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没有读完，你就辍学开始闯荡社会，因为学历低，只能一直做一些基础的活儿。生活很辛苦，工资也不高。直到你15周岁那一年，你做了人生的第一单拐卖生意，将一个小男孩拐去的一户富裕的人家，拿到了你打工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第一个被你拐卖的小男孩。你有某一刻曾经考虑过，他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吗？”
透过直播的镜头，言爻观察着黑风衣中年男张民的脸色，看见他毫无悔意的眼神。
言爻微微闭眼，掩盖住眼底难以遮掩的戾气。
她几乎不忍继续往下掐算，这些年里面，黑风衣中年男张民到底在背地里，毁灭了多少个孩子，又导致了多少个家庭陷入惨剧中。而这些原本都不应该是他们经历的，他们原本可以幸福，可以美满。
但是这一切，都被人贩子毁掉了！
“从这之后，你就一直从事拐卖的工作。”
“到现在……”
“已经整整27年了。”
“27年”这个准确的数字出来的时候，周围人立刻一片哗然。
【卧槽？多少年！】
【OMG！我听到了什么？？！】
【我是不是听错了……我现在宁可是我听错了，或者言主播算错了……】
【如果主播说的是真的，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些年到底有多少无辜的家庭被拆散，从此骨肉分离……】
【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了……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听着言爻的话，黑风衣中年男张民从一开始的故作淡定，到后面表情逐渐狰狞。
周围人不清楚，但是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张民死死地盯住屏幕，每一个字都几乎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说——”
面对人贩子张民近乎是气急败坏的反应，言爻只回报以不屑的冷笑：“我没有什么目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言爻咬着牙，用无比清晰的吐字，一字一顿地开口。
“那就是送你们下、地、狱！”
不只是张民。
所有人贩子。
都该下地狱！
第45章 想退休的第45天（2合1）
言爻话音刚落, 周围里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
就在这时候，警笛声响起，正是接到了刚才直播间观众的报案。在接到报案后说有人贩子后，警察局上下都非常重视, 在第一时间就派出警车冲了过来。
来到现场后, 看见一群人团团围住黑风衣的中年男子, 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警察非常淡定，领头的女警向前一步：“刚才接到报案，说遇到了人贩子。”
“警察同志, 人贩子就是这个人！”
“快把他抓走！”
警察话音一落，旁边的群众立刻七嘴八舌地开口。
带头的女警理解周围人的义愤填膺，但还是负责地解释道：“我很理解大家的心情, 也赞同大家对人贩子的愤怒，警察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女警环视一圈, “刚才的报案人是谁？”
周围人面面相觑。
“你们报案了吗？”
“刚才我没来得及报案……”
“我倒是报案了, 但是也就2分钟前。当时接电话的警察跟我说, 他们已经派人出警了……”
直播间里, 报案的远不止一个观众，他们也和现场的群众一样茫然。
【我刚才报案了……但是我不知道受理的是不是我……】
【打电话的时候, 是12分钟前】
【我是23分钟40秒前】
就在直播间和现场的群众一筹莫展的时候，在警察来了之后就沉默下来的言爻，淡淡地开口：“最先报案的是直播间账号名‘听海笑的声音’的网友。”
被言爻点到名字的网友“听海笑的声音”查看了自己的通话记录, 很快和警察手中的记录对上。
报警人确定后, 女警的注意力却被主播吸引住。
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周围人的倾诉欲望都格外高涨, 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在他们的口中, 主播仅仅靠着算命，就将人贩子给认了出来，而且还算出人贩子之前有整整27年的犯罪经历。
听见“27年”这个数字的瞬间，女警的眼神一凝，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将这件事的重要性立刻拔高了好几个层次。
这并不代表女警对算命主播有多信任，而在于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
如果27年是假的，皆大欢喜；如果27年是真实的，那么这件事深入调查下去……
女警的脸色深呼吸一次，陡然难看起来。
看见女警严肃的眼神，周围嘈杂的声音也慢慢地平息。
在征得“多巴胺泡泡糖”同意后，女警拿起手机，和直播间里的言爻对话：“你说的27年，有证据吗？”
言爻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我手上没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到哪里找。”
“速度要快，超过一定时间，他的同伙就要反应过来了。”
听见言爻这番话，女警微微一愣，立刻理解了算命主播的意思。
整整27年的犯罪历史，掺和在里面的肯定不止一两个人。
