是关晔晔的脸,越想就越不甘心,他对她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怎么就能说放弃就放弃呢,白天上班他也一直恍惚着,还被上司叫到办公室,上司什么也没说,只说让他安分点,别给事务所惹麻烦。   一定是那个宴琛搞的鬼,要不然上司怎么会突然敲打他,一定是为了报复他。   凭什么?明明自己认识她更早,他不甘心,不得到她,他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   他视线紧紧的盯着她,上前一步用十分恳切语气表白,“晔晔,我喜欢你,真的,在你小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但你那个时候太小,我就想等着你长大,后来遇到你,我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   这话让关晔晔突然背脊一凉,那个时候她才十几岁,他怎么会对自己存那种心思,一股反胃的感觉往上涌,她往旁边退了一步,鞋跟抵住了路边花池的边沿,她调整了下情绪尽量用冷静的语气对他说:“可我不喜欢你,请你自重。”   宋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片痴心就这么被人扔在地上,他鼓足了勇气来找她,就这么被她轻易的拒绝,他逼近她目光里有着一丝癫狂,“你知道我为到什么地步吗?”   为了她,他不惜和李富察这样的人做交易,这可是事关他的前程。   关晔晔躲开他,讽刺的看着他冷道:“做害我的事,欺骗我,害我妈生病吗?”   宋霖觉的自己的真心在被无情的践踏,他逼近关晔晔,脸色狰狞。   关晔晔望着他扭曲的神色,下意识的就想躲,手臂就被拉住,她早有防备脚用力踩了他一脚,就听到一声闷哼他松开了自己,她趁机就跑。   这条街上最近在修路,经过的人很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关晔晔拼命往前跑着,一边跑一边想喊“救命”但刚刚张了张口,嘴巴就被人从背后捂住。   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   下午,左沉找到了宴琛车祸的关键证据,他们在事务所把这些证据研究了很久,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宴琛看了下表,他唇勾了下。   也到她下班时间了,就准备起身下班去接关晔晔。   左沉第一次见到宴琛没到下班时间就急着要走,他挑了下眉揶揄道:“你这是金屋藏娇了吗,这么急着回家?”   宴琛掀了掀眼皮懒得理他,推门便走,刚打开门,便看到助理小媛带着一个人站在门口。   卷发红唇,是许久不见的关怡,她看着宴琛笑了笑柔声打招呼,“宴律师。”   宴琛微怔了下淡淡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关怡看着他疏离的神色,眼眸微动,“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有什么事找左沉也一样,先走一步。”言罢,宴琛点了下头,径直走过关怡迈步离去。   关怡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咬了下唇突然开口,“关于她的事,你也不想谈吗?”   宴琛步子一顿猛然转身,“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听李富察的司机说,说他抓了人……”   宴琛眉心一拧,马上拿起手机要给关晔晔拨电话,拨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他手指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左沉从办公室出来走到他身旁,他第一次看到宴琛这么紧张的神色,他拍拍宴琛肩膀,“别慌,先报警。”   “她在哪儿?”宴琛紧盯着关怡。   “她在哪儿,别让我再问第三遍。”   关怡被他的眼神吓的不由的后退一步,手紧张的抓住包眼神躲闪着,“我带你去。”她顿了下补充了一句:“但最好别报警。”   ——   关晔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双手被人在头顶捆着,脚也被人绑在床架上,她嘴上被贴上了胶带,她手用力扯了下,一动不动,她转动头,想看下周围环境。   宋霖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着上身,眼睛发红看着她忽地笑了笑,“关晔晔,我给过你机会,但现在没办法了,我也是被逼的,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着他就朝她走近。   “这房间里好几个摄像机呢,你别怕,一会儿吃了药你就会舒服了。”   关晔晔眼睛瞪着他,她手用力的扭动,但纹丝不动。   嘴上的胶带突然被撕开,看着宋霖越来越扭曲的脸,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激怒他,“小宋哥哥,你放了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追究你的。”   “哈哈,追究我?现在我也身不由已了。”宋霖自己先吃了一片药,脸上浮现一抹猥琐的笑,“来吃了药,就好了。”   看着伸过来的手,关晔晔脸偏向一侧,“我劝你别这样,你这是在犯罪,你是律师,不要知法犯法。”   宋霖冷笑了一声,“待会你就同意了,你情我愿的事就不是犯罪,这是国外的新药,一代谢,谁也查不出来。”   他掐住她的脸,试图撬开她的嘴巴。   “宴琛救我……”   紧要关头,她下意识的喊他的名字。   宋霖哈哈一笑,“待会儿他就来了,正好让他看看我们怎么亲热,哈哈哈……”   他手一用力,关晔晔觉的自己脸上传了一阵剧痛,药马上就要放入她的嘴里。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人踹开。   宴琛喘着气他伸出手指把领带扯了下来,没有半分犹豫径直冲进房间里。   宋霖还没来的及反应,就感觉眼前一黑,一拳就砸在了脸上,他踉跄的倒在地上,这拳太重,他嘴里一股血腥味,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混着一颗牙齿落到地上。   关晔晔看到宴琛的脸,他呼吸有些不稳,汗从额头顺着下颚流下来,在给她解手脚的绳子时,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颤,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她看着他,手死死地抓着他衬衣眼眶发热。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声音很轻,生怕会吓到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附注:鲁迅先生:我没说过这句话   本来今天会长但我今天中暑了就给晚了。   还有就是珠珠确实和左沉有感情线,不晓得怎么就被猜到了,我服了。   关于虐宴狗子吧,要不要虐呢?   感谢在2021-07-1219:53:38~2021-07-1321:2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簡單瑾2瓶;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六章   宴琛从床上把晔晔抱起来,即使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脏位置依旧在狂跳着,他现在不敢去想,如果他没有找到她,或是今天他来晚了,他无法想象这个后果。   他原本以为曾经经历过童年的噩梦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到他,但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害怕一天。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安静把头埋在他怀里,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看到她揪着衬衣手指,指节泛白死死的抓着。   “我在这儿,晔晔,别怕。”他站起来,让她贴紧自己。   他抱着她,头侧了侧视线扫向瘫坐在角落里的宋霖。   宋霖头又痛又晕,站也站不起来,但身体本能似乎感觉到危险,他突然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下意识的就抬起头,然后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镜片下的狭长眼眸像把锋利的寒刃顺着目光朝他直落落的逼过来。   宋霖低下头不敢去看他,只觉的一股燥热灼热往心头不断地涌,他抓了抓下身的浴巾,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抱着关晔晔的手背,青筋浮动,怒意如暴雨般翻卷而来,宴琛垂了垂眼眸强迫自己压下去。   他用很轻的声音对怀里的人说:“我带你回家。”   关晔晔没说话,只是把头埋的更深,另一只手伸出来紧紧勾住的他的脖颈。   宴琛用下巴贴了贴她额头,抱着她踩着刚刚的门走出去,他站在二楼走廊处环顾四周,这片是一处烂尾的别墅区,少有人居住,这是一幢二层别墅,装潢是那种俗气的土豪风。   周围静悄悄的,但却让宴琛的神经绷起来。   这周围像有很多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他站在原地停了几秒钟后迈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他刚刚站到楼梯口,突然间“砰”的一声一楼的大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几个壮汉把门拉开后站在一侧,一个人从门外慢悠悠的走进来。   宴琛看到进来的人后,眼睛眯了眯停下步子。   关晔晔看向他,手不自觉的抓紧,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他低头看向她。   “放我下来吧。”关晔晔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这种时候再害怕都要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宴琛迟疑了一瞬,就听到她用很认真语气的对自己说:“我可以的,宴琛。”   他没再坚持轻轻点了下头把她放下来,扶她站好后把她站在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关晔晔望着他宽阔的肩膀轻轻道:“我相信你。”   李富察叼着根雪茄掀起眼皮看向楼上,他手摸了摸光头扯着嘴一笑,“哟,没看出来宴律师还是个情种啊。”   宴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李富察,上次关于我的车祸,你做的很不错,一点没留下证据。”   闻言,李富察突然间大笑了起来,空旷的室内里回荡着他粗噶的笑声,透着一股阴森诡异,好半天他才止住笑声,他走到一楼的真皮沙发坐下来翘起腿。   “我做事,向来干净。”   宴琛眼眸浮动,看着他没说话。   李富察吸了口雪茄皮笑肉不笑,“你现在还要逞英雄吗?你以为你这么容易找到这儿?是我叫那个贱女人带你过来的,我今天就是要当着你面让你看着心爱的女人被人上,上面那个怂包可真没用,这么久都没把事办了,啧啧啧。”   李富察抬头看着楼梯上的宴琛,楼上走廊灯只开了一盏,他的半边脸隐匿在半暗的光线里,灯光在金属的镜架上泛起冰冷的光。   李富察不知怎么的,就生起一股很不安的感觉。   “李富察,你现在涉嫌故意伤人罪,对他人过量使用非法违禁药物,非法拘禁他人并涉嫌指使他人猥亵……我妻子,你公司涉嫌非法走私货物以及经营色情行业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现在自首,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闭嘴!老子敢做就不怕。”李富察阴恻恻的一笑,突然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宴琛一脸狂躁。   他在自己的光头上划拉了几下扯了扯嘴,“你现在在我手心里还在这儿给我狂,这边全是我的人,这房子屏蔽一切信号,关怡和你说了不准带手机也不准报警了吧。”   宴琛神色并没有因为他的癫狂而变化,他目光冷冷地瞥向李富察,“当然。”   李富察看着他,冲着身边的人做了手势,那人马上走向门外,没过多久那人就拽着个女人走进来。   关怡踉跄着走进来她脸色惨白看了楼梯上的宴琛一眼。   他目光冷冷的,似乎早就看穿了她,她目光往他身后望了下,只隐约地看到纤细的身影,他身体完全把身后的人罩住,像他的心一样密不透风。   原来他也会为了一个人那么紧张。   “怎么,吃醋了?你这个贱人,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居然敢和外面的野男人一起坑我,不要脸的东西。”李富察抬手就给了关怡一巴掌。   关怡耳朵嗡嗡的,脸半边都是麻的,血顺着她嘴角流下来。   她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李富察,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宴琛望着跌落在地的关怡眼眸沉了沉,他手悄悄摸了摸手上的表,另一只手向后握住身后的人,柔软的手心里有些潮湿,他握了握她的。   关晔晔马上回握他的手。   虽然他们之前什么也没说,但关晔晔知道,他在告诉自己别害怕,只有他会给自己安心的感觉,她脸在他背后靠了靠,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   她完全的信任他。   在关晔晔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宴琛的唇角忍不住的弯了下,手不觉的握紧。   “还在我面前表演情深意切呢,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拖下来。”   李富察话音刚落,两个壮汉就从楼下冲向楼梯,想去抓人。   “慢着。”   李富察看着他阴恻恻的一笑,“现在还给我装逼呢,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婆被人上,我还要录下来,发到国外的网站上,让大家都看看,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宴琛拉着关晔晔的手慢慢收紧,镜片的眼眸晦暗不明,他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抬起手臂对准李富察缓缓道:“很遗憾,现在大家能看到的是你。”他抿了下唇补充道,“李富察。”   李富察脸色一变一侧的脸皮抖了抖,“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而后耳中就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他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冲向楼梯上。   “都别动!别动!”   几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部被拷住,坐在地上的关怡吓地马上抱住头。   宴琛看到李富察冲上来,他迈步下了几节楼梯伸腿用力踹在李富察心口,李富察身体一偏直接从扶手滚落在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就被被两名特警制服。   他脸贴在地板上气急败坏地叫嚣着:“宴琛你这个王八蛋你敢阴老子,?关怡你这个贱人,我要把孩子和你都杀了,竟敢报警阴我!”   还瘫坐在地上的关怡听到他的声音吓的哭喊着,“我没有,他没有带手机,我和他一起来的,他没有报警,我照着你话把他带来了,你把孩子还给我。”   宴琛抬腕看了下表,眼睛眯了眯,来之前他就察觉到了关怡神色不对,上次的车祸,他一直有着防备,这只表是他托朋友的科技公司专门定制的。   一般的屏蔽器不受影响,信号比普通的高达百倍,并且有着最精确的卫星定位系统可以精确到几米,还有着360度摄像功能和录音功能。   刚刚李富察的说的话,连带视频被一字不落的录下来。   他转身看向楼梯上的人。   关晔晔冲着他弯了弯眼晴。   宴琛笑了笑,伸开了手臂,“快过来。”   关晔晔看着他就要跑下去,突然间她听到急促呼吸和慌乱脚步声   “小心!”   关晔晔刚偏了下头,就看到宋霖狰狞的脸,他半边脸肿着,嘴角渗出血丝,眼神涣散着却透着一股狂躁。   当宋霖看到关晔晔时,身体的那股燥热达到了顶峰,他呻!吟一声就冲着她扑过来。   关晔晔就站在台阶边缘,她下意识的躲开,脚上一滑她踩空了滚下楼梯,宋霖一下子扑空在地。   电光火石间,感觉有人接住了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头有点晕,她头贴在一个人的胸膛上,她再抬起头时,发现自己跌在了一楼楼梯下,而身下是……宴琛。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宴琛脸上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那双狭长眼睛痛苦的眯起来,他嘴唇缓缓动了动,“晔晔……”他手很费力的抬起来摸摸她的头,气息很弱的道:“晔晔,我可能要不行了……”   关晔晔马上从他身上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对着一旁警察哭喊道:“救护车呢,快救救他。”   警察已经把犯人都拷好带到了车里,只有几个警察在检查现场,其中一个警察看向关晔晔安慰道:“救护车马上就来,你别紧张……”   关晔晔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左沉从门外面进来时候正好听到宴琛这句,“我可能要不行了。”   他眼睛一热便走了过去。   宴琛抬了抬手很费力把关晔晔脸上的泪擦掉,“别哭,晔晔,你能在我临死前答应我一件事吗?”   关晔晔咬着嘴唇点头:“只要你没事,多少件我都答应。”   宴琛虚弱的咳了一声,很费力的开口说,“原谅我,然后亲我一口。”   左沉走到两人旁边听到宴琛的话后,挑了下眉。   关晔晔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恨自己不早点和他和好,让他在这个时候还心心念念这些,越想她就越难受,她弯下腰眼泪滴在他手上。   宴琛蹙了下眉,刚要开口就听到哽咽的声音。   “我原谅你。”   说完,她嘴唇就贴上了他的。   宴琛怔了一秒,马上用手扣住她的后脑,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像掠夺城池般霸道进攻,很快关晔晔就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来,她手下意识推了推他,但马上两只手就被他一只手一起握住,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来多久,关晔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马上就要晕过去了,眼泪划落在嘴角,唇齿间甜中掺了一丝苦涩,她马上勾住了他的脖子,很害怕他离开自己。   她眼泪依旧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直到唇齿间那股苦涩越来越浓时,宴琛放开了她。   他目光落在她通红的眼睛上,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问:“我们再办一次婚礼怎么样?”   关晔晔看着他,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好。”   宴琛用指腹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水,“那你喜欢男孩女孩呢?”   闻言,关晔晔懵了懵,“哈?”她第一个反应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讨论这种话题?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虚弱的宴琛手臂撑地很轻松坐起来,然后他用手臂环住她,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唇角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们生一男一女,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左沉:请尊重一下单身狗。   狗狐狸你心眼是黑芝麻做的吗?   今天有点事不能肥章了,sorry。   咱甜,咱必须甜,就说要怎么甜吧,宝贝们。感谢在2021-07-1321:27:47~2021-07-1418:5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七章   关晔晔怔住,她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圈,然后抬起下巴问:“你不是不行了吗?”   她声音闷闷的,眼角挂着泪,呼吸的气息还有些急促,宴琛手臂慢慢收紧,一本正经道:“是啊,但被你一亲,我又活过来了。”   宴琛低头抵住她额头,狭长的眼睛向上扬起。   “难道你不开心吗?”   关晔晔:“……”   左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直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长腿,“我说,老狐狸,人都伤心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套路人家,像话吗?再说了,你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宴琛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就把关晔晔搂在怀里然后瞥了左沉一眼晒笑,“别说你是单身狗,狗到你这年纪已经死了。”   左沉:“……”   宴琛低头,一只手握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把她前额凌乱的刘海轻轻掖在耳后,指腹扫过她的脸颊,轻轻道:“走,我们回家。”   关晔晔抬头,他离自己很近,近到她稍一动他嘴唇就能碰到她的额头,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亮如繁星,似乎在蛊惑着她。   关晔晔张了张嘴,差一点就要点头了。   她手慢慢摸到他腰上,她找着最好掐的位置,然后对他笑了笑,用力一扭。   宴琛皱了皱眉,感觉到腰上的不安分小手……   关晔晔掐了又掐,手指都掐酸了,却不见他松手,她微喘着气用力推了他胯一下。   “放开我,谁要和你回家。”   她话音刚落,手就被抓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一轻,就被他抱在怀里。   她立刻开始挣扎,“你放开我。”   宴琛轻轻“嘘”了一声,然后低头贴到她耳边哑着声音说:“男人的腰不能碰你不知道吗?你要负责的。”   关晔晔脸上一热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急救人员的声音:“听说有人不行了?在哪里?”   急救人员看向被宴琛抱着关晔晔,她脸色酡红,气色非常好的样子,他有些奇怪的说:“你看着挺健康的。”   他视线又转向宴琛,神色就更奇怪了,“这位看着就更健康了。”   警察在二楼看向躺在自已脚边的宋霖,他满脸潮红,脸上头上都是伤,样子十分狼狈,他转向楼下对急救人员招招手:“需要急救的在这边。”   宴琛望着急救人员勾唇笑了笑:“麻烦借过一下。”   急救人员往旁边站了站让开门口的位置。   还没等关晔晔挣扎,她便被宴琛抱着走出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向左沉,“单身老狗,你善后。”   左沉:……   左沉在原地站了很久,他表情严肃,目光沉重,最后他给自己定了一个今年必须达成的计划——他一定要脱单!   ——   银盘似的月光如溪水一般透过窗户流淌入房间里,偌大的房间里像被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关晔晔望着陌生的室内,偏了偏头问,“这是哪儿?”   她还被宴琛抱在怀里,他离自己很近,呼吸交错,关晔晔已经分不清这气息是谁的。   宴琛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嗓音低沉,“这是我们的家。”   关晔晔瞪他一眼冷哼,“谁给你我们,你是你,我是我,快放我下来。”   他没开灯,借着月光,他能看到她的眼眸里湿漉漉的,在瞪他的时候,眸子里的水光一动一动,仿佛动到了他心里,他喉结动了动,“放你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手轻轻一动,关晔晔双脚落地,她立刻想与他拉开距离,但她脚刚动了一下,腰上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有人朝她压了下来。   她身体重心不稳往后一倒,在头马上碰到墙上的时候,一只手扣住了她后用后脑勺上,然后她按在了墙上。   即使室内光线很暗,关晔晔也看到了那双好看的狐狸眼里正在冒着光,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冷静点,你别激动。”   宴琛头缓缓低下来最后落在她耳边,“那你说说我怎么冷静?”   沉沉地声音落进关晔晔耳中,酥麻的感她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只觉的全身都被这声音震麻了,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着颤音,“就什么也别想,就冷……”   即将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这个吻霸道又不讲道理,只是对她一味的攫取,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手去推他。   两人的身高的差距,她手推的是他胯的位置,只是她这一推,就听到更急促地呼吸声。   宴琛更用力的吻住她,他的手抓住她的,十指交|插按在了墙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晔晔呼吸间只有他的气息,她身体越来越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她后背好像碰到了什么。   “嗒”一声,室内大亮,关晔晔眼睛被刺的痛了一下,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宴琛微抬了头,松开一只手遮住了她眼睛。   他视线落在微微肿着的唇瓣上眸光浮动着,哑着声音说:“待会再睁眼睛。”   关晔晔喘着气,话都讲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慢慢找回点正常的节奏。   宴琛另一只手松下把压着她手放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缓缓放下来。   “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手轻轻捏了捏她脸。   关晔晔慢慢睁开眼睛,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除了床和衣柜,只有最基本的东西,装修是冷色调,极简风格,很高级但却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这边离你上班地方很近,你走路几分钟就能到,我们以后住这儿怎么样?”   宴琛拉着她很自然的走到床边坐下来。   关晔晔歪头看向他,“我要说不好呢?”   宴琛欺身逼近:“那我就让你求着我说,好。”   关晔晔瞥他一眼就要从床上站起来,“你觉的你行吗?”   话音刚落,宴琛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压在了CHUANG上。   他低头,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她的短发,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勾人一样凝视着她。   “你知道男人被说不行,会有什么后果吗?”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   这目光,这声音,关晔晔脸突然就烧了起来,她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贪口舌之快,但嘴上像不受控制似的说:“你刚刚自己说自己不行的,你就是不行……”   嘴里的话变成了呜咽,他再次吻住了她。   