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听到这儿，隐晦的闪过一丝不道德的想法，不做母亲就不做母亲吧，反正她也不懂照顾孩子，也不喜欢爱哭的小屁孩儿。

　　工作人员话锋一转，“但是基于一级违规的要求，同时孩子最好是在亲生父母关爱的环境里长大，我们保护协会也不能强行夺走孩子，念在你认错态度良好，且有改正之心，我们经过商议讨论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暂时不会从你身边带走孩子。”

　　姜念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还没落回肚子，又听到工作人员说道：“请你务必在半年之内重新考取合格证。”

　　姜念愣了一下：“不考会怎样？”

　　工作人员：“我们将会以违规抚育的罪名逮捕你，你将面临五年以上监/禁的处罚。”

　　不想吃牢饭的姜念满脸的求生欲：“我考，我现在就考。”

　　工作人员又说：“这半年期间，我们会一直对你进行监督考评，也会随时对姜月的心理状况进行评估，如继续恶化我们会立即取消你抚育姜月的资格，同时会你进行指控，你将面临终生监/禁的处罚。”

　　姜念连忙点头，不敢有任何违背的意思，生怕自己被抓去坐牢。

　　接下来，姜念在工作人员长达一小时的思想教育后，签了具有法律效力的保证书后才被允许离开。

　　姜念去了保护协会的游乐区接月牙儿，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旋转木马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纯真灿烂的笑，看得她心底很不是滋味，月牙儿本应该有一个愉快的童年的，却被炮灰给毁了。

　　月牙儿紧紧的抱着旋转木马的护栏，开心得露出了一排整洁的小乳牙，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她好喜欢这里呀，她还想要转两圈，不对，应该是转很多圈。

　　旋转木马在欢乐的音乐声中慢慢的转到了姜念这一边，咧嘴笑着的月牙儿眼尖的看到了妈妈，她下意识绷紧了脸，低着头不敢去看妈妈。

　　姜念看到月牙儿的动作，整颗心都抽了一下，心虚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工作人员，她不会被直接抓去关起来吧？

　　月牙儿看到姜念脸色微沉，吓得不敢再贪玩坐木马了，顾不得等旋转木马停下来就翻身跳下去，吓得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去按暂停。

　　等旋转木马停下来后，月牙儿朝姜念小跑过来，刚下台阶时就没踩稳摔了下来，吓得姜念连忙扑过去接住她。

　　姜念接住半跪在地上接住了月牙儿，后怕的看着旁边的三级台阶，小丫头若是摔下来了肯定得流血。

　　被抱住的月牙儿浑身紧绷的趴在姜念的怀里，整个人都不敢动，生怕惹了妈妈生气，她怯怯的说：“妈妈，对不起......”

　　姜念察觉到月牙儿的抗拒，连忙将她放到地上，轻轻给她理了理宽大的T恤，柔声说道：“没事的。”

　　月牙儿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妈妈不生她的气吗？

　　姜念扶着台阶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擦伤的伤口，“月牙儿，以后走台阶一定要小心一些，摔破了皮很疼的。”

　　月牙儿盯着姜念受伤的膝盖，红彤彤的看起来特别可怕，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隔壁阿姨给大哥哥吹膝盖的那一幕，学着阿姨的样子弯腰给妈妈吹了吹膝盖，“吹吹，痛痛飞走......”

　　“真的不疼了，谢谢月牙儿。”姜念浅笑看向一旁领路的工作人员，“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回去了。”

　　工作人员颔首，“我送你们出去。”

　　等姜念带着月牙儿快速离开后，站在远处的两个工作人员拿着平板点了点头，给姜念打分，“携带孩子外出时，视线需要集中在孩子身上，以防意外发生能及时作出反应，给她加一分。”

　　另一个工作人员在平板上点了点，0分变成了1分。

　　姜念带着月牙儿离开儿童保护协会后，早就饿得不行的她环顾四周一眼，打算带孩子在附近吃点东西。

　　她清点了一下炮灰所有的资产，浑身上下只有一百块钱，距离下个月养育金发放还有十五天，本来想带月牙儿去大吃一顿的，现在肯定不行了。

　　她只能在路边包子铺买了一个白馒头和一个小肉包，另外再买了两杯豆浆，然后带着月牙儿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月牙儿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塞在手上热乎乎的包子和豆浆，这是邻居哥哥坐在门口啃大肉包？

　　姜念看月牙儿拿着包子没有动作，以为她嫌弃肉包个头太小，“月牙儿，等我赚钱了给你买大包子，再带你去好吃的，月牙儿喜欢吃大龙虾还是喜欢吃红烧肉？”

