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语气里透着丝嫉妒，“呵呵，是啊，比那个《好声音》的谢南还离谱，明明什么背景都没有，竟然让她撞上这样的大运。”
“慢着，那也不对，你们公司这么重视，怎么把她的采访时间压缩到了5分钟？”
“你说呢？你懂的。”
“喔，上面有人看不惯，想‘整’她？”
“嗯哼，呆会儿你就看好戏吧。”
工作人员挤眉弄眼，他可是知道采访稿里埋了很多的雷，全是各种刁难陈凯哥的问题。
然而，新人上岗的柳艳太嫩，瞧不出来，照着稿子提问说：“陈导，对《无极》投入了这么多的精力和金钱，如果这部电影达不到你的预期，会不会伤到你的‘自尊’？”
“你说什么！”
突然间，原本还算和气的陈凯哥骤然变脸，指着她的鼻子大发雷霆：“我告诉你，我对你的话很不高兴，这个问题很不友好，哪有人会在上映三天前问出这么个问题，你是专业的主持人吗！”
身旁的陈虹一个激灵，赶紧提醒台下可还有十几家媒体呢，注意点大导的风度形象。
此时，场面极其得尴尬又凝重。
柳艳被当头棒喝，脑袋发懵，不禁脱口而出：“不是，陈导，您误会了，我这样问，是因为上一部您的《荆轲刺秦王》，观众的反应就不太好。”
“咣当！”
陈凯哥感觉自己狠狠地丢了面子，尤其当着这么多家媒体，怒火中烧，直接把茶杯摔碎，然后当众大喊：
“你这么问到底是什么动机！”
“不好意思，采访就到这里结束吧。”
陈虹连忙起身，拦在杀气腾腾的丈夫前面，掩护吓得脸色煞白的柳艳撤退，然后跟汉唐的采访团队说明这些问题太没有礼貌啦！
“大家都别拍，先都别拍好不好啊。”
但看乐子不嫌事大的记者可不管，一窝蜂地往前冲，但全被工作人员挡在了门外。
“好啦，好啦。”
陈虹努力地安抚。
“那个主持人，她人在哪儿呢！”
陈凯哥愤怒地来回踱步，“把她给我找过来，我要当面问问她，她问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陈虹道：“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就这么算了吧，别忘了她是汉唐的主持人。”
“汉唐怎么了！汉唐的主持人就可以咒我的电影票房惨淡？”
陈凯哥气归气，但慢慢冷静下来。
陈虹试图劝解：“你看你，是那个主持人问法出了问题，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怎么没这个意思，连‘会不会伤我的自尊’都问得出口，有这么问问题的嘛！”
陈凯哥眼睛眯成一条线：“新闻稿新人写的是吧？呵呵，肯定是汉唐故意捣的鬼，他们看我先拍出了原创第一部魔幻大片，跟《画皮》撞上，怕我们成功抢了风头，才找了这么个新人主持人故意给我添堵。”
陈虹不置可否，叹了口气：“可你也不该这么发火，打狗还看主人呢。”
陈凯哥心里慌的一批，表面强装镇定：“不就是陆飞嘛！不就仗着有钱有势嘛，把他那个情人曾丽捧成金鸡影后，塞到华夏电影百年百大，凭什么，呵呵，她能进，虹虹，你也能进。”
陈虹慌地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内心才松了口气，“别说了，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忘了王硕、叶晶他们怎么服软的吗？”
“我可跟他们不一样，我可是拿过戛纳金棕榈奖的名导，岂能为区区五斗米而折腰。”
陈凯哥露出自认为的文人傲骨，昂起下巴：“等着吧，3天之后一定给他个惊喜，让他知道电影这门艺术，不是有几个钱的门外汉能玩得转的，趁早滚出这一行！”
随后，在正式的电影发布会上，气还没撒够的他依旧在发飙，公开指责柳艳：
“我不管她是不是新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不尊重人！她的提问就像一个人来参加我孩子的满月酒，她却说如果我的孩子夭折了，我会怎么办？这是‘妨人’！”
陈虹想拦已经晚了，看到满屋的娱记两眼放光，像寻到气味的狗嗷嗷地扑了上去。
……
“陈凯哥怒斥汉唐主持人咒《无极》！”
“陈凯哥一怒为《无极》，不满记者‘诅咒’新片票房。”
“……”
“无良记者咒骂陈凯歌”等话题很快就出现在各大报纸娱乐版，柳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主持人，一夜之间，娱乐圈内几乎无人不闻。
仿如后世，婚礼差点丢进游泳池一样。
被吓的魂不附体的柳艳，惴惴不安地第二天来公司上班，面对同事们异样而陌生的目光，心里莫名地悲凉。
自己的主持人生涯，算是彻底毁了！
母亲的医药费该从哪里挣啊！
然而，当高媛媛把她喊进办公室，本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开除封杀，却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被告知升职加薪。
“高、高总，真的让我当《七里香音悦风云榜》的常驻主持人？”
“没错。”
高媛媛莞尔一笑。
