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   作者:倪多喜   文案:   陈谕后来明白,爱情这个东西简直无孔不入。他起初明明并不喜欢陆嘉鱼,直到有一天,他开始看她身边的男生各种不顺眼,那时候他才发现,他病得不轻……   第1章   ◎初识◎   陆嘉鱼今年十七岁,长得相当漂亮,却也是个典型的问题少女,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同自己的父亲作对。   这一年暑假刚过一半,陆嘉鱼已经接连赶走了三个补习老师,不是嫌老师讲得不好,就是嫌人家学历不够高,不够资格教她,最后一个更是离谱,她嫌人家身上有烟味儿,熏得她头疼,当着人老师的面,把客厅喷了一屋子香水儿,嘴上还念叨着“真臭。”   把人老师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当着陆嘉鱼的面给陆良生打电话,也是不客气地说:“陆先生,多嘴说一句,您家小姐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有,已经无药可救了。”   家教老师打完电话,拎起包就走了。   陆嘉鱼把空掉的香水瓶子往垃圾桶一扔,拍拍手,上了楼。   当天晚上,陆良生搭飞机回家,一进屋就气急败坏地问:“小姐呢?”   管家王叔战战兢兢的,回答说:“小姐下午出去玩了,还……还没回来。”   陆良生皱眉问:“她跟谁出去的?”   王叔道:“跟沈家少爷。”   陆良生恼怒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她,她但凡有阿媛半点懂事,我也不至于整天为她操心。”   王叔垂着头不敢说话,心中却是直叹气。   他在陆家待了很多年,了解小姐本性不坏,只是父女之间隔阂太深,像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晚上十点多,陆嘉鱼才玩够回家,进屋看到陆良生,她只当他是空气,径直去厨房拿饮料。   陆良生看到陆嘉鱼一身打扮,却是皱紧眉头,训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哪个高中生整天浓妆艳抹,还有你那个头发,好好的头发又烫又染的,哪里有半点学生的样子!”   陆嘉鱼懒得搭理他,拿了饮料就径直往楼上走。   陆良生还在楼下教训,“开学前你不把头发染回去,我看你怎么去上学!”   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响,是陆嘉鱼把卧室门关上了。   陆良生是真被陆嘉鱼气得不轻,接连抽了两根烟才缓过劲儿来,打电话给家教中心,让他们重新安排老师过来。   谁知道家教中心很为难,委婉地说:“陆先生,陆小姐这个情况,我们这边的老师恐怕不太能胜任……”   陆良生烦躁地打断道:“大不了加钱,你们安排个耐性好点的,讲课有经验的老师过来。”   “陆先生,我们这边的老师都是很有经验的。而且现在也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陆小姐不配合,三天两头地挑我们老师的毛病,我们老师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所以……陆先生,您不妨再试试其他机构。”   电话挂断,陆良生坐在沙发上,气得脸色铁青,直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   王叔在旁边察言观色,他想了想,小心建议,“先生,我倒是有个人选。”   陆良生抬头问:“谁?教得可好?”末了,又妥协道:“算了,现在已经不是教得好不好的问题,关键是要找个能制得住小鱼的。要不然来了没两天又被小鱼气走。”   王叔道:“这个倒不是老师,是我们园丁的儿子,跟小姐同个高中,而且一届的。虽然不是老师,但人家学习很好,成绩没出过全市前三,我想着也许同龄人之间更好交流?”   陆良生一听,连忙道:“是不是老师不重要,只要能让小鱼学点东西就行,你看看她那个成绩,恐怕一个小学生都能考得比她好。”   王叔道:“那我明天先去问问,看看对方有没有时间。”   陆良生道:“你尽量把人请来,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小鱼的分数提高点,我愿意付市场价的三倍。”   王叔点点头,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   晚上十一点,汽修店关门,老板拿了个信封给陈谕,挺厚,里面是他一周薪水。   “赵姨最近身体还好吧?”汽修店的老板是陈谕以前一个邻居,学习不好,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了,出去学了几年修车,回老家开了个汽修店,因为为人好技术也不错,生意做得还可以。陈谕偶尔会来这里兼职打工。   陈谕把钱揣进裤兜,说:“老样子,不受累就还好。”   李诚看了看陈谕,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感慨道:“你小子,几年不见,个子蹿得比我都高了,得有一米八几了吧?”   陈谕道:“差不多吧,好久没量。”   李诚把店里的卷帘门拉下来,站在路边点了支烟,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记得我当时去深圳的时候,你才读小学吧,转眼你都高二了。”   陈谕嗯了声,他也是最近几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母亲肉眼可见地老了许多,鬓角长出许多白发。   两人在路边站着吹了会儿风,李诚抽完烟,把烟捻了,拍拍陈谕肩膀,说:“家里要是缺钱就来找我,别跟你哥客气。”   陈谕点下头,感激道:“谢谢哥。”   陈谕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   赵月枝还没睡,在门前打理一盆小花,抬头见儿子回来,心疼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店里忙吗?”   陈谕点点头,说:“今天生意还可以。”   “倒是您,怎么还不睡。”他走到母亲面前,伸手拿走她手里的小花,放到旁边窗台上,“忘了医生说的,您这个身体不能受累不能熬夜,赶紧去睡吧。”   赵月枝笑道:“我也没做什么,你也知道我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就随便打理一下。”   “倒是你,饿不饿?我今天炒了杂酱,给你下碗面?”   陈谕道:“您别管我了,先去睡吧,我自己弄。”   又问:“药吃了吗?”   “吃过了。”赵月枝拗不过儿子,只好先回房睡了。   陈谕的确饿了,他晚上六点吃过晚饭,不过男生长身体的年纪,饿得快,等母亲睡下后,他去厨房随便下了碗面,吃完洗干净碗,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   也是累了一天,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陈谕是被外面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他睡得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听见母亲在和谁说话。   他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下头发。   家里房间隔音不好,他凝神听了会儿,隐约听见说什么补课什么的。   他穿上拖鞋下床,到客厅去。   王叔正在和赵月枝商量,想请陈谕去给小姐补课的事,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回头就看到陈谕,高兴道:“小谕,你在家呢。”   陈谕见过王叔。他母亲每周二和周五要去陆家打理他们的花园。他有一次放学忘带钥匙,去过陆家一次。   他礼貌喊人,“王叔。”   王叔见陈谕在家,索性直接跟陈谕商量,表明来意后,陈谕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说:“我可以,什么时候去?”   赵月枝见儿子答应得这么干脆,在旁边直着急,她试着挽回,说:“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你自己的功课忙得过来吗?”   陈谕道:“我随便看下就行了,没什么问题。”   王叔见陈谕答应,很是高兴,同陈谕约定了上门的时间,就先回去了。   王叔走后,赵月枝埋怨儿子,“你也不问问我,就自作主张地答应了。你以为这份钱这么好挣?”   陈谕道:“当然不好挣,有那么好挣人家也不会开出高于市场价的三倍价格。”   “知道不好挣你还答应。”赵月枝道:“那陆小姐的脾气真是不好伺候,我活到这个年纪,还没见过比那小姑娘脾气更坏的。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陈谕听着倒是笑了,说:“您也太夸张了,她还能把我吃了?”   这事情不应也应下了,赵月枝道:“你明天去看看吧,不行跟王叔说一声就是,千万别勉强自己。”   陈谕点下头,宽慰他母亲,“放心吧,我有分寸。”   *   第二天上午,陆嘉鱼照样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洗干净脸,换了衣服,化好妆,打算出门去逛街。   拎着她的小珍珠包下楼,却见王叔正在门口跟一个男生说话。陆嘉鱼多多少少有点颜控,一大早下楼看到个帅哥,心情也跟着美丽几分。走到门口的时候,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好奇问:“你是谁啊?”   陈谕抬眸看向陆嘉鱼。   陆嘉鱼愣了愣,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好像有点眼熟,但她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王叔介绍道:“小姐,这是陈谕,是先生给你找的新家教。”   陆嘉鱼一听又是她爸给她找的家教,再帅也瞬间下头了,冷冷道:“现在家教市场也太混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冒充老师给别人补课,自己学明白了吗?”   陈谕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总算见识到飞扬跋扈的陆小姐。   王叔急忙解释道:“小姐,你误会了。陈谕是跟你同届的高材生,先生是考虑到同龄人更好交流,而且他年年考试都没出过全市前三,有他给你辅导功课,效果说不定比老师更好。”   陆嘉鱼嘲讽道:“哦,原来是个书呆子。”   她说完就径直走了,到院子里边上车边喊人,“周叔,送我到世贸广场。”   陆良生平时不怎么在家,这家里就是陆嘉鱼最大,管家佣人们也不敢管她,大小姐一声令下,谁敢不听。   虽然先生事先叮嘱了,要把小姐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可大小姐要用车,司机也不敢不听,忙不迭上前帮忙拉开车门,开着车驶出院子。   陈谕看着车子渐渐驶远,差不多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转头看向王叔,问:“她平时也这样?”   王叔直叹气,说:“是啊。一个暑假请了三个家教老师,全赶走了。先生也不常在家,咱们也管不住小姐。小姐她不愿意学,整天跟她爸作对。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陈谕简洁道:“我有办法。”   *   两个小时后,陆嘉鱼在商场血拼完,正要去付钱,谁知道付款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几张银行卡居然全都刷不出钱来。   她不相信,说:“你再试试呢,不可能啊。”   收银员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又把几张卡全都试了一遍,仍然刷不出来。   陆嘉鱼呆愣了一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到旁边去给陆良生打电话,电话倒是很快通了,陆嘉鱼气恼道:“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冻我的卡?”   陆良生一听陆嘉鱼这没大没小的态度就上火,“凭什么,凭我是你爸!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补课,只要你开学模拟考试能够前进两百名,我就给你解冻。”   从商场出来,陆嘉鱼气急败坏地坐上车。   回家的路上,她慢慢冷静下来。   她其实很聪明,仔细想一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她跟她爸作对这么多年,她爸都没想到过要冻结她的卡,捏住她的经济大权,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冻结她的卡?   摆明就是有人给他出主意。   会是谁?   肯定不会是王叔或者家里任何人,他们要是能想到,他爸早就照做了。   电光火石间,她脑子里想到一个人。   回到家,陆嘉鱼刚下车,就见司机把车掉头。   她纳闷,走到车旁问:“周叔,你干嘛呢?”   周叔是她的司机,平时只负责接送她的。   周叔一脸抱歉,说:“小姐,先生交代了,让把车开走,一直到暑假结束。”他语重心长的,也劝道:“小姐,你最近就在家里好好补课吧,别再跟你爸作对了。”   周叔说完就把车开走了。   陆嘉鱼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着车子渐渐驶远才回过神,她掉转头,大步往房子里走,气急败坏地去找人兴师问罪。   回到家,却没有见到陈谕,她问王叔,“王叔,那个人呢?”   王叔道:“你是说陈谕啊?他在书房等你呢,小姐,你赶紧上去吧。”   陆嘉鱼跑上楼,一进书房就质问道:“是不是你给我爸出的主意,让他冻结我的卡?”   陈谕懒洋洋地靠坐在书桌旁边椅子上,他抬眸看向陆嘉鱼,淡淡道:“陆小姐,你不如配合一点,你爸铁了心要给你补课,你再怎么闹也没用。一个月而已,你不如多多少少学一点,如果学了还是考全校倒是第一,也许你爸就放过你了,说明你不是读书那块料。”   陆嘉鱼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陈谕是在羞辱她,她气得大步上前,“你说谁不是读书的料呢?我又不是白痴,学了怎么可能不会!”   陈谕伸手敲敲桌上的卷子,淡声道:“那就证明一下。”   陆嘉鱼也是气急攻心了,拉开椅子就坐下,抓起笔就开始算题。   她算到一半,慢慢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陈谕。   陈谕也看着她,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陆嘉鱼后知后觉,“你激我?”   陈谕没回答她,目光扫了眼她手下的卷子,淡淡道:“陆小姐,小学四年级的题都能算错,你还能再优秀点。”   陆嘉鱼:“……”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了,最近好有写文的热情。   一个从相看两厌到双向暗恋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   ◎最新评论:   【怎么说呢……有点像看了故事梗概?】   【看了一下,这爸爸对女主也没多好吧,女主没房子住,小三和孩子有房子,能出国。这……无话可说,搞笑的是还说这个城市困住她半生,自己的孩子背负私生女的骂名,可是本来她就是小三啊,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就是小三啊,就是破坏人家庭啊】   【   【撒花】   【哈哈】   【男主也太好了吧】   【好看】   【开文大吉】   【撒花撒花】   【嘿嘿嘿,开文快乐啊】   【居然开文了!】   【双初恋嘛】   【击掌赞叹,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非地雷不足以炸出吾等倾慕之心。】   【恭喜开文~~~~~~~】   【恭喜开坑】   -完-   第2章   ◎我对不学无术的女生没兴趣。◎   虽然陆嘉鱼被她爸冻结了银行卡,不能再出门玩,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乖乖待在家里补课。   当她意识到陈谕在用激将法激她,就毫不在意地把笔一丢,卷子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指甲油来,开始慢悠悠地给自己涂指甲。   陈谕靠坐在书桌的另一方,冷眼看着。他也不急,也不催她,就盯着她。   陆嘉鱼虽然埋着头在认真涂指甲油,但也能感觉到陈谕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涂完一只手,等着晾干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向陈谕,朝他露出个自觉很勾人的笑容,暧昧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是不是也觉得我长得很漂亮,对我倾心已久?”   陆嘉鱼自觉在学校里还算个风云人物,追她的男生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保不准陈谕也已经暗恋她很久,正好她爸找他给她补课,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她兀自脑补,却见陈谕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嘲讽道:“我对不学无术的女生没兴趣。”   把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丢过来,冷冷道:“你想浪费时间不要紧,反正我是按小时收费,你爸出了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钱给我,不管你学不学,钱我都是照收。”   陈谕的话对陆嘉鱼完全不起作用,他根本不知道陆嘉鱼完全不心疼她爸的钱。她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拿开,把面前的桌子收一收,又继续慢悠悠地涂她的指甲油,无所谓地说:“既然我爸给了你钱,你就安安心心收你的钱好了,不要试图来管我。我对学习没有兴趣,就算你在这里坐一整天,我也不会学一个字。”   陈谕对陆嘉鱼说出的话多少有些诧异。也许是所处阶级相差太大,老实说,他不太能理解陆嘉鱼这种毫无愧色浪费父母血汗钱的行为。   但他也绝不是个热心的人。他不过是收钱来这里做一个月家教,对拯救不良少女这种事毫无兴趣。   他由着陆嘉鱼玩,他在旁边看了会儿书。   一个小时过去,陆嘉鱼涂完了手指甲,又开始涂脚指甲。美美地照了会儿镜子,又开始研究新的妆容。   陈谕看着书,头也没抬,淡声道:“你知道你爸给我多少钱一小时吗?”   陆嘉鱼正对着镜子描眉毛,不太在意地随口问了句,“多少啊。”   陈谕道:“六百。”   陆嘉鱼“哗”了声,眼皮却没抬一下,“你抢银行呀?”   陈谕总算抬眼看她,正好看到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脸颊上,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干净到几乎看不到一点毛孔。   如果要陈谕说实话,陆嘉鱼长得的确称得上漂亮。但不学无术的女生在他眼中,一概被划到花瓶一类,如果不是要帮她补课,平时在学校遇到,他真是懒得浪费时间多看一眼。   他淡声道:“所以你要知道,你刚刚已经浪费了六百块钱,下个小时一过,就浪费掉一千二。”   陆嘉鱼“哦”了一声,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描完眉毛又开始画眼线。   半个小时后,她化完一个全妆,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自觉很满意。她起身回卧室换了条漂亮的裙子,站在全身镜前自我欣赏了半天,心中叹息,这么漂亮就应该出门去玩才对,而不是困在家里。   她拎着包下楼,到门口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周叔把车开走了,没有车供她乘坐。银行卡又被停掉,连出门打车的钱都没有。   她在门口纠结一会儿,到底还是被外面盛夏的灼灼烈日劝退。要她顶着烈日走路出门,她宁可待在家里睡觉。   她上了楼去,翻出手机给沈池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陆嘉鱼听到有海浪的声音,下意识问:“你在海边?”   沈池刚游泳上岸,很畅快,高兴地说:“是,我堂哥结婚,在马尔代夫,要玩几天,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沈池笑着问。   陆嘉鱼翻了个白眼,“鬼才想你。”   她把被她爸停了银行卡的事情告诉了沈池,本来想让沈池过来接她出去玩,但听到沈池说他在马尔代夫,也就没提这事儿。   沈池听陆嘉鱼说银行卡被停了,以为她是没钱花想找他借钱,说:“你要用钱吗?要多少?我先打给你。”   话音刚落,陆嘉鱼就听见她的微信响了下。   她点开看,看到沈池给她转账五千。   她盯着看了会儿,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钱退了回去。   沈池看到转账被退回,在电话里问:“怎么了?先拿着啊。我还有张卡里有钱,等我回来拿给你。”   陆嘉鱼有点感动,但是摇了摇头,说:“不用。我爸最多把我的卡冻到暑假结束,等开学就好了。”   她坐在床边,手指拽着被单上的蕾丝,有一点害羞,小小声说:“沈池,我有一点想你,你早点回来。”   沈池在那头很开朗地笑,高兴地说:“最多三天,回来我给你打电话。”   陆嘉鱼原本以为她爸最多是把她的银行卡冻结了,把车子开走,限制她出门。谁知道当她打完电话,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电信的技术工人在楼下拆网。   她当场愣住了,跑下楼问:“王叔,干什么呢?”   王叔回过头,见陆嘉鱼下来,解释道:“小姐,是先生交代的,在你学习有进步之前,家里的网和电视都得停了。”   陆嘉鱼气极,恼怒道:“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我锁起来?”   她突然想到陈谕,气冲冲地跑上楼去。   陈谕仍在书房,很尽责地坐在书桌前在给陆嘉鱼整理数学笔记。   陆嘉鱼走过去质问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我爸把家里的网也停了?”   陈谕抬眸看向陆嘉鱼,他眼神很坦荡,说:“不是。”   他的确给陆嘉鱼的爸爸提过建议,以陆嘉鱼目前的情况,如果要逼她学习,就不能给她太多自由。一个人如果没有内驱力,就要尽可能降低外界的诱惑。   陆良生听了陈谕的建议后,瞬间就顿悟了。他马不停蹄地停了陆嘉鱼的银行卡,让周叔把车开走,好限制她出门,又怕她在家里玩手机也不学习,索性让王叔找人来把网也拆了。   陆嘉鱼瞪着陈谕,“你敢说你没跟我爸提建议?你怎么不建议我爸把我锁起来?”   陆嘉鱼一口咬定是陈谕给她爸出的主意,他也懒得解释了,说:“我收了你爸的钱,自然要为他分忧。”   他把面前整理好的数学笔记丢到陆嘉鱼面前,“你有时间折腾,不如多背两个公式。以你的成绩,要前进两百名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进步空间很大。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见得很想给你补课,你趁早学了,我也好早点向你爸交差。等开学以后彼此也可以不用再见面。”   陈谕讲完这段话,就拎着书包起身,说:“有时间把公式看看,明天讲高一数学。”   *   离开陆家,陈谕搭地铁回家,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赵月枝在院子里和隔壁邻居聊天,见儿子回来,和邻居打了声招呼,就上前去,“回来了,怎么样啊?”   陈谕叹了声气,说:“还行。”   他走去家门前的洗槽前洗了把脸。   进了屋,赵月枝将门关上,说:“我怎么跟你说的,那陆小姐不好伺候吧?要不我打电话跟王叔说一声,就说你功课忙,去不了了。”   “别啊。”陈谕去洗手间拿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说:“一小时六百,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兼职。”   他出来去拿杯子倒了杯水,说:“而且那陆小姐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也没您说的那么难伺候。她就是有点大小姐脾气,不拿她爸的钱当钱。”   他坐到沙发上,灌了杯水。盯着前面的电视机,有点走神,像在想事。   赵月枝也坐过去,问:“那她肯学吗?她要是不肯学就算了,你教不好她,那钱拿在手里也不安稳。”   陈谕道:“您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如果她实在不肯学,我肯定也不会收这个钱。”   他想到点什么,抬头看向母亲,有点好奇地问:“那个陆嘉鱼一直都这样吗?她跟她爸看起来关系不太好。”   赵月枝道:“反正从我去年帮陆家打理花园开始,那小姑娘就一直那个脾气。她爸爸对人倒是和善,就是小姑娘脾气大,估计是宠坏了。”   *   家里断了网以后,陆嘉鱼就只能用手机流量上网。可手机流量有限,她一晚上就刷完了。   看到短信提示流量已超标,她起初没理,直到看到手机话费余额只剩下三元,提醒她充值。   她有些悻悻然地关掉网络,把手机锁屏放到枕头底下。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窗外月明高挂。   床头的闹钟指向九点。   以往这个时候她还在外面玩呢,从来没试过这么早躺上床的。   她睡不着,在床上翻了一会儿,索性爬起来,对着镜子化了妆,换上裙子,在卧室里跳了会儿舞。   跳累了,她去浴室卸妆洗澡,再上床时发现才十点半。   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可仍然睡不着。下楼叫佣人给她榨了杯果汁,端上楼,想看电视,打开电视才想起电视宽带也被停了。   她把遥控器丢掉,关掉电视机。   她端着果汁在床上坐了会儿,又去阳台吹了会儿风,无聊地数了会儿星星,最后实在是太无聊,她回到卧室,终于坐到书桌前。   她拿起陈谕走的时候给她的那个笔记本,百无聊赖地翻了翻。   不得不承认,陈谕写得一手好字。   她像个书法鉴定家,翻着陈谕写的笔记,一边翻一边时不时点下头,表示认可。   翻着翻着她就皱起眉头,“这不是数学笔记吗?为什么数学笔记里还有英语?”   她看着奇奇怪怪的数学符号,觉得实在太抽象。   等她把笔记翻完,她困意也上来了,把笔记本一丢,总算爬进被窝里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收藏太少了,喜欢的小可爱们辛苦你们戳一下收藏噢~   谢谢,头顶笔芯~   本文暂定每晚九点更新~   ◎最新评论:   【么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   【加油加油!】   【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沈池是青梅竹马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男主厉害啊】   -完-   第3章   ◎他脑子抽了才来给陆大小姐补课。◎   自从家里断网以后,陆嘉鱼老实了很多。   主要是太无聊了,没钱没车没网络,连手机话费都剩得不多,她还得留着和沈池打电话。   因为少了很多娱乐活动,时间一下多出来很多。陆嘉鱼在家里能玩的事情很少,除了化化妆,涂涂指甲油,翻箱倒柜地换衣服穿,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做。   她玩够了,玩累了,闲着无聊了总算肯坐到书桌前,虽然不认真,但好歹也肯拿起笔,随便画两笔。   陈谕也很有耐心,从来不催她,等到她玩够,肯坐下来才开始给她讲课。   陈谕讲课的方式很特别,他不会像其他老师一样每讲完一个步骤都停下来问陆嘉鱼有没有听懂。他根本不问,也知道陆嘉鱼左耳朵听右耳朵出,问了也是白问。   他讲完一个知识点,会跟着讲两三个典型的例题,跟着出两三道类似的题目,直接让陆嘉鱼做。   陆嘉鱼根本没认真听,当然不会做。囫囵吞枣地读一下题干,就张口问:“这个怎么做呀?看都看不懂。”   陈谕从来不会搭理她,只会说:“跟刚才的例题一样,不会做就把例题再看一遍。”   陆嘉鱼敷衍地翻一翻例题,照样说不会。   这时候陈谕会看她一眼,嘲讽她,“陆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去做个智力测试?一模一样的例题,变了个数字你就不会了?你信不信我找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来,看一遍例题都会做了。”   陆嘉鱼有一个毛病,就是受不了别人贬低她的智商。她学不学是一回事,但是听不得别人贬低她的智商。   为了证明自己的智商没问题,她不高兴地瞪了陈谕一眼,把卷子拿回来,总算肯认真做。   这样一来二去,陈谕发现这位陆小姐其实很不受激,只要讲一句她智商有问题,她就会为了证明自己很聪明,认真地算完一张卷子,拍到他面前,得意地耀武扬威。   几天之后,陈谕就发现,陆嘉鱼其实就真的是学习态度有问题。她很聪明,甚至还会举一反三。   没用一个星期,高一数学的知识点她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虽然难题不会做,但前面简单的题目已经够她得分。   可惜这种好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个星期后,沈池回来了。她的心思又开始放不到学习上,每天跟着沈池跑出去玩,不玩到晚上九十点不会回家。   因为要将就陆嘉鱼的时间,陈谕的补课时间不得不改到晚上。   但到了晚上,陆嘉鱼仍然不肯认真听课,常常陈谕在给她讲题的时候,她抱着手机在和沈池发信息。   饶是陈谕耐性再好,也觉得烦了。他现在只恨不得赶紧开学,赶紧模拟考试,等陆嘉鱼成绩下来,他好向她爸交差。拿不拿得到补课费他都无所谓了,他脑子抽了才来给陆大小姐补课。   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晚上,陈谕照例去给陆嘉鱼补课。   做好了陆大小姐又要磨蹭大半个小时才肯坐下来听课的准备,却在见到陆嘉鱼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今晚的陆嘉鱼很不一样。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没有化妆,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直了,就连手指和脚趾上的指甲油也洗得干干净净。   陈谕见惯了陆嘉鱼模样艳丽的样子,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素净,还挺意外。   他目光落在陆嘉鱼隐隐有些泛红的眼睛上,怀疑自己看错。但再看到她的打扮,和她胸前别着的白色栀子花时,他隐约知道了点什么,担心地问了句,“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人问还好,一有人问,陆嘉鱼隐忍的泪又掉了下来。   她抬手擦掉,摇摇头,转身走回房间。   这天晚上的气氛很不对劲儿,坐下来后,陈谕也没开始讲课。他看了陆嘉鱼一会儿,问:“你还好吧?如果不行,今晚就不用上课了。反正该讲的也讲得差不多了,模拟考试前你把公式和各科的知识点看一下,就算前进不了两百名,前进个一百名应该没多大问题。”   陆嘉鱼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说:“陈谕,今天几号?”   陈谕愣了下,随后道:“八月三十一。”   陆嘉鱼脸上出现一抹惨淡的笑,她看向陈谕,微笑说:“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陈谕愣了下,他看着陆嘉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太会安慰人。   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嘉鱼笑了下。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相框里有一张黑白照片,她拿给陈谕看,介绍道:“这是我妈妈,长得很漂亮对吗?”   陈谕点下头,嗯了声。   他抬头看陆嘉鱼,见到的是陆嘉鱼泛红的眼睛。   陆嘉鱼一直没哭,她把相框珍惜地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她看向陈谕,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不怎么见得到我父亲。”   陈谕看着陆嘉鱼。   老实话,他也觉得挺奇怪。在给陆嘉鱼补课的这一个月里,他只见过陆嘉鱼爸爸两次。   他一直以为可能是因为陆嘉鱼爸爸是生意人,工作太忙。   但陆嘉鱼这样问他,答案显然不是这个。   陆嘉鱼说:“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常回来,他在外面还有个家。”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爸爸作对,一来是恨他,不想让他好过,二来是怕他忘记她,想方设法要在他心中占据地位。   “我妈妈在我九岁那年过世了。她是生病走的。可我总觉得,是我爸害了她。那些年,她一直活得很不快乐,到死她都抓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   “可我那时候才九岁,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呢。我妈妈过世没半年,我爸再婚了。我到那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是我爸和那个女人生的。”   这天晚上的陆嘉鱼觉得很难过,她对母亲有满腔的思念,想要找人倾诉,所以和陈谕说了这么多。   她说到这里,有些无措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我那时候才明白,我妈妈是不甘心吧。她陪我爸打拼了那么多年,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我爸却对她不起。”   “我有时候恨不得他死掉,到下面去向我母亲谢罪。可他也是我爸爸,偶尔我也会感觉到,他待我很好。”   “我很矛盾。”   *   这天晚上,陈谕到家已经快凌晨。   赵月枝照样没睡,在客厅一边等儿子回来一边擦拭丈夫的旧照片。   她看着相框里英俊的男人,目光很温柔。   陈谕进屋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千回百转。   他走到母亲旁边坐下,看了会儿父亲的照片,忍不住问:“妈,您很思念爸爸吗?”   赵月枝笑笑,说:“当然。”   陈谕对爸爸的印象很浅,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爸爸,是母亲一人抚养他长大。   但他看过很多旧照片,有他尚在襁褓中,爸爸将他抱在怀中的照片,也有一两岁时,坐在爸爸脖子上的照片。   也许是因为赵月枝的描述,爸爸在他心中,是伟岸的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问赵月枝,“爸爸在世时,对您很好吗?”   赵月枝仿佛是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时光,眼中有温柔的笑意,点头说:“再好不过了。我同你爸约好了,这一世好好活着,下一世还要再嫁给他。”   想着想着,赵月枝眼中也蓄上了泪水。她当然也很想丈夫,也常常想着流泪,只是很少让儿子看到。   不过回忆起丈夫,她更多是觉得甜蜜。丈夫留给她很多美好的回忆,足够支撑她好好生活。   她将眼泪忍回去,看向儿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陈谕已经看到母亲眼中的泪水,他摇摇头,不敢再惹母亲思念父亲,说:“没什么。”   他把母亲手中的照片拿走,放到茶几上,扶母亲回房间,“您赶紧休息吧,好晚了。”   *   开学第一周就要进行模拟考试,考试前一晚,陆良生难得回来了一次。   那时陆嘉鱼在客厅沙发上给脚趾涂指甲油。她新买了一瓶橘红色的指甲油,涂到脚趾上很显白。而且橘色是她的幸运色,她打算涂上明天去考试。   陆良生进屋时神色有些疲倦,看到陆嘉鱼坐在沙发上没心没肺地涂指甲油,叹了声气,问道:“明天不是就要模拟考了吗?书看了吗?”   陆嘉鱼头也没抬,懒散道:“有什么好看的。”   陆良生坐到沙发上,看了会儿女儿,他有些累,语重心长道:“小鱼,这学期就高三了。我知道你恨我负了你母亲,但你不要拿你自己的前程和我置气。我老了,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以后到社会上,自己总要有点本事才好立足。”   陆嘉鱼涂指甲油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怎么?你已经准备分家产了吗?是那个女人叫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她想独吞,叫你把我撵走,让我自己到社会上谋生?”   陆嘉鱼猛然站起来,她怒上心头,说:“她想都不要想,这个家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妈妈在世的时候陪着你打拼来的,她想捡现成的?做梦!”   陆嘉鱼说完就转身上了楼,再没看自己父亲一眼。   陆良生坐在那儿,深深叹了声气。   半夜,陆良生接到一通电话,和王叔交代了几句,又离开了。   *   第二天的模拟考试,陆嘉鱼难得打起几分精神。毕竟暑假还是学了点,她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   在倒数第一的考场里,陆嘉鱼奋笔疾书的样子完全是个另类。   考完数学回到教室,她还破天荒地跑去跟同学对了对答案。   全校倒数第二的男生见她这么兴致勃勃,还挺奇怪,问:“陆嘉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对答案?”   陆嘉鱼坐到自己位置上,从抽屉里摸出小镜子照了照脸上的妆容,灿烂地笑道:“李明逸,恭喜你了,这回全校倒数第一的宝座要让给你了。”   “吹牛吧你?”李明逸不太信,“我数学好歹还能蒙个十几二十分,您大小姐可是考了好几次鸭蛋。”   陆嘉鱼笑,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等着吧你。”   一个星期后,模拟考试成绩下来。   陆嘉鱼一个从来不关心学习成绩的人,这次破天荒居然跑去看年级名次表。   她到的时候,张贴栏前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关心自己的分数和名词。陆嘉鱼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挤进去,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陈谕的名字。   毕竟陈谕在第一名,位置太显眼。   她到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陈谕的时候会觉得眼熟。高一新生入学的时候,陈谕好像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过言,当时好像还听见旁边的同学说,这是今年的中考状元。   要说陈谕这种长相和个子都很出众的男生,陆嘉鱼应该会有印象。但陈谕这种尖子生和他们这些交钱进来的学生根本不在一栋楼里,平时压根没什么交集。   何况陆嘉鱼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大美女,根本不屑去关注男生。   陆嘉鱼看了一眼陈谕的成绩,就去找自己的。   她很有自知之明,直接从最后排开始看起。倒数第一名果然让位给了李明逸。陆嘉鱼不由得啧了声,原来不做倒数第一的感觉还挺好的。   她又继续往上看,终于在第七百九十八名的位置看到她。   陆嘉鱼不由得一合掌,高兴地夸自己,“我可太厉害了。”   他们高三一共二十班,一个班五十个人,一共一千个学生,她好巧不巧刚好进步了差不多两百名。   她看完自己,又找了找沈池。   沈池学习一直中等偏上,不出意外应该在一百名左右。她顺着数上去,看到沈池排在第九十七名。   她拍个照发给沈池。   从人群里挤出来,谁知道正巧遇到陈谕。   陈谕压根没有要看成绩表的意思,径直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陆嘉鱼一眼看到陈谕,高兴喊他,“陈谕!”   陈谕听到有人喊他,回过头就看到陆嘉鱼笑容灿烂地朝他跑过来。   他看了她一眼,定住脚步等她。   陆嘉鱼跑到陈谕面前,高兴道:“陈谕,你不看成绩表吗?”   陈谕朝人群的方向看了眼,淡淡嗯了声。   陆嘉鱼笑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又是第一?”   陈谕也不谦虚,嗯了声。   陆嘉鱼神秘地一笑,说:“你猜我考了多少名?”   陈谕看了她一眼,说:“八百?”   陆嘉鱼睁大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猜到的?”   陈谕看傻子一样看她,说:“你这么高兴,总不至于又考倒数第一。”   陆嘉鱼笑,的确有些高兴,说:“考到第七百九十八名了,拜你所赐呀。”   又道:“不过还是我聪明,随随便便学了点就前进了两百名。”   陈谕嗯了声。   他不否认陆嘉鱼聪明。她的确是随随便便学了点,能考到这个名次,的确有她聪明的原因。   陆嘉鱼道:“你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去问我爸结算你的补课费了。”   陈谕嗯了声,说:“走了。”   陆嘉鱼看着陈谕走远,才走到湖边去给沈池打电话,打算和他分享她的喜悦。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沈池有些着急,问:“小鱼你在哪儿?”   陆嘉鱼道:“我在孔子像这里呀,怎么了?”   沈池道:“你等着,我马上来找你。”   陆嘉鱼听得出沈池语气很急,她有点奇怪,又听到打了预备铃,说:“打铃了,下课再说吧。”   沈池急道:“你在孔子像那儿等我,别走!我马上过来!”   陆嘉鱼觉得沈池奇怪,但还是站在湖边的孔子像那儿等他。   过了一会儿,正式上课铃响起的时候,陆嘉鱼终于看到沈池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她奇怪,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什么事这么急?”   *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体育课,陈谕和几个朋友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远远看到陆嘉鱼和个男生站在湖边的孔子像前在说什么。   他不过是好奇看了眼,被旁边的林浩捕捉到,问道:“你也在看陆嘉鱼?是不是超级漂亮?除了学习不好,她这个人简直完美。”   又叹声气,“可惜美女已经有男朋友。”   陈谕淡漠地收回目光,没对林浩的话发表意见,径直朝操场的方向走去。   陆嘉鱼皱眉看着沈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高官落马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他不过就是个商人。”   沈池看着陆嘉鱼,说:“小鱼,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想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叔叔可能……”   陆嘉鱼一瞬间只觉得很烦,她不想听,也不想去想,她捂住耳朵嚷道:“关我什么事!别跟我说这些!”   她说完就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   ◎最新评论:   【捉虫,对不起她写成了对她不起hhh】   【大大,快更新!!   】   【加油加油】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孔子像哈哈哈我们高中也有】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加油加油!】   【么么】   【好看】   【撒花撒花撒花】   【马上要变落魄大小姐了】   【女主现在是喜欢沈池的嘛】   【女主现在是喜欢沈池的吗】   【这是怎么了啊这是】   -完-   第4章   ◎落魄大小姐◎   陆嘉鱼回到教室,她整个人魂不守舍,越想越担心。   她不清楚她爸的生意,但做生意的人,总不会那么干净。沈池的爸爸是政府高官,沈池会突然告诉她这些,一定是因为从他爸爸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   陆嘉鱼越想越害怕,手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手机。   同桌看到陆嘉鱼脸色发白,小声地问:“嘉鱼,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陆嘉鱼突然站起来,不管不顾地从课堂跑了出去。   她到外面去给爸爸打电话。   可是电话打了好多遍都是关机。   她又往家里打电话,电话接通的过程,她的手都在发抖。   等了很久,电话终于被接听,她急道:“喂!”   “小姐。”接电话的是王叔,陆嘉鱼急忙问:“王叔,我爸呢?我爸在家吗?”   王叔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姐。   可他迟疑的过程已经坐实了陆嘉鱼心中的担心,她声音有些颤抖,“王叔,发生什么事了?我爸呢?”   王叔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告诉了陆嘉鱼。   这个家里,除了先生,就只有大小姐能做主了。   他迟疑着,说:“小姐,先生出了点事,你看能不能跟学校请个假,回来一趟。”   陆嘉鱼立刻就去跟班主任请了假,拿了假条出了校门,打车回了家。   到家以后,陆嘉鱼才知道她爸爸今天一早被检察院的人从家里带走了。   王叔让她想办法,可她能想出什么办法?她才是十七岁,她能想出什么办法。   她给沈池打电话,可沈池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天过去,父亲仍然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她跑去公司。发现公司大门紧闭,里面已经无人办公。   陆嘉鱼又跑去找那个女人。   在南山的别墅区,陆嘉鱼第二次见到那个女人。   上一次见她,是她九岁那年,父亲再婚的婚礼上。   眼前的女人和过去变化不大,只是身形更丰腴些,想来这些年跟着父亲过得不差。   陆嘉鱼问她父亲的事,她苦涩地笑了下,“我又哪里知道他生意上的事,何况上个月,我们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陆嘉鱼怔怔地看着她。   她忽然想到上个星期,模拟考试前的头一天晚上,父亲回家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让她好好学习,多看点书,讲他照顾不了她一辈子。   她脸色苍白地离开南山别墅区,脑海中回荡着李琴的话。   “小鱼,我一分钱也没有多要你父亲的。这栋房子是我和他结婚以后买的,如今已经过到我的名下。我打算卖了,带阿媛出国读书。”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小鱼,我又何尝不恨你母亲。当年如果不是她拖着不肯离婚,阿媛也不会背着私生女的名义生活那么多年。”   “最晚下个月,我就会带着阿媛离开这片困住我半生的城市。日后,你自己也多保重。”   一整个星期,陆嘉鱼都没有再回学校。   她待在家里等消息。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父亲始终没有回来。   检察院办案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不会随便抓人。如果只是带回去审问,没什么事也一定早早地放回来了。   可是一直到现在,爸爸都没有回来。   在这期间,陆嘉鱼去找过沈池,想请他父亲帮忙协调下关系。但沈池只是很抱歉地看着她。   她知道,她强人所难了。   沈池的父亲是政府官员,她怎么能要求沈池为她做这种事。   真正见到父亲,已经是半个月后。   父亲被羁押在南山看守所,戴着手铐,穿着囚服。   陆嘉鱼见到父亲那瞬间,心中已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老了很多,明明才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老了那么多,也瘦了那么多。   她坐到父亲对面,忽然在想,这算不算是报应?是母亲在天之灵要他付出的代价吗?   可她仍然红了眼眶,哽咽地问:“会判刑吗?”   父亲哭了。   他点点头,叮嘱她说:“小鱼,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   从看守所出来,陆嘉鱼回了学校。   她变了好多,开始听课,开始学习。作业认真写,卷子认真做。   沈池和她疏远好多。他没有提分手,但陆嘉鱼觉得,他们俩已经和分手差不多了。他们已经好久没通电话,好久没发过信息。偶尔在学校碰到,她能感觉到沈池明明看到了她,但他避开了她,并不同她打招呼。   陆嘉鱼也有自己的自尊,她既然感觉到沈池对她的回避,就不会再主动联系他。   她心里其实很理解他,他父亲是政府高官,她父亲出了这样的事,他家里也一定会逼着他跟她划清界限。   他夹在中间,也一定不好受。   何必为难他。   *   父亲的刑期在两个月后判了下来。因为涉嫌巨额行贿,并谋取不正当利益,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没收全部以不正当经营获取的财产。   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入狱、公司宣布破产,债主上门要债。陆嘉鱼如今所居住的房屋被法院强制执行。   家里被查封那天,是十一月二十三号。   陆嘉鱼拖着行李箱在街上站了好久。   她身无分文,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公交车快要收班的时候,她终于拎着行李箱走了上去,刷了学生卡。   她知道她但凡有点尊严,就不该去找沈池。   可是除了沈池,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半个小时后,她拖着行李箱下了公交车,走到沈池家洋房的小区外面。   她在外面站了很久,远远望得见那套熟悉的房子,客厅亮着明亮的灯。   她和沈池其实认识很久了。第一次见面是初三的时候,那天是沈池爷爷的寿宴,爸爸带她去贺寿。她那天穿了一条白色的仙子裙,在人群中自然很亮眼。   她看得出爸爸对沈池父亲多少有些巴结的意思,她觉得烦,到门口去吹风。   沈池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那晚的沈池穿得也很得体,白衬衫、黑色燕尾服,虽然才上初三,但他个子已经很高,那样穿着,已经有些贵公子的模样。   他见她在外面吹风,主动来同她说话,“怎么在外面?里面刚上了糕点,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陆嘉鱼那个时候就已经很成熟。她只觉得沈池搭讪的方式很撇脚,根本不搭理他。   不过她爸爸后来倒也没有攀上沈池的父亲。倒是沈池,脸皮很厚,隔三差五往她家里跑。   她起初叫王叔把他撵走,王叔哪里敢,而她父亲想攀上沈池的父亲,更是乐见其成。久而久之,沈池就成了她家里的常客,熟悉她家里像熟悉他自己的家,她慢慢也看沈池越来越顺眼。   再加上沈池总带她出去玩,慢慢的,她和沈池就发展成了友达以上的关系。   真正确定恋爱关系,是几个月前沈池从马尔代夫度假回来。   那时她已经被她爸关在家里快一个月,沈池一回来就带她出去玩。那晚他们去试了一间新开的法式餐厅,吃过晚餐又去看电影。   那晚电影里放映的什么内容,陆嘉鱼已经记不太清楚,只记得沈池在黑暗中牵了她的手。   陆嘉鱼在黑暗中红了脸,心跳也有点快,她试着挣脱,但沈池更紧地握住了她。   一直到电影结束,两人的手都再也没有分开过。他们手心都出了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后来那天晚上,他们一路牵着手散步回家。沈池将她送到家门口,离开的时候,凑过来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那个时候的陆嘉鱼觉得很甜蜜,回到家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了好久。   可她那时候也没想到,甜蜜的初恋居然这样短暂。   她在小区外面站了好久,望着沈池家明亮的客厅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门卫室的保安认得她,见她在外面站很久了,主动过来给她开门,“陆小姐,你来找沈公子吧?”   陆嘉鱼回过神,她收回目光,感激地朝保安笑了下,拖着行李箱进了小区。   从小区门口到沈池家的距离并不远,陆嘉鱼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走到了。   她站在沈池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手按了门铃。   幸运的是,来开门的正好就是沈池。   陆嘉鱼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笑一笑,还是该问他,为什么不再联系她。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望着沈池,说:“抱歉,没有跟你说一声就直接过来了。”   沈池看到陆嘉鱼,眼中何尝没有心痛。但他不敢让父母看到,挡在门口,压低声音,“小鱼,还好吗?”   陆嘉鱼看着沈池,坚强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摇摇头,哽咽到连话都说不出。   她怎么可能好。   她爸爸坐牢了,家里被查封了,她没有家了。她也没有亲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望着沈池,强忍着哭腔,“沈池,我可以在你家里住几天吗?我家里被法院查封了,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她话音刚落,里面传来沈池妈妈的声音,“阿池,是谁啊?”   沈池听到他妈妈朝门口这边走来的声音,立刻回道:“没谁,敲错门了!”   他迅速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都塞给陆嘉鱼,压低声音急切道:“小鱼,你暂时先去找酒店住一晚,我明天到学校找你。”   “阿池?”沈池母亲的脚步声更近了。   沈池怕母亲看到陆嘉鱼,再不敢跟陆嘉鱼多说,匆匆关上门。   陆嘉鱼望着紧闭的房门。   她拖着行李箱,独自站在外面。   这一扇紧闭的房门,将她和沈池隔出了两个世界。   她明知不能够怪沈池。他的父亲是政府官员,而她的父亲如今因为行贿罪入狱,沈池同她划清界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   这天晚上,陆嘉鱼并没有去找酒店住宿,她在一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她坐上公交车,拖着行李箱去了学校。   学校其实也是个小社会,陆嘉鱼家里的事也早已经传开了。当她拖着行李箱到学校的时候,一路上受到不少关注的目光。   她只当看不见那些目光,听不见那些议论。   她觉得很累,拖着行李箱到教室去,趁着老师还没来,趴在桌上补了会儿觉。   可她早晨拖着行李箱到学校来上课的事情就像长了脚一样,很快就在学校传遍了。   连求知楼这栋尖子生教学楼都八卦了起来。   林浩跟陈谕说:“你听说了吗?陆嘉鱼爸爸坐牢了,她家里昨天被法院查封了。今天早晨好多人看到她拖着行李箱来上学。”   陈谕垂着眼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陆嘉鱼家里出了事。那天王叔来家里找他,跟他道歉,讲陆家出了点事,之前答应他的补课费可能暂时付不出来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为什么要拖着行李箱来学校啊?”前排的同学转过来,好奇问:“她家里被查封了,大不了去亲戚家嘛。”   林浩道:“要是有亲戚家可以去,她至于拖着行李箱来学校吗?真惨,好好的大小姐一夜之间就无家可归了。”   “她可以去找沈池啊,沈池不是她男朋友吗?”   林浩切了一声,说:“拉倒吧。据我所知,陆家出事以后,他们俩就分手了。上回在食堂,沈池一看到陆嘉鱼就走了,分明在躲她。”   “我艹,是不是人啊。”   林浩道:“这种事,怎么说呢,也不全怪沈池吧。他爸政府高官,陆家出了这种事,沈池家里估计也会逼着他跟陆嘉鱼划清界限。根正苗红的官三代,怎么能跟一个入狱商人的女儿扯在一起,会影响人家以后走仕途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觉得大小姐有点惨啊。”   饶是林浩这种没心没肺的八卦爱好者说着说着也挺唏嘘,前段时间见到陆嘉鱼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夜之间爸爸入狱了,家也没了,连男朋友都不管她了。怎么想怎么惨。   这种事情讲多了其实也挺没劲儿。陈谕一直没说话,他有点走神地望着窗外的篮球场,心中到底还是无声地叹了声气。   他在那瞬间想到了世事无常。   那天的后来,陈谕到围墙处执勤,无意间听到沈池和陆嘉鱼的谈话。   他真无意偷听,只是当时站的那个位置,刚好听到了而已。   那时沈池从钱包里取出厚厚一叠现金塞给陆嘉鱼,他拉住陆嘉鱼的手,很愧疚地看她,“小鱼,你别怪我,我有我的苦衷。检察院现在在查和你爸走得近的官员,我家里不让我再跟你来往。我爸一生做官都很谨慎,很少和商人来往,当初我和你走得近,我爸已经责怪过我。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再拿家族的荣誉来赌。”   陆嘉鱼闻言,生气地挣开沈池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当初是我让你和我来往的吗?何况你爸爸真的那么干净清白,他会怕查吗?”   沈池皱着眉,“小鱼,官场上的事情你不懂。”   陆嘉鱼看着沈池。   她和沈池明明认识好多年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现在却只觉得陌生。   她从校服裤子里摸出沈池昨晚给她的钱,塞回他手里,“这些钱还给你。”   沈池皱眉,他拉住陆嘉鱼的手,“小鱼,你不要和我置气。”   陆嘉鱼将手挣开,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沈池,说:“沈池,你应该听你爸的,离我远一点。”   沈池痛苦地看着陆嘉鱼,“小鱼,你在怪我?”   陆嘉鱼摇头,道:“不。站在你的角度,我非常理解你。”   她轻松地笑了下,说:“何况我们俩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谈恋爱,没有谁必须要对谁坚贞不移。”   这时候,上课的预备铃声响了。   下堂课是英语。   陆嘉鱼赶着回去上课,和沈池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跑出了小树林。   沈池远远望着陆嘉鱼的身影。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们都长大成人,沈池都一直很后悔今天的决定。   他在家族荣誉坦荡前途和陆嘉鱼之间,选择了家族荣誉和坦荡前途。   却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坚定地选择了陆嘉鱼。   他在做出决定的这一刻,就永远地失去了陆嘉鱼。   ◎最新评论:   【为什么要写女主喜欢这个人,总觉得糟蹋了她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恨啊,没离婚的男人就是不能碰啊】   【来喽来喽】   【加油加油!】   【阿谕快站出来保护小鱼一下吧!】   【唉!!嗚嗚嗚!】   【分了也好】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看子】   【撒花撒花撒花】   【理解啊~~~~~都还是小孩子哎】   【是啊这个时候真的是哎】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5章   ◎跟我走。◎   晚上十一点,蒋明还在饭桌上哼着小曲喝着睡前小酒,看上去心情不错。   妻子陈华一边收拾屋子,一边骂他,“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挣那么两个钱,也不知道你整天在瞎乐什么。”   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唠叨,“眼瞅着两个孩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等上了大学要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也不愁。”   蒋明没听明白妻子的意思,说:“上了大学跟现在不也差不多吗,能花什么钱。”   陈华瞪他一眼,“我看你就是个草包,两个孩子一起上大学,光是学费都得上万,还别说刚开学的住宿费学杂费什么的,要是孩子在大学处个女朋友,平时约个会什么的不花钱啊?还有将来娶老婆买房子不花钱啊?我真是想到这些都愁死了,亏你还整天乐呵呵的,跟个傻子一样。”   蒋明原本没想这么远,听妻子这样一说,一时也发起愁来,嘀咕说:“大不了我明天出去再多找点活儿干,反正我别的本事没有,力气一大把。”   陈华白了他一眼,把他的酒杯收走,说:“赶紧去睡吧,这年头外面的活儿也不好干。”   蒋明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回卧室去,这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下门。   他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纳闷,“这么晚了,谁啊。”   而当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小姑娘时,就愣住了。   面前的姑娘穿着校服,手边还拖着个行李箱。   要不是小姑娘长得还有几分像她母亲,蒋明差点没认出来。他盯着看了半天,才迟疑地开口:“你是……小鱼?”   陆嘉鱼点了点头,她脸上是有些羞愧的,轻轻喊了声,“舅舅。”   蒋明也听说了陆家的事,如今见外甥女这副模样来见他,就猜到外甥女八成是来投奔他的。   他立刻就酒醒了,说:“怎么这么晚过来,快进来吧。”   他帮陆嘉鱼把行李箱拎进屋,朝里面的妻子喊,“阿华,快出来一下,小鱼来了。”   陈华在厨房收拾碗筷,听到丈夫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但还是擦干了手,从厨房出来。   陆嘉鱼很局促地站在屋子中间,看到陈华出来,有些羞愧地轻轻喊了声,“舅妈。”   陈华勉强露出点笑,说:“别站着,先坐吧。”   陆嘉鱼的父亲是独生子,家里并没有其他亲戚,而母亲这边也只有一个哥哥,也就是陆嘉鱼的舅舅。   但母亲在世的时候和哥哥嫂子关系并不好,所以陆嘉鱼也很少和舅舅这边往来。母亲过世之后,更是从来没有登过门。   所以她今天找到这里,心中是羞愧的。   可除了这里,她再也想不出自己能去哪里。   她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同舅舅表明来意,希望舅舅能够收留她一段时间。   陈华在听到陆嘉鱼的话后,抬头看了丈夫一眼。   她眼里的意思很清楚,是想让丈夫拒绝。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家里开支已经这么大了,哪里还能再养个吃白饭的。   蒋明不是没看出妻子的意思,但他是个心软的人,也不忍心看到外甥女流落街头,就说:“行,你就先住下来吧,只不过舅舅家里条件肯定比不上你之前的家,你也别嫌弃。”   陆嘉鱼连忙摇头,感激道:“谢谢舅舅。”   又看向陈华,说:“谢谢舅妈。”   陈华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她心里不是滋味儿,忍不住问:“小鱼,你爸就没给你留点钱什么的?”   陆嘉鱼摇摇头,说:“大部分都被没收了。他的个人账户上原本还有一些,但是公司拖欠了很多工程款项,被法院强制执行了,房子也是。”   “就是说你现在是身无分文?”陈华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快要挂不住了。蒋明急忙打断她,说:“好了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去让阿峻把房间让出来给小鱼住,这段时间他们兄弟俩挤挤。”   陈华也知道丈夫做不了恶人,但她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儿,只这会儿也强忍下来,起身去了儿子卧室。   卧室里,蒋峻还在书桌前背书,听到他妈让他把房间让出来,过去跟他哥挤一个房间,他顿时皱起了眉,不乐意道:“干嘛让我跟哥挤啊?本来我们俩房间就小,两个人挤一张床,怎么睡啊。”   陈华一边收拾床一边气恼道:“问你爸去呗,他就愿意做老好人,人家家里飞黄腾达的时候,也没见赏他一口饭吃。现在好了,没地方住了,还想起你爸来了。”   这天晚上,陆嘉鱼坐在陌生的房间,发了一整夜的呆。   行李箱放在墙角,没有打开。   舅舅家的房间并不隔音,她能够清楚地听见舅妈在隔壁和舅舅吵架。   陈华一回卧室就朝丈夫发火,她生气道:“你钱多了是不是?咱们家养两个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现在还要收留个吃白饭的。她爸当初手底下那么多工程项目,你去求他,想在他手底下做点事,人家连见都不见你。现在他们家落了难,他女儿倒是想起来投奔你了。”   蒋明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她一个小姑娘,总不能真的让她流落街头吧。”   “你就好当老好人,她这么大人,还能饿死了不成?她现在住在咱们家,又身无分文的,生活费不要咱们给吗?学杂费你不给她交吗?”陈华越说越生气,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一辈子跟着你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隔壁的争吵声清清楚楚地传进陆嘉鱼的耳朵里,她坐在床边,整个人陷在黑暗中,一直低着头。   屋子里没有开灯,可窗外的月光能够照见她不断掉落的眼泪,滴滴答答地砸在她的校服裤子上。   *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早早起了床,看到舅妈在厨房做早餐,她连忙过去,说:“舅妈,我帮你吧。”   陈华也是一整晚没怎么睡好,她疲惫地勉强笑了下,说:“不用,去坐着吧。”   最近家里的变故让陆嘉鱼一夜之间长大很多,她可以感觉到陈华对她的排斥,有点尴尬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帮忙拿了碗筷去客厅的餐桌上摆上。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异常地沉默。   陆嘉鱼可以感觉到,是因为她的到来。   蒋明知道妻子不高兴,也知道两个儿子也不高兴。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但要他开口赶陆嘉鱼走,他也做不出来。   快吃完早餐的时候,蒋明从钱夹里取出两百块钱,递给陆嘉鱼,说:“小鱼,我是不知道你爸之前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不过你两个表哥一个月就两百,在学校食堂吃应该也够了,你先拿着用,没钱花了再跟我说。”   陈华看到丈夫老实巴交地给陆嘉鱼钱,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去,但她也不好当着陆嘉鱼的面发作,只是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发出兵兵乓乓的声响,以发泄她心中的情绪。   陆嘉鱼看得出舅妈不高兴,她连忙摇头,懂事地说:“不用了舅舅,我卡里还有生活费的,您不用担心。“   “拿着吧,拿着。”蒋明把钱塞到陆嘉鱼手里,说:“你舅舅也只有这点能力,你别怪舅舅苛待你就行。”   他把钱塞到陆嘉鱼手里之后,就催促两个儿子,说:“吃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陆嘉鱼和两个表哥一起出门,但他们并不同校,出了小区,两个表哥就自行走了。   陆嘉鱼独自上了公交车,她望着窗外的陌生风景,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好艰难。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流出了眼泪,直到旁边的陌生人问她怎么了,她才回过神来,抬手摸脸颊,才发现脸上早已经布满了眼泪。   她抬手擦掉,睁大眼睛望着窗外,倔强地忍着不让眼泪再流出来。   *   舅舅给的那两百块钱,陆嘉鱼没有用,她妥帖地放到了书包的里层。   高三的学业比想象中更加忙碌,再加上陆嘉鱼以前根本没有好好学习过,现在从头开始学,自然跟不上复习的进度,很吃力。   她想过走艺考,她从小学舞蹈,在跳舞方面有一些天赋。可是艺考要到北城去,她现在连路费钱都凑不出来。   原本她的银行卡里还有一些钱,但爸爸入狱后,各方催债的人都上门来闹,她把卡里的钱全取出来还债都不够。   因为不想再给舅舅添麻烦,陆嘉鱼一直很省吃俭用。学生卡里的钱是开学的时候充的,她每天都计算着只吃一顿饭,想熬到放寒假,她可以去打寒假工攒一点生活费。   因为每天只吃一顿饭,又餐餐只点一份米饭和一个素菜,一个月下来,她肉眼可见地瘦了好多,连脸色都看起来很苍白。   那天中午在食堂打饭,陆嘉鱼遇到了陈谕。   当时她刚刚打好了饭菜,正要去找位置坐下,经过食堂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陈谕下课过来吃饭。   自从开学的模拟考试成绩出了以后,陆嘉鱼就再也没在学校碰到过陈谕。此刻见到,只觉得好像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努力地露出点笑容,招呼道:“陈谕,好久不见。”   陈谕一眼就看出陆嘉鱼瘦了很多,脸色苍白,人看上去也很疲惫。   他低头看了眼她餐盘里的饭菜,除了一两米饭,就还只剩下个清汤寡水的小白菜。   他不由得蹙起眉,问:“就吃这个?”   陆嘉鱼笑了笑,嗯了声,说:“我没什么胃口。”   陆嘉鱼仍然是个骄傲的人,她不想陈谕追问她,打了声招呼就径直去找位置坐了。   从前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如今连吃饭都只找角落的位置坐。   陈谕盯着陆嘉鱼看了会儿,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去窗口打了两份饭,特意多打了两份肉。   陆嘉鱼埋头在吃小白菜,她吃得有点慢,因为眼泪模糊了视线。   忽然间,她面前的餐盘被人拿走,重新换上了一份有肉有蔬菜的餐盘。   她不由得愣住,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陈谕在她对面坐下,平静地说:“吃这个。”   陆嘉鱼红着眼眶看他,很不解。   陈谕很懂得给陆嘉鱼留面子,他并没有直视她的目光,说:“没胃口也要多吃点,高三学业压力重,营养要跟上。”   陆嘉鱼看着陈谕,她强忍着眼泪,开口声音有点哽咽,“陈谕——”   “赶紧吃吧,一会儿还要上课。”   陈谕说完就没再开口,认真吃饭。   陆嘉鱼看了会儿陈谕,终究还是拿起筷子,轻声道:“谢谢。”   陈谕是男生,吃饭比较快,他吃完,离开前把自己的饭卡给了陆嘉鱼,说:“最近刷我的卡吧,我过两天要到校外参加个集训,饭卡也用不上。你记得荤素搭配,没胃口也要吃。”   陈谕根本不等陆嘉鱼拒绝,他说完留下饭卡,端起餐盘转身就走了。   等陆嘉鱼反应过来,陈谕已经离开了食堂。   陆嘉鱼看着陈谕留下的饭卡,她知道陈谕是心软同情她,她心里很感激他。可她不想再欠人情,吃过午饭,她去了趟求知楼,找到陈谕的班级,在教室外面望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陈谕。   她委托一个同学把饭卡还给陈谕。   离开求知楼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沈池。   两个人一个下楼,一个上楼,避无可避。   沈池看到陆嘉鱼,眼中又浮现出心痛,他很想上前,可父亲的警告尤在耳边。   陆嘉鱼看出沈池的犹疑,她大方地朝他笑了笑,便越过他,径直下了楼。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眼看着艺考的时间快要到了。陆嘉鱼无论如何也凑不够报名费和路费,她犹豫着要不要向舅舅借一点。   可就在她鼓起勇气想回去向舅舅借钱那天,舅舅却出了事。   那天晚上下自习回到家,意外地没有看到舅舅和舅妈,只有蒋峻和蒋杰兄弟俩急匆匆地要出门。   她下意识问:“你们要去哪?舅舅呢?”   蒋杰一边穿鞋一边匆忙地说:“我爸在工地上出事了,我们去医院。”   陆嘉鱼一听,立刻放下书包,也跟着两个表哥一起跑去医院。   到了医院,就看到舅舅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哀嚎,身上多处都打了石膏板。”   舅妈坐在床边一边抹泪一边埋怨他,“每天都说让你小心小心,你偏不当回事。自己在外面赚钱这么辛苦,养家糊口都不够,你还要逞强帮别人养孩子。我上辈子真不知造了什么孽要嫁给你,整天担惊受怕还过不了一天好日子。”   蒋明今天上工,打线槽的时候不小心从两米多高的梯子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两根肋骨,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直喊痛。   陈华一边埋怨他又一边心疼,起身要去接水,转过身才看到两个儿子和陆嘉鱼站在门边。   她并不知道陆嘉鱼也跟着来了,看她局促的那个样子,想必也是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   可听到就听到吧,她讲的本来就是事实。   也没多做解释,问大儿子,“卡带来了吗?”   蒋杰点点头,担心地问:“爸没事吧?”   陈华道:“这能没事吗?还不知道要养多久。”   