他像是在诱惑她似的,每一次亲吻都轻轻的却又密不透风,每次当她松一口气他就会加深这吻,她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他的衬衣。   室内的灯光很亮,亮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衬衣领口下裸|露的锁骨,平直而又冷刻。   她觉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啪”地很清脆的一声,身体的某部分冲破了束缚,这是某件东西解开后特有的声音,随后那股的温暖的感觉慢慢蔓延全身,她轻哼了一声,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还没洗澡……”   这声音软糯娇柔更像是在低吟,对宴琛而言更带来另外一种刺激。   他喉结动了动,看着她发红的眼角,手伸向她身上的衣服,“那不如一起洗。”   没有等关晔晔回答,他便抱着她径直走进浴室。   在关晔晔反应过来里,她已经躺在了浴缸里,她仰头看向宴琛,他的手指正解下衬衣最后一枚扣子,下一秒,便裸|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关晔晔这个时候后悔了,她在浴缸里动了动,身体一下子滑进水里,马上她便被捞上来,她吐出一口水,用一种从未那么羞人的嗓音说:“你冷静点……”   “咔”的一声,皮带扣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弯下腰一只撑着她头,然后脚迈进浴缸里,另一只手撑浴缸沿上哑着声音贴近她,“洗完就冷静了……”   下一秒大片水花溅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关晔晔迷蒙着双眼看不清他的神色,“我……”   她没来得及再说后面的话,甚至她忘记了后面自己要说什么,她的耳边只是听到水花不断地溅落在瓷砖上的声音,她只是隐约听到他在耳边不停问着她,“晔晔,好不好?”   每当关晔晔回答的慢一点,水花溅落在地声音就突然变大,最后她只听到自己带着哭音地声音断断续续地,“好……”   “求我……”   溅落的水花声像倾泻而出的音符不断的落入她耳中,她只觉的脑子空白一片人像漂浮在空中,她就像是受到蛊惑似的不停重复的低喃着:“求你了……”   隐隐约约中,关晔晔听到宴琛在她耳畔低着声音的说了句:“我爱你,晔晔。”   她手不自觉勾住住了他的脖颈,嘴唇也贴在了他的耳垂用最后的力气轻声道,“我也爱你。”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一片云层里,它羞羞答答的慢慢往里面藏进去,最后只露出一点月芽,悄悄地看向窗内。   ——   关晔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身体动了动,身上每一处都在酸痛着,尤其是大腿内侧,痛的她眉心皱在了一起。   她翻了个身,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室内一些画面突然撞入脑海里,脸不由的热了起来。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她循着声音寻找手机,她挣扎着下床发现身上套着一件很大的白衬衣,衬衣的衣摆快到她的膝盖处,她脸又红了红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   “咝”,脚落地后,腿上的酸痛更加重了几分,她扶着墙循着声音找到挂在衣架上的包拿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马上接通了电话。   “喂,主管,昨天我……”关晔晔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今天为什么没上班,就听到主管略带激动地声音:“小关啊,刚刚接到通知,出国陪训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你,准备一下,下个月就去学习,为期两年,这名额可是我帮你争取的,好好学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栽培。”   还没等关晔晔回话,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宴琛身长玉立站在门口,他手里端着早饭,看到关晔晔在接电话,他扬唇笑了笑抬眸看向她问:“你醒了?”   关晔晔抿了下唇欲言又止,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宴琛的声音。   “宴律师知道你要出国培训不知道会多开心,让他不用谢我。”似乎生怕该听的人听不到似的,没开免提都能清楚地听到主管那超大嗓门。   宴琛:“……”   作者有话要说:  宴狗:主管我真的谢谢你!   有点期待狐狸会怎么做。   嘤嘤嘤   拜托评审大大给过吧。   快结局了,不过番外还有不少大家放心肯定让你们满意。   会甜甜甜!   期待左沉珠珠的你放心一定会有他们。   感谢在2021-07-1418:55:14~2021-07-1520:23: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簡單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八章   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九月的原因,空气里有了些许秋天的清爽,连原来炙烤的阳光也变的温柔起来,关晔晔的视线从窗外的橘色朝霞移向办公桌上一叠文件上之后发起了呆。   《出国培训学习审批表》,她瞪视着表上的字眉头微蹙。   “晔晔,你是在美色和事业上犹豫不决吗?”珠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关晔晔身后,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歪着脑袋问。   关晔晔瞥了她一眼,“上班时间磕瓜子,你也不怕主管看到扣你钱。”   珠珠拉了个椅子坐到她旁边把嘴里瓜子皮吐到手上脸色得意道,“不是我吹,我上班吃东西从来没翻过车。”   “你家狗男人什么意见?这老婆刚追上还没捂热就要飞了,我要是他一定呕死了。”   关晔晔支起下巴叹了口气,“他说,他会支持我。”   “没想到狗男人还挺明事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怎么看起来不像开心的样子?”   关晔晔眼睛往下耷拉着撇嘴,昨天宴琛知道这事之后就没怎么和她说话,看她吃完饭就去上班了,还和她说最近会很忙,让她回家先睡别等他。   前一天还变着花样折腾她,知道她有可能出国培训的事就突然高冷起来了,明明就是不高兴了,还端着。   她看了眼已经磕了一把瓜子皮的珠珠,从她手里瓜子袋里也抓了一把瓜子又叹了口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珠珠一听,敏锐的闻到了不对,她把脑袋凑近一点八卦道:“怎么了,他对你阴阳怪气了?”   关晔晔摇摇头,哼了一声,“他都不怎么说话了,就说最近会很忙。”   “啊,这,他是要冷处理你吗?好过分啊!”珠珠一听她马上把瓜子袋扔在桌上探过去脑袋。   这话正好戳中关晔晔心事,没错,他就是在冷处理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晔晔,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晔晔忽略掉珠珠挑事的小眼神,虚心问道:“珠珠大师请讲。”   珠珠得意一笑,表情一下子变狂,“欲擒故纵知道吗?他平常最喜欢什么,你就把他喜欢的摆他面前,勾着他,还让他得不到,然后等他急了,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和训狗一个办法。”   这话,让关晔晔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红了,并且在还在不断蔓延。   “晔晔,你好好的脸红什么,是因为我说的太好了激动的吗?”   以前关晔晔还摸不准他最喜欢什么,过了这两晚后,她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一个人在喜欢的事情上,精力是无限的。   关晔晔一言难尽的看了眼懵懵懂懂的珠珠在心里吐槽,这孩子啥时候长点心眼,这样下去不定哪天就被人骗了。   “珠珠,你怎么又再磕瓜子?”   办公室门口突然惊现主管那大嗓门。   珠珠身体一僵机械的转过身,嘴角还有沾着的一片瓜子皮,她干笑了一声站起来用手把嘴角瓜子皮揪下来,“是晔晔非要我吃的,我说不吃吧,她非让我吃,不吃她就和我急。”   一旁的关晔晔:???   “哪啥,我想起来档案我还没整理完。”说完她脚上就像按上了火箭瞬间没影。   主管看着关晔晔手里的瓜子表情有些严肃,关晔晔把嘴里瓜子咽下去硬着头皮问:“主管,你找我有事?”   主管走进来点点头,“嗯,出国培训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关晔晔默了默才回道:“还没想好。”如果是以前,她肯定马上填表,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主管思忖了一下说道:“这个机会很难得,你知道咱们单位有五年没有出国培训的名额了,你去学习对你自己对咱们单位都有好处,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希望你去,然后把你的学习的经验技术带回来,帮助更多的人,咱们的工作外面人可能不理解也许会觉得晦气,但我们自己应该明白,我们尽最大努力让死者以最体面的样子离开,送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程,是很有意义的工作。”   关晔晔看着主管,这是主管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讲他们的工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有些发热,片刻之后她抬头说道,“主管,我想好了。”   她顿了一下看向主管认真道:“我决定去。”   ——   一片片火烧云在空中颜色逐渐变暗,当最后一抹夕阳消退之后,刚刚还绚丽的霞光被夜幕渐渐取代。   事务所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办公室内不停传来键盘的敲击声和纸张地翻阅声。   冷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的敲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键盘上的手指停下来拿起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直到把整个纸张全部写满,手指才停下来。   宴琛摘下脸上的眼镜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去摸桌上的杯子,摸了许久却没找到,他抬眸看向桌面,除了堆满的文件和电脑外,哪里有杯子的影子。   他靠向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下隐隐有片阴影,透着些许疲惫。   “你怎么又变身工作狂了?你现在家有娇妻啊,你不回家吗?”左沉不知道什么进到宴琛办公室,看着他似笑非笑。   宴琛掀起眼皮睨他一眼,“这么晚,你怎么不回家?”   左沉拉开宴琛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来双手托腮表情赖赖道:“回去也是独守空闺,还不如在这儿待着,唉,当初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不结婚,结果结的比谁都快。”   宴琛抬眸没说话,狭长的眼尾往上挑了挑,像氤氲上一抹温柔的光,他从桌上把眼镜拿起来戴上,也遮住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是她?如果你失忆时候遇到别的女孩,会不会……”   “不会。”没等左沉说完,宴琛便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左沉挑了下眉问,“为什么不会?你为什么喜欢她?”   “做为一个理性思维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不会没有理由,喜欢一个人当然也需要理由,可能是外表,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家世。”   宴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他平常谈案子时的语气一样平静理智。   “所以呢?为什么是她?”   左沉看向他,一本正经的问。   宴琛没有马上回答,他缓缓坐直了身体。   笑的时候的宴琛,左沉见过很多次,但那些笑都是浮于表面。   但此刻,他清楚的看见了宴琛眼底的笑意,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是她,我才有喜欢的理由。”   左沉懵了一下没听懂他话的意思。   “所以,你喜欢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宴琛瞥了左沉一眼站起来,“和你这种笨蛋说你也听不懂。”   左沉:“……”   他把桌上的材料放进公文包,准备回家。   宴琛转身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左沉扯了下唇角道,“记着关灯锁门,别想了,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左沉望着宴琛挺拔的背影走出办公室,好办天之后,他挠了下头困惑道:“所以,喜欢一个人倒底有理由吗?”   ——   宴琛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怕吵醒关晔晔,他在一楼洗了澡,换好了睡衣他才往楼上走。   卧室门开着,他轻轻的迈步走进走,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橘色的灯光温柔的撒在室内,他走到床边望着床上的人。   关晔晔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短发贴在瓷白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两排阴影,样子看起来特别的乖。   他唇向上牵了牵在床边坐下来。   抬起手指轻轻的在她脸上摩挲着,柔嫩细滑的触感从指腹传来,他无声笑了笑缓缓低头唇贴在她额上吻了吻。还没等他直起身体,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在突然在他眼前睁开。   宴琛怔了一瞬,脖颈上就被环上了手臂。   关晔晔眼睛骨碌转了转笑了笑,“你回来了。”   宴琛用手指把她脸上的碎发拨开轻点了点头,“嗯。”   他帮她把手臂放进被子里,又摸了摸她头,“睡吧,我还要工作一会儿。”说完他就要站起来,手却被拉住。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问。   “怎么了?”   白皙的手臂裸|露在被子外面,他微怔了下。   关晔晔从床上坐起来,慢慢的她把被子从身上掀下去,然后眯了眯眼睛慢悠悠道:“你看我这衣服好看吗?”   宴琛的视线慢慢下移,朦胧的壁灯下,关晔晔穿着一件特别的衣服——一套粉白色兔子睡衣,粉白色的布料勾勒着她身型,纤细有致的曲线完全暴露于他的视线内。   他喉结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关晔晔愣了下,他这反应不对啊,不是应该马上扑过来吗?这么快他就没兴趣了?难道是之前纵欲过度不行了?   那她还要不要进行下去呢?   一翻天人交战之后关晔晔决定打算再试试,她从枕头下面摸了摸,摸出一个兔耳发卡戴到了头上,然后手指捏着耳朵跪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他,她咳了一声捏着嗓子问,“老公,我好看吗?”   宴琛依旧没动,只是手突然反握住她的手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关晔晔眨巴眨巴眼,难道真的不行了?   突然间她就泄了气,她撇了下嘴泄气道:“要不然洗洗睡吧。”   话音刚落,她还没等反应过来,他便欺身压过来,把她双臂摁在她头顶。   灼热的呼吸喷撒在她脸上,关晔晔张了张嘴,“你……”   后面他没有再她他说话的机会,很快关晔晔便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去招惹他,她的手被他一直按在床架上,她想开口对他说什么,可每次张口就听到一声声低吟,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最后她像一只海浪上的小船不停起起伏伏。   一直到深夜,关晔晔才有机会闭上眼休息,她意识消失前看到地上粉白色布料,心疼的想,这睡衣成本真的好高,就只穿了一次。   她还没告诉他,自己已经填好了出国的审请书,想要他安心的等自己回来。   可她一闭上眼就沉沉的睡去。   宴琛洗完澡坐到床边望着床上的人很久手指抚过她的唇瓣,床上的人突然“哼”了一声,迷蒙的半睁开眼睛咕哝了一句:“不要了……”   宴琛的眼眸倏然变的幽深,好半天,他压下身体里的那股燥热,低头在她的唇角吻了吻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走出卧室关好门。   他来到书房打了了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一直持续到了朝阳升起的时候。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关晔晔出国培训的那天,时风在她身后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   两人拉着行李箱去办理了拖运,又换好了登机牌来到安检口。   她往时风身后的方向望了望,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时风看了她一眼说,“舅舅今天要出庭不能来送你了,他说让你路上小心,到了给他去电话。”   关晔晔点了点头,眼睛垂下来,“嗯,他忙我知道。”其实她没那么矫情,连父母要送她都被她制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   但,这一个月,他一直在忙,早出晚归,现在更是忙到人她都见不到,今天她要走,早上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她都没见到。   时风望着关晔晔耷拉着的脑袋欲言又止,他想了想说:“舅妈,其实舅舅他……”   “让他忙吧。”关晔晔带着一丝怨气打断他。   “舅妈,反正你别生舅舅的气,那个他心里就想着你。”时风挠了挠头,想说什么又吞吞吐吐的。   就在此时,广播里播放着航班登机信息。   关晔晔摸摸时风的头,“我走了,你告诉你舅舅别忙的连饭也不记的吃,觉也不知道睡。”   时风咧嘴笑了笑点头,“嗯,我会告诉舅舅的。”   在过安检之前,关晔晔回头又看了眼时风的身后,人来人往,却还是没有看见她想见的人。   时风对着她挥手,“舅妈,一路顺风,舅舅让我告诉你,他过一段……”   此时正好机场的广播再次响起来,把时风的声音淹没,关晔晔也对他挥了挥手进入了安检口。   飞机上,关晔晔从窗口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中是一片云层,她不由地叹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在生她气。   她缓缓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两个月后。   关晔晔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骑着单车准备回出租的房子。   她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地点很近,骑车十几分种就能到,深秋的风凉凉的,吹在脸上很舒服,她望着远处的夕阳,落日的余晖把天空映的绚丽如火,把整个城市笼罩在橘色中,温暖中带着一丝醉意,她勾了下唇角。   这么好的夕阳,如果有人一起看该多好。   人逐渐多了起来,她回家的路上途径一个市场,鲜花小吃水果,什么都有,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她按了下手闸从单车上下来,推着车子经过市场想买点吃的再回家。   她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下来,买了些水果刚交了钱,就听到老板对她用异国的语言热情的推销道:“这是新摘的紫郁金香,女士要一束吗?”   关晔晔看向老板指的位置,架子上放在几束紫色的郁金香,上面还带着露珠,娇艳欲滴,很是好看。   “紫郁金香代表永不磨灭的爱情,女士,你可以送给你的男朋友。”   关晔晔撇了下嘴,想到好几天没和她联系的宴琛,有些人忙的把自己老婆都要忘了。   她拿起来水果对着老板弯了下唇说,“我没男朋友。”   老板看着关晔晔刚要说什么,目光移向她的身后。   “但你有老公。”   低沉的声音突然落入关晔晔耳中,好久她都没听到普通话了,她身体一僵,以为自己幻听了,还没等她反应,有个人影来到了她的身侧。   “请把这些花都给我包上,我要送给我妻子。”   老板看着眼前的人怔了一下马上笑着把架子上的花都拿下来包好交给那人。   “送给你。”   关晔晔看着眼前硕大的花束眼睛一热抬头,好看的狐狸眼里面,映着是她的脸。   宴琛静静地望着她,眸光浮动着,似有千言万语。   关晔晔接过花,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忙吗?”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就带着委屈。   宴琛用手揉了揉她已经长长的头发,连人带花一起抱在了怀里,在她耳畔轻轻道,“我来投奔你,以后每天给你做饭,接你上下班,好不好?”   关晔晔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声音闷闷的:“那你的工作呢?”   宴琛低头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忙了这么久,我也该休息一下了,要不然老婆就该跑了。”   关晔晔手臂抱紧他抬头皱了皱鼻子,“你心眼怎么那么多啊,难道真是狐狸变的吗?”   她还没来的及得到回答,嘴唇就被堵上,唇齿相缠,呼吸里都是彼此的气息。   夕阳更低了,它敛起绚丽的光芒,柔和地望着人群中相拥的身影,慢慢地落入地平线。   作者有话要说:  深秋山顶风微凉   恋人并肩傻傻看夕阳   周末傍晚   踩着单车   逛黄昏市场   我的浪漫   只有你懂欣赏   梁静茹的三吋日光,我觉得很适合两人。 正文完结了,感谢宝贝们的一路支持,真希望下本书还能见到你们。   后面会有番外,会有不少,你们还想看嘛,想看我就多写点,婚礼还没办呢,突然想到。   你们还想看吗?   接档文《撩错人后我跑路了》你们可以看看文案如果感兴趣可以收一下,不日便开。   番外会有这里面主角,是个甜又可爱的故事。   爱你们啊!感谢在2021-07-1520:23:05~2021-07-1622:1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病初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晋江独发   翌日清晨,关晔晔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透过窗帘的阳光,她半眯着眼睛表情懵懵地,下意识的就翻了个身手往床里面摸了摸。   空的。   她眼睛立刻睁开,看了眼墙上的钟,6点30分,松口气,距她工作的时间还早,她翻了个身望着这张不足一米五的床发愣,和平常一样,只有她一个人,困意顿时全失。   是她太想他了产生的幻觉吗?眼睛瞬时就酸了起来。   也对,他电话都好几天才打一个,怎么会突然来找她,但昨天她明明就看到他,和他一起回家,他抱着她一起睡觉,她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隐隐约约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难道真的是梦吗?好半天,她才整理好思绪,一定是梦吧,要不然他怎么会大早上的人不见了呢。   她垂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盯了屏幕好一会儿,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了几下,打开宴琛的微信头像,看到里面上次的通话时间是两天前,她手指立刻划了一下退出。   “太过分了,再也不理你这个臭狐狸了。”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恰好打开。   关晔晔眨巴了下眼睛,望着倚在门框边的人。   宴琛手里端着刚做好的早饭睇了她一眼,“一大早就起来为某人做早饭,然后就被骂了。”   他顿了下看到床上愣着的小脸又叹了口气说:“某些人的良心呢?”   关晔晔瞪大眼睛,一下也不敢眨,只见她拧了下自己脸颊一下,痛的她“咝”的一声,白皙的脸上便落下一个红印。   宴琛眉头蹙了一下立刻走过去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他坐到床边手指抬起关晔晔的下巴,“好好的拧自己做什么?”   指腹在脸上轻抚着,关晔晔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抿住了唇,直勾勾地看着宴琛也不说话。   宴琛手指轻轻动了动把她的下巴抬高了一些,“怎么不说话?”   猛地,怀里一暖,她扑进了他怀里。   腰上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他低头,嗓音里带了一丝笑意,“骂了人就投怀送抱,这么久不见,学会撒赖了?”   关晔晔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地:“我怕我在做梦,松开你梦就醒了。”   嗓音鼻音很重,宴琛眉心皱了皱,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问:“哭了?”   关晔晔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没。”   下巴被轻轻的抬起来,她与他四目相对。   他没戴眼镜,琥珀色的眸子里只有她,她眼睛忍不住的又酸了起来,她嘴巴扁了扁,“之前你就一直忙,睡前看不到你,一睡醒你人早没影了,出国你也没送我,电话都没时风打的多,你说,你像话吗?”   她觉的自己的话有点的像怨妇,马上撇了下嘴放了狠话,“你不想过,就别过……”   未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口中,与以往不同,这个吻很温柔,唇齿之间都是他的味道,不知道亲了多久,他缓缓的放开她,指腹在她的唇上抚过,“我为了能来陪你,饭顾不上吃,一天连3个小时都睡不到,忙了几个月,却换来一句这么扎心的话,唉。”   关晔晔张了张嘴,表情有些虚起来,“谁让你不说的,都赖你。”   宴琛低低一笑亲了亲她脸颊,“行,都赖我,赖我害你哭鼻子。”   “谁哭了?”关晔晔瞪着他恼怒道。   宴琛捏了捏她鼻尖松开她,“行,你没哭,是我哭了行吧,来先吃饭,一会儿还要上班呢。”他把桌上的三明治连碟子一起拿过来,送到关晔晔嘴边,“张嘴。”   关晔晔下意识的就张嘴咬了一口,蔬菜很新鲜煎蛋很嫩还有酸甜的果酱,实在是太好吃了,她几口咽下去很快一勺粥又送到了她嘴边,她马上喝下去,皮蛋和瘦肉的香味在舌尖蔓延。   在国外,她好久没喝到这么地道的皮蛋瘦肉粥了。   她看了眼宴琛,他拿着碗含笑的望着她,眼神比昨天的晚霞还要醉人。   她一直很奇怪,他看起来可不像会做饭的样子,可这他厨艺,连她妈李英都要自愧不如。   “怎么这么看着我?”   宴琛说完又把三明治放到她嘴边。   关晔晔咬了一口含糊的说道:“谁教你做饭的,难道是时月姐吗?”   宴琛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时月姐?想想你应该叫什么?”   关晔晔怔了几秒钟后,脸上有些发窘,“要不然,咱们各论各的?”   宴琛:“……”   他又往她嘴里送了口粥语气很随意道:“我妈离婚后有段时间精神不是很好,她嘴又比较挑,所以只能我来做了,一来二去,就会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关晔晔心里揪了一下,她轻轻问他,“那个时候你多大?”   宴琛手搅动着碗里的粥,垂了垂眼平静道:“十一二岁吧,不小了。”   关晔晔往他身体倾了倾轻轻勾住他的脖颈直起脖子亲了亲他唇角,“我家狐狸真能干。”   宴琛把碗放在桌子上,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她,手搂往她的纤腰。   “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关晔晔察觉到他的表情有点不对,但还是很听话又说了一遍,“说你能干啊。”   