　　月牙儿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认真思索着大龙虾和红烧肉是什么。

　　姜念看着月牙儿认真思索的模样，被萌得心都化了，这么可爱的孩子，炮灰怎么舍得亏待她呢？

　　正当她暗骂炮灰心狠时，姜念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来电人周姐。

第3章 今晚上有个酒局。

　　姜念看了眼来电人，顿时生理不适。

　　周姐是炮灰最近认识的一个女人，最近带着炮灰出入声/色/场所，美名其曰说可以帮她重回娱乐圈。

　　其实不过是觉得炮灰长得不错，想牵线让她去给暴发户当二奶，好在炮灰无脑清高，看不上土肥圆，一直坚定要找个长得好看男人，要不然就被祸祸了。

　　姜念冷着脸接起了周姐的电话，“喂？”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我给你打好几个电话，真是急死人了。”电话那头的周姐一张嘴就像扫射的机关枪，噼里啪啦的说完后没等姜念开口，直接下达了命令：“今晚上有个酒局，里面有几个富二代，听说有一些娱乐圈资源，你打扮漂亮一些过来。”

　　“时间地点我发到你手机上，你晚上七点准时过来，听到没有？”周姐说完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有病。”姜念被周姐颐指气使的话气得不行，这还真把炮灰当成手下的专门做这种事的人了？

　　正在小口啃包子的月牙儿被姜念突然提高的声音吓得手一抖，肉包一下子滚了出去，顺着倾斜的路面往下面的污水坑滚去。

　　月牙儿慌张的看了一眼妈妈，妈妈在弄手机没看她，她立即去追包子。

　　姜念看到月牙儿的动静后，连忙追过去拉住月牙儿，“想跑去哪？”

　　月牙儿小脸一变，惶恐不安的往后退了几步，“妈妈，我错袅，我不该弄丢肉包......”

　　姜念这时也注意到掉在水坑里的肉包，她弯腰捡起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月牙儿见状连忙走到垃圾桶旁，踮着脚要去拿肉包，“擦擦次。”

　　“没事，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姜念去抱起月牙儿重新朝马路对面的包子铺走去，重新给月牙儿买了两个小蒸饺，孩子的饭量不大，吃不完也浪费。

　　月牙儿拿着小蒸饺趴在姜念的肩膀处，紧绷着身体，局促的不敢乱动，可她又忍不住偷偷瞄向妈妈的侧脸，今天的妈妈一点都不凶，她有一点喜欢今天的妈妈。

　　姜念带着月牙儿回了城郊老旧的出租房，上楼时遇见几个租客，租客诧异的看向她和月牙儿，没想到她们还能一起回来，“你们回来了？没事了吧？”

　　都是同楼层的租客，低头不见抬头见，姜念点头回了一声。

　　租客老太太诧异的向平时不爱搭理人的姜念，没想到她今天竟理她们了，“没事就好，孩子还是跟在亲妈身边好。”

　　姜念点了下头，拿钥匙开门，进屋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尽头那一间房，半阖的房门在她望过去的时候迅速关上了。

　　知道是谁举报了，姜念收回视线后进屋。

　　屋里还没收拾好姜念就被人带走了，屋里还是一片乱。她关上门重新开始收拾房子，三个月前，炮灰搬来了这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子，格局虽小，但五脏俱全。

　　唯一的缺点就是实在太脏，姜念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才将房子打扫好。收拾好房子后，她瘫坐在地板上，揉了揉酸疼的腰，实在没力气再动弹。

　　一直蹲在厨房外面晾衣小阳台整理塑料瓶的月牙儿返回屋里来，看到疲惫的姜念后又咚咚咚的折回厨房，踩着放在一旁的塑胶小板凳，半个人都趴在了洗菜盆旁。

　　月牙儿踮着脚拿水壶去接了半壶水，动作熟练的开始烧水，等水开后，她倒了半杯水给姜念送去。

　　水杯很烫，强忍着滚烫的月牙儿一直盯着手里的水杯，生怕摔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下一瞬月牙儿就被一个小阶梯绊倒了。

　　她整个人往地上甩去，发出砰的一声响，摔了后的月牙儿顾不得喊疼，下意识抬起头望向靠墙坐着的姜念，慌张确认妈妈有没有生气。

　　姜念听到动静后连忙起身朝月牙儿走去，避开玻璃渣先将小丫头从地上拽起来，“摔疼了吗？烫到了吗？”

　　月牙儿急忙摇头，紧张兮兮的看了眼妈妈，然后又蹲下去捡玻璃渣，“妈妈，我擦干净......”