她让蒋杰把银行卡给她,说:“你们照顾下爸爸,我去缴费。”   蒋明这一摔就摔出去几万块钱,大半年的活儿都白干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终于能出院回家静养。   可一年半载也没法做工了。   那天下午,陈华去了一趟陆嘉鱼的学校。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做这个坏人。   那天在孔子像旁边,陆嘉鱼已经猜到舅妈为什么来找她。   陈华也不饶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小鱼,你也看到了,我和你舅舅都是下苦力的人,家里条件也没多好,还有两个儿子要抚养。他们俩也马上毕业了,上大学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你舅舅现在又出了事故,家里一下子花出去好几万,他现在这个身体,这一年半载也不能再出去干活了。我们家条件有限,实在也没办法再供一个。”   “而且我们家房子也不大,自从你来了以后,阿杰和阿峻只能挤在一个房间里。他们俩也是马上要高考的人,挤在一起压根没法复习,晚上也睡不好。“   “小鱼,你别怪舅妈心狠。但是这人啊,都得多为自己考虑。你也这么大了,做什么不能活呢,你说是吧?”   陆嘉鱼已经不能再听下去,她拼命点头,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舅妈,您别说了。”   陆嘉鱼是哭着跑回教室的。   她神思恍惚地过了一上午,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遇到陈谕。   陈谕那时候刚上完体育课,准备回教室。   从操场到教学楼的那段路程有十几级的台阶,陈谕下台阶的时候,正好遇到陆嘉鱼上台阶。   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眼眶红红的,眼神也有些涣散。   陈谕看到她不由得皱了下眉,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下意识拦了她一下,看着她,低声问了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嘉鱼抬头看到陈谕,才从恍惚的神智中回过神来。   她努力地朝他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没睡好。”   这时候预备铃刚好响了,陆嘉鱼说:“上课了,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绕过陈谕,又上了几步台阶,朝操场跑去。   这天晚上,下了晚自习,陆嘉鱼就回舅舅家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其实不多,爸爸出事以后,能卖钱的东西全都卖了抵债了,箱子里就几件简单的衣服,最珍贵的是妈妈的照片。   她把东西收拾好,把床铺整齐,离开前去和舅舅道别。   蒋明最近在家里静养,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陆嘉鱼拎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他不由得愣了愣,问:“怎么了小鱼?这是要去哪?”   陆嘉鱼露出笑脸,说:“舅舅,这段时间打扰你和舅妈了。我爸爸以前的秘书找到我了,他受我爸爸的嘱托照顾我,说是我爸爸名下还有套房子,我可以搬过去住。”   蒋明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吗?在哪儿呀?那秘书是什么人呀?真能照顾你吗?”   陆嘉鱼点点头,她脸上仍带着笑脸,说:“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朝舅舅鞠了个躬,感激道:“舅舅,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蒋明也老实,听到陆嘉鱼这样说就没再多问,只是问:“今晚就要走吗?”   陆嘉鱼点点头,说:“杨叔在楼下等我呢,他开了车的。”   陆嘉鱼执意要走,蒋明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家也确实小,条件也有限,如果陆嘉鱼有更好的住处也好,一来妻子也不用再抱怨,二来陆嘉鱼也不必再挤在他们这小房子里。   他自己行动不便,不能下楼送陆嘉鱼,只好跟妻子说:“你送送小鱼吧。”   又跟陆嘉鱼说:“等安顿下来记得打电话报个平安。”   陆嘉鱼点点头,她这时候已经有点想哭了,努力忍着,对舅舅说:“舅舅,你好好保重身体。”   “诶,你放心哈。”   和舅舅告别以后,陆嘉鱼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短暂的家。   陈华送她到楼下,并没有看到来接陆嘉鱼的车。   她心里当然知道陆嘉鱼是在撒谎。   虽然做了恶人,但还是关心地问了句,“你到哪里去住呢?有落脚的地儿吧?”   陆嘉鱼笑着点点头,嗯了声,说:“我去同学家里。”   陈华听见陆嘉鱼这样说,心里的愧疚感去了大半,她点点头,说:“行,你自己也好好照顾自己。”   陆嘉鱼点点头,同样感激道:“谢谢舅妈,这些日子给你和舅舅添麻烦了。”   陈华摆摆手,说:“没事。”   从舅舅家里离开以后,陆嘉鱼拖着行李箱,赶在最后一趟公交车收班前,坐上了公交车。   她其实并不知道要去哪里,看着窗外闪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她忽然有些想念妈妈。   她想到了陆媛。想到她妈妈已经带她出国去读书。   她心中其实有些羡慕。如果她的妈妈还在,妈妈也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不会让她这样寄人篱下,四处漂泊。   她不知公交车开过了多少个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在快抵达终点站的时候,陆嘉鱼终于拎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   她看到对面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打算今晚在那里将就一晚。   她拎着行李箱进去,想着买点东西在里面过夜。可是她在里面看了一圈,一样东西都没舍得买。   以前花钱不眨眼的陆嘉鱼,如今连一桶五块钱的方便面都觉得好贵。   她在泡面区那里站了好久,手里的钱都捏出了汗,最终还是把钱放回了校服裤子里。   她拖着行李箱从便利店出来,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十二月的南城已经很冷了。陆嘉鱼下意识抱住双臂,想着坚持一下,等天亮就可以回学校了。   *   今天晚自习下后,陈谕到槐南路这边的汽修店来帮了下忙,忙完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   他是骑单车,回家的路上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到处都很安静。   快到家的时候,他恍眼看到马路对面好像闪过一道有点熟悉的身影。   但他一时间也没注意,直到车子骑出去十几米远,他猛然反应过来,脚在地上一刹,将单车掉头,骑了回去。   陆嘉鱼坐在便利店外面的台阶上,因为冷,她抱着双臂缩成小小的一团。   垂着眼睛,她在发呆。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男生的白色球鞋。   她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来。   陈谕看着独自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陆嘉鱼,又看了眼她旁边的行李箱。   过了很久,他很无奈地叹了声气,然后伸手拎起了陆嘉鱼的行李箱,说:“跟我走。”   ◎最新评论:   【咋?学校不让住校吗?】   【就很离谱,女主爸之前有预感自己要被拉下马,还即使和小三离婚,过户房子财产,给自己的女儿反而啥也不准备,也不留点钱,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搞不懂】   【妙笔生花,给一颗地雷做奖励吧!】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快!把老婆捡回家!】   【呜呜呜呜俩小可怜】   【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在这伟大的时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诚挚的心么?】   【好喜歡你的封面喔!!!】   【是要一起住了嘛!】   【好可怜啊】   【带回家做老婆】   【好可怜的小鱼,阿谕快来把她捡回家?】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看不够啊】   【女主好惨。。。】   -完-   第6章   ◎你不会嫌弃吧?◎   陈谕的家就在附近,因为要帮陆嘉鱼拿行李箱,他把单车锁在了便利店外面的树下。   陆嘉鱼很意外在这里见到陈谕,她跟着他,茫然无措地问:“去哪?”   陈谕道:“我家。”   陈谕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巷子里。巷子很长,也很狭窄,巷子两侧有掉光了树叶的老树,有昏暗的路灯,路灯上方有交织得很乱的高压线。   因为太晚,巷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很静。   陆嘉鱼有一点害怕,紧紧跟在陈谕身旁。   陈谕看出她的紧张,说:“你别怕,这边的房子虽然破了点,但这附近住的都是良民,没什么事。”   顿了下,又道:“不过如果你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走夜路。”   说话间,已经到了陈谕的家。   这边的房子都是四合院,一个院子里住了五六户人家。陈谕的家在巷子中段,打从他出生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拎着陆嘉鱼的行李箱进了门槛,跟她说:“进来吧。”   陆嘉鱼看着陈谕,心中有很多感激的话想说,可话到嘴边,最后都化作了强忍在眼中的泪水。   她到底什么也没说。   这段时间,她拎着行李箱辗转了太多的地方,身和心都像没有根的浮萍,她不知道明天又会去哪里。但陈谕肯收留她一晚,她已经很感激了。   赵月枝还没睡,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儿子回来。隐约听到儿子在院子外面跟人说话的声音,她起身到门口开门。   打开门,正好看到陈谕拎着箱子带着陆嘉鱼过来。   赵月枝之前在陆家做园丁,自然是见过陆嘉鱼的,此刻看到陆嘉鱼出现在这里,她多少有些惊讶,下意识喊了声,“陆小姐?”   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呼,陆嘉鱼只觉得恍如隔世。她很羞愧,望着赵月枝,轻声说:“阿姨,叫我小鱼吧。”   “小……小鱼。”赵月枝下意识看向儿子,是想让儿子解释一下的意思。   陈谕道:“先进屋吧,进去再说。”   陈谕拎着陆嘉鱼的行李箱先进了屋。他直接把陆嘉鱼的行李箱拎去了他隔壁的房间。   那是间次卧,平时因为没人住,久而久之成了堆杂物的房间。   陈谕把陆嘉鱼的行李箱放到墙边,然后进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把床上的杂物拿走,一边收拾一边说:“这间房平时没人住,你先坐会儿,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赵月枝见儿子一回来就忙着收拾房间,再看陈谕拎回来那个行李箱,联想到陆家最近出的事,她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她也不再问,拉起陆嘉鱼的手到外面客厅去,“小鱼,来,到外面坐会儿。”   她拉住陆嘉鱼的手,才发现小姑娘的手很凉,不由得道:“手怎么这么凉,到这边来烤会儿火。”   她拉着陆嘉鱼到沙发边坐下,把电烤炉的火调到一点,推到陆嘉鱼面前让她暖暖身子。   陆嘉鱼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在感受到温暖的炉火时,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她不想叫别人看到,一直垂着头。   可赵月枝还是看到了不停砸在电烤炉上的眼泪。   她之前虽然觉得陆嘉鱼这女孩儿脾气坏,可此刻看到她不停掉落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心疼。   说到底,小姑娘从前脾气再不好,也还是只是个孩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承受得住。   赵月枝心疼地抱了抱陆嘉鱼,轻轻拍她后背,温柔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都会过去的。”   陈谕从次卧抱着一堆杂物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嘉鱼伏在他妈妈肩上痛哭。   他哪里见过这场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索性把这安慰人的事情交给他母亲,他去柜子里抱了干净的床单被褥,又回次卧忙碌去了。   花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把次卧收拾出来,简单打扫了下卫生,看着差不多了,才从次卧出来。   客厅里,陆嘉鱼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正在和赵月枝说家里的事。   赵月枝之前只知道陆家出了事,因为王叔打电话来告诉她,说陆家散了,以后也不用再麻烦她每周去陆家打理花园。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赵月枝也不太清楚。此刻听到陆嘉鱼说她爸爸判了七年刑,家里房子也被法院强制执行抵债了,一时间只觉得唏嘘不已。   她坐在沙发上直叹气,陆嘉鱼也垂着头坐在旁边,气氛说不出的悲伤。   陈谕实在看不下去,他走过去,对母亲说:“妈,时间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我有话跟陆嘉鱼说。”   赵月枝抬头见儿子给她使眼色。   母子俩一向默契,她一眼就看出陈谕的意思,应该是让她不要再提陆嘉鱼的伤心事。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后悔刚刚一直在问陆嘉鱼家里的事。她心疼地握了握陆嘉鱼的手,安慰她道:“小鱼,先不要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复习,备战高考,知道吗?”   陆嘉鱼点点头,忍着哽咽的声音,说:“我知道,谢谢阿姨。”   赵月枝知道明天还要上课,也没再多耽误他们,说:“那我就先睡了,你们俩也别聊太晚,早点睡。”   赵月枝回房以后,陈谕才坐到陆嘉鱼对面。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这时候才终于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晚上拎着行李在外面?”   陈谕不问还好,一问,陆嘉鱼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只觉得过去十七年都没有这段时间掉的眼泪多。   陈谕抽了一张纸巾给她,“你最近住在哪儿?不会一直在外面吧?”   陆嘉鱼摇摇头,把她这段时间住在舅舅家的事情告诉了陈谕。   陈谕听得皱眉,“所以你舅妈就把你赶出来了?”   陆嘉鱼擦干眼泪,说:“也不算吧,我确实给人家添麻烦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陆嘉鱼,现在只觉得自己到哪里都是个大麻烦。   陈谕见惯了陆嘉鱼从前高高在上的样子,此刻只觉得好像看到了公主落难。   他一时间又觉得世事无常,看着陆嘉鱼哭得红肿的眼睛,他又不会安慰人,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别哭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   又道:“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就暂时住我家吧。反正次卧一直空着,你先将就住着,看看缺什么,周末我陪你去买。”   陆嘉鱼红着眼睛望着陈谕,她有很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汇在心头,最后只说了一句,“陈谕,就当我欠你的,将来我一定报答你。”   陈谕也不想她住得有负担,淡淡回了一句,“随便你吧。”   他起身去电视机旁的斗柜里给陆嘉鱼找了张新毛巾和一把新牙刷,说:“过来,我教你用热水。”   陆嘉鱼跟着陈谕到卫生间去。   陈谕家里条件不算好,虽然有三个卧室,但每个房间都挺小,客厅和餐厅也是连在一起,面积有些拥挤,卫生间更是小,没有单独的淋浴房,冲澡的地方就在便池旁边,用一张防水的帘子隔开。   不过卫生间虽然很小,水管之类的也有些旧了,但打扫得很干净,空气中还有清新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陈谕教陆嘉鱼怎么开热水,又跟她说:“洗澡那里的水压可能有点不稳,可能洗着洗着会变冷水,不过洗快点就没事,要是水变冷了,你就关了重新打一次。”   陆嘉鱼跟着陈谕后面认真地听,边听边点头。   陈谕回头看她,忽然问了句,“你不会嫌弃吧?”   陆嘉鱼连忙使劲摇头,说:“怎么会,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陈谕看她一眼,这才笑了笑,把毛巾和牙刷给她,说:“行吧,那你洗,洗好就早点睡,明天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要出门去学校。”   陆嘉鱼点点头。   陈谕给陆嘉鱼交代完,就从卫生间出来,帮她把卫生间门关上。   这时候已经凌晨过了,他想起单车还在便利店那边,又拿上钥匙出了趟门。   这天晚上,陆嘉鱼也没有睡得很好。她躺在陌生的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掉眼泪。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辗转漂泊,身和心都无法安定下来。她也不知道能在陈谕家里住多久,到底是寄人篱下,她很怕自己不懂事,给人家添麻烦。   到那天,也许又要拉着行李箱离开这里。   到那时候,她又该去哪里?   这天晚上,她浑浑噩噩想起很多往事,想起她梦幻的公主房间,想起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想起沈池。   想起在电影院里第一次牵手,也想起在她家门口第一次接吻。可是画面一转,她又想起爸爸出事后,沈池对她的回避,想起她在家里被查封那天晚上,拖着行李箱跨过半个城市去找他,想起那扇紧闭的门,想起她被沈池关在门外时的孤独和难过,她终于没忍住,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地哭出声。   她不知道的是,陈谕家里的房间也不太隔音。陈谕睡在隔壁,半夜仍能听见陆嘉鱼的哭声。   他两手枕在脑后,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听着陆嘉鱼的哭声,也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声气。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早早地起了床,她换好校服,下床的时候把被子床单铺得整整齐齐的,又把行李箱收拾好,好好地靠在墙边。   她做好了随时要离开的准备,并没有把东西都拿出来。   从卧室出来,她看到赵月枝在厨房做早餐,连忙过去帮忙,“赵姨,我来帮你。”   赵月枝正在煮面,笑道:“哪用得着你。你快去洗漱,洗好了吃早饭,一会儿还要上学。”   陆嘉鱼有一点局促,她匆忙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完了还是跑去厨房帮赵月枝的忙。   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最近这段时间居无定所寄人篱下,已经学会看人脸色,和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她有些笨拙地帮忙刷碗,虽然做得慢,但不至于会摔碎碗筷,她很小心。   赵月枝瞧着有些心疼,她从柜子里拿出三双筷子给陆嘉鱼,说:“小鱼,先别洗了,你去摆筷子,马上吃饭了。”   陆嘉鱼连忙擦干手,拿着筷子去外面饭厅。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谕坐在餐桌边发呆,看起来有点没精神的样子。   她走过去,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陈谕抬头看陆嘉鱼,看到她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到底没忍心说什么。   他叹了声气,伸手拿过陆嘉鱼手上的筷子,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陆嘉鱼点点头,说:“睡得很好,谢谢你。”   陈谕也没拆穿她,淡淡嗯了声。   吃过早饭,陈谕到院子里给自行车打气,陆嘉鱼背着书包在门口换鞋,顺便帮陈谕也把书包拿出去。   她站在单车旁边看陈谕给自行车打气,好气问:“我们骑单车去学校吗?”   陈谕点了下头,问她,“你会骑吗?”   陆嘉鱼摇摇头。   陈谕道:“坐我的就行,家里离学校不是很远,遇到堵车的时候比坐公交车快。”   这个时候,隔壁邻居出门上班,看到个漂亮的姑娘抱着书包站在陈谕旁边,不由得打趣笑道:“哟,阿谕,交女朋友了呢?”   陆嘉鱼愣了愣,看向那位阿姨。   她有点局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赵月枝正好从屋里出来,笑着解围道:“可别瞎说,这是小鱼,我们家远房的一个亲戚,阿谕的妹妹。”   又对陆嘉鱼说:“小鱼,这是张阿姨。”   陆嘉鱼抱着书包,礼貌地招呼,“张阿姨好。”   张萍笑着道:“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有男朋友了没?”   赵月枝道:“你可别瞎问,小鱼还在上学呢。”   陈谕这时候给自行车打好了气,跟他妈说了声,又回头跟张萍打了声招呼,就载着陆嘉鱼走了。   两个书包被陈谕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篮筐里,陆嘉鱼坐在后面,两只手轻轻拉住陈谕的校服。   从家里出来,骑车经过巷子的时候,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大爷大妈,全都认识陈谕。一看到陈谕载个小姑娘,都打趣他,“哟,阿谕,载女朋友呢?”   陈谕自己是无所谓,但他怕坏陆嘉鱼名声,每次都要解释一句,“不是,我妹妹。”   一路出了巷子,陈谕才跟陆嘉鱼说:“这边的邻里关系比较近,我是因为从小就住这儿,所以大家都认识,出门得招呼。你要是不喜欢也不用理他们,不用放在心上。”   陆嘉鱼点点头。   她心里很感激陈谕,也看得出陈谕处处都在为她考虑,怕她在这里住得不自在。   她坐在陈谕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早晨的风霜吹疼了眼睛,她又不自觉地流了眼泪。   到了学校,陈谕把单车锁在学校外面的停车棚里,从裤兜里摸出饭卡给陆嘉鱼,说:“以后吃饭用我的卡,晚上下自习在这里等我。”   陆嘉鱼问:“那你用什么?”   陈谕道:“我还有张卡,你别管了。”   陆嘉鱼饭卡里也的确快要没钱了,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接下了陈谕的卡,望着他说:“陈谕,算我借你的。”   陈谕道:“随你。”   两人一起进了校门,在孔子像那里分路。陈谕往求知楼,陆嘉鱼往求是楼。   陆嘉鱼学习很刻苦,前所未有的刻苦。周中考试成绩下来,连老师都很惊讶,特意在班上表扬了陆嘉鱼,又将陆嘉鱼叫到办公室谈话,让她不要受家里影响,好好学习,按照她目前的成绩,只要一直努力,到高考的时候很有希望考个不错的二本。   可陆嘉鱼并不知道自己想考到哪所学校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她从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从小到大唯一的兴趣就是同爸爸作对。如今爸爸坐牢了,她没有家了,对她而言,眼下唯一能做的是就是好好读书。   最近这段时间,她每天都用陈谕的饭卡吃饭。大多数时候还是吃素菜,偶尔很饿的时候,会忍不住买一份肉吃。   晚上下了自习,她会到停车棚那里等陈谕,然后坐陈谕的单车回家。   一段时间下来,她和陈谕熟悉了很多,在陈谕家里也住得越来越自在。   天气渐渐冷起来。有天晚上,她睡不着,坐在门槛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发呆。   她从前从来没觉得冬天是这样的荒凉,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刺骨的寒风也令这冬天更加冷清寂寞。   陈谕半夜起来喝水,一出客厅就感觉到簌簌的寒风从门外灌进来。   他还以为是忘记关窗,结果往门口一看,就看到陆嘉鱼坐在门口望着外面发呆。   他不由得愣了下,走过去,扶住门框问:“你干嘛呢?”   陆嘉鱼回过头,就看到陈谕只穿了件T恤和长裤,站在后面看她。   她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把门关上,“你怎么出来了,别把你吹感冒了。”   陈谕看到陆嘉鱼通红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又哭了?”   陆嘉鱼愣了下,下意识摸了下眼睛,说:“没有,风吹的。”   陈谕深深看她,摆明不信她。   他沉默很久,忍不住问:“陆嘉鱼,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你爸出了事,你就要一直这样不开心地生活吗?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谕第一次对陆嘉鱼说重话。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记忆中,陆嘉鱼是高高在上,整天仰着骄傲头颅的大小姐。   她家突逢变故,她可以消沉,但不是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陈谕的几句话终于令陆嘉鱼控制不住地掉了眼泪,她哽咽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开心不起来。”   她只觉得她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她过去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陈谕看了她一会儿,说:“等我会儿。”   他回屋换了衣服,带陆嘉鱼出门吃宵夜。   坐到大排档里,陆嘉鱼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茫然地望着陈谕。   陈谕说:“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大排档坐坐,吃点东西就会好很多。”   陈谕和大排档的老板很熟,老板一看到陈谕来,就笑着上来招呼,“谕哥,好久不见你了。”   看到陆嘉鱼,有些惊讶,问:“谕哥,女朋友?”   陈谕道:“不是。”   他同对方寒暄,“生意还好吗?”   阿城笑起来有些憨厚,说:“还行,不过比不得夏天。”   陈谕道:“帮我上几个招牌菜吧,别太辣了。”   “行,等会儿啊,马上就来。”阿城说着就去下菜了,陆嘉鱼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腿是瘸的。   她有些惊讶,看向陈谕。   陈谕道:“你猜他多少岁?”   陆嘉鱼摇摇头。   “十七。”陈谕道:“比我还小半岁。小时候我们也住一个院子,他爸是个赌徒,又烂酒,每次输了钱回家就打老婆孩子,阿城从小就瘦弱,每次他爸打他妈,他都挡在面前,每次都和他妈一起被打得半死。有一次他爸在外头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回家发疯差点把他妈打死,阿城去跟他爸拼命,他那条腿就是那天晚上被他爸活生生打断的。”   陆嘉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地看着陈谕。   陈谕道:“很惊讶对吗?这种例子并不少见,这世上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   他看向阿城。   阿城拖着一条腿在店里忙碌。   陈谕又回头对陆嘉鱼说:“一直到阿城十四岁那年,他爸吸毒过量,暴死在外头了。阿城原本以为,他和他妈终于能过正常人的日子了,谁知道他妈妈又病了。他十四岁就出去打工,熬了好多年,还是没能救回他妈妈。前两年他回到南城,自己支了个小吃摊讨生活,攒了点钱年前才开了这个大排档。”   “你当大冬天这么晚他为什么还要开着店,明明也没有客人。”   “不过是因为就算回到家,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不如守着生意,还有个盼头。”   陆嘉鱼震惊地看着陈谕,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陈谕这时候才回归正题,说:“陆嘉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惨?可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活得很不容易,要我说,我觉得我妈也挺惨的,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也不肯改嫁,一个人拖着我长大。”   “可你看她,不也每天在努力生活吗?”   “你看阿城,如果不是有一个那样的父亲,他现在应该是一个健全的人,跟我们一样在学校里读书,能努力奔一个好前程。”   “所以你看,跟阿城比起来,我们是不是已经幸运很多了?至少我们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陆嘉鱼看着陈谕,忽然一下子就哭了。   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爆发了出来,她坐在矮凳上,放声大哭。   陈谕看着她哭,也不劝她。   阿城过来看,想问发生什么事,陈谕也摇摇头,说:“不用劝,让她哭。”   这天晚上,陆嘉鱼放声大哭了很久。可这一顿哭,也让她久压在心中的情绪彻底地发泄了出来。   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平静很多,和陈谕并肩走在巷子里。   也许是到年底的缘故,巷子里还有小孩儿在玩仙女棒,拿着手中挥舞,在黑夜里亮闪闪的很好看。   陆嘉鱼有些羡慕地多看了一会儿。   经过一间小卖部的时候,陈谕忽然走过去,跟里面的老头打招呼,“爷爷,还没睡呢?”   里面的老头笑呵呵地道:“年底了,儿子女儿们都回来了,在里头打麻将,且早着呢。”   陈谕道:“给您拜个早年。”   李大爷乐呵呵的,说:“倒是你,明天不上课啊,这么晚还在外面。”   陈谕道:“明天休周末,刚吃完宵夜。”   他一边说一边摸钱,“我买几根仙女棒。”   李大爷这会儿已经看到了慢吞吞挪过来的陆嘉鱼,看到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打趣道:“哟,小姑娘哭鼻子了,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   陈谕嗤地笑了一声,说:“我哪儿敢欺负她啊,哭起来没完没了,哄都哄不好。”   陆嘉鱼抿唇笑。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发自内心的笑容。   李大爷拿着一把仙女棒出来,陈谕全买了。   李大爷乐道:“还说没欺负人,没欺负人,用得着买这么大一把仙女棒哄?”   陈谕无奈,“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付了钱,把仙女棒全塞给陆嘉鱼。   陆嘉鱼很高兴,抱起一捧仙女棒,也跟李大爷拜了个早年。   回到家,陆嘉鱼想放仙女棒,捣捣陈谕的胳膊,小声问他有没有打火机。   陈谕回屋里去给她找。   这天晚上,陆嘉鱼在院子里放了半宿的仙女棒。她两手拿着亮闪闪的仙女棒在院子里跳舞,好久没有这样快乐。   一时间,她好像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忘记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令她难过的事。   她挥舞着仙女棒在院子里翩翩起舞,陈谕双手抄着兜倚在门边看她。   一定是仙女棒交相辉映的原因,他第一次觉得陆嘉鱼长得还挺漂亮,舞姿也很曼妙。   不过陆嘉鱼也没有高兴太久,就发生了一件乐极生悲的事。   她在挥舞仙女棒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羽绒服烧了一个洞,她啊了一声。   陈谕眼疾手快,大步过来,在她衣服上拍了两下,没让火烧起来。   陆嘉鱼看着手臂的破洞,一时间很心痛。   她本来就没剩几件衣服了,这件羽绒服是难得的一件很漂亮很喜欢的。   不过陈谕和她想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他把陆嘉鱼手上还没点完的仙女棒收走,说:“算了,你以后离这些玩意儿远点。吓不死人。”   陆嘉鱼:“……”   ◎最新评论:   【哈哈哈谕哥太好笑了】   【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开始搞事业!!!小鱼一定可以的!!!】   【还得是我陈哥牛逼啊】   【加油加油!】   【给我玩】   【挺真实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撒花撒花】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   【好暖的】   【加油加油】   【加油,啥时候会好,看流泪了?……】   -完-   第7章   ◎他对上陆嘉鱼的视线,心中某个地方莫名动了一下。◎   这天晚上,陆嘉鱼洗漱好回到房间,坐在台灯下,在崭新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她十七年来的第一篇日记。   她学习虽然不太好,但是字迹是清秀漂亮的。她在日记里写:妈妈,今天是2017年的12月24日。这一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好多事,我像被巨大的浪潮裹挟进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没有灯塔,无法靠岸,时时感受到溺水的窒息感。我沉溺在痛苦中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到今天才能平静下来给您写信。   您知道吗,我们的家终究是彻底散了。您不在的这许多年,我一直同爸爸作对,直到前段时间爸爸的刑期判下来,我和爸爸隔着铁窗见面,我才发现他老了许多,他明明才五十不到,看上去却仿佛像七十岁的老人。   我有些后悔,回望过去,爸爸终究是待我好的。记得有一年,我夜里发烧,爸爸在邻市出差,听闻我高烧不退,立刻乘夜班机赶回来照顾我。这些年,他一直对我耳提面命,叫我好好念书,讲他照顾不了我一辈子,我不以为然,仍时刻与他作对,好几次气到他心脏病发。   可如今想来,作为父亲,他不曾亏欠过我,一直将我照顾得很好。   妈妈,您还记得我们的家吗?前段时间,法院将它查封了,我变得无家可归,辗转到过许多地方。   前阵子,我到舅舅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我内心是羞愧的,终究是给人家添了麻烦。   夏天的时候,我交了一任男朋友。那是我的初恋,我心中是很喜欢他的,我们认识好多年,似青梅竹马一样长大。可爸爸出事以后,他对我避而不见。我心中虽然理解他的立场,需要与我划清界限,可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毕竟我曾经以为,这世上除了爸爸,就属他是我最亲的人。   不过妈妈,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决定坚强起来,努力开始新生活。   对了妈妈,我现在已经不住在舅舅家了,我住在一位朋友家里。他叫陈谕,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想,我永远都会感激他。   写完日记,已经是凌晨三点。   陆嘉鱼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只摸到一点点湿润。爬进被窝的时候,她在想,从明天起,她就不再哭了。   她想到陈谕说的话,好好睡一觉,太阳还会升起来的。   这一天晚上,陆嘉鱼终于好好地睡了一觉。这几乎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睡着。没有失眠、没有噩梦。   第二天早上,起床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赵月枝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打理一盆小草。   陆嘉鱼也蹲过去看,她看到花盆里的小草在大冬天里仍然顽强地生长着,不由得钦佩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她伸手轻轻抚摸,感慨地说:“它们真好看。”   赵月枝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不由得露出笑容,说:“好看吧?”   陆嘉鱼点点头,“好看。”   赵月枝笑笑,说:“阿谕就不喜欢。他啊,跟他爸一样,总觉得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对生活没有一点益处,有那个时间,他不如去外面做两小时兼职,还能赚一天的饭钱。”   陆嘉鱼愣了愣,她回头往屋里望了望,这时候才发现陈谕好像不在家里,她回过头问赵月枝,“赵姨,陈谕呢?”   赵月枝道:“一早就出门了。今天周末,他要去做兼职。”   陆嘉鱼听到陈谕一早出门做兼职,想到他昨晚还带她去吃宵夜,给她买仙女棒,一时间就觉得很愧疚。又想到陈谕之前给她补课,大概率也没有拿到他的补课费。   赵月枝坐在小矮凳上,望着空落落的院子叹气,说:“阿谕也是被我拖累的。前两年我生了场病,当时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都不够,阿谕就挤出下晚自习以后的时间和周末出去打工赚钱。有一阵子,他学习成绩下降得厉害,就是那阵子被我拖累的,睡不好觉,哪来的精力读书。”   “后来我病好出院了,他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学习赶上去的。”   陆嘉鱼静静听着,她忽然为她从前挥金如土的行为感到很愧疚。她在不把钱当钱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在为生活奔波。如今她也终于体会到没有钱的艰辛,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陆嘉鱼在家里帮着赵月枝做了一上午家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谕还没有回来。问过赵月枝才知道,陈谕这个兼职要做一天,差不多要晚上九十点才能回来。   陆嘉鱼想到陈谕在外面兼职,她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就有点不安心,问赵月枝,“赵姨,陈谕在哪儿做兼职呀?”   赵月枝温柔道:“就在槐南路呀,他有个朋友在那边开了个汽修店,他有空的时候会过去帮帮忙。”   陆嘉鱼暗暗记下,吃完午饭,帮着赵月枝收拾完碗筷,回卧室换了外套,随便找了个借口跟赵月枝说了一声就溜出了家门。   她在手机上导航了地址,槐南路那边就一个汽修店,陈谕八成就在那里。她走到巷子口去坐8路公交车,在公交车上摇了半个小时,总算摇到槐南路站。   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刺骨,她下意识把羽绒服帽子戴上,拿出手机看导航。跟着导航东拐西拐,看到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一个汽修美容店。   她还在马路对面就看到了陈谕,躺在一辆底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跑过去,蹲在地上,把脑袋凑进车底,惊喜道:“陈谕!”   陈谕被她吓了一跳,抬眸看她,多少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陆嘉鱼道:“赵姨说你在这边兼职,我就过来看看。”   她看陈谕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检修车,有点吃力,把脑袋凑得更进去些,问:“我能帮你吗?”   陈谕也不跟她客气,把手电筒给她,说:“帮我照一下亮。”   陆嘉鱼接过手电筒,也钻进车里。她趴在车底下,拿着手电筒给陈谕照亮,“照这里吗?”   陈谕嗯了声,说:“拿着别晃。”   “嗯。”陆嘉鱼拿着手电筒,一点也不晃。   她认真看陈谕修车,试图也学一学。不过也许因为她看得太专心,被陈谕看出来她试图偷师,没忍住笑她,“你干嘛呢?学这个做什么。”   陆嘉鱼唔了声,说:“我看我能不能也赚一份钱。”   陈谕没忍住笑,说:“想什么呢。这玩意儿又脏又累,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多刷两道题,再说这玩意儿没个几年功夫,你也学不会。”   车子底下空间有限,两个人讲话隔得有些近。陆嘉鱼看着陈谕,目光落在他睫毛上,又长又密的,有些好看,不由得问:“那你怎么学会的?”   陈谕道:“我学很久了,而且我本身对机械感兴趣。”   说话间,他总算拧完最后一颗螺丝,说:“行了。”   从车子底下出来,陆嘉鱼身上的羽绒服脏得不像话,拍了好半天也拍不干净。   陈谕的目光却落在她手臂上那个小洞上,不由得皱了下眉,“没衣服穿了?”   陆嘉鱼愣了下,顺着陈谕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臂上昨晚被仙女棒烧出来的那个小洞,她下意识捂了一下,说:“这件厚一点,反正一个小洞,也看不出来。”   陈谕盯着陆嘉鱼看半天,他脑海中陆嘉鱼高高在上的样子,和现在这副小可怜模样重合,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受。   过很久,他叹了声气,说:“等我两个钟。”   陆嘉鱼本来就是来这里等陈谕的,她在等陈谕的时候还发现一件自己能干的活儿。她观察人家洗车,看了一会儿,过去小声和陈谕说:“陈谕,我也能洗车。”   陈谕在修另外一辆车,闻言道:“你犯不着,马上高考了,你待在家里多看点书就行了。”   陆嘉鱼道:“那你怎么出来兼职?”   陈谕道:“我学习好啊。”   陆嘉鱼纠结了一会儿,抬头又往屋里看了看汽修店的老板,还是忍不住拉住陈谕的胳膊,小声说:“可我还是想赚点钱,陈谕,你去跟你朋友说一声,让我也做个兼职吧。”   陈谕能理解陆嘉鱼想自食其力的心情,说:“你实在想做兼职,等高考完吧。到时候再说行吗?你现在学习都没时间,哪来的时间做兼职,赚的那点钱跟前途比起来够做什么的。”   陆嘉鱼抿了抿唇,更小声地说:“可我不想一直在你们家白吃白住的……”   陈谕侧头看她,见陆嘉鱼一直垂着脑袋,没忍住看乐了,说:“干嘛呢你?你还愧疚上了?你真这么愧疚,不如多体谅我一点,我每次给你讲题的时候,你专心点听,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嘉鱼看着陈谕,认真道:“我最近很专心。”   陈谕蹲在地上检查轮胎,闻言笑了下,夸她,“最近还成吧。”   陆嘉鱼不傻,不是看不出陈谕是在为她考虑。她在陈谕旁边蹲下来,认真看着他,说:“陈谕,我会谢你一辈子的。”   陈谕道:“别。我也没做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   陈谕这天的兼职做到下午五点就结束了,跟李城打了声招呼,就带陆嘉鱼去了趟商场。   陆嘉鱼原本以为是陈谕自己要买东西,结果陈谕直接带她去了四楼的女装店,说:“买件新衣服吧。”   陆嘉鱼愣住了,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的衣服还能穿。而且平时在学校都会把校服穿在外面的,那个小洞藏在里面看不到的。”   陈谕低眸看了眼陆嘉鱼头发上的白色羽绒毛,给她拿下来两片,拿到陆嘉鱼眼前,说:“一路都在往外钻毛,怎么穿?”   陆嘉鱼看着陈谕手上拿着的羽绒毛,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陈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陆嘉鱼心软,也许是看过她骄傲的样子,不忍心看她现在这样落魄。   他带陆嘉鱼随便进了家专柜,说:“你挑吧,我刚发了工资,顺便给我妈也挑一件,当是提前送你们的新年礼物。”   陆嘉鱼听到陈谕说新年礼物,才意识到快要过年了。她望着陈谕,心中忽然有绵绵密密的感动。   她最后还是听陈谕的话,挑了一条新衣服。一件鹅黄色的长款羽绒服,她在试衣间试好出来,站在陈谕面前,有点腼腆地问:“好看吗?”   陆嘉鱼是真的长得很漂亮,皮肤也很白,浅浅的鹅黄色衬得她皮肤白里透红,真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鸭,令人忍不住想要揉一揉她的脸。   陈谕看到陆嘉鱼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仿佛看到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他对上陆嘉鱼的视线,心中某个地方莫名动了一下。他觉得古怪,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他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一跳,他从前明明只觉得陆嘉鱼嚣张跋扈,如今居然觉得她可爱。   陆嘉鱼见陈谕不看她,以为是衣服不合适,试探着问:“不好看吗?”   陈谕这才又看向陆嘉鱼,忽略掉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说:“好看,就这件吧。”   ◎最新评论:   【你們要加油喔!!!!】   【看哭了……】   【有点感触,愿今后能好景常在!】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来啦】   【好好看,男主爱了】   【来了来了来了】   【加油!】   【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   【妈耶男主好宠!!!】   【贵不】   【小鱼好可爱!】   -完-   第8章   ◎你先把衣服穿上。◎   陆嘉鱼没想到自己今年居然还能收到新年礼物,一路上不知道跟陈谕说了多少声谢谢。   陈谕听得耳朵起茧,笑她,“干嘛呢你?以前我费心费力给你补课的时候,也不见你跟我说声谢谢。”   陆嘉鱼抱着新衣服站在公交站牌下,惭愧地地说:“以前我不懂事。”   陈谕看了看她,怕又勾起她的伤心事,也就没再说了。   两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家,到家的时候,陆嘉鱼抱着新衣服跑进屋里,高兴地喊着:“赵姨,陈谕给您买新衣服了,我给您挑的!您快来试试——”   她跑进屋,几个房间都找遍了,却没有看到赵月枝。   陈谕这时候也从外面进来了,陆嘉鱼从主卧跑出来,说:“陈谕,赵姨不在家呢。”   陈谕愣了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才看到半个小时前,赵月枝给他打了电话。   他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赵月枝在那头说:“阿谕,你二姑家临时喊吃饭,我就出来了。小鱼下午的时候出了门,也不知道她回去了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接通,你忙完就早点回去,要是小鱼没吃饭,就带她到外面去吃。”   陈谕道:“她跟我在一起呢,您别担心。”   陆嘉鱼听到陈谕提她,乖乖地站在那里望着他。   等到陈谕打完电话,她才问:“怎么了?”   陈谕把手机放到电视柜旁边充电,说:“没事,我妈去二姑家吃饭了,让我们俩去外面吃。你等我会儿,我给手机充会电就走。”   陆嘉鱼怀里还抱着新衣服,她跟陈谕说:“要不我们就在家里吃吧,今天买衣服已经花了好多钱。”   陆嘉鱼早已经不是从前花钱不眨眼的陆嘉鱼,她现在很懂事。何况今天已经让陈谕破费给她买了新衣服,她心里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说:“要不我们煮面吃?上次赵姨教我的。”   她说着就把新衣服抱回卧室,换了睡衣出来,一边扎头发一边说:“我来煮,算是报答你今天给我买新衣服。”   陈谕见她睡衣都换了,也就没再提出门,他走去门口把门关上,说:“行吧,那你小心点,我先洗个澡。”   他今天在汽修店修了一天车,车子底下钻进钻出的,身上也挺脏的。   陆嘉鱼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点头,“你去吧,洗好了出来正好可以吃饭。”   陈谕嗯了一声,叮嘱她小心点,就回房间拿了衣服去卫生间。   陆嘉鱼从前在家里做大小姐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煮什么面,不过这段时间四处漂泊寄人篱下,已经学会做很多家务。   在陈谕家里,陈谕和赵姨都对她很好,从来不让她做家务,把她当客人一样对待。可她自己不好意思,她白吃白住还拿陈谕的钱花,哪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呀。   所以赵姨在做家务的时候她都会跑去帮忙。早晨也会早早起床,在赵姨做早餐的时候帮忙打打下手。   有时候在旁边看久了,赵姨也会教她做一些简单的食物,比如煮个面什么的。   不过赵姨虽然教了她煮面,但自己煮还是头一次。她笨拙地在厨房忙了半天,陈谕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锅里的面刚刚煮好,她正拿着筷子在挑。   陈谕到厨房去看,闻着还挺香,没忍住笑了声,说:“瞧着还挺像样。”   陆嘉鱼一边往碗里挑面一边说:“那还用说,我可是得了赵姨的亲传。”   陈谕低笑了声,转身去拿筷子,又打开冰箱看了看,看到还有牛奶,问陆嘉鱼,“喝牛奶不?”   陆嘉鱼道:“不用吧,明天早上再喝。”   陈谕拎了拎牛奶盒,感觉也没剩多少,索性拿出来,说:“喝了吧,明天再买新的。”   他把牛奶倒进奶锅里,放到灶上开小火加热,看到陆嘉鱼已经把面挑好了,顺便把两个碗都端到客厅去,说:“先出来吃饭,一会儿再收拾。”   “马上。”陆嘉鱼简单刷了下锅,洗干净手就跑出来。   她第一次煮面,看到陈谕开始吃了,很紧张地盯着他看。   陈谕被她盯得反倒不好意思动筷子了,抬头看她,“你看着我做什么?”   陆嘉鱼坐在陈谕对面,有点紧张地看着他,说:“你尝尝好不好吃。”   陈谕挺给面子,说:“看着挺好吃的。”   他挑了挑面碗,总算吃了第一口。   陆嘉鱼紧张问:“怎么样?可以吃吗?”   其实真的挺好吃,但陈谕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就忍不住逗她,高深莫测地说:“你自己尝尝。”   陆嘉鱼看陈谕的表情,以为是不好吃,赶紧自己也尝了一口。结果入口好吃得挺出乎她意料。   她吃了两口,抬起头和陈谕说:“挺好吃的嘛,面也煮得不硬不软的。”   陈谕笑了,说:“我也没说不好吃啊。”   陈谕吃饭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的,他把碗端去厨房,顺便把锅碗都洗了,把奶锅里热好的牛奶倒进杯子里,端到客厅,放到陆嘉鱼面前,说:“凉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陆嘉鱼正在吃面,唔了一声。   等面咽下去,才抬头问:“你呢?”   陈谕已经走去沙发上瘫着了,捏了捏酸痛的后颈,语气有点懒的,说:“我不爱喝,你多喝点。”   陆嘉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牛奶剩得不多了,所以陈谕故意这样说。   她认真问:“你不爱喝你还买。”   陈谕道:“真不爱喝。我妈给你买的,说你瘦的,给你补充点营养。”   陆嘉鱼听着陈谕的话,眼睛里忽然酸酸涩涩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漂泊,身和心都无法安定下来,在舅舅家里那段期间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   到如今住在陈谕家里,才终于有一点归属感。   陈谕见她半天不说话,朝她看过去,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又要哭了。   他愣了下,问:“怎么了?”   陆嘉鱼摇摇头,“没事,我去洗碗。”   她把牛奶喝得干干净净的,端起碗和杯子去厨房。   其实陈谕已经把厨房收拾得差不多了,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晾了起来。陆嘉鱼只把她自己用的碗和杯子洗干净,简单擦了擦案台的水,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她到卧室去看了看新衣服,坐在床边抱起来闻了闻,还挺香的。   她想着明天穿新衣服去学校,于是把它挂起来,又拿了换洗的衣服到卫生间去准备洗澡。   她一边在卫生间挂衣服,一边问:“陈谕,你要不要用卫生间?我要洗澡了哦。”   陈谕躺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今天修了一天车已经有点累了,困倦地应了声,“我不用,你洗吧。”   陆嘉鱼就把卫生间门关上了。   她先把热水放出来,氤氲的热气令浴室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她脱了衣服走到帘子后面,开始抹洗发水洗头发。   其实陆嘉鱼刚开始到陈谕家里来的时候也不太习惯,卫生间很小,没有独立的浴室,花洒的水压也不太稳定,一会儿有热水一会儿又变成冷水。洗内衣要用盆子,她不好意思拿到外面去挂,悄悄挂在她卧室的窗台口。   可是时间长了,她也慢慢地习惯了下来。   她如今觉得陈谕家里小小的很温馨,卫生间虽然很小,但是很干净,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因为赵姨喜欢花花草草,卫生间的窗台上还放了两盆好看的小花。   虽然陈谕家的生活简单又平凡,但是却处处都透着温馨。   还有陈谕。他一定是担心她没有住过这种很多户人家群居的四合院,怕她没有安全感,那天特意帮她把卧室的木质窗户换了不锈钢的金刚防盗网,可以防盗还可以通风。   之后又特意帮她换了一副厚重的窗帘,只要把窗帘拉严实,外面就什么都看不到,很有安全感。   想到陈谕,陆嘉鱼心中有深深的感动。   她正想着以后要怎么报答陈谕和赵姨,花洒里的水突然又变凉了。她急忙躲开,把花洒拿下来,关掉水龙头,等了几秒钟,又重新打开。   以往这种情况,只要把水龙头重新打开,水温就会重新变热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反复试了好几次,打出来的都是冷水。   浴室里的热气慢慢冷却下去,陆嘉鱼的头发都还没有洗起来,她身上的水都变冷了,惹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又重新试了一次,还是不出热水。   她有些急了,放下花洒,走到门口,把浴室门打开一个小缝,探出一张挂满水珠的小脸,她着急地小声喊,“陈谕,陈谕——”   陈谕躺在沙发上已经有点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他撑起眼皮,听到那道声音更急了,“陈谕,快帮我看看,打不出热水了。”   陈谕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陆嘉鱼躲在门后面,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还挂着水珠。   他走过去,“怎么了?关了重新打呢?”   陆嘉鱼躲在门后面的肩膀因为冷而克制不住地颤抖,她摇摇头,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我试过好多次了,都打不出来。”   陈谕见陆嘉鱼冷得脸都发白了,立刻道:“你先把衣服穿上,我进来看看。”   陆嘉鱼点点头,关上门,连忙去把衣服穿上。   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冷得直打颤,头发还在滴水。   陈谕立刻去拿了张大毛巾盖到她头上,“擦擦头发。”   又把她拉去沙发上,给她开电暖炉,又拿被子盖她身上,说:“你先烤会儿火,喝点热水,别弄感冒了。”   陈谕一边说一边给她倒了杯热水。   陆嘉鱼冷得直打颤,抱起水杯喝了口热水才稍微好一点。   陈谕到浴室去检查水管和花洒,没检查出问题,又到外面去检查热水器。   他试了半天,最后跑出去买了对电池回来,给热水器换了对电池才终于打出热水来。   陆嘉鱼烤了会儿火,看到陈谕忙里忙外,就裹着被子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陈谕后面,看到终于打出热水来,她立刻喜笑颜开,“有了!”   陈谕怕她感冒,说:“快洗吧,洗完出来多喝点热水。”   陆嘉鱼乖乖点头,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取下来塞给陈谕。   陈谕抱着被子出去了,陆嘉鱼才把卫生间门关上,终于脱了衣服进帘子里洗澡。   今晚这个澡洗得十分折腾,陈谕出去后也不敢睡了,怕一会儿又打不出热水,一直等到陆嘉鱼洗完出来才松了口气,问:“没变凉了吧?”   陆嘉鱼摇摇头,说:“我洗得快,一直热的。”   说话间,就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陈谕去给她拿吹风机,“你先把头发吹干。”   因为赵月枝身体也不太好,家里日常备着些感冒药,陈谕去找了两包感冒冲剂给陆嘉鱼兑了一杯。   陆嘉鱼在卧室里吹头发,陈谕在外面敲了敲门,陆嘉鱼关掉吹风机,朝门口喊:“进来。”   陈谕这才拧开门进屋,他手里端着冲好的感冒冲剂,给陆嘉鱼放她梳妆台上,说:“头发吹干就趁热喝了,今晚早点睡,如果明天有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陈谕说完就出去了,帮陆嘉鱼带上了门。   陆嘉鱼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   她不由得抱住杯子,看着杯子里黑色的液体,小小地抿了一口。   药是有些苦的,可她在这一刻察觉到心中一点绵绵密密的温暖。   ◎最新评论:   【真好我好愛】   【等】   【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真般配】   【真好真好,互相扶持!】   【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这小孩好啊】   【加油!】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文字全是温馨呀】   【撒花撒花】   【真好啊~~~~~~】   -完-   第9章   ◎生病◎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陆嘉鱼就感觉到有点头晕,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赵姨在外面敲门叫她吃早饭,她连忙应道:“马上就来赵姨。”   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下床把书桌上的书本卷子一股脑塞进书包里,拎着书包从卧室出来。   陈谕刚好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陆嘉鱼头发乱糟糟的,已经换好了上学的衣服,他过去问:“还好吗?有没有头晕感冒的症状?”   陆嘉鱼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听到陈谕问她,抬起头来看向他,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好好的。”   陈谕闻言也没怀疑,点了点头,叮嘱她,“你记得今天多喝点热水。”   “噢。”陆嘉鱼乖乖点头。   赵月枝端着刚蒸好的馒头包子从厨房出来,听到陈谕在叮嘱陆嘉鱼多喝热水,担心地问:“怎么了小鱼?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嘉鱼连忙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您别担心。”   陈谕揉着脖子走去餐桌边,解释说:“昨晚洗澡洗一半放不出热水了,冷了半天,我怕她弄感冒。”   赵月枝闻言就紧张起来,“那要不要一会儿带去诊所看看,配点药什么的?”   陆嘉鱼连忙说:“不用不用。赵姨,我没事,您别担心。”   “我先洗脸。”她说完就跑去卫生间洗漱。   赵月枝还是不太放心,一边摆筷子一边小声和陈谕说:“你待会儿带小鱼去诊所看看吧,这马上要期末考了,别弄感冒了。人家一小姑娘无依无靠的,既然住在咱们家里,就得把人照顾好了。”   陈谕道:“她说没事,应该没什么。等会儿我再问问她吧。”   赵月枝点点头,去屋里拿了几百块钱偷偷给陈谕,小声说:“这钱你拿着,要是小鱼有点什么,你也好带她去看医生。要是没事,你就给她充饭卡里,你看她瘦的,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吃饭。”   陈谕没拿他妈妈的钱,给她塞回去,说:“您别就担心陆嘉鱼了,人是我带回来的,她的衣食住行我来负责。总不能让您养两个。”   赵月枝心疼道:“我养你什么了。你都多少年没问我要过钱了。”   说到这个,赵月枝就很自责,说:“也怪我这个做妈的无能。别人家的孩子,像你这个年纪,都是无忧无虑在学校里念书的,哪像你,放了学回来还得去打工赚钱。”   赵月枝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了,陈谕最怕他妈妈哭,连忙说:“说什么呢您?您哪儿无能了,你一个人把我养这么大,有几个人能做到?”   说话间,陈谕看到陆嘉鱼躲在卫生间门后面,他叫她,“陆嘉鱼,躲着做什么,出来吃早饭了。”   赵月枝回过头,这才看到陆嘉鱼躲在门后面。   她脸很红,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局促不安,陈谕看她的样子,猜到她大概是听到他和他妈妈的谈话了,叫她,“过来吃早饭,一会儿上学迟到了。”   陆嘉鱼点点头,红着脸走过去。   这顿早餐,陆嘉鱼吃得比平时少。她心中有一种深深愧疚感,总觉得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想着吃少一点,不让别人因为她多花费钱。   陈谕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往她碗里多夹了两个小笼包,说:“多吃点,吃那么点哪有精力上学。”   赵月枝也往她杯子里添牛奶,心疼道:“是啊小鱼,多吃点,你看你多瘦,你爸爸看到要心疼的。”   陆嘉鱼忽然就掉了眼泪。她把脸垂得低低的,强忍着眼里的酸胀。   吃完早餐,陆嘉鱼跟着陈谕一起出门去学校。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们最近都不骑车,改乘公交车。   在站台等车的时候,陆嘉鱼还是抬起头望住陈谕,忍不住问:“陈谕,我住在你们家,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谕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多个碗多双筷子而已,你不在,我跟我妈也是这样生活。”   可陆嘉鱼不傻。如果真的只是多个碗多双筷子的事,舅妈也不会委婉地让她离开。   家里多了一个人,开销自然会变大。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忽然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明知道给别人添了麻烦,就应该主动离开才对。可是她能去哪里呢?现在这个时候,除了赖在陈谕家里,她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陈谕见她半天不说话,盯着她皱眉,“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陆嘉鱼望着陈谕,忽然红了眼眶,哽咽道:“陈谕,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和赵姨。”   陈谕叹气,“多大点事。”他尽量减轻陆嘉鱼的负担感,说:“其实我妈老嫌家里冷清,你这段时间住在我们家里,我妈高兴还来不及。而且你来了之后,把以前我要做的家务活都包干净了,我不知道轻松多少。”   陆嘉鱼捏住校服下摆,有些羞愧,“可我也没做什么。”   陈谕道:“怎么没做?你不整天帮我妈浇花吗?我以前最烦这个,不知道给我妈养死多少盆花,没少被骂。”   陆嘉鱼闻言终于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说:“那些花花草草可好养了,你怎么能养死的。”   陈谕道:“我哪知道什么花要浇多少水,有时候给淹死了,有时候又给干死了。”   陆嘉鱼听得咯咯笑起来,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对漂亮的小月牙。   陈谕见她终于笑了,总算松口气。正好公交车开到站,他顺手揉了把陆嘉鱼的脑袋,“别笑了,上车了。”   上了车,陆嘉鱼忽然想到什么,跟陈谕说:“陈谕,你以后有什么不想做的事,我帮你做。”   两人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陈谕看了她一眼,“干嘛呢?”   陆嘉鱼眼睛亮亮的,认真地说:“你总要让我做点事报答你吧?要不然我心里老有负担感。”   “……”陈谕见陆嘉鱼一脸认真的表情,也不忍心令她受挫,索性敷衍地点了下头,“……行吧。”   到了学校,陆嘉鱼原本想着中午帮陈谕打饭,可上到第二节 课的时候,她就头晕眼花,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趴到了桌子上。   课间操的时候陆嘉鱼请了假没去,同桌做完操回来,看见陆嘉鱼还趴在桌上,她凑过去看了看她,担心地问:“嘉鱼,你还好吧?”   陆嘉鱼没反应。   同桌不由得担心,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这一摸就吓了一跳,陆嘉鱼整个人都烧得跟个火球似的。   同桌没主意了,跑去叫班长,班长也跑过来看了看,见陆嘉鱼都烧晕了,吓得赶紧叫几个同学把陆嘉鱼送去医务室。   到底都还只是学生,到了医务室,几个同学商量着给陆嘉鱼家里人打电话。主要是陆嘉鱼都烧晕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负不起责。   而且校医也在让他们通知家长,最好是送到中心医院去。   班长在那儿着急地翻通讯录,想着通知陆嘉鱼的家里人把她接回去。   同桌夏欢提醒道:“嘉鱼家里前段时间不是出了事吗?她现在好像没监护人了。”   班长这才猛然想起来,抬起头来,“那怎么办?”   夏欢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去找找沈池吧?他们俩青梅竹马,沈池应该能照顾嘉鱼。”   班长道:“那你快去,一会儿上课了。”   夏欢点点头,立刻跑去找求知楼找沈池。   也是巧合,她跑到实验三班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池在走廊外面。   她立刻跑过去,着急道:“沈池你好,我是陆嘉鱼的同学,她现在发高烧在医务室,校医让通知家里人,最好送到中心医院去。不过因为她家里出了事,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通知谁,你能去照顾嘉鱼吧?”   沈池愣了下,闻言下意识就要跟着去,可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不准去。”   沈池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母亲,他皱眉道:“小鱼在医务室,我去看看。”   沈池的母亲长得相当漂亮,保养得宜,衣着打扮也是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她今天是来给沈池办理转学事宜。   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严肃的,提醒沈池,“你爸在家里是怎么警告你的?你都忘了?陆嘉鱼如今已经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了你自己的前途着想也要离她远一点。”   沈池皱眉,“可她发烧……”   “她发烧关你什么事。学校里这么多同学老师,再不济,她家里总还有人可以照顾你,用得着你去插手?”薛虹严厉道:“跟我回家,你爸在车上等你。”   沈池迟疑几秒,最终到底还是跟母亲走了。   那个时候,陈谕和朋友上完体育课回来,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林浩看到沈池最终还是跟他母亲走了,不由得唏嘘,小声嘀咕,“这些权贵阶层真的挺势力,没事的时候觉得人家家里条件好,漂亮又可爱,一旦出了事,划清界限比谁都划得干净。”   陈谕看了眼沈池和他母亲离开的背影,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抬手拍了下林浩肩膀,说:“帮我跟老师请个假,我后面两节课不上了。”   林浩一愣,问:“怎么了?”   陈谕道:“有点事。”   他转身下了楼,径直去了医务室。   ◎最新评论:   【真好!你不珍惜就滾蛋吧】   【看不够完全太好看了】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懦弱的男人赶紧滚蛋?】   【赶紧滚吧赶紧滚】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加油!】   【啊啊啊】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不够看呀】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男主真好啊啊啊啊!!!!!】   【这样也挺好彻底断了免得以后,还是我们男主靠谱啊】   -完-   第10章   ◎这么喜欢他啊?◎   陆嘉鱼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暑假,她当时报名参加了一个国际芭蕾舞比赛。当时比赛的地点在北城,她事先告诉爸爸,她在周末有一场比赛,请他到现场观看。   可真正到了比赛那天,她在台上并没有找到她的爸爸。台下有很多芭蕾演员的父母,唯独没有她的爸爸。   那天的表演很失误,她甚至在台上摔了一跤。谢幕的时候,她看到前排的评委摇着头在她的报名表上打分,她跑回后台,找到手机给爸爸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发泄情绪一样地哭着问:“你为什么不来?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有比赛,你为什么不来?”   父亲的声音很急促,像是在应酬的间隙匆匆抽出一点时间来接她的电话,匆忙地说:“对不起小鱼,爸爸临时有个重要的应酬实在走不开,下次,下次爸爸一定来看你比赛。”   她生气地挂掉电话,那时候却不知道,再也没有下次了。   她站在后台的角落呼吸急促,气得摔掉了手机。   转过身,却看到了抱着鲜花的沈池。   她当时脸上还挂着泪痕,沈池一定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吓得呆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笨拙地安慰她,“小鱼,你跳得很好。”   他走向她,绅士地将鲜花送给她,笑着说:“我刚刚一直在台下,你看到我了吗?”   她哭花了眼妆,顶着一双熊猫眼瞪着他,“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你明明看到我摔倒了。”   沈池笑了,说:“公主摔跤也是美的。”   那天晚上,沈池带她去游乐场,他们玩遍了游乐场里所有刺激的项目,她糟糕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他们玩到游乐场关门的最后一分钟才离开。经过公园的时候,她在路灯下重新跳了一段舞给沈池看,沈池坐在长椅上,看得很认真。   等她跳完,他鼓着掌给她打了一百分。   她嗤了一声,说:“你懂什么打分标准吗。”   沈池道:“我不懂,但不影响我觉得你好看啊。”   他当时说了句让陆嘉鱼很感动的话,他说:“小鱼,你要是喜欢跳舞,我一辈子都当你的观众,以后你到哪里表演,我都来给你献花。”   陆嘉鱼从梦中醒来,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气味将她拉回现实。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有那么几秒钟,感觉到现实与梦境割裂的讽刺。   这个时候,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她看过去,看到的却是陈谕。   有那么一刻,陆嘉鱼心里是有些失望的,她看着陈谕走过来,忍不住开口问他,“陈谕,沈池呢?”   她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有听到同学在说,要去找沈池来照顾她。   陈谕手里还拿着缴费单子,听到陆嘉鱼问沈池,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看向她,看到陆嘉鱼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又不忍心告诉她事实。