宴琛瞥她一眼慢慢靠近她,“说我能什么?”   “你能干啊?”他某个字咬的很重。   话说出口,关晔晔脸直接从脑门烧到了脖子,她用手去推他的肩膀恼怒道:“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正经。”   宴琛捏了捏她脸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被我老婆夸能干,这是多正经的事。”   关晔晔无语的看着他,手摸到他腰上扭了下。   很快她的手就被捉住,她被他圈在怀里头抵住她的额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男人的腰不能碰?”   关晔晔扬起下巴不甘示弱着,“我就碰了怎么了……”   昨晚他也只是亲了亲她,只是抱着她睡觉了而已,要不然她怎么会以为是在做梦呢?   宴琛瞥了她一眼突然逼近语气很认真道:“你不怕承担后果吗?”   关晔晔上下扫了他一眼轻哼,“就你现在?我怕什么?”   语气里的赤/裸/裸的轻蔑,让宴琛眯起来眼睛,他又逼近了些,“现在?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晔晔想到昨晚那久没见他都没对自己怎么样,肯定是这段时间太忙以至于人可能已经不怎么行了,她胆子马上膨胀起来。   于是关晔晔就开始在做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她斜着眼睛扬起下巴:“意思就是你现在……”她眼睛往他下身下瞥了瞥问,“你也快三十了吧?”   宴琛:“嗯,所以呢?”   关晔晔沉默了几秒抬手拍拍他肩膀唏嘘道:“该走下坡路了。”   宴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把关晔晔都给看发毛了,但看他也没说什么她胆子又肥了起来,用手推了推他肩膀,“再喂我吃点,待会送我上班。”   她刚站起来,身体忽而一轻,便被他打横抱起来,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扔在了床上。   关晔晔手臂撑在床上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咽了咽口水。   宴琛伸手去解衬衣领口的扣子,扫了她一眼,“本来体贴你上班辛苦,但我发现我多虑了,咱们一起见证一下有没有下坡路。”   关晔晔看着他把衬衣脱下来并已经在解皮带扣,她干笑着:“我就开个玩笑。”说着身体就往后退了退,打算跑路。   宴琛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把皮带慢慢抽出来握在手里一步步靠近她,直到把她逼到床头。   他在她上方,垂眼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问:“你这是想跑吗?”   关晔晔看着他手里的皮带,睫毛颤了颤期期艾艾道:“你不会想打我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便被他握住撑到她头顶,皮带缠在了上面并被固定在了床头铁架上。   关晔晔:“……”   这姿势。   这真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姿势。   “求放过。”关晔晔马上就开始示弱了。   宴琛欺身逼近她压了过去,“急什么,待会再求。”   关晔晔还想说什么,很遗憾,他没她机会再说出口,和以往不同,他这次霸道到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很快她便招架不住,这次和平常不同,她根本没推开他的机会。   在一波又一波的起伏中,她听到自己呜咽的求饶声,可每次当她发出声音时,又会成为对他另一种刺激。   在她最后意识消失前,他在自己在耳边不停的问着一句话,“晔晔,我行吗?”   您可太行了呢!   那天之后,他爱上了这个姿势,而她真的成了狐狸口中的兔子,一遍又一遍的被宰割。   ——   二年后机场。   宴琛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关晔晔从出口缓步走出来。   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她恰好也在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视线交缠在一起。   “喂,老狐狸,用不着在机场就这么黏糊吧,你也稍微体谅一下我吧。”左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面前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两人。   听到这个声音,宴琛脸上的笑立刻收起来,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怎么来了?”   左沉:……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刚要开口,就感觉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前面就多了一个小身影,他拧眉看着眼前的人。   珠珠激动抱住关晔晔,还把宴琛的手扒拉开兴奋道,“晔晔,我总算把你盼来了!想死我了。”   被扒拉开的宴琛看着自己老婆被人像布袋熊一样抱住后:……   晔晔也用手抱住珠珠眉眼含笑,“我也特别特别想你。”   珠珠点脚在关晔晔用力的“啵”了一口头靠在她胸上,“真好,你回来了。”   关晔晔摸摸她头搂紧她。   宴琛靠在关晔晔胸上的人,眼睛眯了下。   “喂,这位小姑娘,你撞了我总该说句对不起吧。”左沉盯着珠珠的后脑勺问。   珠珠又关晔晔怀里起来转过身看向左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歪了歪头,“这位大叔,你哪位?”   “大叔?”左沉不可置信道,他指了指旁边的宴琛,“我俩一边大好吗?”   珠珠视线移向了旁边的宴琛又转了回来又看了左沉一番,“没看出来,你看着像比他大一轮。”   左沉:你礼貌吗?   宴琛在两人脸上睃巡了一圈突然开口:“左沉,你开车来的吗?”   左沉看向他点点头,“是啊。”   “车钥匙给我。”   左沉把钥匙递给宴琛后问:“你要开车吗?”   宴琛拿起车钥匙点点头,“对。   他又转向一旁的珠珠问:“你怎么来的?”   珠珠开心的看了关晔晔一眼说:“我开我爸车来的就为了接晔晔。”   宴琛拉住关晔晔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把左沉往珠珠的方向一推:“让他坐你的车,你们不想我们夫妻分离吧。”   说完就拉着关晔晔便走了。   珠珠:“……”   左沉:“……”   他们这接人接的,接了个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622:19:38~2021-07-1811:1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簡單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狐狸这次助攻,我给满分。 第60章 晋江独发   珠珠调好驾驶座的座位,又打开车窗调整了很久后视镜认真仔细的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启动了车子,她深吸一口气把脚放在了油门上,嘴里念念叨叨的,“挂好档了踩油门就能走了,别紧张,一切尽在我掌控。”   她小脸严肃,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怆感。   坐在副驾驶的左沉刚刚系好了安全带,他看了眼珠珠试探的问道:“不好意思问一句,你不会是刚拿的驾照吧。”   珠珠手握紧方向盘,头机械转向他,下巴扬起很骄傲地说道:“你别瞧不起人好吗,我去年就拿了驾照了。”   左沉的心稍稍放下,去年拿的驾照,应该已经开的很熟练了了,他又瞥了她一眼,心道,这小姑娘看着马虎,也许在开车方面比较心细。   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来,珠珠脚刚要用力踩。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车子猛然往前窜了一下突地停下来。   车子憋灭火了。   珠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紧张的抓紧方向盘战战兢兢的自言自语:“怎么了这是?我是安照步骤走的啊,怎么会这样?”   说完她松开方向盘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小卡片来很认真看着。   左沉身体往前倾了倾,目光落在纸条上。   【第一步:松手刹,第二步:启动车子,第三步:挂档,第四步踩油门走人。】   上面的内容让左沉的表情滞了滞,他又接着看下去。   下面写着:【这么简单,绝对难不倒我这个小机灵鬼。】   他嘴角抽了抽问正在乱拧车钥匙的珠珠,“你不是说去年就拿到驾照了吗?怎么看起来你和车不怎么熟的样子。”   珠珠拧了半天车钥匙,车子依旧没动静,听到左沉的话,她擦擦脸上的汗有些不耐道:“我这不是今天第一天上路吗?略有生疏。”   她话音刚落,汽车启动的声音便响起来。   左沉微张着嘴,“……”第一天上路???   左沉看到珠珠抓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已经泛白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紧张道:“不如我来开吧?”   珠珠侧头“和善”地看着他,“怎么,你信不过我车技?”   “你第一天开车上路,何谈车技?”左沉一边去解安全带一边不可思议道。   闻言,珠珠眉头一拧,马上就怒了,“谁规定第一天上路就没有车技了,有的人她就是聪明又有天赋,少看不起人了,你给我坐好!”   她说话间就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便冲出去,解了一半安全带的左沉马上就扣了上去,吓的他脸色一变喊道,“你别踩死油门,慢点慢点。”   “我知道,你别一直罗里吧嗦的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   “前面要拐弯,你打转向啊!”   “闭嘴吧,大叔!我还能不知道这个?”   “我刚31,怎么就大叔了?你注意你的措辞!”   “你才31啊,我拿望远镜都看不出来。”   “我从小出了名的显嫩的,你小小年纪,眼神就这么不好,我建议你去看看……啊,旁边是花池子,小心啊!”   “砰”的一声巨响,汽车撞到了花池的子里,晃动了几下后停了下来。   左沉看着倒在挡风玻璃上的月季花瓣从玻璃上慢慢滑落,他感觉自己的腿有那么一点发颤。   他缓了缓回过神看向旁边的人,她正怔怔地望着挡风玻璃目光呆呆的,圆圆的小脸表情异常严肃。   左沉抿了下唇声音不由的冷了几分,“你上路前至少应该找个场地练习一下,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你这样很危险的,你懂吗?”   珠珠听着,头慢慢的转向左沉的方向。   她的角度,左沉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他的脸部轮廓是比较瘦削那一挂,眉眼细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厉。   她眨了下眼,嘴唇轻轻动了动,“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着,眼泪便啪嗒一下掉下来。   左沉愣了下,万万没有预料到她会哭,之前看这小姑娘凶巴巴的,怎么变脸似的说哭就哭啊,他一时就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珠珠这眼泪像是开了闸一样,越流越汹涌,她抽抽噎噎的说着,“我爸带我在场地里练过好多回的,但太难了,开车真的太难了啊!”   左沉望着哭得像个小朋友的珠珠挠了下眉心声音放低了些,“没事,那个你以后多练就行,我先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说完他就准备下车。   刚有动作,手就被抓住。   他身体僵了下,视线看向抓着他西装袖子那只白胖的小手上,手背上隐约还有四个小坑,他怔了怔,第一个反应是,怎么会有人手胖的像婴儿一样。   珠珠紧紧抓着他西装袖口哭的换气都困难了,断断续续的一边哭一边说:“我……害怕……大…大…叔你别走啊。”   左沉看着她哭的都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半晌后无奈道,“行,那我在车里打电话。”   “谢谢……大叔……”   左沉嘴角抽了下下意识地往后视镜里看了下,里面映着他的脸,怎么看都是年轻有为的样子,怎么就大叔了?   他得好好保养一下了。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珠珠,她正抬着他手臂往自己脸上送,他表情微滞,她这是要干嘛?   还没等他回过神,就看到珠珠把鼻涕眼泪擦到他西装袖口上。   他看着她无语了半天,这西装是定制的,今天第一天穿,四位数呢,就这样给人擦鼻涕了。   擦完鼻涕的珠珠抬起头,发现左沉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她脸色一变警惕道:“大叔,你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干嘛?我不喜欢你这种年纪大的,你趁早死心吧。”   左沉像看一个外星生物看着她,好半天他做出发誓的手势一字一句道:“我要左沉要是对你有一丁点儿别的想法,我以后就跟你姓。”   说完,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小胖手似笑非笑,“倒是你,这么紧紧抓着第一天见面的男人,怕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闻言珠珠视线往下移,发现自己手紧紧扒着一只修长的手臂,她鼻孔张了张像摸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躲开。   然后她也做出发誓的手势信誓旦旦道:“我要对你有一丁点儿非分之想,我就在帝都最热闹那条街当着众人面认你当爸爸。”   闻言,左沉表情有些古怪,别说,她这誓言还挺有诱惑力。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手机先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又给宴琛发了条微信。   然后带着珠珠把车弄到了4S店去修车。   ——   宴琛这边刚刚开车到家,刚停好车就听到手机震了震,他拉好手刹拿起手机打开。   【车子出了点小事故,人没事放心,正在等保险公司的人过来,我们中午就不过去吃饭了。】   “我们”宴琛挑了下眉梢,这么快就我们了吗?   正在解安全带的关晔晔看宴琛盯着手机若有所思,就问他:“怎么了?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要不然你给珠珠他们联系一下,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   宴琛眼眸微动,拍了拍她脑袋,“他们说车子有点小问题,就不过来了。”   关晔晔一怔,马上问道:“我想起来珠珠开车不太熟练,她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都赖你,刚刚一起坐车回来多好。”   说完她就去拿手机,刚刚解锁,手机就被人拿走。   关晔晔看着他瞪眼,“你干嘛拿我手机?”   宴琛捏捏她的脸语气里带着深意,“有左沉在呢,你担心什么,他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各方面都想的周全,你就别瞎担心了,有功夫担心的话,不如担心一下我们的……”   关晔晔看着他眨巴了眨巴眼,“担心我们什么?”   宴琛垂眼看了她一眼,“我们的婚礼。”   关晔晔沉默了几秒钟后有些复杂的开口:“怎么我觉得再办婚礼有种二婚的感觉呢?”   “……”   宴琛无语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凑近她一本正经的问,“那你说说你喜欢哪一个?”   关晔晔一时没听懂他意思,便问他:“什么哪一个?”   宴琛手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说:“失忆的和现在的。”   关晔晔愣了一下后才明白了他话的意思,她认真想了想后才回他:“当然是失忆前……”   后面的话没她还没说出来就被堵上了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中只剩下此起彼伏地喘息声。   唇齿相缠,他不给她后退的机会一直到她说求饶才放开了她。   宴琛望着她微肿的嘴唇喉结滚动,嗓音低哑着问:“你喜欢哪个?”   关晔晔调整了下呼吸圈住了他脖颈,促狭一笑:“哪有自己吃自己的醋的?我当然是都爱了。”   宴琛抿了下唇手臂圈的更紧了些,“那最爱哪个呢?”   关晔晔看着他,狭长的狐狸眼里竟有着一丝忐忑,她凑上去亲了亲他唇角轻轻道:“失忆前失忆后都爱,因为都是你,我只喜欢你,也最喜欢你。”   这么直白的话,她是头一次说,他也是头一次听到,明明明白彼此心意,但是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让宴琛心底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他眼尾扬了下,眼角眉梢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他又捏了捏她脸颊,凑到她耳边低哑着嗓音说:“这么会说话,为了奖励你,晚上我要好好认真地犒劳你一下。”   关晔晔耳朵酥了一下眨巴了下眼睛,“也不用太认真,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别……”   还没说完嘴唇又被堵上。   他们在车里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下了车,关晔晔嘴唇肿着脸红着被宴琛半抱着下车,他们把行李放在家之后,就一起先回了关晔晔家里。   现在是初春时节,阳光撒在人身上,温暖而又舒适,关晔晔站在自家的楼道下,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宴琛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侧头看眼她:“怎么,不认识自家了吗?”   关晔晔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一点颤音,“在国外,是天天想着回家,现在真的到家了,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宴琛松开她的手,把手搭在她脑袋上促狭道:“怎么,又要哭鼻子了?”   关晔晔眼睛往上瞄了下气道:“你怎么又把手搁我脑袋上了?”   宴琛身体倾了倾低头刮了下她鼻子,“还不是因为你太矮了,但凡你多长几公分,我也不会搭的这么顺手。”   闻言,关晔晔就把脑袋上的手臂扒拉开不理他径直就走进楼道。   走了几步,关晔晔转身瞪了身后人一眼,“回你家去,别来我家。”   宴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马上追了上去从身后便抱住了她,手臂环住她的腰,关晔晔推他,却被抱的更紧。   她几乎是被他抱着上了楼,他像一只手抱着她腰来到关晔晔家门口。   关晔晔刚要让他放自己下来,就听到门开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李英和老关一起站在门口望着她。   “爸妈,我回来了。”关晔晔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宴琛把手松开让关晔晔站稳,他拉着他走到李英和老关面前弯唇笑了笑,“爸,妈。”   老关很激动,他用手背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着两人微微颌首,“好好回来好啊,赶紧进家,你妈给你们准备了好多菜呢。”   身体已经恢复了□□成的李英直勾勾的看着关晔晔和宴琛,她视线从上至下,最后停留到关晔晔的小腹上然后抬头看向宴琛试探的问道:“你们有了吗?”   闻言,宴琛蹙了下眉问:“妈,有什么了?”   李英看他一眼又看看关晔晔突然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是还没有,两年了肚子都没动静,究竟是哪里不行呢?”   她说完又看了宴琛一眼视线慢慢往他下身下移,然后又叹了口气。   关晔晔困惑的看了眼宴琛,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一旁的宴琛还没说话就听到李英说:“好女婿,要不然明天我给你找个医生看看,保准药到病除,让你们早生贵子,你说怎么样?”   宴琛:“……”   作者有话要说:  被岳母质疑,宴律师,你有什么感想?   两年了,为什么还没有呢?   最近几天是隔日更新,过几天我日更,还有吃瓜吃的更晚了,抱歉。   感谢在2021-07-1811:19:21~2021-07-2015:2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雀雀酱、大病初愈、51665587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晋江独发   宴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妈,我非常健康,我保证。”   关晔晔注意到握着自己的手僵了僵,她马上握了握他的,然后偏头看向他,他神色如常,似乎一点没受到李英的话的影响,只是,这只握着她的手都僵住了,她抿住唇压下上翘的唇角,很少能看到他这么吃瘪的样子呢。   宴琛垂眼,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捏了捏她手。   关晔晔看他一眼,嘴角的笑再也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宴琛瞥她一眼,这一眼带着特别的意味,关晔晔脸一红,脸转过来正好对上李英的目光。   李英正望着她,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关晔晔尴尬地看着李英,“妈,就两年没回来,你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家了吗?”   李英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老关拉住,老关给她递了个眼神,然后笑呵呵对两人说道:“先让孩子们进家,都累坏了吧。”   “对,先吃饭,这个事我和他们慢慢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这孩子的事得早点准备了。”李英拉着关晔晔进家,宴琛跟在后面,听到李英念叨着。   关晔晔眉眼弯弯不时的应着,眼角眉梢都透着开心,他抬眼看向关晔晔纤细的背影,镜片下的眼眸微动。   老关在他身后关好门,看宴琛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伸手拍拍宴琛手臂温声道,“你妈她就是心直口快,她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宴琛转头看向老关扬唇笑了笑,“爸,我知道妈是为我们担心,是我们让你们受累了。”   老关看宴琛的不像不高兴的样子,放下心来,他又拍了拍宴琛的手臂,“先吃饭,两年了,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好,爸。”宴琛点头应着跟着老关来到客厅。   一顿饭吃下来,关晔晔被李英和老关轮番夹菜,吃着吃着她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可两人依旧嫌她吃的太少一直给她夹菜。   她盯着碗里垒的小山一般的饭菜发愁,她感觉饭已经到她嗓子里了,余光看到李英又给她夹了一个鸡腿,这么吃下去她感觉自己胃要撑裂了,她无奈的双手合十,“妈,我真的吃不下了,求你别再给我夹了。”   坐在她对面的宴琛看着她眼睛微微耷着,连眉毛都皱在一起,唇不由的向上牵了牵。   关晔晔抬眼就看到了他的笑,先是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眼底的笑意更浓,她努了努嘴求救的对他眨眨眼。   宴琛吃的也比平常多了不少,他向来只吃八分饱,鲜有像今天这样吃的很撑的时候。   他抬眼看着李英不停的往关晔晔碗里夹东西,又想到她平常的食量,她确实不能再吃了。   他睇了她一眼,便看向正在给关晔晔夹菜的李英,“妈,您做的菜真好吃,在国外这么久,最想吃的就是这种家里的味道。”   李英听完立刻笑第合不拢嘴,马上就把夹着的鸡腿转而放到了宴琛面前的碟子里,“好吃你就多吃点,你看看你这脸都瘦成什么样了。”   宴琛望着碟子里的鸡腿眉尾挑了一下,认命的夹起来咬了一口扬了扬眉抬头,“这鸡腿味道好足,妈您的手艺是专门学过吗?”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的,一点没让人感觉在夸人,倒是像真心地问。   没说几句话,李英就被夸的已经顾不着给关晔晔夹菜,而是给宴琛讲这菜怎么做的放了什么料,又煮多长时间,越说李英就越开心,最后她完全忘记了夹菜,而是眉飞色舞的和他讲各种菜的做法。   宴琛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问一句,并不着痕迹第夸着李英。   关晔晔望着他清隽的侧颜,果然是做律师的,嘴巴果然厉害,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偏头看向她,镜片下的眼睛扬了扬。关晔晔朝他眨了下眼睛,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   宴琛看到那只竖起的白嫩拇指,微低了下头掩住不断上扬的唇角。   一旁的李英看到他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桌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马上拿起公筷夹着一大块红烧肉放到宴琛的碟子里:“看看我,一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你看你这孩子看着红烧肉眼都直了,你这孩子真是的,自己家你客气什么,吃,赶紧吃。”   宴琛望着碟子里的泛着油花的红烧肉,“……”   接下来,李英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宴琛身上,一顿饭下来,宴琛觉的自己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塞饭工具,一顿饭吃的比他一整天吃的量还要多。   饭后,宴琛让关晔晔陪李英夫妇说话,他来到厨房洗碗。   他戴上手套,把碗碟放进水池里倒好了洗洁精,动作熟练一气呵成,像是做过很多次。   这两年他们在国外,他除了处理一些能在网上做的工作,就是专门照顾关晔晔的饮食起居,她的工作很辛苦,常常会加班到很久,如果再吃不好,那身体怎么受的了。   他把碗碟在水流下冲洗干净又用洗碗巾一一擦好放进碗橱里,刚要摘下手套,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低头看到那纤白的手腕,低低一笑,“你怎么来了?”   关晔晔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撒着娇,“怕你累着呗。”   关晔晔从小到大和父母都很少用撒娇的语气,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也不喜欢依靠别人,但这两年,她在他面前动不动就撒娇,还很依赖他。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孩子气。   宴琛摘下手套放到台子上手包住她的,转过身把人圈在怀里,“算你还有点良心,刚刚我为了某人,胃都要撑裂了。”   关晔晔从他怀里抬起头掂起脚嘴巴翘起来,把腰上的手慢慢勾到了他脖颈上。   两人身高悬殊,即便这样,她也够不着他的唇。   宴琛看着正努力贴过来的唇瓣,好笑地看着她,却没像往常一样低头。   他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点在她脑门上低声道,“这是做什么?”   关晔晔脚掂的都酸了,手一松就要从他身上滑下来,一只手臂适时第抱住她的腰。   关晔晔恼他一眼,“奖励你啊,你不要算了。”   说完头便向一侧别过去,挺委屈的样子。   宴琛看着她嘴唇都努起来了,眼底溢出笑意,他用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贴到她耳边低低道:“要,做梦都想要呢。”   