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星忍不住撩唇，跟他并行走着，“嗯，许老师还真是深得谈霁精髓。”
许亦然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谈霁之间的差距，谈霁是热烈的、真挚的，像一团火焰一样肆无忌惮地燃烧掠夺，而他则是悄无声息地占有，永远无法像烈火一样迅猛。
阮疏星对他永远有提防和客套，但对那个人，却总是打破潜在的、固定的成年人之间相处的规则。
“还真是舍不得你走。”他玩笑话里又掺杂着几分真心。
阮疏星双手抱胸，“不用舍不得，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都来，一直到出道夜。”
“你在跟他们宣告自己的态度？”
“哪有，还不是因为许老师舍不得。”阮疏星开着玩笑，姿态慵懒。
可是正是这样的玩笑，才叫人更觉得和她不可能。阮疏星向来不会表达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她这样说出来的话往往更不能当真，许亦然眸色晦暗，“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当真的。”
阮疏星眯起眼笑了起来，“那可不行哦。”
“中午我请你吃饭，就当是上次你请我的回礼。”
“有约了。”她随口回了一句。
许亦然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蒙着一层阴鸷。
阮疏星跟他在走廊尽头分开，恰好看见陈祺凡站在不远处，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他笑得倒是谄媚，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下，阮疏星移开视线，“帮我跟沈临嘉问个好。”
说完，女人踩着银色的高跟鞋往外走。
陈祺凡的脸上僵了一下，阮疏星刚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无非是在告诉他，他和沈临嘉之间的那些事她都一清二楚。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陈祺凡笑了，“许老师，我记得你很不喜欢谈霁，不如我们……”
许亦然抬起一双冰冷的眼，“我讨厌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
“我对你暗地里搞的那些小伎俩毫无兴趣。”许亦然轻蔑地看着他，“以后见到阮疏星，最好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姐。”
陈祺凡在原地愣住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他恍惚之间意识到，许亦然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即使他知道自己把他当成挡箭牌，也从未表现出来。他看上去温和无害，却在此刻让人窥见了冰冷危险的一面。
*
沾了谈霁的光，其他几个荣光出来的练习生也跟着蹭到了一顿大餐。阮疏星一直在打电话，公司那边有急事要处理。
谈霁在一旁拽了拽她的袖子，没得到回应之后低着头认真地剥虾。
阮疏星终于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几个练习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们训练比较紧张，不能花太多时间在吃饭上面。
阮疏星准备站起来送他们回训练中心，谈霁把一碗剥好的虾仁放在她面前，晶亮的眼睛看着她，“姐姐，我特意剥给你的。”
小孩一副讨好她的模样，身后仿佛有尾巴摇啊摇。
她想着还是不吃了，免得耽误他们训练。然而还没反应过来，虾仁已经塞到了她嘴边。阮疏星下意识含住，不小心隔着塑料手套碰到了他的手指。
谈霁脸红，结结巴巴地说，“姐姐，你……你自己吃吧。”
他摘下手套，感觉指尖发烫。
旁边几个电灯泡已经傻眼了，这两人还能再腻歪一点吗？
“我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我先走了。”叶焱咳嗽了一声，立马起身。
李铭学不解，“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他的脑袋就被打了一下，他立马改口，“哦哦对，有重要的事。”
几个人看向阮疏星的眼神暧昧，“星星姐，你和谈霁慢慢吃。”
原本好像没什么，被这几个人一起哄，阮疏星感觉包厢里温度都升高了，她抿了抿唇，高冷地说，“嗯。”
事实上耳后都已经发烫了。
谈霁给阮疏星夹菜，“姐姐快吃饭，要是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他垂着眸子非常认真地说。
小屁孩，阮疏星吃了一口虾，心想，就知道花言巧语撩人。