　　“你别动，小心伤着手。”姜念将月牙儿掳着放到沙发上，然后去拿扫把将玻璃渣扫干净。

　　“妈妈，我帮你。”月牙儿光着脚跑了过来。

　　“穿鞋。”姜念拧眉看着月牙儿光着的小脚丫，这里到处都是玻璃渣，插入脚里就糟了，她语气微凝：“去沙发那儿，不许乱动。”

　　月牙儿脸色倏地一变，满心恐惧的她不敢再惹妈妈生气，跑到沙发旁边的角落去罚站，一动也不敢动。

　　等姜念将玻璃渣全部清理干净后，她才发现挤在沙发墙角的月牙儿，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定是自己刚才吓到小丫头了。

　　姜念走到沙发旁，蹲下和月牙儿平视着，“月牙儿，我刚才不是想要凶你，是那里太多玻璃渣了，如果踩到了你的脚会流血的。”

　　月牙儿抬眼望着妈妈，声音软软的，里面尽是怯意，“妈妈，我错了。”

　　姜念看着小心翼翼讨好的月牙儿，“哪里错了？”

　　月牙儿眼里蕴满了泪花，小声抽泣着：“我摔坏了杯子，我没有穿鞋鞋......”

　　“月牙儿没有错，月牙儿是好心，拿杯子倒水是看到我很渴对不对？着急想帮我才没有穿鞋，对不对？”

　　月牙儿犹豫着点了下小脑袋，“帮妈妈。”

　　“那月牙儿就没有错的，只是月牙儿年纪还小，小孩子的手和脚都小小的，走不稳路，拿不稳杯子，所以才会摔跤的。”姜念抬手轻轻给月牙儿擦眼泪，“月牙儿很棒，比很多小朋友都厉害的。”

　　第一次被妈妈鼓励的月牙儿眨了眨眼，乌黑的眼眸里点亮了星光，她真的很棒吗？

　　“月牙儿很懂事很棒。”姜念看着自卑怯弱的月牙儿眼里闪耀的光芒，又多鼓励了几句，“还没满四岁就知道帮我烧水、打扫卫生，还会自己洗脸刷牙，是我见过的小朋友里最棒的。”

　　月牙儿吸了吸鼻子，害羞的低下了头。

　　姜念揉了揉月牙儿的头，“但你还太小了，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交给我来就行，你若是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她的突然靠近月牙儿还是很不习惯，小身板微僵，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儿。

　　来日方长，姜念收回手，“饿了吗？我去给做晚饭。”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是时候准备晚饭，姜念去厨房里翻了翻，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瓶啤酒。

　　姜念不得不下楼去了一趟离家几百米远的菜市场，她手上的钱不多，但过过苦日子的她知道如何均匀分配这些钱。

　　她先买了十块钱的米和一把挂面，另外买了几个番茄和鸡蛋，再买了一把便宜的青菜，另外还买了一点基本的调味料，花了二十五块钱。

　　晚上姜念蒸了米饭，炒了一个番茄炒蛋，她摆好碗筷后叫月牙儿过来吃饭，“月牙儿，过来吃饭。”

　　一直藏在门边上的月牙儿瞪大了眼，妈妈原来会做菜呀。

　　姜念看到月牙儿满脸的不敢置信，无奈的笑了笑，炮灰养孩子特别粗糙，要么煮速食要么就把外面吃剩的菜打包给月牙儿吃。

　　也幸亏炮灰还记得给月牙儿一份吃的，要不然月牙儿早就被饿死了。

　　姜念给月牙儿夹了菜，“尝尝？”

　　月牙儿尝了一块，眼睛顿时都亮了，和隔壁老奶奶做的一样好吃。

　　姜念看月牙儿还挺喜欢的，又给她夹了几块鸡蛋，“好吃吗？”

　　月牙儿点点头，嘴里包着饭和菜，口齿不清的回答：“好次。”

　　“喜欢就好，明天我再给你做红烧肉。”姜念算着剩下的七十块钱，要怎么熬到养育金发下来。

　　还有小半个月，姜念觉得自己不能活的太抠了，还是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正当她盘算着怎么赚钱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周姐打过来的。

　　姜念接了起来，还未张嘴就被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阵骂：“姜念你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七点，你怎么还没来？你现在人在哪儿？”

　　炮灰想走捷径，不介意出去这种场所，但姜念并不想，她有自己的原则：“我不去了。”

　　“你不来了？”周姐气得脑门疼，脱口而出：“人家李总就等你过来了，你说不来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