他声音低且沉,说出的话又那么的……她脸一红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宴琛低头离她更近了些,他视线细细的看着她,一寸一寸移到了她的唇上嗓声里压着笑,“我说想要奖励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关晔晔无语的看着他,明明他刚刚的话就是那个意思,现在又倒打一耙,她脸往旁边一侧,“我现在不想奖……”   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堵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让关晔晔觉的像是被捧在手里珍宝。   他们接过无数次吻,可每次,她心依旧会发颤,她勾紧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感觉受到她的回应,耳边传来略急促的呼吸声,她的后脑被他扣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琛松开了她,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哑着声音说:“现在不适合。”   关晔晔迷蒙着眼睛望着,她双颊酡红,似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不合适。”   宴琛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正经道:“不合适要。”   “……”   关晔晔瞪他一眼,“再不正经我不理你了。”   宴琛看着她唇边的笑压不住,“好好,我正经,咱不要。”   关晔晔不想理他了,刚要去推他,就听到厨房外李英的大嗓门落过来。   “不要?怎么就不要了?”李英在客厅见两人一直没过来,就来厨房找两人,还没进来就听到说“不要”,她心就一下子提起来。   关晔晔表情一滞,立刻推开了宴琛。   宴琛偏头看了眼她红彤彤的脸颊,垂了垂眼,掩过眼底的笑意。   李英进到厨房目光在两人脸上睃巡了一圈,表情变的异常严肃,“你们不会就想着自己快活,不想要孩子吧?这样怎么能行呢?”   宴琛抿了下唇想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李英打断,“小宴啊,晔晔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你都30了,再不要孩子,精/子质量会每况愈下的,你知道吗?”   宴琛:“……”   他当律师这么久,还第一次被噎的这么狠。   关晔晔在一旁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可没高兴多久,火就烧到了她这边,李英上前一步揪住她手,“你还敢笑,你给我过来,我得好好和你说说怎么被备孕。”   关晔晔被李英揪走了,厨房里只剩下宴琛一个人,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无奈的笑了笑也走出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老关一个人,他正在看电视,看到宴琛过来,他对宴琛招招手,“小宴,过来,坐这边咱爷俩聊聊。”   宴琛扬了扬唇马上走过去坐到了老关旁边的位置他抿下唇温声问,“爸,您和妈的身体都还好吧。”   老关看着他,笑呵呵的应道:“好着呢,你给你妈找的康复中心,之前一直在做复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宴琛注意到老关的手在捶着腿,他顿了下问道:“爸,你这腿还是酸胀吗?”   “没事,老毛病了,不碍事。”   宴琛思忖了一下说,“老毛病拖久了也会出问题,这样,您等我明天处理完工作陪你去找寒之,让他找骨科的医生给您好好查查。”   老关听完立刻摆摆手,“又要麻烦你,我真没事……”   宴琛抿下了唇,正色道:“爸,咱们是一家人,谈什么麻烦,您不去我不放心。”   老关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拒绝,“好,就听我女婿的。”   闻言,宴琛扬了扬唇笑了,“那您明天等我电话,我开车来接您。”   老关点点头,看着宴琛欲言又止。   宴琛注意到他的神色弯了下唇说:“爸,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老关看着宴琛低头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其实这话,不该我来说的,不过你妈她吧,又是个爱操心的人,然后吧……”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   宴琛看着老关的神情,隐约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他默了默浅声道:“你和妈,是担心我和晔晔生孩子的事吗?”   老关听到后,尴尬一笑马上道:“你可不别误会,我和你妈还是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不过吧,我们确实也有些担心的。”   闻言,宴琛莞尔一笑他眼眸微动,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这两年,她工作很辛苦,有时候会忙到凌晨,每天觉都睡不足,她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也很认真的努力在学习,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我的支持。”   宴琛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透着一丝怜惜,这话让老关怔了怔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和你们要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宴琛看向老关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声音回:“如果这个时候她怀孕了,她会更辛苦,身体会吃不消,而且会影响她在国外学习的进度,我……”   他顿了一下说,“我舍不得她辛苦,也想她实现自己的理想。”   关晔晔站在卧室门口,听到了他说的话,她眼睛突地热了起来,原来他一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保护并支持着自己。   老关没说话,心里多少有些复杂,想不到宴琛这孩子想的比他这个做父母的都周全,本来他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对宴琛还有些不放心,但今天,他是真的把心放下来。   他抬头刚想说什么便看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关晔晔,他笑了下叫她,“晔晔。”   宴琛怔了下转身,看向她。   即使隔着镜片,关晔晔也能看到他眼底的柔情,她鼻子一酸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宴琛朝她挥了挥手,唇角弯了了弯道:“过来,陪爸说说话。”   关晔晔吸了吸鼻子也弯了下唇快步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很随意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宴琛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一本正经道:“在说你小时候尿裤子的事呢。”   “……”   老关呵呵的笑出声也附和着,“你不知道,这丫头小时候第一天去上学,就湿着裤子回家了,一边哭一边说是水洒的……”   关晔晔:“……”   一旁的宴琛失笑,关晔晔瞪他,可他依旧是翘着唇角就只差把笑话她写在脸上。   一直到回时月那边,他依旧不停的在逗她,不停的问她当时的各种细节和感受,气的她一路都没怎么理他。   宴琛停好车然后下车给关晔晔打开车门,手伸向她,“宴太太,到家了下车吧。”   关晔晔望着冷白色骨节分明的手指伸手握住他的,她抿了下唇神色透着紧张。   宴琛拉着她的手,让她下车,注意到她的神色,他关好车门,然后拍拍她的脑袋打趣道:“怎么,丑媳妇怕见婆婆了吗?”   关晔晔瞪他,她心里确实很紧张,之前她和时月相处是朋友之间的相处,可今天她却是以儿媳的身份来的,说起来,她还没改口呢,因为出国了。   平常她和时月语音和视频的时候,都还是叫她姐,一想到这个,她更紧张起来,叫婆婆姐的除了她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不知道时月心里有没有不高兴,早知道,她应该早点改口的。   宴琛捏捏她手,看着她,“怎么,现在知道紧张了?”   关晔晔偏头看着他,大而黑的眼睛里有几分慌乱,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咕哝着,“那她生我气怎么办?”   宴琛笑了,这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爱,他忍不住就低头亲了亲她脸颊低声道,“生气的话,待会儿进门就多叫她几声妈。”   关晔晔看他迟疑的问:“这样行吗?”   宴琛忍住笑捏了捏她脸,“信我没错的。”   关晔晔将信将疑的点头,“好吧,我试试。”   宴琛看她紧张的样子,没再逗她,拉着她手低头往按下密码锁,“咔”的一声,门开了。   关晔晔深吸一口气手握成拳,嗓音不由的抬高了几分,字正腔圆的对着门里道:“妈,妈,妈。”   喊完之后,她发现门口站的人,不是时月,是……,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   宴海生错愕的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关晔晔,他脸上有着一个明显的掌印,神色有些狼狈“。   宴琛看到宴海生身体一僵,马上把关晔晔拉到身后,眼睛眯了眯沉着声音问:“你怎么在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昨天该更新时候,我没更上,嘤嘤嘤我在修文案,根本不会写文案哭了,还有人想我加更吗?   明天晚九点更新,之后就不变了。有事会提前说。   想的话告诉我我明天加。   下面推一个基友文。   《知你心意[追妻火葬场]》by明言不惑   【人美心狠表面淑女vs人骚嘴贱纯情阔少】   知鸢貌美娇艳,是名媛界的翘楚,富二代们趋之若鹜的顶级白富美。但真正的豪门都知道,自从她继母上位,她就成了知家明码标价的物件。   二十岁时,她以不错的价格,嫁给了宋意钦这个顶级纨绔。   众人唏嘘她的遭遇时,没有人知道,这是她十余年的心之所向。   宋意钦知道这丫头虽然又作又娇,但从小就怕自己。   所以他不在乎这场联姻,继续我行我素。   可是婚后,知鸢渐渐不怕他了,还总和他对着干,让他头疼不已,又无计可施。   后来,知鸢成名出道,记者根据新剧内容提问,“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答的是“怕他。”   虽然这和她剧中人设不符,却引得全网热议。   #喜欢一个人不是怕,是小心冀冀的开始#   当晚回家后,她被宋意钦捏着下巴堵在房门口质问,“为什么不怕我了”   “不喜欢了呗。”   她答得随意,因为这场婚姻让她明白,所谓年少期许不过是镜花水月,宋意钦永远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可是这夜,那一贯肆意的人却换了哀求的语气,“那,再喜欢一次行吗?”   知鸢一言不发,只丢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   宋意钦攥住协议的指关节泛白,平生第一次害怕......   “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但我求,求你了,好吗?”   排雷指南:   1.sc+1v1+男比女大三岁   2.男主无前女友,无女性友人,无白月光,离婚原因无洁癖雷区感谢在2021-07-2015:29:41~2021-07-2315:0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蛮横生长。10瓶;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晋江独发   宴海生有许久没有见到宴琛了,他听说宴琛回国了就专门过来想见见他,想和他好好谈一谈。   从前他不明白,这个儿子对于自己有多重要。   他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来是过来看看你妈还有你。”   他这人一辈子要强,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也从没有向任何人服过软,但唯独对这个儿子,是一点办法没有。   “不必了,我家不欢迎你,之前就和你讲的很清楚,我们不会有任何来往。”宴琛眼眸凛冽,陌生而防备的盯着宴海生。   这目光就像匕首一般扎/进宴海生心上,他抿了抿唇一向威严的面容透着一丝讨好,“阿琛我来……”   关晔晔被宴琛挡在身后,她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他后背绷的很直,她抿了下唇从他身后握住他的手。   宴琛的手中一暖,他垂了垂眼,绷着的背脊放松,捏了捏掌心中的手。   “宝宝,别理他,赶紧让他走!”   宴海生话刚说一半便被打断,他身体僵了僵,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时月身上裹着一件月白色披风从客厅走出来,她双手裹紧披风,娇美的脸色有些苍白,盘着的发髻半垂着有些凌乱,脸颊两边的掉落了几缕碎发。   握着披巾的手上隐隐露着紫蓝色血管,宴琛看到她的样子,眉心一蹙拉着关晔晔绕过宴海生走到她面前。   “妈,你没事吧?”   时月望着宴琛紧张的目光,心里像有了依靠她摇摇头轻轻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宴琛视线在时月身上认真打量着,看到她脸色除了有些紧张之外精神看起来还好,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关晔晔走到时月身边扶住她手臂,她咬了下嘴唇眼底露出些许羞赧,轻轻叫了一声:“妈。”   时月怔了一瞬扭头看向她狭长的凤眼立刻扬起来,“哎,乖。”   她手拍拍关晔晔的,因为这声“妈”,脸上的紧迫感一扫而空。   关晔晔手臂挽住时月,她给宴琛递了个眼神,然后对时月说:“妈,我给你从国外带了礼物,我给你看看好不好?”   时月看着关晔晔的乖巧的脸,心中一暖红唇动了动点头:“好,去我房间看。”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客厅方向走去,门口走廊上只剩下宴琛和宴海生两人。   宴琛转过身望向站在门前的宴海生。   走廊的位置有些暗,宴海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嘴唇动了动轻声叫着:“阿琛。”   “琛”这个名字是他起的,寓意是珍宝,宴琛出生的时候哭声非常洪亮,长的又很漂亮,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毕竟是他的儿子。   如果不是他那个时候他事业上压力太大,他也不会做出那些事……也不会让这孩子与自己离心。   宴琛眼眸沉沉的望向他,嘴角勾起讥诮,“出去。”   宴海望着他冰冷的目光,咬了下后槽牙上前一步说道:“阿琛,从前是爸爸错了,我弥补你和你妈妈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的企业在整个帝都都是数一数二的,将来这一切……”   他顿了一下又往前一步语气有些急切道:“现在这些都可以归你,你是我的儿子啊。”   宴琛冷嗤一声眼底是赤裸/裸嘲讽,“出去。”   宴海生还想说什么但望着他没有温度的眉眼到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一辈子争强好胜,从未向谁低过头,但现在低头了还低的这么彻底却依旧毫无办法。   宴琛看他低着头,鬓角的白发已经全白,曾经魁梧的身材也变得有些佝偻,沉着的眼眸微动但只是一瞬很快他就走过去把门打开,“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你的钱多少对我来说就是垃圾。”   他顿了一下沉沉的声音落过去,“和你一样。”   宴海生脸色变了变,慢慢变得阴沉。“你知道吗?你的事务所我很轻松就能让它关门。”宴海生声音里透着一股阴戾之气,带着胁迫的味道。   宴琛唇掀了一下,镜片下眼眸眯起,这才是宴海生的真面目,自大狂妄不可一世。   “这么些年,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搓圆揉扁的小孩子吗?你可以试试,看看是我的事务所先关门,还是我先让你身败名裂,宴海生,我的性格你现在还不了解吗?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从前的照片视频以及录音,我都留着。”   宴海生脸色一变,眼底变得更加阴沉,他视线眼睛与宴琛对上,瞬时,空气中有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许久之后,宴海生收回视线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出去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关门声震的他后背都麻了一下,他回头看向大门。   红褐色的门紧紧闭着,密不透风的不留一丝缝隙。   他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宴琛垂眸站在门口的位置许久,他手掌紧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浮动。   即便他极力的压着情绪,心头那股戾气却依旧在撕扯着似乎要冲破胸膛。   “宴琛。”轻而柔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他抬眼,关晔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侧,瓷白的小脸上眉眼弯弯。   关晔晔上前去拉他的手,发现他手掌握紧,她在他手背上挠了一下歪了歪头问:“你好好的握着手要去打拳击吗?”   宴琛怔了一瞬,手不自觉的就张开自然而然的与她十指相握。   另一只手拍了拍她脑袋,“你怎么过来了?”   关晔晔往他身上靠了靠仰着头一本正经道:“想找你商量点事。”   宴琛注意到她眼珠微微转动着,往往这个时候就是她要捉弄人的时候,他瞥她一眼淡淡地一声,“哦?”   关晔晔本以为他会问自己什么事,可他却只是“哦”了一声,她撇了下嘴踮脚手伸向他的下巴抬起来轻佻道:“帅哥,最近有空吗?”   宴琛被她的样子逗笑,他压着笑问:“你要做什么?”   关晔晔看着他眼眸里沉甸甸的似有各种情绪,她弯了下唇说:“挑戒指,试婚纱。”   她顿了下说:“妈挑好了日子,下周咱办二婚婚礼。”   宴琛掀了掀眼皮看她,“二婚?”   关晔晔无视他眼中的警告,再次挑衅道:“对啊第二次办婚礼可不就是二婚吗?那个说起来咱俩也该有娃了,咱赶紧的,刚刚妈问我你是不是有毛病,宴律师,证明你的时刻到了。”   宴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晚了,明天会双更。   感谢在2021-07-2315:09:56~2021-07-2422:3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耶斯莫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晋江独发   宴琛捉住下巴上的手,手臂突然收紧,人马上就跌进了他怀里,他眉尾上挑了下问她,“哦?那你说我该怎么证明呢?”   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就好像在问吃饭一样平常的事。   如果是平时,关晔晔也不敢把他激的太狠,毕竟最后受苦的是她自己,可刚刚在房间里,婆婆时月说会做她的靠山,让她放心大胆的在家里作威作福,一想到这个,她的胆子就马上肥了起来。   她抬起一只手勾住他脖颈也学着他挑了下眉尾,“这,还要我教你吗?那不是坐实了你有毛病这事了吗?”   话音刚落,身体一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宴琛抱了起来。   宴琛注意到她错愕的眼神,手臂一紧,让她完全贴在自己怀里。   “那啥,你这抱我干什么呢。”关晔晔神色马上慌乱了起来,她蹬了蹬腿想让他放自己下来。   宴琛低头看了眼在空中扑腾着的腿,面无表情回道:“当然是证明一下,我没毛病。”   关晔晔身体僵了僵,时月就在家里,听说一会儿时风也会回来吃饭,他要真在大白天和她那啥……一想到这里,她身上就一阵恶寒。   她表情虚了虚手勾住他脖子,“这在家里,不太好吧,妈还在呢。”   宴琛垂了垂眼掩住眼底的笑意目光扫向她一本正经问:“哪里不好?我觉的好的很。”   他步子越迈越快,马上就要到客厅里,她手勾了勾他脖子语气更虚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别真那啥啊,待会时风也回来了,你可别让我丢脸。”   声音里带了点求饶的问道。   宴琛喉结滚动了下,目光淡淡扫在她脸上,低头到她耳边轻道:“你这是在变向的勾引我吗?”他顿了下中嘴唇贴的更近了些呼吸喷在她耳廓上,“如果是的话,还挺成功的。”   关晔晔只觉的耳朵上传来一阵酥麻,这回她好像真的把狐狸给惹到了,想到他平常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真保不准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真那样就真的太丢脸了。   在马上到客厅时,关晔晔急中生智,突然开口说:“老公,我不敢了。”   声音带着尾音,明显是撒娇的语气,这两年,关晔晔也算是摸到宴琛的弱点,她每次撒娇他就会放她一马。   果然,他步子停了下来。   关晔晔抬头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颚,语气更软道:“真不敢了,求放过。”   宴琛目光扫了她一眼,眼神停在她因紧张而躲闪的眼睛上,他勾了下唇压低了嗓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那今晚要解锁一下新……”   他顿了下再次贴在她耳边说出了后面的话。   “腾”的一下,关晔晔脸瞬间变红,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她嘴唇微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就在此时,客厅方向传来了时月的声音:“晔晔,宝宝,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在干什么呢?”   然后关晔晔就听到了脚步声,她一急马上就对着他点头,“好,赶紧放我下来。”   宴琛没有马上放她下来,他睨她一眼怀疑道,“真的?”   关晔晔:“……真的。”   随着脚步声越了越近,在最后刻,宴琛手轻轻松开,看着她的脚落地。   走到走廊的时月看向两人,视线慢慢落在关晔晔脸上好一会儿奇怪地问道:“晔晔,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舒服吗?”   关晔晔刚松了口气,听到时月问自己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指腹微微发烫,她调整了下呼吸,“没,没不舒服。”   “那怎么会红成这样。”时月走近她,左看看右看看把关晔晔都看虚了,她偏头看向一旁抿着唇面无表情的宴琛瞪他,“宝宝,你是不是欺负我们晔晔了,我和你说,我虽然是你妈,但我是帮礼不帮亲。”   宴琛抬眼看着时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礼这方呢。”   一旁的关晔晔瞥了旁边人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求饶的是她。   时月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臂把关晔晔揽在怀里微微抬起下巴,“以后咱家礼就是晔晔,永远都是。”   宴琛:“……”   “走,来我房间里看照片。”时月扬着眉眼对关晔晔说道。   关晔晔看着时月脸上的笑,乌发红唇,凤眸流转,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得动人,原来他的眉眼长的很像时月,她何其有幸,居然有这么漂亮又好的婆婆。   她乖巧看着时月问,“什么照片?”   时月与宴琛对视,完全忽视他眼里的警告,她勾了勾唇压着笑说:“某人的穿公主裙的照片啊,可好看了呢。”   关晔晔瞪大眼睛:公主裙?   她抬眼看向宴琛,然后就看到了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忍了下没忍住,她“扑哧”笑出了声,“不会是……”   时月马上点头,“对啊,就是他。”   宴琛眉尾跳了跳,“妈,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时月挽着关晔晔有说有笑的走开。   “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给他留了长头发,那样子可爱死了。”   “他长头发吗?那我可太期待了。”   “他从小就长的好看,小时候经常被认做女孩子,每次他被认做女孩子就会生气,哈哈,特好玩。”   “妈,照片给我印一份怎么样?”   “好啊好啊……”   宴琛无语地站在原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抬手把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狭长的眼睛慢慢的向上扬起来,好看的狐狸眼里潋滟如波,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之前胸口留下地撕扯感早已消失殆尽,他无声地笑了笑也走进向客厅。   晚上吃过饭,宴琛和关晔晔住在了时月这边,关晔晔洗完澡,头发都没吹就趴到床上翻看着时月给她的照片,她手里拿着的照片里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穿着粉白相间的公主裙,披着长而卷的头发的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表情有一丝茫然,表情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也太可爱了叭,关晔晔手指摸了摸照片上小姑娘的白嫩脸颊笑到肚子疼。   宴琛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关晔晔湿着头发笑的满床打滚,他默了默走到床边打开抽屉拿出吹风机。   关晔晔笑的眼泪的都流出来,湿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看到床边的宴琛便拿着照片对他扬了扬,“没想到你小时候长的这么娇俏呢,哈哈哈……咳……”   笑的太过大声得意被口水呛到,她一边笑一边咳着。   宴琛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伸出手臂把她薅到自己这边,轻轻拍拍她后背。   让她的头躺在自己腿上,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冰凉冰凉的,他抿了下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关晔晔止住了咳嗽,她手里还拿着照片,正开心着,抬眼便看到他黑沉的眼眸,心马上就虚了起来,她想到了白天他们在走廊上的话她嘴唇动了动,“你要干嘛?”   宴琛斜乜她一眼,把她的头扳的侧向自己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   刚刚还觉的有些冷的关晔晔,马上就暖了起来,吹风机的风暖暖的略有一点热却正好驱散了她身上的凉意,刚刚初春,昼夜温差大,她刚刚洗了澡没吹头发就在床上待着,早就感觉有点冷了。   她望着在她上方的人,他眼晴微垂着,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动着也牵动着眼尾的胭脂痣,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嘴唇慢慢的上翘。   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呢?   宴琛的手指穿/插在她秀发里,头发随着吹风机在他手中飘动,她头发偏软,吹完会很蓬松,松软的头发让她的脸更小了些。   他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关上了吹风机,勾了下唇角。   “好看吗?”他冷不丁地问。   关晔晔盯着他脸马上点头,“好看,特别好看,好看死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那双看好的眼睛里溢出笑意,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觉的嗓子有点发干,下意识的她就舔了舔嘴唇。   