“你先回去训练。”她拿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谈霁有些不乐意，但是对上阮疏星的眼神立马怂了，他眨了眨眼睫，“那姐姐要答应我好好吃饭，不准像刚刚那样玩手机，连吃饭都忘记了。也不准为了别人，干脆不吃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气势还挺足？
“那我要是不听呢？”
谈霁十分认真地说，“不听的话姐姐会受到惩罚的。”
“什么惩罚？”阮疏星很好奇，“难道是打手掌心，打屁股？还是罚站，抄书？”
她把能想到的小学鸡式惩罚全都说出来了。
谈霁脸一红，“第二个不太好吧。”
阮疏星咳了咳，强装镇定，“但是我看你好像很期待？”
“我……我没有！”谈霁站起身直接跑了，这显得他说过的话很没有可信度。
阮疏星有点后悔自己乱说话，她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她就趴在桌子上见不了人。她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手心上降了降温，想了想又懊恼地撞椅子。
只不过出去之后，阮疏星又变成了那个高冷的阮疏星。
她顶替沈佳佳在训练中心工作，主要是负责照顾练习生，下班时间比较早，谈霁可怜巴巴地透着玻璃看她。
“属狗的？”
她说完忍不住笑了。
谈霁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的，他纤长的手指悄悄在玻璃上画了个爱心的图案，指尖敲了敲，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幼稚。”
她跟其他的经纪人往外走，叶焱的经纪人忍不住跟她说，“谈霁太乖了，真羡慕你。哪像叶焱，就是个人精。”
“乖？哪里乖？”
她瞪大眼睛看向阮疏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乖吗？”
嗯？把她拽进更衣室里种草莓、偷偷拉进角落里抱抱耍无赖，这叫乖？
阮疏星想张口辩解，脸颊却先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第三更晚一点吼
第22章 心虚
晚上回去阮疏星的时间比较自由, 她收拾收拾东西、做了几个点心, 拍拍美照发到朋友圈之后差不多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但是今天晚上她又失眠了。
以前跟沈临嘉, 与其说更像谈恋爱，不如说是顶着那样的名分合作。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悸动过了。
她辗转难眠，忍不住打开无聊的匿名论坛解闷。一点进去飘在首页的一个帖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阮疏星都抠脚多久了, 沈临嘉这回是真的把她害惨了吧？”
帖子前标了一个大大的“hot”，回复比一般明星还要多。
阮疏星返回看了两眼, 非常确定这是一个讨论明星的论坛。一般“抠脚”这个名字只会给十八线糊比,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经纪人, 这是拥有了出道的待遇？
为什么还会有人担心她是不是在家里抠脚，难道换个艺人她就没办法赚钱了吗？
底下回复吵个不停——
“什么叫沈临嘉把她害惨了？明明是她把沈临嘉害惨了。去年的资源有多虐你们看不见？”
“阮疏星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她除了给沈临嘉招骂什么都不会。”
“啧啧啧又是脑瘫粉丝骂经纪人的一天。”
底下大多数都是骂阮疏星的，只有阮疏星认认真真回复，“别担心阮疏星了，还是担心担心沈临嘉吧, 他马上就糊。”
立马就有人回复, “震惊, 你是阮疏星粉？”
“该不会是阮疏星本人吧哈哈哈哈哈。”
“要我说沈临嘉粉丝也挺可怕的, 阮疏星给了你哥哥那么多资源，你们现在过河拆桥, 还真是跟你们哥哥一样是个白眼狼呢。”
阮疏星嗤笑了一声, 她还真是什么好人。沈临嘉粉丝骂她骂得越狠，她越不会留情面。
她刚在心里记仇，沈临嘉给她发了个消息, “看到你的朋友圈，想到了从前。”
阮疏星：“？”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千层蛋糕。”
“……”阮疏星欲言又止，怪她今天晚上抽风做了千层蛋糕？沈临嘉当时走得干脆，这会儿这么跟舔狗一样？
她打字，“这么巧？你居然跟我男朋友口味一致？”
沈临嘉：“……”
他还是不甘心，“谈霁哪里比我好？”
活久见……阮疏星刚打了一个“活”，不小心发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打完，突然有电话进来。
她处理了一下紧急事件，再打开跟沈临嘉的对话框，就发现了如此诡异的对话。
——“谈霁哪里比我好？”
——“活。”
活？活好？
阮疏星脸颊滚烫，她刚刚怎么不小心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