他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了句,“这么喜欢他啊?”   陆嘉鱼在问出口的那瞬间,其实就已经清醒过来。之所以醒来看到的人是陈谕,一定是因为沈池没有来。   她不再问,陈谕也不再提,只是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问:“头还晕不晕?喉咙还痛不痛?”   陆嘉鱼轻轻摇头,望着陈谕,小声说:“不疼了。”   陈谕摸着好像不烧了,但又不敢完全放心,让陆嘉鱼先喝了点温热水,说:“你再躺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陈谕出去叫医生的时候,陆嘉鱼从病床上撑着坐了起来。她看到手背上的留置针,又抬头看到床边空掉的吊瓶,才意识到她应该已经昏迷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陈谕就带着医生过来看她。   医生给她量了量体温,又检查了一下她的喉咙,说:“烧已经退下去了,今晚再观察一下,只要今晚不再反复发烧就没什么事了。最近饮食记得要清淡点,多喝水,早点睡,别太大压力。”   陈谕点了下头,问:“明天还要吊水吗?”   医生道:“明天上午再吊一次,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   医生走后,陆嘉鱼才问小声问陈谕,“陈谕,我是不是睡很久了?现在什么时候时间了?”   她刚刚找了一圈,没找到她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陈谕道:“快六点了。”他有些疲倦,看着陆嘉鱼,说:“送到医院来的时候烧到四十一度了,一直喊痛。”   陆嘉鱼愣了下,她能看出陈谕有些累的样子,一时间被巨大的愧疚吞没。这种愧疚甚至不能用道歉来弥补,她紧紧拽着被角,跟陈谕道歉的时候,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   陈谕一看陆嘉鱼哭了,吓了一跳,连忙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声音都软下来,“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没有怪你啊。”   陆嘉鱼拿着纸巾擦眼泪,哽咽地说:“对不起陈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早上的时候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以为到学校多喝点热水就会好。”   她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陈谕在送陆嘉鱼来医院的时候就猜到了。早晨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时候,她说没有,多半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他忍不住叹气,说:“我没怪你。不过你真的吓死人,你知不知道烧到四十一度,要是再晚点送到医院来,很有可能会出事。”   陆嘉鱼收敛眼泪,说:“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上着上着课就看不清楚黑板了,就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陈谕道:“你那叫睡着吗?你那叫昏迷。”   说话间,病房门又从外面被推开了,赵月枝拎着一个保温桶从家里过来。   陆嘉鱼看到赵月枝,连忙喊:“赵姨,您怎么也来了。”   赵月枝道:“我来看你呀。陈谕跟我说你在医院的时候,吓都吓死我了。”   赵月枝是真担心死了。陈谕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给一户人家打理园林。三点多钟忙完就赶紧回家做饭,拎着赶着过来了。   陈谕本来不打算告诉他妈,就是怕她担心。但因为陆嘉鱼今晚还要住医院观察,只好打电话回去说一下情况。结果他妈妈担心死了,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   赵月枝把保温桶拿给陈谕,坐到床边,拉住陆嘉鱼的手,看到她小小瘦瘦的脸蛋,心疼道:“真是可怜,本来就瘦,这一病不得又瘦一圈,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得回来。”   陆嘉鱼连忙说:“我没事的赵姨,您别担心。”   赵月枝很自责,说:“也怪我疏忽,没注意到热水器的电池没了,要是早点换一对新电池,昨晚也不会让你冷那么久。”   陆嘉鱼连忙摇头,她很自责,拉住赵月枝的手说:“赵姨您别这样说,您肯收留我住在家里,我已经不知道多感激了。一辈子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   赵月枝摇摇头。   她心里是真愧疚,觉得人家一千金小姐,住在他们家里多多少少是有点委屈。甭管别人落难不落难,人家骨子里是千金小姐,身娇体弱的,如今跟他们住在简陋的房子里,吃些粗茶淡饭不说,还把人家弄生病了。   她把这话跟陈谕提过,陈谕说,您别把陆嘉鱼想得那么脆弱,她没这样想,您也别这样想。   赵月枝待在这里,陆嘉鱼多多少少有一点压力,心里觉得给长辈添了麻烦。   陈谕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加上他也想让他妈妈早点回家休息,所以吃过晚饭,他把保温桶拿去洗干净,就送赵月枝到楼下坐公交车。   赵月枝叮嘱他,“我明天上午还要到南山那边打理一个园林,中午就不过来了,你们俩自己点外卖吃,给小鱼点点有营养的。”   陈谕点点头,“知道了,您别担心这边了。倒是您,早点睡,别熬夜,明天工作也别太累,别忘了医生怎么叮嘱的。”   赵月枝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赵月枝自从几年前生过一场病,好了以后就不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她也知道,一旦她生了病,拖累的是陈谕。她几年前已经拖累过陈谕一次,如今格外爱惜自己的身体,每天都好好吃饭睡觉锻炼,也不做太多工作,能吃上饭就行了。   陈谕看着他妈妈上了公交车,等到车子开走,才转身回了住院部。   病房里,陆嘉鱼侧躺在床上,和隔壁床的一个小朋友在聊天。   小朋友讲到元旦节她要在学校表演跳舞,陆嘉鱼跟她说:“姐姐也会跳舞,姐姐还参加过好多比赛,拿过好多奖牌。”   小朋友问:“姐姐跳的什么舞呀?”   陆嘉鱼道:“芭蕾舞呀,学了好多年,小时候可没少吃苦。”   小朋友问:“姐姐现在还在跳舞吗?”   陆嘉鱼摇摇头,说:“不跳了。”她不知想到什么,垂着眼睛有点出神。   陈谕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等到陆嘉鱼没说话,才走回病床边,好奇问了句,“现在为什么不跳了?”   陆嘉鱼吓一跳,回过头才发现陈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脱口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陈谕挑了下眉,说:“大小姐,门开着,我光明正大地听好吗?”   陆嘉鱼翻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又去拿枕头想垫垫后背,陈谕俯身去给她弄,“折腾什么呢,病好了是吧?待着别动。”   陆嘉鱼就乖乖不动了,由着陈谕帮她弄靠垫。   等坐好了,才抬头问陈谕:“赵姨走了吗?”   陈谕嗯了声,说:“刚上车。”   他拿杯子去给陆嘉鱼冲了点热水,拿回病床给她,“医生让你多喝水。”   陆嘉鱼抱住水杯,朝陈谕露出个甜美的笑容,温温柔柔地说:“谢谢。”   陈谕被陆嘉鱼甜美的笑容晃了一下眼,脑海中莫名想到那天在院子里,她拿着仙女棒跳舞的样子,又继续问了句,“你跳舞挺好的啊,怎么不跳了?”   陆嘉鱼道:“没有时间啊。而且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没有心情了。”   陈谕这时候也没有多想,以为陆嘉鱼只是因为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以及快要高考,学业繁重而暂时放弃跳舞。   直到几天后,他在收拾家里垃圾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垃圾袋里丢着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和一套舞蹈服。   他不由得愣了下,下意识把鞋子拿起来看了一下,鞋子好好的,甚至干干净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他甚至都怀疑陆嘉鱼是不是丢错了东西,正要起身去问她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垃圾袋里还有个揉成团的什么报名表。   因为纸张被揉成了团,陈谕只能看到报名表几个字。他好奇拿起来展开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艺考的报名表。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起身去陆嘉鱼卧室找她。   陆嘉鱼在书桌前做卷子,卧室门没关,陈谕在门口敲了下门,陆嘉鱼头也没回,说:“请进。”   陈谕走过去,把手里拎着的舞鞋放回陆嘉鱼面前。   陆嘉鱼不由得一愣,抬头看向陈谕。   陈谕道:“好好的鞋,扔了做什么。”   又把那张报名表展开,重新放回陆嘉鱼面前,说:“想报名就填表啊,扔了做什么。”   陆嘉鱼直直望住陈谕,也不说话,也不动作。   陈谕看她半天不动,索性拉过凳子坐到旁边,把报名表拿过来,说:“我帮你填好了。”   他说着就真的认真帮陆嘉鱼填起报名表来。   陆嘉鱼盯着陈谕看了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拉住了陈谕的手,她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说:“陈谕,我不报名了。学艺术好贵,我不想学了。”   陈谕抬起头看她,沉默很久,说:“陆嘉鱼,你先问问你自己将来究竟想做什么。喜欢什么就去做,你连试都不试就放弃,将来不要后悔。”   ◎最新评论:   【嗚嗚嗚歐很感動】   【太好了】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爪子】   【喜欢喜欢,大大多更点?】   【男主太好了吧!!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两人一起上进,加油!】   【我可太喜欢陈谕跟他妈妈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男主真的太好了。。。要供女主上大学了吗】   【男主真的是太好了啊】   -完-   第11章   ◎他到这一刻才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闯入他心里来了。◎   陆嘉鱼把陈谕的话听了进去,犹豫了两天之后还是忍不住跑去把报名表交了上去。   报名表交上去的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仿佛终于落到实处,心底深处隐隐又燃起了希望。   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整天下来,陆嘉鱼的心情都很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下晚自习后,她照例背着书包去校门口等陈谕。谁知道陈谕今天居然比她早出校门,她刚出校门,远远就看到陈谕和朋友走在前面,两个人正要过马路。   陆嘉鱼连忙高声喊:“陈谕!”   “陈谕!”   放学的点,校门口拥挤又嘈杂,陆嘉鱼的声音很快被盖过。   陈谕当时正和林浩说点事儿,隐隐约约好像是听见有人叫他,过马路前回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陆嘉鱼穿过人群,满脸笑容地朝他跑来,“陈谕!”   自从陆嘉鱼家里出事以后,陈谕还从来没见陆嘉鱼笑得这么开心过。他驻足在那里,不自觉地挑了下眉,在陆嘉鱼跑到跟前来的时候,勾起笑打趣她,“这么高兴?捡金子了?”   陆嘉鱼笑,正要和陈谕说她交了报名表的事,不过刚要准备开口,就看到陈谕身边的朋友一脸好奇地在她和陈谕之间不停打量。   她下意识收住话头,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   林浩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你……你是陆嘉鱼吧?”   陆嘉鱼下意识看向陈谕。看陈谕朋友的反应,陈谕应该是没有跟他朋友提过她。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介绍自己。   陈谕没有提是因为懒得解释,而且他也担心陆嘉鱼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他们俩住在一起。   但现在既然遇到了,他也大方介绍,“陆嘉鱼,这我同学,林浩。”   陆嘉鱼大方地朝林浩露出笑容,招呼道:“你好,林浩同学。”   陆嘉鱼笑起来是真的有几分杀伤力的,林浩真有点红了脸,心跳都快了几分,腼腆道:“你好你好。”   陆嘉鱼笑了笑,转头悄悄和陈谕说:“陈谕,我把报名表交了。”   陈谕闻言挑了下眉,取笑她,“你不是不学了吗?”   陆嘉鱼高兴地说:“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人还是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   两个人边说话边一起过了马路,走到对面公交站台下,陆嘉鱼眼巴巴望着陈谕,小声问:“我的舞鞋呢?你不会给我扔了吧?”   陈谕当然没有扔,不过故意逗她,看她一眼,说:“不是你自己扔的?当时问你要不要,你说不要了。”   陆嘉鱼一下子着急了,“你不是给我捡回来了吗?”   陈谕道:“你不要,我又扔了啊,我又不捡破烂儿。”   “什么破烂儿呀,好好的呀。”陆嘉鱼着急地拉住陈谕胳膊,仰头看他,试探问:”陈谕,你骗我的吧?那舞鞋可贵了,而且现在都买不到了。”   陈谕瞧着陆嘉鱼,唇角总算忍不住勾起一点笑意,说:“知道贵你还扔?”   陆嘉鱼看陈谕笑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陈谕在逗她,心有余悸之余忍不住瞪了陈谕一眼,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陈谕低笑了声。Ding ding   两人并肩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林浩。   林浩听他们俩说了半天话,又震惊又八卦,在两人停止交谈后,终于忍不住凑个脑袋过来问:“那个……我问个问题啊……你们俩不会住一起吧?”   他刚刚真是越听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陈谕怎么会知道陆嘉鱼的舞鞋在哪儿?   他刚问出这话,陈谕和陆嘉鱼等的公交车到了。陆嘉鱼先一步跨上公交车,眼疾手快地抢了两个位置,隔着玻璃窗跟陈谕说:“陈谕,给你刷卡了。”   林浩望住陆嘉鱼,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陈谕抬手拍了下还在震惊中的林浩,叮嘱他,“别张扬,明天再跟你说。”   “先走了。”说完,从后排车门上了车。   *   到家以后,陈谕给陆嘉鱼把舞鞋和舞蹈服找出来给她。   陆嘉鱼如获至宝,立刻抱回房间里。   陈谕看陆嘉鱼这么高兴的样子,一时也没忍住笑。他抄兜倚在陆嘉鱼卧室门边看她,问:“这么高兴啊?”   陆嘉鱼把舞鞋好好地放进柜子里,点点头说:“是啊。其实前段时间我就一直在想艺考的事儿,可是最后要到北城去考试,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别说是买服装,就是车费钱也攒不够。我本来想跟我舅舅借一点,可等我决定去说的那天,舅舅又突然出了事,我也没再好意思开口。”   “之后舅妈来学校找我,委婉地让我离开。其实那个时候我都不想读书了,想找个地方打工赚钱。”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陈谕,很真诚地说:“陈谕,说出来可能有点煽情,但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我的大恩人。”   陈谕是挺扛不住这种煽情的气氛,他有心调节气氛,笑道:“是吗?那恩人这会儿饿了,你要不要帮忙下厨煮个面?”   陆嘉鱼一愣,问:“赵姨今晚不回来吃饭吗?”   陈谕嗯了声,说:“有个远房的亲戚今天办寿宴,我妈去吃席了,还没回来。”   陆嘉鱼把舞蹈服放进衣柜里,调皮地说:“少爷稍等,马上就来给你煮面。”   陈谕没忍住嗤地笑了一声,说:“乱叫什么呢,我可担不起。”   他转身去了外面,先去厨房把锅里的水烧上。   陆嘉鱼很快就跑过来,把陈谕赶出厨房,说:“我来我来,你煮的面难吃死了。”   上回她和陈谕一起学习到凌晨,两个人都饿了,陈谕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不得不说,陈谕别的都很好,但厨艺实在不怎么样。   主要是陈谕这人特别能对付,小时候赵月枝不在家的时候,他要么就吃冷饭,要么拿烧水壶煮两个鸡蛋,能填饱肚子就行。煮面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麻烦的事情了,放勺盐放勺酱油就算搞定。   陈谕也知道自己厨艺不好,也不勉强,说:“行吧,那你小心点,一会儿我洗碗。”   “知道了。”   陆嘉鱼把陈谕赶出厨房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来打佐料。她就精细多了,把案台上的佐料按比例每一样都放一点,还从冰箱里抱出赵月枝炒好的杂酱,每个碗里放一点,陈谕那碗放得格外多些,给他悄悄埋在底料里。   陆嘉鱼别的菜不会做,但是杂酱面是得了赵月枝的真传,她做过好几次了,一次比一次做得好吃。   十一点钟,两个人吃完宵夜回卧室里学习。   陆嘉鱼最近已经把她的书本卷子全都搬到了陈谕的房间,跟他共用一张书桌,方便她随时问题。   不过这天晚上,她做题做得有点心不在焉,一道数学题算了半天没算出来。陈谕偶然抬头,就看到她盯着笔尖发呆,问:“怎么了?状态不好?”   他看了看时间,也快凌晨了,说:“不行就睡吧,睡觉重要。”   陆嘉鱼却抬起头,忽然拉住陈谕的胳膊,眼神有些渴求地望住他,“陈谕,周末去兼职吗?”   陈谕愣了下,问:“怎么了?”   陆嘉鱼道:“你帮我跟你朋友说一声好吗?我想跟你一起去兼职,我可以帮他洗车。”   想了想,又道:“而且你看我长得这么漂亮,站在那儿还能给他当活招牌。”   陈谕见陆嘉鱼一脸认真的表情,没忍住被她逗笑了,说:“他那是汽修美容店,又不是什么酒吧会所,要美女做什么。”   陆嘉鱼听到陈谕提到酒吧会所,眼睛忽然一亮,像是一下子想到了另外一条赚钱之路。   陈谕一眼看穿她,完全不可商量地说:“打住,别想些有的没的。你周末就算有时间也自己待在家里好好学习,你当北城舞蹈学院的分数低吗?我帮你看过了,文化分高着呢,你现在这成绩可不行。”   陆嘉鱼知道陈谕说的是事实。可她现在担心钱的事,并不完全静下心来学习。   陈谕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所谓地说:“不就是报名费和路费吗?我帮你交。”   陆嘉鱼看向陈谕,担心地问:“你还有钱吗?”   陈谕道:“有点,你别担心。”   陆嘉鱼拉住陈谕的手腕,感激地看着他,“陈谕,当我借你的。等高考一结束我马上就去打工,我一定还给你。”   陈谕没太所谓,说:“再说吧。”   顿了下,又道:“你别太有压力。”   *   陆嘉鱼决定去参加艺考之后,每天除了学习,还要抽出时间去学校的舞蹈室练舞。   在学校练了不说,回到家里还要继续练。   正式考试的前一天,陈谕陪陆嘉鱼一起去北城。   当时住在考场附近的酒店,因为第二天就要考试,陆嘉鱼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她索性爬起来,换上芭蕾舞服,跑去隔壁敲陈谕房间的门。   陈谕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但是敲门声持续在响,他还是揭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到门口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陆嘉鱼穿着薄薄的芭蕾舞服在外面,他不由得拧起眉,“几点了,还不睡?”   他把门拉开,让陆嘉鱼进屋,“什么天气,穿这么少在外面,你也不怕感冒。”   屋里开着暖气,陆嘉鱼一进来就暖和了。   屋里没有开灯,但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也能看清楚人。   陆嘉鱼和陈谕说:“我紧张,睡不着,起来跳了会儿舞,还是睡不着。”   陈谕去给陆嘉鱼接了杯水,让她安安神,之后才看着她说:“陆嘉鱼,你可是陆嘉鱼,你以前张扬嚣张的劲儿都去哪儿了?一个小考试你都紧张?”   陆嘉鱼望着陈谕,有点难过地说:“都磨没了。”   陈谕道:“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磨没。你这样想,反正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陆嘉鱼听见陈谕的话,整个人仿佛醍醐灌顶,她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陈谕见陆嘉鱼眼睛闪闪发亮,猜她估计是一瞬间想通了,问:“现在睡得着了吗?”   陆嘉鱼摇摇头,忽然说:“陈谕,我把明天要跳的舞跳一遍给你看。”   她说着就去拿手机放了一段芭蕾舞曲。   陈谕走到窗边,倚在桌旁看她。   陆嘉鱼走到屋子中间,先做了个行礼的动作,然后就随着音乐踮起脚尖开始翩翩起舞。   也许是因为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外莹白的月光正好照映陆嘉鱼身上,令她变成这屋子里最动人的画面。   陈谕原本是在认真看陆嘉鱼跳舞,但看着看着就有点陷进去了。他的目光完全无法从陆嘉鱼身上移开。他不是没有见过女生跳舞,每年元旦晚会,学校里也有人跳芭蕾,但都没有一个人有陆嘉鱼这样好看。   她仰着头颅,伸长手臂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陈谕被陆嘉鱼的舞姿深深吸引,完全忽视了他的心脏也仿佛随着陆嘉鱼的舞姿跳动。   直到一曲舞毕,陆嘉鱼走到他面前,期待地问:“陈谕,我跳得好看吗?”   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睛,他到这一刻才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闯入他心里来了。   他点了下头,尽量忽视掉心中异样的情感,说:“很好看。”   陆嘉鱼立刻笑了起来,说:“以前有人说过我像公主。”   陈谕闻言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语气中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敌意,“沈池?”   陆嘉鱼灿然地笑,说:“是我妈妈。小时候我跳舞,妈妈老说我像公主。”   陈谕哦了一声。他看着陆嘉鱼脸上的灿烂笑容,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他也觉得这时候的陆嘉鱼很像公主。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   暗恋醋哥上线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太可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冲!!!】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这不就开窍了】   【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小鱼啥时候才能发现阿谕的好,喜欢上他呀!老母亲心疼他?】   【好甜呐~】   【俩小只加油加油!】   【女主其实真的很不错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来啦】   -完-   第12章   ◎你紧张什么?◎   也许是陈谕昨晚的话对陆嘉鱼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因为她骨子里仍然是从前那个骄傲的千金小姐,以至于第二天真正到了考试的时候,陆嘉鱼反而一点也不紧张了。   一眼望过去,几乎每个考生都有不同程度的紧张,陆嘉鱼到了这个节骨眼反而有心情去洗手间涂个口红。   陆嘉鱼抽到的考号排在中间,因为考试成绩并不是当场出来,考试一结束陆嘉鱼就高高兴兴地跑去找陈谕了。   这时候已经是一月份,北城的一月已经开始下雪,天气冷得在街上都有点待不住。   陆嘉鱼从考场出来,远远就看到陈谕在冰天雪地里等她。   考场外面其实还有等着其他考生的家长,但陆嘉鱼一眼看到陈谕的时候,心中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她也是有人等的。   她高兴地跑向陈谕,大声喊了一声:“陈谕!”   陈谕早就看见她了,看到她一脸高兴,笑问:“考得不错?”   陆嘉鱼弯着唇角,得意道:“应该还行,反正没有失误。”   陈谕笑了笑,说:“走吧,请你吃饭,庆祝你顺利考完试。”   陆嘉鱼高高兴兴地跟着陈谕,边走边问:“我们去吃什么?”   陈谕问:“你想吃什么?”   陆嘉鱼高兴地说:“我什么都可以。”又想着省钱,建议道:“要不我们去吃杂酱面吧?好好早以前来北城吃过一次,后来再也没吃过正宗的。”   陈谕嗯了声,说:“可以。”   也许是考完试,陆嘉鱼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心情很好。   她边倒退着走路边问陈谕,“陈谕,你以前来过北城吗?”   “没有。”陈谕道:“离家太远了,没什么机会出来。”   陆嘉鱼忽然想起来陈谕很小就没了父亲,跟着妈妈相依为命长大。他又那么懂事,肯定不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缠着妈妈要出门旅游。   陆嘉鱼望着陈谕,一瞬间忽然很心疼他。   陈谕好奇,问她,“你呢?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   陆嘉鱼点了下头,有些感慨地回忆往事,说:“妈妈还在的时候,每年寒暑假都会带我去各个地方旅游,后来妈妈过世了,爸爸生意忙很少管我,我就自己到世界各地旅游,是去过一些地方。”   陈谕也回忆起一些小时候的事,说:“你去过周城吗?离南城不远,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春天的时候整座城市沿路都开满了桃花,完全像一座桃花城,很漂亮。”   陆嘉鱼摇摇头,说:“没去过。你去过?”   陈谕点了下头,说:“小时候去过。”   陈谕没有说的是,他之所以去过周城,是因为小时候爸爸过世以后,母亲一直带着他到处艰难地讨生活。   因为母亲从事园林工作,在周城的工作机会会多一点。在他七岁那年,母亲曾经带他到周城生活过三年,一直到他十岁那年,才又带他回到南城。   陆嘉鱼听陈谕把周城形容得这样美,一时间也很向往,吃饭的时候,忽然和陈谕说:“等我们高考玩,一起去周城玩吧。”   陈谕愣了下,抬头看她,“和我?”   陆嘉鱼眼睛弯弯地点头,说:“不过我要先打工,等赚到一点钱我们再去。”   陈谕不由得笑了声,说:“不赚钱也没事,去周城也花不了多少钱,我还有点积蓄。”   陆嘉鱼眼睛弯弯地笑,她忽然坐到陈谕旁边去,小声问他,“陈谕,你小金库里藏了多少钱?怎么一直用不完。”   陈谕笑了,觑她一眼,开玩笑道:“干嘛?打听我的私房钱?”   陆嘉鱼小小声道:“不是,我就是怕给你把钱用光了。我最近不是老花你的钱吗?”   陈谕往她碗里夹菜码,说:“不就是吃点饭,你那小鸟胃能吃多少。”   陆嘉鱼道:“你还给我买衣服了,还给我充饭卡,充公交卡,还陪我来考试。”   陈谕听陆嘉鱼细细数他的好处,忽然没忍住笑了,说:“怎么感觉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好像还真的做了挺多好事?”   陆嘉鱼睁大眼睛,认真道:“何止!陈谕,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   陈谕笑她,“乱认什么父母。”   他抬手揉了把陆嘉鱼的脑袋,说:“赶紧吃吧,一会儿面坨了。”   *   陆嘉鱼和陈谕并没有在北城待很久,吃过饭,两人就坐地铁去了高铁站。   到高铁站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因为就近的车已经没了,只买到了四点半出发的车。   陆嘉鱼等车等得无聊到从包里翻出卷子让陈谕给她讲。   陈谕看到她把卷子翻出来的时候,神奇地看她,“你还随身带卷子了?”   陆嘉鱼唔了一声,说:“不是你说,北城舞蹈学院的文化分可不低,我这个成绩还有得努力吗。”   陈谕接过陆嘉鱼塞过来的笔,好笑道:“陆嘉鱼,你现在跟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陆嘉鱼当然知道陈谕说的以前,是她还在做陆家大小姐的时候。那个时候陈谕来家里给她补课,她花样百出,一会儿涂指甲油,一会儿化妆,一会儿抱着手机和别人聊天,估计那个时候也把他气得不轻。   她忽然好奇问:“陈谕,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   “要听实话吗?”陈谕一边在卷子上写公式一边回答。   陆嘉鱼点头,望着陈谕的脸。   陈谕平平静静地说:“也算不上讨厌,就想着赶紧给你补完课好交差,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陆嘉鱼也知道自己那个时候讨厌。   又问:“那你后来为什么帮我?”   陈谕沉默了会儿,才说:“不知道,谁叫我心软。”   陆嘉鱼心里其实知道,陈谕帮她,起初一定是出于同情。   但不管怎么样,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只有陈谕在她身边。无论她发生什么,当她睁开眼睛,陪在她身边的都只有陈谕。   她不自觉地盯着陈谕看了好久,久到陈谕问她的解题思路,她才回过神,把视线落到卷子上,给陈谕讲她不会的地方。   *   北城距离南城,坐高铁也有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   陆嘉鱼刚上车的时候还很精神,一鼓作气刷了一套卷子。不过自从晚上七点吃了两个小面包就开始犯困。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窗外,可窗外漆黑一片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到后来,她实在撑不住,靠着椅背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许是连日来的压力终于卸下,这一觉她睡得格外久,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到了哪里,只知道动车仍然在运行,窗外仍然是漆黑一片。   她身体很暖和,低头才看到陈谕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抱住了陈谕的外套,转过脸看他,才发现陈谕也睡着了。   他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薄毛衣,闭着眼睛睡相很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陪她东奔西跑,昨晚又因为陪她也没有睡好觉,他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影,看起来有些疲倦。   陆嘉鱼痴痴地看着陈谕,她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心底泛起的涟漪。   她靠过去,把身上的外套轻轻搭到陈谕的身上。   她动作已经很轻了,不过陈谕还是醒来了。   陈谕低头的时候,她正好抬头,两个人视线对上的瞬间,陆嘉鱼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她触电一样地弹开,心跳更快了,说话都结巴,“我……我给你盖衣服……”   陈谕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刚刚醒来,嗓音有点低哑,说:“我知道。你紧张什么?”   陆嘉鱼强装镇定,“我没有啊。”   陈谕:“……”   这时候,有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陈谕要了两瓶水,递给陆嘉鱼一瓶。   陆嘉鱼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了半瓶。   陈谕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你怎么了?”   陆嘉鱼道:“没事,我口渴。”   她把脸扭向窗外,透过车窗,仿佛看到自己的脸颊升起了红云。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害羞了】   【小手一挥,地雷一堆。】   【赶紧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撒花】   【好短好短,作者大大肥一点吧?_??】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哈哈哈哈哈哈心动了慢慢靠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心动呀~】   【哇,双向暗恋开启了】   【我女开窍了(bushi】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完-   第13章   ◎谁是你哥。◎   高铁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五个小时,抵达南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因为公交车十点收班,一出高铁站,陆嘉鱼就催着陈谕快一点。她怕晚了坐不到公交车,打车回市区得好几十块。   陈谕只觉得陆嘉鱼如今懂事得过分,看她跑得飞快,无奈又好笑地拉住她衣服帽子,说:“别急,才九点半,公交车还没过来呢。”   话虽然这样说,陆嘉鱼还是着急出站,拽着陈谕说:“你看这趟高铁好多人下车,一会儿晚了挤不上公交。”   她一边说,一边拖着陈谕的胳膊往外走。   但走了一会儿,就觉得陈谕压根没使什么力气。他个子高,人虽然清瘦,但到底是男生,身上应该有些肌肉,所以拖起来还挺重。   陆嘉鱼把人拖出高铁站就累了,回过头就看到陈谕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看到她回头看他,还笑了下,逗她说:“不走了?”   陆嘉鱼看出陈谕故意逗她,松开手道:“你重死了。”   她边说就边想着过马路,谁知道一脚迈出去,没注意到旁边飞驰过来的车。   直到听到车子急刹车的声音,她下意识朝左边看,车灯照进她眼睛里,她一时间忘记躲。   下一秒,整个人被往回拽了一步,因为力道太大,她整个人几乎是猛地撞进了陈谕怀里。   那瞬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陈谕皱眉骂她,“你跑什么?没看到车?”   陆嘉鱼还没见过陈谕这么凶过,她自己也被吓到心有余悸,但看到陈谕凶她,又有点委屈,说:“是绿灯呀,我哪知道那辆车不守交通规则地闯过来。”   陈谕听得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往刚刚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时没忍住,朝那辆车骂了句脏话。   陆嘉鱼不由得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陈谕,你骂脏话。”   她还从来没听陈谕骂过脏话。毕竟是优等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居然也会骂脏话。   陈谕倒是坦荡地看了她一眼。   但也没说什么,拎着陆嘉鱼的衣服领子把她放到人行道旁边安全的位置。   陆嘉鱼被陈谕拎小鸡一样拎到人行道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点害羞,侧头看了陈谕一眼。   陈谕这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蹙着眉头。   陆嘉鱼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观察陈谕。   其实第一次见陈谕,就觉得他长得很帅,绝对是校草级别。   不过她那时候心里已经有沈池了,也没有太仔细观察陈谕。   今晚她观察陈谕的次数格外多些,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眉眼英俊又硬朗,而且和别的男生都不同,他眉眼间还有些正气在,越看越容易被他迷住。   陆嘉鱼回想刚刚撞进陈谕怀里那瞬间,不知怎么脸颊又要有点烫起来。   她赶紧移开目光,认真盯着前面的红绿灯。   最后一班公交车,不出陆嘉鱼意料,车上果然很多人。   车子一停下,大家都蜂拥而上,而且因为都是从远处坐高铁回来的,好多人都拎着行李箱,陆嘉鱼好不容易挤上去,不知道谁推了她一下,她膝盖撞到前面的一只行李箱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陈谕和她挤散了,一上车就听到陆嘉鱼在叫,连忙推开人群走过来,“怎么了?”   他拉住陆嘉鱼的胳膊,担心看着她。   陆嘉鱼下意识揉了揉膝盖,说:“没事,撞了一下。”   拖行李箱那个男生很愧疚地跟陆嘉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嘉鱼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陈谕脸色却不太好看,皱起眉头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才拉着陆嘉鱼的手臂,带她站到后面去。   他带陆嘉鱼站到后面人少一点的角落,然后站在她外面,把她和外面拥挤的人群隔开。   虽然陈谕什么话也没说,但陆嘉鱼心里有点点说不出的温暖。   她双手扶着旁边座椅的椅背,透过车窗玻璃,好像看到自己唇角弯起的笑意。   好在车子开到市区以后,就慢慢不那么拥挤了,几乎每个站都要下好几个人。   快到家的时候,车里已经有了好多空位。   陆嘉鱼和陈谕坐在后排靠窗的两个位置上。   刚刚膝盖被撞到的地方还隐隐传来痛感,陆嘉鱼下意识又揉了一下。   陈谕看到了,抬眼看她,认真问:“疼?”   陆嘉鱼唔了一声,说:“有一点,不过应该一会儿就没事了。”   陈谕脸色凝重,明显不放心。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赵月枝已经先睡了。   陆嘉鱼和陈谕脚步轻轻地进屋。   换了鞋子,陆嘉鱼就直接走向厨房。   半小时前,赵姨打电话跟她说,给他们煮了宵夜,在锅里热着。   陆嘉鱼揭开盖子,看到香喷喷的蛋炒饭,开心得眼睛都弯起来,回过头,小声问陈谕,“赵姨给我们做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   陈谕摇头,说:“我不饿,你吃吧。我先去洗澡。”   说着就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陆嘉鱼也没管陈谕,自己拿碗盛了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坐在餐桌边认认真真吃完了。   吃完饭,把碗洗干净,回卧室换了睡衣。   她坐到床边,曲起受伤的右腿看了看膝盖。   其实比她想象中严重一点,膝盖青了一大片。   她下意识按了按,结果一看就更痛了。   估计是撞到了骨头。   她正看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下她卧室的门。   抬起头,就看到陈谕穿着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站在她卧室外面。   她下意识把睡裤撩下去,说:“进来吧。”   陈谕径直走到她床边坐下,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云南白药打开,一边说:“裤子撩起来看看。”   陆嘉鱼愣了一下,连忙说:“没什么事。”   陈谕眼睛也没抬,把云南白药拆开,又从医用袋子里抽了两根棉签,说:“我眼睛没瞎,看到了。”   陆嘉鱼:“……”   陆嘉鱼这下也不好再瞒着了,乖乖把睡裤撩到膝盖上。   她皮肤白,膝盖上那块青紫就显得格外明显。   陈谕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拿棉签按了下,陆嘉鱼欸了一声,轻声说:“疼。”   陈谕道:“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   话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轻了很多。   把白药喷在膝盖受伤的地方,另一手拿着棉签轻柔地按了一会儿。   白药擦在膝盖上有点凉嗖嗖的,棉签在上面轻柔地按着,有些说不出的舒服。   陆嘉鱼悄悄地抬头看陈谕。   陈谕垂着眼,在认真给她擦药。   过了一会儿,陈谕才收起棉签,说:“明天早晨看看,要是还疼就得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陆嘉鱼乖乖点头,说:“知道了。”   这一天晚上,陆嘉鱼睡前的脑子里跟放电影一样,一直浮现出陈谕的身影。   这些日子和陈谕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瞬间全都涌入脑海中。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因为睡前脑海里一直放电影,导致这天晚上陆嘉鱼也没有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都学校的时候,她困得厉害,书包都还没放下,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夏欢见陆嘉鱼一来就睡觉,关心地问:“嘉鱼?你考试还顺利吗?是不是很累呀?”   陆嘉鱼听见同桌问她,才侧过头看向对方,脸颊仍然枕在手臂上,说:“还好,不怎么累。”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总算爬起来,说:“主要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她把书包放下来,塞进抽屉里,从里面抽出语文书,早自习准备背一背诗词。   夏欢好像有点话说,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嘉鱼,你和陈谕很熟啊?”   陆嘉鱼听到陈谕的名字就有点敏感,看向夏欢,“怎么了?”   夏欢有点脸红,小声和陆嘉鱼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暗恋陈谕三年了。”   陆嘉鱼下意识地抬了下眉,意味深长的,“啊……这样啊。”   夏欢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又说:“不过听说他好难追,咱们学校,还有外校好多女生都追过他,都没有追到手过。”   她一边说一边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塞到陆嘉鱼手里,慎重地拜托道:“小鱼帮帮忙,帮我把巧克力送给陈谕一下吧。”   陆嘉鱼:“……”   陆嘉鱼拿着夏欢塞过来的这盒巧克力,仿佛像拿着一盒炸弹。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帮忙。   她把巧克力放回夏欢手上,说:“你喜欢他,你自己送啊,我去送,不就成了我送的了吗?”   夏欢愣了下。   想了半天,又好像觉得陆嘉鱼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小声说:“好吧。”   夏欢大概是真的挺喜欢陈谕,她平时挺认真学习的一个人,这天上午居然一直没好好听课,悄悄在书本底下写什么东西。   陆嘉鱼也是挺好奇,无意中瞥了一眼夏欢在写的东西。   具体内容她没看到,不过看她写东西的粉色信纸,不用想也知道是情书之类的。   想到夏欢在给陈谕写情书,她上课也上得有点心不在焉。   下课以后,夏欢总算把情书写完,还拿给陆嘉鱼帮她看,让陆嘉鱼帮忙提提意见。   “你觉得陈谕会喜欢这种吗?”夏欢写得比较含蓄,也比较害羞,但言语间还是很清楚地表达了自己已经喜欢陈谕很久了。   陆嘉鱼看完,心里莫名有点不得劲儿,说:“我哪知道他喜欢什么风格的情书,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夏欢好奇,“可是上次你生病,是陈谕过来医务室把你送去医院的呢。当时校医问他跟你什么关系,他说他是你远房哥哥。”   陆嘉鱼:“……”   这天上午第二节 课下,照例去操场做操。   陆嘉鱼站在班级里,懒洋洋地随便舞了两下。   她远远看到陈谕带着个女生在抽查校牌的问题。   夏欢忽然凑过来小声跟她说:“你看到陈谕旁边那个女生了吗?是纪检部的部长,听说她就是为了陈谕才进学生会的。早知道我当初也进学生会,近水楼台的,总比远远看着好。”   陆嘉鱼目光在那位纪检部部长脸上停了好半天,长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老实说,长得还挺好看。   可她越看心里越不得劲儿,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查个校牌,还两个人一起查。”   脑海中又莫名想到夏欢说的,上次在医务室,陈谕解释他是她远房哥哥的事。   她莫名有点不高兴,下意识踢了下脚下的石子。   谁知道这石子跟长了眼睛似的,正好踢到了陈谕腿上。   陈谕大概是感觉到了,朝她这边看过来一眼。   陆嘉鱼挑衅地看回去。   过一会儿,陈谕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记名字的登记册,故意找她茬,“校牌呢?”   陆嘉鱼其实带了,校服裤兜里装着的,但她故意说:“没带。”   陈谕看了她一眼,随后把她的名字照记不误,公事公办道:“下次记得带上。”   陆嘉鱼一看陈谕真记她名字,说:“还是人家哥哥呢,一点也不留情面。”   陈谕愣了下,抬起眼看她。   陆嘉鱼从校服裤兜里摸出校牌,在陈谕眼前晃了下,“带着呢,哥哥。”   她抓起陈谕的笔,把她自己的名字划掉,然后眼睛弯弯地朝陈谕一笑。   陈谕深深看她一眼。   转身离开前,心里莫名有点烦躁,语气不详地回答了她一句,“谁是你哥。”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啥时候更新啊】   【好看】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埋下一颗地雷,会结出好多好多更新章节咩?】   【这俩人真别扭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嘻,都心动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爱了,太好嗑了这对】   【哎呦,互相吃醋了呀】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嗯,不是哥,是老公】   【是你老公】   -完-   第14章   ◎醋意◎   做完课间操,陆嘉鱼看到陈谕和那个纪检部的女生一起走了。   两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边走路边在说什么。   陆嘉鱼隔得远远地看着,有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跟着人群一起离开操场,看到陈谕和那个纪检部的女生往求知楼那边去了,才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子,收回目光,往她自己的教学楼走去。   陆嘉鱼万万没想到,她刚要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腕,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小鱼。”   这道声音实在是太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她都知道是谁。   她身体不由得僵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把手抽走,转过身,不解地看向身后的沈池。   “有事吗?”原谅陆嘉鱼现在真的没办法还能像以前一样努力露出点笑容来和沈池打招呼。   当夏欢告诉她,她发高烧那天,她是先去找了沈池,告诉沈池,她发了高烧在医务室需要人照顾,而沈池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丢下她。   从这以后,她对沈池就彻底没有了期待。   沈池看出陆嘉鱼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冷淡,眼中痛苦更甚,说:“小鱼,可以聊聊吗?”   陆嘉鱼好奇地看他,问:“聊什么?”   沈池道:“可以到小树林吗?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围墙处的小树林曾经是陆嘉鱼和沈池谈恋爱的时候悄悄约会的地方。   现在再听沈池提起,陆嘉鱼难免有点不耐烦,说:“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快要上课了。”   因为刚做完课间操,楼梯间上上下下的同学很多。沈池见陆嘉鱼不肯跟他去小树林,也没勉强,说:“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说着,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去。   陆嘉鱼也不知道沈池到底要跟她说什么,索性跟他走过去。   两人站在一楼的微机室外面,沈池问:“小鱼,他们都说你最近一直住在陈谕家里,是真的吗?”   陆嘉鱼并不惊讶沈池是怎么知道她住在陈谕家里的。毕竟她最近经常和陈谕同进同出,上次她发烧,陈谕还带她去医院。   学校里这么多人,传出点八卦也很正常。   她看着沈池,反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自从爸爸出事以后,陆嘉鱼只觉得沈池越来越陌生。   她当初明明第一次时间就去找了他,是他把她关在门外,现在却来问她,和谁住在一起。   沈池看着陆嘉鱼用陌生的眼神看他,心中更痛,“小鱼,你怪我对吗?你怪我丢下你,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对吗?”   陆嘉鱼不由得轻轻叹了声气,说:“沈池,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也不用再耿耿于怀。我说过,我理解你的立场和苦衷,你不用觉得亏欠我。”   沈池眼睛酸胀,忍不住拉住陆嘉鱼的手,声音因为喉咙发涩而带了一点痛苦的哽咽,“小鱼,这段时间我一直过得很痛苦。跟家里也不知吵过多少次。小鱼,你等我好吗?等高考结束,我们一起出国,再也不管国内的事,什么家族荣耀都跟我无关。”   陆嘉鱼把手从沈池手中抽走,劝道:“你不要这样,马上就要高考,你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也不要因为我和家里吵架,惹得你爸妈生气,何必呢。”   沈池又重新紧紧抓住陆嘉鱼的手,满眼期盼地问她,“那高考结束后,我们一起出国好吗?我们去莫斯科,那里有全球最好的芭蕾舞学院,你可以在那里继续深造,继续跳舞。好吗,小鱼?我们一起走?”   陆嘉鱼听沈池说完,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她把手抽走,看着沈池,认真地说:“不。沈池,我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是因为钱吗?”沈池慌了,着急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们一起走好吗?小鱼,我求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陆嘉鱼却是摇摇头,认真地说:“谢谢你。但我已经不打算出国了。”   她和沈池告别,说:“再见,沈池。祝你一切顺利。”   她说完,上课铃声正好响起。她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   回到教室,老师已经在开始上课。   陆嘉鱼从后排悄悄地进去,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夏欢小声问她:“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陆嘉鱼道:“遇见个朋友,聊了几句。”   夏欢噢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地重新看向黑板。   陆嘉鱼看到她手里抱着那盒巧克力,忽然想起夏欢还要跟陈谕表白呢。   她心里忽然间有点乱糟糟的,听课听得也有点心不在焉。   晚上下自习,陆嘉鱼照样在公交站等陈谕。   陈谕今天出来得有点晚,到的时候前一班公交车刚刚开走。   陆嘉鱼好奇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   陈谕道:“有点事,耽误了一下。”   陆嘉鱼说:“该不会是和美女聊天聊到忘记下课了吧?”   陈谕愣了一下,古怪地看了陆嘉鱼一眼。他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仿佛在问:吃错药?   陆嘉鱼在问出这句话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阴阳怪气。   被陈谕看得莫名心虚,立刻转移话题,“欸,今天跟你一起查校牌的那个女生是谁呀?长得还挺漂亮。”   陈谕也没多想,随口道:“纪检部部长。”   陆嘉鱼望着陈谕,还是忍不住好奇打听,“她是不是喜欢你呀?我看她和你说话的时候,笑得好开心的样子。”   陈谕不由得皱了下眉,看向陆嘉鱼,“有吗?”   陆嘉鱼点头,打趣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家女孩子对你有没有意思,你看不出来?”   “她对我有没有意思我没看出来,但我看出来你今天吃错药,怎么这么八卦?”   陆嘉鱼气得抬脚踢了陈谕一下,“你才吃错药。”   陈谕笑了,问她,“饿不饿?”   陆嘉鱼摇摇头。   其实是饿的。晚饭只吃了一个面包。   陈谕以为陆嘉鱼是真的不饿,结果坐公交车回家,快到站的时候,他在看窗外,忽然听到身边传来“咕噜”的一声。   他愣了下,转过头。   陆嘉鱼有点脸红地捂住肚子。   陈谕看她一眼,被逗笑了,“你不是不饿吗?”   “刚才是不饿。”陆嘉鱼嘴硬。   陈谕轻笑了声,没再跟她争。   下了车,就直接带陆嘉鱼去了阿城的大排档。   大排档今晚生意挺好,远远就看到阿城在厨房忙着炒菜。   陆嘉鱼闻到香味,高兴地跑过去,隔着窗框朝里面喊:“阿城!”   周城抬起头,看到陆嘉鱼灿烂的笑脸,也高兴地笑起来,“你们来了。”   陆嘉鱼高兴地点头,“陈谕说要请我吃宵夜。”   陈谕从后面过来,没忍住笑了声,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宵夜?”   陆嘉鱼回头看他,“那你带我过来。”   陈谕道:“我自己想吃,顺便带上你不行吗?”   陆嘉鱼朝他做个鬼脸,跟着就跑去找位置。   周城在里面高兴道:“谕哥,你们先坐,马上我就拿菜单过来。”   陈谕道:“没事,不着急。你忙你的,我们点好菜跟你说。”   他说着,进店里的吧台去拿了菜单,走到位置上,把菜单递给陆嘉鱼。   陆嘉鱼已经跟着陈谕来阿城的大排档吃过好几次了,菜单她都能背下来,看了看,抬头问陈谕,“点个双椒兔丁好吗?赵姨也喜欢吃,我们一会儿给赵姨打包回去。”   陈谕点点头,问:“还有呢?”   陆嘉鱼又看了看菜单,她又想省钱,看了半天,抬头说:“够了吧?宵夜也吃不了多少?”   把陈谕给气笑了,拿过菜单,说:“你一个人吃呢?一个菜怎么吃?”   陆嘉鱼唔了一声,凑过脑袋挨着陈谕一起看菜单,“那再点个什么?”   陈谕看了会儿,抬眼问:“水煮肉片?”   陆嘉鱼和陈谕挨得很近,陈谕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心跳不自觉地快了一拍,小声问:“会不会吃不完啊?”   陈谕道:“吃不完打包,明天还可以吃。”   陆嘉鱼点点头,她抢过菜单,跑去厨房外面,朝周城说:“阿城,我们要一个双椒兔丁,和水煮肉片。”   “诶!知道了,一会儿就来!你们先坐一会儿。”周城大声应着。   厨房里温度有些高,即使大冬天都感觉到有点热。   陆嘉鱼看着周城一个人在里面忙,忽然觉得好辛苦。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   陈谕见她去点了个单回来,情绪就变低落了,问道:“怎么了?”   陆嘉鱼抬头看向陈谕,心里酸酸地说:“我觉得阿城好辛苦。”   陈谕还以为怎么了,闻言道:“别想太多,阿城现在挺好的,靠自己努力赚钱,他挺高兴的。再说,这世上做什么不辛苦。”   陆嘉鱼忽然想到什么,问:“你隔一阵子就带我来阿城这里吃东西,其实也是想照顾阿城的生意吧?”   陈谕挑挑眉,盯着陆嘉鱼看了半天。   陆嘉鱼被盯得有点莫名,“怎么了?”   陈谕看她一会儿,没忍住笑了,说:“陆嘉鱼,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什么救世主啊?你会不会把我想得太好了?”   陆嘉鱼被陈谕嘲笑,白了他一眼,说:“您哪是什么救世主,您是圣父,浑身上下都笼罩着光环。”   陈谕嗤笑。   他今天心情好,逗陆嘉鱼玩,使唤她,“去里面拿两瓶水。”   陆嘉鱼起身行了个礼,说:“是的,圣父爸爸,马上就去。”   陈谕:“……”   *   吃过宵夜,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   赵月枝还没睡,在看电视,看到两人一起回来,笑问:“吃过宵夜了?阿城今晚生意好吗?”   陈谕道:“今晚还可以。”   他把手里打包的饭菜放到餐桌上,说:“给您打包回来的,还是热的,您也吃点?”   陆嘉鱼直接跑去厨房给赵月枝拿碗筷,甜甜地说:“是的。赵姨你快来吃,点了您最喜欢的双椒兔丁,还有麻辣的水煮肉片。”   赵月枝笑道:“我都不饿,晚上八点才吃了晚饭。”   “那您多少尝尝嘛。”陆嘉鱼一边说一边已经在帮着赵月枝盛饭了。   赵月枝不由得笑,只好起身坐去餐桌边。   陈谕和陆嘉鱼陪着赵月枝吃完宵夜,聊了会儿天,到快十二点,才去洗漱准备休息。   陆嘉鱼哦今天先洗澡,洗完回到卧室,她坐在书桌前看了会儿书,脑海里忽然想到夏欢今天说要和陈谕表白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发微信问夏欢情况。   过了一会儿,夏欢发了哭泣的表情包,说:送了,可他连看都没看,巧克力也没收。看了我一眼,就直接走了。   我好伤心,回家把巧克力一口气全吃光了。   说到这里,又发来一个更悲伤的表情:小鱼,我怎么办!我好后悔,我不该吃完一整盒巧克力,我要胖死了。   陆嘉鱼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后面几天少吃一点肯定不会胖的,别担心。   夏欢又伤心地发来好几条信息,陆嘉鱼安慰了她半天。   可她觉得自己有点坏,她听到夏欢说陈谕没有理她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   她带着这份负罪感躺在床上,失眠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晨,她特意给夏欢带了早餐。   好在夏欢这场失恋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天,她就满血复活,又看上实验班另外一个男生了。   当那天夏欢害羞地跟她说的时候,她都惊讶了,问:“你……你不是喜欢陈谕吗?”   夏欢道:“我想明白了,陈谕那种高岭之花只适合远观,不适合我们这种普通人。还是姜帆比较适合我。”   她高兴地拉住陆嘉鱼的手,说:“你觉得姜帆怎么样?我们约好这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陆嘉鱼连忙点点头,“挺好的。祝你们约会愉快。”   夏欢有点害羞,脸都红了,强调说:“我们是去学习。”   陆嘉鱼忍不住笑,说:“是是是。不过约会和学习也不冲突嘛,可以一起进行。”   夏欢害羞地捶了陆嘉鱼一下,“你好烦啊。”   陆嘉鱼看到夏欢有了新的约会对象,心里的愧疚感总算消失。   可惜没等她高兴两天,她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临近期末的时候,有天周末的早晨,她学习累了,在院子里和隔壁的小孩儿踢皮球,忽然听到有道清脆的女声问:“请问这里是陈谕的家吗?”   陆嘉鱼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呵,不是纪检部部长是谁。   她打量对方,对方似乎认识她,朝她笑了笑,说:“你是陆嘉鱼同学吧?他们都说你和陈谕是远房亲戚,你是他妹妹吗?”   陆嘉鱼反问:“谁说我是他妹妹?”   魏琳愣了下,说:“林浩是这样说的。”   陆嘉鱼不由得有皱起眉,“你认识林浩。”   魏琳大方地笑笑,说:“是啊。我们几个都在学生会,平时也经常一起学习的。”   陆嘉鱼听到魏琳说的话,心里莫名其妙地不高兴。   正好这个时候陈谕从屋里出来了,他看到魏琳也愣了下,问:“你怎么来了?”   魏琳笑道:“我在家里做卷子,有几道题实在太难了,就想着过来问问你。”   “哦。”陈谕也有点没想到魏琳会到他家里,说:“那你进来吧。”   他说完,转身进了客厅。   魏琳朝陆嘉鱼笑了笑,然后跟着陈谕进了屋里。   陆嘉鱼手里抱着皮球,目光一直跟着陈谕和魏琳两个人。   她看得太专注,直到小南拉拉她手,小声说:“小鱼姐姐,还踢球吗?”   “踢!怎么不踢。”   陆嘉鱼收回目光,继续和小南在院子里踢球。   陈谕没带魏琳进他卧室,就在客厅的餐桌边给她讲题。   过了一会儿,门口突然踢进来一个皮球,直直砸在他肩膀上。   他愣了下,侧头看向院子。   陆嘉鱼举起手,立刻说:“不好意思,踢歪了。”   陈谕:“……”   作者有话说:   陈谕:???踢歪了??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评论超时未审,暂被系统自动屏蔽,审核通过后即可展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醋了】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鱼好可爱!】   【对不起,我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哈哈哈哈哈哈醋了醋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15章   ◎甜蜜◎   一月二十六号的下午,学校终于考完最后一科科目,宣布放假。   不过对于高三学生而已,寒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反正回到家还是得学习。   整个寒假期间,魏琳隔三差五就跑来找陈谕帮她讲题。   陆嘉鱼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不高兴。   她想跟陈谕说,不喜欢魏琳老来家里。   可是想到自己也只是寄住在陈谕家,又有什么资格不准别人来。   何况陈谕自己也没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她整个寒假都不太高兴,每天除了吃饭,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卧室里看书学习,学累了就去院子里和小南踢球。   偶尔到客厅去接水,会看到魏琳和陈谕在讨论试题。   魏琳和陈谕都是理科,有时候讨论物理化学,她听都听不懂。   有一次,她也坐在餐桌边,帮赵姨打理花盆,听到魏琳问陈谕一个数学题。   她讲了题干,陆嘉鱼也顺耳听了一下。听完她觉得挺简单,想都没想,就说:“选B吧?这个题很简单,我们之前考过。”   魏琳没忍住噗地声笑出来,说:“不是的妹妹,这是道奥数题,挺难的。你们文科应该学不到这么难的题。”   陆嘉鱼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魏琳一眼。   冷淡地“哦”了一声,说:“是吗。”   她也没再问,起身把打理好的花盆拿去门外面的窗台上放下。   她心里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得慌。   索性也没再进屋,直接出门了。   在陈谕家里住了这么久,陆嘉鱼也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每次出门遇到巷子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她都挨着甜甜地喊人。   时间一长,巷子里的长辈们都很喜欢陆嘉鱼。觉得这小姑娘又好看又有礼貌,嘴巴还甜。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看到李奶奶在里面烤火,她甜甜地喊:“李奶奶好。”   老太太看到陆嘉鱼就喜欢,连忙招手,“去哪儿呢小鱼?到家里来吃饭,马上开饭了。”   陆嘉鱼甜甜道:“我到外面逛逛,回头再来看您。”   陆嘉鱼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在外面瞎逛了一会儿,就逛到阿城的大排档去了。   因为不到饭点,阿城的大排挡也冷清,他穿着件黑色的旧棉袄,坐在屋檐下烤火。   大概是太无聊了,看到陆嘉鱼过来,立刻就露出了笑脸,“小鱼,你一个人?谕哥呢?”   陆嘉鱼心情有点闷闷的,说:“他在家。”   她拉了张凳子坐到阿城旁边,跟他一起烤火。   南城的冬天是不下雪的,但是湿冷湿冷的很难受。   陆嘉鱼和阿城坐在屋檐下一边烤火,一边无聊地看着有点荒凉的街景。   大概是因为冷,街上都没几个人。   阿城忽然问:“小鱼,等到明年夏天,你和谕哥就要去外地读大学了吧?”   陆嘉鱼愣了下,侧头看向阿城。   阿城有些伤感,说:“你们俩一走,就更冷清了。”   陆嘉鱼连忙说:“不会的,我们会常回来的。”   阿城笑了笑,说:“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又道:“喝水吗?我去给你拿。”   说着,就起了身。   陆嘉鱼看着阿城那条有些残疾的腿,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她忽然想起了爸爸。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了。   李琴带着陆媛出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看过他。   马上过年了,天气也这么冷,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衣服穿。   想着想着,陆嘉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谕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愣了下,轻声问:“怎么了?”   陆嘉鱼抬头看到陈谕,眼睛酸涩得更厉害,有点哽咽地说:“我有点想爸爸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好不好。”   陈谕很久没见陆嘉鱼哭了,他有点心疼,蹲下去看她,认真问:“你爸爸在哪个监狱?”   陆嘉鱼没忍住掉下眼泪,她抬手擦,小声说:“在南山监狱。”   一个星期后的上午。   陆嘉鱼在卧室里写卷子,陈谕早晨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直接去了陆嘉鱼的房间。   陆嘉鱼房间门没关,他敲了下门就进去了,走到陆嘉鱼旁边,伸手拿走她手里的笔,说:“先别写了,我们先出门。”   陆嘉鱼愣了下,抬头望住他,“去哪?”   陈谕道:“你先换衣服。”   出了门,坐上了车,陆嘉鱼才知道陈谕要带她去南山监狱看她爸爸。   因为探监要提前一个星期申请,那天陆嘉鱼说想爸爸,陈谕最近就一直在忙这件事。   他今天早晨出门也是去取钱,到了南山监狱,他把钱给陆嘉鱼,说:“你把钱拿给监狱的看守人员,让他们帮忙往你爸爸的账户里充点钱,在里面可以生活得好一点。”   陆嘉鱼看着陈谕塞到她手里来的钱,她抬起头,怔怔地望住他。   陈谕道:“别发呆了,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陆嘉鱼望着陈谕,忽然一瞬间红了眼眶,她把钱紧紧捏在手里,哽咽地说:“陈谕,谢谢你。”   陆嘉鱼上次来看爸爸,还是刑期刚判下来的时候。   后来她自己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过得不太好。再后来,她遇到陈谕,生活总算慢慢安定下来,可是学业又太忙,一直也没时间来看爸爸。   父女俩仍是隔着铁窗见面,陆良生这些日子在里面一直担心女儿,此刻终于见到女儿,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鱼,你还好吗?”   陆嘉鱼看着爸爸的白发,强忍着眼泪,点头说:“我很好,您别担心。”   她并没有她之前四处漂泊的事情告诉爸爸,只说了她现在住在陈谕家里,陈谕和他妈妈都对她很好。而且她考了北城舞蹈学院,学习也进步了很多,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应该能去北城念大学。   陆良生听得流泪,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陆嘉鱼没有提难过的事,但陆良生不傻。   家里没出事之前,女儿已经和沈池在一起了,家里出事之后,她应该第一次时间去找沈池。可她现在却住在别人家里,可见沈池根本没有保护她。   不过也正常,他入了狱,沈家只怕和他们家划清界限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管小鱼死活。   陆良生道:“小鱼,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爸爸护不了你了,你要自己努力。”   陆嘉鱼忍不住掉眼泪,她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的。您也好好照顾自己。”   探监都有时间限制,陆嘉鱼也不能和爸爸说太久的话。她告诉陆良生,她充了些钱在他的账户上,马上要过年了,让他在里面吃好一点。   陆良生擦干眼泪,点点头说:“你自己也是,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没事也不要常来看我,好好去过自己的人生。”   陆嘉鱼没回答,她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您别担心。”   回家的路上,陆嘉鱼心情还是有点沉重。   陈谕见她一路上都不说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干嘛呢?闷闷不乐的。”   陆嘉鱼垂着头,小声说:“你知道的,我以前很恨我爸爸,老是跟他作对,恨不得每天都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让他不得安定。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虽然对不起我妈妈,但他并没有亏欠我。他对我一直很好,很纵容我。看到他现在被关在监狱里,苍老了好多了,我心里觉得很难过。”   说着说着,声音里就有点哽咽。   陈谕能理解陆嘉鱼的感受,但他真的不太会安慰人。   陪着陆嘉鱼走了一段路,看到路边有人卖糖葫芦,忽然拉住陆嘉鱼,问她,“吃糖葫芦吗?”   陆嘉鱼愣了下,抬起头,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人扛着一垛糖葫芦在卖。   她点点头,说:“想吃。”   陈谕道:“在这儿等我,我去买。”   陆嘉鱼站在原地,看着陈谕过了马路去给她买糖葫芦。   她看着看着,冰凉的心又慢慢温暖起来。   陈谕给她买回来的糖葫芦又大又甜,糖衣很厚。   等到一根糖葫芦吃完,陆嘉鱼的心情又重新好起来。   这天晚上,南城破天荒地下了一场大雪。   陆嘉鱼本来在屋里看电视,小南忽然跑过来,趴在窗口喊,“小鱼姐姐,下大雪了!你要不要出来堆雪人?”   陆嘉鱼一愣,连忙跑去外面看。   结果推开门,院子里果然下起了大雪。   南方人很少见到大雪,陆嘉鱼高兴地回头跟陈谕说:“陈谕,下雪了。”   陈谕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头看到陆嘉鱼已经和小南在院子里打起雪仗来了,他没忍住,嗤笑了声。   起身走到门边,抄兜倚在门边,嘲笑道:“陆嘉鱼,你几岁了,跟小南玩?”   五岁的小南不服气,噘噘嘴,“小鱼姐姐就喜欢跟我玩。”   陈谕嗤笑。   陆嘉鱼也不理陈谕,高高兴兴和小南在院子里打了会儿雪仗,又堆了个雪人。   回屋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问陈谕,“赵姨今晚不回来吗?”   陈谕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嗯了声,说:“二姨家今天团年,他们估计得打通宵麻将。”   陆嘉鱼愣了下,问:“你怎么不过去?”   白天陈谕陪她去监狱看了爸爸,但是他们下午就回来了,陈谕也没过去团年。   陈谕眼睛还看着电视,懒洋洋地说:“大过年的,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陆嘉鱼顿了一下,随后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甜蜜。   ◎最新评论:   【嗚嗚嗚感動】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地雷代表我的心】   【好看】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双向奔赴冲呀!!!!!!   】   【嗯嗯就是喜欢上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很能理解小鱼这种心情。。。】