宴琛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放到她腋下稍一用力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抬起手指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轻轻的一笑,“你今天吃什糖了吧?嘴怎么这么甜?”   这姿势让关晔晔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她稍动了下,就感觉抱着她的手臂一僵,他的呼吸吹到了她脸上,她抿了下嘴唇,呼吸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   “没,没吃糖。”关晔晔突然就结巴了。   宴琛手指微微弯曲着,手指慢慢的从她脸上划到她嘴唇上,然后脸慢慢的凑近她,“吃没吃我尝一下便知道了。”   还没等到关晔晔回应,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他吻的很慢很慢,似乎在细细品尝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没过多久,关晔晔便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突然放开她手指勾了勾她下巴轻佻道:“确实挺甜,看来是背着我吃糖了。”   关晔晔脸红心跳的看着他,憋了憋辩解道:“你胡说,我根本没吃。”   讲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发着颤音,像奶猫在发出地声音,马上,她就发现他的琥珀色的眼眸变的幽深。   他突然倾身在她耳边哑着声音道:“是时候解锁了。”   “轰”的一下关晔晔脸烧了起来,还没等她回话,他就自顾自的解锁了新姿势。   等关晔晔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力量反抗了,她只觉的脑子像变成一片片云朵飘在了空中,她视线也开始晃动,眼中的一切都开始剧烈而有规律的摆动着,想要说出的口的话变成了一声声呜咽声。   她只记得她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哄着她,“晔晔乖,咱们解锁下一个……”   一直到了半夜,关晔晔无力的躺在床上,瞪着房顶的吊灯,眼晴微红,眼角还带着泪花。   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身上无一处不酸痛,甚至于她肌肉都拉伤了,她身体侧了侧,身上的酸痛让她眼睛更红了些。   余光看到床边有个颀长身影,她抬眼看过去。   宴琛刚洗完澡,下身只围了个浴巾,他上半身裸/着,流畅而深刻的肌肉线条映进关晔晔的眼底。   关晔晔眼睛瞬时一亮,这身材绝绝子,她真是百看不厌。   “你也不至于,把眼睛都看直了吧。”宴琛戏谑的望着她坐到了床边。   闻言,关晔晔瞪他一眼下巴抬了抬,“谁看了?”   宴琛好笑的看着她,躺在她身侧一把把她捞在了怀里。   他下巴贴在她肩头亲了亲,“刚刚还挺乖的,怎么一小会儿就嘴硬了?嗯?”   关晔晔脸贴在他怀里,他身上还带着浴后的热气,她脸往里面埋了埋咕哝着,“你老折腾我。”   低低的笑在她耳边,她耳朵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两人就这么拥着躺在床上许久,谁也没说话。   关晔晔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有一种极安心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晔晔耳朵上被轻轻咬了一下,她身体僵了僵,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她就听到他在她耳边用带着诱哄的嗓音说:“晔晔,你说的对,我们确实该有娃了。”   这晚关晔晔就像落入狐狸手中的兔子,弱小可怜又无助。   关晔晔:嘤嘤嘤!   关晔晔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费力的从床上起来,看到床头整齐叠着她的衣服,她唇角弯了弯拿起来穿好。   穿好衣服下楼时候,宴琛和时风正坐在餐桌前正吃着东西。   宴琛抬眼看到楼梯上的关晔晔,他唇角扬了下温声道:“怎么起的这么早?”   一旁正吃东西的时风手顿了下偏头看向宴琛,“舅舅,我记得现在是在吃午饭,舅妈起的早吗?”   关晔晔下楼没有看时间,她错愕的看向时风,“我居然睡到中午了吗?我还要去单位呢,都赖你!”   时风抿住嘴忍住笑,宴琛瞥了时风一眼警告的看他一眼。   时风立刻绷住嘴,生生憋住了笑。   关晔晔来到餐桌前坐下来,随便拿了个面包塞进嘴里含糊着:“你快点,等会儿赶紧送我去单位。”   吃的太快给噎到了,宴琛把牛奶递给她,“慢点吃,不急。”   刚刚九点而已,他已经提前给她主管说了一声晚点过去。   还没等他告诉她,就听到时风问道:“舅妈,你昨晚3点睡的吧。”   刚喝了口牛奶的关晔晔讶异的看向时风,“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她便后悔了。   就看见时风重重的叹口气,指着脸上的黑眼圈控诉道:“舅妈,舅舅,我理解你们要娃心切,但你们能不能别折腾一晚上啊。”   关晔晔感觉自己脸烧着了,刚喝进去的奶被呛住。   她开始咳嗽,当然也是一种掩饰。   宴琛抬眼看向身旁的时风眼睛一眯道:“时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食不言寝不语。”   带有压迫力的眼神,时风不是不怕,但现在他已经出道两年,马上就要成为顶流的他怎么还能像从前一样怕舅舅。   他不怕死的拍了拍宴琛的肩膀打趣道:“舅舅,没想到你身体还挺不错的,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要娃也不能这么消耗,小心之后你嘿嘿嘿……”   宴琛垂眼看着肩膀上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娃咱都不能少,你看狐狸多卖力。再没有说不过去了。 第64章 晋江独发   宴琛视线在自己肩膀上停留了几秒钟后抬起头,他唇角扯了一下凉凉道:“时风,家里的墙壁和门都是隔音的。”   时风的表情微滞了下,把自己的手慢慢缩回来,边说边站起来,“舅舅,我想起来我早上有个很重要的通告,就先走了。”   说完又转向脑袋快埋进碗里的关晔晔憋着笑,“舅妈,我走了啊,你们加油。”   前面那句关晔晔刚想应一起,听到后面“加油”她恨不得把自己头埋进碗里,她头也没抬“嗯”了声继续装死。   太丢脸了,一想到昨晚他们被时风听到……她身体僵了下,还有婆婆时月,她不会也听到了吧,想到这里,她想当场埋了自己。   宴琛看了眼快贴到碗里的小脑袋抬头眯眼,“慢着。”   时风已经绕过餐桌,听到这声没有情绪的“慢着”吓的他拨腿就跑,以他从小的经验,嗓音越淡,事儿就越大。   还好这几年,公司为了他做准备一直在训练他的体能,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他舅舅揪后衣领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细长的眼睛一亮手伸向门把手,刚要松口气,就感觉到后衣领一紧。   衬衫的领口马上就要勒到他脖子,他挤出一个笑机械的转过头。   宴琛手指在往上提了下,同时朝他扯了下唇角,淡淡道:“出息了,跑的还挺快。”   时风咽了了下口水笑的特别谄媚,“舅舅,您真是老当益壮,我刚刚就想试一下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一下抓住我。”他手小心翼翼去拉自己衬衣领口,“那个快晚了,我得了走了舅舅。”   宴琛扫了他一眼慢慢凑近他,“时风,和我去书房你给我认真仔细地说说,你昨晚干了什么。”   说完拉着时风的后衣领就走,时风开始后悔了,他昨晚回来的晚,经过宴琛卧室的时候好奇就去贴门听了那么一下而已。   他几乎是被拖着走的,这两年他又长了两公分,但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被从前一样拖走了。   “舅舅,我不敢再偷听了,我错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求饶了。   “先别急着认错,先和我回书房。”   冷飕飕的声音,时风是真的怕了。   在经过关晔晔时,她抬头看向宴琛,脸上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朵上,她憋了憋小声说:“那个,小孩子贪玩,你别太凶了。”   听到关晔晔的声音,时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马上求救的喊道:“舅妈,别让舅舅带我去书房,他会……”   他话还没说完,领口便一紧,想说的话便卡上了嗓子眼。   “宴琛,你下手太重了。”关晔晔看不下去了,时风的脸都给憋红了,她刚要站起来去拦着宴琛,宴琛先她一步开口:“你吃饭,累的话,就再回房睡会,待会我叫你。”   关晔晔还想说什么,宴琛没给她机会,用最快的速度把时风拖走。   “舅舅,我错了,就饶我这一次吧,我不想再背家规做俯卧撑了。”   “敢欺负我老婆,我看你是不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了。”   “舅舅我再也不敢了……”   从楼上传来两人的声音,关晔晔听到后,嘴角忍不住就翘了了一下,她拿着面包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这味道,他做的吗?   昨天那么晚才睡,他怎么精力那么好呢,还能早上起来弄早饭,她喝了口牛奶,她的这杯稍热一点,她一向喜欢喝热牛奶,热呼呼的感觉一直从嗓子慢慢流进胃里,她觉的全身都暖洋洋的,她唇弯的更深,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小到一杯牛奶。   “晔晔,起这么早啊。”时月洗漱完也下楼吃饭。   关晔晔侧头看到时月时脸上闪过些许不自在,“妈,你醒了。”   时月拉了椅子坐到关晔晔旁边四处看了看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宝宝和时风呢。”   关晔晔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含糊道:“他们去书房了。”   “时风这孩子除了挨训从来都不去书房的,他又得罪他舅舅了?”时月一边问一边拿了块面包涂上了果酱往嘴边送。   关晔晔顿了下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时候她装傻就对了,总不能说时风昨晚偷听他们……她脸突的一热,再次想埋了自己。   时月看到关晔晔垂着的脸颊,红扑扑的,她唇角弯了弯笑着说:“看你这样子,我感觉我快当奶奶了。”   关晔晔脸更热了,憋了半天抬头,“妈,你笑我。”   声音软软的,长的精致又秀气,现在用这种带着撒娇的语气,瞬间就把时月萌化了,她摸摸关晔晔的头感慨道:“我做梦都想有个女儿,现在有了晔晔,真是把我这梦想达成了。”   时月是真心喜欢关晔晔,她在心里感慨,当初在殡仪馆见她第一面时候哪能想到这就是她的儿媳妇呢。   “妈,我有你这么漂亮又少女的婆婆,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关晔晔的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时月对她太好,好到她都有点不意思。   时月听完掩着嘴笑了起来,她伸手点点关晔晔脑门打趣道:“你是吃糖了吗,嘴巴这么甜。”   这话让关晔晔脸又一红,怎么母子两个说的话如出一辙。   时月突然想到什么问:“晔晔,你下午有时间吗?”   关晔晔想了想回:“我今天去单位报到一下就可以,下午没什么事,妈,您有事吗?”   闻言,时月放下手中的牛奶弯着嘴角点头,“嗯,有很重要的事。”   关晔晔一怔,还没等她问,就听到到时月轻快的声音,“陪我们晔晔试婚纱啊。”   “我和那家店的老板认识,他们的婚纱都是手工做的,款式很多,如果你不满意咱们可以定制,我一想到你穿着婚纱的样子就好开心,不知道会多漂亮呢。”时月托着下巴表情陶醉,似乎已经看到了关晔晔穿着婚纱的样子。   “宝宝和我说,你们之前是中式婚礼,都是两位亲家操持的,真是辛苦他们的了,这次婚礼由我来给你们准备,晔晔,你就好好准备做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吧。”   关晔晔望着时月,她美丽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眼睛突然就热了,她双手握住时月的手声音有些闷闷道:“妈,谢谢您。”   时月也握住她的手嗔怪道:“一家人,谢什么,要真要说谢,你让他变的那么好,也是该我谢你,你看现在多正常,以前就像个只会工作的机器,都不像个人。”   关晔晔扑哧一笑,“妈,有那么夸张吗?”   时月重重的点头,“比你想的都夸张,他啊因为长的俊从小学就有女孩子给他写情书,那时候每次人女孩子收到情书或者有人对他表白,他都直接连人带情书带到老师办公室,他和老师一起教育人女孩子不能早恋,长大了,追他的人就更多了,不过……”   关晔晔心里酸了酸抿一下唇马上问道:“不过什么?”   时月弯了弯嘴角看出了关晔晔脸上的别扭,她忍住笑说:“不过他都当面拒绝,一点不会拖泥带水。”   关晔晔心里的酸水很快散开,眉眼马上舒展开。   “但是吧,有个事我感觉挺替你遗憾的。”时月压下笑意做出很遗憾的表情。   这话马上就把关晔晔的心吊了起来,她马上开口问,“什么事替我遗憾?是关于他的吗?”   时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这副表情就更让关晔晔心里挠抓起来,她摇了摇时月的手,“妈,你就说嘛。”   时月看着她正色道:“那我说了,你可不许和宝宝生气。”   关晔晔马上点头保证,“妈,你放心,我绝对不和他生气。”   时月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垂了下眼睛掩住眼底的笑意,“大学时候,他的初吻给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关晔晔心里突然间掀翻了一大缸的醋,她顿了顿语气很随意的问:“那这人,她现在……”   时月点点头,“他们关系还很好,还会经常见面。”   “还经常见面?”关晔晔松开时月的手,她手抓住牛奶杯,纤白的手上骨节都泛白了。   宴琛此时正好下楼,时风耷拉着脑袋在他身后跟着。   宴琛看到关晔晔和时月坐在餐桌前,关晔晔低着头,尖尖的下巴绷的有些紧,手紧紧的抓着牛奶杯他眉头蹙了下快步走到她身边手背贴在她额头上,“怎么了,不舒服?”   关晔晔抬头拉下额头上的手看着他,“你……”   宴琛:“什么?”   碍于有人,关晔晔不好发作,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讨厌。”   宴琛无语的看着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炸毛了。   时月在一旁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宴琛视线移到时月脸上瞥她一眼:“妈,你没在背后说我什么吧。”   时月无辜的看着他,“宝宝,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呢,你就这么怀疑我吗?我要哭了。”   说完她就要掉眼泪。   宴琛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妈,回家就别演了,你哭戏不错,我承认。”   “宴琛,注意你和妈说话的态度,妈,咱不哭,咱不理他。”关晔晔又瞪他一眼,然后去哄时月。   时月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对关关晔晔委屈着,“晔晔,还是你对妈妈好。”   说完她还悄悄看了宴琛一眼,带着促狭。   宴琛无语的看着两人默了默,对着关晔晔说:“吃完了,我送你上班。”   关晔晔没有立刻回他,她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也不看他“嗯”了一声。   然后对亲昵的时月说:“妈,那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时月点点头,“好,那我下午去你单位接你。”   宴琛知道时月要带关晔晔试婚纱,本来他是想一起去的,但事务所有事,下午还要陪老关去医院,他拉住已经站起来的关晔晔,“下午忙完了,我就去找你们。”   关晔晔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她刚动一下,就被抓的更紧,现在人多,她也不好说什么,她抿着唇径直往门口走,一直到车上,也没和宴琛说一句话。   宴琛坐在车里,看了眼副驾驶的关晔晔,她小脸绷着,就差在脸上写着“不爽”两个字了。   “究竟怎么了?”   关晔晔偏头看他,那股酸水又冒了上来,她顿了说:“没什么。”   宴琛看着她气哼哼的小脸,笑了下道,“没什么怎么脸鼓的像仓鼠一样。”说完还捏了她脸一下。   关晔晔突然叹了口气觉的自己不应该那么小气她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以前我就不计较了,但以后你可以规矩点,别再和人藕断丝连的,听懂了吗?”   宴琛看着她,眉尾抬了下摇头,“没懂。”   “不懂算了,总之,你要记得我这个人有多么的大度。”关晔晔抬拍了他肩膀一下表情有点复杂。   宴琛拍了拍她脑袋失笑,“好,我记住了我老婆最大度。”   说完他启动了车子,开向关晔晔单位。   到了单位,关晔晔先去找了主管汇报了自己这两年的学习情况,又把自己做的工作报告交给了他,还给主管带了国外她买的纪念品。   之后她回到自己办公事,想着整理一下工作用的资料想之后早点进入工作状态,这两年她在国外学习,掌握了许多国内没有的技术和方法,这些她之后都要整理出来让单位里更多的同事学会这些。她自己做笔记打印了几份整理好,又做成了一份PPT,弄完这些已经是下午3点了。   她看了下表刚想着给时月打电话,就听到一声元气满满的“晔晔!”。   她看向办公室门口,珠珠小跑着奔向她,“晔晔,你来上班了吗?不是说办完婚礼才正式上班吗?”   “好几天没见你,想死我了。”珠珠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关晔晔开心叫道。   关晔晔看着珠珠圆圆的小脸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珠珠,下午你工作忙吗?”   珠珠拉开个椅子坐在关晔晔旁边笑眯眯的摇头:“我从早上忙到现在,下午主管说我可以早点走。”   关晔晔看向她,“那你陪我去试婚纱吧好不好?”   珠珠听完立刻拍着小胖手开心道:“好啊好啊,好想看晔晔穿婚纱的样子。”   关晔晔把工作收尾就给时月打了电话,时月开车载着两人一起来到了婚纱店。   这是一家定制婚纱店,老板曾是国际上有名的婚纱设计师,回国后就在帝都开了这家婚纱店,因为每件婚纱款式只有一件,又是纯手工制作,加上材质设计,名气越来越大,很多名人明星结婚都会来这家店选婚纱。   老板是时月的粉丝,所以关晔晔来到店里,他就把自己刚设计的新款给关晔晔拿出来。   这是他亲手缝制的,本来他想拿到国际是参展的,但看到关晔晔的身形外貌,就直接把这件拿来给她。   “这件婚纱的名字叫“永恒”,象征着永恒的爱,款式偏自然少女风,和你的外形很搭。”   老板指着展柜上的婚纱对关晔晔介绍着。   关晔晔的视线望向展柜上,这是一件抹胸款式的,雪白的婚纱上摇曳到地,腰身窄窄的,裙摆的位置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裙摆上面有着星星样式的碎钻,在光线下闪烁细碎的光。   好看的像一件艺术品。   一旁时月问关晔晔:“喜欢吗?”   关晔晔望着婚纱立刻点头赞叹:“喜欢,好漂亮啊。”   珠珠戳了戳关晔晔,“快试试啊晔晔。”   老板让导购把婚纱取下来,“让她带你们换上试一下。”   “我也要试吗?”珠珠在一旁激动的问。   关晔晔看她一眼笑道:“当然了,你可是伴娘,要穿伴娘服的。”   闻言,珠珠开心差点跳起来拉着关晔晔,“太好了,快快,我要去试。”   更衣室里,关晔晔换好婚纱,望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新奇。   “晔晔,这婚纱也太梦幻了吧,你穿着也太好看了吧,我之后结婚也要穿这么漂亮的婚纱。”珠珠望着婚纱本来一点没结婚打算的她,都有种为了穿这么漂亮的婚纱可以马上结婚的感觉。   关晔晔摸了摸头上的白纱,唇角弯了弯,原来穿上婚纱是这种感觉,她的心随着雪白裙摆心旌摇曳,甜蜜而又充满期待。   不过,她的眉眼忽然耷了耷叹了口气。   一旁的珠珠察觉到关晔晔表情不对立刻凑上去问:“怎么了晔晔,新娘子怎么能叹气呢?”   关晔晔视线看向珠珠又叹了口气,“今天我才知道,他和他的初吻对象现在关系都很好……”   瞬间珠珠连鼻孔都张大了,“这还了得,这狗男人是不想活了吗?”   还没等关晔晔说什么,更衣室外传来时月的声音:“晔晔,快出来,有人来看你了。”   珠珠一把拉着关晔晔就往外走。   宴琛站在休息厅里,脸色如常,只是他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左沉在他旁边打趣道:“你这是化身望妻石了吗?”   宴琛瞥他一眼嫌弃道:“我老婆试婚纱,你来做什么?”   左沉摸了下鼻子,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宴琛突然往前一步。   关晔晔身着婚纱亭亭玉立的站在休息厅门口,她红唇动了动,望向宴琛。   宴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底亮的犹如繁星,他抿了下唇刚要走过去就看到关晔晔面前多了个人拦住他。   珠珠穿着粉色的伴娘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宴琛问:“狗……你初吻对象是谁?是不是还经常见她?快如实招来,不老实交待,别想我们晔晔再嫁给你。”   闻言,宴琛身体僵了僵,视线慢慢转向身旁的左沉。   两道互相嫌弃的视线对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狐狸的初吻是给谁了吧?再婚,哦不对马上要再办一次婚礼了。   有人说再没有娃,我就不是人,没错说的就是你小瑾,穿书警告。 第65章 晋江独发   珠珠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关晔晔心情复杂又懊恼,刚刚她再三嘱咐珠珠让她先别问,可她性格就是藏不住话,还是一见到他就马上问了。   不过,她心里更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和初吻的人关系密切还经常见面,她目光与他对视,那股酸味又开始在心中翻涌。   宴琛垂了下眼掩住眼底的尴尬,他抬眼看她,雪白的婚纱下的她像自带了一层柔光,梦幻而又美好,今天她化了很精致的妆,比平时多了几分娇媚感。   大而黑的眼眸微微闪动,恼怒中有丝委屈。   原来早上是因为这个闹脾气,他忽地一笑,迈开步子走过去。   眼前着宴琛越走越近,珠珠伸开双臂像母鸡似的把关晔晔护住,“喂,你还没说初吻对象是谁呢,可别想抢新娘子。”   宴琛看了眼珠珠,这姑娘虎虎的,不大像能讲道理的样子,他顿了下转身瞥了眼左沉问道:“你们不是很熟吗?你和她解释一下。”   左沉摸了下鼻子,望着粉色纱裙包裹下的珠珠,她身材是偏丰腴那种的,这裙子把她的身材……他耳尖热了下“咳”了一声走过去。   看到左沉走过来珠珠表情变了变,戒备看着他,“呵,还想找帮手,谁来也不好使,大叔,我劝你识相点,小心我拳脚无眼伤到你,今天他不说出初吻……”   她话还没说完,手捥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掌握住,她怔了一瞬瞪眼急道:“你快撒开,男女授受不清你知道不,搁古代你可是要负责的。”   带有威胁的话,并没有让手腕上的手松开,反而被握的更紧,左沉看着珠珠圆嘟嘟的脸,眼底倏然一亮然后一本正经道:“行啊,那我就负责。”   这回答显然出乎珠珠的预料,之前她说个一,他一准来个二,这回怎么不按理出牌了,而且他眼神看着怎么那奇怪,她手又往外挣了挣结巴着,“谁……谁稀罕……你负责,我对你可不感兴趣,上回在车上我不是故意亲你……”   说着她脸一红,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车里,亲,这信息量相当大,宴琛看了左沉一眼,后者正瞬也不瞬的看着珠珠,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注视,他唇角勾了下。   有意思。   关晔晔在珠珠身后错愕的问她:“珠珠,你和他亲了?”   珠珠身体一僵,刚要解释,就感觉被人拉了下,她重心不稳就往前倒过去,她下意识就用另一只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胳膊。   左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上次车里那事,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手臂稍一用力,便拉着珠珠往另外一个门走去。   珠珠扒着门框求救的看向晔晔,“晔晔,快帮我,我不要和他说嘛。”话音刚落,她的手指就被一个一个从门框上掰开。   关晔晔刚要上前一步,眼前便多了人影挡住她。   “别去打扰人家。”   关晔晔抬眼看过去。   宴琛的目光毫不掩饰的从她身上到脸上缓缓而又细致的打量着她。   尤其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抹胸位置上停留了好久,她被这目光弄的脸一热骂了他一句,“看什么看,LSP。”   闻言,宴琛眼尾扬了下,目光更加的肆意,依依不舍的把视线移到她脸上,“看我老婆长的好看。”他语调在某个字上加了重音。   关晔晔秒懂,脸烧的就更厉害,她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好看有什么用,有些人不还是惦记着自己初吻对象吗?”   宴琛轻轻笑了下,抬手刮了下她鼻子,“你这是在吃醋吗?”   这话一下子就让关晔晔炸毛,她指着宴琛鼻子恼怒道:“谁吃醋了?我就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行吧,也别那么麻烦再办一次婚礼了。”   关晔晔说完便提着裙摆转身,几秒后,她被人从身后圈住腰,抱住。   “松开我。”关晔晔低头去拉腰上的手,声音闷闷带着鼻音。   宴琛听到声音手移到她肩膀扳过她身体,让他与自己对视。   看着她红着的眼角,他眉蹙了下问:“哭了?”   关晔晔抬着下巴嘴硬道:“谁哭了,才不为你这种狗男人哭。”   宴琛眉尾抬了抬,“狗男人?”   “对,珠珠说的对,男人都是狗,你还是最狗的那个,再也不理你了。”关晔晔越说越委屈,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宴琛看着她,好半天没说话。   在关晔晔眼里,这就是他心虚的表现,只说是谁而已,说清楚了不就好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越想越气就越委屈。   “算了,别为难了,我知道那个对你重要行了吧,妈呢,我要找妈去。”关晔晔手去推他手,想着去找时月倾诉。   刚推开他,她走了一步,便又被拽了回来。   宴琛扶着她肩膀望着她好一会儿,他抿了下唇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   他手捏住她的腰,他的手掌几乎掐住了她半个腰,是真正的不堪一握,他手掌在她的腰上紧了紧身体往前倾了倾,“我可以告诉你,不过……”   关晔晔眼睛一亮马上接口:“不过什么?”   他贴在她耳边,“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我答应,你快告诉我是谁。”   宴琛偏头望着刚刚还红的着眼睛马上变得亮晶晶的,他压下笑问:“你都不问什么条件吗?”   “什么条件我者答应你,你快告诉我。”关晔晔急的抓住他的领带就差拿个刀直接放他脖子上逼问了。   宴琛看她的样子唇角勾了下贴近她耳边,“大学的时候有天……”   一分种后,关晔晔笑的身体都在颤动,“你初吻居然和左沉,哈哈哈……”   “……”   宴琛望着她笑的发红的脸颊突然凑近。   “我告诉你了,现在要履行条件了。”   关晔晔僵了下收住笑,看着他狐狸眼半眯着,她有了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不会又想什么鬼主意折腾我吧?”   宴琛眼眸微动,琥珀色的眼眸亮了一下缓缓道:“晚上回床上,我告诉你。”   “……”   她就知道,每次都是先把坑挖好,眼巴巴地看着她跳。   宴琛看着她样子忍不住捏了下她脸颊把她拉进怀里。   然后手捉住她的手轻轻抬起来。   关晔晔手上一凉,是金属特有的触感,她垂眼看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与上次的指环不同,这戒指上镶着一枚拇指盖大小的钻石,在室内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关晔晔怔了下看着手上的戒指,“这么大,有必要吗?得花不少钱吧?你这两年都没怎么工作,你不会把老底都花光了吗?”   宴琛瞥她一眼,“如果真的花光了呢?”   