“可，可是我昨天把《无极》的采访搞砸了，陈凯哥导演很生气，我……”
柳艳说话结结巴巴，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你还只是个新人主持人，欠缺经验，不过你的专业敏感度不达标，这么明显不该问的问题你竟然看不出来，临时应变也有问题。”
高媛媛眼神里透着一丝同情：“本来你采访顺利，我们计划调你去《华夏娱乐报道》，不过现在，你还是在音乐节目先历练吧。”
“谢谢高总！呜呜呜，谢谢高总！！”
柳艳全身猛地一抖，眼泪夺眶而出，感动地一边鞠躬，一边哽咽道：“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你也没犯多大的错。”
高媛媛抽出纸巾，递了上去：“不还给《华夏娱乐报道》提供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吗。”
“啊？”
柳艳一怔，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着这个跟她年龄相仿，却干练高贵的白衣女人，眼前的周芷若不是白莲花，倒像黑化后雷厉风行的周掌门。
高媛媛抄起电话，“出去做事吧。”
柳艳规规矩矩地退出门外，心里隐约觉察到这次的采访有猫腻，这里面的水很深，自己也许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小棋子。
“你可以上网看新闻了。”
高媛媛看向相框里陆飞和她的各种甜蜜合照，抿抿嘴说：“都是你硬要塞的采访问题惹出来的。”
“拿孩子比喻新片，哈哈～”
电话里，持续传出陆飞的笑声。
“我觉得挺有道理啊，你这个问题有点冒犯了，说不好听就是诅咒陈导的孩子。”
高媛媛无法理解自家男人的思路，但仍然会坚定不移地去做，因为他可是陆飞啊！
“切，信他个鬼，就是诡辩。”
陆飞不屑一顾，“普通人可不会拿自家孩子出去卖哦，电影本质上就是一件商品，接受市场评价不是很正常吗？只有这位陈导玻璃心，不仅不接受意见，还特会给自己贴金。”
高媛媛叹了口气，“好好录一期采访不好吗？你看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去首映礼了。”
陆飞笑道：“为什么要去呢，当然不能去，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的立场。”
“有这个必要吗，我想不明白？”
高媛媛摸着相框，疑惑不解。
“有必要，很有必要！”
陆飞语气里透着一丝凶狠，“不这么做，又怎么能把《无极》炒作起来？不炒作，怎么把观众骗进来？不骗进来，怎么等口碑崩盘口诛笔伐？不口诛笔伐，怎么同行衬托，显得《画皮》才是真国产古装魔幻大片！而且……”
“而且？”高媛媛道。
“《无极》不炒作不崩盘，上线的企鹅视频就不能利用一番，打响第一枪！”
陆飞咧嘴发笑，脑袋里已经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前世那个恶搞视频鼻祖。
就拿《无极》，给企鹅视频祭旗！
第478章 为什么都针对我
12月15日，沪市。
从事媒体音效制作的胡戈下了班，匆匆忙忙连晚饭都没顾上吃，跟同事从工作室飞奔到附近的电影院，就为了赶《无极》的首映场。
随便买了些爆米花、糖炒栗子和可乐，便急不可耐地走入影厅，此时，座无虚席。
这年头，能在盗版DVD遍地走、网上资源多如狗的环境还能吸引观众来看的，要么大阵容，要么大导演，要么两者皆有。
更何况，柳艳这么一问，陈凯哥这么一怒，直接让《无极》的话题度和关注度陡升一个档次，就像烂片总有奇葩想瞅瞅到底有多烂，也有人想瞧瞧，陈凯哥口口声声的“儿子”有多好。
“哎，老胡，最近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你说《无极》会不会真地滑铁卢啊？”
同事剥着糖炒栗子吃，垫吧肚子。
胡戈喝了两口可乐，“应该不会吧，这可是陈导三年磨一剑的大作，投资了3.5亿，还请了中日韩港那么多演员，再次也至少是《十面埋伏》的水平。”
“希望能对得起我们的门票钱。”
同事注意到明亮的影厅熄灯，渐渐陷入黑暗，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肯定没问题的，这可是拍出《霸王别姬》的陈导啊！”
胡戈抱着很大的期望，看到银幕中闪出金灿灿的龙标，随后进入正片，就见开头的饥饿的小倾城为了一个馒头，得罪了小无欢。
紧接着，飘飘若仙的满神登场。
一看到陈虹违背地心引力的长发往上飘，强行摁住牛顿的棺材板，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华夏的神仙长这样？
画面一转，一晃到了20年后的马蹄谷战场，山坡顶上3000名持有镶花盾牌、长柄砍刀，穿戴绛红色头盔和软甲的士兵一字排开。
“卧槽，这是咱们古代的铠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