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大大,后面不会虐吧,每次看这类文总担心会突如其来的虐一下,小心脏受不住】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好看】   -完-   第16章   ◎“要不你试试他?”◎   寒假过得很快,转眼就开学了。   陆嘉鱼能够明显感觉到,从开学的第一天起,班里的气氛就和上学期完全不同了。   仿佛过了一个寒假,大家突然都醒悟了过来。   连李明逸这种全校倒数第一居然都破天荒地开始学习了。   至于陆嘉鱼,她早就不在吊车尾的行列里。   上学期期末考试,她考到班上第十三名,年级前两百。   不仅不再吊车尾,反而成为老师口中励志的榜样,要班里同学都向她学习。   尤其是到了三月底,艺考成绩下来以后,班主任更是对她耳提面命,讲她已经一只脚迈进了重点大学,只要把文化成绩稳住,九月份进重点大学读书肯定没有问题。   陆嘉鱼表面淡定,心里其实很高兴。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碰到陈谕在前面,她立刻跑过去,踮起脚从后面蒙住陈谕的眼睛,捏着嗓子变了个声音,“猜猜我是谁?”   陈谕旁边还有林浩,看见陆嘉鱼,没忍住嗤地笑出来。   “陆嘉鱼。”陈谕无奈又好笑,抬手把陆嘉鱼蒙在他眼睛上的手拉下来。   陆嘉鱼没想到陈谕一下子就猜出来是她,怪林浩在旁边笑,出卖了她。   陈谕好笑道:“跟林浩有什么关系,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   陈谕其实想说的是,除了陆嘉鱼,还有谁敢跑过来蒙他的眼睛。   三个人一起走去食堂,去取餐盘,陈谕问:“老师又夸你了?这么高兴?”   提到这个,陆嘉鱼就高兴,得意地说:“我的艺考成绩下来了,你猜我考了第几?”   陈谕想了下,看向她,“第一?”   陆嘉鱼睁大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陈谕嗤笑了声,说:“没考到第一,你也不会这么高兴。”   他拿走陆嘉鱼的餐盘,说:“请你吃饭,你去找位置。”   陆嘉鱼撇撇嘴,“人家考了第一,一顿食堂饭就想打发我。”   陈谕笑了,说:“你给我考的?”   陆嘉鱼朝他扮个鬼脸,拿了三双筷子跑去找位置。   没一会儿,陈谕和林浩打好饭过来。   陆嘉鱼今天中午加餐,陈谕给她打了她爱吃红烧牛腩、凉拌鸡丝,还另外单独给她买了两只蜜辣烤翅。   林浩也帮她买了一罐可乐,祝贺她专业考了第一。   陆嘉鱼很高兴,高高兴兴吃完了午餐。   吃完饭,要回教室休息。   陆嘉鱼和陈谕他们不在这栋教学楼,走到求是楼前面,她正要准备回教室,陈谕突然拉住她校服衣领,问:“中午要睡多久?”   陆嘉鱼不知道陈谕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回头看向他,说:“怎么也要睡二十分钟吧?”   陈谕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十二点半,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和林浩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再回来。”   林浩点了下头,“行,那我先走了。”   又对陆嘉鱼说:“小鱼,先走了啊。”   林浩走后,陆嘉鱼好奇地望住陈谕,“怎么了?”   陈谕忽然问:“喜欢吃蛋糕吗?”   “喜欢啊。”陆嘉鱼下意识回答。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谕怎么突然问她这个,下一秒就被陈谕拎着衣领拉过去,说:“走。”   学校其实是半封闭式,上课期间是不允许学生出校门的。如果有事要出校门,也需要拿请假条。   所以当陈谕带着陆嘉鱼往校外走的时候,陆嘉鱼还拉着他校服,小声提醒他,“陈谕,上课期间,不让出校门。”   陈谕面不改色道:“我可以出。”   陆嘉鱼:“??”   陆嘉鱼还以为陈谕骗她,结果就看到陈谕进去保卫室跟门口的门卫老师说了句什么,门卫老师就让他们出去了。   “???”从学校里出来,陆嘉鱼很惊讶,问陈谕,“你跟门卫老师说了什么了?我以前不喜欢吃食堂的饭菜,想到校外去吃,跟那个门卫老师说了好多好话都不让我出去。”   “有一次我还冒充我们班主任签了出门条,谁知道那个门卫老师居然认出来,把我的出门条收了不说,还威胁我要把我举报到德育主任那里去。”   现在想起这些事,还是觉得很无语。   陈谕笑她,“你以前不是挺厉害?我以为你会硬闯,谁管得住你?”   陆嘉鱼道:“我也不是没有硬闯过,想着不就是请家长呗,我又不怕。谁知道我们德育主任是个狠人,也不让我请家长,罚我绕着操场跑了二十圈。真是怕了。”   陈谕笑她,“还有你怕的。”   陆嘉鱼道:“你别转移话题,你刚刚跟门卫老师说什么了?他怎么就让你出来了?”   陈谕道:“我没说什么啊,他认识我,我只说出校门办点事。”   陆嘉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起陈谕还是学生会主席,校规校纪这些本来就是他们在管。   她有点不平衡了,说:“好啊,学生会主席以权谋私,只准自己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陈谕笑,抬手拉住陆嘉鱼的胳膊过马路,“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带谁出来?”   学校隔壁有条好吃街,街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吃店奶茶店,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生意最好。   这会儿因为学生都还不能出校门,家家店都挺冷清。   陈谕带陆嘉鱼去了街角那间蛋糕店,说:“听说他们家有个什么蛋糕很好吃,不过要早点过来买,下晚自习的时候基本就买不到了。”   陆嘉鱼眼睛一亮,立刻说:“芝士榴莲蛋糕!”   陈谕看她,“吃过?”   陆嘉鱼道:“之前夏欢买过,我尝了一口。”   那个榴莲蛋糕确实很好吃,但是价格也不便宜。陆嘉鱼见陈谕要带她去买,立刻拉住他,“干嘛突然买蛋糕呀?刚吃了饭,我又不饿。”   陈谕道:“下晚自习估计买不到了。买回去你下午饿了可以吃,吃不了晚上拿回家也可以吃。”   陆嘉鱼不想让陈谕花钱,拉着他不放,“干嘛突然买蛋糕呀?我也不是很想吃。”   陈谕道:“刚刚不是说想吃吗?”   他知道陆嘉鱼在想什么,抬手揉了把她的脑袋,“客气什么。就当是考了第一给你庆祝。”   陈谕说完,就走进店里去了。   陆嘉鱼看着陈谕背影,心里又慢慢地溢出甜蜜,她跟着跑进去,和陈谕说:“那我拿回家,晚上我们和赵姨一起吃。”   陈谕唇角勾起点笑,说:“随你。”   陆嘉鱼本来想要一个小蛋糕,结果陈谕给她买了一个大的。   因为有点大,教室的抽屉放不下,就买好放在店里,等他们下晚自习再来取。   回去的路上,陈谕还给陆嘉鱼买了杯奶茶。   奶茶很甜,但都不及她心里甜蜜。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她唇角的笑都没下去过,连做卷子脸上都一直带着笑。   夏欢看她半天了,到了第二节 晚自习下,凑过去悄悄问她,“小鱼,你是不是有情况啊?一整晚都在笑。”   夏欢不问还好,一问,陆嘉鱼眼里的笑更甜。   她想了想,侧过头,很认真地跟夏欢说:“欢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夏欢立刻竖起耳朵,“什么什么?快说快说。”   陆嘉鱼在心里憋太久了,实在忍不住想要倾诉,她小声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夏欢很激动,立刻问:“谁呀谁呀?是我们班上的吗?”   陆嘉鱼摇摇头,凑到夏欢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夏欢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陈谕??他不是你远房哥哥吗?!!”   夏欢如今已经对陈谕没兴趣,并且已经有了恩恩爱爱的男朋友,所以陆嘉鱼才敢跟她说。   陆嘉鱼撇撇嘴,说:“狗屁的哥哥,八竿子打不着。”   夏欢惊讶地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陆嘉鱼摇摇头,说:“没有,我都不敢说。”   夏欢问:“干嘛不敢说啊?喜欢就说嘛,你们俩关系这么近,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   陆嘉鱼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他是个很主动的人,如果真的喜欢我,肯定早就说了。”   “我觉得他完全把我当妹妹了。”   夏欢道:“这也不一定啊。有些人在其他事上很果断主动,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很被动。说不定他早就喜欢你,只不过藏得很深而已。”   陆嘉鱼被夏欢说得有点动心,想了半天,“有这种可能吗?”   夏欢道:“当然有。要不然你今晚就跟他表白,试试?”   陆嘉鱼使劲摇头,“我不敢。”   换做是其他人,她也许就上了。   但是陈谕,她真的不敢赌。她很怕表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她不想失去他。   夏欢想了想,给陆嘉鱼出主意,“要不你试试他?”   陆嘉鱼愣了下,问:“怎么试?”   夏欢道:“男生嘛,很好试的。你假装跟别的男生亲近,看他吃不吃醋就知道了。”   陆嘉鱼有点担心,“行吗?”   夏欢道:“相信我,肯定行。他要是喜欢你,保证要不了多久就藏不住了。”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看好看】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啾~~~~~bang!一枚地雷砸向了作者的后台!】   【好想看预告哈哈哈哈哈哈】   【!!感觉下章要高能】   【撒花撒花】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了】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17章   ◎是陆嘉鱼对吗?◎   虽然陆嘉鱼很想知道陈谕喜不喜欢她,但毕竟马上要高考了,她暂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学习,更不敢拿这种事去影响陈谕的学习。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时间也过得很快,眨眼间,黑板旁边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两位数,且越翻数字越少,等到倒计时还剩十天的时候,老师已经不要求他们使劲复习,这个时候是调整心态和保证充足睡眠的时候。   在家里,陈谕也不让陆嘉鱼熬夜了,她每天做一整套卷子,做错的让陈谕给她讲一遍,她自己查漏补缺一下,心态还算平和。   有天晚上,她跑到外面李爷爷家的小卖部买了两根冰棍,回来的时候看到陈谕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在摆弄赵姨的花。   陆嘉鱼赶紧跑过去,“诶诶!你别弄!一会儿给赵姨弄死了,赵姨又得骂你。”   她塞一根冰棍给陈谕,然后把花盆搬走。   陈谕没忍住嗤笑了声,说:“我碰一下就死了?有这么脆弱?”   陆嘉鱼把花盆放到窗台,说:“你又不是没有过。上回我种的金钱草,还没养几天呢,你就给我浇死了。”   陈谕还挺冤枉,“不是你说它喜欢水吗?”   “那也不是让你天天把它们泡在水里呀。”   前阵子,赵姨送了她一盆小金钱草让她养,她小心呵护,隔三差五浇浇水,每天早晨出门前还要跟它们说说话,让它们乖乖长大。   过了几天,她来了例假,痛得都快死了,脑子里还想着她的小金钱草。   陈谕每天给她熬姜糖水,饭菜给她端到床边,跟伺候个祖宗似的,还得给她养那盆草。   陆嘉鱼当时的确是跟陈谕说过,她那盆小植物喜欢水,可她哪里知道陈谕手贱,一天想起来没事就去给她小植物浇浇水。   结果水倒是不缺了,活生生把她的小金钱草给淹死了。   自此以后,陆嘉鱼再也不敢让陈谕碰这些花花草草。   两个人坐在门口吃冰棍乘凉,陆嘉鱼忽然问:“陈谕,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   “高考啊,还有几天了。”   陈谕笑了,抬头看她,“你当我是你?考试这种事,我就没紧张过。”   陆嘉鱼道:“我也不紧张。”   她有些得意,说:“反正我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重点大学,到时稳定发挥,肯定不会有问题。”   陈谕点了点头,很赞同她。   陆嘉鱼又问:“对了,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陈谕沉默了会儿,转头看向陆嘉鱼,忽然问:“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考哪所学校合适?”   陆嘉鱼愣了下。   她心里当然是希望陈谕考到北城的。但她又不敢明说,说:“你自己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陈谕看了看陆嘉鱼,然后移开目光,说:“我想学的专业,在北城和周城都有很好的学校。两个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不相伯仲。不过周城离家里近一点,每周可以回来。”   陆嘉鱼心里一跳,下意识捏紧了手指,她紧张地问:“你决定考周城了吗?”   陈谕沉默了会儿,没直接回答。他看向陆嘉鱼,反问她,“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考哪所学校更好一点?”   陆嘉鱼一瞬间觉得喉咙像火烧一样,她有些难受,憋了半天,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考哪里就考哪里,反正我都支持你。”   陈谕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也没再说什么,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把冰棍棍子丢进垃圾桶,起身回屋里去。   陆嘉鱼回头问:“你去哪儿?”   “烦。睡觉。”   *   6月8号,最后一科考完,从考场出来那一刻,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飞一样地冲出考场。   至此,三年的高中生涯终于结束,即将迎来大学生活。   陆嘉鱼自己感觉考得还不错,出考场的时候心情也很好。   她摸出手机开机,正想给陈谕打电话,这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几个女生在说陈谕。   她对陈谕的名字敏感,就下意识地听了一下。   其中一个女生说:“陈谕肯定报周城的。他和魏琳就只差捅破窗户纸了,魏琳要报周城医科,陈谕肯定也去的。”   “他们俩在一起了?”一个女生问。   “差不多吧。反正我看魏琳那样子,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之前估计是因为高考,两个人都没说破,现在高考结束了,没有约束肯定就在一起了。”   “哇,那今晚不是有好戏看了?”   很巧的是,陆嘉鱼他们班里的谢师宴和陈谕他们在一处。   因为那几个女生的话,陆嘉鱼一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动筷子。   夏欢坐在她旁边,看出不对劲,小声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不是说考得还可以吗?”   陆嘉鱼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不是这个事。”   “那是怎么了?”   陆嘉鱼很想跟夏欢说下午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很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疲惫地说:“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她放下筷子离席。   因为今天高考结束,整个餐厅几乎都是高三毕业生。   大家刚刚考完试,都很兴奋,吵得陆嘉鱼耳朵疼。   她去完洗手间,准备回包厢的时候,经过走廊,远远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陈谕双手插兜,倚在一间包厢外面。   他对面还站着魏琳,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因为隔得有些远,陆嘉鱼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加上陈谕是背对着她的方向,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是在笑吗?   两个人在说什么?   谈情说爱吗?   陆嘉鱼看着他们俩在门口说了很久的话,不由得抿紧了唇,转身离开了。   *   陈谕今晚被灌了些酒,他有点晕,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被魏琳拦在了包厢外面。   他抬眼看她,即使有些喝醉了,但眼神还是很清明,有些冷淡地问:“有事吗?”   魏琳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陈谕,我们认识三年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不瞒你说,从高一进校,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她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望着陈谕的眼睛,忐忑地问:“陈谕,我想知道,你对我……”   陈谕打断她,“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对你没有同学之外的其他感情。”   魏琳一怔,她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强忍着眼泪,继续说:“陈谕,也许你对我还不够了解,等以后……”   “很抱歉。”陈谕打断她。   明明是喝醉酒的人,眼神却清明又冷漠,一丝一毫的幻想也不留给她,平静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他说完,就准备离开。   魏琳叫住他,“是陆嘉鱼对吗?你喜欢的人,是陆嘉鱼对吗?”   陈谕脚步顿了下,但没回头,径直走了。   ◎最新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对对对,赶紧在一起】   【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好家伙魏同学居然当了助攻,点破了】   【玫瑰开在九月里,我的心中只有你,好想和你在一起,一颗地雷送给你!】   【希望别有误会什么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棒棒!】   【不要让魏害人@倪多喜】   -完-   第18章   ◎吃醋◎   谢师宴结束后,原本还要去KTV唱歌,但陆嘉鱼心情不好,饭都没吃完就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八点,赵月枝刚刚吃完饭,正要准备去厨房收拾碗筷。抬头看到陆嘉鱼回来,有些惊讶,连忙问:“小鱼,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今晚还要去唱歌吗?”   陆嘉鱼心情不好,眼睛还有点红红的,但她不想让赵姨看出来,努力露出点笑,说:“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赵月枝不傻,一看陆嘉鱼眼睛红红的,就猜到肯定又哭过。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陆嘉鱼跟前,拉她到沙发上坐,一边帮她整理有点乱糟糟的头发,一边心疼道:“怎么了这是?下午不是还说考得还可以吗?是又想家了吗?”   陆嘉鱼摇摇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回来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陈谕和魏琳有说有笑的画面。   高考结束了,这意味着她有时间去打工赚钱,也意味着她应该从陈谕家里搬出去了。   她没有理由再继续赖在这里。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发呆。   行李箱放在墙角,里面其实已经没有装东西了。   她想起来刚来陈谕家里的时候,她都不敢把行李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总担心哪天不能再住在这里,到时候她可以很快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不至于太狼狈。   可这大半年下来,她在这里住得越来越习惯,越来越温暖,和陈谕、和赵姨都相处得很好。   她几乎已经把这里当家了,也几乎已经把自己当做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可今晚看到陈谕和魏琳在一起,才忽然想起来,她和陈谕并没有特别的关系。   当初陈谕之所以收留她,不过是看她可怜。   如今高考都已经结束了,她识趣点就应该好好跟人家道谢,然后主动搬走,而不是继续赖在这里。   陆嘉鱼蜷缩在被子里,不自觉地流眼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喝了酒的原因,她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头很疼。   迷迷糊糊哭得睡着了,又做了漫长的梦,一会儿梦到妈妈,一会儿梦到爸爸,最后她看到了陈谕。   梦里的陈谕比现在更英俊更成熟了,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魏琳在婚纱店试穿婚纱。   他左手无名指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婚戒。   陆嘉鱼被吓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心跳很快。   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意识到是做梦,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觉得难受,喉咙又像火烧一样,又有点想哭,蜷在被窝里盯着窗外发呆。   陈谕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进屋看到客厅灯还亮着,赵月枝还没睡,把电视音量调得很低,在看新闻。   陈谕关门进屋,因为今晚喝多酒,嗓音有点哑,低声问:“怎么还没睡?”   他下意识往陆嘉鱼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又问:“陆嘉鱼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赵月枝叹气道:“八点不到就回来了,说是不舒服。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不知道是不是想家了。”   陈谕愣了下,又不自觉地朝陆嘉鱼的卧室看了一眼,嗓音更低,“睡了吗?”   赵月枝摇摇头,“不知道。八点多洗了澡就进去了,我想着让她睡会儿,就没去叫她。”   陈谕沉默了会儿,没说话。   从茶几上端起杯子喝了点水,对赵月枝说:“您也先去睡吧,好晚了。”   赵月枝点了下头。   她闻到陈谕身上有酒味,有些担心,“喝得多吗?小鱼今晚也喝了些酒,我出门买了解酒药给她吃,你要不要也吃点?”   陈谕点下头,说:“知道,我自己吃,您先去睡吧,没事。”   “行,药在抽屉里,你记得吃啊。”   赵月枝回房以后,陈谕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他虽然喝了酒头疼,但并没有醉,眼神也很清明。   过一会儿,还是起身,走到陆嘉鱼卧室门口,敲了下门。   陆嘉鱼没睡着,蜷在被窝里发呆,听见敲门声,回头问了句,“谁?”   “我。”陈谕出声。   陆嘉鱼这会儿不想见陈谕,回答道:“我睡了。”   “睡了是谁在跟我说话?”陈谕道:“我进来了。”   他说着,就径直拧开门。   门没上锁,一进屋就看到陆嘉鱼蜷在被窝里,看见他进屋也没有起来的意思,翻了个身把脸朝向窗外,不高兴地说:“都说我睡了。”   陈谕没听她的,走到床边,站在月光下看她。   半晌,低声问:“我妈说你哭了?怎么了?又想家了?”   陆嘉鱼抿唇,不肯说话。   陈谕看她一会儿,有些无奈。   他自己也头疼,索性坐到床边,皱眉道:“你这屋子怎么这么热?”   他抬头去看,才发现陆嘉鱼没开空调。   不由得皱眉,“你在里面蒸桑拿?”   他探过身去,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这才把空调打开了。   陆嘉鱼还是不说话,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谕把空调温度调好以后,转过头去看陆嘉鱼。   离得近了,才发现她眼睛真的有点红。他不由得愣了下,下意识伸手,想碰碰她的脸颊。   但手伸出去一半又想到什么,在半空中收回来,低哑着声问:“真哭了?考砸了?”   陆嘉鱼抬头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考砸了,我考得不知道多好。”   陈谕见陆嘉鱼有心情顶嘴了,没忍住笑,“那你哭什么。”   “我爱哭就哭,你管我。”陆嘉鱼才不要让陈谕看出她的心思。   她从床上爬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她里面就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因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裙子早就乱了。   一边的肩带掉下来,露出半边赤/裸的肩膀,连带着胸前也走了光。   陈谕眼睛不瞎,在陆嘉鱼坐起来的瞬间愣了一下,随后干咳一声,将目光看向窗外。   陆嘉鱼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胸前走了光,她脸瞬间通红,连忙把肩带拉起来。   空气中尴尬地沉默了几秒,陈谕先站起来,嗓音比刚才更哑,说:“你睡吧,我走了。”   他说完,就径直往外走,没再回头看陆嘉鱼。   这天晚上,陈谕破天荒地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陆嘉鱼。   他一直失眠到凌晨四五点,第二天难得睡到日上三竿。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林浩和陆嘉鱼蹲在在门口喂兔子。   他不由得皱了下眉,走过去从后面踢了林浩一脚,刚刚睡醒的嗓音有点沙哑,还带点不悦,“你怎么来了?”   林浩回过头,满脸笑容道:“这不放假了吗,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干,正好过来找你们玩。”   陈谕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陆嘉鱼面前的小铁笼子,问:“什么玩意儿?”   林浩道:“兔子啊。我在路上看到的,想着小鱼肯定喜欢,就买了一只。”   陈谕别有深意地看了林浩一眼,他心里莫名不畅快,冷了脸说:“带走,我们家不养小动物。”   林浩:“……别啊哥,你没看见小鱼很喜欢吗?”   陆嘉鱼道:“没事,别理他。”   陈谕:“……”   陆嘉鱼的确很喜欢这只小兔子,一上午都在和小兔子玩,一会儿拿胡萝卜喂它,一会儿又去拿青菜。   林浩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上午都围着陆嘉鱼献殷勤。   陈谕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冷笑了声,起身进了卧室,把门摔得砰地一声响。   屋子外面两个人无知无觉,还在逗兔子玩。   过了一会儿,林浩拧开了陈谕的房门,探个脑袋进去,“哥?干嘛呢?”   陈谕靠在床头看书,头都没抬。   林浩走过去,伸手拿走陈谕的书,“哥,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陈谕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他。   林浩难得露出腼腆的表情,下意识想坐陈谕的床,被陈谕扫了一眼,才想起这家伙洁癖,抬起屁股,重新拉了张凳子坐到床边,往窗外看了眼,然后才小声说:“哥,你觉得小鱼对我有兴趣吗?”   陈谕挑了下眉,盯着林浩没说话。   林浩道:“其实我暗恋小鱼好久了,不过之前怕影响她学习,没敢追。你说,我要是现在追小鱼,有希望吗?”   陈谕盯着林浩看了会儿,他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这么不畅快,不畅快到连语气都变得冷冰冰的,“我又没钻进她脑子里看过,我怎么知道她喜欢谁。”   他说完,丢下书,头也不回地起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明天入V,V后会尽量每天多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头顶比心~   ◎最新评论:   【太喜欢了】   【撒花】   【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啊啊啊給我表白】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快表白!!】   【加油!】   【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还没开始表白,情敌就出现了哈哈哈哈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赶快在一起】Ding ding   【狠狠冲!】   【两小只快点谈甜甜的恋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第19章   ◎一更◎   陆嘉鱼找了一个兼职,在西餐厅做服务生,一个月有四千块。   本来正常只有三千五的,但因为她长得比较漂亮,老板让她做迎宾,一个月四千,再加提成。   陈谕听到她说去西餐厅做迎宾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问她,“那是什么地方?安全吗?”   陆嘉鱼道:“安全呀。在世贸广场,挺大的一家西餐厅。”   “几点下班?”   陆嘉鱼道:“早上十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   陈谕一听她的工作时间就不赞成,皱眉道:“下班太晚了,换一个吧。”   陆嘉鱼不肯,说:“为什么呀?这个工作挺适合我的。”   陈谕看向她,“哪里适合你?”   陆嘉鱼笑盈盈地撩一撩头发,“我长得漂亮呀,别人都只有三千五,我有四千,还有提成呢。”   陈谕被她给气笑了,“你的美貌就值这点钱?你会不会把你自己看太低了?”   陆嘉鱼眨眨眼,总觉得陈谕这话哪里不对劲。   她凑过去,乖宝宝一样认真问:“那你觉得我的美貌值多少钱?”   陈谕盯着陆嘉鱼的眼睛,他从她乌黑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看到他自己在一点一点地沦陷。   他看她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回卧室去了。   下午两点,陆嘉鱼准备去西餐厅上班。   这是她第一天去上班,前三天算是实习。   出门前,她去陈谕卧室,拉着门,探个脑袋进去,说:“陈谕,我去做兼职了。”   陈谕坐在床头看书,不过看了一个小时了也没翻页。   抬头见陆嘉鱼已经换好衣服要出门了,问她,“你怎么去?”   陆嘉鱼道:“坐公交车呀,我看了路线,坐公交车可以直达,只要半个小时。”   陈谕下午也有事,没办法送陆嘉鱼,说:“那你自己去,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陆嘉鱼眨了眨眼,然后小声说:“那个……林浩说晚上来接我。”   陈谕愣了下。   过了会儿,他淡漠开口,“行吧,随便你。”   陆嘉鱼打了一星期的工,起初还算顺利。   唯一不好的就是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每天出门通勤在路上要被晒掉一层皮,防晒霜涂在身上也有点闷闷的。   林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车,每天都早早到家里来接她,晚上又开到店里来接她下班。   起初林浩说要接她下班的时候,陆嘉鱼以为他只是顺路载她一程。   但是接连一个星期下来,林浩每天都早早跑来接她上下班,她也不傻,怎么会不知道林浩大概是喜欢她。   要不然谁会闲着没事,每天准点跑来接她上下班。   陆嘉鱼有些困扰,这天晚上下班,看到林浩又买了奶茶在门口等她。   一看见她出来,立刻高兴地朝他跑来,“小鱼,下班了。”   他手里还拿着两张电影票,高兴地介绍,“新上映的电影,口碑还不错,一起去看吗?”   陆嘉鱼有些愧疚地看着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   她开口问:“林浩,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浩愣了一下,随即不自觉地红了脸。   他有点腼腆,摸了下后脑勺,有点干笑着说:“我本来想循序渐进来着,你看出来了啊?”   陆嘉鱼并不是第一次拒绝男生。以前她还是陆家大小姐的时候,追她的男生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她那时候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拒绝起来更是一点情面也不讲。有男生送礼物送到她家里来,她还叫王叔把人家赶走,懒洋洋地在卧室里涂指甲油,连面都不会露。   可是林浩不一样。   林浩是陈谕的朋友,快高考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跟着陈谕在食堂吃饭,林浩也在。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三个人常常一起吃饭,她和林浩也熟悉起来。   但是在她心里,她一直把林浩当成一起度过高考,拥有革命友谊一样的朋友。   她没想到林浩会喜欢她。   她心里很愧疚,但也害怕给林浩错误的信号,哪怕做坏人,也要和他讲清楚。   她微微抿了下唇,看着林浩,抱歉地说:“对不起林浩,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没有想过其他的。”   林浩愣了一下。   听到陆嘉鱼拒绝,他心里不是没有失望。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不帅,家里条件也没多好。   陆嘉鱼到底是大小姐出身,如果不是家道中落,他这种普通人,和陆嘉鱼恐怕连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陆嘉鱼以前的朋友圈子全是沈池这样的,他们这种普通人,就算喜欢,也最多只能远远看一眼,根本不敢奢想其他的。   是最近这段时间沾了陈谕的光,每天跟着陆嘉鱼一起吃饭,才熟悉起来。   人就是容易贪心,做了朋友,就想要更进一步的关系。   他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放弃,忍不住说:“小鱼,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或许我可以照着你喜欢的做。你别这么快拒绝我好吗?”   陆嘉鱼摇摇头,她抱歉地看着林浩,说:“真的对不起林浩,如果是我之前的言行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好朋友。”   她顿了下,接着说:“而且……我心里有很喜欢的人。”   林浩愣了愣,下意识问:“是沈池吗?你还喜欢他?”   陆嘉鱼摇头,“你不要管我喜欢谁,总之我真的把你当朋友,我不想耽误你。”   陆嘉鱼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林浩再喜欢也不好再死缠烂打,他难过了一会儿,随后就想开了,开朗道:“行吧。那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吧?”   陆嘉鱼露出笑容,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林浩笑,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电影票,“那作为朋友,能一起看场电影吗?主要是都买了,也不能退了。”   陆嘉鱼想了想,然后笑道:“走吧。”   两个人到了电影院,电影已经开始了。   找到位置坐下,陆嘉鱼想了会儿,摸出手机给陈谕发了条信息。   [我和林浩在外面看电影,会晚点回来,不要担心。]   赵姨前几天参加暑假旅行团,和朋友一起出门旅游了。   现在家里就只有她和陈谕,她太晚回去,怕陈谕担心,还是要跟他说一声的。   信息发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陈谕才惜字如金地回了她一个字:嗯。   陆嘉鱼下班已经是十点钟,一场电影两个小时,看完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陆嘉鱼原本想打车回家,但林浩怕太晚不安全,再加上他也开了车,说:“反正我也开车出来了,再送你一次呗,就当是朋友嘛。”   林浩这样说,陆嘉鱼也不好拒绝,道了谢还是坐上了车。   其实林浩开车技术是可以的,虽然刚拿驾照不久,但最近他每天接送陆嘉鱼上下班,一直都开得很稳。   今晚本来也开得挺稳,但也许是缺少点开车经验,再加上大晚上有些喝醉酒的人飙车,他们离开世贸广场这边的时候,正好遇到一辆车突然打歪了方向盘,朝他们这边的行车道冲过来。   陆嘉鱼吓坏了,尖叫了一声。   林浩也吓坏了,下意识要躲,猛地一个方向盘甩过去,虽然躲开了那辆醉驾的车,但他们的车也撞到了前面的隔离带上,陆嘉鱼身体猛地往前倾,在脑袋撞上玻璃窗的时候,她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只感觉胳膊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同时听到了“咔嚓”一声响。   车子在猛烈撞击之后停下来,陆嘉鱼的身体又随着惯性倒回座椅上。   她脸色惨白,右臂疼到完全没办法动。   林浩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慌慌张张解开安全带,下意识去拉陆嘉鱼的手,“小鱼,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别碰,别碰……”陆嘉鱼疼得声音都在抖,惨白着脸色,“胳膊好像断了,好痛。”   林浩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嘉鱼忍着疼提醒他,“去医院,太疼了。”   林浩哪里还敢开车,连忙把陆嘉鱼从车上扶下来,打了辆车送陆嘉鱼去医院。   陈谕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陆嘉鱼在里面做检查,林浩在外面焦急地等。   陈谕看到林浩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动手,最后强忍下来,脸色却难看到极点,破口大骂,“你他妈不会开车就别开车!你当是玩游戏,学了几天车就他妈开出来泡女人。你自己不要命,别他妈拖着别人陪你死。”   林浩心里愧疚,被陈谕骂也低头受着。   陆嘉鱼在里面做检查,疼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陈谕在骂林浩,她想说话,刚张了张口,觉得连说话都牵扯着胳膊疼。   陆嘉鱼在里面照完片,家属才可以进去。   门一开,陈谕大步就走进去,看到陆嘉鱼白着脸坐在椅子上,他急忙过去,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怎么样?严重吗?”   陆嘉鱼刚刚再疼都没有哭,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陈谕,眼泪就掉了下来,点了点头,说:“疼。”   陈谕心疼得不行,但又不敢碰陆嘉鱼的手,他转头问医生,语气有些着急,“不能给她开点止疼药吗?”   医生道:“这不正开着吗?不过她这骨折挺严重的,得做手术复位,你们自己做好准备。”   陆嘉鱼一听要做手术,眼泪流得更凶,陈谕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道:“没事,我在这儿陪你。打了麻药不会更痛的。”   林浩站在后面,忽然自责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   陆嘉鱼吓到了,连忙说:“你别这样林浩,跟你没关系,都怪那个醉驾的司机。要不是你反应快,他那样撞过来,我们都会没命。”   林浩坐到凳子上,自责地捂住脸,“都怪我,一点处理紧急状况的经验都没有。”   “你别这样林浩,我没事,就是骨折而已,养一阵子就好了。”   林浩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像是哭了。   陈谕一直沉默,没说话。   陆嘉鱼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悄悄拉了下陈谕,想让他帮忙劝劝。   陈谕沉默了一阵,终究看向林浩,开口问:“你自己呢?有没有事?”   林浩摇摇头。   他没脸见陆嘉鱼,起身到外面去给陆嘉鱼办住院手续。   *   陆嘉鱼这次骨折,手术过后住院都住了一个星期。   自从那晚以后,林浩就再也没露面,但他悄悄帮陆嘉鱼把手术费和住院费都交了。   有一天,陆嘉鱼还问陈谕,怎么这几天都不见林浩了。   陈谕在帮陆嘉鱼配止痛药,说:“他还有脸来见你?”   陆嘉鱼坐在病床上,见陈谕好像还有点怪林浩的意思,忍不住帮林浩说话,说:“这件事真的不怪林浩,那个醉驾的才是疯子。当时好多人都吓到了。”   陈谕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把药递给陆嘉鱼,又端水给她,“把药吃了,止痛的。”   “噢。”陆嘉鱼乖乖吃了。   一个星期后,陆嘉鱼终于可以出院。   赵月枝的暑假旅行还没有结束。陆嘉鱼怕赵姨担心,特意叮嘱了陈谕,不让他告诉赵姨,她受伤的事情。   因为家里就只有她和陈谕两个人,她右手又完全不能动,以至于好多平时很简单的事情现在都要陈谕帮忙。   比如,洗头发。   这天晚上吃完饭,陈谕在厨房洗碗。   要是换做平时,陆嘉鱼肯定要去帮忙的。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   陈谕一边洗碗,一边抬头看她,“怎么了?眼巴巴看着我。”   陆嘉鱼望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陈谕,你是不是和魏琳在一起了?”   陈谕洗碗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陆嘉鱼,“谁跟你说的?”   陆嘉鱼道:“我看见的啊。那天在谢师宴,我看到你和魏琳在走廊有说有笑,聊了半天。”   陈谕:“……”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魏琳有说有笑了?”陈谕盯着陆嘉鱼,英俊的眉微微拧着。   “……”陆嘉鱼:“没有吗?可我看到你们那天聊了好久,看起来相谈甚欢。”   陈谕被陆嘉鱼给气乐了,“你还挺会脑补。没证据的事就往我头上扣,还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了?”   “……”   陆嘉鱼被陈谕说得理亏。   她那天的确没有亲眼看到。她当时站的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陈谕的背影。   只不过她看到陈谕和魏琳在走廊说了好久的话,自顾自地脑补了一出谈情说爱的戏码。   这会儿听到陈谕澄清,她心里不自觉地高兴起来,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那你们俩没在一起啊?我那天听到人家说,你准备和魏琳一起到周城念大学。”   陈谕拧起眉,看向陆嘉鱼,“听谁说的?”   “我也不认识。”陆嘉鱼期待地望住陈谕,“你不去周城啊?”   陈谕看她一眼,说:“谁告诉你我要去周城。”   陆嘉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   她跑回卧室,锁上门,悄悄和夏欢打电话,分享她的喜悦。   夏欢在那头也跟着她开心,说:“我说的吧,陈谕肯定喜欢你。”   “没有吧。”陆嘉鱼道:“他只是没有和魏琳在一起而已,怎么看出来他喜欢我?”   夏欢道:“你不觉得他对你很好吗?上次你发烧住院,是谁在医院照顾你?上回你去艺考,是谁陪你去考试?你现在胳膊骨折做手术,是伺候你吃伺候你喝?还给你洗头,就差没给你洗澡了。”   陆嘉鱼听夏欢说完,不自觉地红了脸。   她趴在床上,仔细想了想,说:“也许他拿我当妹妹?你不知道,他以前很烦我的。”   夏欢不以为然,说:“这个世上真香的例子还不够多吗?也许他以前很烦你,但跟你相处久了,悄悄爱上你也很正常。”   陆嘉鱼被夏欢说得很心动,脸上的笑容都快落不下去了。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夏欢道:“你要么先试试他,要么就直接表白。实在不行,色/诱一下也行,看他反应。”   陆嘉鱼脸颊通红,“怎……怎么色/诱啊……我没经验……”   夏欢在电话那头笑得不行,说:“小鱼,你怎么这么单纯。”   “……”   “现在不是夏天吗,你穿清凉一点,光着腿在陈谕面前晃来晃去,他要是喜欢你,肯定有反应。”   陆嘉鱼:“……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   夏欢如今也算过来人,笑眯眯道:“信我,你试试。”   陆嘉鱼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夏欢洗脑了。   第二天上午,她特意穿了一条很凉快的吊带睡裙。   陈谕本来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写个东西。   然而视线里就看到两条白生生的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   过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陆嘉鱼,“你能不能坐下来,晃得我头晕。”   陆嘉鱼手里还拿着一支雪糕在吃,听到陈谕的话,她也是很听话,一屁股坐到陈谕旁边。   谁知道陈谕压根没看她,直接坐到旁边去,还顺手扔给她一条毯子,冷漠无情地说:“盖上。”   陆嘉鱼愣了愣,“盖什么?”   陈谕:“走光了。”   陆嘉鱼睁大眼睛,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才发现她的裙子实在太短,坐下来几乎都坐不住大腿了。   她脸不由得通红,裹起毯子回卧室去。   色/诱计划至此宣告失败。   *   暑假的日子比陆嘉鱼想象中要漫长,她原本想着可以在暑假打工,给自己攒学费,可现在手臂受了伤,别说是打工,连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之后,她就变得很沮丧。   这天上午,陈谕给她洗头发的时候,她忽然问:“陈谕,我这次手术住院花了多少钱?”   陈谕一边给她冲水一边说:“没多少。”   “你少骗我。我查过了,最少也要一万左右。”   陈谕道:“是林浩帮你付的。”   “你别骗我了。”陆嘉鱼道:“林浩都跟我说了,你后来把钱给他了。”   陈谕没承认,也没否认。   陆嘉鱼躺在椅子上,长发垂着,陈谕握着她的头发,在认真给她冲水。   陆嘉鱼望着陈谕英俊的脸,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已经完完全全沦陷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她不自觉地抬起左手,轻轻摸了下陈谕的脸。   陈谕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瞬,他抬起眼,深深地看向陆嘉鱼。   陆嘉鱼有点脸红,收回手,小声说:“有点泡沫。”   哪里来的泡沫,不过是想触碰他的借口。   作者有话说:   有事出门,晚上再二更~   ◎最新评论:   【还没有两更啊】   【咋还没更呢   】   【嘻嘻】   【蹲蹲】   【作者大大好好看快更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谕快给我沦陷在小鱼的美色里!!】   【看的我一脸姨母笑】   【哈哈哈哈哈】   【给大大浇灌营养液,会长出万字大肥更咩?!】   【哈哈哈哈哈哈】   【撒花】   【加油!】   【撒花撒花撒花】   【啥时候挑明】   【撒花撒花】   -完-   第20章   ◎二更◎   陆嘉鱼因为手臂受伤,原本打暑假工的计划彻底泡了汤。   但她也没闲着,任劳任怨地做起了陈谕的小丫鬟。   比如陈谕要去洗澡,她立刻跑去给他放水。   再比如陈谕最近接了个小程序的项目在做,经常熬夜,她也不睡,搬张凳子坐在旁边陪着。   看到陈谕杯子里的水少了,立刻端起杯子出去把水杯接满。   再再比如,陈谕要去槐南路那边的汽修店帮忙,陆嘉鱼也立刻跑进卧室换了衣服,小尾巴似的要跟着一起去。   这样一段时间下来,陈谕被她逗笑了,说:“你最近怎么了?吃错药了?”   陆嘉鱼问:“你指的哪方面?”   陈谕道:“方方面面。”   他最近是真有点不习惯陆嘉鱼对他这样殷勤,没事给他叠衣服不算,他晚上熬夜做项目,她也陪着一起熬夜,赶都赶不走。   陆嘉鱼指指自己的胳膊,认真地说:“你都照顾我这么多了,我帮你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陈谕挑了下眉,“这么客气?”   陆嘉鱼甜甜地一笑,上前一步挽住陈谕的胳膊,仰头看他,“你要去李城哥那里吗?我想跟你一起去。”   陈谕的目光落在陆嘉鱼挽着他胳膊的手上,心情本来是有点好的。但听到陆嘉鱼喊李城“哥”,不由得抬眼看她,“李城哥?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陆嘉鱼真是一点也没看出陈谕有点吃醋的意思,还在认真说:“上次我跟你过去玩,李城哥挺照顾我的,还给我买奶茶喝。”   陈谕给气笑了,说:“一杯奶茶就把你收买了?我给你买得还少了?”   陆嘉鱼一笑,没受伤的左手不由得把陈谕胳膊抱更紧,说:“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叫你哥啊?你本来就是我哥嘛,亲亲的哥哥。”   “……”   谁他妈想让你叫哥。   陈谕心里虽然发堵,但看着陆嘉鱼灿烂的笑脸,又没忍心拒绝她。   沉默了会儿,叮嘱她一句,“你离李城哥远点,别走太近。”   陆嘉鱼好奇,问:“为什么?”   陈谕:“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陆嘉鱼朝陈谕扮个鬼脸,“知道了。”   陈谕拗不过陆嘉鱼缠人,又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受伤的右手不方便,中午恐怕饭都没得吃,只好带她一起去汽修店里。   到的时候才上午十点多,但太阳已经很大了,陈谕一边戴工作手套,一边把陆嘉鱼往屋里赶,“你自己去里面吹空调,太阳太晒,别回头又中暑了。”   陆嘉鱼道:“我哪有那么脆弱。”   她跑进屋里去拿了两瓶水,李城在吧台里面玩游戏,抬头看到陆嘉鱼,笑道:“小鱼来了。”   陆嘉鱼怀里抱两瓶矿泉水,甜甜地一笑,“李城哥好。”   她把矿泉水给陈谕拿出去,蹲在旁边陪了陈谕一会儿。   眼看着中午的太阳越来越大,陈谕抬头就看到陆嘉鱼白皙的小脸晒红了,撵她进屋,“赶紧进去,别一会儿真中暑了。”   陆嘉鱼也的确感觉有点太热了,但看到陈谕这么辛苦做事,又很心疼,问他,“你要不要吃冰棍?我去对面买。”   陈谕道:“不吃,我忙完这会儿再说。”   陆嘉鱼“噢”了一声,但她没听,还是跑去对面买冰棍。   陆嘉鱼走了一会儿,李城从屋里出来,抽着烟在陈谕旁边蹲下,不吝啬对陆嘉鱼的夸奖,“小鱼长得真挺漂亮的。她满十八了吧?”   陈谕之所以不让陆嘉鱼跟李城走太近,其实就是这个原因。   李城人挺好,讲义气又热心,唯一就是感情生活一团糟,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陈谕没什么好脸色,说:“您就别打她的主意了,不合适。”   李城愣了下,问:“哪儿不合适啊?我觉得小鱼挺喜欢我的,我们俩聊得不知多投机。”   陈谕乐笑了,说:“她就是个傻子,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儿。”   李城也是久经情场的老手,一看陈谕这反应就琢磨出了点什么,笑道:“怎么回事啊陈谕,护这么紧?她不是你妹妹吗?你他妈别搞乱/伦啊。”   陈谕嗤笑了声,“谁他妈说是亲妹妹了?半道认的不行?”   李城啧了一声。   他虽然是对陆嘉鱼有意思,但他这人还是挺有原则,不至于跟兄弟抢女人。   抬头看到陆嘉鱼拎着几只冰棍过马路,太阳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不由得感慨年轻真好,充满了青春朝气,水灵灵的。   陆嘉鱼买了三只冰棍,给李城也买了一只。   过了马路,看到李城蹲那儿和陈谕说话,笑盈盈道:“李城哥,我给你买了冰棍。”   李城笑道:“我也有份啊?”   “那当然,你上次不是请我喝奶茶了吗。”陆嘉鱼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支冰棍递给李城。   李城接过来,笑着问:“小鱼,有男朋友没?”   陆嘉鱼愣了下,随后也大方地说:“现在还没有。”   李城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问:“现在没有,是快有了?”   陆嘉鱼弯着眼微笑,不回答了。   李城笑问:“有喜欢的人啊?”   陆嘉鱼笑道:“当然有。”   陈谕原本没理陆嘉鱼和李城闲聊,听到这里的时候,手里的动作不由得顿了下。   李城问:“谁啊?谁能夺走我们小鱼的芳心?”   陆嘉鱼微微笑,说:“是有那么一个人,喜欢他好久了。”   陈谕没再听,摘了手套,转身去里面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李城也跟了进来,走到陈谕旁边的便池,一边解裤子一边说:“小鱼是不是喜欢你啊?”   陈谕笑了,有些自嘲道:“想什么呢,我都没想过。”   “为什么?”李城问:“你们俩朝夕相处,除了你,她还能喜欢谁?”   陈谕上完厕所,拉上拉链,去洗手台洗手,说:“她前男友吧。青梅竹马,忘不掉也正常。”   “你怎么知道?”李城也跟着过来洗手。   陈谕没再回答。只是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跟陆嘉鱼在外面吃饭,她拿钱包出来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合照。   是她和沈池的。Ding ding   李城有些感慨,“白月光啊……那是不太好办。”   *   晚上回家的时候,陆嘉鱼一路还挺高兴,因为晚饭吃得很好。   但陈谕看起来情绪不太高,坐在车里,一直看着窗外走神,没怎么说话。   陆嘉鱼以为他是太累了,凑过去看他,“陈谕,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陈谕嗯了声,淡声道:“有点。”   回到家,陈谕洗完澡就回了房间。   陆嘉鱼怕陈谕太累,也没打扰他。   因为右手还不太能动,洗澡洗得很慢,等到好不容易洗完,才发现自己忘记拿睡衣进来。   她光着身子站在里面有点懵,想让陈谕帮她拿睡衣,又怕他睡着了会吵醒他。   犹豫半天,裹上浴巾立刻跑出来。   她是想直接跑回卧室去的,谁知道刚从浴室跑出来,正好撞上陈谕从卧室出来。   两个人目光相对,陈谕不由得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陆嘉鱼光洁的肩膀上。   她身上水分没有擦干,水珠像露珠一样凝结在白皙的皮肤上。   陈谕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生,何况他喜欢陆嘉鱼。   不怪他想到更多,身体忽然有些燥。   他皱眉移开目光,径直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热气还没有完全散掉,空气中有很浓的沐浴露香味。   陈谕一抬头就看到挂在墙上的,陆嘉鱼的粉色草莓内裤。   他盯着愣住了两秒,随后不由得低咒了一声,转身大步出了浴室,到外面去吹风。   作者有话说:   补昨天的二更,今天还有~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大大快更新真的看不够】   【还没有更新啊】   【好看好看,嘻嘻】   【啊不够看,大大加油】   【加油!】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   【埋下一颗地雷,会结出好多好多更新章节咩?】   【呀呀呀】   【哈哈哈哈哈】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女主怎么可能喜欢那个青梅竹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莓內褲】   -完-   第21章   ◎看上谁了?◎   暑假过得很快,而大学的日子也并没有陆嘉鱼想象中那么开心。   准确来说,从开学报到那天开始,她几乎一天也没有开心过。   陈谕的学校离她的学校隔得太远,几乎横跨了整座北城。自从开学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   平时倒是也打电话,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高中毕业,维系两人之间关系的那根纽带仿佛突然断掉了一样。   谁都找不出理由去见对方。   陆嘉鱼偶尔在电话里插科打诨,用开玩笑的语气打听陈谕有没有谈恋爱。   陈谕不回答她,反问她,“你呢?”   陆嘉鱼道:“没有啊。不过我人气很旺的,追我的男生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   “是吗。”陈谕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低低的,听不出情绪。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陆嘉鱼终于受不了了。   那天下午,学校没课,她打电话给夏欢,说:“欢欢,去逛街吗?”   夏欢很惊讶,在电话里夸张地叫道:“让我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你居然肯逛街了!”   要知道自从家里出事以后,陆嘉鱼就不怎么逛街了。以前做大小姐的时候,她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衣服都不带重样的。   家里衣服多得一整个衣帽间都快塞不下。   后来家里出事了,她懂事很多,校服也照样穿得好好的。   陆嘉鱼道:“我们去北新街那边逛吧,听说那边新开了一间商场。”   夏欢的大学跟陆嘉鱼离得不远,一听陆嘉鱼说要去北新街那边,惊讶道:“太远了吧?其实那边有的,咱们这边也有,我知道一个商场,里面很好逛,很多漂亮衣服和首饰,又平价……”   夏欢说到这里,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鱼,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逛街是假,去看陈谕才是真吧?”   陆嘉鱼叹了声气,“好欢欢,陪我去吧,我真的想他快想疯了。”   “去去去,舍命陪姐妹。我马上换衣服,十分钟就过来,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嗯。”   等到两个人在学校门口见了面,去地铁站的路上,夏欢还是忍不住问:“你想他怎么不直接去找他,为什么还要找个借口才能去?”   陆嘉鱼道:“可能因为我自己喜欢他心虚吧。以前还住在陈谕家里,有各种理由缠着他。现在上了大学,两个人又离得这么远,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去见他。”   夏欢问:“你怕他看出你喜欢他?”   陆嘉鱼点点头,“我怕他躲我。”   她其实并不是太害怕陈谕看出她的心思,她更害怕的是窗户纸捅破以后,和陈谕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她一点也不想失去他。   到了北新街,当然并没有去逛商场。   陆嘉鱼和夏欢一人买了一杯奶茶,闲逛去北城大学。   夏欢还在跟陆嘉鱼出主意,说:“一会儿你给陈谕打电话,就说陪我来学校找朋友,顺便来看看他。”   陆嘉鱼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人绕着北城大学逛了半圈,转到篮球场那边的时候,陆嘉鱼摸出手机就准备给陈谕打电话。   她刚摸出手机,电话都还没拨出去,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她肩膀一下。   她回过头,看到林浩。   林浩立刻就笑了,说:“我就说背影像你,果然是!”   陆嘉鱼笑,说:“好久不见林浩。”   自从上次开车害得陆嘉鱼手臂受了伤,林浩就一直很愧疚,都没脸见陆嘉鱼,整个暑假都躲着。   这会儿见到了,担心地问:“你的手好了吗?还疼不疼?”   陆嘉鱼笑道:“早就好了。”   林浩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跟着才又问:“对了,你怎么跑这边来了?你们学校离得不是挺远吗?”   陆嘉鱼“嗯”了声,说:“我陪朋友过来找一个同学,顺便过来玩玩。”   她下意识往篮球场那边望了一眼,问林浩,“你看到陈谕了吗?”   林浩愣了下,说:“谕哥没跟你说吗?他今天不在学校,他们系里有活动,上山去了。”   陆嘉鱼愣住,看向林浩,问:“上山做什么呀?”   林浩道:“班级活动吧,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找他啊?”   陆嘉鱼怔了下,随后摇摇头,说:“没有。我想着反正都过来了,就想找他吃饭,不过不在就算了。”   林浩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请你们吃晚饭。”   陆嘉鱼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们一会儿就走了,下次吧。”   林浩看得出陆嘉鱼还是有点避嫌,有些苦涩地笑了下,说:“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们逛了,有需要随时找我。”   “好。”陆嘉鱼甜美地笑笑。   离开北城大学的时候,陆嘉鱼有点失落。   她横跨了大半个北城来找陈谕,结果他不在。   夏欢想了下,提议道:“要不咱们也上山去玩?听说北城大学旁边的玉佛山还挺好玩的,有好多开在山上的餐厅酒吧都很有特色,说不定还能偶遇陈谕。”   陆嘉鱼本来都想回去了,被夏欢这样一说,又有点心动。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禁得住诱惑,和夏欢一起上玉佛山去玩。   她是想去偶遇陈谕的,不过没想到玉佛山居然那么大,她和夏欢玩了一圈,陈谕没偶遇到,倒是一路被不少男生搭讪要电话。   她起初还有耐性拒绝,不过后来实在烦了,拉着夏欢想走。   谁知道夏欢玩得收不住,非要拉着她去酒吧玩。   酒吧的音乐声吵得人头疼,搭讪的男生比在路上更多,陆嘉鱼坐在吧台喝了杯果汁,后来实在受不了,跟夏欢说了一声,到酒吧外面去透风。   从酒吧一出来,空气瞬间清新很多。   陆嘉鱼找了张凳子坐下,托着腮无聊地看路人。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玉佛山上居然还有很多人,大学生偏多,估计都是玩通宵的主。   一股烟味儿从旁边飘过来,陆嘉鱼不由得皱了眉,起身想离开。   谁知道抽烟那个男生突然走过来,挡住她去路,“同学,认识一下?”   诚实地说,眼前这个男生长得还可以,穿得挺入时,眉眼五官很像高中那种不学无术的校草混混。   换个单纯的小女生可以会心动,但陆嘉鱼不吃这一套,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没这个必要。”   她绕过对方要走,谁知对方笑了笑,忽然说:“陆嘉鱼,我认识你,舞蹈学院的。我是你们隔壁体院的,我叫周勤。”   陆嘉鱼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她,敷衍地“嗯”了声,转身就想回酒吧去找夏欢。   谁知道她一转身,居然看到个穿白衬衫的大帅哥,单手插兜有点慵懒地倚在门边,正在看她。   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英俊的脸,不是陈谕又是谁。   陆嘉鱼几乎立刻就笑了,高兴地跑过去,“陈谕!”   陈谕唇角勾着丝笑,低眸看她,“你还挺吃得开,到哪儿都有男生跟你搭讪。”   陆嘉鱼一笑,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追我的男生多得都数不过来。”   陈谕“呵”地笑了一声,看着陆嘉鱼的眼里带点笑,但是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看上谁了?打算什么时候脱单?”   陆嘉鱼愣了下。   她望着陈谕,下意识地眨了下眼。   她怀疑她产生了错觉,为什么会觉得陈谕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   她看了陈谕半天,脑子忽然变得灵光,试探地问了句,“你觉得刚刚跟我搭讪的那个男生怎么样?我觉得长得还挺帅的。”   陈谕气笑了,他怀疑他今晚喝醉酒,脑子不清醒,脱口说了句,“陆嘉鱼,你眼神有问题。那他妈叫帅?跟个流氓似的,你管那叫帅?”   陆嘉鱼望着陈谕的眼睛,忽然心跳如擂。   她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高兴得快要叫出来。   她努力克制住心中的喜悦,认真望着陈谕的眼睛,不怕死地又说一句,“我觉得还可以啊,我就喜欢那样的。”   陈谕看她一会儿,冷笑道:“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关我屁事。”   他说完,转身走了。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舍五入,给我在一起】   【昨天的还没更吧】   【没了嘛?】   【完了,这不是吃醋误会了吗】   【醋坛子翻了,快去哄哄吧】   【加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速度在一起!!!!】   【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哈哈哈】   【这!么!明!显!的!吃!醋!小!鱼!一!定!能!看!出!来!对!吧!】   【醋坛子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冲】   -完-   第22章   ◎陆嘉鱼,你玩什么把戏?◎   陈谕走向酒吧深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他心烦意乱,身体里强压着一股烦躁的情绪。   是人都看得出陈谕今晚明显有点失控,心情糟糕到都已经表现在脸上,回到包厢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坐在暗处,沉着脸一言不发。   徐照和几个同学在玩骰子,眼看着输得底裤都不剩了,嚷嚷着喊陈谕救命。   不过等他哭兮兮地回过头,才发现陈谕沉默地坐在暗处,沉着脸在喝闷酒。   徐照不由得一愣,赶紧丢下骰子,坐到陈谕旁边去,好奇地问:“怎么了谕哥?”   徐照坐在陈谕旁边看他,是真有点好奇。   毕竟开学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陈谕把心情不好写在脸上。   陈谕没应他,仍旧自顾喝酒。   然而实际上酒精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陈谕心底仍然烦躁不已。   他不能想陆嘉鱼,一想她就几乎要失控。   而就在陈谕被陆嘉鱼折磨到喝酒解愁的时候,陆嘉鱼在另一边却高兴得好想告诉所有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跑去把夏欢从酒吧里找出来,拉着她的手高兴得快跳起来,说:“你猜我遇到谁了?”   “陈谕?”夏欢忍不住笑道:“小鱼,你没事吧?遇到陈谕至于高兴成这样?”   她捏了捏陆嘉鱼的漂亮脸蛋,“你看你,开心得都藏不住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五百万。”   陆嘉鱼笑道:“比中了五百万还要高兴。”   夏欢睁大眼睛,一下子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不会是陈谕跟你表白了吧?行啊小鱼。”   陆嘉鱼摇头,笑道:“没有表白,但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现在怀疑陈谕暗恋我。”   “怎么说?”   陆嘉鱼把刚刚在酒吧外面发生的事讲给夏欢听,夏欢听完一迭声道:“绝对是吃醋,绝对是吃醋!他那么冷静的一个人,这种反应,不是吃醋都不可能。”   陆嘉鱼开心地笑,说:“我也觉得。”   她已经开心得想跳舞了,拉着夏欢一边走路一边转圈。自从家里出事以后,她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这个时候的陆嘉鱼哪里还记得什么沈池,满脑子都是陈谕喜欢她这件事。   玉佛山仿佛一座不夜城,到了快凌晨路上还有很多人,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坐在路边吃宵夜。   因为太晚,陆嘉鱼和夏欢也回不了学校了,两个人也坐在路边吃宵夜,等夏欢的男朋友开车过来接她们。   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夏欢的男朋友总算到了,很绅士地帮她们结了账,因为太晚回学校也进不了宿舍了,所以提出就在山里住一晚,也帮陆嘉鱼单独开一间房。   陆嘉鱼道:“不用不用,我也有朋友在这里,我去找他就是。”   夏欢眨眨眼,小声问:“你去找陈谕?”   陆嘉鱼神神秘秘地一笑,说:“我刚刚已经打听到陈谕住在哪个房间。”   夏欢嗤地笑出来,捏了捏陆嘉鱼的脸,说:“你想干嘛呢小鱼?你打算趁陈谕今晚喝醉酒,先生米煮成熟饭?”   陆嘉鱼笑,说:“那倒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他打算忍到什么时候才肯承认喜欢我。”   和夏欢分开后,陆嘉鱼就直接去了陈谕住的酒店。   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听到两个女生在讲陈谕,才知道他们这次是系里组织的联谊活动,按照传统,所有人都必须参加,以达到大家相互熟悉,尽快融入新集体的目的。   出了洗手间,陆嘉鱼就给林浩打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陈谕住在哪个酒店。   她本来没抱希望,没想到林浩居然真的知道。   到了酒店,她径直上了七楼,走到7105,抬手按响了门铃。   “谁啊?”   学校的集体活动当然不会是一人一个房间,徐照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到有人按门铃就走去开门。   谁知道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大美女,他有点被迷住了,说话都打结,“你……你找谁?”   陆嘉鱼看到没有穿上衣的徐照,也有点愣住。她下意识抬头又看了眼门框上面的门牌号,7105没有错啊。   她忍不住越过徐照往屋里望了一眼,问:“陈谕是在这里吗?”   房间里,陈谕本来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他今晚喝多酒,头疼得厉害。   忽然间听到陆嘉鱼的声音,他还以为是酒精让他产生了幻觉,不由得皱起眉。   直到又听见徐照说:“陈谕啊,他在。不过你是他什么人?女朋友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谕拉到后面去,丢了件衣服给他,皱眉不悦道:“衣服穿上。”   回头看向陆嘉鱼。   陆嘉鱼朝他眨眨眼,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陈谕直直凝视她,一瞬间只觉得头更疼了。   他皱眉问:“怎么还没回去?几点了?”   陆嘉鱼委屈巴巴道:“就是因为太晚回不去,所以才来投奔你呀。”   陈谕看着她,不知怎么就想到在酒吧门口跟她搭讪那个男的,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喜欢那个体院的男的吗?怎么不去找他?”   陆嘉鱼望着陈谕,眼神很认真,“你确定?陈谕,你确定让我去找他?”   “行。”陆嘉鱼点了下头,转身就要走,被陈谕从身后拉住胳膊,听到他很深地叹了声气,“我真是欠了你。”   他顺手关上房门,拉着陆嘉鱼走向电梯。   陈谕到楼下大厅给陆嘉鱼单独开了个房间。   因为七楼八楼都被陈谕他们系里订完了,只剩下九楼的房间。   陈谕带陆嘉鱼上去,说:“门关好,早点睡。”   陆嘉鱼站在屋里,望着陈谕,问:“你呢?”   陈谕道:“我去楼下。”   他说完,把房门给陆嘉鱼放到门边的玄关柜上,说:“走了。”   陈谕回到房间,徐照马上凑上来,激动地问:“谕哥!你瞒得很深啊!你女朋友是学跳舞的吧?那气质一般人真没有,太漂亮了。”   陈谕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反问,“谁是我女朋友?”   徐照道:“就刚刚来找你那个女生啊?不是吗?”   陈谕自嘲地笑了一声,总算抬起头来看了徐照一眼,“你觉得我会做这种梦?”   他说完拿了干净的t恤去浴室洗澡。   凌晨一点,陈谕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完全没有困意。   看样子酒精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让他头痛,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既不能让他忘了陆嘉鱼,对失眠也没有半点作用。   隔壁床的徐照已经打起呼,陈谕仍旧失眠到一点困意也无。   