关晔晔勾住他的脖子仰头望着他,“那以后你就吃软饭,当我的小白脸好了。”   宴琛眉眼扬起,手点了点她鼻尖轻笑着,“好主意。”   两人对视,眼底只映着彼此。   “宴琛。”   “嗯?”   “把你捡回家,是我做的最好的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拉进了怀里,她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听着他低低的声音落入耳中,“晔晔……”   后面的三个字,声音很低,可关晔晔却清楚的听到了,她弯了下唇回应道:“我也爱你。”   ——   春天不知不觉已经来了一个月,街边原本光秃秃树枝吐了新芽,树枝上的燕子吱吱喳喳的叫着,连风里都带了暖意。   婚礼当天,关晔晔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笑灿烂到有点晃眼。   “矜持点,晔晔,你嘴巴咧这么大,笑的也太放射了。”珠珠帮关晔晔整了整头纱吐槽道。   关晔晔偏头看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就是开心怎么了。”说完嘴角笑的更开。   珠珠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摇头:“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能让你这么痴迷,晔晔,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要欲擒故纵,男人才能听话,你的地位才能稳,待会,听我话行事,不能随便给他开门。”   关晔晔看向她,“有必要吗?我俩都老夫老妻了,你别折腾他了。”   珠珠一听就急了,“这事你得听我的,我有经验。”   关晔晔:“你有什么经验,你不是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吗?”   珠珠:“肤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总之你听我的准没错。”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珠珠小跑过去抵住门反锁上,“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卖路财。”   门外的宴琛,“……”   这是婚礼现场的化妆间,现在居然被珠珠按照当地的习俗堵了门。   宴琛耐着性子问,“要多少。”   “一百万现金,否则别想我开门。”珠珠靠着门得意洋洋的回道。   “……”   “转帐吧,我没带现金。”   “没有,你就别想带走新娘子。”   宴琛和左沉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家这个珠珠,可真是。”   “可不是我家的。”左沉马上否认着。   时风也是伴郎团之一,他凑上前问着:“谁家的猪?”   闻言,左沉拍了下他脑袋没好气道:“没大没小,什么猪,是珠珠。”   时风摸着自己脑袋揉着委屈道:“是珠珠小姐姐啊,左叔叔,她也不是你家的啊,你急什么。”   左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宴琛手又敲了敲门,“晔晔快开门,那边等着我们举行仪式呢。”   关晔晔刚要回应,就被珠珠先一步开口打断:“不开,不开就不开,100万现金我就开。”   左沉也走到了门口,他敲了下门好言相劝,“这么多现金谁没事带身上,这样你先开门,那边等着办婚礼……”   “哎,我就不开。”珠珠边说边拉住已经到门口的关晔晔。   关晔晔瞪着她压低了声音,“别闹了珠珠,快开门吧。”   珠珠拉着她要去开门的手也压低了声音:“之前你为了他受了多少苦,难为一下怎么了。”   关晔晔还想说什么,嘴巴被珠珠的手捂上。   门外的宴琛望着门神色难辩,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瞥了眼身边的左沉,然后突然靠近他,左沉愣了下,看到宴琛不太“善意”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你干嘛?”   “只好用苦肉计了。”   话音刚落,左沉的肚子便受了重重一击,痛的他瞬间弯下腰指着宴琛,“你好卑鄙……”   宴琛挑了下眉稍对门里道:“珠珠,左沉晕倒了。”   靠在门上的珠珠愣了下马上想去开门,但马上意识了到了什么她对着门冷笑道:“你当我傻吗?”   很快,她又听到门外一声闷哼,然后就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左沉虚弱的声音传来,“珠珠,救我。”他肚子上又挨了一记,痛的他直接坐到了地上。   珠珠犹豫了了,她咬着嘴唇脸色明显慌乱起来。   “珠珠姐姐,你再不出来,左叔叔就要死了。”   关晔晔听到,立刻推了推堵在门口的珠珠,“快开门啊,左沉这声音不像装的。”   珠珠咬了咬牙打开了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有个颀长的人影冲进来抱起关晔晔就走。   珠珠:“……”   宴琛抱着关晔晔往楼下走,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左沉给他递了个眼神。   左沉会意捂着肚子闷哼着,“好痛啊。”   珠珠立刻跑过去想要扶起他,但身高悬殊,她一点也扶不动,一旁的时风想过去帮忙,就被坐在地上的左沉狠狠瞪了一眼。   然后就听到左沉哼着声音说:“好痛啊。”他手便搭在了珠珠的肩膀上,人也靠在她身上。   时风:“……”   想不到,左叔叔的不要脸的程度紧追着他舅舅。   宴琛看向怀里的人,低低一笑,“走吧,宴太太。”关晔晔手臂圈住他的脖颈笑的眉眼弯弯:“好。”   宴琛手臂紧了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迈开步子径直走下楼梯。   蓝天绿树,风和日丽,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宾客们窃窃私语,婚礼现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两位主人公——新郎新娘,司仪走到时月旁边有些着急问道:“已经到婚礼时间了,两位新人怎么还没到?”   时月秀眉一蹙拿着手机准备再给宴琛打个电话,号码刚拨过去,就听到宾客里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新郎新娘来了。”   关晔晔被宴琛抱着走过一道花束搭的拱门,她看向他,“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宴琛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头纱遮在脸上,朦朦胧胧的他只看到了她弯弯的笑眼。   他眼眸微动,胸口有股灼热而又充盈的情绪翻涌着,他弯了下唇抱的更紧了些,“我抱着你过去。”   众目睽睽下,他抱着她往礼堂的中央走去。   司仪看着两人有些傻眼,新郎抱着新娘走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宴琛抱着关晔晔来到司仪面前时,司仪看着两人一时忘记了婚礼流程。   宴琛看着司仪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他低头,看到关晔晔捂着嘴表情有些难受。   他眉心一蹙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关晔晔刚想回答,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翻涌,她捂着嘴干呕着。   司仪在一旁恍然大悟,他拨高了音量说:“怪不得新郎要抱着新娘子,原来是怀孕了。”   声音之大,在场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现场立刻变的静悄悄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关晔晔身上。   宴琛看着表情难受的关晔晔,“……”   怀孕?   作者有话要说:  怀孕了吗?是要吃素了咩?   之后我会把全文修一下,错别字病句bug一起改了,平常是每天现写,所以有许多错误地方,真是抱歉。   有宝贝问小瑾穿什么书唔,我随便说几句。   比如穿到萌宠文里变成一只小猫,被每晚化身的狼人男主每天……请自行想象。   比如穿成得罪偏执反派的小作精,被囚禁之后各种请自行想象。   再比如把变成狗狗的男主做了绝育的女主,被变回人的男主疯狂……请自行想象。   总之一句话,看书需谨慎,作者很可怕。   感谢在2021-07-2621:46:53~2021-07-2723:1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睡能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晋江独发   关晔晔怔住。   她胃里继续在翻涌着,她抿紧双唇脸色更差了。   宴琛垂眼看着她,眉心蹙了蹙温声问道:“很难受吗?”   关晔晔摇了摇头嗓音有些哑着,“还好……”但刚开口就感觉胃里往上泛着酸水,她马上闭上了嘴唇头靠在了宴琛怀里。   她和他已经开始备孕,但恰恰是在这个时候,哪怕婚礼结束也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太难为情了。   宴琛看她难受的样子,抱着她就要走。   关晔晔抓住他西装想说什么,可胃里翻涌着她难受到开不了口。   司议看到宴琛抱着关晔晔要离开马上上前拦住他,“结婚典礼刚刚开始,你抱着新娘子要去哪儿?”   宴琛眉心皱着低沉的嗓音带着焦灼,“去医院。”   “仪式办完再去不迟啊,女人怀孕后孕吐不是很正常吗?”   时月和李英夫妇也来到两人面前。   时月看到关晔晔发白的脸色关切的问:“晔晔,你还好吗?”   李英一直盼着俩人有孩子,都快想出心病了,刚刚司仪的话让她眼角眉梢都带了喜意,她马上便问关晔晔:“还有其他什么反应吗?比如想吃酸甜的吗?”   老关看着关晔晔的脸色犹豫着问:“晔晔,婚礼你能坚持吗?”   关晔晔胃里越来越难受,她费力的点了点头,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这是她和他最重要的时刻,怎么样她也要坚持下来,她抿了下唇费力的开口:“我能行的。”   一旁的司仪听到后松了口气,便插口道:“新娘子,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咱们再进行,毕竟这么重要的……”   他话刚说一半便被打断。   宴琛看向司仪,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道:“她比任何事都重要。”   说完他转向时月三人,“爸,妈,我先带着晔晔去医院,婚礼就拜托你们了。”   说完,他抱着关晔晔就径直走向礼堂的出口。   关晔晔靠在他怀里抬眼看向他,他下巴收紧,眉紧蹙着,神色间是从未有过的焦灼,因为恶心,她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她嘴唇动了动呢喃着,“宴琛,婚礼对不起,我……”   宴琛低头轻声打断她:“胡说什么,你待好别动,很快到医院。”   关晔晔看着他清隽的脸,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声音低低的,“可我们还没有交换戒指,念誓词。”   宴琛手臂收紧叹了口气柔声道:“你都这么难受了,怎么还想着这些?闭上眼休息,乖一点。”   关晔晔胃里又开始翻涌了起来,她干呕了声捂上了嘴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再说话,可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这孩子一定是个小淘气,就这么急嘛,不能等到他们婚礼结束再折腾吗。   明明心里是带着一点埋怨,可唇角却不自觉的弯了弯。   她的耳中传来阵阵有节奏的心跳声,明明胃里还是很难受,可她唇边的弧度在慢慢的加深。   如果她有了和他的孩子,真好。   宴琛脚下的步子迈的很大,他时不时地看看怀里的人,她明明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意,他怔了下,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一点。   他目光在她脸上顿了一会儿,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一件事,从前他以为没有什么事会让自己害怕紧张,因为他都可以解决,遇到她之后他才明白,紧张和害怕是因为在乎。   在乎他才会紧张害怕。   关于她,他没办法保持原来的冷静和理智。   —   妇产科医生办公室内,一位白发苍花的女医生看着手里的化验单沉默着。   关晔晔坐在椅子上,身体靠在宴琛身上,病恹恹的脸色苍白。   宴琛目光盯着医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挺冷静的样子,可镜片下的眼睛带着一丝焦灼,看医生半天没说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医生,我妻子她怎么了?”   医生抬起头看向两人表情有些复杂。   “医生,我的病很严重吗?”关晔晔抬起脑袋,脸上不免也紧张起来。   “别胡说,怎么会,你不会有事的。”宴琛察觉到她的紧张,马上开口安慰,他抬眼看着医生,嘴唇抿了下又问道:“医生,您已经看了十分钟化验单了,如果您不能确定,可以找经验更丰富的医生来。”   闻言,一旁的季寒之脸色变了变立刻上前打断他,“这是妇产科的张主任,院里的元老级人物,宴琛,全市比她经验更丰富的恐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季寒之给宴琛递了个眼色,他再次看张主任压下心头的焦灼。   “你昨晚是不是乱吃东西了?”张主任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关晔晔怔了下点了点头:“昨天和朋友去吃了烧烤和小龙虾。”   张主任嘴角扯了下说:“喝酒了吗?”   关晔晔看了旁边人一眼默了默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就一捏捏。”   话音刚落就看到镜片的下的眼睛眯了下,她马上缩了缩脖子,昨晚珠珠说她正式进入婚姻的坟墓,在婚礼之前要放飞下自我,两人就去撸串了,她就喝了一罐啤酒,回家之后她刷了三遍牙,就怕被他闻到。   宴琛没说话,盯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抿紧了唇。   关晔晔手想去拉他的手,但手落空了,他提前一步闪开,她看着空着手,突然就委屈了起来,眼泪很现成的就涌入了眼眶里。   宴琛垂眸看着她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关晔晔刚刚涌入的眼眶的泪水又缩了回去,她拉着他手嘿嘿一笑。   张主任把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慢悠悠的开口:“以后不能乱吃东西,喝酒,毕竟……”她顿了下说:“毕竟你是要当妈妈的人了。”   她话音刚落,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关晔晔表情一滞,一时没明白医生刚刚话的意思。   宴琛表情倒是很平静,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医生:“是谁,要当妈妈?”   一旁的季寒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宴琛,你要当爸爸了。”   宴琛看向季寒之,又转向张主任,“我,当爸爸?”   张主任对他点点头:“没错,看B超怀孕不足六周左右,一切正常,半个月后来医院做复查。”   虽然来医院前,宴琛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可现在真的由医生讲出来,他心情有种很复杂的感觉,他垂眸看向关晔晔。   她恰好也看着自己,她眼眸亮亮的,眼底闪着莹润,就连鼻头也红红的,他摸摸她的头声音很轻道:“晔晔……”   “宴琛,你要当爸爸了。”关晔晔抓住他手激动地抱住他的腰。   宴琛摸了摸她脑袋低沉的嗓音里微带着颤音,“晔晔,要辛苦你了。”他手圈住她纤巧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   张主任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看着两人,“虽然,你们很恩爱,但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句。”   宴琛看向张主任狭长的眼尾向上扬着很认真的看着她,“您说,我一定会认真记下来。”   张主任看着两人唇角勾了下面无面情道:“怀孕吼早期三个月之内建议不要同房,刚刚给你妻子做检查,你们的房事过于频繁,就算以后过了三个月,也要注意次数和程度,别太激烈。”   宴琛:“……”   关晔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了脖子。   一旁的季寒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主任把病例交给宴琛似笑非笑,“小伙子,现在你还质疑我经验不够丰富吗?”   宴琛看着病例:“……”   ——   晚上,关晔晔躺在被子里时不时捂着嘴笑。   宴琛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她正在床上傻笑。他唇角扬了扬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来,手臂轻轻一捞让把她圈进怀里贴到她耳边轻声问:“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关晔晔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眼底兴奋又雀跃,“我在想给宝宝起什么名字,在想宝宝长什么样子。”说着说着,她手抚向自己的腹部,眉眼间尽是温柔。   “宴琛,好神奇,宝宝就在我肚子里。”   她讲话的语气激动中又带着孩子气,宴琛失笑,他捏了捏她脸打趣道:“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刚刚一个多月而已。”   闻言,关晔晔马上瞪他一眼说:“名字当然要早起了,要不然怎么能起最好的,你明天就要翻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查。”   宴琛好笑地看着她,他忍住笑一本正经问她:“你这么喜欢宝宝,那我怎么办?”   关晔晔脸贴在他胸膛上,鼻间是沐浴露和他身上混合的味道,好闻又令她安心,她恋恋不舍嗅了嗅才抬眼看他,“什么怎么办?”   刚刚她的举动让宴琛的呼吸微滞,喉结动了动嗓音哑下来,“那我和宝宝,你最喜欢谁?”   关晔晔无语地看着他,她啧啧舌不可思议道:“想不到堂堂宴律师居然会吃自己孩子的醋,咱出息点成吗?”   话音刚落,身上便痒了起来,她突然笑了起来,她边笑着边去抓在自己身上呵痒的手声音里带着喘息,“你干嘛挠我痒,孩子还没出来,你就要吃醋了吗?”   她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臂,但他身体并未向往常一样欺身上去,他低头看着她脸,慢慢低下头,“你还没回答我。”   他看着压在自己上方的脸,先是心虚了下,马上意识到什么她勾了下唇凑过去咬了下他嘴唇促狭着,“你羞不羞?”   下一秒,嘴唇便被堵上。   随着他的吻加深,他觉的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软,也越来越烫,他眼眸一暗想去解她的睡衣带,马上便听到一声闷闷的嘤咛声,已经扯开睡衣的手顿住,他想起了白天医生的话。   他身体一僵,手停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给她穿好了睡衣并盖好了被子,才从床上坐起来。   关晔晔迷蒙着双眼,脸颊已经红透了,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压着那股燥热,他抬手摸摸她的脸哑着声音说:“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说完他调整了下呼吸从床上站起来。   关晔晔眨巴了下眼睛望着他宽阔的背脊伸手上去摸了一把,“你不是刚刚洗过吗?”   宴琛身体瞬间绷紧,他把后背上的小手扒拉下来转身让自己离床远了些然后淡定道:“想再洗一遍。”   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   关晔晔怔了好一会儿,他怎么突然转性了,之前一到床上就折腾个没完,怎么今天……,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一红默默盖好了被子。   手不自觉的再次抚上了腹部,唇角向上弯了弯,过了一会儿,她眼皮向下垂了垂慢慢合上。   宴琛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皮肤上微微发烫,是冷水冲过的那种烫,他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侧。   关晔晔已经睡着了,他望着她好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脸,感觉到他的触碰她嘴里咕哝了一声身体往他这边一动,蜷缩到了他怀里,腿也伸到了他身上,紧紧贴紧他。   那股燥热又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想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来,但他只要一动,她便往他这边楼的更紧。   他的呼吸里都开始灼热起来,他闭了闭眼,暗道,这冷水澡算是白洗了。   他不敢再动,任由她抱着自己,压抑着身体和内心的那股蠢蠢欲动,他闭上了眼睛,默默在心里背起了法律条目,就在他注意力刚刚有所转移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他低头,唇上便一热,就听到她咕哝了一句:“最喜欢宴琛。”   说完她身体往他身上拱了拱,整个身体都贴紧了他。   宴琛:“……”   这一夜,宴琛是在煎熬中渡过的,一直到早上,他才勉强睡着。   —   转眼到了四月底,柳絮轻舞,花香阵阵,四处都是春意盎然。   这天是关晔晔产检的日子,宴琛事务所有事,是婆婆时月陪她来的医院,做完检查,她们拿着结果来到医生办公室。   时月把产检的结果交给医生。   张主任翻看着手中的化验单沉吟了片刻没说话。   时月与关晔晔对视一眼神色有些紧张,时月抿了下唇试探的问道:“张主任,我们晔晔检查结果没事吧?”   宴琛此时忙完事务所的事来到医院,他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看到门开着,就要迈步进去。   张主任抬头突然笑了下说:“有点事。”   他脸色一变,就听到张主任声音从里面传过来:“是好事,是双胞胎。”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我们狐狸多厉害,一下就双胞胎。   今天我晚了,抱歉抱歉。 第67章 晋江独发   从医院出来,宴琛一直没怎么说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到车上他也一直沉默着。   时月和关晔晔坐在后排,两人说说笑笑,沉浸在怀上双胞胎的喜悦当中。   关晔晔的手不自觉地抚上现在还很平坦的小腹,她唇着噙着温柔的笑,抬头看向正在启动车子的宴琛,他表情有些严肃,连镜片下的狭长眼睛都微微沉着。   她怔了一下,他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可为什么呢?双胞胎概率这么小的事情比中彩票还难的事,他为什么不开心呢?   宴琛启动了车子,他手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出停车场。   “我们晔晔可真棒,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宝宝,哎呀,不知道是两个男孩子,还是两个女孩子?”时月握住关晔晔的手兴奋又憧憬着。   从前她担心宴琛不找女朋友,为他的终身大事发愁,哪成想人家失踪一个月就给领回来这么一个乖巧又可爱儿媳妇,他们结婚后她就盼着早点做奶奶,现在一下子又来了两个。   一时间百感交集。   原本她担心她家宝宝会独身一辈子,毕竟她和宴海生的婚姻以及他儿时受到的伤害一直对他影响很深。   她感激地看向关晔晔,眼睛有些发热。   “晔晔,谢谢你。”时月手握紧关晔晔的,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关晔晔偏了偏头又眨了下眼睛,“妈,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吗?又是夸又是谢的。”   时月被她的语气逗笑,她松开手揽住关晔晔的肩膀,头和她挨在一起,“妈妈怎么舍得把晔晔当外人,我们晔晔本来就是最棒嘛,对吧宝宝?”   被点名的宴琛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排,关晔晔眼睛亮晶晶的正望着自己,他视线往下移了移,移到她纤细的腰肢上,他眉心蹙了蹙,“嗯”了一声,继续沉默着。   怎么这反应?   关晔晔心里开始别扭了,她收起脸上的笑脸别过去,看向车窗外。   时月看到自己儿子这反应,马上就坐直身体拧着眉问他:“喂,你老婆怀孕还是双胞胎,你就给我这反应?”   宴琛看了眼后排的人,抿了下唇,没说话,继续沉默着。   时月瞪了他一眼,转头去安慰关晔晔,“晔晔,他可能是太高兴了,所以反应有点奇怪。”   关晔晔头转向时月这边,“妈,我没事。”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垂着不敢去看时月,因为眼泪已经涌上来,怕时月看到她眼睛又转向车窗外。   然后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后激素反应,就越想就越委屈。   一路上,不管时月怎么找话题想调节气氛,可两人谁也不说话,气的她瞪了宴琛好几次,可他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故意的,依然沉默不语。   车开到家的时候,宴琛刚刚停好车,关晔晔便自顾自的打开车门只和时月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到门口开门进家。   自始至终也没理宴琛。   宴琛望着她的背影,身材娇小而纤细,他眼眸微动慢慢收回了目光。   “喂,你怎么回事,这么开心的事,从医院出来就摆个臭脸,宴琛,虽然你是我儿子,我可不会偏着你,你要让我儿媳妇受一点儿委屈,我可饶不了你,你给我小心点。”时月指着宴琛,秀眉都拧在了一起。   宴琛瞥了她一眼,没吱声,直接拉好手刹便下了车。   时月瞪着他挺拔的背影好一会儿也跟着下车。   她小跑着追上宴琛气地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你快去给我哄人。”   宴琛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门冷不丁地问了句,“妈,怀孕是不是很辛苦。”   闻言,时月马上点头,“那当然了,女人怀孕生孩子就像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所以你做丈夫的要好好呵护她关心她,你看她现在还是一次两个,辛苦会增一倍。”   宴琛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一紧,他抿下唇低声说了句:“可我不想让她这么辛苦。”   时月愣了下,看着他脸色好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弄了半天,你是在担心晔晔辛苦吗?”   宴琛手松开门把手垂了垂眼眸,“除了担心她,我还有点……”他顿了一下,嗓音里带着一丝颤动:“害怕。”   “为什么害怕?”时月望着自己儿子,从小到大,这孩子即使害怕也从来不表现出来,遇到什么事,他也总是挡在她前面,害怕两个字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他没有回时月的话,只说了句,“妈,我先上楼了。”就进门径直走向楼梯。   时月关好门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种酸涩的感觉,原来他也会害怕。   因为太在乎,所以他才会害怕。   关晔晔躺倒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顶的吊灯发愣,她擦了下眼角,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怔了一瞬马上用被子蒙上了头,黑暗里,她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脚步声在床边停下来。   宴琛看着蒙在被子里的一小团,薄唇抿了抿看着她没动。   