谁在卖，谁在买，这些“货源”是怎么流通的，信息是怎么交流的……
如果没有一个庞大的组织系统，和足够支撑起这么大系统的人力，也没有办法维持这么久的非法产业链。
恐怕被他们抓住的这个人贩子，仅仅是这个系统中微不足道的一条小虾米，真正的大鱼说不定还在后面。
“我开一个私密直播间，你们只派一个人和我连麦。”言爻谨慎地吩咐道，“接下来的内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我明白。”
在直播结束前，言爻专程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吩咐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会去其他平台爆料，但是这一次，至少在接下来的24个小时内，希望不要在网络上说任何和这次直播有关的内容，或传播相关的视频。如果有已经上传的内容，也麻烦删除。”
“24个小时，只需要给我们24个小时。”
“我在这里提前谢过各位了。”
自从直播间开播以来，这还是言爻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嘱咐直播间里的观众。
【OMG……我刚才发了相关内容，我马上删除！】
【放心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的！】
【是不是马上就要抓人贩子了？】
【感觉这个人贩子最多是小喽啰，背后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大家快都删除了吧！别发了都别发了！万一让人贩子跑了怎么办！】
【我朋友刚才录制了视频……我马上跟他说，让他删掉！】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知道事关重大，没有任何强制性的约束，已经纷纷自发自觉地删除和劝删。
同时在直播间里在线的有500多万人，但是在言爻说完这段话后的10分钟内，全网已经不剩下任何和这件事相关的爆料。
掐算出全网的相关内容都已经删除后，言爻才放心下来。
她看向“多巴胺泡泡糖”，嘱咐道：“接下来就没事了，跟哥哥回家吧，今天让你爸爸妈妈给你多做几个菜。”
“多巴胺泡泡糖”被哥哥抱在怀里，安慰了很久，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不安中解放出来，情绪逐渐稳定，只是鼻子依然红红的。
已经上小学二年级，“多巴胺泡泡糖”对刚才女警和言爻的沟通，并不是全部能够理解，但是也大概明白她们的意思。
此刻听着言爻这句话，“多巴胺泡泡糖”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眶看向镜头：“主播姐姐……还有警察姐姐，你们要去抓坏人吗？”
“嗯，”言爻点点头，直播间里的莲花特效也跟着动了两下，“像刚才那样，想要把泡泡糖抓走的人是不是很坏呀？”
“是！”泡泡糖用力点点头，愤慨地开口，“大坏蛋！”
“为了不让泡泡糖这么可爱的小朋友被大坏蛋抓走，我和警察哥哥姐姐们，要去把坏人的同伙都抓住。”
听着言爻的话，“多巴胺泡泡糖”红着眼眶，忽然挣脱开哥哥的怀抱，“蹬蹬蹬”跑到女警面前，从自己的小包上解下一个平安结：“警察姐姐，这是我爸爸给我求的平安结……我一直都挂在身上，它一定也可以保佑你们平平安安地回来。”
听着这句话，女警微微一愣。
见女警没有反应，“多巴胺泡泡糖”怕她不愿意收，将平安结塞到女警的手心里，又重新跑回到哥哥的怀里。
***
言爻结束了直播，开了一个单独的直播间，和女警连麦。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警察很快兵分两路，一路押送着被抓的第一个人贩子回警察局，另一路则由女警带领着，根据言爻的指示出发去找线索。
路上，女警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多巴胺泡泡糖”递来的平安结，小心翼翼地将平安结放进了怀中。
上一秒，女警望着平安扣的眼神温柔似水，下一秒，抬眼的瞬间，女警就切换成了办案的状态：“第一步，我们去哪儿？”
“捣毁他们的信息窝点。”言爻精准地给出第一个地点，“就在大学旁边，有一个黑网吧，里面人员特别杂乱。”
“大学旁边？”听见言爻这句话，女警眉头一皱，很快就联系起来，“所以那个人贩子才会出现在大学里面？”
言爻冷笑一声：“没错，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人贩子居然敢将自己信息交易的窝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安排在大学附近的网吧里呢？”
“的确……”女警拧紧眉心，很快意识到这个地方的微妙之处。
大学附近的人流量确实非常大，但是学生并不是一直在这里，而是有固定的流动时间。相比于经历过打磨的社会人士，还没有遭受到社会毒打的大学生，也更不容易对周围升起防备心理。
不过敢将信息交易点安排在这里，这个举动也足够见识到背后布局人的自负。
“不用亮出警察证，便衣进去。直接派一个人，揽住网吧老板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一句‘老毛，有货来了’。”言爻对着女警嘱咐道，“老板会把人带去没有监控的角落里，我会提前告诉你们在哪里蹲守。”
在言爻几乎是精确到每一步的预测下，警察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网吧老板控制住。
控制住信息网点后，接下来就是比拼速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