他起身到阳台去,倚在栏杆边抽了支烟。   吹了会儿冷风,正要准备回屋里,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接起来,低声问:“怎么了?”   陆嘉鱼语气有点哽咽,快要哭了,“陈谕,刚刚有人敲我的门,好像是个男的,我有点怕。”   陈谕一听就皱起眉,拉开阳台门,大步往外走,“等着,我马上上来,电话别挂。”   “嗯。”   两分钟后,陈谕走到陆嘉鱼房间门口,说:“我到了,开门。”   他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陆嘉鱼瞬间就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陈谕,吓死我了。那个男的一直拍门,我都说我要报警了,他还一直拍。”   陆嘉鱼穿得很清凉,身上就一条薄薄的吊带睡裙。   她洗过澡,里面也没穿内衣,软软地贴在陈谕身上。   陈谕能够清楚感觉到她身体的轮廓,他身体有点僵硬,抱她不是,推开她也不是,只能安慰她,“没事了,别怕。”   陆嘉鱼把脸埋在陈谕怀里呜呜地哭,双手把他抱得更紧,“我吓死了。”   陈谕拿陆嘉鱼一点没办法也没有,由着她抱了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才关了门进屋。   他拿水壶给陆嘉鱼烧了一杯热水,等凉一点递给她,“喝点热水压压惊。”   陆嘉鱼坐在沙发上,眼睛还红彤彤的。   她接过杯子抱住,垂着眼睛不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又可怜又脆弱。   陈谕靠在边柜旁,盯着陆嘉鱼看了一会儿。   他怀疑陆嘉鱼对他下蛊,一看到她这样可怜脆弱的样子,他就心软。   他看着陆嘉鱼的脸,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往她身上看,轻声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陆嘉鱼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房间里只有泡面。”   陈谕道:“我出去给你买。这边的餐厅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你想吃什么?”   陆嘉鱼眼睛红红的,乖巧地说:“什么都可以。”   陈谕点了下头,直起身,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走到玄关拿门卡,又回头叮嘱陆嘉鱼,“我拿了门卡,你自己好好待着,谁敲门都不要开。”   陆嘉鱼乖乖地点头,还要说:“你早点回来,我害怕。”   陈谕嗯了声,下楼去给陆嘉鱼买宵夜。   他没走太远,就在酒店旁边的餐厅买了点馄饨小吃。   上楼前,他去找酒店前台调了下监控,想查一下骚扰陆嘉鱼的人是谁。   但当酒店把十二点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全都调了出来,也没有看到有人拍陆嘉鱼的房门。   陈谕回去的时候,陆嘉鱼早就没有哭了,她趴在床上正和夏欢发信息,听到陈谕开门的声音,吓得赶紧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一骨碌坐起来。   陈谕进屋也没看陆嘉鱼,把宵夜给她放在茶几上,说:“我走了,吃了早点睡。”   陆嘉鱼愣住了,她连忙下床,跑过去拉住陈谕的手臂,“你别走好吗?我一个人害怕,万一又有人敲我的门怎么办?”   陈谕深深看着陆嘉鱼,他克制着才没有拆穿她,反问道:“你想我留下来?陆嘉鱼,你让我留下来做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陆嘉鱼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一点也不对他隐藏。   良久,他笑了,看向陆嘉鱼,“陆嘉鱼,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陆嘉鱼有点愣怔,望着陈谕,一时没开口。   陈谕无情拆穿她,“我刚刚下楼调过监控,根本没有人敲你的房门。”   陆嘉鱼:“……”   陆嘉鱼一点也没有把戏被拆穿的心虚,坦荡地望着陈谕。   陈谕真气笑了,他深深看着陆嘉鱼,再度问:“陆嘉鱼,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嘉鱼反问,“你说我什么意思?”   她和陈谕对视很久,没忍住露出胜利的笑容。   她踮脚凑近陈谕耳边,吐气如兰,“陈谕,我发现一个秘密。”   陈谕抬眼看她,黑眸深沉,没说话。   陆嘉鱼眼里笑容更灿烂,她看进陈谕漆黑的眼眸里,肯定地拆穿他,说:“陈谕,你喜欢我。”   ◎最新评论:   【今天也会早早更新吗?】   【别说了,都发现了!!!!!】   【快快快】   【我也发现这个秘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给妈妈在一起!!客官,您点的营养液,本店接受以更新来付款哦。】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陈瑜快点坦白吧!撒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激动终于到了文案环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主好可爱呀】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终于要在一起了吗!!!】   【呜呜呜!来了来了激动】   【嗷嗷嗷文案来了】   【加油!】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到文案的情节了】   【救命救命救命】   -完-   第23章   ◎你喜欢我吗?◎   陆嘉鱼说完,眼眸带笑,笃定地看着陈谕。   陈谕深深看她,漆黑的眼底反而沉静下来,他反问道:“所以呢?然后呢?”   陆嘉鱼没想到陈谕会是这种冷淡的反应,她不由得愣了愣,眼里的笑容有点僵住。   陈谕冷淡的反应犹如一盆冷水浇到她头上,浇灭了她的底气。她望着陈谕,微微张了下唇,想说点什么,忽然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陈谕深深凝视她,反问道:“然后呢?陆嘉鱼?你还想说点什么?”   陆嘉鱼不自觉地抿了下唇,她望着陈谕,不说话了。   陈谕等了一会儿,见陆嘉鱼不再说话了,心底不是没有失落。几乎听不见的,讽刺地低笑了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陆嘉鱼望着陈谕离开的背影,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觉得很疼。   第二天上午,夏欢一起床就兴奋地给陆嘉鱼打电话,想问她昨晚的战果。   陆嘉鱼那时候还蜷缩在被窝里,眼睛红肿,声音也像是因为难受而有些沙哑,她无力地说:“没有战果,陈谕根本不喜欢我。”   “不会吧?”夏欢不太相信,“怎么会呢?他之前不是吃醋了吗?”   陆嘉鱼无力道:“也许是我误会了。”   想到陈谕昨晚的反应,她忽然有些想哭,再开口都有些哽咽,“欢欢,我好像搞砸了。陈谕不喜欢我,我们以后恐怕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夏欢在电话里听到陆嘉鱼哭了,着急道:“你别急别急,我马上过来找你。”   自从那晚以后,陆嘉鱼和陈谕就彻底断了联系。虽然夏欢说,陈谕也不一定是不喜欢她,但陆嘉鱼已经不相信了。   她记得陈谕那晚冷淡的反应,仿佛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一直到了秋天,陆嘉鱼仍然没有从失去陈谕这件事中走出来。   她变得有些颓废,做很多事都打不起精神来。   十一月初的时候,北城突然降温,陆嘉鱼的被子有些薄,晚上睡觉又踢了被子,导致她感冒了好长时间。   换做是以前,她早就打电话跟陈谕诉苦了。可这次她格外坚强,自己去诊所打针吊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把感冒搞好了。   陈谕照旧每个月初往她卡里转生活费,但她要强,自从那天以后就不肯再用陈谕的钱。   她在市中心的一间西餐厅找了份周末兼职,赚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她的日常开支。   隔壁体院那个周勤,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怎么也甩不掉。而且他追人的动静很大,每天不是送花就是送蛋糕送奶茶,他还摸清楚她的行程,每天上午十点的形体课,必然有外送小哥在门口喊:“陆嘉鱼小姐,有您的花。”   班里的同学很爱起哄,打趣陆嘉鱼,“小鱼,人家周勤已经连续送了一个月玫瑰花了,你不如就答应了吧。人家长得挺帅的呀。”   陆嘉鱼没什么反应,当着外送小哥的面把花丢进垃圾桶,并且打电话给周勤警告他,让他不要再送。   可周勤像是听不懂人话,第二天照送不误。他仿佛有很多钱,毫不在意地糟蹋挥霍。   周六的晚上,陆嘉鱼照旧坐车去市中心兼职。   换上工作服,扎高头发,心情再不好,对着客人也会露出招牌笑容。   餐厅经理对她很满意,恨不得她来做全职。   那天也是很巧,她去厨房下了单,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经理,跟她说:“有客人,去招呼一下。”   “好。”陆嘉鱼从后厨出来,去前台拿餐本,收银的小柳压低声音兴奋地跟她说:“小鱼,你快看,大帅哥!”   陆嘉鱼拿起餐本,下意识回头往窗边看了一眼。   这一转头,她就愣住了。   坐在窗边,穿浅蓝色衬衫的大帅哥不是陈谕又是谁。   小柳激动地拉住她,压低声音兴奋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我来这里兼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   陆嘉鱼冷哼一声,说:“一般吧。”   她拿着餐本过去,心情再糟糕,在走到客人面前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招牌笑容,甜甜地问:“两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陈谕原本在和朋友谈事,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顿了一下,他抬起头,就看到陆嘉鱼拿着餐本,面带笑容地站在面前。   但她并没有看他,她的身体侧向对面,直接将餐本给了朋友。   江亦接过餐本看了看,问:“有什么推荐吗?”   陆嘉鱼回答道:“可以试试我们家的招牌牛排,我们煎牛排的师傅是前米其林三星主厨,厨艺非常了得,推荐您试试。”   江亦笑了下,抬头看向陆嘉鱼,说:“那就来两份。”   他合上餐本,说:“再来两杯咖啡。”   “好的,两位稍等。”陆嘉鱼接过餐本,转身去厨房下单。   陆嘉鱼走后,江亦还盯着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笑着看向陈谕,说:“还挺漂亮。”   陈谕没说话,起身道:“去下洗手间。”   陆嘉鱼去厨房下完单就去了洗手间,谁知道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陈谕。   她看了他一眼,不想打招呼,绕过他就想走。   刚迈出去一步,就被陈谕拉住了胳膊,他皱眉看她,“什么时候出来打工的?钱不够花吗?”   “不是。”说到这个,陆嘉鱼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张银行卡,放回陈谕手上,“你给我打的钱都在这张卡里,我没用。以前欠你那些也会尽快还给你的。”   陈谕盯着陆嘉鱼看了很久。末了,又低头看了眼陆嘉鱼放到他手里的卡,最后抬头看她时,没忍住冷笑了声,“怎么?陆嘉鱼,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吗?”   陆嘉鱼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在气陈谕不喜欢她,还是在气他这么久都不联系她。   她看陈谕的目光也很冷淡,没什么情绪地说:“本来我们俩也没什么关系,你照顾了我那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我可以自己赚钱了,没理由再花你的钱。”   陆嘉鱼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要和陈谕撇清关系。陈谕没忍住笑了声,他看了看陆嘉鱼,随后点了点头,“行。陆嘉鱼,行吧。”   他收下了银行卡,转身走了。   陆嘉鱼看着陈谕冷漠的背影,眼睛一下子不争气地红了。   她气得踢了脚旁边的花台,花台石头很硬,反弹过来,脚趾像被折断了似的,疼得她立刻蹲下去,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晚上,陆嘉鱼兼职完回到宿舍。   她趴在桌上,非常非常想掉眼泪。   室友们在忙着化妆烫头发,秦雪凑过来问:“小鱼,我们要去酒吧玩,你去吗?”   陆嘉鱼本来不想去,可她心里实在太难过了,难过到她怕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会大哭一场。   于是她打起精神,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化个妆。”   陆嘉鱼已经很久没有化浓妆,平时上课要么化个淡妆,要么素面朝天,连个唇膏都懒得涂。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吊带裙,长度不长不短,头发慵懒地散下来,戴上耳环,妆容很精致,红色的口红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陆嘉鱼是真的长得很漂亮,就算在舞蹈学院这种不缺美女的地方,也很少有人比她更漂亮。   学校附近的酒吧大多都是学生,陆嘉鱼不想跳舞,进了酒吧就找了个地方坐着喝酒。   室友们都去舞池跳舞了,陆嘉鱼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喝酒。   中途不知道多少个男生过来搭讪,她懒得应付,一概冷着脸不理。   男生们碰了钉子,私下跟朋友们说,那边有个冷美人,搞不定。   可陆嘉鱼并不冷,只不过是她的心早就丢在了陈谕身上。   酒精令她的身体变得燥热,脑子也慢慢变得迟钝不清醒。   她醉得趴在桌上,摸出手机胡乱按了个号码。   就算喝醉酒,也清楚地记得陈谕的号码是几号。曾经最无助的时候,只有陈谕在她身边。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她把陈谕的号码设置在1号,遇到事情会第一时间打给他。   接到陆嘉鱼电话的时候,陈谕已经上了床,靠坐在床头,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查点资料。   可网页已经停在一个页面很久了,他在走神,根本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满脑子都是陆嘉鱼,越不想去想她,她越是往他脑子里,往他心里钻。   手机响起的时候,他才回过神,但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他不由得顿住,怀疑自己想陆嘉鱼想出幻觉。   手机一直持续地响,陆嘉鱼三个字在手机屏幕上长久地亮着,陈谕终于相信不是幻觉,他接起手机,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他不由得皱眉,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开口道:“陆嘉鱼,几点了,还在酒吧?”   陆嘉鱼趴在桌上,面前的啤酒瓶乱七八糟地倒了一桌,她喝得醉醺醺的,讲话也很混乱,“陈谕……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你明明……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陈谕沉默地听着陆嘉鱼酒后的控诉。过很久,他低声问:“你在哪儿?”   凌晨十二点,陈谕终于在陆嘉鱼学校附近的酒吧找到她。   她趴在桌上,酒还没醒。   有一个女生在陪她。   秦雪本来在舞池跳舞,看到陆嘉鱼喝醉了,怕她出事,就赶紧过来陪她了。   当她抬头看到陈谕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下。   下一秒,她不自觉地有点红了脸。   她并不认识陈谕,但陈谕长得太帅,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深邃迷人。   但是陈谕并没有看她,他的目光停留在陆嘉鱼的身上,过了一会儿,他俯身过来,拍了下陆嘉鱼的肩膀,“陆嘉鱼,醒了。”   陆嘉鱼迷迷糊糊好像听见陈谕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好像看到陈谕在眼前晃。   她怀疑自己做梦,朝陈谕伸出手。   陈谕顿了一下,随后握住她。   他上前一步,将陆嘉鱼从位置上扶起来。   直到靠近了,陆嘉鱼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   但她喝太多了,身上软绵无力,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陈谕的身上。   秦雪有些惊讶,站起来,看向陈谕,“你是谁?你要带小鱼去哪里?”   陈谕看了她一眼,没解释。   陆嘉鱼这时候稍微清醒了一点,摇摇晃晃地俯身去拿包,和秦雪说:“没事,是我哥。”   陈谕听见陆嘉鱼这样介绍他,英俊的眉又不禁蹙起来,他脸色有些不悦,连搂带抱地将陆嘉鱼带出酒吧。   陈谕直接把陆嘉鱼带去药店,买了解酒药给她醒酒。   又去便利店给她买了瓶矿泉水,逼着她喝了。   大半瓶矿泉水下去,陆嘉鱼酒醒了很多。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夜风吹得她有些冷,下意识抱住胳膊,抬头看向陈谕,有些累地说:“陈谕,我冷,我想休息。”   陈谕看了她一眼,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拿起她的包,带她去酒店开房。   到了房间,陆嘉鱼就去浴室洗澡。   陈谕把屋里的暖气调好,又拿烧水壶烧了一壶热水。   浴室里不断传出的水声令他有点走神,脑子里回想着陆嘉鱼在电话里说的那句: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他烧好水,用杯子倒出来,端到茶几上放凉。   二十分钟后,浴室里的水终于停了。   陆嘉鱼不想用酒店的浴袍,又把裙子重新穿上。   出来后,她也没跟陈谕说话,径直趴到床上睡觉,连拖鞋都没有脱。   陈谕靠在边柜边看她半天,最后无奈,走过去,伸手帮她把拖鞋脱掉。   陆嘉鱼迷迷糊糊踢了一脚陈谕的脸,嘴里还嘀咕着:“别碰我。”   陈谕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皱眉道:“你安分点。”   他把陆嘉鱼的拖鞋脱下来扔地上,跟着把被子拉过来,直接盖陆嘉鱼身上。   把陆嘉鱼伺候好,才转身去浴室收拾。   内裤被陆嘉鱼扔在地上,他看到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皱眉给她捡起来,又找到她乱扔在地上的耳环和项链。   把浴室清理干净,他自己也烦到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陆嘉鱼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被窝里了,迷迷糊糊在喊冷。   陈谕皱眉,大步走去玄关,拿起遥控器又把空调的热度调高两度。   之后才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下陆嘉鱼的额头,问她,“还冷吗?头晕不晕?”   陆嘉鱼没睁开眼,昏昏沉沉地点头。   陈谕拿过床头柜的解酒药,又喂她吃了一颗,“陆嘉鱼,我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你了?”   陆嘉鱼吃完药,喝了点热水,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陈谕坐在床边看她。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床头柜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刚刚进屋的时候,陆嘉鱼找卸妆巾,把她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了。   陈谕看到了那个黄色的小钱包。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原本放着陆嘉鱼和沈池合照的那个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   陈谕盯着那个空位出了会儿神。   这个时候,陆嘉鱼忽然迷迷糊糊地叫陈谕的名字。   陈谕把钱包合上放回去,他看向陆嘉鱼,眼底带了几分笑,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脸,轻声问:“陆嘉鱼,你没喊错名字吧?”   陆嘉鱼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嘴里断断续续呢喃,“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声音有些迷糊,但陈谕听清楚了。   他有些失笑,反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陆嘉鱼睡着了,当然没有回答。   陈谕拉住陆嘉鱼的手,又低声问了一次,“陆嘉鱼,你喜欢我吗?”   陆嘉鱼这次好像听清楚了,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回答说:“喜欢。”   陈谕看着她,又问:“我是谁?”   陆嘉鱼微张着小嘴,小声说:“陈谕……是陈谕……”   这一刻,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里终于浮上清晰的笑意,他伸手轻轻碰了下陆嘉鱼的脸,忽然很想亲她一下。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啊啊甜甜的恋爱快来吧,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呀呀呀呀】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上头】   【啊啊啊啊,在一起了要,有二更吗】   【今天有二更吗?】   【啊啊啊啊啊,今晚再更一下,确认关系】   【在一起吧在一起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給我親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按头!亲上去!】   【亲上去!】   【加更加更加更叮叮叮,您的营养液已到货,请更新查收!】   【在一起不远了吧】   -完-   第24章   ◎还要玩吗?◎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睡醒过后,意识有短暂的断片。   她坐在床上,望着陌生的房间,脑子有点发懵。   直到听到有人从浴室出来,她猛然抬头看过去,目光正好和陈谕的视线对上。   她呆愣了几秒,下意识拉开被子看了下自己的身体。   看到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她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个小动作落在陈谕眼里,令他不悦地蹙了下眉,说:“陆嘉鱼,你什么意思?”   陆嘉鱼看向陈谕,下意识说:“我看看我有没有酒后乱性。”   陈谕:“……”   陆嘉鱼说完这话,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的裙子底下……怎么好像空荡荡的??   她怔愣地看着陈谕,看着看着,脸不自觉地红了,并且越来越红,一路红到了耳朵根。   陈谕眼睁睁看着陆嘉鱼的脸一点一点变红,到最后整张脸几乎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陆嘉鱼身下,隔着被子,一瞬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也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说:“你自己脱的。”   陆嘉鱼猛地睁大眼睛,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看到了?!”   “……”   陈谕被陆嘉鱼搞得很无奈,说:“你自己脱的,丢在浴室的地上。”   陆嘉鱼一瞬间只觉得没脸见人了,索性装鸵鸟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来盖住脸。   陈谕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走到床边,伸手拉了拉陆嘉鱼的被子,故意逗她,“不走吗?出门吃饭了。”   陆嘉鱼压根没脸见人,使劲拽着被子,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我怎么走啊,我没穿内裤。”   她为什么要在陈谕面前这么丢人。   陈谕没忍住嗤地笑出一声,隔着被子揉了下陆嘉鱼的脑袋,“等着,我下楼给你买。”   陈谕也没走太远,就在酒店旁边的便利店给陆嘉鱼买了盒一次性内裤。   回到房间时,陆嘉鱼已经不在床上了,浴室门关着,里面有洗漱的水声。   陈谕忍着笑,走到浴室门外,抬手敲了下门。   过了两秒,陆嘉鱼从里面打开门,看都没好意思看陈谕一眼,飞快把内裤拿进去,“砰”一声又关上门。   陈谕笑了笑,走到沙发前坐下。   陆嘉鱼在里面洗漱好,换上了内裤,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陈谕。   刚刚洗漱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想起来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她喝醉酒,昏昏沉沉地给陈谕打了电话,好像还问了他为什么不承认喜欢她。   她越想脸越红,坐到陈谕旁边,发了会儿呆。   陈谕拿解酒药给她吃,她问也没问,乖乖就吃了。   陈谕看她坐在旁边发呆,低声问:“在想什么?”   陆嘉鱼抿了抿唇,这才鼓起勇气,转头看向陈谕,忍不住问:“我昨天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总觉得应该还有些什么,不止那些,但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陈谕看她一会儿,目光有些深,“你不记得了?”   陆嘉鱼摇摇头,紧张地看着陈谕。   陈谕说:“说了挺多的。”   陆嘉鱼紧张问:“什么?”   陈谕接过陆嘉鱼手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跟着才又转头看向她,沉吟了几秒,说:“说你喜欢我。”   陆嘉鱼:“……”   陈谕看着她,很认真,问:“假的吗?”   陆嘉鱼一愣,使劲摇头。   陈谕眼里有点藏不住笑意了,继续问:“那是真的?”   陆嘉鱼看着陈谕眼里的笑意,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点害羞,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我喜欢你。”   她的脸有点红,期待地望着陈谕,“你呢?你喜欢我吗?”   陈谕也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嗯”了声,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杯子上。   陆嘉鱼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看到陈谕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看她,胆子反而大起来,她靠过去,用肩膀撞了撞陈谕,笑问:“嗯是什么意思?陈谕,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陈谕有点头疼,转头看她,“陆嘉鱼,你别得寸进尺。”   陆嘉鱼道:“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我都说喜欢你了,你都不肯说喜欢我。”   陈谕:“……我不是说了吗?”   “你就嗯了一声。”陆嘉鱼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我看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你根本就是敷衍我。”   她说着,作势要起身。   不过刚起身,手腕就被陈谕拉住,听见他无奈地叹了声气,说:“陆嘉鱼,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行了吗?”   陆嘉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重新坐下,挽住陈谕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确认地问:“陈谕,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陈谕点了下头,反问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想!”陆嘉鱼高兴的,更紧地抱住陈谕的胳膊,望着他说:“我才不想做你什么妹妹。”   陈谕笑了,拉起陆嘉鱼起身,说:“走吧,出门吃早饭。”   直到走出酒店,陆嘉鱼还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她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和陈谕在附近餐厅吃了早餐,陈谕问她,“一会儿想做什么?”   “你说。”陆嘉鱼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次谈恋爱,可不知道为什么和陈谕在一起会这么害羞。   陈谕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点。   他想了下,问陆嘉鱼,“去看电影?”   果然全天下所有的情侣,第一次约会大多都是去看电影。   陆嘉鱼点点头,“可以可以。”   学校附近就有电影院,虽然是上午十点的场,但因为是周末,倒也坐了好几对情侣。   陆嘉鱼和陈谕的位置在后面,他们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几分钟。   陆嘉鱼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和男生看电影,以前和沈池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一起来看电影。   可她现在几乎已经记不得沈池长什么样子了。她只知道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人是陈谕,她有点紧张,心跳也有点快。   电影里讲了什么,她压根没仔细看,满脑子都在想,陈谕会不会突然亲她。   越想,心里就越有些期待。   可她等啊等,一直到电影结束,陈谕都没有亲她。甚至在电影里演到亲密镜头的时候,陈谕都没有看她。   电影结束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她一失落,就有点藏不住。   看到不远处的情侣在接吻,她有些羡慕。   她有点想主动,可又有点不好意思。   在心底叹了声气,小声和陈谕说:“我们走吧。”   她刚要起身,忽然被陈谕拉住了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谕就靠了过来,她闻到很好闻的干净的沐浴液的香气,听到陈谕在她耳边低声问:“陆嘉鱼,可以亲你吗?”   他昨晚就想了。   陆嘉鱼只觉得心跳很快,脸颊忽然有些烫,但幸好在暗处看不出来。   她双手不自觉地拽着裙子,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陈谕温热的唇轻轻贴到她唇上。   她感受到陈谕呼吸间的气息,就贴在她唇上,她不知要怎样形容此刻的开心,只觉得心底好像开出了一朵花。   这是她和陈谕之间的第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却让她内心小鹿乱撞。   接下来的日子,陆嘉鱼每天都过得乐不思蜀,几乎每时每刻都抱着手机和陈谕发信息。   晚上熄灯以后,还要拿着手机到外面去和陈谕煲电话粥。   主要是他们俩的学校离得太远了,并不能每天都见面。每次见面,陆嘉鱼就拉着陈谕不舍得他走。   陈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怀疑陆嘉鱼对他下迷魂汤,好长一段时间他心里装满了陆嘉鱼,完全没心思做正事。   圣诞节那晚,陆嘉鱼和陈谕去吃了大餐,晚上又去看了场电影。   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快十二点。   陈谕本来是打算送陆嘉鱼回学校,但陆嘉鱼一点也不想,待在原地不肯动。   陈谕看着她,没忍住笑,抬手勾了勾陆嘉鱼的下巴,“干嘛呢陆嘉鱼?舍不得我?”   陆嘉鱼诚实地点头。   她拉住陈谕的手,晃了晃,认真看着他,说:“陈谕,我们去开房吧。”   陈谕愣了下。   下一秒,他微微挑了眉,“你再说一次。”   陆嘉鱼是真的很认真,另一只手搂了搂陈谕的腰,眼巴巴望着他,“我不想你走,我们去开房吧,去吧去吧。”   陈谕被陆嘉鱼逗笑了,说:“陆嘉鱼,你什么意思?”   陆嘉鱼晃着陈谕的手撒娇,“你想是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陈谕没忍住笑,“陆嘉鱼,你别试探我底线。”   陆嘉鱼也笑了,说:“你想干什么啊?”   陈谕道:“你说干什么?你说开房能干什么?”   陆嘉鱼眨眨眼,“不可以单纯地睡觉吗?”   陈谕逗她,“我有那么清白?”   陆嘉鱼嗤地笑出来,“那随便你咯。”   陈谕虽然逗陆嘉鱼要做点什么,但真的到了酒店其实什么也没做,甚至还让前台给他们开了两张床的标准间。   可陆嘉鱼不想一个人睡,她就想挨着陈谕,半夜摸进陈谕的被窝里。   陈谕没睡着,陆嘉鱼钻进他被子里来的时候,他呼吸不由得加重,声音有点哑,“陆嘉鱼,你别闹我。”   陆嘉鱼不管,不仅爬进了陈谕的被窝,还要抱他,“我们一起睡嘛,我不想一个人睡,好冷。”   陈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由着陆嘉鱼抱了一会儿,身体越来越烫。   陆嘉鱼都能感觉到陈谕过热的体温,也能感觉到他试图不让他的身体碰到她。   她有点脸红,小声说:“陈谕,你身上好烫。”   陈谕脑子已经快炸了,嗓音沙哑,“你别说话。”   陆嘉鱼委委屈屈的,“我怎么还不能说话了。”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陈谕已经在努力克制了,但陆嘉鱼非要招惹他,他压低声音,沙哑道:“陆嘉鱼,你非要惹我是不是?”   “我怎么了嘛?”陆嘉鱼不怕死,主要是她也好奇,把手摸向陈谕的腹部。   不过还没有碰到,手就被陈谕抓住了。   下一秒,她就被陈谕一把搂进怀中。   两人身体很近了,几乎紧紧地贴在一起。   陆嘉鱼感觉到什么,脸一瞬间就烧了起来。   陈谕在她耳边呼吸有些重地低声问:“还要玩吗?”   陆嘉鱼吓死了,连忙说:“不玩了不玩了,我错了。”   陈谕真被陆嘉鱼折磨死,哑声道:“去你床上睡。”   说完,揭开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了,感谢大家热情催更~   ◎最新评论:   【妙笔生花,给一颗深水鱼雷做奖励吧!求更新,求速肥,来颗手榴弹激发作者潜能吧!】   【手动星星眼。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哎呀】   【撒花!】   【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   【来了来了!!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甜呀】   【好看好看好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看好看好看!!】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   第25章   ◎你不想吗?◎   陆嘉鱼和陈谕隔着半座城市谈了两个月恋爱,终于等到放寒假。   放假那天,陆嘉鱼简直归心似箭,辅导员在台上讲完假期注意事项,刚说出放假两个字,她立刻挂起包包,拉起行李箱就走。   秦雪还在后面喊,“小鱼,要不要聚餐啊?”   陆嘉鱼想陈谕想得要死,恨不得马上飞去见他,回头给了秦雪一个飞吻,“开学再聚啊宝贝。”   秦雪哭笑不得,“陆嘉鱼,你就是重色轻友。”   陆嘉鱼可不觉得自己重色轻友,还得看对方是谁,如果是跟陈谕比,那肯定是陈谕重要。   离开学校,陆嘉鱼就直接坐车去了陈谕的学校。   陈谕今天还有考试,去之前她也没给陈谕打电话,想着到了再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道真到了,惊喜没给成,让保安大叔给她拦在外面了。   北城大学的保安大叔严肃又严格,摆手说:“不行不行,不能让你进去,还在考试呢。学校规定了,考试期间禁止外来人员入内。”   陆嘉鱼道:“我不是外来人员,我找我男朋友。”   “那也不行。”   陆嘉鱼:“……”   陆嘉鱼拗不过这位大叔,只好坐到大门口的花台上去等陈谕。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终于看到有大批学校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出来了。   陆嘉鱼刚想着给陈谕打电话,陈谕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接起电话,可怜巴巴地诉苦,“陈谕,你们学校的保安大叔好严格,不准我进来。”   陈谕愣了下,“你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学校等我吗。你现在在哪儿?”   “在你们学校,大门这里。”   陈谕道:“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来。”   冬天天冷,陆嘉鱼在花台上坐得屁股都凉了,她忍不住到地上蹲了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远远看到陈谕大步朝这边过来。   不是陆嘉鱼有男朋友滤镜,实在是陈谕真的长得太帅了,在人群当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陈谕一出校门,就看到蹲在地上望着他的陆嘉鱼。   他走过去,把人捞起来,“怎么在地上蹲着?”   陆嘉鱼蹲久了有点头晕,委屈巴巴地说:“花台上坐久了屁股好凉。”   “谁叫你穿这么少。”陈谕一看陆嘉鱼的穿着就皱眉,一月底的天气,她就穿了一件薄的黑色大衣,里面一条黑色打底毛衣裙,裙子下面穿的是黑色打底裤。   陆嘉鱼据理力争,抬起自己的脚,给陈谕解释,“我这条打底裤是加绒的,可厚了。”   陈谕不听她解释,拉过她的行李箱,说:“不管,回去换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陆嘉鱼嘴上委委屈屈的,心里却很甜蜜。   因为陈谕还要再考两天试,所以陆嘉鱼这两天只能在酒店等他。   两人找了间酒店开房,一进门,陆嘉鱼就扑到陈谕身上,抬手搂住他脖子,认真问他,“陈谕,你想不想我?”   前段时间陆嘉鱼也每天都有考试,他们俩有快一个星期没有见面。   陈谕搂住陆嘉鱼的腰,深深看她,“你呢?你想我吗?”   陆嘉鱼道:“我先问你的。”   陈谕一向觉得自己很有忍耐力,也很清醒,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但是鬼知道他这段期间每天想陆嘉鱼多少次。   他嗯了声,说:“可能比你想我多一点。”   陆嘉鱼嗤地笑了,“骗鬼。我刚刚看到路上好多女生在看你,你身边肯定不缺女孩子。”   陈谕挑了下眉,“你要不要到我身上来安个监控?”   陆嘉鱼才不要在陈谕身上安监控,她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   晚上睡觉,她照旧钻进陈谕的被窝。   陈谕看她一眼,“还来?”   陆嘉鱼上次是第一次触碰到男生的身体,有点没做好心理准备。   但最近这段时间她回去恶补了一大堆理论知识,现在已经算是理论经验很丰富了。   她在黑暗中眼睛圆溜溜地看着陈谕的眼睛,小声说:“欢欢给我传了好多电影,我都看了。”   陈谕额角一跳,微微蹙眉,“什么电影?”   陆嘉鱼眨眨眼,“就是……那种……”   她还朝陈谕抬了抬下巴,一副“你懂的”表情。   陈谕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只苍蝇了,严肃地说:“你离那个什么欢欢远点,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在教你。”   陆嘉鱼道:“什么那个欢欢,夏欢,你不记得了?她还给你写过情书呢,高三的时候。”   给陈谕写过情书的女生太多了,他哪能每个都记得,他看着陆嘉鱼,眼神危险地问:“你怎么知道?”   陆嘉鱼道:“我当然知道。高三的时候,欢欢跟我同桌,她给你写的情书,我还看过。”   陈谕挑了下眉,眼神更危险了,“你怂恿的?”   “天地良心。”陆嘉鱼道:“我恨不得一个人霸占你,怎么可能怂恿别的女生给你写情书。”   陈谕听见陆嘉鱼的话,脸色总算好看一点。他问陆嘉鱼,“那你怎么不给我写情书?”   陆嘉鱼道:“我才不要。从来都是男生追我,我才不要主动追男生。”   “所以你就试探我?”   “这怎么能叫试探呢。”陆嘉鱼一本正经地说:“你明明就喜欢我,还不承认。”   陈谕:“……”   陆嘉鱼和陈谕在黑暗中对视,忽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黑暗中,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也许人在黑暗中胆子会变得大一些,陆嘉鱼一点一点把手伸进陈谕的T恤里,碰到他肌理分明的腹部,她的脸不自觉地烧起来,清清楚楚听见陈谕的呼吸重了几分,他拉住她手,嗓音沙哑,“陆嘉鱼,别闹了。”   陆嘉鱼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耳根都烫了起来,手也烫了起来,小声说:“电影里都是这样开始的……”   陈谕当然知道怎么开始,他只不过是在忍。   陆嘉鱼凑近他耳边,脸红心跳的,更小声地说:“我看到抽屉里有避孕套。”   话音刚落,就被陈谕捂住嘴。他忍到额头都出了汗,嗓音哑得不行,“陆嘉鱼,你别考验我行不行,我没那么好的定力。”   陆嘉鱼有点脸红,望着陈谕,小声问:“你不想吗?”   她好想。好喜欢陈谕,好想拥有他,在学校里的每分每秒都想见到他。   “你给我点时间,陆嘉鱼。”陈谕哑声道。   他怎么可能不想,但不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让陆嘉鱼就这样跟了他。   陆嘉鱼一点也不在乎,她抱紧陈谕,仰头看他,“我一点都不在乎。陈谕,我不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了,我可以过很平凡的生活。”   陈谕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沉默了会儿,轻声说:“但是我不能趁人之危。陆嘉鱼,你如果没有落难,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交集,我永远无法融入你的世界。”   所以,我不能趁你落难的时候占有你,不能让你委屈求全。   ◎最新评论:   【"学校"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学生】   【请用强大的更新向我开炮,投一颗地雷】   【玫瑰开在九月里,我的心中只有你,好想和你在一起,一颗地雷送给你!】   【啾~~~~~bang!一枚地雷砸向了作者的后台!】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嗚嗚嗚嗚嗚二更!!二更!!】   【哎呀呀呀】   【陈谕好好】   【好看!!求二更!!!】   【晚上再来一更】   【呜呜呜男主好好啊】   【有人节操好,有人人品好,有人智商好……但是……我心情好,砸你个地雷,不要潜水了出来码字吧~~~】   【男主太好了~好看】   【大大求二更,阿谕真好!】   -完-   第26章   ◎陆嘉鱼,别吃醋啊。◎   两天后,陈谕放假,陆嘉鱼可怜巴巴地跟陈谕说:“我无家可归,只能跟你回家过年了。”   陈谕被她逗笑,一边帮她整理行李一边说:“我还能丢下你不成?”   陆嘉鱼眉眼弯弯地笑。她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陈谕站在床边帮她收拾行李,他微低着头,神情专注,眉眼间英俊的样子令人着迷。   陆嘉鱼越看越心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谕看。   陈谕低头收拾东西都能感觉陆嘉鱼的目光,他抬眼看她,眼眸带笑,“好看吗?”   陆嘉鱼笑,扑到陈谕身上,勾住他脖子仰头亲他,“可太好看了!”   赵月枝知道陈谕和陆嘉鱼今晚回家,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菜,忙活了一下午,晚上七点,陆嘉鱼一进屋就闻到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的味道,她高兴地跑进厨房,“赵姨,我们回来了!”   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大,赵月枝忙着炒菜,都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这会儿见到陆嘉鱼,高兴道:“回来了,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吃饭了。”   “嗯!”这天晚上,陆嘉鱼吃了很多,以至于都有点积食了。   她半夜爬起来去敲陈谕的门,陈谕打开门,看到陆嘉鱼穿得薄薄的站在他房门外,他不由得皱眉,拉她进屋,“怎么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进了屋,陆嘉鱼就可怜巴巴地望着陈谕,委屈地说:“肚子好难受,睡不着。”   陈谕愣了下,问:“来例假了?”   陆嘉鱼摇摇头,“好像是吃太多了不消化,一躺下就想吐。”   陈谕听完,简直哭笑不得,“谁让你晚上吃那么多。”   他出了卧室,到客厅去给陆嘉鱼找药。   陆嘉鱼回卧室拿了件厚睡衣穿上,跟去客厅,小声说:“赵姨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当然要吃完。你没看到赵姨多高兴。”   陈谕当然知道陆嘉鱼想让他妈妈高兴,他说她笨,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吃到积食。   他在抽屉里没找到健胃消食片,和陆嘉鱼说:“你等我会儿,我出去给你买药。”   陆嘉鱼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说完就跑回卧室换衣服。   回家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天天和陈谕在一起。但不好的事,赵姨也在家里,她和陈谕不能光明正大地亲吻拥抱。   从晚上回来,她还没有跟陈谕独处过。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吃积食了,出门正好可以消消食。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冬天天冷,巷子里早就没有人了。出了家门,陆嘉鱼第一时间去牵陈谕的手。   陈谕眼里有笑意,他没说什么,大掌将陆嘉鱼的手包裹住。   他们牵着手沿着巷子往外走,陆嘉鱼小声问:“这么晚了,还有药店开门吗?”   陈谕道:“正常营业的药店肯定没有了,但是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开着门的诊所,我们去那里买。”   “噢。”陆嘉鱼乖巧地应了一声,又问:“远吗?”   陈谕道:“不是很远,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陆嘉鱼有些失望,她其实希望药店能更远一点,就算走一个小时也没关系。她很喜欢和陈谕牵着手在外面散步。   不过夜里实在太冷,陈谕怕她感冒,买了药就一起回家了。   在外面消了半小时食,又吃了健胃消食片,陆嘉鱼总算舒服了些,躺在床上,枕着她熟悉的柔软的枕头,没一会儿终于睡着了。   回家的第一天,陆嘉鱼睡过了头,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她换好衣服出门,看到赵月枝在门口打理花草,和倚在门边的陈谕说:“小芹你还记得吧?以前咱们在周城住的时候,跟我们做过邻居的。我记得她那时候可黏你了,整天跟在你身后哥哥哥哥地喊。前几天我在路上遇到她妈妈,才知道他们一家人原来也搬到南城来了。他们家这些年生意做得挺好的,听说在南山买了别墅,又在市中心买了好几间商铺投资,说是一年光是租金都花不完。”   “昨晚小芹妈妈给我打电话,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着一会儿带小芹过来,让你帮忙辅导一下功课。小芹今年也高三了,学习不太好。”   陆嘉鱼歪在门边听,别的她没太往耳朵里去,就听见赵姨说那个什么小芹,小时候跟陈谕是邻居,整天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喊。   她没来由地吃醋,在后面踢了陈谕一脚。   陈谕知道陆嘉鱼在门后面听,手伸过去,握住她手。   陆嘉鱼醋得厉害,甩开陈谕的手,掉头就往洗手间走。   赵月枝浇完花,放下洒水壶,和陈谕说:“我出门去市场买点菜,锅里有早餐,你和小鱼记得吃。”   赵月枝走后,陈谕走去洗手间。   他在外面敲了下门,说:“陆嘉鱼,我进来了?”   陆嘉鱼没说话,反手就在里面锁门。   陈谕无奈又好笑,去客厅拿了钥匙,钥匙插进锁孔,一拧,门就来了。   陆嘉鱼在刷牙,回头瞪了陈谕一眼。   陈谕笑,把门关上,顺手上了锁。   他把钥匙挂到门边的挂钩上,倚在门边笑着看陆嘉鱼。   陆嘉鱼被陈谕看了半天,面子有点挂不住。   她刷完牙,伸手就去拧门把手,想出去。   不过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把陈谕搂着腰带进他怀里,他看着她的眼睛里笑意更深,开口时连声音都是愉快的,“陆嘉鱼,大清早的,吃什么飞醋?”   陆嘉鱼冷哼了一声,“许别人叫你哥哥,还不许我吃醋了?你的好妹妹马上就要来找你了,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啊?”   陈谕闷笑,抬手掐住陆嘉鱼的脸颊,“陆嘉鱼,你怎么这么可爱?”   陆嘉鱼不高兴地瞪他一眼,想把陈谕搂在她腰间的手拉开,谁知道陈谕反而搂住她往前带了带,低头就吻下来。   他们俩已经不是第一天谈恋爱,除了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有些生涩,如今早就轻车熟路。   陆嘉鱼被陈谕吻得身子越来越软,呼吸也有些乱了,陈谕才终于松开她,他嗓音也有点哑,偏又带了点笑,这时候才跟她解释说:“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你七八岁的时候没喊过别人哥哥?”   陆嘉鱼理直气壮地说:“我才不会随便乱喊别人哥哥。”   陈谕失笑,捏捏她脸蛋,“别吃醋啊,陆嘉鱼。”   陆嘉鱼轻轻瞪他一眼,伸手拧开卫生间门,走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秦娟带着何芹上门来了。她们的派头很大,司机开了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院子里,又跟着从车里拎下来很多礼物,什么人参燕窝、各种海产品、各种高档水果,几乎把客厅都堆满了。   赵月枝很受宠若惊,连连说:“怎么带这么东西来,拿回去,一会儿都拿回去。”   秦娟笑着道:“这算什么。再说了,咱们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这么多年没见,第一次登门,总不能让我空着手来吧。而且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你留着补补身子。”   她说着,拉过身后的何芹,“来,小芹,叫赵阿姨。还记得赵阿姨吧?”   何芹很大方地笑,说:“记得。赵阿姨好。”   又看向另一边的陈谕,脸上笑容更灿烂,“陈谕哥哥好!”   陈谕微点了下头,看向秦娟,礼貌招呼了一声,“秦姨好。”   秦娟看到陈谕,眼睛不由得一亮,跟着就露出热情的笑容,“这是阿谕啊?我的天,长得这么帅了。”   赵月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小芹也是,长这么漂亮了。”   这时候的何芹,目光却落在了陆嘉鱼的身上。   她看陆嘉鱼的眼里是有些敌意的,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陆嘉鱼是女孩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也不客气地对视回去,眼神里甚至带了几分轻蔑。   陆嘉鱼如今虽然落难,但她从前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骨子里矜贵。   并非她小看人,实在是她从前见过太多这种暴发富,母女俩一人穿一件夸张的貂皮大衣,除了彰显有钱,真的一点也不好看。   秦娟这时候才注意到陈谕旁边的陆嘉鱼,愣了下,问赵月枝,“月枝,这位小姑娘是?”   赵月枝笑着介绍道:“哦,这是小鱼,是我一位远房亲戚的女儿。”   赵月枝并不知道陆嘉鱼和陈谕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本来是要说的,但昨晚没来得及。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嘉鱼本来习惯性要去挨着陈谕坐,结果陈谕刚帮她把椅子拉开,何芹已经一屁股坐下了,转过头去热络地跟陈谕说话,“陈谕哥哥,我妈妈说你是去年的理科状元,我学习好差,一会儿你可以帮我辅导一下吗?”   陈谕实际上已经有点烦了,但碍着长辈的面,没好发作。   他抬头看陆嘉鱼,陆嘉鱼已经拉开另外一边的位置坐下来。   她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心里闷得要死,午饭也没吃多少,没胃口。   吃完饭,她帮着赵姨洗干净碗,就径直回了自己卧室去。   她侧躺在床上,手按着胃部,觉得很难受。   过一会儿,陈谕开门进来,她不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陈谕反锁了门,坐到床边,看到陆嘉鱼不理他,有点无奈,又有点拿她没办法。他伸手去握她的手,低声道:“陆嘉鱼,你会不会有点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陆嘉鱼总算睁开眼睛,“人家都恨不得叫你好哥哥了。”她拍开陈谕的手,闹脾气道:“你进来做什么,还不去陪你的好妹妹。”   陆嘉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换做是以前,她不喜欢这个人,早就把她赶出去了。可是现在不行,明知道那个何芹喜欢陈谕,但她没有资格赶她走,甚至她占了她的座位,她都没资格叫她让开。   陈谕看了陆嘉鱼很久,他大概能猜到陆嘉鱼在不开心什么。   手撑在她身侧,他俯下身,温柔地吻上陆嘉鱼的唇,低声道:“哪来的好妹妹?陆嘉鱼,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你就算对我没信心,也该对你自己有信心。”   陆嘉鱼眼眶红红的,委屈地看着陈谕,“我哪里来的信心。我妈妈过世了,我爸爸坐牢了,我连个住处都没有。长得也不算顶尖漂亮,身材也不够好。”   陈谕看着陆嘉鱼,说:“这里不是你的家吗?怎么没有住处?”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逗她说:“再说,你会不会太妄自菲薄了?谁说你不漂亮?谁说你身材不好?”   陆嘉鱼撇嘴,说:“身材是不够好……胸太小了……”   刚刚客厅开了暖气,有点热,她看到何芹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薄毛衣,露出傲人的胸脯。   陈谕差点笑出来,伸手掐陆嘉鱼的脸蛋,“你在想些什么?”   他目光往下,落在陆嘉鱼胸口,沉吟了会儿,说:“其实也不算小。”   陆嘉鱼:“你又没有摸过。”   陈谕一瞬间只觉得血气上涌,操了一声,“陆嘉鱼,你又撩我是吧?”   陆嘉鱼总算笑了,她把脑袋枕到陈谕腿上,抬眼看他,小声说:“陈谕,我不喜欢那个何芹,你去赶她走好不好?”   陈谕看着陆嘉鱼水汪汪的眼睛,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她勾走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他伸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柔声答应她,“好。”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最新评论: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鲜少小说能让我看恋爱后还不弃文的太好看了啊给我来一吨糖的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愛】   【六】   【呜呼好温柔】   【撒花】   【加油!】   【好好好】   【"时候"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好甜好甜】   【三更可以吗】   【哎呀】   【"把"给作者大大捉个虫~被还有“他”她】   -完-   第27章   ◎这么想抱我啊?◎   陈谕最终当然没有答应帮何芹补课,他写了一个电话给秦娟,说:“这是我们学校去年的文科状元,他学习非常好教学方法也很有一套,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何芹的情况,您可以直接去找他。”   何芹在旁边听见,一下子着急了,急忙问:“陈谕哥哥,不能你帮我辅导吗?”   陈谕挺认真地说:“我只是理科好一点,文科方面真的一窍不通。”   “?”陆嘉鱼原本站在沙发旁边,垂着眼捏着沙发边上的吊穗玩,听到陈谕说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她看到陈谕说自己对文科一窍不通,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甜蜜。   陈谕怎么可能对文科一窍不通。他虽然是理科生,但文科也不知道学得多好,政治历史地理,他只要看看书就知道怎么给她讲,高三背书的时候,还帮她整理过政治和历史的背诵要点。   秦娟是真担心何芹的学习,一看陈谕把去年的文科状元介绍给她,高兴道:“阿谕,谢谢你啊,小芹就是文科差,尤其是那个地理,每次都给我考几分回来。”   “妈!”何芹面子上挂不住,急得直跺脚。   秦娟着急带何芹去见文科状元,坐了一会儿,就先带着何芹离开了。   母女俩一走,家里总算清净下来。   陆嘉鱼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下午的时候,赵月枝去睡午觉了,陆嘉鱼含着根棒棒糖,悄悄推开陈谕的卧室门,探个脑袋进去。   陈谕靠坐在床头看书,抬头看到陆嘉鱼做贼似的探个小脑袋进来,没忍住笑,“要进来就进来,躲那儿做什么?”   陆嘉鱼眉眼弯弯地一笑。走进去,把门关上,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伤心呀。”   陈谕看着她走近,好奇问:“我伤心什么?”   陆嘉鱼坐到床边,手里拿着棒棒糖,一本正经地说:“我逼着你把你的好妹妹赶走了,你心里是不是好怨我?”   陈谕被陆嘉鱼给气笑了,把人搂过来,低头就往她唇上亲,低声道:“陆嘉鱼,真是十个我都不够你玩的,你这醋坛子打算什么时候封口?”   陆嘉鱼嗤嗤地笑,和陈谕接吻的间隙含混地说:“我没锁门。”   “我妈睡着了。”   陆嘉鱼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好怕赵姨突然推门进来,看到她和陈谕在床上接吻,一定会吓到她。   陈谕能明显感觉到陆嘉鱼在走神,低声道:“陆嘉鱼,你专心点。”   陆嘉鱼小声说:“我怕赵姨突然进来。”   陈谕忍着笑,逗她,“你不是胆大包天吗?还有怕的?”   她当然怕。   她和陈谕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做什么都可以,最多是有点害羞。但是在长辈面前,她还不敢那么放肆。   她怕赵姨觉得她作风有问题,对她印象不好。   好在赵月枝午觉睡得沉,陆嘉鱼胆战心惊地在陈谕卧室里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看到赵姨卧室门还关着,她松了口气,跑去门口,看到小南蹲在院子里玩九连环,她走过去,也跟着蹲下,说:“来,小鱼姐姐教你玩。”   小南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说:“这个好难的小鱼姐姐,我都弄了好久了。”   陆嘉鱼笑,说:“看好了。”   陆嘉鱼小时候不爱读书,各种游戏玩具反而玩得出神入化。都没看清楚她怎么拆的,没几分钟就看到几个环全都被拆解了下来。   小南惊喜地直拍掌,“太棒了!小鱼姐姐你太棒了!”   他看着陆嘉鱼,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忽然很认真地说:“小鱼姐姐,我真喜欢你,我长大了要娶你当老婆。”   陈谕原本站在陆嘉鱼身后看她拆九连环,听到这话,总算看了眼旁边碍事的小南,他冷笑了声,伸手把小南拎起来,“做什么梦呢你?”   抢老婆抢到他手上来了?   小南不服气地瞪陈谕一眼,“要你管!”   陈谕气笑了,“你抢老婆抢到我手里来了,你说我管不管?”   小南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童声童气地说:“才不会。小鱼姐姐说过,她最喜欢我了,才不会喜欢你。”   说完还要问陆嘉鱼,“是不是小鱼姐姐?暑假的时候,你说过的,你最喜欢我了。”   陆嘉鱼看到陈谕跟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吃醋,已经快要笑死了,她连声道:“是是是,小南最可爱,我最喜欢小南了。”   小南高兴地咧开嘴,得意地看向陈谕,“听见没有陈谕哥哥,小鱼姐姐说我最可爱,你没有机会了。”   陈谕乐笑了,拍了下小南的头,“你懂个屁。你小鱼姐姐不知道多爱我,她不好意思说而已。”   到底是小孩,几句话就被陈谕气得要去找妈妈告状。   陆嘉鱼已经笑得没力气了,蹲在地上,肩膀抖个不停。   陈谕把人拉起来,他醋劲儿还没消,说:“陆嘉鱼,你可真厉害,连七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陆嘉鱼笑得不行,“你白天说我吃飞醋,到底是谁在吃飞醋啊?陈谕,你怎么这么幼稚,跟个七岁的小孩子吃醋?”   陈谕理直气壮,说:“他都要娶你当老婆了,我还不能有点危机感?”   陆嘉鱼笑死了,推着陈谕往外走,忍着笑哄他,“别生气别生气,我想吃糖葫芦,我们去买吧。”   晚上吃完饭,陆嘉鱼去浴室洗澡了,陈谕和赵月枝在客厅看电视。   忽然,陈谕把电视机关了,很认真地说:“妈,跟你说个事儿。”   赵月枝好久没见陈谕这么严肃的样子,担心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陈谕没想瞒着他和陆嘉鱼的事,开门见山地跟赵月枝说:“是我和陆嘉鱼的事,我们在一起了。”   赵月枝一愣,无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在……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陈谕解释得更清楚,说:“我们在谈恋爱。”   谁都没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陆嘉鱼紧张地站在门后,没敢出来。   赵月枝消化了半天,才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   陈谕道:“两个月前。”   赵月枝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声气,说:“按理说,你这么大了,我也不能插手你感情上的事,你喜欢谁我都应该支持。从感情上来说,我也是很喜欢小鱼的,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小鱼到底是千金小姐出身,如今是因为落了难才住在我们家里,门不当户不对的,多多少少有点委屈人家。”   陈谕道:“我也不会一直是这样的经济水平,早晚有一天,我也什么都会有。”   “妈不是不信你。”赵月枝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她以前在陆家做过事,见过陆嘉鱼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人感情很好,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   她喜欢陆嘉鱼,但私心里还是更心疼自己的儿子。她有些担心陆嘉鱼是因为如今落了难,错把对陈谕的依赖当做了爱情。   说到底,她怕陈谕的感情受到创伤。   但她看着陈谕这样坚定的样子,又说不出泼他冷水的话。   她忽然想起这个寒假,两个孩子相处的状态好像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虽然当着她的面没表现出来,但仔细回想,两个人好像的确经常粘在一起说小话。   她之前没多想,现在听到陈谕的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恋爱的状态吗。   两个人正值热恋期,赵月枝心里再担心,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她努力地露出笑容,说:“只要你们俩开心就好,妈妈不是老古板,不会反对你们。”   “谢谢妈。”   陆嘉鱼在浴室里听到,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之前还担心赵姨会嫌她家里破落,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除夕那天早上,陈谕先陪陆嘉鱼去给妈妈献花,跟着又去了南山监狱探望爸爸。她往爸爸的卡里充了些钱,让他在里面能过个好年。   从南山监狱下来,陆嘉鱼多多少少有些低落。   她平时其实不太会经常想到爸爸,但到了这种家家户户团聚的节日,她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陈谕什么话也没问她,他带她去逛庙会,新年的庙会很热闹,很多美味的小吃,还有舞龙舞狮队。   陈谕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又带她去桥头看舞龙舞狮,她低落的心情在热闹的新年气氛中渐渐温暖起来。   他们在庙会逛了两个小时,最后买了好多年货,回家的时候,陆嘉鱼戴了一顶新买的红帽子,怀里抱着春联和两只小灯笼,像只漂亮的福娃娃。   陈谕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一路上都忍不住侧头看陆嘉鱼。   陆嘉鱼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又带着红帽子,像一只可爱的红苹果。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陈谕,娇声问:“你干嘛一直看我?”   陈谕眼底藏着笑意,故作淡定,说:“没什么。”   他心里想的是,他媳妇儿怎么这么可爱。   晚上,在家吃完团圆饭,赵月枝就到陈谕二姑家里打麻将去了。   陆嘉鱼和陈谕坐在客厅看春晚,看着看着,陆嘉鱼就有点躁动,她慢吞吞地挪到陈谕身边坐。   陈谕侧头看她,笑,逗她,“想挨着我?”   陆嘉鱼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谕笑,揭开搭在他腿上的毯子,朝陆嘉鱼挑了下眉,示意她坐过去。   陆嘉鱼立刻笑了,丢下自己腿上的毯子,扑进陈谕怀里。   陈谕没忍住笑,把被子放下来,盖住他和陆嘉鱼,逗她说:“这么想抱我啊?早说啊。”   陆嘉鱼双手环住陈谕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有点害羞地说:“刚刚赵姨在嘛。”   陈谕眼里有很深的笑意,右手环在陆嘉鱼腰间,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两个人相安无事地抱了一会儿,陆嘉鱼把脸贴在陈谕怀里,侧着头看电视。   看着看着,她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听见陈谕的呼吸有点乱了。   有什么东西抵到她小腹上。   她愣了两秒后,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陈谕,你……”Ding ding   陈谕捂住她嘴,嗓音沙哑,“别说话,求你了。”   ◎最新评论:   【哎呀】   【我用尽一生一世将你供养,愿营养液指引你前进的方向!叮叮叮,您的营养液已到货,请更新查收!】   【撒花】   【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二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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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宿舍门口才回头,看到陈谕还站在原地看她,她露出笑,把手放到耳边,冲陈谕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陈谕眼里闪过笑意,点了下头。   陆嘉鱼拉着行李箱进了宿舍,陈谕一直站在外面,一直等完全看不到陆嘉鱼的身影,才终于转过身离开。   论舍不得陆嘉鱼,陈谕一点也不比陆嘉鱼少。   开学之后,是真的变得忙碌了起来。   课表下来的时候,陆嘉鱼只觉得眼前一黑,她蹙起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学期怎么会这么多课?”   她数了数,几乎每天都有课,除了专业课,文化理论也不少,还要选修。   秦雪已经在床上躺平,“原本以为上了大学就到了天堂,现在看来,除了可以自由谈恋爱,真是一点不比高中轻松。”   可问题是,课这么多,陆嘉鱼要怎么和陈谕谈恋爱。   晚上和陈谕打电话的时候,陆嘉鱼坐在宿舍外面的楼梯上,可怜地和陈谕诉苦,“我完了,我感觉我们要异地恋了,你知道我们这学期课有多少吗?几乎每天都有,而且课与课之间还排得很紧。”   她想要一个长长的时间和陈谕约会,除非翘课。   陈谕问:“没有休息日吗?”   “这学期没有了。”上学期的周四下午和晚上都是不上课的,给学生们自由活动。谁知道这学期全取消了。   陆嘉鱼难过道:“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老师排的课。”   陈谕没忍住笑,说:“你一会儿把课表发给我,我看看。”   “嗯嗯。”陆嘉鱼乖巧地点头。   挂了电话以后,陆嘉鱼就把课表发给了陈谕。   陈谕看了一下课表,立刻就头疼起来。   徐照洗完澡从陈谕身后经过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惊讶道:“我艹,小鱼这课表跟咱们重合得差不多呀,全满了呀。”   陈谕头疼得揉揉眉心,把课表放下。   这课表看了也等于没看,他们俩不仅大多数课都重合,而且白天晚上几乎都排满了。   徐照爬上床,感慨道:“排课的老师真变态,也不考虑一下热恋中的情侣。”   因为学校的课排得太多,开学好几天了,陆嘉鱼和陈谕都没见上面。   虽然每天都有视频,但是不能拥抱不能接吻,不能感受彼此的呼吸和身体的温度,不能面对面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周四的晚上,陈谕有两节挺重要的专业课,他勉强上了一节,然而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想着陆嘉鱼。   教授在台上讲课,他心不在焉地看窗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节 课下,和徐照说:“我走了,晚上可能不回来。”   徐照愣了下,劝道:“你不怕点名啊?反正还有一节课,你再忍忍呗。”   陈谕想陆嘉鱼想得快疯了,说:“爱点就点,走了。”   陈谕的学校到陆嘉鱼的学校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就算打车,也快不到哪里去。   到学校的时候,女生宿舍楼都已经熄灯了。   陆嘉鱼刚刚上完形体课,回宿舍洗了个澡就爬上床。她给陈谕发了信息,等了半天,陈谕没回。   估计陈谕也去洗澡了,她就躺在床上翻相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相册里有了这么多陈谕的照片。   陈谕不爱照相,大多是她偷拍的。最早还是在高三的时候,陈谕经常打球,她的座位正好靠着篮球场这边,那时候在繁忙的学业中,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每天看到陈谕。   她偷拍了好多陈谕的照片,藏在手机里,上了一个密码,陈谕到现在都不知道。   她一张张地翻看,每一张照片都能代表一个回忆。   她在黑暗中弯起唇角,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甜蜜。   高三那年悄悄暗恋的人,如今已经是她男朋友了。   她正翻着照片,苏茗从图书馆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喊:“小鱼!你男朋友来了!在宿舍门口等你!”   陆嘉鱼一愣,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她从蚊帐里探出脑袋,不敢置信地问:“你骗我的吧?