关晔晔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可等了好一会儿,却一点儿声音没有,她在里面有些憋气,就悄悄的掀开一点被角偷偷望过去。   她的角度只看到两条修长的腿站着一动不动,心里的委屈就开始慢慢放大,刚刚还强忍着泪意一下子涌上来,她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但很快眼泪就不受控制起来。   宴琛听到被子里吸气的声音,他默了下马上坐到床边手去掀开被子。   关晔晔的脸上挂着泪,上气不接下气,他叹了口气也躺到了床上把她抱进怀里嗓音低沉,“好好的,怎么哭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她手推了他一下哭的声音都在发抖。   宴琛抓住她的手,下巴贴在她额头上轻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听到“对不起”关晔晔仰起了脸看着他吸了下鼻子,“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她声音闷闷的,委屈里透着丝紧张。   宴琛垂眸看她,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连鼻头都是红的,样子委屈极了,他心里突然被扎了一下,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别瞎想,怎么会。”   关晔晔不信,她去拉他的手指,压下嗓子里的酸涩,好半天,她才哑着声音问:“宴琛,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有孩子……”说着,眼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她太难过了,嗓子里像被塞了团棉絮,又堵又酸涩,他怎么能不喜欢他们的宝宝呢,太过分了。   “你要不想要,不喜欢他们,我自己养。”   “我怎么会不想要。”宴琛看着她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说:“我怎么会不想要,只是……”   “只是什么?”关晔晔马上问道。   他手慢慢移到她腰上,手捏了下她腰比划了一下,“一个就够辛苦了,一个来两个,你这么娇小怎么受的了?”   宴琛的话关晔晔懵了一下,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看着他有些暗淡的眼眸不可思议道:“合着半天,你在担心这个?”   关晔晔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破涕为笑问他,“你一路上臭着个脸不说话,就在担心这个?”   宴琛点了点头认真道:“对,就在担心这个。”   他确实很担心,备孕之前他看过很多相关资料,认真去了解一个女人孕育一个生命有多不容易,孕期生理上的不适,生孩子会有多么辛苦,而现在,一下子来了两个,对于她,这些辛苦会加倍。   宴琛手摸着她头发,眼眸望着她,慢慢把她圈进怀里嗓音沉沉的,“我很担心你。”   关晔晔手也搂紧他,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笑意:“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用担心的,再说了,人家张主任说了,我身体各项指标正常,绝对不会有事的。”   宴琛抱紧她,好一会儿他才沉着嗓音道:“他们最好乖一点,别折腾他们妈妈,否则,我饶不了他们。”   闻言,关晔晔失笑,“哪有你这样的,宝宝还没出来你就威胁他们。”   她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从他怀里抬起头眉宇间尽是温柔,“他们就在里面,我们的孩子。”   宴琛手轻轻动了动,心里升起一股特别的感觉。   他低头亲了亲她脸颊轻道:“嗯,我们的孩子。”   关晔晔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声说了句:“老公,你真的好厉害。”婚后她还是习惯叫他宴琛,只有一些特别的时刻,她会叫他老公,所以平常她叫他老公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闻言,宴琛嘴角牵了下低下头,“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关晔晔埋着头更小声说了句:“说你厉害。”很快她脸便被人捧起,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宴琛看着她狭长的眼睛往上扬了扬一本正经的问她:“怎么厉害,具体说说?”   关晔晔:“……”   ——   白驹过隙,眨眼间,就到了第二年的正月里,街上张灯结彩四处都是新年的气息。   正月初六是关晔晔的预产期,她提前一周就住进了医院。   今天是她剖腹产的日子,她躺在床上等着护士,她四肢依旧纤细,可这样却更凸显她的肚子,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她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肚子更大一些,也更辛苦。   宴琛手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晔晔,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关晔晔抬看看着他,他虽然面色平静,可镜片下略带焦灼的眼眸出卖了他,她弯了弯唇回握他的手,“嗯,我知道。”   这时,护士来到病房里准备推着关晔晔进手术室。   宴琛陪着关晔晔一直到手术室门外,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他望着紧闭的门,心神不宁。   时月和李英夫妇也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着,看到宴琛在手术室门前踱来踱去,李英与时月对视一眼笑道:“这孩子平常看着挺沉稳的,怎么会这么紧张。”   时月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我听晔晔说,他昨晚在医院一晚上没睡觉,一直在床边坐着盯着她。”   “何止一晚上没睡,刚刚护士说,他白天工作,晚上在医院陪着晔晔,这一星期都睡的很少。”老关说完摇了摇头,叹了气说:“本来我是担心晔晔的,但现在我更担心他,这白天工作那么忙,晚上又非要在医院陪着还不好好休息,这身体非熬坏不可。”   时月也跟着叹了口气无奈道:“随他吧,他不自己看着晔晔,也不放心。”   李英看着宴琛,眼底透着欣慰,从前她一直怕自己有事,她最担心就是女儿没有人照顾,没想到在她偏执执拗下撮合了他们。   他比她和老关,更爱他们的女儿。   她眼晴热了热,站起来走到宴琛旁边。   宴琛拳头不断的握紧又松开,视线一直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别紧张,是张主任手术,会很顺利的。”   宴琛侧头看着李英,他嘴唇抿紧,大冬天的,他的额上竟冒出了汗,他点了点头平静道:“我不紧张,妈。”   说完他马上又在原来走了一个来回。   时月也走了过来,拉住他,“你去椅子上坐会儿,你走的我都要头晕了。”   宴琛刚要说什么,此时,手术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   医生怀里一边抱着一个婴儿,朝着几人走过来。   宴琛看到医生,马上就迈步走了过去。   医生看他走过来笑着说道:“恭喜你,当爸爸了,龙凤胎,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两人就差一分钟,来抱抱他们。”   宴琛扫了眼医生怀里,他们不像一般的婴儿,皮肤红而发皱,反而皮肤白而细腻,很漂亮,他喉结动了动接过了孩子。   他不太会抱,两只胳膊很僵硬的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他们闭着眼睛,嘴唇动了动,眉头时而皱着,时而舒展开。   样子十分可爱。   他看了他们几秒钟,马上抬头问医生,“我妻子呢,她怎么还没出来,她还好吗?”   医生看着宴琛,虽然他极力的保持平静,但发颤的声音和眉宇间的焦灼骗不了人,他笑了下说:“别紧张,她马上就出来。”   他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启,两个护士推着病床从里面出来。   宴琛看到,把孩子重新塞回医生的怀里马上冲过去。   医生看着怀里的孩子,“……”   他走到关晔晔病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握住她的手,“晔晔,你还好吗?”   关晔晔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别紧张。”   宴琛松了口气平静道:“你没事就好。”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一点儿也不紧张。”   说完他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晃了晃,一旁的医生见状马上扶住他,然后对一旁的护士喊道:“准爸爸紧张的晕倒了,快去叫人。”   不紧张的宴琛听到后:“……”   作者有话要说:  宴律师,你说说以后你颜面何存啊。感谢在2021-07-2923:58:34~2021-07-3023:5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傻乀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晋江独发   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关晔晔生了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本来怀上双胞胎已经很难得了,现在直接凑足了一个“好”字,更是难得中的难得。   关晔晔看着两个小家伙,姐姐不哭不闹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她,弟弟半闭着眼睛时不时伸个懒腰,他们不像一般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相反皮肤雪白,眼睛大大的,样子非常漂亮。   关晔晔看着两个宝宝心都要萌化了,两个孩子一起靠在她的臂湾里,护士说,刚出生的孩子要多躺在妈妈怀里,这样才能让他们和妈妈更亲近也会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   他们的身体很软很软,关晔晔身体都不敢怎么动,就那么看着两个孩子傻傻地笑着。   宴琛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笑弯的眼睛,他唇角向上牵了牵走了过去。   “是不是累了?我把他们放到婴儿床上,待会护士会过来带他们去洗澡。”   宴琛目光注视着关晔晔走过去摸了摸她头发。   关晔晔抬起头,看着他马上便摇了摇头手臂不由的收紧,“不累,我要再抱一会儿。”   说完她又垂下眼睛看着两个宝宝傻笑。   宴琛看着她和两个孩子,眼睛突地热了热,刚刚从手术室回到病房时,他看到了她腹部缝合的地方,整整七针,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虽然他一直期盼着他和她的孩子,可生孩子的辛苦却只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他很心疼又很抱歉。   他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着,却一点都没办法替她分担生孩子的痛苦。   “晔晔,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手摸着她的头突然说道。   关晔晔偏头看他,镜片下的狭长眼睛幽深而又温柔,她弯了弯唇角促狭道:“没关系,你也很辛苦,刚刚在手术室你差点晕倒呢,你知道吗,你在妇产科都出名了呢,第一个被吓晕的准爸爸。”   “……”   宴琛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他看着她笑地弯弯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我晕倒?笑话,我只是早上没吃饭,低血糖而已,”   关晔晔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尴尬,忍住笑问他,“你什么时候有的低血糖?我记的以前你工作忙的时候,不是一天不吃都没事吗?”   “……”   宴琛默了默,摸着她头的手慢慢的移到她脸上,怀孕后,除了肚子哪里都瘦,脸更是比之前小了一圈,原本下巴在国外被他精心养出的一点圆润也因为怀孕变成了尖尖的。   关晔晔脸往他手上贴了贴,眼睛却又看向怀里的宝宝,“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有了他们。”   她眉眼温柔地望着两个小家伙又轻轻说了一句:“宴琛,他们是我们的孩子,真好。”   宴琛望着她,目光也顺着她的看向两个小家伙,姐姐的眼睛与他对上,乌溜溜的眼睛转着,她小手挥舞着,“啪”的一下拍到了旁边的弟弟的脸上。   弟弟正睡的香,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拍醒,他睁开与姐姐一模一样的眼睛怔了一下,马上嘴一扁便哭了起来。   声音洪亮又急切,震得宴琛耳膜都有点发痒,看着哭的面红耳赤的小家伙,立刻伸手想把他抱起来。   可他手刚挨到小家伙,他哭声更大了,关晔晔立刻拦住他手,“我来吧。”她手轻轻拍了拍弟弟嘴里哄着:“宝宝不哭,姐姐不是故意的,乖。”   很快,弟弟便止住了哭声,他嘴巴一抿一抿的,嘴里小小声地哼着,很委屈的样子,看他不哭了,心疼老婆的宴琛打算再次抱起他,手刚刚抬到他的小胳膊,震耳欲聋的哭声再次把他的耳朵震的嗡嗡的。   关晔晔拍了他手一下,马上轻声细语的哄着:“宝宝不哭,妈妈抱。”很神奇的,小家伙很快就止住了哭,小脑袋还往关晔晔胸前拱了拱眼睛很随意往他这边瞥了一下,马上就转向关晔晔怀里。   宴琛:“……”这小子是故意的吗?   而一旁的姐姐,一点没被哭声影响到,依旧没事人似地睁着大眼睛四处看着。   宴琛觉的还是女儿贴心一点,他伸手想去把她抱起来。   “那你哄这小子,我先抱女儿。”   他之前看着视频学了很久怎么抱孩子,他伸手小心的把女儿抱起来,让她躺在自己的劈湾里,果然,她依旧安安静静的,就睁着大眼睛,不哭也不闹。   宴琛心里欣慰了一些,更是觉得女儿乖。   “宝宝乖,姐姐不是故意的,妈妈亲亲就不痛了。”关晔晔哄着儿子,在他脑门在轻轻亲了一下。   宴琛望着关晔晔怀里的儿子习惯性地眯了下眼睛,心里有点吃味。   他视线移向怀里的女儿,她眼睛也微眯着,他怔了一瞬,只觉的这眼神有点眼熟,然后就看怀里的小家伙嘴巴一撇,大哭了起来。   他:“……”   关晔晔听到哭声,心疼坏了,“她怎么也哭了,快抱她过来。”   宴琛怕关晔晔太辛苦试着拍着怀里的小家伙,但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哭声越来越大,她一哭把她弟弟也带着一起哭起来。   病房里哭声震天,哭的他脑仁都疼了起来。   “宴琛,快把女儿抱给我。”关晔晔心疼女儿,声音不由的都抬高了几分。   宴琛抿了抿唇,认命的把女儿抱过去放到关晔晔旁边。   很神奇的,放下她就止住了哭,接着睁着大眼睛,宴琛放下才发现她居然是在干嚎,眼里一点泪意也没有。   宴琛:“……”   关晔晔也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不哭啊,妈妈的小宝贝。”   宴琛发现他嘴角还得逞地扯了一下,这孩子成精了吗?这么小就开始耍心眼争宠了?   两个小家伙被关晔晔轻声细语的哄着,不哭不闹,仿佛刚刚哭声要掀翻整个病房的不是他们,宴琛揉了揉眉骨,有些头疼。   哄好两个孩子,她抬眼看了眼站着沉默不语的宴琛,以为他在为两个小家伙不喜欢让他抱而不高兴,她弯了下去唇小声叫他,“老公,你不高兴了吗?”   宴琛脸沉了沉,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点头,“是不高兴了。”   关晔晔低头看了眼两个宝宝,他们都闭着眼睡着了,两只小脑袋挤在一起,样子可爱极了,她不由地笑了笑看了好会儿才抬起头。   却发现宴琛的脸比刚刚还要沉,连镜片下的狐狸眼都半眯着,就差把“不爽”写在脸上了,她抬手戳他手一下,却马上被他的手包住。   “老公,别不高兴嘛,他们还小,以后会越来越喜欢让你抱的。”关晔晔小声哄着他,手还在他掌手里挠了挠。   宴琛手握紧她的,唇抿了下说:“我不是为这个不高兴。”   关晔晔:“那是为什么?”   宴琛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我担心以后他们耽误我。”   “耽误你?”关晔晔眨了下眼睛,没听懂他的话。   他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准确的说,是耽误我们。”   关晔晔:“……”   他这是在和孩子争风吃醋吗?   他抬了抬眉尾慢慢凑近她,“你最喜欢谁?”   关晔晔无语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只见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寸步不让,她默了默如实回答:“最喜欢你们三个。”   宴琛轻扯了下嘴角,“只能选一个。”   他目光灼灼而又执着,关晔晔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那当然是你,我最爱我老公了。”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镜片下的狭长眼睛倏然一亮,像星星一样熠熠生辉。   她看着他笑了。   他打开掌手握着她的手贴到唇边亲了亲。   关晔晔好笑地看着他,她是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宴琛瞥了眼床上两个小家伙唇角得意的勾了勾,“嗯,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最爱谁?”   关晔晔:“……”没听清你“嗯”什么,她看着他,唇角弯了弯说,“最爱你,老公。”   “嗯。”宴琛满意的点头,并又得意的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关晔晔被他的举动逗笑,她垂眸看了眼两个小家伙,暗道,妈妈以后要努力学会怎么去做端水大师,谁让你们有这么个爱吃醋的爸爸呢。   宴琛摸摸她的手,怕她累着了柔声说:“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月嫂过来,她们看着孩子,我……”他顿了下眼眸温柔轻道,“我看着你。”   关晔晔怕他在医院休息不好,月嫂是早就找好的,经验很丰富,因为是双胞胎,怕忙不过来,找了两个,她们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你回家休息吧,我住院这一周,你都没怎么休息。”关晔晔看着他眼下的淡淡阴影很是心疼。   宴琛工作很忙,但即便这么忙,他还是坚持在她住院后在医院陪着她,晚上他会趁着她睡着去忙白天的工作。   宴琛把被子替她往上提了提掖好,“我没事,乖,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看着他们,有事我叫你。”   关晔晔确实有些累了,他在自己身边,她确实会觉的安心,她望着他小声说了句:“那等月嫂来了,你也要先睡一觉。”   宴琛弯了下唇点头,“好。”   关晔晔慢慢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宴琛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视线看了看她另一只手上的输液器,确定正常之后视线才转向了床上的两个小家伙。   他们头挨着头,嘴唇时不时的动着,小手握着小拳头,样子可爱极了。   他唇角扬了扬,看着母子三人,心里被一种东西填满,那种东西叫做——幸福。   他低头亲了亲关晔晔,手臂轻拢把三人一起圈住护在怀里。   ——   七年后。   某小学门口,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开过来停在了门口处,随后紧闭的车窗慢慢降下来。   助理老陈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宴海生恭敬道:“董事长,我已经找人拖住了接孩子的保姆。”   宴琛生微点了下头眉心习惯性的拢成个“川”字,“嗯。”他顿了下,眼宇之间带着一丝紧张问:“老陈,你说俩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排斥我?”   老陈查觉到他神色间的紧张,在心里叹气,这几年,宴海生老了许多,虽然生意越做越大,可做为身边人很清楚,生意再大没有人继承,对于宴海生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他顿了一下马上开口安慰着,“不会的,孩子们小,只要你和他们亲近,他们肯定会和你亲,再说血浓于水,他们一定会亲近你的。”   宴海生眉尾抬了下叹气道:“但愿吧。”   他看了下表,快11点半了,他抿了一唇说:“你和老师谈好了吗?”   老陈点了点头,“谈好了,马上就带他们出来您稍等我给您开门。”他说完便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为宴海生打开车门。   宴海生单脚落地迈下车,他整理了下西装眉宇间有一丝局促,头抬了下看向校门口。   此时,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一手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向他这边走过来。   宴海生看到那两道小小身影眼眶一热便迈步走过去。   宴穗穗看了眼前方朝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眼睛眯了下停下步子,她偏头问拉着自己的老师:“老师,今天是我家李阿姨接我们吗?”   闻言,老师转头看向她笑了笑说:“你家李阿姨说路上有点事,说会让你的家人来接你们,别担心,今天,你爷爷来接你们。”   “爷爷?”宴穗穗愣了下,他们哪来的爷爷?   老师在接到李阿姨的电话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自称是是双胞胎的爷爷,老师本来要向他们父母问一下,但这爷爷把他的身份证照片拍了一张给她。   老师又问了下各种信息,才放下心来。   老师松开两个孩子的手指着宴海生说:“你们爷爷来了。”   宴平安舔着棒棒糖看了眼姐姐疑惑道:“姐姐,爷爷是谁?”   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说道:“小少爷,小姐,爷爷就是你们爸爸的父亲啊。”   宴穗穗抬眼看向来人,说话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他旁边站着一个六十多岁长相很威严的男人,她眼睛眯了下淡淡道:“我爸爸说他没父亲。”   宴平安在一旁附和自己姐姐,“嗯,对,我爸爸没爸爸。”   宴海生:“……”   助理在一旁试着哄着两个孩子,“小少爷,小姐,每个人都有爸爸,你爸爸的爸爸就是你们的爷爷,就是我们董事长。”说完他指了下旁边的宴海生。   宴平安使劲儿嘬了两口棒棒糖,大眼睛乌溜溜的转着,他歪头看向一旁宴穗穗声音奶奶的,“什么是少爷,小姐?”   宴穗穗狭长的眼尾向上一抬,尖尖的下巴微微仰起语气依旧淡淡地,“少爷?小姐?这种称呼,我爸爸和我说过,上世纪旧中国有这个称呼。”   她顿了下,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带了一丝讥诮:“他告诉我,现代社会已经没有正常人会这么称呼别人了。”   助理:“……”   宴海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穗穗是不是很酷?   像谁呢?   有个小宝贝问左沉珠珠,他们应该在后天。   感谢在2021-07-3023:50:12~2021-08-0200:0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厮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晋江独发   宴海生望着这张精致而又淡漠的小脸有些恍惚,和多年前那张同样淡漠却带着仇恨的脸重合。   如果能够重来就好了,他一定不会伤害他,一定会好好待他。   助理老陈有些着急,宴琛把他们保护的很好,平常大多是他自己亲自接送,这次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他上前一步急切道,“小小姐,你的爷爷他有很大的公司,有许多许多的钱,他会把这些全部都送给你们。”   宴海生嘴唇动了动,无力而又挫败,五月的中午时分,阳光明媚,空气里都带了初夏的热气,可他从内而外生出一股冷意来。   宴穗穗嘴角微微上扬,她伸手拉住旁边的平安一字一句的说道:“爸爸告诉我们,钱只有自己赚的,花起来才心安理得,我们不需要你的公司,更不需要你的钱,因为我们长大会自己赚钱。”   平安把口中的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歪了歪脑袋问旁边的穗穗,“姐姐,你说的我听不懂?公司干什么的?为什么好多钱要给我们?”   穗穗手指戳了下他脑门,“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平安捂着脑门又把棒棒糖放到嘴里含着小声咕哝着,“又戳我脑袋,你不也是小孩子吗。”   穗穗瞥了平安一眼,他马上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明明是稚气的脸,还带着奶音,可她的话和神态却让人有种没办法把她当孩子的错觉。   老陈还想说什么,却被宴海生打断,“老陈,别说了。”   他看向两个孩子,虽然是一男一女,但五官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两个孩子长的极好,他眼睛有些酸涩,不知道是不是血浓于水,他很想过去抱抱他们。   年纪越大越明白一件事,再多的钱也不如儿孙满堂。   他对着两个孩子笑了笑,连语调都温和了起来,“孩子,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你们。”   从一开始,穗穗就一直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人面容威严,穿着考究,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车的标志她认得,就一个字贵,这个人自称是爸爸的父亲,她眼眸动了动问道:“想看我们,为什么不能过我们的爸爸妈妈,而是故意避开他们,我爸爸说,这种行为叫做心虚。”   宴海生脸上的笑慢慢的收起来,他没说话而是凝视着她,目光里有几分审视的味道。   久居上位者,身上自然带着一股气势,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会让人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他身边的老陈都不由自主的敛气。   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小朋友。   但眼前的小姑娘她视线一直与他对视,神色如常,一点没受到影响。   片刻之后,老陈“咳”了声想上前劝几句,便听到一阵浑厚的笑声,他愣了下看向身边的人。   宴海生脸上是不带掩饰的笑意,他指着穗穗欣慰道:“不愧是我宴海生的孙女,有胆量。”   穗穗眉头蹙了下,微微抬眼,孙女?   平安含着手手的棒棒糖小眉毛皱了皱问身边的穗穗:“姐姐,我觉这老先生长的好像一个人。”   穗穗偏头看他,“什么意思?”   平安望着宴海生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老陈一看机会来了,便上前说:“小少爷,这是你爷爷,长的自然与你爸爸……”   话说一半便被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好像人贩子。”   老陈:“……”   这俩孩子怎么就没一个按理出牌的呢。   穗穗拉住平安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与两人保持距离,她看了下腕上的电话手表松了口气。   爸爸应该快到了。   宴海生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弯了弯腰,抬手想去摸下平安的头。   手还挨到,便晃见一道人影,他的视线被人遮住,他抬眼,宴琛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他气息微微带着喘息,衬衣的扣子散开了一颗,连领带都歪了。   他少有见这孩子有这么急的时候,他站直身体看着宴琛。   宴琛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孩子松了口气,他转身眼睛眯了下看向宴海生。   