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默洗耳恭听的时候，耳边飘来于奉天十分诚恳的声音。

“赵默，谢谢你。”

“……”

赵默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失望的敢脚。

总觉得，自己要听的，和方才于奉天制造的气氛，说的不该是这句话。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对你说过这句话，而我们也再没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

接着，于奉天又诚恳地道。

“但这句谢谢，真的要对你说。”

赵默喝了一口酒，不耐道，“谢我什么？”

于奉天张大一双明亮的眼眸，“你忘了？十年前，我被云少赶出家门，是你收留了我。”

“……”

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道谢。”

“说起这个，你还欠我酒钱没还！算上这么多年的利息，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赵默道。

于奉天瞪着赵默，“你小子居然这么记仇！还记着你那几个酒钱！”

赵默一敲桌子，“凭什么不记得！你小子倒是会避重就轻，一句谢谢就完事了？”

何况，他想要的，也不是一句谢谢。

于奉天笑起来，“能认识你这么个朋友，我很高兴。”

赵默也兀地笑起来，“我也很高兴。”

俩人端起酒杯碰杯，仰头而尽。

他们喝完酒，便找了个风景很高的屋顶，坐在屋顶的长椅上吹夜风。

晨曦的微光破过云层，缓缓照亮天际的最东边。

有飞鸟成群结队，在靛蓝色的天空深处飞过，还未隐去的星子，遍布整个苍穹。

于奉天和赵默都醉了，在晨风中摇摇晃晃。

也不知道是赵默先坚持不住，还是于奉天坐不稳，俩人头一歪，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暖热的阳光炙烤在他们身上，有片片泛黄的叶子在风中盘旋，打在他们的脸颊上，刺刺的，痒痒的。

赵默和于奉天缓缓转醒。

当他们发现彼此拥抱，躺在长椅上，赶紧触电般弹开。

许是楼顶的阳光太热，他们脸颊不禁烧红起来。

赵默转过身，咳嗽了两声。

于奉天赶紧站起来，走到楼顶的边缘，不住抓头，抓脸，抓鼻子。

“那个那个……我喝多了。”赵默道。

“我我……我也是。咳咳咳……”于奉天咳嗽起来。

“你……你感冒了吧？”赵默道。

“没……刚才刚才呛到风了。”于奉天又咳嗽了两声。

赵默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跟着咳嗽了起来。

于奉天拽了拽身上有些发皱的衬衫，“那个……那个你感冒了吧？”

“没……呛风了！”

“哦。”

沉默。

于奉天赶紧转身往楼下走，“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默也赶紧起身，往楼下走，“我也有事！我先走。”

“那好，你先走。”

“你先走！”

俩人又都站在楼顶下楼的楼梯口，互相退让。

赵默和于奉天对视一眼，又赶紧弹开彼此的视线。

他们都很拘谨，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了，居然会这么局促。

尴尬的气氛荡漾了两分钟，俩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一起走，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