他今晚有课的。”   苏茗道:“骗你不是人,他手机没电了,正好遇到我,托我叫你出去。”   陈谕之前请过陆嘉鱼的几个室友吃饭,虽然不熟,但都认识。   陆嘉鱼急得抓起手机就从床上下来,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这种时候已经来不及化妆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反正她在家里刚睡醒的样子陈谕也见过。   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陈谕,明明才四天没见面而已,为什么会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月一样。   鬼知道她多想陈谕。   谁知等她跑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陈谕。   她四下张望,也没有陈谕的身影。   就在她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一只手拉住,下一秒,她就直接跌入了熟悉的怀里。   她甚至不用抬头看,只闻到熟悉的气息就知道现在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仰头看向陈谕,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怎么突然来了?今晚不是有课吗?”   “想你就来了。”话音刚落,陆嘉鱼就被陈谕拉进旁边的小树林,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陈谕就低头吻住了她。   陆嘉鱼十分相信陈谕想她。他们在一起这么久,陈谕还是第一次吻得这么热烈,她被吻到几乎快缺氧,身体发软,呼吸也混乱。   她想要陈谕松开她,双手又诚实地将他抱得很紧。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陆嘉鱼的恋爱谈得很甜蜜,虽然和陈谕不能每天都见面,但周末两天他们肯定会在一起,而且平时陈谕偶尔会翘课过来看她。   她也很想翘课,但是陈谕不允许。   她委委屈屈地说:“那你为什么翘课?”   陈谕理直气壮地说:“大一大二的东西我都学完了,就算翘课也不会挂科。”   陆嘉鱼委屈,“你人身攻击我,你说我笨。”   陈谕:“……???”   他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你聪明翘课也不会挂科,反面意思就是说我笨,翘课肯定要挂科。”   陈谕真被陆嘉鱼给气笑了,捏她脸蛋,“就你这逻辑,十个我也赶不上,哪敢说你笨。”   陆嘉鱼冲他扮鬼脸,略略略地吐舌头。   陈谕忍不住笑。   看着陆嘉鱼的眼里藏不住的喜欢。   四月份的时候,陆嘉鱼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份兼职。   本来她上学期兼职的那间西餐厅还想让她再去的,但因为这学期课太多,她每天跑来跑去时间不够用,所以她就在学校附近重新找了一份兼职。   秦雪对她学业这么忙还要跑去做兼职的事情很不理解,陆嘉鱼神神秘秘地说:“陈谕马上要过生日了,我想给他买礼物。”   秦雪惊讶,又说她,“你会不会对他太好了?”   陆嘉鱼道:“我这算什么呀。你们不了解陈谕,不知道他对我更好。”   陆嘉鱼的兼职很顺利。不过因为兼职,她和陈谕见面的时间更少了。   她又不想让陈谕知道她在做兼职。陈谕要是知道她做兼职是想给他买生日礼物,肯定不准。   他一向心疼她。   于是她就借口说最近学校有活动,每天晚上都要排舞排到很晚,回到宿舍累都要累死了。   陈谕心疼她,让她好好休息。   陆嘉鱼乖乖点头,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好。”   陈谕这时候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陆嘉鱼排舞辛苦,想让她多休息,就没去打扰她。   陈谕的生日是五月十号,陆嘉鱼连礼物都已经挑好了,就等着赚够一个月工资就可以去买了。   四月份的最后一天,下午上完课,她照例跑去酒楼兼职。   她这一次的工作是酒楼的服务生,因为形象好,所以大堂经理安排她上菜和报菜名。   这种大型的中餐店,上菜这个工作其实很不好做。因为几乎每个菜碟都很重,陆嘉鱼刚去第一天的时候,还不小心被滚烫的菜汤烫到了手。   好在做了几天下来,她越来越熟练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天晚上,居然会见到故人。   她穿着工作服,和一名推餐车的阿姨一起走进走廊尽头的包厢,她脸上带着甜美的招牌笑容,柔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要给大家上菜了。”   沈池原本垂着眼在走神,熟悉的声音令他身体猛地一僵,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穿着白衬衣,黑色包臀裙,一副服务生打扮的陆嘉鱼时,他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错愕地张了张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鱼……是你吗?”   陆嘉鱼看到沈池,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但几乎只有一秒钟的愣怔,她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又重新露出了招牌笑容。   她并没有回答沈池,而是熟练地从餐车上端起食物,声音甜美地介绍道:“这是翡翠豆腐。”   跟着又端上另一盘,“这是我们酒楼的招牌,四喜丸子。”   “这是鲜椒兔丁。”   ……   等到所有菜都上齐,陆嘉鱼微微鞠了个躬,微笑说:“你们的菜都上齐了,请各位慢用。”   陆嘉鱼离开后,沈池仍然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他眼里藏不住的心痛,心脏痛得快麻痹了。   这是他的公主,是那个美丽骄傲到让周围一切都失色的陆嘉鱼。   她从前明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镇见儿子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皱眉不悦道:“还看!一个女人而已,你就这么放不下?”   薛虹淡漠地说:“我早就说过,她配不上你。以前不学无术,看在当时她的家庭背景,没有对你们俩的交往多加阻拦。可你看她现在,落魄到这地步,更是给你提鞋都不配。我们沈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你娶个服务员回来。”   “够了!”沈池终于发怒,“你们说够了没有?当初你们若是肯帮她一下,她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薛虹皱眉。   沈镇严厉地盯着沈池,“注意你的言行。她是罪犯的女儿,你要记清楚。”   沈池紧紧握住拳,他突然站起来,拉开包厢门,大步走了出去。   陆嘉鱼的兼职在十一点结束,再晚她就回不了宿舍了。   谁知道刚走到学校门口,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胳膊。   陆嘉鱼回过头,意外地看到了沈池。   她下意识躲开沈池拉着她胳膊的手,礼貌地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沈池眼中有克制不住的痛苦,他紧紧拉住陆嘉鱼的手臂,“小鱼,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出国。我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也舍不得看到你在这边受苦。我们一起走,我马上买机票。你别怕,到了国外我们就自由了,那边什么都有,我和同学一起创业,我也有钱养你。”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摸出手机要买机票。   陆嘉鱼觉得有些可笑,她伸手拉开沈池的手,“沈池,你冷静点。我并不觉得我在受苦,相反,我现在过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沈池眼睛一下红了,“你在个破餐厅里做服务员,你跟我说幸福?陆嘉鱼,你可是千金大小姐,你怎么能去做那种事?”   陆嘉鱼看着沈池,她忽然觉得很好笑,“千金大小姐?沈池,你忘了,我家破产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何况当初是你先丢下我的,你现在再来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这时候的陆嘉鱼,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是想她想得受不了,忍不住来看她的陈谕。   他的手里拎着一杯温热的奶茶和宵夜,远远的,他听得见陆嘉鱼和沈池的对话。   他远远看着陆嘉鱼的脸,心里忽然泛上一丝苦涩。   当他看到沈池抱住了陆嘉鱼的时候,他忽然绝望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他转身朝来时的方向离开。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将手里的奶茶和宵夜顺手丢进去。   陆嘉鱼没有想到沈池会突然抱她,她猛地推开他,“你疯了!”   沈池双眼通红,“是!我疯了!这两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陆嘉鱼,我真的想你,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陆嘉鱼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沈池,忽然觉得很陌生很陌生。   他以前明明也是个翩翩佳公子。   “沈池。如果你想不通,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在你选择丢下我的那一刻,我们俩就已经结束了。另外,我现在已经有很爱很爱的男朋友,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说完,再不看沈池,转身走回学校。   五月十日那天,陆嘉鱼早早起床洗头洗澡,化好妆,烫好头发,穿上一件她最喜欢的裙子和高跟鞋,拎着小包打地铁去陈谕的学校。   她本来是打算给陈谕一个惊喜的,谁知到了陈谕的学校,见到徐照,才知道陈谕今天不在学校。   徐照问:“谕哥没跟你说吗?他昨天跟教授去隔壁市了,有个调研活动。”   陆嘉鱼有点愣,她摇摇头,呐呐道:“他没说。”   陆嘉鱼最近一直很累,白天晚上地上课,上完课就马不停蹄地去做兼职,有时候回到宿舍,洗了澡躺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以至于和陈谕的联系也少了很多,有时候打电话,说不到两分钟,老板就叫她做事,只能匆匆挂断。   她问徐照,“你知道陈谕去了哪里吗?”   从北城到邻市坐高铁要三个小时,出高铁站的时候,陆嘉鱼下意识捂紧自己的小包。   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以前就算一个人出门旅游,也有管家和佣人们跟着。   她有点紧张,总觉得看谁都像坏人。   她警惕地走进长途客运站,坐上大巴。   按照徐照给她的地址,大巴车还要再坐三个小时,到下面的县里。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陆嘉鱼被颠得想吐,好不容易下了车,她脸色苍白得厉害,蹲在路边吐了半天才舒服一点。   她到便利店去买了一瓶矿泉水,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她按照徐照给她的地址找到陈谕所在的研究所时,已经是晚上六点。   研究所不让外人进去,陆嘉鱼被拦在外面,只好给陈谕打电话。   陈谕接到陆嘉鱼电话的时候,心中某根弦轻轻地颤了一下,跟教授说了一声,到外面去接电话。   陆嘉鱼听见电话通了,不等陈谕开口,就可怜巴巴地说:“陈谕,你能出来接我一下吗?我被拦在研究所外面了,保安大叔不让我进来。”   陈谕整个人一愣,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你在哪儿?”   陆嘉鱼道:“我在曲县生物研究所外面。”   两分钟后,陆嘉鱼终于见到了陈谕。   一整天奔波的疲累,在这一刻忽然就觉得很值得。   她扑进陈谕怀里,委屈地说:“陈谕,好辛苦,大巴车颠得我好难受,都吐了。”   陈谕紧紧抱住陆嘉鱼,心疼得不行,“你是不是傻?这么远,谁让你来的?”   陆嘉鱼把脸埋在陈谕怀里,闷声道:“今天是你生日呀。你都不告诉我你出差了,我到你学校找你,才知道你不在。”   陈谕在这一刻忽然无比后悔,他低头把脸贴到陆嘉鱼耳边,嗓音有些哑,“我以为你不记得。”   陆嘉鱼抬头看他,有些伤心地说:“我怎么会不记得。陈谕,你好没良心。”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陆嘉鱼有点委屈,她环住陈谕的腰,把脸重新埋进陈谕怀里,“陈谕,你多久结束呀?我还没有吃饭,好饿。”   “你等我,我去跟教授说一声,马上就走。”   陈谕带陆嘉鱼去吃饭,因为陆嘉鱼刚刚坐车吐了,不敢吃太油腻,只吃了一点清淡的食物。   吃过饭,又喝一杯温热的水,胃里总算舒服了。   吃完饭,陈谕就带陆嘉鱼回酒店休息。   陆嘉鱼今天辗转换了好多次车,觉得自己很脏,一进门就先跑去浴室洗澡。   她没带衣服,洗完澡就穿了陈谕的T恤。   白色的宽大T恤,长得能包住她的臀。   出了浴室,她就叫陈谕把眼睛闭上。   陈谕坐在床边,他一直看着陆嘉鱼,一点也舍不得闭眼。   他们将近一个月没见了。   陆嘉鱼不肯,一定要让他闭上。   陈谕没办法,只好听她的话闭上眼睛。   “不许睁开啊,我说睁开才可以睁开。”陆嘉鱼非常严格。   陈谕失笑,说:“好。”   陆嘉鱼拿手在陈谕眼前晃了晃,确定他闭上了眼睛,才从她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块非常好看的男士手表。   她把盒子拿到陈谕眼前,这时候才说:“好了,可以睁开了。”   陈谕睁开眼,就看到陆嘉鱼举在他眼前的手表。   他不由得愣住,抬头看向陆嘉鱼。   陆嘉鱼笑得很开心,“怎么样?喜欢吗?”   陈谕深深看着陆嘉鱼,他没有说话,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过很久,他伸手搂过陆嘉鱼的腰,把她带到他腿上坐,看着她问:“什么时候买的?哪来的钱?”   陆嘉鱼道:“打工呀。”   她把手表取出来,拉起陈谕的手给他戴上,一边认真地戴一边说:“你之前那块手表不是坏了吗,这块手表我看中好久了,就想着你生日的时候买给你。”   陈谕这时候才注意到陆嘉鱼左手手背有一小片疤痕。   他不由得蹙眉,拉起陆嘉鱼的手,问:“这是什么?怎么弄的?”   陆嘉鱼下意识挡了一下,小声说:“不小心烫的。”   “怎么烫的?”陈谕深沉地凝视她。   陆嘉鱼声音更小一些,说:“……就是端菜的时候,里面的汤不小心溢出来了。”   她其实也有些介意这个疤。尽管当时已经很快地处理了,但还是留下了一小片疤痕,而且大概率不会好了。   她抬起头来,有些担心地问陈谕,“是不是很丑?不过我问过医生了,时间长了会淡很多,以后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的。”   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泪光,他紧紧握住陆嘉鱼的手,声音极力克制,仍然藏不住一丝哽咽,“陆嘉鱼,你是不是傻?谁让你去做这些的?”   陆嘉鱼抿了抿唇,看着陈谕,担心地问:“你不喜欢吗?”   陈谕摇头,他把陆嘉鱼抱紧,脸埋进她颈窝,低声说:“陆嘉鱼,是我想岔了。”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如果沈池当初没有丢下陆嘉鱼,陆嘉鱼是不是根本不可能看见他,不可能喜欢他。   他甚至在想,陆嘉鱼对他究竟是感激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可他现在忽然想通了。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如果,他和陆嘉鱼在一起,才是现在真实发生的事。   沈池早已经是过去式,是他自己放弃了陆嘉鱼,怪不了任何人。   陆嘉鱼感觉到陈谕把她抱得很紧,她心中有些甜蜜,也抱住陈谕,小声说:“陈谕,生日快乐。”   “嗯。”陈谕回答她,“陆嘉鱼,我很喜欢你。”   陆嘉鱼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仿佛绽开了烟花。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过去一个月的辛苦都变得很值得。   晚上,陆嘉鱼和陈谕睡在一起。   陈谕一直拉着她的左手,有些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她手背的伤疤。   她在黑暗中看陈谕,仿佛能看到陈谕眼中有晶莹的光在闪烁,像是……泪光。   她愣了愣,小声问:“陈谕,你在哭吗?”   陈谕怎么可能承认,他哑声道:“你看错了。”   陆嘉鱼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眉眼弯弯的,凑过去亲了亲陈谕的脸颊。   她侧着身子,手环在陈谕腰间,忽然问他,“陈谕,你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陈谕“嗯”了一声,低声道:“很喜欢。”   陆嘉鱼开心地笑,仰头望着陈谕,又问:“那你要不要给我什么礼物?”   陈谕看着她,认真问:“你想要什么?”   陆嘉鱼借着窗外月光望着陈谕英俊好看的脸,有些着迷,她伸手轻轻地描摹他的眉眼,小小声说:“我想要你,可以吗?”   陈谕深深看她,确认地问:“你指的什么?”   陆嘉鱼眨眨眼,在黑暗中看着陈谕的眼睛,忽然一点一点地变得脸红,她有点小声地问:“你看过电影吗?”   陈谕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嗯了一声。   陆嘉鱼夸张道:“男生果然都好色。”   陈谕被她逗笑了,“你自己不是也看过?”   陆嘉鱼脸通红,狡辩道:“我那是学习,学习!”   陈谕低笑。他忽然俯身,吻住陆嘉鱼的唇,手顺着她身上的T恤摸进去,他感觉到陆嘉鱼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低哑着声问:“陆嘉鱼,你确定要吗?不后悔吗?”   陆嘉鱼感觉到陈谕滚烫的手贴在她大腿上,她浑身都在紧张,脸和耳根都烫得通红,但双手却环住了陈谕的窄腰,很坚定地点了头,轻声说:“嗯。”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最新评论:   【捂脸】   【哇⊙ω⊙好甜啊】   【来了来了给大大浇灌营养液,会长出万字大肥更咩?!有好文兮,见之不忘,猛灌营养液,为之轻狂】   【小鱼真的好好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君问更新未有期,巴山营养液涨秋池~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住了蓝瘦?_??】   【撒花撒花撒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终于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   【撒花】   【啊啊啊啊啊】   【瑟瑟我喜欢】   【啊啊啊啊,卡在这里,特别感谢大大的二更】   【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营养液浇灌你,你可感受到我无尽的情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來了!!!!】   【小手一挥,地雷一堆。】   -完-   第29章   ◎那你发誓◎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早早就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陈谕英俊的脸。   他还在熟睡,右手搭在她腰间,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衬得他眉眼五官更加好看。   陆嘉鱼很喜欢看陈谕睡着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呼吸有些浅。   陆嘉鱼已经记不清自己偷看过陈谕多少次,以前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在一张书桌上学习,学累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   她经常早早醒来,睁开眼就看到睡在她旁边的陈谕。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令她无比心动。   那个时候她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趁着陈谕熟睡,偷偷亲过他一次。   蜻蜓点水的一个亲吻,她吓得立即弹开,跑出卧室的时候,脸烧得通红。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偷偷亲吻陈谕,她完完全全拥有了他。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他。   这样想着,她就有些心动,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地在陈谕脸颊亲了一下。   可是一个亲吻根本不够,她撑着下巴看了看陈谕,又忍不住在他脸颊亲了第二下、第三下。   从脸颊亲到嘴唇,她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陈谕不会醒来,于是把嘴唇在陈谕的唇上都贴了两秒。   谁知道刚想退开的时候,搂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忽然重了几分,下一秒,就被陈谕翻身覆到了身下。   他的唇贴着她,嗓音里带着丝笑意,低哑说:“要亲就好好亲,跟小鸡啄米似的,敷衍谁呢。”   陆嘉鱼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有些羞恼,掐住陈谕的腰,“你早就醒了!你装睡!”   陈谕嗤笑,一边吻她一边低声说:“讲点道理,我明明是被你亲醒的。”   他唇角笑意更深,又问:“你是不是经常偷偷亲我?”   陆嘉鱼怎么可能承认,耳根红彤彤的,否认道:“你少自恋。”   陈谕笑,恋恋不舍地吻了陆嘉鱼好久才终于松开。   他的手顺着陆嘉鱼的腰往下摸索,握住她腿根,低哑着声问:“还疼吗?”   陆嘉鱼脑海中想到昨晚,脸上忽然爬上红云,她有些害羞,把脸埋进陈谕怀里,小声说:“有一点。”   陈谕低头亲亲她额角,轻声说:“你在酒店休息,我上午还要去趟研究所,中午给你买午饭回来。”   陆嘉鱼唔了一声,点点头,乖巧地说:“好。”   陆嘉鱼出门两天,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快乐得像只小精灵,就连睡觉躺在床上都要哼哼歌。   最先发现陆嘉鱼不对劲的是秦雪,那天上专业课,陆嘉鱼穿着舞蹈服在压腿,秦雪在她旁边,本来在和她说悄悄话,她突然眼尖,看到陆嘉鱼肩带下面压住了一小块吻痕。   她不由得咦了一声,伸手拉了下陆嘉鱼的肩带,把那块吻痕看清楚了一点,她坏笑道:“小鱼,有情况啊。”   陆嘉鱼弯唇笑,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把肩带遮好,朝秦雪悄悄做了个嘘的手势。   秦雪一脸八卦,好奇又兴奋,小声问:“你们睡了?什么感觉?”   陆嘉鱼噗地笑出来,神神秘秘地说:“不能教坏你,等你找到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其实陆嘉鱼也并不是故意不说,而是她自己也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在她看来,和喜欢的人做亲密的事,是件令她感到非常幸福的事。   不过她最近也有一些烦恼,沈池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他几乎每天都到学校拦她,她起初还停下来听他要说什么,到后来实在烦透了,每次看到他就立刻掉头离开。   可沈池仿佛不知疲倦,也听不懂人话,每天雷打不动地抱着花出现在她面前。   有一次下课,她被沈池拦在舞蹈室外面,怀里抱着一捧鲜红的玫瑰,非常高调。   路过的同学都在看她,她真的烦透了,忍不住冲他发火,“沈池,你有病吗?跟你说过很多次,我已经有男朋友,我很爱他,麻烦你不要再缠着我。”   沈池仿佛觉得她在撒谎一样,他笃定地看她,说:“不,小鱼,你只不过是怪我。你不可能喜欢上别人。我们初中就认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当初是我懦弱,小鱼,你原谅我。我已经和我爸妈断绝了关系,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沈家的人,也不再是高官的儿子,我们一起到国外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陆嘉鱼皱了眉,她陌生地看着沈池。当她看清楚一个人,说话就有些伤人了,“沈池,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当初的眼光有多差。像你这样毫无担当,懦弱又自私的人,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你?”   沈池怔怔地看着陆嘉鱼,他摇摇头,仍旧不肯相信,他低声道:“不,小鱼,你现在只是怪我,你是喜欢我的,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我。我昨晚在家里翻我们的合照,我们有好多快乐的时光,你都忘了吗?”   陆嘉鱼不想跟他纠缠,冷淡道:“是,我都忘了。沈池,我最后说一次,别再来烦我。”   六月十九日,是北城舞蹈学院的百年校庆,陆嘉鱼作为去年专业课和文化课双第一,再加上又在国际芭蕾舞比赛中获过一些奖,所以系主任要求她单独出一个节目。   那段时间每天忙着排舞,忙得都没时间和陈谕见面,以至于每天晚上坐在宿舍外面和陈谕煲电话粥的时候,都舍不得挂电话。   她小小声说:“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表演节目了,都没时间跟你约会。”   陈谕道:“别啊。你跳舞不知道多好看,你别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我一有时间就立刻过来见你。”   陆嘉鱼委屈地嘟囔,“可我们最近每次见面都见不了多久。”   她最近因为忙着排舞,真是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陈谕每次过来找她,两个人就只能在舞蹈室外面匆匆说一会儿话,最长一次见面才一起吃了顿午餐。   陈谕道:“等你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其实也很想陆嘉鱼,每次去见她都舍不得走。但又怕他待在那里会让陆嘉鱼分心,没办法好好练习,所以每次都是强迫自己离开。   他算着时间的,说:“陆嘉鱼,马上就要放暑假了。”   陆嘉鱼点点头,闷闷道:“我知道,我每天都盼着暑假快点来。”   陈谕低笑,逗她说:“这么想我啊?”   陆嘉鱼嗯了一声,反问道:“你呢?你不想我吗?”   “想。”陈谕诚实地回答。   陆嘉鱼心里甜蜜蜜的,有点脸红,捏着裙子下摆,小声问:“你怎么想我的?”   陈谕低笑道:“还能怎么想?脑子想的呗。”   “就光是脑子想了吗?”陆嘉鱼搅着裙子下摆,脸更红了,小小声问:“其他地方不想我吗?”   陈谕明知道她在问什么,忍着笑,偏不答她,说:“心也想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陈谕没忍住低笑出声。   陆嘉鱼这才察觉到陈谕在逗她,她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急得都快跺脚,“陈谕,我有时候真的不想跟你说话。”   陈谕闷闷地笑。   “你还笑!”   陆嘉鱼作势要挂电话,忽然听到陈谕低声说:“心很想你,脑子很想你,身体也很想你。”   陈谕低声讲话的时候,声音好听到犯规,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诱惑力。   陆嘉鱼“噢”了一声,坐在台阶上,有点害羞地伸了伸腿,脸上一点点爬上红云。   陈谕笑,问她,“高兴了?”   “谁高兴了。”陆嘉鱼嘴硬道:“我根本没想问这个。”   “是是是,是我自作多情了。”陈谕忍着笑,可陆嘉鱼还是能听出他在笑她,闷声道:“你不准笑了。”   “没笑。”陈谕笑。   陆嘉鱼:“……”   就在这个时候,陆嘉鱼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凝神听了几秒,瞬间反应过来是什么,脸红到耳朵根,“陈谕,你在看那个!”   她话音刚落,听到另一个男声喊道:“林州,你他妈把耳机戴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误失误。”跟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秒钟之后,奇怪的声音消失了。   陆嘉鱼小声嘟囔,“你们男生宿舍怎么这样……”   陈谕低笑,“你别理他们。”   陆嘉鱼小声说:“你不准看!”   陈谕笑,说:“好。”   过了会儿,陆嘉鱼忽然说:“你只能看我。”   “……”   一瞬间,陈谕脑子仿佛过电一样,浑身的气血直往某个地方涌,不自觉地握紧手机,低哑道:“陆嘉鱼,隔着手机你都要招我。”   陆嘉鱼噗嗤笑出声,说:“六月十九号晚上八点,你记得来我们学校大礼堂看我跳舞。”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满脸笑容地跑回宿舍。   电话那头,陈谕刚刚被陆嘉鱼撩起来的火还没下去,他看了眼暗下来手机屏幕,无声叹气。   他真是养了个活祖宗,隔着手机都要折磨他。   六月十九号那天,北城舞蹈学院迎来了百年校庆活动。   自从入校以来,陆嘉鱼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学校这么热闹。   不过因为她要表演节目,一大早就去了舞蹈室排舞,中午匆匆吃了饭就回宿舍洗头洗澡,然后带上衣服去大礼堂化妆。   晚会是八点钟正式开始,不过陆嘉鱼的芭蕾独舞在倒数第二个节目,陈谕早早到了,在门口迎宾的秦雪看到陈谕,连忙走向他,小声说:“来来来,小鱼特意交代了,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陈谕点了下头,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陈谕其实对这类文艺演出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看陆嘉鱼,他可以耐心地从头看到尾。   等到倒数第二个节目,陆嘉鱼出场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陆嘉鱼身上,平静的眼里有了涟漪和星光。   陆嘉鱼一出场就下意识往陈谕的方向看,看到陈谕坐在那里的时候,她眼里不自觉地浮上笑容,两人在高朋满座中悄无声息地对视,其中的绵绵情意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那一刻,陈谕心中有隐秘的幸福感。   他专注地看完陆嘉鱼跳舞,跟着观众一起鼓掌,看到陆嘉鱼鞠躬退场,他也起身,朝后台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去见陆嘉鱼的路上,他先遇到了一个故人。   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是故人,充其量算得上是校友。   沈池拦在陈谕面前,挑衅地看着他,“去找小鱼?”   陈谕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小鱼是我的未婚妻,你说有没有关系?”   陈谕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沈池,他觉得挺好笑,嘲讽道:“你怕是得了失心疯。”   他懒得搭理他,绕开他就要往前走。   沈池是真的疯了。   他和家里决裂了,学校打了很多次电话通知他回去上课,他也不肯走。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就想陆嘉鱼,他错了吗?   凭什么?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小鱼,他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他才是小鱼的初恋,凭什么便宜一个外人?   他看着陈谕的背影,心中忽然非常不忿,他冲过去,“我说小鱼是我的,你他妈听不见吗?!”   他一拳朝陈谕挥过去,陈谕没想到他会动手,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没来得及躲开。   唇角传来刺痛,他不由得皱眉,抬手擦了一下,才发现流了血。   他看向沈池,脸色难看到极点,“你他妈是条疯狗吧。”   沈池仿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知道他无法挽回陆嘉鱼了。   他怒红了眼,上前抓住陈谕的衣襟,“陈谕,你他妈就是趁人之危。以你的身份,如果不是小鱼家里出了事,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挨不到,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你他妈……”   他话没说完,陈谕已经一拳挥过去。   陈谕是练过跆拳道的人,这一拳过去,沈池整个人踉跄一步摔到地上。   陈谕走过去,俯身拎起沈池的衣襟,还要动手,身后突然传来陆嘉鱼的声音,“住手!”   陈谕扬在半空中的右手顿时僵住,他眼里的戾气慢慢退下去,丢下沈池,站起身来。   陆嘉鱼本来在后台换衣服,有同学跑进来说,外面两个男生打起来了,她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急忙跑过来,第一次时间去拉陈谕的手,仰头看到陈谕嘴角有伤,心疼得要死,伸手轻轻地碰了碰,“疼吗?”   陈谕原本僵硬的身体,在看到陆嘉鱼第一时间担心的是他时,终于放松下来。   他摇头,当着沈池的面,把陆嘉鱼的手紧紧握住。   他有他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就是要在沈池面前宣誓主权,现在陆嘉鱼是他的,谁都别想把她抢走。   沈池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极痛心地看着陆嘉鱼,抬手指向陈谕,“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小鱼,他在占你便宜你看不出来吗?你是陆家的千金小姐,他算什么?换做是以前,他给你提鞋都不配,他有什么资格?”   “你闭嘴!”陆嘉鱼恼怒地瞪着他,“沈池,你可以滚了吗?我真的很讨厌你。我拜托你,我请求你,你别在我面前出现了可以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我早就不喜欢你,这辈子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可以吗?”   陆嘉鱼真的不想再看到沈池,她拉着陈谕就走。   一路走到校门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等到了药店,陆嘉鱼才稍微平静下来,她抬头对陈谕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给你买药。”   陈谕看着她,没有说话,点了下头。   陆嘉鱼走进药店去买了一堆酒精消毒液、止痛药,还有擦伤口的药。   买好药就带着陈谕去酒店,进了房间,她按着陈谕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棉签沾了酒精给陈谕唇角的伤口清洗消毒。   陈谕一直没说话,只是抬着眼看着陆嘉鱼。   陆嘉鱼看到陈谕唇角都淤青了,心疼地问:“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吃止痛药?我买了。”   陈谕道:“没那么严重。”   顿了下,又道:“他伤得比我重。”   陆嘉鱼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陈谕仍旧什么话也没说。   陆嘉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挑衅你吧?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像疯了似的,一直缠着我。”   她坐到陈谕腿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看他,“但是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的,陈谕,你不要误会我。”   陈谕看着陆嘉鱼水汪汪的,心一下就融化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柔道:“想什么呢。”   陆嘉鱼握住陈谕的手,又道:“你也不要听他说的那些,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他根本不了解我。”   陈谕嗯了声,说:“我没乱想。”   陆嘉鱼点点头,凑过去亲亲了陈谕的唇,小声问:“今晚不回去了吧?好晚了。”   陈谕没忍住笑,说:“房间都开好了,我回哪去?”   陆嘉鱼一瞬间有点脸红,说:“那我先去洗澡,跳完舞身上出了点汗。”   “嗯。”   陆嘉鱼去浴室洗澡洗澡卸妆,洗完轮到陈谕去洗。   陈谕洗完出来,就看到陆嘉鱼已经躺在床上了。   陆嘉鱼躺在床的右侧,看到陈谕出来,连忙拍了拍床,小声说:“快上来。”   陈谕没忍住笑,走去床边,逗她说:“这么积极啊?”   陆嘉鱼有点脸红,“什么啊。我是让你上床来躺着,又没说要……”   陈谕揭开被子上了床,没等陆嘉鱼说完,已经俯身深深吻住了她。   到这一刻,他才能够真实地感受到陆嘉鱼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只有他能抱她吻她,其他人再想,也不能这样拥有她。   只有他有资格。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陆嘉鱼明明感觉到陈谕已经有了反应,可是他突然停了下来。   她愣了下,看到陈谕坐起身,一言不发地靠坐在床头,点了一支烟。   陆嘉鱼愣住了。她坐起来,看着他,“陈谕,你怎么了?”   陈谕没说话,将烟咬在齿间点燃。   陆嘉鱼不想让他抽烟,她伸手拿走,“你不要抽烟,我不喜欢。”   陈谕看着她,目光有些深,很久没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我都说了,我跟沈池没关系,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陈谕沉默了很久,他看着陆嘉鱼,忽然忍不住问:“陆嘉鱼,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真的喜欢我吗?”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里仿佛有一瞬间闪过泪光,他问:“你对我到底是依赖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   他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在意这个,无论陆嘉鱼依赖他还是喜欢他,她都和他在一起。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可他忽然变得贪心,他不想要陆嘉鱼因为依赖而喜欢他,他想要纯粹的感情,他想要陆嘉鱼单纯地喜欢他这个人,就像曾经单纯地喜欢沈池一样。   陆嘉鱼听到陈谕的话,忽然哭了。   她抿着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捡起来内衣穿上,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套上裙子,哽咽地说:“陈谕,我以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早就应该懂我。可你根本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是单纯地喜欢你,别人说点什么你就动摇了,你怀疑我。”   她说完就下了床,哭着朝门口走去。   陈谕看着陆嘉鱼走到门口,他突然下床,大步走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陆嘉鱼,“陆嘉鱼,我没有怀疑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就像沈池说的,如果你家里没有出事,你连正眼都不会看我。我很怕你把对我的依赖当做了爱情。如果当时你身边还有其他人,你还会看得上我吗?”   陆嘉鱼转过身来,她泪眼模糊地看向陈谕,“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真实的是,在我家里出事以后,只有你在我身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身边只有你。无论我发生什么事,只要给你打电话,你一定会出现。”   她忍不住靠近陈谕怀里,双手环住他腰,哽咽地说:“陈谕,依赖也是一种喜欢。我依赖你,跟我喜欢你,一点都不冲突。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你让我一点点好起来,从此我的眼睛里便看见了你,你一点点地住进我心里来,直到我发现我喜欢上你,每天都很思念你。”   陈谕不由得将陆嘉鱼抱紧,温热的唇贴在她耳边,低哑地说:“是我错了。”   陆嘉鱼把眼泪蹭在陈谕胸前的衣服上,小声说:“陈谕,你一定不知道你自己多优秀,我觉得我才是捡了大便宜。”   她抬头望向陈谕,认真地说:“我才好怕你以后会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那么可爱,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陈谕道:“不会。”   陆嘉鱼拉起陈谕的手,“那你发誓,你一辈子只喜欢陆嘉鱼一个。”   陈谕笑了,捧住陆嘉鱼的脸,低头吻她,轻声说:“我发誓,一辈子只喜欢陆嘉鱼一个。”   陆嘉鱼道:“你要是变心,让你一辈子不举。”   陈谕挑眉,嗤地笑了,“这么毒?”   陆嘉鱼撇嘴,拉着陈谕的手,小声说:“我其实还想说你要是变心,就让你天打雷劈,但是我舍不得。”   陈谕喉咙动了动,有些心疼地把陆嘉鱼抱进怀里,认真说:“陆嘉鱼,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变心。”   陆嘉鱼点点头,双手环住陈谕。她的脸靠在陈谕怀里,心中隐隐泛起甜蜜,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最新评论:   【抱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喜欢小鱼】   【嗚嗚嗚嗚感動】   【呜呜呜小鱼好好啊】   【"举"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小情侣好甜呀~~~~~~】   【那个人真的是当时那么懦弱,现在又这样了何必呢】   【撒花】   【二更二更二更二更二更二更】   【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又甜又感动】   【阿伟想看看那晚的详细情况】   -完-   第30章   ◎谁教你的?◎   大学生活过得比想象中更快,一年一年的,眨眼间,陆嘉鱼就从大一新生变成了大四学姐。   开学那天,陆嘉鱼回宿舍收拾东西,秦雪在旁边看她,依依不舍的,“你们今年都不住校了,我和小谭两个人在宿舍也太寂寞了。”   陆嘉鱼道:“又不是见不到了,平时还要回来上课的嘛。”   秦雪叹气,“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我们都是学校的老人了,明年这个时候就得离校了。”   说到这里,秦雪有些感慨,忽然问:“小鱼,你有什么规划吗?我好茫然,我妈让我回老家考个老师。”   陆嘉鱼道:“我反正是陈谕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想考研吗?一路读上去,将来留在学校任教。”   陆嘉鱼摇摇头,“我恐怕不能留校。”   爸爸有案底,她没办法做体制内工作。   “而且我也不喜欢太束缚的工作,我喜欢自由一点,如果以后有钱,我可能会开一间舞蹈室,教小朋友们跳芭蕾。”   秦雪深深叹气,她看着陆嘉鱼,说:“小鱼,我真羡慕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像我,我现在都能预见我的未来了。我妈肯定会逼着我回老家,考个编制,然后安排我相亲,跟着就是随便找个人结婚。”   陆嘉鱼道:“为什么要羡慕我?我其实也有我的烦恼,就像我也羡慕你有爸爸妈妈,有个完整的家。”   “可你有陈谕啊。”   提到陈谕,陆嘉鱼的眼睛里就有了光芒,唇角是藏不住的幸福微笑,她点点头,说:“对。这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她拉住秦雪的手,真心道:“小雪,还有时间呢,你再想想自己要什么,想考研就去考,听从你自己的心。”   秦雪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走?”   陆嘉鱼道:“下午,陈谕等会儿过来接我。”   秦雪道:“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好。”   陈谕今天和朋友去看厂房,说的是下午两点过来接陆嘉鱼,不过事情办得顺利,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学校,给陆嘉鱼打电话的时候,陆嘉鱼正和秦雪在奶茶店里喝奶茶。   “你不是说两点钟过来吗,我和小雪在一号门这边喝奶茶。就是挨着花店这家。行李箱我带着呢。”   陈谕开着车在校门口转了一会儿,总算找到停车位,说:“等我,马上过来。”   “嗯嗯。”   五分钟后,一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走进来。   夏天热,男人把衣袖挽到了手肘处,衬衫有些宽松,整个人显出几分英俊的慵懒。他手里还拿着一副遮太阳光的黑色墨镜,一进来就几乎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陆嘉鱼一看到陈谕,就灿烂地笑了,连忙朝他挥手,“这里!”   陈谕走过去,对秦雪礼貌地点了下头,跟着才揉了下陆嘉鱼的脑袋,柔声问:“付钱了没有?”   陆嘉鱼道:“奶茶付了钱了,但我还想买一份榴莲蛋糕拿回家吃。”   陈谕道:“那你再坐会儿,我去买。”   “嗯嗯。”陆嘉鱼乖巧点头。   秦雪有些羡慕地看着陆嘉鱼,“小鱼,我觉得我应该向你学习,你这算不算是御夫有术?”   陆嘉鱼噗地声笑出来,“什么呀。我承认陈谕是对我很好,不过我们俩其实也会吵架。”   “会吗?”秦雪都不相信,她感觉陆嘉鱼和陈谕感情一直很好。   陆嘉鱼道:“会呀。他最近烟瘾好大,我都烦死他了,已经赶他睡了好久的沙发了。”   秦雪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惨。”   陆嘉鱼叹气,“其实我知道他是压力大,可我不想让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两人说着,陈谕已经买好了蛋糕回来,他给陆嘉鱼买了一个,顺便给秦雪也买了一个。   秦雪高兴道:“哇,我都有份。太谢谢了。”   陆嘉鱼弯着眼笑,“不用客气。”   出了奶茶店,秦雪就和陆嘉鱼告了别,去图书馆找同学去了。   秦雪一走,陆嘉鱼转身就扑到陈谕身上,仰头笑盈盈看他,“你不是说两点才来接我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陈谕一手搂住陆嘉鱼的腰,笑,“你猜。”   陆嘉鱼问:“事情办得很顺利?”   陈谕笑,嗯了一声,说:“合同签了,按照我们之前出的价,等设备到齐,不出意外,下下个月就可以开始投入生产。”   “太好了!”陆嘉鱼高兴得在陈谕脸颊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厉害。”   陈谕嗤地笑了,他看着陆嘉鱼的眼里充满光芒和笑意,捏下她脸蛋,“也就你这么向着我。”   为了庆祝陈谕的事业顺利步入一个新的轨道,晚上陆嘉鱼特意系上围裙,扬言要亲自下厨。   不过其实她下厨的经验很少,一年也难得有个两三次,以至于在厨房从下午五点忙到晚上七点,还一点没有要吃饭的动静。   陈谕抄兜倚在厨房门边,忍着笑说:“要不我们点外卖?”   陆嘉鱼还在切胡萝卜,闻言噘了嘴,不高兴道:“不要,你烦死了。”   陈谕嗤地笑出来,走过去,两只手从身后环住陆嘉鱼,一手握住她拿刀的右手,一手握住她拿胡萝卜的左手,一边耐心教她一边说:“这玩意儿不能像你刚才那么切,很容易切到手。”   陈谕以前也几乎没怎么下过厨,不过自从去年和陆嘉鱼同居,为了不让陆嘉鱼天天吃外卖,他还认真学了一段时间,如今厨艺虽然也不算太好,但基本的家常菜还是没问题。   陆嘉鱼被陈谕的双臂圈在怀里,小声说:“我很小心的,不会切到手。”   陈谕道:“你饶了我吧,我看着心惊胆战的。”   陆嘉鱼抿抿唇,但是最后绷不住笑了,她转过头,抬头亲了下陈谕的下巴。   陈谕啧了一声,叹气道:“你可别撩我,一会儿我该切到手了。”   陆嘉鱼嗤嗤地笑,她矮身从陈谕臂弯里出来,跑去客厅的储物柜里拿了一瓶红酒,说:“陈谕,我们开一瓶红酒吧。”   陈谕道:“你拿出来吧,一会儿我来开。”   这顿晚餐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终于吃上,虽然忙了很久,但是吃的时候很开心,陆嘉鱼还找了蜡烛出来,把家里的灯关掉,点上一盏烛台,和陈谕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她喝了好多酒,喝得脸蛋红扑扑的,人也有些醉了。   喝醉酒的陆嘉鱼胆子很大,脸蛋红扑扑地说要跳舞给陈谕给看。   她去卧室换了一条很性感的吊带短裙,跳的舞也不是芭蕾,是一种很性感的舞蹈。   她妩媚地扭着腰和臀,扭的过程中,右边肩膀的吊带滑落到纤细的手臂,露出半边白皙漂亮的香肩。   因为喝了酒,她的脸色显出一些酡|红,眼里也仿佛含了春|情。   陈谕坐在沙发上看她,他不动声色地看,只不过指间的烟透出他此刻的躁动。   不光如此,陆嘉鱼还要走到陈谕面前,用她漂亮的长腿去蹭陈谕的西装裤。   看向某处,咦了一声。   陈谕看她的目光很深,伸手搂住她腰,将她带得坐到他腿上。   他低头吻她,嗓音沙哑得厉害,“谁教你的?”   陆嘉鱼眼神不甚清明,揉了揉陈谕的耳朵,娇声道:“还要教吗,我自己都会。”   陈谕呼吸都乱了,牙齿轻咬陆嘉鱼的肩膀,哑声道:“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陆嘉鱼嘀咕,“你怎么亲你的祖宗呀?陈谕,你好大逆不道。”   陈谕的手掌住陆嘉鱼的腰,吻着她的唇,呼吸深重,嗓音哑到几乎变了调,“我何止要亲你。”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最新评论:   【哎呀】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   【好甜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一直腻下去吧我可以@@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甜呐~】   【来了来了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   【喔哦】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进入状态了!】   【脸红心跳的同居嘤嘤嘤】   【啊啊啊啊啊啊好看】   -完-   第31章   ◎他可以为她护航。◎   大四绝对算是整个大学期间课最少的一年,一个星期只有十三节课。   因为空出来的时候很多,陆嘉鱼打算给自己找个工作。   早晨陈谕出门跑步,回来的时候看到陆嘉鱼盘着腿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看东西。   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陆嘉鱼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好笑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累?”   说到这个,陆嘉鱼就抬头瞪了陈谕一眼,“你好意思,趁我昨晚喝醉酒欺负我。”   陈谕笑道:“我怎么欺负你了?不是你自己勾引我的?”   “那你也不能……”   想到昨晚,陆嘉鱼的脸就烫了起来。她昨晚是勾引了陈谕没错,可她没让他折腾她那么久啊,从客厅到餐厅,到卧室,到洗手间,最后还把她按在卧室的衣柜旁边。   陆嘉鱼越想,脸烫得更厉害。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气得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了陈谕一脚,放下狠话,“你一个月别想碰我!”   陈谕忍不住笑,俯身捏住陆嘉鱼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笑道:“陆嘉鱼,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少来这套,不管用了。”   陈谕笑,坐到床边,“在看什么?”   他看向陆嘉鱼的笔记本电脑,才发现这傻子在做简历。   “要找工作?”   陆嘉鱼点点头,这才说:“总不能一直让你养我吧。”   陈谕道:“又不是不可以,现在经济情况比以前好很多了。”   陆嘉鱼道:“那怎么行,你都给我交了四年学费了,生活费也是你给。”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陈谕,可怜巴巴地说:“陈谕,我忽然发现你好像我爹哦。”   陈谕被她给气笑了,“饶了我吧,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闺女儿。”   陆嘉鱼被逗笑了,她把笔记本电脑放到陈谕手上,说:“你帮我看看简历嘛,我总觉得不够好。”   陈谕拿着陆嘉鱼的笔记本电脑认真看,一边说:“你的履历已经够优秀了,照实写上去就行。”   陆嘉鱼道:“可是这间芭蕾舞团很有名,里面有名的芭蕾舞演员很多,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陈谕道:“信我,真没几个人比你优秀的。”   他前段时间去谈生意,陪几个客户去看了一个芭蕾舞团的表演。说是俄罗斯的专业舞团开的世界巡演。   可他看得差点睡着,只觉得台上没有一个人比得上陆嘉鱼。   陆嘉鱼把头靠在陈谕肩上,娇声说:“你对我的滤镜起码有三百倍厚。”   陈谕认真说:“我说真的。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个俄罗斯的芭蕾舞团,说是很有名,但我真觉得就那样,没你跳得好。”   陆嘉鱼没忍住笑。   虽然知道陈谕肯定对她有滤镜,但是被夸奖,还是觉得很开心,连带着人也自信起来。   陈谕帮陆嘉鱼把简历修改得更精致一些,选了一张很漂亮的照片贴到登记照那里,然后发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陆嘉鱼每天都要看看邮箱,手机也不敢开静音,生怕错过面试通知。   不过等了好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从刚开始的期待,慢慢变得沮丧起来。   这天晚上,陈谕忙完回家,看到陆嘉鱼的单鞋这里一只,那里一只。他弯下身帮她捡起来,放进鞋柜里。   客厅里没有开灯,卧室也没开灯。   他走去卧室,借着窗外月光,看到被窝里蜷缩着个小小身影。   他也没开灯,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俯身亲了亲陆嘉鱼的脸颊,温柔道:“怎么了?这么早就睡了?不开心?”   陆嘉鱼本来只是心里闷闷的,一直忍着没哭,可这会儿听到陈谕温柔的声音,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陈谕看到陆嘉鱼突然哭了,一瞬间就心疼了,连忙伸手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到底怎么了?”   陆嘉鱼呜呜地低泣,半天才说:“我一点都不优秀,我们学校有人收到那个舞团的面试通知了,我没有。”   陈谕知道陆嘉鱼很在意这个,芭蕾是她热爱的事,也是她的梦想。   他能理解陆嘉鱼的难过,他伸手把她抱到怀里,温柔地说:“陆嘉鱼,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你经历了那么多,你应该比很多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你是最优秀的,我真的没有骗你。”   “一张简历根本不能代表什么,也许只是你的条件跟他们的要求不相符而已,并不是你不够好。”   陆嘉鱼抱住陈谕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哽咽地说:“可是如果我足够好,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陈谕低头在陆嘉鱼额角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有很多原因。这个社会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则,一件事的成败不一定完全取决于你是否优秀。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永远不要否定自己。”   陈谕比陆嘉鱼早出身社会很久,他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在外面兼职赚钱,大二那年开始和朋友一起创业,做点小生意,在这个过程中,他更加熟悉社会规则。   他如今已经完全融入了社会,而陆嘉鱼还在象牙塔里。   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陆嘉鱼能永远在象牙塔里,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他可以为她护航。   陆嘉鱼在陈谕怀里哭了一会儿,又听他说了这么多,情绪才终于慢慢平稳下来。   她把眼泪在陈谕胸前的衣服上擦干,这才抬起头,眼睛红彤彤的,可怜巴巴地说:“好饿。”   陈谕微微蹙眉,捏她脸蛋,“没吃饭?”   陆嘉鱼摇摇头,“没有胃口吃。”   陈谕不由得叹了声气,起身去衣柜给陆嘉鱼拿衣服。   陆嘉鱼眼巴巴地望着他,“去哪?”   陈谕道:“不是饿了吗,出门吃饭。”   陆嘉鱼“噢”了一声,乖乖换好衣服,去洗手间洗干净脸。   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陆嘉鱼的肚子一直咕咕咕地响个不停。   陈谕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逗她说:“你也真是能忍,饿成这样都不知道吃点东西。”   “我那时候太伤心了,一点都吃不下。”   陈谕没再打趣她,牵住陆嘉鱼的手,问:“想吃什么?”   “想吃烤肉。”   陆嘉鱼他们住的这附近在商圈里,晚上八点钟正是商圈最热闹的时候。   陈谕是吃过晚饭的,不饿,于是全程都在帮陆嘉鱼烤肉。   陆嘉鱼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都没好好吃过饭,这顿烤肉吃得她很满足,吃完烤肉又去买了杯奶茶,还让陈谕给她买了串棉花糖。   她要暂时放下身材管理。   这样一圈吃下来,她沮丧的心情终于好多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能高高兴兴地唱歌了。   洗完澡还扑到陈谕身上去。   陈谕靠坐在床头在看一份资料,陆嘉鱼扑过来的时候,他伸手搂住她,低下头和她接吻。   过一会儿,陆嘉鱼的手就钻进陈谕的T恤下摆里,陈谕笑她,“不是说一个月不准我碰你吗?”   陆嘉鱼一愣,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放过的狠话,她赶紧把手取出来,说:“对,差点忘了。”   她说着就想从陈谕身上翻过去,钻进被窝。   结果还没翻得过去,就被陈谕拦腰捞回去,忍着笑道:“火都撩起来了,你给我灭了再走。”   陆嘉鱼嘴上说什么一个月不准陈谕再碰她,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第二天早上,她一觉睡醒,只觉得腰酸背痛,软在床上不想起身。   她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打开招聘软件,想重新投一份简历。   她正专心地刷着招聘信息表,突然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她以为是诈骗电话,给它摁掉了。   谁知过了没两秒,电话又打过来,她皱了皱眉,总算按了接听,情绪不太高,“喂。”   “你好,请问是陆嘉鱼小姐吗?我们这里是中亚芭蕾舞团。我们已经看过您投送的简历了,不知道您明天上午十点是否有时间过来面试?”   陆嘉鱼几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连声道:“有有有!我有时间!”   对方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快乐,嗓音里带了丝笑,说:“好的,那我稍后把面试地址发给你。”   “好的,谢谢。”   陈谕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跟陆嘉鱼说话,就被陆嘉鱼扑得差点闪了腰。   他操了一声,下意识搂住陆嘉鱼,不让她掉下去,说:“一大早就差点把我腰撞断了,陆嘉鱼,你想守活寡?”   陆嘉鱼整个人挂在陈谕身上,双手搂住他脖子,双腿环在他腰间,她实在太高兴了,脸上笑容灿烂得都克制不住,和陈谕分享喜悦,“陈谕,刚刚芭蕾舞团给我打电话了,他们通知我明天上午去面试。”   陈谕托抱着陆嘉鱼往客厅走,笑道:“那你昨晚不是白哭了?”   “是诶。”陆嘉鱼还是忍不住笑,心里的喜悦都压不住。   她眉眼弯弯地看着陈谕,撒娇道:“你明天上午陪我去面试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去。”   陈谕抱着陆嘉鱼去冰箱拿牛奶,宠溺地说:“当然陪你去。”   ◎最新评论:   【嘻嘻】   【希望他们能一直好好哒】   【啊啊啊啊啊啊真好!!!!你熬夜碼字嗚嗚嗚雖然我好感動但是妳會生病的!!!!地雷在手,偷懒抖三抖,作者大大快去码字!!!(催更版)】   【一切顺利呀~~~~~~好甜哦!!!!!】   【爱了爱了】   【太爱大大了,居然三更】   -完-   第32章   ◎想你就回来了。◎   第二天早晨,陆阔给陈谕打电话的时候,陈谕正厨房热牛奶。   他一手接电话,一手往奶锅里倒牛奶,说:“我下午再过来吧,一会儿要陪小鱼去面试。”   陆阔在那头问:“面试什么?陈谕,你不是吧?又不是没钱,干嘛要人家小鱼去找工作。”   陈谕道:“小鱼又不是我的附庸,她为什么不能去工作。只要她高兴,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陆阔在电话那头笑出来,打趣道:“陈谕,你该去评个二十四孝男友。”   陈谕道:“您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挂了。”   “别别别,正事儿正事儿。”陆阔急道:“下午有批设备过来,你要不要过来检查一下?”   “嗯。”陈谕道:“我这边忙完就过来。”   陆嘉鱼在卧室换好衣服,化了个精致的手,拎着小包走到厨房门口,在陈谕面前转了一圈,满眼期待地问:“好看吗?”   陆嘉鱼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裙子,衣领是带蕾丝边的娃娃领,她把头发绑了个高高的丸子头,再配上她的妆容,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陈谕深深看她,半天没回答。   陆嘉鱼以为是不好看,担心地问:“不适合面试吗?”   她柜子里的裙子大多都是吊带,偏性感,这身衣服她也是翻了好半天才翻出来的。   陈谕道:“好看。”   他伸手弹了下陆嘉鱼头上的丸子,笑道:“怎么这么可爱。”   陆嘉鱼赶紧护住自己的头发,“别碰别碰,给我弄乱了。”   陈谕笑,把热好的牛奶倒出来,“先吃早饭吧。”   陆嘉鱼的面试比她想象中要顺利,十五个人面试,最终只招两个人。   本来有初试和复试,但陆嘉鱼优秀的表现让她在第一轮表演的时候就直接拿到了其中一个名额。   陈谕在歌舞剧院的大厅等着陆嘉鱼。   他如今正值创业期,事情也多,坐在沙发上,一手拎着一杯奶茶,一手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陆嘉鱼坐电梯下楼,一到大厅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等她的陈谕,她高兴得跑过去,直接扑到陈谕背上。   陈谕是背对着陆嘉鱼的方向坐的,虽然没看到人,但只是闻到熟悉的香味,就知道是陆嘉鱼。   他眼里浮上笑意,抬起右手拉住陆嘉鱼搂在他肩上的手,和电话里的人说:“我一会儿就过来,两个小时。”   挂了电话,才转头看向陆嘉鱼,问:“这么快?”   陆嘉鱼笑眯眯的,说:“我抽的号在前面。”   她兴奋到好想使劲亲一亲陈谕,不过因为大厅还有其他人在,她努力克制住了,眼睛弯弯地看着陈谕说:“你猜我表演得怎么样?”   陈谕笑,“还用说?”   他把手里的奶茶给陆嘉鱼,说:“我早就说过,你跳得很好。真选不上你,是他们眼光有问题。”   陆嘉鱼嗤嗤地笑,捂住陈谕的嘴,小声说:“你低调一点。”   陈谕笑,拉下陆嘉鱼的手,问:“走了吗?”   陆嘉鱼点点头,和陈谕拉着手出了剧院大厅。   他们找了间餐厅吃午饭,陆嘉鱼骄傲地跟陈谕说:“他们本来还要进行第二轮复试的,但因为我跳得太好了,又长得漂亮,直接给我开绿灯,当场就让我过了。”   陈谕笑她,“昨晚是谁哭鼻子来着?”   陆嘉鱼眼睛弯弯的,一点也不介意陈谕笑她。   吃完饭,陈谕要去厂区看看设备,陆嘉鱼今天没课,回到家也没事做,索性跟着陈谕一起去厂区玩。   到了厂区,就看到陆阔叼着烟在检查设备。   不过他不是学生物医学的,对这些医疗设备一窍不通,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压根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抬头看到陈谕的车开进来,跟见了救星似的,连忙喊:“我艹,祖宗你可算来了。”   陈谕把车听到空地上,对陆嘉鱼说:“你去我办公室玩,大厅的茶水间里有零食和饮料。”   “嗯嗯。”陆嘉鱼乖乖点头,拎上小皮包,下了车就直接去了办公楼那边。   陈谕还处于创业的初期阶段,这个公司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规模还不大,公司的员工只有七八个人。   办公室也很小,七八个员工都暂时挤在一个单间工作。   不过陈谕很会看人,招的员工个个都很有干劲儿,每天做事都是又认真又积极。   陆嘉鱼到了办公室也不去打扰大家工作,溜进茶水间拿了一点小零食,就直接钻进了陈谕的办公室里。   陈谕在厂区那边待了两个多小时,和陆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陆嘉鱼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阔看了一眼,嗤地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小鱼妹妹还挺可爱的,这么个小沙发都能睡着。”   陈谕嫌弃道:“滚蛋,谁他妈是你妹妹。”   他走去办公桌旁,拿了挂在旁边的毛毯去给陆嘉鱼盖上。   陆阔不以为意道:“我们俩都姓陆,上辈子指不定真是兄妹。”   他拍下陈谕肩膀,乐道:“这么算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大舅子。”   陈谕气笑了,“占便宜占到我这儿来了,你脑子被门挤了?”   陆阔哈哈哈地笑,还没笑完就被陈谕踹了一脚,压低声音骂他,“要笑出去笑,别吵小鱼睡觉。”   “得得得,我走了。”陆阔走出去,过一会儿又把门推开个缝,探个脑袋进来,“诶,合同呢?”   陈谕丢给他,“你先看,晚上出来再谈。”   “行。”   周三的时候,陆嘉鱼正式去舞团报到,因为她学校还有课,团里允许她今年先以学校那边的学习为重,不过团里有表演任务的时候,她必须要回来排练。   陆嘉鱼很喜欢跳舞,倒是不觉得累,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空闲时间变少了很多。不过想到有工资可以拿,又觉得很值得。   而且陈谕最近工作也很忙,经常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   有时候陆嘉鱼睡了,他怕吵她睡觉,就直接睡在外面沙发上。   平安夜那天晚上,学校有平安夜晚会,整个校园都挂上了彩灯和灯笼,到处都是亮闪闪的圣诞树,和扮作圣诞老人给附近小朋友们发苹果的同学。   东门那边在派发苹果,陆嘉鱼和秦雪一人端一杯奶茶在学校里瞎逛,逛到东门那里,苏铭兴奋地喊她们,“快快快!最后两个苹果,给你们俩留着!”   陆嘉鱼笑,和秦雪一起走过去,“这么热闹?”   苏茗往陆嘉鱼和秦雪一人手里塞一个苹果,叹气道:“忙了一整天,真快累死我了。”   苏茗大学几年一直在学生会做事,她很喜欢后勤和党政工作,毕业以后大概率会留在学校后勤处。   “你们俩等等我啊,马上忙完了,一起走。”苏茗一边说一边匆匆忙忙收拾东西。   秦雪笑道:“你别着急,慢慢弄。”   苏茗一边收拾桌椅一边问陆嘉鱼,“小鱼,你今天不和陈谕约会啊?平安夜诶。”   陆嘉鱼道:“他到上海谈事去了,估计要月底才能回来。”   苏茗道:“这就是传说中别人的男朋友,又帅又专情不说,还上进有能力。”   陆嘉鱼抿起唇笑。她一向还是比较谦虚的人,不过关于别人对陈谕的夸奖她一向不会反驳。   因为是事实。何况陈谕甚至比别人想象中还要好。   苏茗把东西收好,叫了几个干事把桌椅搬到后勤处。   她挽住陆嘉鱼和秦雪的手,说:“走走走,去看晚会吧,听说今年的新生质量特别高。”   因为今天也算是过节,陆嘉鱼想着反正回家也没有事做,陈谕又不在家,索性跟着苏茗和秦雪一起去大礼堂看晚会。   等到了大礼堂,她才发现里面真是人山人海,甚至还有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   苏茗嗤笑一声,说:“知道今晚为什么这么多外校的男生吗?”   陆嘉鱼了然道:“看美女?”   “正解。”苏茗踮着脚往台上看,“听说今年有好多可爱的女孩子。”   秦雪感慨,“想当年我们也去隔壁体院看过帅哥。”   苏茗道:“对,大家都是人,谁不喜欢看帅哥美女。”   秦雪道:“小鱼就不喜欢,她当时一次都没去过。”   苏茗笑道:“她还不喜欢?陈谕长得多帅啊,全体院的男生拉出来都没人能跟他比。她都有陈谕了,又能亲又能抱的,还能一起睡,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   陆嘉鱼没忍住笑,“也没有那么夸张。而且那个时候我还没和陈谕在一起呢。”   她那个时候还在暗恋阶段,被陈谕搞得抓心挠肺的,生怕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幸好没有。   陆嘉鱼和秦雪苏茗一起挤在大礼堂看了会儿表演,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看到是陈谕打来的电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跟苏茗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跑出大礼堂,一找到安静的地方就立刻接起电话,高兴地喊了一声,“陈谕!”   陈谕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喜悦,在电话那头笑了,问:“在哪儿?”   陆嘉鱼道:“在学校呢,今晚大礼堂有节目表演,好多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有人朝她这边按了喇叭。   她下意识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陈谕的车,他降下车窗,看她的眼里藏不住笑意,看她傻愣在那儿,笑道:“愣着做什么,上车啊。”   陆嘉鱼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她飞快跑过去,一上车就扑进陈谕怀里,“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月底才回来吗?事情谈得顺利吗?”   陈谕在陆嘉鱼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就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温柔缱绻,嗓音里带着笑,“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陆嘉鱼搂着陈谕脖子,仰头看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就回来了。”陈谕说完这句,就低头深深吻住了陆嘉鱼。   陈谕这一趟出差,一走就是一个星期,虽然白天晚上都忙得脚不沾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晚上回到酒店,夜深人静下来,他就格外想陆嘉鱼。   两个人一星期没见,彼此都无比想念对方,开车回家,车子刚停进车库,在车里就吻了起来。   陆嘉鱼翻身坐到陈谕身上,两个人都吻得热烈又混乱,身体齐齐升温。   彼此的上衣都还完整,下面却早就混乱不堪。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陈谕才扶住陆嘉鱼肩膀,呼吸很沉,咬她耳朵,“有套吗?”   陆嘉鱼愣住,茫然看向陈谕,摇头说:“我没带,车上有吗?”   陈谕伸手打开手扶箱,在里面翻了翻,最后无奈道:“没,用完了。”   