这几年,宴海生除了远远的看过他几次,两人这么面对面见面还是第一次,他们的视线对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几年宴琛的律师事务所做的很好,因为致力于为遭受家庭暴力的女性辩护,在帝都的名气越来越大,经常会有一些同行名流在他面前夸他,说他有个好儿子。   每次他听到,又是欣慰开心又很难受,开心的是这孩子真的很优秀,难受的是,他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他的优秀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宴琛盯着他,镜片下的狭长眼眸带着凛冽的寒意。   “我说过,不要再靠近我和我的家人。”   宴海生嘴唇动了动,眼底有一丝狼狈,“阿琛,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原谅我,我会弥补你们的。”   穗穗的小脑袋从宴琛的身后悄悄探出来,她悄悄的看了宴琛一眼,他下巴绷紧,背脊挺的很直,连垂着手都紧握成拳,她怔了下,伸出小手去拉住他握成拳的手。   宴琛的手被一团柔软握住,他紧绷的神经立时松了几分,他垂眼看了眼身旁的小脑袋唇边不自觉地扬了扬便握住了那只小手。   含着棒棒糖正在玩手指的平安看到姐姐和爸爸的互动马上有样学样握住宴琛的另一只手。   宴琛转向另一边,就看到儿子平安正咧着嘴对自己笑,露出一口残缺的小牙,看到他口中棒棒糖,他眼尾一抬。   平安立刻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卖萌似的眨了眨眼。   看到这无辜的大眼,他慢慢的收回目光,握住了他的手,视线再次转向宴海生。   “八岁到十二岁,我给了你很次机会,只可惜你没有一次想要悔改,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拉着两个孩子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   宴海生望着一大二小三个身影,身体晃了晃脸色变的灰败,老陈立刻扶住他,他声音暗哑,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   老陈眼底酸涩,他望着鬓角斑白的宴海生,不管董事长地位多高,再有钱,可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落魄老人,狼狈而又软弱,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再有钱,也买不到后悔药。   ——   宴琛把两个孩子放到安全座椅上,帮他们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摸了摸穗穗的头眼底带着赞许,“穗穗今天做的很好,第一时间通知了爸爸,还一直护着平安,很棒。”   面对表扬,穗穗的眼睛亮了亮但马上她压下上扬的眼平静道:“没什么,小事情而已。”   平安跟着在一旁附和:“嗯,小事情。”但马上他睁大眼睛撇了下嘴,“但,爸爸,平安呢?”   看着两个孩子,宴琛的眼底带着笑意,他也摸了摸平安的头说:“平安也很棒,没拖姐姐后腿。”   平安听到表扬立刻笑的裂开了嘴,露出已经坏掉的乳牙。   “不过,棒棒糖怎么回事?”   平安望着那双狭长的眼睛默默闭紧了嘴巴含糊着小奶音,“它自己跑我嘴里的。”他没撒谎,是他同桌小美塞到他嘴里的。   宴琛抱臂看着他,脸色微沉。   平安看到宴琛这表情,小脸垮了垮叹气,“爸爸,我错了,以后我保证,没有你和妈妈允许不吃糖了。”   宴琛看他小表情,眼底闪过笑意,他拍拍平安肩膀说:“男子汉,可要说到做到。”   平安马上点点头,“嗯,我一定做到。”   宴琛没再说说什么,关好车门绕到车的那头上车启动车子。   穗穗在一旁对着平安冷笑了声说,“你这话保证了八百遍了,还不是一见到糖就走不动。”平安看她一眼小声道:“那我有什么办法,一见到糖,它就对我笑,然后它就跑我嘴里了。”   穗穗瞥他一眼,“还挺会编。”   平安也瞥她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在学校和人打架的事,我可是替你保密了。”   穗穗小脸僵了下,眼睛眯了下警告他:“我从不和人打架。”   “是啊,你耍心眼让班里两个小霸王打架,他们都被叫家长了,两个人都父母揍了……”   “谁让他们欺负同学的,我这是除暴安良,你要敢告诉爸爸,我就把你和小美的事告诉他们……”   “你怎么这样嘛,怎么把小美扯进来。”   ……   宴琛从后视镜看到两个孩子小脑袋凑在一起,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在两张白净的小脸上形成一层温暖的光晕,缓缓的一直驻进他的心里。   他唇不自觉的弯了弯,拿起手机打开了备注为“老婆”的微信修长的指按住了语音键,“老婆,我们要回家了。”   —   熬夜工作了一整天发关晔晔在家里休息,她准备好了午餐,等着三人回家。   这几年,在宴琛一在的要求下,她再次留起了长发,这是她从小到大留的最长的一次,长发齐腰,她用一个发夹随意的夹在脑后,两颊垂了几缕碎发,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份妩媚之色。   她刚热了下饭菜,便听到门口的开门声,紧接着便是两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她眼睛一弯抬头,就看到一大两小朝着她走过来。   “妈妈!”   “妈妈!”   两道奶奶的声音落入她耳中,她眼睛亮了亮就看着两个小身影朝她扑过来。   她马上展开双臂抱住他们。   穗穗闻着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撅起小嘴便亲在关晔晔瓷白的脸上撒娇道:“妈妈。”只有在关晔晔的面前,她才会露出小女孩的那一面。   平安看到姐姐亲了关晔晔,马上不甘示弱地也重重的亲了关晔晔一大口,“平安想妈妈。”   关晔晔被两个孩子萌化了,她一手抱一个在他们脸上一人亲了一口带着笑意说:“妈妈也想你们,乖宝贝。”   两个小家伙抱紧关晔晔,三人一起笑着。   宴琛脱下西装又把领带扯下先放在了沙发上,看着抱紧的三人,心里日常泛酸。   他也很想抱老婆。   关晔晔查觉到了那道带着醋味的目光,她抬眼看他,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对他笑了笑轻声叫了句,“老公。”   一声“老公”之后,她就看到镜片下那双狐狸眼扬了起来,“老婆。”   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望着对方笑。   两个小家伙看到两个人黏在一起的目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马上搂紧关晔晔的脖子,异口同声道:“妈妈,饿了。”   一听到他们说饿,关晔晔立刻收回视线站起来一手拉一个带着他们去洗手间,“那快去洗手,咱们吃饭。”   被晾在一旁的宴琛:“……”   一直到午饭后,关晔晔一直被两个小家伙霸占着,宴琛别说抱了,连句话都和老婆说不上。   下午宴琛还有工作,所以在送孩子上学前,他也没机会单独和关晔晔待一待。   下午送两个孩子上学出门前,他趁着两个孩子拿书包的空档一把搂住关晔晔的,倾在她耳边,“晚上,等他们睡了,我们那个运动运动……”   即使老夫老妻了,关晔晔依然忍不住脸红,她歪了下头小声道,“不是刚刚运动过吗?”   宴琛看着她一眼压低了声音纠正道:“什么叫刚刚,是前天,而且根本还没开始运动,就被他们给打断了。”   关晔晔望着他脸更红了,她憋了憋说:“什么叫没开始,都半小时了,你也岁数不小了,别太放纵……”   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嘴唇便被堵住,这个吻急切而又霸道,他搂紧她的腰把她圈进怀里。   自从有了娃,他们连接吻都很难。   关晔晔手不自觉的勾住他的脖颈,就在宴琛要加深这个吻时,他余光看到了两个小身影从楼梯上下来,他马上松开了她。   关晔晔嘴唇微肿,脸颊酡红,一双眼睛迷蒙着望着宴琛,他喉结动了动调整了下呼吸。   两个小家伙来到两人旁边,“妈妈,你脸怎么那红?不舒服吗?”   “爸爸,你怎么呼吸那么急促?你运动了吗?”   ……   面对两个家伙的问题,关晔晔脸更红了,她瞪了宴琛一眼,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柔声说:“快上学吧,要晚了。”   宴琛一手领着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关晔晔望着三人的背影,唇慢慢的弯起来,她摸摸发烫的双颊,看着宴琛的车离开。   ——   晚上。   宴琛看着两个小家伙在各自房间睡着后,他先在楼下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   关晔晔正坐在书桌前正写着什么,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她正翻阅着书,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他望着她娟秀的字体唇弯了下从身后抱住了她。   关晔晔正写着这一年的工作报告,正好完成的时候,身上一暖腰上被人紧紧抱住,她偏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也正看着自己,眉眼含笑。   她也跟着笑了笑,头抵上他的额头蹭了蹭,“他们都睡了吗?”   宴琛轻轻亲了她唇一下,弯腰一把她抱起来,“都睡了。”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所以,趁他们睡着,我们赶紧好好的运动一下。”某些字他咬的很重。   关晔晔勾住他脖子轻笑,“你怎么那么急。”   宴琛低头吻住她的唇含糊道:“我老婆这么诱人,能不急吗……”   他把她放到床上,马上去解睡衣的扣子。   很快,流畅的肌肉的线条映入关晔晔眼底,她眼睛亮了亮伸手去戳了他腰一下,“你肌肉保持的不错嘛。”   宴琛只觉的那只软嫩的指头戳到的地方像燃烧了一样,一直蔓延到全身,他喉结动了动手臂撑在了床上,他低头看着她低沉的嗓音慢慢哑下去:“腰这个位置,摸不得……”   说完他便压了下去。   他吻着她,由轻慢慢变重,他只觉的身下的人越来越软,他抬手想去扯她的睡衣,手刚刚挨到她睡衣扣子,就听到“吱呀”一声。   卧室的门开了。   他表情一滞,抬头看向门口。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惊诧地看着他俩。   穗穗小脸一整严肃道:“爸爸,你为什么压着妈妈?”   平安眼睛耷拉着快要哭了,“妈妈,爸爸在欺负你吗?”   关晔晔和宴琛互看了一眼,两人马上从床上下来站直。   关晔晔脸红着把衣服整理好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解释,“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他在给我那个按摩。”   宴琛把地上的睡衣捡了起来默默穿好,深吸一口气眯眼看着两个小家伙,“你们不是睡了吗?”   穗穗:“我们想和妈妈一起睡。”   平安:“对。”   宴琛抿了下唇面无表情道:“你们已经是小学生了,不能再和妈妈一起睡了。”   穗穗:“爸爸都三十好几了,为什么还能和妈妈一起睡?”   平安:“对。”   宴琛:“……”   关晔晔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最后,关晔晔一边一个,而宴琛睡到了最边上,望着被左拥右抱的老婆,他醋意滔天。   两个小家伙很快睡着,关晔晔望着平安旁边的宴琛,他抿着唇闭着眼,清俊的侧颜微沉着,她伸手戳了下他手臂。   他缓缓转向她,室内只开了盏橘色的壁灯,柔和的灯光下,把他眉眼衬的更加温柔。   关晔晔痴痴地望着他,轻轻的说了句:“我爱你。”   然后她就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瞬间扬起来,“我也爱你。”   俩人坐起来,一人抱一个而后相视一笑。   关晔晔冲宴琛眨了下眼睛说,“老公,动作快点,应该还来的及运动。”   闻言,宴琛把关晔晔怀里的平安也接了过来,一手抱一个迈开长腿便走,临出卧室门的时候他回头对她说:“我马上回来。”   关晔晔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觉的心里被一种东西充的满满当当的,那个东西叫幸福。   她和他还有他们的两个宝贝会永远的幸福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晔晔和狐狸故事就结束了,明天还有一章番外,珠珠和左沉的。   在这里新文《撩错人后我跑路了》求收藏,八月十五晚九点开文,大家戳专栏看看文案,喜欢就收一下,希望之后还能看到你们,么么哒。   真的很不舍很不舍,我希望他们永远幸福,也希望你们永远幸福,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 第70章 左沉vs珠珠   黑压压的乌云像是要坠下来似的,一阵雷声滚过,雨点争先恐后的落下来,珠珠支着下巴叹了口气,眉眼向下耷着,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昨天的某个画面。   她昨天陪同事去找左沉咨询离婚的相关事宜,到了事务所门口,她便看到一道瘦削挺拨的背影,她一眼便认出是左沉,他正在开车门,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一周没见他,当时看到他的心情就很雀跃,她正开心的想要过去找他,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又很有料的女人从车里出来站在他面前抱住了他。   她的位置看的很清楚,他脸上带着笑,不像和她在一起时那种揶揄或打趣的笑,是很温柔很温柔的笑。   同事叫了她好久,她才回过神,那天她几乎没和他说话,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小气也很莫明,但她就是不想理他。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忍不住生气。   珠珠手里握着笔目光看向档案本,手指不自觉地写着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档案本上全是一个人的名字——左沉。   她圆眼睛一瞪,诧异看着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她居然写了整张纸,她是中邪了吗?还是疯了?   她盯着上面的名字,心情更差了,伸手刚想去撕掉,就听到背后有道声音说:“珠珠,在写什么,这么专注?”   珠珠身体一僵马上把档案本合起来,她手扒拉了下额前的刘海像没事人似的抬头:“没,没写什么。”   关晔晔瞥了她一眼,手就去拿桌上的档案本随意说道:“你这个借我看一下,我想看看你怎么整理的……”   她手还没挨到档案本,就看到珠珠把档案本往怀里一抱干笑道:“我还啥也没写呢,等写好了你再看。”   关晔晔看着她紧张的小脸垂了下眼,压着笑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珠珠,晚上有空吗,一起去我家吃饭,我婆婆朋友给她邮寄了海鲜。”   一说到吃的,珠珠眼睛便亮了起来,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刚要点头说“好”便听到,“左沉也会来呢。”   听到“左沉”的名字,珠珠脸垮了垮没好气道:“那我不去了,看到他,我怕影响我胃口。”   关晔晔用手戳了下她鼓着的脸颊,“你俩之前不是挺好的吗?你没事就左沉长左沉短的,怎么吵架了?”   珠珠把脸上的手指挥开,偏头看着关晔晔正色道:“谁和他好了?我最讨厌老男人了,我喜欢小鲜肉。”   她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又闪过左沉和那美女拥抱的画面,她心里一酸头耷拉着说了句:“而且老男人早有女朋友,还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呢。”   闻言,关晔晔愣了下马上问:“他有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呢,宴琛说他母胎solo至今,哪来的女朋友?”   珠珠双手托住她的小圆脸连声音都暗了下来,“嗐,我都看见了,反正以后你少提他,我听到这名字就……”   “就怎么?”关晔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促狭。   珠珠觉的关晔晔这眼神好像是把看穿她似的,她瞪大眼睛恼羞成怒道:“就倒胃口。”说完她便站起来拿着自己包就准备走。   关晔晔在她身后叫她,“你这是要去哪儿?这还没到下班点吧?”   珠珠抓着自己的小挎包转身扯嘴得意地笑了笑,“我要去相亲,主管给介绍的,听说巨帅,他说我今天可以早走。”   说完她对着关晔晔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办公室。   相亲?   关晔晔立刻拿出手机给自家老公发了条微信。   ——   事务所内,左沉把自己的工作忙完,他抬腕看了看表,唇角不自觉地扬了下,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的镜子前。   今天他穿了新定制的西装,蓝色系大格纹,不是他平常穿的修身款而是稍宽松的,是偏SmartCasual风格的,他对着镜子抬了抬眉尾。   朋友给了他两张音乐会的票,一个人去就要浪费一张,不如叫她一起去吧。   省的浪费。   想到这里,他细长的眉眼舒展开,眼底溢出笑意,他抬手整了整衬衣的领口。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左沉压下笑意说了声:“进来吧。”   宴琛推门进来,便看到正对着镜子眉飞色舞的左沉,他勾了下唇走进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缓缓道:“去我家吃个饭,至于这么精心打扮吗?”   左沉瞥他一眼手整理着已经很整齐的领口,“我就乐意打扮怎么着?”   宴琛抱臂看着他一会儿摇了摇头遗憾道:“西装不错,不过可惜了。”   可惜?   左沉放下手臂脸色微微一变,“可惜什么?”   宴琛镜片下的眼睛垂了垂,掩过眼底的笑意,抬手拍拍左沉的肩膀,“可惜,你想给展示的人今天不来了。”   左沉心立时悬了起来,他眉心一拢,状似随意地问道:“她为什么不来了?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为什么不来?”   一连三问,明明很急,却装的很不在意的样子,宴琛觉的有必要再加一把火,他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这表情,左沉沉不住气了,连嗓音都不由的抬高了几分,“你这是几个意思,有话就直说啊。”   宴琛叹了口气再次拍拍他肩膀犹豫了一下说:“我老婆刚刚和我说,珠珠她晚上要去……”关键地方他顿了下。   左沉眼巴巴的等着他的话,连细长的眼睛都因为急切瞪大了,“你什么时候多了吞吞吐吐这毛病呢,一句话不能讲完整吗?快说,她晚上去哪儿了?”   宴琛侧过头,压着唇边的笑轻飘飘的来了句:“你急什么?你不是说对人家没兴趣吗?她不过是去……”眼看着左沉眼神快要吃人了,他顿了下说:“去相亲了。”   “相亲?”左沉表情僵了僵,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宴琛微点了下下巴,“东明路上的优尚咖啡店,听说人长的很帅,是珠珠喜欢那款。”   他话意刚落,左沉便消失在他眼前,他偏头看着跑出去的左沉唇弯了弯,大学毕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左沉有这么急的时候。   他望了下窗外压着的乌云扬了扬唇,看来,单身狗快要有喜事喽。   ——   珠珠抿了口咖啡抬眼,眼前的人是她的相亲对象,在证券公司上班,比她大两岁,长的唇红齿白,是她喜欢的小鲜肉那款。   “周未晚上有空吗?一起去看电影吗?”小鲜肉含笑地看着珠珠。   珠珠今天化了妆,精心打扮过,她穿了件青色的及膝连衣裙,头发及肩带着天然的自来卷,她五官是可爱款的,很是讨喜。   打扮之后,脸可爱,身材虽然不高,但却很有料,裙子又很显她身材。   相亲的小鲜肉一眼就看上了她,所以就更显殷勤了。   珠珠抿了下唇点了点头,“有空。”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急而沉的声音,“她没空。”   珠珠身体僵了下循着声音望过去,左沉微喘着气就站在她面前,那个画面再次在她脑中闪过,她脸一沉没好气道:“我有空。”   左沉视线在从上到下打了个来回,他眉心一拢便把西装脱了下来兜头便罩在珠珠身上,“这才初春,你穿这么短的裙子,不怕感冒吗?”   小鲜肉看看左沉又看看珠珠抿紧了唇。   珠珠低头,看到了他修长而瘦削的手指,一股混着洗衣液香味的特别味道扑面而来,是他的身上的味道,她怔了下便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看向他正色道,“我在相亲,你这样会打扰到我们。”   左沉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西装上嗤笑着抬眼,“我打扰你们?”   珠珠看着他的脸,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和人拥抱的画面,她认真地点了下头,“没错,我们聊的正开心,麻烦你别在这儿……”   左沉冷笑了一声打断她,“行啊,我走行了吗?”他手收起西装,嘴角笑着,可眼底却沉的吓人。   珠珠视线转向小鲜肉甜甜的笑了笑:“我周六有空,你来我家接我吧。”   左沉抿着唇,压下心头狂涌的烦躁,他闭了闭眼硬生生地转身离开。   珠珠看向已经走出咖啡厅的修长的身影,唇角抿了下垂下眼睛。   他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总在她面前晃悠呢,她压下心头的酸涩抬头挤出一个笑,“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家。”   小鲜肉愣了下马上开口说:“那我送你。”   珠珠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   半小时后,珠珠被送到了家门口,她自己下车对着小鲜肉挥挥手,“谢谢你送我回家。”她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这周六,我不能去看电影了,很不好意思。”   小鲜肉看着她叹口气点点头,“没事,我知道,是因为刚刚那个人吧?”   珠珠抿了下唇没说话,小鲜肉和她说了“再见”后便驱车离开。   她转过身看向天空,下午下班的时候下了场雨,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雨已经停了,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又亮又大。   她慢慢地收回视线,垂着头想要走进自己家的小区,刚走两步便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她捂着头马上说:“对不起,我没看见……”   她抬起头的时候便撞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你怎么来了?”珠珠手握住包带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左沉注意到她的动作眉毛拧在了一起,他上前一步倾身向她眯起眼睛,“怎么?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珠珠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绕过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在快进入小区的时候,手捥一紧,便被人拉住,她手挣了下没挣开,她气地骂道,“渣男,你放开我,你这种行为叫骚扰你知道吗?小心我要告诉你女朋友。”   左没把人怀里一拽抬了抬眉毛问:“渣男?女朋友?”   珠珠瞪着他没好气道:“赶紧松开我,你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和我拉拉扯扯的,还总在我眼前晃悠,你这样不对知道吗?你这样是想我当……”   她顿了下,圆圆的眼睛红了小声说:“你想我当小三吗?我是不会做这种缺德事的,你女朋友那么漂亮,身材又好,你不珍惜居然还想……”   左沉看着她的嘴唇不停地嘟囔着,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便吻了下去,他怕吓到她,只是含住了她的唇,吻的小心翼翼。   珠珠的脑子瞬间空白,她手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西装,唇上明明是凉凉的感觉,她却觉的快要烧遍全身,不由自主的她便贴紧了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左沉抬头,目光幽沉地望着她。   他手捏了她脸一下轻道:“你胡说什么,我以为我做的够明显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珠珠脑中的空白渐渐回笼,她舔了下嘴唇,嘴里还有他的味道,她脸红了红心跳如鼓,好半天才问道:“昨天,你在事务所门口抱着的美女是谁?”   左沉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落入珠珠的耳中,她眉毛一立去推他,“我不当小三,臭渣男。”   只推了一下便被人拉进怀里,低低的笑声之后她听到他说:“那是我姐姐,亲的,昨天她来这边看我,不信的话,我现在带你去找她。”   珠珠从他怀里抬起头,“姐姐?”   左沉手指戳了下她脑门轻笑,“如假包换的亲姐姐,你这是吃醋了吗?。”   闻言珠珠马上勾住了他脖子,“吃醋怎么了,我吃你醋你该感到荣幸。”   她笑的眉眼弯弯的左沉忍不住亲了亲她唇角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她,“你姓什么?”珠珠愣了下说:“你不是看到我身份证吗?我和你一个姓啊,左。”   闻言,左沉似笑非笑回道:“嗯,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对你有想法,以后就跟你姓了。”   “那都姓左,你这也不吃亏吧。”   珠珠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便听到揶揄的声音,“那明天咱们去最找热闹的那条街,兑现你的誓言吧。”   珠珠身体僵了僵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发的那个誓。   “我要对你有一丁点儿非分之想,我就在帝都最热闹那条街当着众人面认你当爸爸。”   “……”   左沉看着她的小脸笑意从眼底溢出来,珠珠憋了憋说:“你不会是为这我个对我有想法吧?”   她没有等到他回答,因为他再次吻住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他哑着的嗓音,“我喜欢你很久了……”   珠珠双臂勾紧他,主动又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了,感谢宝贝们的一路陪伴,但愿下本还能见到你们。   给你们比个心。   再次求个新文收藏戳专栏《撩错人后我跑路了》   8月15号晚九点开文。   阮芝芝生在京剧世家,父母早逝,打小就跟着爷爷学戏,唱念做打,样样精通。   爷爷临终前把戏班交给她就咽了气,第二天,她就被戏班子的演员们堵在门口要工资,她看着帐本上的负数,安抚众人:“大家莫慌,我找我未婚夫筹钱去。”   她还在肚子里时,爷爷和曾经的好友酒后订了娃娃亲。   听爷爷说未婚夫家现在是帝都首富,她打起包袱连夜就赶往帝都——认亲。   到了帝都她才想起来自己对未婚夫一家一无所知,只知道姓颜。   一打听,帝都首富确实姓颜,三代单传,只有一根独苗,她买了份财经杂志望着俊美的近乎妖孽的脸满眼惊艳。   当晚就制造了偶遇——她躺在了他豪车轱辘下。   她望着男人的妖孽脸直接抱住他长腿:“你还记得万山腰下的阮芝芝吗?”   妖孽的桃花眼玩味一眯:“就,小时候胖的像汤圆那个肉球吗?”   阮芝芝抱紧大腿梨花带雨猛点头:她抱的不是大腿,是钞票。   戏班子振兴指日可待!   阮芝芝开始撒娇、卖萌、骚里骚气的穷追猛打,长达数月的努力下,她收服了他全家上下——包括狗,可妖孽还是不冷不热。   没办法她只剩下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了,当晚她穿着婚纱进了他卧室,第二天一早,他支着长臂桃花眼潋滟动人:“忘和你说了,你要找到那人姓言,就在我家隔壁。”   阮芝芝:……此颜非彼言,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擦,极尽所能追错人了怎么办?   当夜,阮芝芝跑路了。   倚在大门旁的颜晟桃花眼慵懒掀起,“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还就不还了。”   女追男,追错人,最后上了贼船下不来。   刀马旦女主VS妖孽霸总   超甜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