上一次他们开车去露营,用完了之后就忘了补。   陈谕帮陆嘉鱼把裙子放下来,拍拍她屁股,哑声道:“回家再说。”   陆嘉鱼“嗷”了一声,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陈谕的肩膀。   陈谕嗤笑,“陆嘉鱼,你属狗的?”   他拉上裤子,先下了车,弯身把陆嘉鱼从车里抱出来,“走咯,回家。”   ◎最新评论:   【捂脸】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甜甜的我喜歡!】   【太甜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哇哦~】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多更点多更点,大大!】   【自从喝了营养液,除了更新,不想干别的。给大大浇灌营养液,会长出万字大肥更咩?!】   【啊啊啊啊,太甜了,太喜欢大大更文的速度了】   【营养液在手,加更有木有?!】   【还会更么,期待搓手手~】   【打卡】   【"正解。"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正确】   【"听"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停到空地】   【"手"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精致的“妆”】   -完-   第33章   ◎变故◎   大四毕业的前夕,陈谕出了一点事。陆嘉鱼起初是不知道的,只知道那段时间陈谕每天都早出晚归,晚归到什么程度呢,她有时候等他等到凌晨两三点都不见回来。   有一天晚上,陈谕回来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手里拎着外套,人看上去有些疲倦,抬头看到陆嘉鱼站在面前,愣了一下,开口的嗓音有点沙哑,“怎么还没睡?”   陆嘉鱼闻到陈谕身上有酒味,不由得望着陈谕,轻声问:“又喝酒了?”   她有些心疼,走过去接过陈谕手里的外套,扶他去沙发上坐,“你最近怎么老是这么晚回家?是项目进展得不顺利吗?”   她坐到陈谕旁边,歪着脸认真看他,“是不是老有应酬?”   她握住陈谕的手,心疼地说:“我知道虽然工作很重要,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呀,身体熬坏了我多心疼呀。”   陈谕看着陆嘉鱼,没有人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   他忽然伸手,把陆嘉鱼抱进怀里。   陆嘉鱼两手环住陈谕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轻声问:“怎么了呀?”   陈谕嗓音很低,带着点旁人听不出的哽咽,低哑道:“没事,就是想抱你一会儿。”   陆嘉鱼知道陈谕最近好累,她心疼得不行,环在陈谕腰间的双手不由得收紧,把脸更深地贴在陈谕怀中。   这天过后,陈谕变得更加忙碌。以前一天三通的电话,慢慢变成了一天一通,到最近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了。   毕业典礼那天,陆嘉鱼穿着学士服坐在大礼堂,校长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地讲话,她坐在下面一直走神,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苏茗和秦雪早就发现陆嘉鱼不对劲了,等到毕业典礼结束,两个人拉着陆嘉鱼回宿舍去休息。   陆嘉鱼换了衣服,失神地坐在凳子上,苏茗拉住她的手,担心地问:“小鱼,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很对劲儿,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下医生?”   秦雪道:“是啊是啊。你看你的脸色,好苍白。”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问:“对了,陈谕呢?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陈谕怎么没来?”   陆嘉鱼听到陈谕的名字,这时候才回了点神,轻声道:“他最近好忙,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他了。”   “出差了吗?”苏茗问。   陆嘉鱼摇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   事实上,她和陈谕已经失去联络好多天了。她刚开始还担心陈谕出了什么事,可是打给陆阔,又能听到陈谕在那边说话的声音。   苏茗闻言皱了眉,“什么叫不知道?你不是陈谕的女朋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动向。”   陆嘉鱼道:“他最近太忙了……”   “是有多忙?”苏茗没忍住,说:“他是国家主席吗?再忙给你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陆嘉鱼身体忽然僵住,她抬起头,看向苏茗,嘴唇因为心慌而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   苏茗道:“你现在回去,查一查陈谕最近的行程,或者查查他最近在外面住过的酒店,看看他有没有背着你和别的女人在外面开房。”   “不可能!”陆嘉鱼猛地站起来,她情绪非常激动,眼睛都红了,“不可能,陈谕不会这样对我。”   “小鱼,你不要太天真。男人出了社会,在花花世界里玩过一遭,变坏实在太正常了。要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么多天他既不回家,也不给你打电话。”   陆嘉鱼浑身都在发抖,嘴里一直不停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谕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她说完就拿起包,大步朝外走了。   回去的路上,陆嘉鱼坐在车上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她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怀疑陈谕。   陈谕一定不会伤害她。   她回到家,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冷静。她放下包,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到浴室去洗澡。   她在花洒底下冲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   她上了床,曲着膝盖靠在床头。   窗外天已经黑了,陆嘉鱼呆呆地在床头坐了很久,一直等到凌晨,陈谕还是没有回来。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陈谕的电脑上。   她有陈谕的微信密码,陈谕偶尔会用电脑登陆微信接收资料。也许她可以看看……   可是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出现,她就立刻使劲摇头。   不可以。   她不能怀疑陈谕。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钻进被窝里,蒙住被子睡觉。   这样又过了两天,陆嘉鱼终于还是忍不住给陆阔打了电话。   彼时陆阔正在他的小公寓里,陈谕坐在对面沙发上,垂着眼,不作声。   陆阔看到陆嘉鱼的电话,一时间只觉得头都大了,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陈谕,“小鱼又打电话来了,我怎么说啊?要不你接吧。”   “你接。”陈谕嗓音沙哑得厉害,说:“就说我不在。”   “她要再问你去哪了呢?”   陈谕忽然也不作声了。   陆阔道:“要不实话跟小鱼说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能说。”陈谕忽然拿起外套起身,他看向陆阔,警告他,“什么都不准跟小鱼说。”   陆阔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可忽然就觉得喉咙堵得慌。   他看着陈谕往外走的落寞背影,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忽然就很想哭。   陈谕回到家的时候,陆嘉鱼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发呆。   听到开门声,她心头一颤,随后猛地站起来。   她转头看向陈谕,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   陈谕也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是陆嘉鱼先忍不住开口,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陈谕,你最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谕仍是沉默地看着陆嘉鱼。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是在想上千万的债务,还是在想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陆嘉鱼了,他的人生应该朝哪个方向走。   陆嘉鱼走到陈谕面前,她忍着眼泪,有些着急了,“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啊?”   “陆嘉鱼。”陈谕终于开口,他看着陆嘉鱼,很认真地说:“我们分开吧。”   陆嘉鱼看着陈谕,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怀疑她的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过了很久,她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陈谕没有正面回答,他看着陆嘉鱼,说:“就当我对不起你——”   他话音刚落,左边脸颊突然狠狠一痛。   可此刻的陈谕觉得,这一巴掌远不及他的心痛。   他抬头看向陆嘉鱼,低哑着声说:“我帮你收拾行李,你回南城吧。”   陆嘉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陈谕了,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人,她觉得很陌生。   “我为什么要回南城?陈谕,你觉不觉得你太过分了?我可以离开你的房子,但是我为什么要回南城?你已经只手遮天了吗?你甚至容不下我留在这个城市?”   陆嘉鱼笑了笑,“你放心好了,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我不会找你新欢的麻烦,祝你们天长地久,早日登天。”   从陈谕的房子里离开后,陆嘉鱼去找了苏茗。   她抱着苏茗哭了整整三个晚上,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哭晕过去的。   那几天秦雪和小谭也一起到苏茗家里来陪着她,她们给她讲笑话,计划她们的毕业旅行。   苏茗道:“天底下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遍地都是吗?小鱼,你条件这么好,下次一定找个比陈谕好一百倍的,气死他!”   陆嘉鱼勉强笑笑,可是笑容刚出来,眼泪也出来了。   苏茗扑过来抱住她,“哎哟宝贝,别这样,不就是个负心汉嘛,真不值得。”   陆嘉鱼趴在苏茗肩膀上痛哭,“我真的不懂,陈谕怎么会这样对我,我以为他永远不会伤害我。”   苏茗拍着她的背,心疼道:“没事没事,会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陆嘉鱼离开后,陈谕把市区那套房子退了租,搬家那天,陆阔过来帮忙,看到陈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出神。   他走过去,“谕哥——”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陈谕抬起头时,脸上还有泪痕。   他怔住了,陈谕盯着他问,嗓音低哑,“怎么样?他们答应吗?”   陆阔绝望地摇摇头。   陈谕仿佛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他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他起身回卧室拿了行李出来,忽然问陆阔,“你上次说,你有个兄弟身手不错?”   陆阔点头,“对。就是上次我带他跟你一起吃过饭的,叫大海。”   陈谕道:“我想请他帮我暗中保护下小鱼,需要多少钱,你问问他。”   陆阔愣了下,“你担心小鱼有危险?”   陈谕点下头,“我本来想让小鱼回南城去,但她现在不肯听我的。上次来厂里闹事那帮人,我怕他们对小鱼下手。”   陆阔道:“你放心,我马上给大海打电话。”   公司出事其实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这一年来,公司一直发展很顺利,药物的订单销量也在稳步上涨。   但是三个月前,另外三个股东突然陆陆续续提出退股。陈谕在分析过利弊后,买进了他们几人的股份。   然后直到一个月前,陈谕接到一笔海外订单,他们要量很大。   陈谕自认已经非常仔细地考察过对方公司的经济状况,合同也反反复复检查过很多次,确定没有问题才签下了这笔订单。   但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到期交货的时候,和他签订合同的公司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千万的订单交不出去,回不了款,无法向药材供应商交付款项。   他想过将药物折扣在国内销售,但就在半个月前,公司突然被查,药监局给出的意见是公司的药物生产不符合规范。   但陈谕一向对药品质控很严格,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甚至还被带去警察局问过话,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是被人做局了。   可是明白过来了又有什么用,厂区被封,公司倒闭,他背上了巨额债务。   陆阔坐在车上抽烟,气得骂娘,“一定是陆媛,生产线一直是她在负责,实验室也是她在管,亏老子还那么相信她,当初就是看在她是国外医学院高材生回国才让她加入我们团队的,想不到引狼入室。”   陈谕道:“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怪只怪在我们社会经验太少。”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哥……”   陈谕自嘲地笑了一下,“总不会死,最多是日子不太好过。”   “要是小鱼在,你们俩还能……”   “小鱼在怎么样?让她跟着我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是让她跟我去住地下室?”   陆阔忽然不说话了。   过一阵,他还是气不过,一脚踢在车前,“姓沈的乌龟王八蛋,老子早晚有一天宰了他。”   陆嘉鱼和陈谕分手了整整一个月,仍然没能从痛苦中走出来。   她白天正常去舞团上班,可是晚上回到家,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的时候还是止不住地哭。   脑海里好像放电影一样,从高三那年,一直到现在,她和陈谕之间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在眼前。   他们曾经明明那么相爱,陈谕明明对她那么好,他为什么会变心呢?   他明明说过的,只要她不变心,他就永远不会变心。   这天晚上下班,陆嘉鱼从舞团坐车回苏茗的家。   她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出神,脑子里仍然全是曾经和陈谕在一起的画面,她不自觉地掉眼泪,一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才发现车子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往苏茗家的方向走的。   她一瞬间清醒过来,大叫:“停车!停车!我让你停车听见没有!”   前排的人道:“陆小姐,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是沈少爷让我们来的。”   陆嘉鱼睁大眼睛,“沈少爷?哪个沈少爷?”   “沈池少爷。”   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别墅区,沈池已经在院子里等着陆嘉鱼了,看到陆嘉鱼,他就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小鱼,好久不见了。”   陆嘉鱼大步朝他走过去,怒视他,“沈池,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把我劫持过来,我可以报警抓你!”   沈池笑,他对着陆嘉鱼时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偏偏佳公子,说:“你不会。”   陆嘉鱼怒视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池忽然拉住陆嘉鱼的手,带着她往院子里走,说:“我带你看看房子,这栋别墅是我刚买下的,里面布局都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装修的,我记得你以前说,喜欢客厅刷成粉色,你看看满不满意。”   陆嘉鱼猛地甩开沈池的手,她皱眉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池认真看着陆嘉鱼,忽然说:“我想和你结婚。小鱼,我们结婚好吗?”   陆嘉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客气地说:“沈池,你真的有病。”   她说完,转身就走。   沈池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和陈谕已经分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陆嘉鱼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向沈池,“你怎么知道我和陈谕分手了?”   沈池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的公司倒闭了,欠了上千万的债务,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还。一个胡同巷子里出来的底层人,还妄想融入上流社会。”   他拉住陆嘉鱼的手,说:“小鱼,你看清楚,我们才是一类人。陈谕他就是个废物,他这辈子完了。”   陆嘉鱼怔怔地看着沈池。   她的脑子仿佛突然短了路一样不会思考。   满脑子都是沈池说的,公司倒闭、债务。   过了几秒,她突然回过神来,猛地甩开沈池的手,拼命往回跑。   ◎最新评论:   【哇哇】   【沈池真是个sb啊】   【我靠我靠我靠!!!!啊啊啊啊啊啊!太討厭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啊,我没有任何准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池。。。以前真没看出来他那么偏执的吗(捂脸】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   【谢谢你说了】   【这文太棒了写的】   【这个男的真的是有病,当时怎么不出头,不替女主解决问题呢,现在人家生活顺利了,好了他又来了!气死了】   【沈池别挣扎了,你充其量就是个助攻而已,小鱼小谕现在共苦一下很快就会同甘了~】   【   【呜呜呜呜呜呜】   【让渣男去死好不好@倪多喜】   -完-   第34章   ◎别再丢下我。◎   陆嘉鱼好怕沈池的人追到她,她拼命往小区外跑,鞋子跑飞掉了都不敢回头去捡。   她跑出小区,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拍车门,“停车停车!”   司机反应很快,立刻把车停下来。   陆嘉鱼拉开车门坐上车,着急地说:“去林荫花园!”   司机见陆嘉鱼很着急,脚上连鞋子都跑掉了,以为她是在躲什么人,把车开得飞快,等车子开到市区了,周围的人和车都多了起来,司机才把车速放慢下来。   他侧头看了眼副驾驶的乘客,才发现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   司机大叔也有个跟陆嘉鱼差不多大的女儿,一看到小姑娘哭就受不了,安慰道:“小姑娘别难过啊,人生在世,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陆嘉鱼哭着摇头,说:“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在想我的男朋友。”   司机大叔好奇问:“分手了啊?没事的小姑娘,分了手说明你们缘分不够,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陆嘉鱼抬手擦眼泪,可脸上的眼泪却擦越多,她哭着说:“我们没有分手。我就是好想我的男朋友,他一个人在受苦。”   车子开到林荫花园,陆嘉鱼匆匆付了钱就跑去小区里面。   她跑回家里,在门外拼命地按门铃,“陈谕,你在吗?我是小鱼,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位陌生的男士站在里面。   他看着满脸眼泪的陆嘉鱼,有点懵,下意识问:“你找谁?”   陆嘉鱼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脸上泪痕未干,哽咽地说:“我找陈谕。”   男人摸了摸脑袋,“什么陈谕?我不认识啊?你是不是找错了?”   这时候,一个女人也从里面走出来,“你找的是不是上一位租客啊?上一位租客好像是姓陈。”   陆嘉鱼怔怔的,她透过门口望向屋子里面。   里面的屋子是她和陈谕生活了很久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新的租客改装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里面再也没有她和陈谕生活过的痕迹。   她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小姐,你没事吧?”女主人见陆嘉鱼哭得好难过,有些担心。   陆嘉鱼回过神,摇摇头。她抬手擦掉眼泪,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从林荫花园出来,陆嘉鱼又打车去了锦华雅苑。   陆阔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突然听到有人按门铃。   “谁啊?”他应了一声,走到门口。   然而当他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整个人愣住了。   “小……小鱼……”   陆嘉鱼推开他就往屋子里面闯。   陆阔的公寓不大,除了个洗手间,一眼就能看完全。   她转过身,红着眼眶看向陆阔,“陈谕呢?陈谕在哪里?”   “小鱼……”   “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告诉我陈谕在哪里。”   陆阔:“……”   陆阔看着陆嘉鱼哭得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再瞒她。   他开车带陆嘉鱼去找陈谕,在路上和她说:“本来我让谕哥住我这里的,但他怕连累我,不肯住。”   陆嘉鱼坐在副驾驶上眼泪直流,她望着窗外越来越糟糕偏僻的环境,只觉得心脏都快要痛麻痹了。   陆阔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他侧头看到陆嘉鱼满脸的眼泪,忽然就什么都不忍心再说了。   车子最后停在一栋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外面,巷子里没灯,陆阔这时候才发现陆嘉鱼有一只脚没有穿鞋。   他不由得愣住,“小鱼……你的鞋呢?”   陆嘉鱼望着车窗外破旧的老房子失神,喃喃地问:“陈谕就住在这里吗?”   她看起来很平静,声音却好像在哭。   陆阔突然也觉得很心痛,他干涩地说:“你坐在车里等一会儿,我进去叫陈谕。这里面没灯,地上指不定有玻璃渣钉子之类的。”   他说完下了车,锁门前又探进车窗叮嘱陆嘉鱼,“千万别下车,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谕哥会杀了我的。”   陆阔一连爬了七楼,喘气都来不及就着急拍门。   过了会儿,陈谕过来开门。   他现在租的这间房子很小,屋子小到只能摆下一张床,一张小茶几。   他还没睡,茶几上摆着电脑和一堆资料。   开门看到陆阔,他不由得皱眉,开口嗓音干哑到近乎有些夸张,“怎么这么晚过来?”   陆阔一听陈谕的声音就皱起眉头,“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他探头往屋里看了眼,看到茶几上电脑还亮着,皱眉道:“你又熬夜?医生开的药吃了没有?”   陈谕道:“你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晚了,赶紧回去。”   陆阔望着陈谕,他张了张嘴,终于说:“小鱼来了。”   陈谕的身体不由得一僵,他看着陆阔的眼神变得很沉,“什么意思?”   陆阔说:“小鱼来了,就在楼下。她什么都知道了。”   陈谕突然一把拽住了陆阔的衣领,“谁他妈让你告诉她的!”   “不是我说的!”陆阔也大声道:“她跑来找我的时候就知道了,带她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哭。”   陈谕甩开陆阔,大步就往外走。   陆嘉鱼在车里等了有几分钟,终于看到她日思夜念的人着急地从楼栋里走出来。   陈谕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哭了。望着陈谕的眼睛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陈谕见不得陆嘉鱼哭,心脏疼得快麻痹了似的。他抬手给她擦眼泪,嗓音很低,低到仿佛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吓到她,“谁让你来的?”   陆嘉鱼透过眼泪望住陈谕,哽咽地说:“陈谕,你瘦好多。”   陈谕眼里闪过泪光,他沉默地看着陆嘉鱼,没有说话。   陆嘉鱼望着他,仍是哽咽地问:“陈谕,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是怕我嫌弃你吗?还是怕我吃不了苦?”   她伸手拉住陈谕的手,望着陈谕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无比坚定,“陈谕,我一点都不怕吃苦,我什么苦都能吃。但是我求你了,别赶我走好吗?你知不知道见不到你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痛苦。”   陈谕的喉咙里仿佛堵了一把沙子,他看着陆嘉鱼,嗓音里也带着一丝克制不住的哽咽,他低声道:“陆嘉鱼,我有什么好?我并不是一个有能力做大事的人,身上背着债务,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好?”   陆嘉鱼拼命摇头,“我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有钱也好没钱也好,能做大事也好,或者只是个普通的平凡人也好,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是陈谕,是爱了小鱼好多年的陈谕。”   陈谕看着陆嘉鱼,眼里的泪水快要克制不住。   陆嘉鱼紧紧地拉住陈谕的手,祈求地看他,“陈谕,让我陪着你好吗?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我会心痛死的。”   一直在旁边看的陆阔也忍不住掉了眼泪,他走过来,试着问了句,“你们俩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这附近好像有个公园,我开车过去?”   陈谕摇了下头,低哑道:“不用了。”   他俯身把陆嘉鱼打横从车里抱出来,抬头对陆阔说:“你先回去吧,很晚了。”   陈谕一路上抱着陆嘉鱼上楼,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陆嘉鱼把脸埋在陈谕颈窝,眼泪仍是止不住地涌出来。   陈谕低声道:“小鱼。”   “嗯?”陆嘉鱼的声音仍旧哽咽。   陈谕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她,说:“你在给我洗澡吗?脖子上全是你的眼泪。”   陆嘉鱼知道陈谕想逗她笑,可她实在笑不出来。她抱着陈谕,只觉得他瘦了好多,他最近一定好辛苦。   等到了陈谕住的地方,陆嘉鱼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   她看着狭窄逼仄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小茶几上,几乎什么也放不下了。   墙壁是斑驳的白涂料,用来遮盖发霉破皮的地方。   陈谕拉住陆嘉鱼的手,说:“明天我去找中介重新看一间房子,这房间的条件确实不太好,之前我一个人就将就住了。”   陆嘉鱼摇头。   她拉着陈谕到床边坐,认真问他,“这房间租成多少钱一个月?”   陈谕道:“五百。主要是这栋房子太旧了,一栋楼里也没几家住户,房东空着也是空着,就便宜租出来了。”   陆嘉鱼道:“那我们就在这里住吧,这么便宜的房子到哪里去租。”   她握住陈谕的手,认真地说:“我们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分钱也要省着花。这里虽然小了一点破了一点,但是住住就习惯了,你别因为怕我吃苦,就又去花钱重新租房子,真的没必要。”   陈谕深深地看着陆嘉鱼,过了一会儿,他紧握陆嘉鱼的手,承诺她说:“小鱼,我不会让你过太久这样的日子。”   陆嘉鱼甜美地笑,她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她靠近陈谕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前,轻声地说:“陈谕,我们会好起来的。”   陈谕点头,回抱住陆嘉鱼,他的声音更坚定,说:“是,我们一定会好起来。”   陈谕租的这间房,唯一庆幸的是,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虽然小得夸张,但胜在干净。陈谕刚搬进来的时候,自己买了一小罐油漆,把生锈的地方都重新刷了一遍漆,角角落落也打扫得很干净。   陆嘉鱼进去洗澡的时候,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盆熟悉的小植物。   她不由得愣了下,拉开门,从门缝里探个脑袋出去,“陈谕,你把我的金钱草也带过来了。”   陈谕坐在床边看她,他点了下头,说:“没舍得扔。”   陆嘉鱼当时走的时候,只带了她自己的东西,她养的几盆植物被遗留在阳台上,她没想到陈谕给她带过来养着了。   他明明最讨厌打理这些花花草草。   她没忍住笑,说:“你养得很好。”   陈谕看着陆嘉鱼。   他没有说的是,他特意上网查过要怎么照顾这几盆植物。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陆嘉鱼,那几盆植物算是陆嘉鱼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是他们在一起生活四年的见证。   陆嘉鱼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陈谕在吃药。   她愣了下,急忙跑过去床边坐下,问:“你怎么了?怎么在吃药?”   陈谕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   陆嘉鱼看到茶几上的电脑还亮着灯,旁边还有大堆资料,心疼地问:“你今晚还要做事吗?”   陈谕摇头,“不了。今晚早点睡。”   这一个月来,陈谕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觉,他每天都在想办法,每天都在外面奔波。   夜里回到这间逼仄的屋子,关上灯躺到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陆嘉鱼。   他一度失眠到要靠安眠药才可以睡着。   陆阔说过他很多次,让他注意身体。   他那时候自暴自弃地想,这条命还有什么好珍惜的。   可如今陆嘉鱼回来了,他才意识到他还有很多责任。他要照顾小鱼,要照顾母亲,他怎么能倒下。   夜里,陆嘉鱼靠在陈谕怀里。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们静静地讲话。   陈谕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陆嘉鱼,不过略过了沈池做局的事情没说。   陆嘉鱼心疼极了,紧紧地抱住陈谕。   她太清楚陈谕这一路付出了多少,他并不是很轻易就做到之前那样的规模。   他在上大学之前就对未来有了清晰的规划,大学期间也一直在积累原始资金,从大二那年开始创业,他走过很长一段艰难的路,四处奔波,对任何事都亲力亲为。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工作到很晚才睡。   在别人还在享受象牙塔无忧无虑的日子的时候,他已经在努力为未来拼搏。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在毫无背景,没有任何人帮衬的情况下,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易事业终于上了正轨。   却忽然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这相当于他过去几年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而现在的处境,甚至比之前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要糟糕。   而他也不过才刚刚大学毕业而已。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已经背上了巨额债务,他未来的处境几乎可以预见的艰难。   陆嘉鱼忽然能够理解陈谕为什么忍痛也要和她分开。   因为他害怕拖累她。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再站起来,十年?二十年?还是这辈子都注定无法翻身?   而在陈谕的心里,陆嘉鱼是那样的好。她离开他,完全能找到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   他哪里有勇气让她等他。   如果他十年二十年都翻不了身,难道要她等他十年二十年,要她陪她过十年二十年的苦日子,等到四五十岁头发都白了,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用沈池的话说,他有什么资格?   他凭什么拖着陆嘉鱼陪他一起死。   陆嘉鱼看着陈谕流眼泪,哽咽地说:“这怎么能叫陪着你一起死呢?陈谕,你是不是以为我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可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只能共同享乐,我如果真的爱你,是可以陪你一起吃苦的。”   她把脸贴在陈谕胸膛,轻声地说:“陈谕,只要你不负我,我就会永远陪着你。我不管你的前程是光明还是黑暗,我都永远在你身边。就算哪天真的要一起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陪你一起赴死。”   陈谕的眼睛在黑暗中热泪翻涌,他不由得抱紧了陆嘉鱼,在她耳边哑声说:“小鱼,我爱你。”   陆嘉鱼忍不住流泪,她也更紧紧地抱住陈谕,忍着哭声说:“陈谕,别再丢下我。我只有你。”   陈谕哽咽,低声道:“嗯。”   ◎最新评论:   【哎】   【救命,哭死呜呜呜】   【   【嗚嗚嗚一定會好起來啊!!!】   【天杀的沈池】   【呜呜呜呜】   【呜呜哭死,不过很好看,非常喜欢】   【此评论超时未审,暂被系统自动屏蔽,审核通过后即可展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在晋江看多了有钱人现在觉得男女主都很穷然后一起创业的设定真的有趣多了】   【我都抱着营养液来看你了,快把存稿君交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加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哭】   -完-   第35章   ◎我们一定会好起来◎   搬家那天,苏茗和秦雪也一起来了,当看到陈谕住处的环境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苏茗犹豫了一会儿,趁陈谕下楼去帮陆嘉鱼搬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拉住陆嘉鱼,语重心长地劝她,“小鱼,你考虑清楚了吗?陈谕现在背着一身债,哪一年能还清还不一定,这种屋子指不定还要住多久呢。”   她斟酌着,换了个更加明确的说法,“其实以你的条件,要找个条件好的男朋友太容易了。你还这么年轻,又刚刚大学毕业,完全有大好的前程,犯不着跟着陈谕过这么艰难的日子。”   苏茗是正经的千金小姐,从小没过过苦日子,一看到陈谕这儿的居住环境,就挺替陆嘉鱼不值。   要知道她们这一届,她曾经最看好的就是陆嘉鱼。不仅当年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学校,还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属于那种随便勾勾手指就会有很多富家公子上赶着凑上来的类型。   但她偏偏恋爱脑,放着那么多高富帅不要,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陈谕。   不是说陈谕不好。陈谕长得也很帅,也很有能力。   但他这次创业失败就说明了,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家庭背景,一个普通人是很难立足的。   别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   站在朋友的角度,苏茗是很不愿意让陆嘉鱼留在这里。   女孩子的青春太宝贵了,所托之人靠得住还好,如果所托非人,对女生的创伤实在太大。   可这几乎是在赌,用自己宝贵的青春,赌一个男人的感情和良心。   陆嘉鱼知道苏茗是担心她,她心里很感激,但仍然坚定地说:“我是一定要留在这里的。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只要和陈谕在一起,让我在哪里生活都可以。”   “我一点也不羡慕别人的男朋友有钱有车有大房子,因为他们都不是陈谕。对我而言,哪怕陈谕只是个修车师傅,我也仍然爱他。我并不需要奢侈的生活,在我心里,只要是和陈谕在一起,就算是住在这样逼仄的屋子里,吃着粗茶淡饭,我也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苏茗听到陆嘉鱼的话,不自觉地怔住了。   她的人生观好像忽然受到了冲击。   她看着陆嘉鱼,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很满足于现在这样的生活。   虽然和男朋友挤在这样的小房间里,虽然前路茫茫,但是因为和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吃苦也觉得幸福。   她曾经一直以为陆嘉鱼应该是个对物质要求很高的人,因为她很爱漂亮,又懂得很多高档的东西,一看就是富养长大。   可她现在忽然意识到,陆嘉鱼之所以很有人格魅力,是因为她可爱,且真诚。   她可以在经济情况好的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和陈谕约会,也可以在陈谕落难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跑过来陪着他一起吃苦。   这么可爱又真诚的女孩子,陈谕如果真的负她,就真的要天打雷劈。   苏茗和秦雪见陆嘉鱼意志坚定,也就没有再劝。   等到陈谕拿着陆嘉鱼的行李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告了辞。   陆嘉鱼道:“不吃过饭再走吗?我们买了菜。”   苏茗道:“不用了,你们还要收拾东西,改天吧。”   她其实想上个厕所,但刚刚往卫生间看了一眼,里面实在太小了,灯光又昏暗,墙壁也斑斑驳驳地生了锈,她实在是下不去脚。   下楼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秦雪忽然叹了声气,“我以前还很羡慕小鱼,觉得陈谕又帅又有能力,可现在看到小鱼的生活环境,我不知道换做是我,能不能有小鱼这样的勇气。”   苏茗道:“所以小鱼值得人喜欢。陈谕无论多爱她,都是因为她值得。”   苏茗和秦雪走了以后,陆嘉鱼和陈谕一起把房间收拾了一下。   房间本来就很小,陆嘉鱼的东西一放,瞬间感觉都没处下脚了。   陆嘉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去洗手间上厕所,谁知道一下床就被箱子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陈谕在厨房煮面,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陆嘉鱼坐在床边,弯着身子在揉脚趾。   他连忙走出来,“怎么了?”   他蹲下身,看到陆嘉鱼右脚的大拇指红了,他拿起她的脚,给她揉了揉,“下床小心点,家里太乱了,等会儿吃完饭我再收拾一下。”   陆嘉鱼乖乖点头,她不想让陈谕担心她,说:“我没事,就是被行李箱绊了一下。”   陈谕一边给她揉着脚趾一边抬头问她,“你要去哪?要喝水吗?”   陆嘉鱼摇摇头,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那你叫我啊。”陈谕说着就将陆嘉鱼打横抱起来,绕过了一堆东西,往洗手间走。   到了洗手间,陆嘉鱼还搂着陈谕没松手。   她看着陈谕出神,一时间忘记了。   陈谕笑她,“要我抱着上吗?”   他说着就作势要撩她的裙子。   陆嘉鱼猛然反应过来,吓得赶紧从陈谕身上跳下来,她脸涨得通红,推着陈谕出去,“出去出去,臭流氓,谁要你抱着上。”   陆嘉鱼想象那个画面,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亏他说得出来。   陆嘉鱼的适应能力很好,也许是因为有陈谕在身边,她每晚靠在陈谕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干净的沐浴液香味,每晚都睡得很踏实。   要说唯一不好的就是,她胆子小。因为这栋楼住的人很少,巷子里又没有灯,所以陈谕每天晚上都到剧院来接她。   他有时候要见比较重要的人,又担心她一个人回家会害怕,就会带她到附近的奶茶,给她点一杯奶茶,让她坐着等他一会儿。   有一天晚上,陆嘉鱼在奶茶店等了陈谕快三个小时了,还没见他回来。   眼看着奶茶店快要关门了,她只能从奶茶店出来,站在外面给陈谕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可信息发出去半天,陈谕没回。   她又怕打扰陈谕谈事,于是又等了半个小时。   可眼看着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怕打扰陈谕谈事,慢慢变成了担心陈谕会不会出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担心得不行。索性跑去了陈谕谈事的那间饭店。   她知道陈谕今晚请了一间上市医药公司的老板吃饭。为了请到这位老板,陈谕前前后后拜托了很多人。   有天晚上,陈谕说他到门口打个电话。   因为打了很久,陆嘉鱼看到茶几上的饭菜都凉了,想着到门口去小声叫他一声。   可当她打开门,就看到陈谕站在八楼的楼梯口打电话,他是背对着她的方向站着的,没有看到她。   那是陆嘉鱼第一次听到陈谕用那样卑微的语气和人说话,他一连说了好几个请求,不断跟人家说好话。   陆嘉鱼只在门口听了不到半分钟就流了眼泪,她不忍心再听下去,也知道陈谕一定不想让她看到他这样卑微求人的样子。   她关了门回屋,躲去洗手间无声地掉了好久的眼泪。   后来陈谕终于辗转约到了今晚这位上市医药公司的老板。   下午在来的路上,陈谕跟她说,他之前在电话里和这位老板简单谈过一点合作的事情。对方表示如果条件合适,愿意给他注资恢复生产,但前提是要抽掉陈谕很多利润。   陆嘉鱼问:“他想抽多少?”   陈谕道:“百分之六十。”   陆嘉鱼睁大眼睛,“那怎么行,那不是变成你白给他打工了吗?明明团队、生产线、实验室都是你的。”   陈谕道:“所以今晚就是要谈这个事。”   事实上,在陈谕踏进这间饭店前,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又是一个局。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沈池,生平第一次很想杀了一个人。   沈池挺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陈谕,求人就要求人的态度。刚刚李总也说得很清楚,他今天就来做个和事佬,只要你跟我道个歉,他就给你的公司注资,让你东山再起。”   他看着陈谕,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跪下跟我道个歉,我就饶了你。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你总不会想让小鱼一辈子跟着你住在那个破房子里吧?你不是爱小鱼吗,就算是为了她,跪下给我磕个头也不算委屈你吧?”   陈谕死死地盯着沈池,他要紧握住拳头才能忍住想杀了他的冲动。   沈池一边说一边拿出相机,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镜头,对陈谕身后的人说:“来,帮帮陈总。”   几乎是同时,身后两个壮汉一人朝陈谕膝弯踹了一脚。   陈谕猝不及防跪倒下去,想站起来,被两个人同时按住肩膀。   陆嘉鱼推开门的那瞬间,正好就看到陈谕被按得跪在地上,四五个壮观按住他一个。   沈池没想陆嘉鱼会出现,他有些愣怔,下意识喊了一声,“小鱼……”   陆嘉鱼双眼通红,她几乎是冲过去的,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猛地朝沈池泼过去。   一杯不够,她又泼了第二杯。   要泼第三杯的时候,沈池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住陆嘉鱼的手腕,咬牙道:“陆嘉鱼!”   陆嘉鱼猛地甩开他,她几乎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她猛地推了沈池一下。   也许是悲痛过度,导致她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沈池被她推得踉跄一步,手里的相机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陆嘉鱼眼疾手快地把相机捡起来,飞快地取出存储卡,直接扳成了两半。   她丢下相机,跑过去扶起陈谕。   陈谕在这之前就已经喝了很多酒。在他走进这个包间,看到沈池也在的时候,他是想过忍的。   就像沈池说的,他不能让小鱼一直跟着他过苦日子,只要能够让他还清债务,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忍。   明知道他们将他当小丑一样戏耍,他仍然敬了他们很多酒,别人连杯子都不屑端起来,连正眼都不屑看他,他仍然忍受着屈辱敬了一圈。   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他也想试试。   陆嘉鱼强忍着眼泪,扶着陈谕要离开,几个人突然走过来,拦住他们。   陆嘉鱼怒道:“滚开!”   几个人仍是不动。   陈谕双眼寒冷地盯住他们,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陆嘉鱼和陈谕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太清楚他身体的信号,她感觉陈谕周身的火气已经达到顶峰,他几乎快忍不住要动手了。   陆嘉鱼吓得紧紧搂住他,她紧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   沈池今晚完全就是为了激怒陈谕,陈谕如果真的被激怒动了手,以沈池的背景,他完全有可能把陈谕弄进监狱里去。   他已经完全疯了,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毁了陈谕。   陆嘉鱼紧抱住陈谕的腰,感觉到陈谕的身体不如刚才僵硬,才稍微放心。   她转过头,冰冷地看向沈池,“沈池,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要把我们逼到绝境,我们也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反正我和陈谕已经一无所有了,逼急了大家就一起死。你、你爸、你妈,你们全家一个也别想跑掉。你爸做了那么多年的高官,你猜他有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沈池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嘉鱼。   在他记忆中,陆嘉鱼是天真可爱,漂亮又娇气的千金大小姐,她何曾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过他。甚至字字句句都是要他死。   他抬手指向陈谕,声音颤抖,“为了他?就为了他?”   陆嘉鱼仍是冰冷地看着他,说:“沈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是因为我吗?是因为喜欢我想得到我吗?”   沈池双眼通红,说:“如果你肯早点回到我身边,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   陆嘉鱼有些可悲地看着沈池,说:“沈池,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我真的觉得,你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当年是你懦弱丢下了我,如今又拼命针对陈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无法面对当年懦弱的自己,所以把自己伪装得很强悍,用毁掉别人的人生来证明你可以只手遮天?以此来遗忘你自己当年的懦弱?”   “你闭嘴!”陆嘉鱼的话仿佛踩到了沈池的尾巴,他愤怒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   陆嘉鱼可悲地看了他一眼,扶着陈谕离开。   沈池颓然地坐到椅子上,这时候,隔壁包间走进来一个女人,她走到沈池面前,俯身扶住他肩膀,轻声问:“还好吗?”   沈池猛地甩开她,“滚!都他妈滚出去!”   陆媛看着他,半晌后,抬头对其他人说:“都出去吧,这里有我。”   人走光以后,陆媛帮忙扶起摔在地上的凳子,又捡起被陆嘉鱼扔在地上的相机。   她回头看沈池,见他撑在桌上,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陆媛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往事。   她其实比陆嘉鱼更早认识沈池,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是私生女,爸爸并不能经常回家陪她。   妈妈起初瞒着她,骗她说爸爸是因为工作忙才不能经常回家。可后来她慢慢长大,有一次无意间听见爸爸在阳台和人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撒着娇在叫爸爸,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爸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说:“嘉鱼乖,爸爸明天就回家了。放心好了,肯定带了礼物。”   她起初以为那个女孩是爸爸在外面和别人生的私生女,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自己才是私生女。   南城并不大,在她七八岁开始上小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知道她是私生女。他们在背后骂她妈妈破坏别人的家庭,没有同学愿意和她做朋友。   只有沈池,只有沈池不嫌弃她。他会给她讲题,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   老师选座位,没有人愿意和她同桌的时候,是沈池站出来解围,拿着书包就坐到了她旁边。   她和沈池坐了六年同桌,升上初中以后,她悄悄地藏起了少女心思。   可她没有想到,有一次,爸爸带陆嘉鱼去参加沈池爷爷的寿宴,沈池因此认识了陆嘉鱼。   他疯狂地喜欢上了陆嘉鱼,经常在她面前夸陆嘉鱼漂亮,性格又可爱,像个公主。   他甚至还问她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他要怎么才能追到陆嘉鱼。   他一直追了陆嘉鱼很多年,一直到高二那年的暑假,他们终于在一起。   可陆媛知道,陆嘉鱼其实并不了解沈池。   沈池远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阳光开朗。   他的父母都很强势,在成长过程中,他被父母压制得性格懦弱,没有主见。   所以才会在陆家出事之后,在父母的逼迫下,和陆嘉鱼分了手。   可他真的有那么爱陆嘉鱼吗?   不见得。   就像陆嘉鱼说的那样,他更多的是不甘心陆嘉鱼爱上了别人,而那个人身上拥有他身上所缺乏的所有品质。   任何人都看得到,陈谕勇敢、坚毅,有头脑、有主见。   而这些品质恰恰是沈池所没有的。   于是嫉妒的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几年的时间,疯狂地长成了参天大树,导致他变得偏执、疯狂、暴躁。   陆媛知道沈池做过的一切事,可她仍然爱他,心疼他。   终究,她和他都是可怜人。   陆嘉鱼带着陈谕回到家,刚一开门,陈谕就大步走向洗手间,陆嘉鱼刚跑过去,就看到陈谕蹲在厕所边上吐了。   她心疼得不行,急忙去拿纸巾。   她跪到陈谕旁边,着急地抽出一大把纸巾帮陈谕擦嘴。   陈谕吐得说不出话来,手却在推着陆嘉鱼,让她出去。   陆嘉鱼不肯走,她心疼得都快要不行了,一边给陈谕拍背,一边给他擦嘴。   陈谕蹲在那儿吐了好几分钟,狭窄的洗手间充满了酒精的味道。   等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东西来,陈谕才停下来,又干呕了几声。   陆嘉鱼心疼得眼泪直掉,绞了毛巾给陈谕擦脸。   陈谕满目心疼地看着陆嘉鱼,沙哑道:“不脏吗?”   陆嘉鱼哭着摇头,她扶着陈谕起身,按了抽水箱冲淡了洗手间里的酒味。   她扶着陈谕从洗手间出来,扶他坐到床头,哭着说:“你等我一下,我找药,家里有药的。”   陈谕这段时间老有应酬,每次回来喝多了酒就头疼,陆嘉鱼特意买了解酒药在家里。   她哭着从抽屉里翻出解酒药,又慌慌张张地给陈谕倒水。   把药和水递给陈谕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   陈谕心疼得不行,紧紧包住她的手,“小鱼,别怕。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陆嘉鱼望着陈谕,突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她喉咙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只变成了一句,“对不起。陈谕,对不起。”   陈谕把陆嘉鱼搂进怀里,他紧紧搂住她肩膀,低哑声道:“别这样小鱼,你没有对不起我。”   陆嘉鱼把脸贴在陈谕胸膛,眼泪止不住地掉,“可是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沈池就不会针对你。你辛苦了那么久才让公司步上正轨,可是一夜之间突然什么都没有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公司了,还背上了巨额债务,陈谕心底不是不痛。   可是这些东西和陆嘉鱼比起来,又都变得一文不值。   他唯一在意的是,他连累了陆嘉鱼跟他一起过苦日子。   他低头在陆嘉鱼额角轻轻印下一吻,低哑道:“小鱼,我从来不后悔遇到你。因为你,我的人生变得充满了光芒和色彩,我会那样努力去做事,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我很想在我们毕业的时候能够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可是现在可能要辛苦你再等等。”   陆嘉鱼哭着摇头,双手将陈谕抱得更紧。   陈谕低头吻在陆嘉鱼耳边,低哑着声道:“小鱼,我们一定会好起来。”   陆嘉鱼哭着点头,“嗯,我们一定会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投雷,头顶笔芯~~   ◎最新评论:   【哎】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   【地雷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妈蛋沈池,去4??!】   【一定要没事啊我们男主也是,太苦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   【小手一挥,地雷一堆。】   【一定會好起來!!】   【太心疼了】   【完美这剧情爱了爱了】   【让渣男去死好吗@倪多喜】   【会慢慢慢慢好起来的~~~~~】   -完-   第36章   ◎新的旅程◎   自从那晚以后,陈谕就不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暂时放弃了医药行业,将公司之前购置的医疗设备便宜售卖,库房里价值几十万的药材也便宜出售给了别的公司。   他认清楚了一件事,只要有沈池在,他就别想在这行业里立足。至少,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他没有资本跟他正面对峙。   出售掉设备和药材,陈谕又将最后一间库房退了租,得到的钱暂时偿还了部分债务。   十一月初的时候,陈谕终于和之前的药材供应商谈妥,宽限他两年的时间来偿还剩下的债务。   十一月中旬,陈谕马不停蹄进入了一间创业公司,该公司的主要经营项目是国内智能家电。   转行对陈谕来说看起来似乎很容易,可只有陆嘉鱼知道,陈谕也几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在公司站稳脚跟,开始独立组建自己的团队,开辟一条新的生产线。   那半年的日日夜夜,陆嘉鱼最清楚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每天晚上,她半夜醒来,都看到陈谕坐在茶几前的小沙发上,开着电脑在不停工作。   也许是怕电脑屏幕的亮光影响她睡觉,他总是把电脑屏幕的亮度调到很低。   陆嘉鱼不想让陈谕那么辛苦,就骗陈谕说她怕黑,特意在网上买了个小夜灯回来,放在床头柜上,每天晚上都亮着灯睡。   陈谕起初以为陆嘉鱼真的怕黑,直到那天晚上,陆嘉鱼在被窝里忽然说:“陈谕,你晚上工作把电脑屏幕调亮一点,不会影响我睡觉的,你别担心。”   陈谕坐在床边,看着陆嘉鱼认真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她说怕黑,非要点着小夜灯睡觉的用意。   他揉揉她的脑袋,“陆嘉鱼,你是个傻子。”   那大半年里,陆嘉鱼和陈谕节衣缩食,一分钱也不敢乱用。   因为陈谕刚刚进入新公司,还没有站稳脚跟,谁都不确定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们还有之前创业时的银行贷款需要每个月按时还进去,所以几乎每一分钱都要省着用。   陆嘉鱼舞团的工资也不高,她每个月发了工资就想把钱拿给陈谕,但陈谕的底线是不能用她的钱。   有一次她因为这件事跟陈谕闹别扭,陈谕语重心长地跟她谈过一次,他说了一句,“小鱼,我已经很拖累你了,如果我连你的钱都拿去花,我算什么?”   陆嘉鱼红着眼睛道:“我又不在意,我想帮你。”   陈谕抬手给她眼泪,低哑道:“你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我不知道多幸运,在这种环境下,每天早晨醒来仍能见到你。”   陆嘉鱼因为陈谕不肯拿她的钱去做事而沮丧过一段时间,后来她就悄悄去开了一张卡,把钱存进去,卡的密码是陈谕的生日号。   一天晚上,她和陈谕坐在小板凳上吃饭,吃完饭陈谕去洗碗,她从身后抱住陈谕,把银行卡塞进陈谕的裤兜。   陈谕看到了,回头看她,“小鱼。”   陆嘉鱼抬头看他,认真地说:“有两万块,是我这段时间的工资,反正我白天都是在食堂吃饭,平时也花不了什么钱,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你拿去开支,平时应酬,或者还贷款资金紧张的时候也能应应急。”   “小鱼——”陈谕伸手想把银行卡拿出来,陆嘉鱼按住他手,看着陈谕的眼睛,认真道:“陈谕,我平时什么都听你的,但是这件事你能不能听我的?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   陈谕看着陆嘉鱼认真的眼神,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眼里藏着很深的愧疚和心疼。   陆嘉鱼重新抱住陈谕,把脸贴在他右肩,这下换了撒娇的语气,乖巧地说:“你就当是让我高兴吧,我特别想帮你。我们俩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吗,既然是最亲密的人,哪有只能我用你的钱,你不能用我的钱的道理。”   陆嘉鱼的话很有逻辑,有逻辑到让陈谕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陆嘉鱼把下巴枕在陈谕肩膀上,抬起头来,眨着眼睛看他,认真地说:“密码是你的生日哦,特别好记。”   陈谕看着陆嘉鱼,只觉得他的一颗心一遍又一遍地为她心动,他抬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深深吻住她。   两个人在厨房缠缠绵绵吻了好久,平时十分钟能收拾完的厨房,硬生生收拾了半个小时。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腻出了一身汗。   陆嘉鱼先去洗澡,跟着陈谕再去洗,最后双双躺倒在床上。   进去的时候,床也跟着嘎吱嘎吱地摇晃。   陆嘉鱼在黑暗中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紧张地说:“我每次都好怕床塌掉。”   陈谕嗤嗤地笑,咬着陆嘉鱼的耳朵,低声说:“要不到地上去?”   陆嘉鱼连忙摇头,脸红地说:“踮着脚好累。”   陈谕没忍住笑出来,笑完之后又很心疼,他温柔地亲吻陆嘉鱼的眼睛,低声道:“再忍忍小鱼,快了,肯定快了。”   次年二月,新年前夕,陈谕带领的团队研发出一款火爆全网的智能健康产品,又正值年底家电节,为公司创造了非常丰厚的利润,陈谕的团队也因此得到很大一笔分红。   那天陆嘉鱼有一个芭蕾表演,在文体中心。   她并没想到陈谕会来看她,因为他最近一直忙着年底的新品发布会,肯定不会有时间,所以她甚至都没想跟陈谕说她今天有表演的事。   可当她在台上全情投入地表演时,视线中好像看到了陈谕。   他明明只是抱着鲜花站在门边的角落,可陆嘉鱼就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因为陈谕不是在陆嘉鱼眼里,而是在她心里。   只要他出现,无论在哪里,她一定能一眼看到他。   一段赏心悦目的芭蕾舞表演在掌声中顺利谢幕,陆嘉鱼刚从幕前退到幕后,就看到陈谕穿着英俊的黑色西装,抱着鲜花,站在舞台的左下方等待着她。   前台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节目,在幕布的遮挡下,陆嘉鱼几乎是扑进陈谕的怀里,她环抱住他的腰,仰头看他,脸上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孩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表演?”   她太惊喜了,她根本没告诉陈谕她今天有表演的事。   陈谕笑,一手搂住陆嘉鱼的腰,说:“昨晚你和你同事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可你今天不是有新品发布会吗?”陆嘉鱼担心,“你这样过来,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陈谕笑道:“发布会已经结束了。”   陆嘉鱼连忙问:“顺利吗?”   陈谕宠溺地揉揉陆嘉鱼的脑袋,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他拉住陆嘉鱼的手,说:“先去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嘉鱼站在市中心宽敞的房子里时,整个人还处在很懵的状态里。   她看到搬家公司将她和陈谕的行李一件件搬进来的时候,脑子有点短路,懵懂地看向陈谕。   陈谕见她一直傻愣着,笑着拉她到沙发上坐,“这么惊讶吗?”   陆嘉鱼这才猛然回过神,她连忙问:“我们是要搬到这里来住吗?贷款怎么办呢?这样开销会不会太大了?”   陈谕握住陆嘉鱼的手,说:“别担心,我有分寸。今年赚的钱扣除掉每月要还的贷款,剩下的应该能保证我们明年一整年的正常开支。”   “会不会太紧张?”陆嘉鱼担心地问。   “不紧张。”陈谕道:“何况就算紧张,也不能再继续住在那里了。”   他和小鱼在那间老房子里度过了从夏天到冬天的漫长日子,他自己就不必说,但小鱼在这段日子里受过的苦,他一生都不敢忘记。   老房子蚊虫鼠蚁多,夏天的时候,小鱼身上几乎没好的时候,手上腿上到处都是蚊子包,用驱蚊液都不管用。   秋天的时候,房间里又潮湿,有一段时间,小鱼身上起了很严重的湿疹,夜里难受到睡不着觉。   冬天的时候,天冷起来,房间太小又不敢烤火,每天晚上睡觉陆嘉鱼手脚都是冰凉的。   还有一次,陆嘉鱼半夜起床上厕所,被一只老鼠吓得尖叫。   陈谕赶紧起床拿扫帚去打老鼠,陆嘉鱼吓得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陈谕的衣服,一步不敢离地跟在陈谕身后。   那老鼠很会跑,在他们家里跑来跑去,甚至还跑到茶几上吃东西。   陆嘉鱼吓得直尖叫,陈谕一直把陆嘉鱼护在身后,跟那只老鼠斗智斗勇了半天,总算打死了丢出去。   结果开门遇到楼下老太太怒气冲冲地上来,把陈谕和陆嘉鱼骂了个狗血淋头。   毕竟是半夜三点,他们在家搞出这样大的动静的确吵到了楼下邻居睡觉。   陈谕也不敢反驳,由着老太太将他们骂完,很真诚地道了歉。   陆嘉鱼躲在陈谕身后,牵着陈谕的衣服,也有点可怜巴巴的。   晚上,躺在干净舒适的大床上,回想起这大半年的生活,陈谕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陆嘉鱼倒是心大,还嗤嗤地笑,说:“我觉得其实也还好,我记得好多甜蜜的时光呀。那时候我们好穷,一分钱都要省着花,但是夏天热,你每次回家都给我买大西瓜回来。周末的时候,外面太阳好晒不敢出门,我们坐在小凳子上吃西瓜,风扇吹着我们。”   “还有一次,我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停水了,身上泡泡都没冲干净,委屈巴巴地叫你进来。你当时又担心又忍不住笑,下楼去买了桶矿泉水,回来把水匆匆烧了,倒进盆里,拿小杯子舀着水给我冲头发,又拿毛巾浸湿了水给我擦身上的泡泡,当是感觉真是可怜死了。”   陆嘉鱼说起那时候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她抱住陈谕的腰,仰头亲他,笑盈盈地:“可是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好幸福。”   那种幸福和大众意义上的幸福不同,那时候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和陈谕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当时的小确幸。   陈谕揉着陆嘉鱼的耳朵,嗓音里带了丝笑,逗她说:“苦死了,还幸福。”   陆嘉鱼笑,“是很幸福嘛。”   “虽然房子小小的,蚊子也很多,床还总是嘎吱嘎吱地响,夏天热,冬天冷,但在时光的缝隙中我真的感受到了好多细枝末节的幸福。”   陈谕温柔地摸摸她脸颊,低声道:“我也是。”   刚刚陆嘉鱼说的这一切,这半年里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也都会成为陈谕终生的回忆。   “噢。”陆嘉鱼忽然说:“如果唯一要说不好的,就是楼下那个老太太嘴好碎。”   她眼睛水汪汪地望着陈谕,说:“你记不记得那个老太太骂过我们好几次。”   陈谕点头,说:“有一次是因为我们半夜打老鼠,还有一次是因为我们晾在阳台的衣服掉到了她家阳台上。”   “对!”陆嘉鱼道:“还有一次,你记得吗,我们俩都准备睡觉了,她莫名其妙跑上来拍我们的门,叫我们小声点,说得好难听。”   陆嘉鱼说到这里气得脸都红了,“可我们那晚什么都没做呀,我来了例假了,你给我揉了一晚上肚子。好家伙,第二天才知道是她隔壁那家的动静。”   陈谕被陆嘉鱼逗笑了,又好笑又心疼,他俯身吻住陆嘉鱼的唇,低声说:“那老太太有点神经衰弱。”   陆嘉鱼又气又委屈,“还莫名其妙跑上来骂我们,我们俩不知多有公德心,知道房子不隔音,都不知道多小心。”   陈谕温柔地吻着陆嘉鱼的眼睛,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拖累你跟着我一起受罪。”   陆嘉鱼急忙捂住陈谕的嘴,“不准说这个!”   “好,不说。”陈谕拉下陆嘉鱼的手,深深吻住她。   ◎最新评论:   【嘻嘻】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呜呜呜快点好起来,我要看你们甜甜蜜蜜的】   【哈哈哈哈會好起來的】   【在最平常的人间烟火里总能映刻最幸福的点点滴滴】   【终于慢慢好起来了~~~~~~】   【沈池还会来捣乱吗】   【幸福的日子要来了真好】   -完-   第37章   ◎陈谕哥哥◎   春节的时候,陆嘉鱼和陈谕回了一趟南城。   赵月枝在家里早早备好了年货,除夕那天晚上,三个人在家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陈谕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赵月枝并不知情。   当初陈谕出事的时候,他最想瞒着的就是他妈和小鱼。   他不想连累任何人,一心只想自己扛着。   后来小鱼知道了,也一致认为不要再告诉赵姨。   有她在陈谕身边陪着他,没有必要再让家里长辈担心。   赵月枝因为不知情,心情就很好,吃完年夜饭,趁陆嘉鱼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悄悄问陈谕,“你和小鱼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陈谕坐在沙发上,闻言不由得愣了下,抬头看向母亲。   赵月枝感慨道:“算起来你和小鱼在一起也有四年多了,我当初还担心你们俩走不长,现在想来倒是我多虑了。”   她看向陈谕,认真问:“要不要我找个老师傅看个日子?你如今事业也算步入了正轨,人家小鱼也跟你了这么多年,该结婚了。”   陈谕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说了句,“再等等吧。”   赵月枝闻言不由得皱眉,“这有什么好等的?都毕业大半年了,前途也定下来了,你还打算等什么?”   赵月枝以为陈谕是没担当,到这个节骨眼上反而犹豫起要不要结婚的事情。   她不由得生气,同陈谕说:“虽说你是我儿子,但你要是敢对不起小鱼,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你要是三心二意,就不该拖着小鱼这么久。快五年了,哪个女孩子的青春能让你这么糟蹋?”   陈谕被他妈骂得愣了下,道:“您想哪儿去了?我没说不结婚。”   “那你说等等?”   陈谕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忽然又发现没办法跟他妈说。   他要怎么说,他说等等,是因为他现在身上还欠着债,一无所有,没车没房,他怎么去跟小鱼求婚?让小鱼跟他裸婚吗?   话到嘴边,他有些无力地叹了声气,说:“您别管我和小鱼的事了,总之我肯定不会对不起小鱼。”   赵月枝已经生气了,瞪了陈谕一眼,“你脑子最好清醒点!”   她回屋换了衣服,拎上包索性去亲戚家打麻将去了。   晚上陈谕坐在床头想事,屋里没开灯。   还没到十二点,窗外已经陆陆续续放起烟火。   过了会儿,院子里传来甜美的笑声,是陆嘉鱼带小南出去买糖葫芦回来了。   陈谕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一阵凉风吹进来。   他倚在窗边,看着陆嘉鱼的眼里有着几分温柔笑意。   他也没叫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看到小鱼拿着糖葫芦在和小南跳格子。   没一会儿,院子里其实小朋友也都跑出来玩。   陆嘉鱼俨然成了孩子王。   陈谕看了会儿,终于忍不住笑了,把小南招呼过来,交代他,“去叫你小鱼姐过来。”   小南哼了一声,仰着下巴不肯。   他还把陈谕当情敌呢。   陈谕乐笑了,说:“还肖想你小鱼姐呢?她是我的,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了。”   小南气死了,哇地一声跑掉了。   陆嘉鱼回过头,这时候才发现陈谕倚在窗边低笑。   她跑过去,笑着问:“你怎么又欺负小南?”   “我哪儿欺负他了?小屁孩子一个。”   隔着窗户,他拉住陆嘉鱼的手,看着她,有点不高兴地说:“大过年的,你就跟这群小屁孩儿玩?”   陆嘉鱼看着陈谕一脸怨念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她一把抓住陈谕的手,踮起脚,隔着窗户凑到陈谕耳边,朝他耳边轻轻吹气,小声说:“那我进来陪你玩行吗?”   香软的呼吸吹在陈谕耳边,陈谕下面立刻就有了反应。   他唇角勾起笑,看她,逗她说:“哦?你想怎么玩?”   “那要看陈谕哥哥想怎么玩呀。”   陆嘉鱼朝陈谕眨眨眼。   陈谕一瞬间就硬了,看着陆嘉鱼的目光变得深沉,说:“进来。”   这天晚上,赵月枝在陈谕二姑家打通宵麻将。   陆嘉鱼则真的在陈谕的卧室里被他“玩”了一晚上。   各种地点,各种姿势,凌晨十二点,窗外的烟火声盖过了陆嘉鱼的求饶声。   到凌晨快四点,才终于停歇下来。   陆嘉鱼累得快死了,气得在被子里踹了陈谕一脚。   陈谕还有脸笑,靠过来搂住她,捞起她的腿搭到他身上。   “还有力气踢我?要不再来一场?”   陆嘉鱼又羞又臊,低头就在陈谕肩膀上咬了一口。   不过她也不舍得真的咬,牙齿下去就变成了吻,连个牙印都留不下。   “怎么不咬?”陈谕在黑暗中看着陆嘉鱼水汪汪的小鹿眼,只觉得喜欢到心坎里。   陆嘉鱼可怜巴巴的,说:“我舍不得。”   陈谕心都融化了,揉着陆嘉鱼的耳朵,温柔地说:“小鱼,新年快乐。”   陆嘉鱼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凑上去亲了亲陈谕,说:“新年快乐,陈谕。”   这天晚上,陆嘉鱼和陈谕也算守了岁,两个人躺在床上一直没睡,天南地北地聊着天。   窗外的烟火一直到快天亮才停下来。   那时候陆嘉鱼躺在陈谕怀里。   她忽然说:“陈谕,晚上的时候,我听到赵姨和你说话了。”   陈谕愣了一下,低眸看她,“什么?”   陆嘉鱼道:“就是我洗澡的时候,赵姨问你,我们俩什么时候结婚的事。”   陈谕握住陆嘉鱼的手,认真地说:“小鱼,再等等好吗?”   陆嘉鱼当然知道陈谕说要等等的意思。   她也认真地说:“其实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愿意娶我,我们可以年后上班就去领证。”   她根本不在意陈谕有没有钱,有没有房,有没有车,她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她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陈谕这个人而已。   陈谕又怎会不知陆嘉鱼不在意这些东西。   可并不能因为她不在意,他就不给。   陈谕这二十多年来,前十几年是想努力出人头地,日后让母亲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后来有了陆嘉鱼,他除了想让陆嘉鱼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想将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他把陆嘉鱼搂进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小鱼,再等我两年,我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陆嘉鱼听得心中感动,又甜蜜。   她点点头,乖巧地说:“嗯,多久我都等你。”   新年的第二天,陆嘉鱼先带陈谕去拜祭妈妈,接着又跟着陈谕去拜祭他爸爸,最后去了南山监狱,探望她爸爸。   已经五年多,快六年了。   爸爸的刑期终于快到尽头,可他的头发也已经花白了。   陆嘉鱼坐在探视窗外,她努力微笑着,说:“爸,您在里面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您出来的时候,也许正好能赶上我的婚礼。”   “要结婚了?”   陆良生看着坐在探视窗的女儿,才发现女儿真的长大了。   他当初进来的时候,女儿还不满十八岁,一转眼,已经二十三岁了。   他到底是错过了女儿人生中很多的重要时刻。   所幸她遇到了陈谕,将她照顾得很好。   “小鱼,爸爸对不起你,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陆良生这些年一直在自责,自责当初没有来得及安顿好女儿,叫她吃了许多苦头。   陆嘉鱼摇摇头,说:“您别这样说,都过去了。而且如果不是命运这样的安排,我也不会遇到陈谕。”   陆嘉鱼如今时常会想,她和陈谕的相遇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   在她二十多年短暂的人生中,遇到陈谕是她最最最快乐的事情。   春节结束以后,陆嘉鱼和陈谕又重新返回北城。   陆嘉鱼照样回舞团上班,陈谕也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他们都在共同为未来的生活努力。   四月底的时候,陈谕现在所待的创业公司因为几个股东利益分配不均闹了矛盾,其中大股东退股,接下来整个公司陷入很长时间的停滞,又因为内部管理的混乱,到七月初的时候,公司宣布破产倒闭。   陈谕在考虑了几天之后决定成立自己的公司,之前跟他的团队也几乎全都继续跟着他。   那段时间,陈谕到处拉投资,彻夜开会研发新品。   虽然压力很大,但日子好像重新回到了大二那年,一切都很有希望。   陆嘉鱼在七月份的时候也重新换了个工作,她离开了中亚芭蕾舞团,到外面一间大型芭蕾舞艺术中心任教。   之所以离开舞团,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艺术中心的老板给了她更高的工资。   她从几千月薪一下子涨到了两万月薪,并且根据她的授课时长有额外提成。   从进入艺术中心开始,她就很努力。   一周下来,她上的课几乎是整个艺术中心所有老师中最多的,且学生们也都很喜欢她。   才上一个月班,她就被同事们戏称做劳模。   月底的时候,劳模陆嘉鱼收到了将近将三万块的工资。   那天晚上,陈谕回家的时候,她就从门后跳出来,高兴地扑到陈谕身上。   陈谕笑着将她打横抱起,“这么高兴?”   陆嘉鱼笑得眉眼弯弯的,说:“我今天发工资了。”   陈谕抱她到沙发上坐,笑问:“发了多少?”   陆嘉鱼坐在陈谕腿上,得意道:“你猜。”   陈谕想了下,说:“三万?”   陆嘉鱼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陈谕笑了下,俯身帮陆嘉鱼脱下鞋子,给她揉脚,心疼地说:“你看看你这段时间上了多少课,下个月不要再这样上,会很累。”   有好几次,陈谕在公司加完班回来,发现陆嘉鱼还没回来,他打电话问,才知道陆嘉鱼还在艺术中心给学生上晚课。   他赶去接,发现偌大的一个艺术中心,只剩下陆嘉鱼一个人在那里上课。   陈谕一当时站在外面看,心中已痛到不知要怎么形容。   陆嘉鱼搂着陈谕,乖巧地说:“其实也不是很累,而且我想多赚钱嘛。”   她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银行卡塞到陈谕手里,认真地说:“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还是你的生日。”   “你现在创业,需要花钱的地方好多。虽然这点钱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是你放在身上,平时遇到需要应急的时候可以放心地用。”   陈谕看着陆嘉鱼,心脏好像被陆嘉鱼柔软的手扯得生疼。   声音有些低哑,“你这么辛苦工作就是为了把钱给我?”   陆嘉鱼点点头,说:“我不辛苦,你比我辛苦多了。”   她给陈谕揉揉肩,“你累不累?今晚要不要早点休息?”   陈谕喉咙里像堵了一把沙子似的,他温柔地抚摸陆嘉鱼的脸颊,嗓音也带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哽咽,低声说:“陆嘉鱼,你是个傻子。”   ◎最新评论:   【生活一定会变好的!!】   【好好看,男女主的爱情绝了,非常好】   【加油!】   【嘻嘻】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客官,您点的营养液,本店接受以更新来付款哦。】   【呜呜呜就快好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小鱼真的太好太好太好了呜呜呜】   【嗚嗚嗚嗚嗚抱抱】   【呜呜呜呜好美好】   -完-   第38章   ◎她是嵌在他心上的刻骨铭心◎   十月下旬的时候,陈谕去上海出差,归期未定。   赶上十月二十九号是陆嘉鱼的生日。   头一天晚上,陆嘉鱼打电话给陈谕,想问问他明天能不能回来。   谁知电话是陆阔接的,讲陈谕还在应酬。   陆嘉鱼怕影响陈谕工作,就很懂事地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她蜷缩在被窝里,等陈谕的电话等到凌晨一点。   她白天工作也很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次日早晨醒来,看到手机里也没有未接来电,说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过去几年的生日都是陈谕一起过的,可他今年不在身边,甚至忙到连给她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陆嘉鱼再懂事,这时候心里也有点难过了。   陈谕一定是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晚上的时候,苏茗和秦雪给她办了一个小型的生日派对,在会所里开了一间包厢,邀请了一些大学关系不错的同学参加。   生日蛋糕送进来的时候,大家一齐给她唱生日歌。   陆嘉鱼被朋友们热热闹闹围着,眼前是摇曳的烛光,和漂亮的鲜花,整间包厢都是快乐的气氛。   按理说,陆嘉鱼也应该感到快乐的,有这么多同学朋友给她庆祝生日。   可她心里想着陈谕。   因为陈谕不在,她就快乐不起来。   她很担心他。   不知道他的事情办得顺利不顺利,应酬累不累,是不是又要喝很多酒,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些,她就很难过,难过到很想马上飞到陈谕身边去。   陈谕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给陆嘉鱼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他担心陆嘉鱼有事,又打给苏茗。   苏茗说:“放心吧,小鱼喝醉酒了,我带她到我那边住一晚。”   陈谕道:“麻烦你们照顾她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接她。”   陆阔见陈谕挂了电话,又开始唠叨,“医生都说了,让你再住院观察一天,你偏不听。再说现在都已经十点了,你赶回去小鱼的生日也过了。”   陈谕嫌他吵得人头疼,说:“你安静点行不?我被你吵得头疼死了。”   陆阔都要跳脚了,“你还知道头疼啊?跟你说了还要住院观察,你倒好,一醒来就拔输液管。”   陆阔真要被陈谕吓死了。   昨晚应酬,陈谕敬了很多酒,喝到中途还去厕所吐了两次,强撑着到应酬结束,把客人们都送走了,陈谕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陆阔看他脸色不太对劲,过去一摸他额头,才发现烧得像个火球。   赶紧连夜把陈谕送到医院急诊,医生连忙给他开药挂水。   一整个晚上,陈谕一直反反复复地发高烧。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短暂地清醒了几秒钟,嘴里念叨了一句“小鱼”,又昏睡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七点,陈谕才彻底醒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几点了。   陆阔说:“晚上七点,你睡了快一天了。”   陈谕皱眉,问:“今天几号?”   陆阔道:“二十九啊。你脑子烧糊涂了?”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陈谕直接动手拔了输液管,拿上外套就大步往外走。   陆阔吓都吓死了,赶紧追上去,想让陈谕再住院观察一天。   可是陈谕怎么可能听他的。   这个世界上,能让陈谕听话的,只有陆嘉鱼。   出了医院,陈谕直接就打车去了机场,买到一张当晚十点二十飞北城的机票。   飞机落地北城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二十。   出了机场,陈谕去停车场取车,直接开车去了苏茗家里。   陆嘉鱼酒量很差,今晚多喝了几杯酒就头晕眼花,回家的路上还和秦雪在车里唱歌。   到了苏茗家里以后也没消停,拉着苏茗和秦雪一起跳舞。   玩了一天,苏茗已经很累了,被陆嘉鱼缠得哭笑不得,开玩笑说:“天,我总算知道陈谕过的什么日子了,天底下恐怕只有陈谕能对付你。”   不过苏茗不知道的是,发起酒疯来的陆嘉鱼,陈谕也拿她没办法。   苏茗好不容易把陆嘉鱼哄去房间睡了,凌晨一点的时候,外面有人按门铃。   “来了。”她连忙应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去门口开门。   陈谕站在外面,问:“小鱼呢?我来接她回家。”   苏茗还在收拾屋子,压低声音说:“小鱼刚睡着,要不你明天再来接她吧?”   陈谕往屋里看了眼,看到客厅很乱,东西丢得到处都是,他不由得问:“小鱼发酒疯了?”   苏茗没忍住噗地笑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和小鱼同学四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发酒疯。以前喝了酒也不会呀。”   陈谕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说:“她不经常发酒疯,很少一次。不过闹起来也是真的够闹的。”   陈谕一看客厅乱糟糟的样子,就猜到是小鱼的杰作。只有喝醉酒发酒疯的小鱼才会给沙发上的抱枕穿上衣服。   他进去帮着苏茗一起把屋子收拾了,抱歉地说:“给你添麻烦了。”   苏茗连忙说:“没有没有,小鱼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玩呢。”   陈谕点了下头,说:“那我先带小鱼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苏茗道:“都快两点了,要不让小鱼睡吧?”   陈谕推开客房门,看到陆嘉鱼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的。   他不由得失笑,说:“没事,我带她回去。以她的性子,估计还得闹下半场。”   陈谕走到床边去抱陆嘉鱼。   陆嘉鱼迷迷糊糊睁了下眼睛。   看到陈谕的时候,她下意识抬手捧住陈谕的脸,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地问:“你是谁?”   陈谕没忍住笑,一手搂住陆嘉鱼的背,一手穿过她膝弯,打横将她抱起来。   逗她说:“你说我是谁?”   陆嘉鱼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没良心的陈谕。”   陈谕被逗笑了,说:“我怎么没良心了?”   “你忘记我生日。”   说到这里,陆嘉鱼就委屈起来。捧着陈谕脸颊的双手改为搂住了他脖子,把脸埋进他颈侧。   她的呼吸很轻,分明还醉着。   陈谕的心却被扯着疼了一下,他抱着陆嘉鱼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才低头在她脸侧轻轻吻了一下,轻声说:“我没忘。”   怎么可能会忘呢。   回家的路上,陆嘉鱼还算安静,给她系好安全带,她就歪着脑袋乖乖地睡着了。   到家以后,陈谕把陆嘉鱼抱去床上,给她脱鞋脱衣服。   又去浴室打了水来,绞了毛巾给她擦脸擦脚。   陆嘉鱼睡得迷迷糊糊的,嘴里喃喃地喊着陈谕。   陈谕把毛巾放下,坐在床边,握住陆嘉鱼的手,俯身去听她讲话,“我在呢,怎么了?想要什么?”   陆嘉鱼眼睛还是闭着,小嘴轻轻呼气,小声怨念,“都不想我。”   陈谕的心一下就疼了,他温柔地吻上陆嘉鱼的唇,低声道:“我怎么会不想你。我每一天,每分每秒都很想你。”   陈谕十月十六号出的门,这一走就是十三天。   他怎么可能不想陆嘉鱼。   最想陆嘉鱼的时候,他甚至恨不得什么都不要了,他不要出人头地,不要在这座城市立足,不要赚钱,不要理想。   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买张机票回到陆嘉鱼身边,带着她回到南城过平凡人的生活。   他怎么会不想陆嘉鱼。   他亲吻陆嘉鱼的脸颊,一滴泪滚烫地落在她脸上。   他哑声道:“小鱼,再等等我,快了,就快了。”   他知道小鱼怨他什么。   这一年来,他们俩一直聚少离多,有时候连在一起吃顿饭都是奢侈。   但他从来没有一天没把小鱼放在心上。   她是嵌在他心上的刻骨铭心。   他怎么会不想她。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日思夜念的俊脸。   她盯着陈谕看了好半天,以为是自己做梦没清醒。   她下意识凑过去,亲了亲陈谕的脸颊。   皮肤是温热的,她甚至还感受到了陈谕的呼吸,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干净的沐浴液的香味。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在被子底下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陈谕的腰。   谁知下一秒,陈谕搂在她腰间的手忽然就收紧了,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低哑着声道:“一大早就撩我。”   陆嘉鱼感觉到有熟悉的东西戳到她大腿上,她一瞬间脸红了,小小声说:“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陈谕还闭着眼睛,闻言低低笑出来,吻着陆嘉鱼的耳根,嗓音里带着一丝笑,低声道:做梦就能乱摸啊?”   陆嘉鱼耳根发烫,“我哪乱摸了,我就摸了下腰……”   “大早上的,腰能乱摸吗?”   陈谕说话间,手已经探进了陆嘉鱼的裙子底下。   陆嘉鱼被陈谕吻得意乱情迷,差点就忘了要问他事情。   幸好她脑子清醒了一下,拉住陈谕的手,有点不高兴地说:“你昨天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你是不是忘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了?”   陈谕看着陆嘉鱼,认真道:“怎么会忘,是你的生日。”   “那你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陆嘉鱼理解陈谕工作忙,不能回来陪她过生日,但她不能理解他真的忙到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陈谕喉咙动了动,很愧疚地说:“昨天太忙……”   他不想告诉陆嘉鱼他昨天在医院的事。   陆嘉鱼问:“忙到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分明就是忘了。”   “我打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不过你那会儿估计是喝醉了,没接。”陈谕下意识解释。   陆嘉鱼都快要气死了,“你怎么不干脆等过了十二点再打。”   她说完就推开陈谕,揭开被子下了床。   走进浴室,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谕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后脑勺,突然有点头疼。   媳妇儿生气了,怎么哄?   陆嘉鱼是生气了,一上午都没有搭理陈谕。   陈谕把早餐做好,端到餐桌上,叫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陆嘉鱼,“小鱼,吃早饭了。”   陆嘉鱼看也不看他,她自顾坐在沙发上和苏茗打电话,两人约好一会儿逛街。   陆嘉鱼说:“别等下午了,现在就出来吧。我还没吃早饭呢,我想去试试置地广场新开的那间早茶餐厅。”   “好的,我换衣服,马上就出门。”   挂了电话,陆嘉鱼径直回卧室换衣服。   陈谕看着陆嘉鱼背影,不由得叹了声气。   他放下筷子,走去卧室,问:“要出去吃早饭?要不要我送你?”   陆嘉鱼不说话,背对着陈谕换衣服。   陈谕站在一边看,等陆嘉鱼把衣服换好了,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到陆嘉鱼面前,“小鱼,生日快乐。”   陆嘉鱼看到陈谕递过来的生日礼物,不由得愣了下。   她抿了抿唇,心硬道:“放着吧,我有空再看。”   陆嘉鱼出了门,和苏茗去吃早餐。   可当她坐在茶餐厅,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苏茗见她闷闷不乐,好奇问:“怎么了?早晨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   陆嘉鱼犹豫了一下,把她和陈谕吵架的事情告诉了苏茗。   她忍不住问:“你说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其实我知道他工作好忙,压力也很大,就算真的忘记我生日也没什么。”   “我本来没想生气的,可今天早上看到陈谕的时候,突然就忍不住。我把他的生日记得那么清楚,他怎么能把我的生日忘了。”   苏茗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这件事本来就怪陈谕。”   “你已经很懂事了,又不是想让他回来陪你过生日,就想他打个电话而已。实在不行,发条短信也行啊。一两分钟都抽不出时间来吗?就是没放在心上。”   陆嘉鱼突然又生气又委屈。   苏茗说完,又怕自己说重了,又道:“不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男生嘛,在小事上是会粗心一些。大事上没原则问题就不是问题。”   话虽然这样说,陆嘉鱼还是有点不高兴。   她想着陈谕如果给她打电话,再道个歉,那她就顺着台阶下了。   谁知道她等到下午,和苏茗逛街逛得脚都累了,陈谕都没给她打电话。   她气死了,跟苏茗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去你家睡。”   苏茗笑得不行,说:“可以啊。只要陈谕别来跟我要人。”   “他才不会。一天了,他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小鱼?”   陆嘉鱼正和苏茗聊着天,听见有人喊她,回头就看到陆阔朝她跑过来。   陆阔很惊讶,“你怎么在逛街呀?陈谕呢?”   陆嘉鱼有点莫名其妙,“他在家啊。”   陆阔问:“他身体没什么吧?”   陆嘉鱼愣了下,问:“他怎么了?”   陆阔道:“他没跟你说吗?前天晚上应酬喝多了酒,又发高烧,送到医院急诊,断断续续烧了一整晚,到第二天晚上七点多才醒过来。”   “本来医生让他再住院观察一天,结果他一醒来就直接自己拔了输液管,一句话没说就去了机场,想着赶回来给你过生日。”   陆嘉鱼几乎是跑回家的,一进门,看到陈谕坐在沙发上在看资料,她红着眼睛扑到他身上,“陈谕!”   陈谕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抱住,“怎么了怎么了?”   他抬起陆嘉鱼的脸,才发现哭得满脸眼泪。   他一下慌了,连忙给她擦眼泪,“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哭了?逛街不开心吗?”   陆嘉鱼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她拉起陈谕的左手,看到他手背有一块淤青,是拔输液管的时候流了血。   陆嘉鱼坐在陈谕腿上,搂住陈谕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呜呜地哭,“陈谕,对不起,我不该跟你生气,我不知道你昨天病了。我太任性了。”   陈谕闻言皱眉,低声问:“陆阔跟你说的?”   陆嘉鱼没答,只是哭,眼泪把陈谕的右颈浸得湿漉漉的。   陈谕心疼地抱紧她,轻轻拍她后背,安抚道:“没事,小鱼。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对不起。”陆嘉鱼哭着道歉。   陈谕偏头亲亲她脸颊,“对不起什么。我最近的确陪你的时间太少,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陆嘉鱼摇头,把陈谕抱得紧紧的。   ◎最新评论:   【哎呀】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加油加油】   【陈谕真的好辛苦啊……心疼】   【真的好辛苦啊。。。心疼】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怎么这么辛苦啊呜呜呜呜呜】   【阿谕过得好辛苦,你的前途一定一片光明!!】   -完-   第39章   ◎陆嘉鱼,我爱你◎   陆嘉鱼抱着陈谕哭了好一会儿,总算慢慢地止住了眼泪。   她直起身来,捧住陈谕的脸仔细地看,自责道:“我太蠢了,都没发现你病了。”   陈谕拉住她手,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笑,“你别听陆阔乱说,一点小问题被他说得我快死了似的。”   陆嘉鱼立刻捂住他的嘴,瞪他,“不准说这种话!”   陈谕笑,拉住陆嘉鱼的手亲了一下,听话地说:“好,再也不乱说。”   陆嘉鱼仍是坐在陈谕腿上,她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额头,还是不太放心,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吧。陆阔说,医生让你多住院观察一天的。”   陈谕哭笑不得,道:“就是有点发烧而已,现在烧都退了,观察什么?”   陆嘉鱼轻轻蹙起眉头,说:“可我不放心。”   为了让陆嘉鱼放心,陈谕只好听她的话,去医院让医生再检查一下。   坐在医生办公室,陆嘉鱼一脸紧张地看着在给陈谕做检查的医生,担心地说:“他前天晚上发高烧好严重,在医院挂了一天的水,医生本来让他再观察一天,但因为有急事就提前出院了。”   陆嘉鱼小心翼翼地说:“您给他检查仔细一点。”   医生放下听诊器,笑道:“您先生没事儿,心肺脉搏都正常。高烧退下去就没事儿了。”   陆嘉鱼听到医生这样说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又问:“那要不要再吃点药?”   医生愣了下,抬头看到陈谕眼里无奈的笑意,也没忍住笑了,对陆嘉鱼说:“太太,您放心,您先生身体素质还可以,不用再吃药了。”   陆嘉鱼“噢”了一声。   愣了一下,她猛然反应过来。   等等……   这位医生叫她太太?   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脸红,下意识看向陈谕。   陈谕看着她笑,故意逗她,“可以放心了吗,太太?”   当着医生的面,陆嘉鱼也不好说什么。   等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她就轻轻踢了陈谕一脚,有点脸红地说:“谁是你太太?”   陈谕笑,看着她挑了下眉,“你不是吗?”   陆嘉鱼低下头,小声道:“你还没求婚呢。”   陈谕笑了,搂过陆嘉鱼的腰,逗她说:“你这是在催婚啊?”   “着急了?”   陆嘉鱼耳朵也有点红了,说:“谁着急了,我一点也不急。”   又看了陈谕一眼,说:“反正你是我的,又跑不了。”   陈谕没忍住笑,搂着陆嘉鱼往外走,说:“是,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早就被你吃得死死的。”   陆嘉鱼始终坚信,人只要努力,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年底的一个周末,她闲着没事在家里翻照片。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陈谕的专场了,一张张翻过去,几乎全是偷拍陈谕的照片。   她一张张划过去,翻到了一年前,她和陈谕住在那间老房子里的照片。   狭窄逼仄的房子,陈谕经常坐在茶几前的小凳子上办公。   那时候的条件真是很艰苦,一大堆大堆的资料没有地方放,拆了几个快递箱来分门别类。   茶几就是办公桌,陈谕坐在那里,连腿都伸不直。   台灯一天比一天昏暗,当时不觉得,现在翻照片才发现,到最后那段日子,台灯几乎都不怎么亮了。   他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熬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   而这一年过去,陈谕的事业发展越来越好,原来的七人小团队逐步增加到二十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开始慢慢在业内崭露头角。   陆嘉鱼意识到陈谕成功了的那天,是来年的四月中旬。   那天是个周末,陆嘉鱼和苏茗在外面喝奶茶。   两个人在讨论天气这么好,应该开车出门旅行。   陆嘉鱼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里面想的却是陈谕。   不知道陈谕什么时候能有时间陪她出门旅行。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旁边有几个女生提到陈谕的名字,她下意识看过去,听见几个女生在说:“好他妈帅啊,昨天的新品发布会我还去了,想要合照,但是没要到。发布会结束他直接商务通道走了。”   “人家是霸总,不是明星,还留下来跟粉丝合照呢?工作都做不完,哪有时间。”   “但是真的好帅,真人比照片还要帅。”女生捧着脸犯花痴。   “你去追呗。反正你家里有钱,让你爸牵个线不就认识了。”   陆嘉鱼:“……”   苏茗噗地声笑出来,小声问陆嘉鱼,“小鱼,你现在有没有危机感?你家陈谕才刚冒出头呢,就被这么多小姑娘盯上了。”   陆嘉鱼道:“危机感就没有,不爽还是有的。”   虽然知道陈谕对她一心一意,但一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被这么多莺莺燕燕盯着,她能高兴才有鬼了。   晚上陈谕在公司加了会儿班,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   客厅没开灯。   他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一边解领带一边往卧室走,喊,“小鱼,我回来了。”   谁知走进卧室,发现卧室也没开灯。   不过他已经闻到了陆嘉鱼身上的香味,忍着笑,顺着香味直接把躲在门后面的陆嘉鱼拉出来。   “跟我玩捉迷藏?”陈谕笑。   陆嘉鱼忍不住开心地笑出来,他把陈谕扑到门背上,“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门后面?”   陈谕笑,掌住她耳根,低头吻她,“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我还闻不出你身上的香味?”   陆嘉鱼好奇,“那要是哪天我换了香水你还闻得出来吗?”   陈谕嗯了声,说:“不是香水的味道,我不是靠那个分辨。”   “那是什么?”陆嘉鱼好奇。   陈谕低头吻她的耳朵,低哑着声道:“是你的呼吸,你的体香。”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独属于陆嘉鱼的。   陆嘉鱼心里有些甜蜜,她抬起手来,帮陈谕解皮带。   陈谕笑她,低声道:“这么急?”   陆嘉鱼有点脸红,作势要松手,陈谕连忙拉住她,“别啊,难得主动一次,继续。”   他把陆嘉鱼搂怀里,低头亲她耳后的肌肤,和她漂亮的肩膀。   陆嘉鱼有点冤枉,说:“哪里难得主动一次,我不知道多主动。”   陈谕嗤嗤地笑,“是,小鱼最厉害。”   陆嘉鱼:“……”   这算夸奖吗?   陆嘉鱼又有点脸红。   她忽然抬起头,认真看向陈谕,“那你喜欢主动一点的,还是喜欢害羞一点的?”   陈谕被陆嘉鱼逗笑了,说:“你这是什么问题?”   他低头亲吻陆嘉鱼的眼睛,认真说:“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陆嘉鱼有点感动,她看着陈谕的眼睛,小声问:“那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不漂亮了,身体也不好看了,你还喜欢我吗?”   陈谕刮下她鼻子,“废话。我不喜欢你,还能去喜欢谁?陆嘉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陆嘉鱼心里有些暖暖的,她把脸埋进陈谕怀里,抱住他,小声地说:“我有一点知道。”   陈谕回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小鱼,别胡思乱想。”   黑暗中,陆嘉鱼听到陈谕在她耳边轻声说:“陆嘉鱼,我爱你。永远永远都爱你。”   陆嘉鱼心中感动又温暖,她不自觉地将陈谕抱得紧紧的,小声道:“我也永远永远都爱你。”   对陈谕而言,陆嘉鱼早已经长成了他身体里的一根肋骨。   是他的软肋所在,也是他的命脉所在。   他怎会不爱她?   哪怕将来他们都老了,变得白发苍苍,他也仍旧深爱她。   ◎最新评论:   【捂脸】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大大的脑洞棒,快来一瓶营养液继续头脑风暴吧~】   【投一颗地雷,表达对你的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决、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撒花撒花】   【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万水千山总是情,多给一瓶行不行?行!】   【嗚嗚嗚嗚我也喜歡】   【太短啦】   【是不是要完结了】   【   【日子终于越过越好啦!!!!!两个人越来越相爱呜呜呜呜真好!!!】   -完-   第40章   ◎陈谕,幸好有你◎   打从五月开始,陆嘉鱼就有点心事重重。   有一天晚上,她和陈谕,还有陆阔在外面吃晚饭。   陆阔开她玩笑,“小鱼,今晚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嫌我碍眼,打扰你和谕哥二人世界吧?”   陆嘉鱼没忍住笑了,说:“你当电灯泡也不是一天两天。”   陆阔叹气道:“谁叫我孤家寡人,只能到处蹭饭吃。”   陈谕嗤笑,嫌弃道:“你有完没完,吃完赶紧走。”   “得,让我打包份小龙虾回家当宵夜。”他打了个响指,叫道:“服务员!”   陆阔和陈谕谈完事,打包一份小龙虾先撤了。   陈谕见陆嘉鱼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抽了桌上的湿纸巾给她擦手,温柔道:“我们也打包回去吧。”   陆嘉鱼乖乖点头。   回去的路上,陈谕牵着陆嘉鱼的手,见她埋头走路,也不像平时那么爱讲话。   他看着她,轻声问:“有心事?”   陆嘉鱼摇摇头。   陈谕每天工作已经很累了,她不想拿她的事情去烦他。   回到家,陆嘉鱼准备去洗澡,被陈谕拉住。   他坐到沙发上,把陆嘉鱼搂到他腿上坐,认真看着她,说:“小鱼,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们俩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陆嘉鱼看着陈谕,轻轻点下头。   陈谕深深看她,低声问:“那你有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嘉鱼愣了下,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谕心疼地抚摸陆嘉鱼的脸颊,无奈地叹了声气,问:“在想爸爸的事对吗?”   陆嘉鱼愣住,看着陈谕的眼里有些惊讶。   陈谕道:“我大概可以猜到你在想什么。但是小鱼,你以后不要让我猜。无论你有什么心事,都告诉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天心情不好,别人惹你不高兴,你都可以告诉我。”   “你不用担心会影响我工作。我之所以努力工作是为了让你过更好的生活,是为了让你开心。和你比起来,工作并不重要。”   在陈谕心中,陆嘉鱼永远是第一位。   陆嘉鱼听完陈谕的话,眼睛有点红了。   她小声说:“我看你好忙,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里带着心疼,他轻轻吻她脸颊,轻声道:“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可以停下手里的工作。”   陆嘉鱼点点头,她把脸靠进陈谕怀里,双手圈住他腰,轻声说:“爸爸快要出狱了,我在想他出狱之后要住在哪里。我们家早就被拍卖了,他入狱前的资产该没收的没收,该抵债的抵债,一分钱也不剩下。”   “他今年快六十了。我上次去见他,他头发快白完了,人也好瘦,一点都不像我记忆中的样子。”   “我有点担心,他以后要怎么生活。”陆嘉鱼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   她对爸爸的感情很复杂。   一方面因为爸爸当年对不起妈妈,她恨他。   一方面作为爸爸,他其实对她很好。虽然那些年总是吵得家里天翻地覆,父女俩好像一见面就要翻脸,可陆嘉鱼知道,他是疼她的。   陈谕温柔地抱着陆嘉鱼,轻声说:“别担心小鱼。等爸爸出狱后,我们先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如果身体有问题就先治病,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请人照顾他,把身体养好。”   “六十岁其实还不算老,他现在只是在监狱里待久了,精神状态不好。出来后会好很多。”   “如果爸爸还愿意做事,我们都可以支持他,如果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养着他。”   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里满目心疼,他抬手给她擦眼泪,温柔道:“总之小鱼,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陆嘉鱼看着陈谕,一下子就掉下眼泪。   她埋进他怀里,哽咽地说:“陈谕,幸好有你。”   这些年来,幸好,幸好有陈谕。   七月中旬的时候,陆良生出狱。   陆嘉鱼和陈谕早早就回南城打理一切。   陆嘉鱼手里有一笔钱,是她这些年工作存下来的。   本来她的工资卡全都给了陈谕,谁知道陈谕压根没有动过她的钱,他给她开了个账户,帮她理财。   随着钱越攒越多,再加上理财收益,她卡里的钱已经有大几十万。   如今陈谕的事业已经步入正轨,他们的经济情况好转很多,陆嘉鱼就想着拿这笔钱给爸爸买个小一点的房子给他住。   但是那天看完房子,约好第二天去交款的时候,售楼小姐才跟她说,陈谕已经交过了。   晚上回到家,陆嘉鱼有点闷闷地问陈谕,“我给我爸爸买房子,干嘛要你花钱呢。”   她觉得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陈谕。连最困难的时候,陈谕都不肯花她的钱。   陈谕坐在沙发上,见陆嘉鱼有点闷闷的不高兴,笑着捏捏她脸蛋,低声道:“你爸爸不是我爸爸?都到现在了,你还跟我分你我,陆嘉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陆嘉鱼扁嘴,说:“那我给赵姨买房子!”   陈谕笑了,说:“你先劝你赵姨搬家再说。我之前就问过,她老人家不想搬,这胡同里住着,邻里邻居关系都很好,她舍不得。”   陆嘉鱼看看这熟悉的屋子,轻声说:“其实我也好舍不得。”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门边停着的那辆单车,走过去,试了试刹车,抬头开心地对陈谕说:“陈谕,车还是好的呢。”   陈谕双手抄兜,倚在门边,笑着看陆嘉鱼,说:“废话,又没摔没砸,当然是好的。”   陆嘉鱼回忆起以前的校园时光,唇角弯弯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每天早晨我都坐你的单车去上学。”   一年四季里,除了冬天冷会坐公交车。春天,夏天、秋天,这三个季节,陆嘉鱼都是坐在陈谕的单车后面。   他们一起度过了高三那年的青葱岁月,很多情愫就是在这样朝夕相处中暗自滋生。   陈谕看着陆嘉鱼站在单车旁,院子里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陆嘉鱼。   那个时候,穿着校服的陆嘉鱼坐在他单车后面,起初因为不熟不敢抱他,每次都抓着座椅。   后来慢慢熟悉起来,抓着座椅的手慢慢改为拉住他的校服。   到最后,拉住他校服的手,终于改为搂住了他的腰。   少女柔软的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陈谕的暗恋也就在那个时候悄然滋生。   陆嘉鱼捏捏铃铛,笑容灿烂,抬头望住陈谕,“陈谕,你教我骑单车啊。”   陈谕笑她,“确定?从十七岁念到二十四岁,也没见你好好学。”   陆嘉鱼弯着眼睛笑。   她没有告诉陈谕,她当初之所以不学,起初是真的学不会,一上车就害怕,后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陈谕,所以想要赖在陈谕的后座,故意不肯学。   陈谕笑,把单车推出来,一手掌住龙头,一手扶着陆嘉鱼上车。   陆嘉鱼一坐上去,车子就往旁边偏,她吓得尖叫,“要倒了要倒了!”   陈谕乐笑了,手搂在陆嘉鱼腰间,“你安心学,摔了我也不可能摔你。”   七月十七号那天,陆嘉鱼和陈谕早早就去了南山监狱外面,等着接爸爸出狱。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远远看到沈池和陆媛也来了。   陆嘉鱼对沈池和陆媛都充满了敌意。   因为他们两个,几乎毁了陈谕的人生。   陈谕握了握陆嘉鱼的手,示意她不要理会他们。   陆嘉鱼紧紧抿了下唇,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高墙。   监狱大门打开的时候,陆嘉鱼看到爸爸走出来。   他真是老了太多了,六十岁不到的人,沧桑到仿佛已过完了这一生。   他的背有些弯了。   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事业成功时的意气风发。   陆媛先陆嘉鱼一步走向陆良生,她眼含热泪,叫道:“爸爸,我来接你回家了。”   陆良生看着面前的陆媛,他有些感慨,开口时嗓音有些哑,“阿媛,这些年生活还好吗?你母亲好吗?”   陆媛点点头,说:“母亲如今居住在旧金山,前阵子身体有些不好,最近一直在养病。”   陆良生点点头,问道:“你呢?现在做什么?”   陆媛道:“我大学时在斯坦福念生物医学,如今从事生物制药和疫苗研发工作。”   陆良生点点头,说:“不错。你从小就会读书,你母亲对你应当是满意了。”   陆媛笑了笑,伸手去扶父亲,说:“爸,我们回去吧。我如今住在北城,我已经给您买好了房子。”   陆良生却把手拿走了,叹息道:“我老了,恐怕不能习惯新环境,以后还是想留在南城。”   陆媛看着父亲将手抽走,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   陆良生看了眼陆媛身后不远处的沈池,沉默了几秒,问陆媛,“你和沈池在一起了?”   陆媛愣了一下,她想了下,笑了笑,没回答。   陆良生语重心长道:“阿媛,这个人不能托付,你自己要留心。”   他说完,便朝着陆嘉鱼那边去了。   看到陆嘉鱼,陆良生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旁边的陈谕,感慨地说:“每次小鱼来看我,都要提到你。”   他望着陈谕,眼里不自觉地涌上了泪光,嗓音有些沙哑,说:“陈谕,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小鱼。”   陈谕道:“能遇到小鱼是我的幸运。”   离开南山监狱后,陆嘉鱼和陈谕就先带爸爸回了家。   新买的房子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小区房,小区环境很好,绿化覆盖率很高。   虽然房子比以前小了很多,但胜在采光好,也很温馨。   这七年来,陆良生待在里面,想通了很多事。他几乎每天都在忏悔,每天都在思过。   晚上,陈谕陪着陆良生喝了几杯。   陆良生几杯酒下去,就流下了眼泪,他对陈谕说:“我年轻时做过错事。那时候刚刚赚了钱,在外面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早已经忘记了初衷。”   “我知道小鱼一直很恨我,我无从解释,也不想求得她的原谅。”他拉住陈谕的手,眼含泪光道:“小谕,我相信小鱼的眼光,希望你好好善待她。”   陈谕目光坚定,承诺道:“我一定会。”   陆良生点点头,呢喃道:“是啊,你和我终究是不同。”   当天晚上,陆嘉鱼和陈谕在爸爸家里待到快凌晨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陆媛约爸爸在外面吃饭。   同父亲说:“爸,您跟我回美国吧,母亲这些年,一直在等你。”   陆良生摇摇头,说:“你母亲这些年生活得很好,又何必再卷入以前的生活。”   七年前,陆良生的生意出了问题,一夜之间亏掉很多钱。   那个时候,李琴跟他提了离婚,陆良生挽留过,但李琴去意坚决。   他最终同意了离婚,在协议上签了字。   离婚时,他丝毫没有亏待李琴,将南山那栋别墅给了她,现金、股票,能给的几乎都给了。   他当时想让陆媛留下来,但陆媛执意跟着母亲。   没过多久,他就出了事。他发现检察院在调查他时,想给小鱼留条后路,但那个时候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账上的钱几乎都不能动。   等他想动的时候,账户已经被检察院冻结。   他打电话给李琴,想托她照顾小鱼,但她拒绝了。   陆良生看着陆媛。   陆媛曾经是他骄傲的女儿。说实话,在学习方面,阿媛比小鱼优秀太多,所以他那时候也常拿阿媛和小鱼比,每次提到阿媛,小鱼就要发脾气,父女俩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想到往事,陆良生只觉得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他问陆媛,“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应该不错吧?”   陆媛看着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这些年她的确过得不错。当年母亲同父亲离婚,几乎带走了父亲的大半身家。   这些年在国外,她不愁衣食,不愁朋友,住大房子,家中有佣人,出行有豪车,每年寒暑假都到世界各地旅行。   陆良生望向窗外,他眼中似蒙了一层泪水,说:“小鱼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她吃了很多苦头,是我对不起她。”   他看向陆媛,说:“所以阿媛,爸爸不会跟你去国外生活。我得留在这里。我亏欠小鱼实在太多太多,我得留在这里,看到小鱼结婚成家,看到她过得好,我才能够安心。”   ◎最新评论:   【哎】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渣男贱女天打雷劈,渣爹也是活该,并不同情】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渣男贱女凑一起了别让他们好过】   【好看!!!!!!】   【爸爸虽然做错了事情但他一直都对小鱼好好啊】   【我太不喜歡這個女配了】   【她为什么这么不要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女人真的是,你都去美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假惺惺的呢!真的是!人啊】   【陆媛害得男女主这么惨确定不告诉这个爸爸真相?看着这个女人yue了】   【好看,希望大大别那么早就完结】   【作者大大真的写的好真实好细腻啊一点也不玛丽苏】   【不要让贱人出来恶心人好吗@倪多喜】   -完-   第41章   ◎吃醋啊?◎   陆嘉鱼和陈谕好久没回南城,这次趁着在家里照顾爸爸,两人正好在南城多待了几天。   这天上午,陈谕预约了医生给陆良生做全身体检。   等到了医院,陆良生同小鱼说:“爸爸身体没事,你别担心。”   陆嘉鱼不放心,说:“那也检查看看,您这些年瘦了好多。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好大一个啤酒肚,现在啤酒肚都没了。”   陆良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那个时候天天有应酬,啤酒喝得太多了。”   陆嘉鱼道:“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有三高,医生跟你说过好多次,让你改变你的饮食习惯,你一点都不听,痛风发作起来一整晚地嚎。”   陆良生愣了愣,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小鱼,“你怎么……”   他记得那个时候,小鱼很恨他,每次他回家,她都把他当做空气,别说叫爸爸,连看他一眼也不肯。   只有在没钱花的时候,才会朝他伸手,张口就是:给我钱。   他那个时候真是又气又恨,一度觉得他这哪里是生了个女儿,分明就是个讨债的。   可他又怨不得,他知道小鱼是因为她妈妈,故意跟他作对。   那个时候,他以为小鱼根本不关心他的任何事,他就是生病快死了,她也不会来看他一眼。   陆嘉鱼知道她爸爸在惊讶什么,说:“我不是聋子也不瞎子,虽然那时候总是跟你吵,但医生来的时候我在家,听得到医生跟你说什么。”   高中有段时间,她其实安分了一些。因为有一次爸爸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是真的差点晕过去,她看到爸爸捂着心脏坐到沙发上,脸色都白了,管家连忙拿来药给他吃。   平复了好一阵,呼吸才正常一点。   她后来私下问过管家,那是什么药。管家跟她说,是降血压的,说爸爸身体不好,心脏也有问题,让她少气他一些。   晚上回到家里,陆嘉鱼趴在陈谕床上,跟他说:“所以那个时候我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虽然恨他花心,对不起我妈妈,可我不想他死。”   “有一天晚上,我还做了噩梦,梦到爸爸走了,我站在灵堂哭得好伤心。”   陈谕跟陆嘉鱼一起趴着,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揉了揉陆嘉鱼的脑袋,说:“梦都是假的。”   陆嘉鱼点点头,又说:“我从小就不好好读书,上了初中以后,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和同学一起逃课出去,每次老师让我请家长,我都很高兴,我特别想看他到学校去丢脸。”   陈谕哭笑不得,捏着陆嘉鱼的小脸蛋,“可你自己不也一样丢脸吗?要上主席台念检讨吗?”   “要。”陆嘉鱼说:“但是我不怕,反正我脸皮厚。每次回家看到我爸气得要死,我心里就很痛快。”   陈谕看着陆嘉鱼。   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他只是很心疼,心疼陆嘉鱼生长在那样复杂的家庭,她恨她爸爸,但潜意识里又知道父亲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陆嘉鱼靠到陈谕怀里去,陈谕把她搂住,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陆嘉鱼继续说:“可就算我这样叛逆不听话,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太重的话,也不曾打过我。”   “中考的时候,我考得一塌糊涂。本来嘛,我又没学过,主观题一道没答,选择题全是蒙的,偏偏我运气又不好,十道选择题能蒙错九道。”   “分数出来以后,没有一个学校肯收我,更别说咱们那所重点高中。我爸当时带我去见校长,因为我成绩太差了,我爸想交高价把我塞进去都不行。最后我爸没办法,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陆嘉鱼道:“你知道求知楼旁边那栋实验楼吧,就是我爸爸捐的。”   陈谕静静地听着陆嘉鱼讲这些往事,他看到她眼中隐隐闪烁着泪水。   他搂紧她肩膀,亲吻她眼睛,轻声道:“小鱼,都过去了。”   陆嘉鱼忽然有点哽咽,她觉得陈谕懂她。   她把脸埋进陈谕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有点哽咽地说:“陈谕,我有时候会觉得痛苦。我知道他对不起妈妈,我应该恨他。可是我又总想起他对我的好,又希望他好好的。”   “我有时候做梦,梦到妈妈骂我,骂我没有良心,不能和她一起恨爸爸。”   陈谕心疼死了,他抱紧陆嘉鱼,开导她道:“小鱼,放过自己。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能由你来承受。如果妈妈还在,也不会想让你活在这样的痛苦中。你爱妈妈,同时爱爸爸,这并不矛盾。恩怨已经上一代人的事。”   陆嘉鱼把脸埋在陈谕颈窝,闷闷地问:“妈妈会怪我吗?”   陈谕道:“不会。”   他低头吻了吻陆嘉鱼额角,轻声道:“妈妈会希望你快乐。”   陆嘉鱼和陈谕在南城待到了七月底。   陆良生的检查结果出来,身体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有一些小问题需要调理。   陈谕原本想给陆良生请个阿姨照顾,但陆良生拒绝了。   他在出狱以后开始学佛,每天要在家里念好几个小时的佛,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很简单。   有时候陆嘉鱼和陈谕过去看他,他会下厨做几个菜,招呼女儿女婿。   陈谕要陪岳父喝酒,陆良生笑了笑,说:“酒我就不喝了,戒了。”   陆嘉鱼见爸爸已经适应了正常的生活,心里放心好多。   回北城之前,陆嘉鱼问过陆良生,想不想跟他们一起去北城生活。如果他愿意去,他们可以把南城的房子卖掉去北城买。   陆良生仍是拒绝了,说:“北城我就不去了。我在南城待了一辈子,已经不习惯其他地方的生活了,你们有空回来看看就好。”   陆嘉鱼其实知道爸爸不会跟他们去北城,老人家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会愿意到另一个城市生活。   同样的状态还有赵月枝,她不仅不想去北城,甚至连家都不想搬。   陈谕劝她换房子的时候,赵月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说:“这房子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呢。我从和你爸结婚就住在这里了,这里有我和你爸的回忆呢。”   陆嘉鱼坐在旁边听。   她知道赵姨和陈谕爸爸的故事,心里很感动。   她想,如果是她,也不会愿意离开这里。   就像如果有一天陈谕离开了她,她也要待在和陈谕一起生活的地方,靠着回忆度过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   陈谕知道母亲的意思,也不再劝,说:“那您什么时候想搬,跟我说一声。”   赵月枝笑道:“除非哪天这里要拆了,要不然我肯定是要住一辈子的。最多是想你们俩的时候,我到北城来跟你们住几天。”   陈谕笑了,说:“行吧。您怎么高兴怎么来。”   第二天早晨,陆嘉鱼和陈谕早早就去了机场。   他们买了上午九点半的机票,真是冤家路窄,谁知道在飞机上遇到何芹一家三口。   记忆中上一次见到何芹,还是大一的寒假。   那时候他们一家刚从周城搬到南城,母女俩一人穿一件皮草,带着司机,开着保时捷,备着人参燕窝上门来叙旧。   六年不见,何芹比以前会打扮了一些。她长得其实还算漂亮,身材也不错,凹凸有致的。   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看到陈谕还是那么热情,一口一个陈谕哥哥,恨不得挤到她身边来坐。   陆嘉鱼真有点烦了,但因为还有两个长辈在,她不好发作,索性要起身,给她让位。   陈谕原来拉着她的手,暗自变成了十指紧扣,不准她走。   开玩笑,明知道媳妇儿吃醋了,他傻了才让别的女人来挨着他坐。   何芹的父母对陈谕也很热情,秦娟看到陆嘉鱼,还有些惊讶,“这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吗?还在一起呢?”   陈谕礼貌地微笑,嗯了一声,说:“对,快七年了。”   “哟,感情真好。”秦娟知道女儿喜欢陈谕,但人家俩小情侣感情好好的,她可不会去做拆散人家情侣的事。   再说了,天底下优秀的男孩子也不止陈谕一个,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况她看这棵树,她女儿就是吊死了,也没机会。   飞行途中,何芹陈谕哥哥陈谕哥哥地吵了一会儿,后来大概是看陈谕不怎么搭理她,她才偃旗息鼓,乖乖坐回去了。   何芹的爸爸倒是和陈谕聊了挺久,讲的是工作上的事,陆嘉鱼听何芹爸爸那个意思,是很想给陈谕介绍资本。   下了飞机,回家的路上,陆嘉鱼一直闷闷不乐。   到家也不说话,把包往墙上一挂就要进屋,谁知脚还没迈出去呢,就被陈谕搂住,长腿一迈,将她抵到门边。   他看她的眼里藏不住笑,捏她下巴,逗她说:“吃醋啊?”   陆嘉鱼白他一眼,说:“谁吃醋。”   她推陈谕胸口,想让他放开。   不过陈谕不想放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推得开。   陈谕不仅不放开她,右掌还掌住了她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陆嘉鱼挣扎了一下,但是陈谕太知道怎么撩拨她身体的反应,没一会儿她就软了下来。   两个人在玄关边吻了一阵,陈谕松开她时,眼里笑意更深,勾勾她下巴,“还说没吃醋,嗯?”   陆嘉鱼脸上挂不住了,说:“那改天换个男的,坐在你面前,一直小鱼妹妹小鱼妹妹地喊我,看你什么心情。”   陈谕挑了下眉,还真认真想了下。   他大概率会用眼神杀死对方。   他搂了搂陆嘉鱼的腰,用鼻尖蹭她的鼻尖,低声道:“我错了,以后再看到她,我一定绕得远远的。”   其实他今天就挺想绕开的,奈何在飞机上实在避不开。   陆嘉鱼哼声道:“人家爸爸还要给你介绍资本呢,那她还不天天在你跟前转来转去。”   陈谕总算知道陆嘉鱼在醋什么了,他忍不住笑,吻了吻陆嘉鱼的唇,低声道:“别说这事没成,就是成了,跟她也没关系。你当别人有那么无私,都是利益交换,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做。”   陆嘉鱼听得茫茫然然的,说:“我不懂。”   陈谕刮下她的鼻子,笑,“你当然不懂。你只会傻乎乎地跟着我过苦日子,还傻开心,辛辛苦苦赚了钱还要全部拿给我。你懂什么叫无利不起早。”   陆嘉鱼看着陈谕,“你在说我傻吗?”   陈谕摇摇头,温柔地将陆嘉鱼搂进怀里,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没有。我说我爱你。”   ◎最新评论:   【好甜哦】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甜蜜的小情侣呀~~~~~~~】   【哎唷哎唷我太愛了】   【嘻嘻】   【撒花撒花撒花】   -完-   第42章   ◎你别乱动◎   自打八月份开始,陈谕的工作又变得很忙碌,每天不是在工作的路上,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陆嘉鱼虽然不太懂得陈谕工作上的事,但当她看到陈谕频繁地出现在财经版面上,看到陈谕公司的市场份额几乎每天都在成倍扩大,最终几乎占据了全行业的半壁江山时,她就知道陈谕离成功已经很近很近。   或者说,他已经成功了。   有一天,她回学校去找苏茗玩。   中午的时候,苏茗带她去教师食堂吃午饭。   感慨地说:“想当年咱们读大学的时候,想来教师食堂吃个饭真是比登天还难。不过不得不承认,教师食堂真是比学生食堂好太多了。”   她一边拿餐盘一边说:“他们最近在推新菜,铁板鱿鱼和辣炒兔丁都不错,很有私房菜的水准。”   陆嘉鱼眼睛都亮了,说:“我要吃我要吃!”   苏茗嗤地笑出来,“你这样子,怎么好像几百年没吃过好的?不至于啊,你们家陈总还会苛待你的饮食?”   说到这个,陆嘉鱼就叹气,说:“我前阵子不是生病了吗,医生说我是饮食不规律,要我平时吃清淡一点,调理一下肠胃。”   “然后陈谕紧张死了,每天都让助理给我送饭,什么胡萝卜西蓝花,还有什么富含膳食纤维的绿色蔬菜,鸡肉牛肉也做得清淡得不得了,跟养兔子似的,我都快馋死外面的饭菜了。”   苏茗听完噗地一声笑出来,掐了掐陆嘉鱼的小脸蛋,说:“我的天,你怎么这么可怜啊小鱼。你刚刚说的这些,我光是听着都觉得好难受。”   陆嘉鱼道:“可不是嘛。”   说到这里,苏茗又有点担心,问:“可是如果我带你来吃这些重油重辣的食物,陈谕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啊?”   “不会不会。”陆嘉鱼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急忙推着苏茗往打饭的窗口走,说:“我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   “但是你现在真的能吃得了吗?吃完会不会肚子疼啊?”   “不会的。”陆嘉鱼道:“我都调理这么久了,早就好了。”   今天这顿午餐,陆嘉鱼吃得格外满足。她一个人吃了一盘铁板鱿鱼、一盘辣炒兔丁,下了两碗米饭。   吃完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吃完了午餐,还和苏茗到校外喝奶茶。   两个人坐在窗边的吧台上一边喝奶茶一边聊天,苏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份财经报纸给她看,指着上面的一个新晋财富版面给她看,说:“陈谕真是我辈楷模,这才几年的时间,身价不知翻了好多倍,早把同龄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陆嘉鱼并不知道陈谕是不是把很多同龄人都甩在了身后,她只知道陈谕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熬过了那么多难熬的日子,早就应该站在高处。   她看了看报纸,问:“这是哪来的呀?”   苏茗道:“我们办公室一男老师热衷炒股,整天关注这些,他最近想打新你老公公司的股票。”   她捣捣陆嘉鱼的胳膊,小声问:“有没有内幕消息,我也想跟着买点。”   陆嘉鱼摇摇头,“我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她一不会做生意,二不懂股票,炒股更是没那个胆。   她自己的存款都是陈谕在帮她理财。   陆嘉鱼和苏茗在外面逛到下午,晚上回家以后,她就先去洗头洗澡。   趁着陈谕还没回来,她还想着到楼下去打包一份烧烤。   谁知还没等到出门,她肚子就痛了起来。   起初还以为是来例假了,但是到厕所去看又没有。   她老老实实喝了杯温热水,可肚子还是疼。   她不由得蹙起眉,心道不会那么邪门吧。   去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还是疼,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下床,找到肠炎宁片吃了几颗。   晚上八点,陈谕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没开灯。   他走去卧室,看到陆嘉鱼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没忍住笑,走过去俯身摸了下陆嘉鱼的额头,逗她说:“这么早就睡?要冬眠了?”   陆嘉鱼没有睡着,看到陈谕终于回来了,就有点委屈地看他,小声说:“我肚子疼。”   陈谕愣了下,连忙问:“怎么了?”   他伸手把床头的台灯打开,这才发现陆嘉鱼脸色有点苍白。   他不由得蹙眉,“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坐到床边,仔细摸了摸陆嘉鱼的额头。   还好不发烧。   他看着她,认真问:“是例假疼?还是肠胃疼?”   陆嘉鱼捂着肚子,小声说:“肠胃不舒服,还有点想吐。”   陈谕听得皱眉,“怎么会呢?中午吃了什么?”   今天陆嘉鱼休假,跟陈谕说要回学校找苏茗玩,早晨陈谕出门的时候特意叮嘱她在外面吃饭要吃清淡一点。   可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就没听……   哪知道这么倒霉,她就吃了一盘铁板鱿鱼、一盘辣炒兔丁,肚子就又疼起来了。   陆嘉鱼眼巴巴望着陈谕,也不敢跟他说实话。   不过陈谕已经猜到了,问:“是不是吃了重油重辣的东西?”   陆嘉鱼望着陈谕,小小声说:“只吃了一点点。”   陈谕眉心一拧,刚要开口,陆嘉鱼赶紧搂住他脖子,爬起来亲了亲陈谕的唇,撒娇道:“别骂我了,我都疼死了,你还舍得骂我吗?”   她一边说一边又亲了陈谕好几下。   陈谕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搂住陆嘉鱼的腰,说:“我早晚要被你气死。”   他一手搂住陆嘉鱼,一手拿手机,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没多久,医生就赶了过来,给陆嘉鱼把了脉,又认真问她,究竟吃了些什么。   陆嘉鱼也不敢瞒着医生,看了陈谕一眼。   陈谕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旁边看她。   “……”陆嘉鱼还是只好乖乖转过头看医生,小声说:“就吃了一盘铁板鱿鱼……还有一盘辣炒兔丁……”   陈谕在旁边越听脸色越难看,皱眉道:“这叫吃了一点?”   医生问:“还有吗?”   陆嘉鱼:“……”   医生:“要据实回答。”   陆嘉鱼抿了下唇,更小声说:“还吃了几只小龙虾……喝了一杯冰奶茶……”   本来她没想吃小龙虾的,可苏茗吃的时候她实在太馋了,就跟着吃了几只。   医生道:“你肠胃不好,这个时候不要吃冰冷的呀。小龙虾这东西更是不该吃,肠胃脆弱的人很容易引起腹痛。”   陆嘉鱼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敢转过头去看陈谕。   听见陈谕无奈叹了声气,问医生:“严重吗?要不要输水?痛一晚上了。”   医生道:“暂时不用,我给开点药,明天早晨看看情况,如果还是痛就得输点水。”   陈谕点了下头,说:“麻烦您。”   医生走后,陆嘉鱼生怕陈谕骂她,赶紧扑到他身上。   陈谕是坐在沙发上的,被陆嘉鱼扑得靠进沙发椅背。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她,掐着陆嘉鱼的腰,说:“别来这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最近忌口,一天不看着你你就把自己搞出毛病。”   陆嘉鱼知道陈谕吃她这一套,她才不走,在他身上蹭啊蹭的,亲亲他脸颊,又亲亲他嘴唇,“别生气嘛,我真以为我好了,大不了下次不吃了就是。”   “还有下次?”陈谕脸色更不好看了。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陆嘉鱼赶紧亲亲陈谕,举起手来发誓,“我发誓,我今天开始,三个月内,我都不吃一点辣椒,不沾一点生冷食物,外面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律碰都不碰。”   陈谕看她一眼,不说话。   陆嘉鱼坐到陈谕身上去,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了吹气,娇声道:“还生气呢?我都乖乖吃药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陈谕还是不说话,一副还没消气的样子。   陆嘉鱼眨眨眼睛,揉揉陈谕的耳朵,眼睛黑黑亮亮的,娇声哄道:“陈谕,别生气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陈谕身上蹭了蹭。   陈谕深吸了一口气,掐住陆嘉鱼的腰,总算开口,哑声道:“你别乱动,故意的是吧?”   陆嘉鱼嗤嗤地笑,把脸埋进陈谕颈间,闷闷地说:“你才发现啊,我都蹭半天了。”   陈谕哭笑不得,抬手抚住陆嘉鱼的背,偏头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你好好照顾自己,要不然我在外面做事还要担心你。”   陆嘉鱼乖乖点头,听话地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最新评论:   【嘻嘻】   【太棒了】   【甜甜甜~~~~~好看!!!!】   【撒花撒花撒花】   【但是为什么还不结婚难道是我看漏了吗】   【男主是真的好啊】   -完-   第43章   ◎求婚◎   临近年底的时候,陈谕工作好忙。   今年因为公司上市,年底的工作量比去前年增加了好几倍。   就连过年那几天都安排了行程。   除了陆嘉鱼以外,陈谕自己其实也不想过年那几天工作。   除夕前一天晚上,陆嘉鱼在卧室收拾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回南城。   她和陈谕说:“我都计划好了,除夕夜陪赵姨吃年夜饭,大年初一陪我爸爸吃饭。大年初二去给我妈妈上香,再去给你爸爸上香。”   “初三和夏欢约出来见见面,自从毕业以后,她就回南城了,好多年没见过。”   “初四去参加同学聚会。”   “初五、初六我打算睡睡懒觉,在家里陪陪赵姨和爸爸,初七就回来了。”   陈谕坐在床边,听完哭笑不得,“合着你真是一点都不想我?”   陆嘉鱼盘腿坐在地上叠衣服,说:“本来嘛,天天都和你待在一起,几天不见面也没什么。”   其实她当然想和陈谕一起过年,可是陈谕工作要紧,她不想让他牵挂她。   说着又抬起头来,笑盈盈地对陈谕说:“不过你也不要太想我,你好好在家工作,反正我初七一早就回来了。”   陈谕叹了声气,伸手揉了下陆嘉鱼的脑袋,说:“明天早晨我送你去机场。”   陆嘉鱼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能初七再回去,谁知道她才在南城待到初三就待不住了。   临时打电话陪夏欢说,明天的同学聚会她不去了,当天晚上就买了张机票飞回了北城。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陈谕还没有回来,茶几上还摆着一些工作资料。   她把行李拿进卧室放好,又到客厅帮陈谕整理了一下工作资料。   洗完澡出来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她本来是想熬夜等陈谕的,不过因为今天坐飞机太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陈谕总算从外面回来。   他今晚应酬,喝了些酒,有点头昏脑涨。   进屋的时候,他看到门口玄关放着的黑色靴子,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小鱼走的那天就是穿的这双靴子。   他努力地克制着心跳,走到客厅,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小鱼此刻就蜷缩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来,轻轻握住陆嘉鱼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看着她,几乎怀疑自己喝醉酒出现幻觉了。   陆嘉鱼在睡梦中感觉到好像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睁开眼睛,看到她思念的陈谕,不由得弯了弯唇,说:“你回来了。”   陈谕沙哑地“嗯”了一声,他俯身在陆嘉鱼眼睛上亲了亲,轻声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初七再回来吗?也不让我来接你。”   陆嘉鱼道:“我本来是打算初七再回来的,走的时候爸爸还想让我再多待两天呢。可我太想你了,想得都失眠了,就赶紧飞回来了。”   陈谕笑,拇指指腹温柔地揉了揉陆嘉鱼的脸颊。   陆嘉鱼乌黑的眼睛看着他,认真问:“你想我吗?”   陈谕点下头,俯身吻上陆嘉鱼的唇,低哑地说:“很想。”   他甚至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打算今晚结束应酬,明天一早就飞回南城。   这一年,陈谕一直忙到了三月中旬,手里最后一个项目顺利上市,并且在市场引起了极好的反响。   当陆阔问他,要不要趁着市场大好,赶紧马不停蹄开发新项目的时候,陈谕拒绝了。   他说:“钱是赚不完的,是时候慢下来沉淀一段时间。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阔跟陈谕认识这么多年,知道在他心中,有一个人比事业更重要。   他不由得问:“因为小鱼吗?”   陈谕嗯了声,说:“我这几年太忙,都没时间好好陪过小鱼。时间过得很快,我以后想慢下来,把更多时间留给小鱼。”   三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陆嘉鱼原本想在被窝里赖床。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天气还是有点冷,早晨的时候在被窝里赖床是最舒服的。   谁知道一大早,陈谕就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打横抱她去浴室洗漱。   她圈住陈谕的脖子,不明就里地问:“干嘛呀?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陈谕道:“别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嘉鱼不知道陈谕要带她去哪里,不过还是乖乖洗漱,换上衣服跟着陈谕出了门。   春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陈谕开车走的那条道路,陆嘉鱼没有去过。   但是沿途的风景很美,街道宽敞又干净,道路两旁开满了繁盛的桃花,车子穿梭其中,仿佛置身在花海中。   陆嘉鱼后来才知道,这边是政府规划的新区,离市区并不远,空气却好很多,风景也很美,人口也不像市区那么拥挤。   但是交通四通八达,开车到市区只需要十分钟。后来苏茗跟她说,这片地寸土寸金,能在这边置业的都不是普通人。   陆嘉鱼坐在车里,看着陈谕把车子开进一个纯别墅小区。   小区很大,甚至于比陆嘉鱼家里没没落之前的小区还要大,绿化也更好。   当陈谕把车子开进一栋别墅花园时,陆嘉鱼真有点懵了。   陈谕把车停好,转头见陆嘉鱼望着车窗外在发呆,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   他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伸手帮陆嘉鱼打开车门,把手伸给她,笑,“陆小姐,请下车吧。”   陆嘉鱼有点害羞,把手递给陈谕,从车上下来。   陈谕关上车门,牵着她往屋里走。   他在密码锁上按了两下,然后把陆嘉鱼的手拉过去,给她录了指纹,说:“密码是你和我的生日连起来,记住了。”   陆嘉鱼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噢”了一声。   打开门,陆嘉鱼就被满客厅的鲜花惊得捂住了嘴。   她喜欢月季,粉的白的香槟色,各种各样,整个客厅,包括通往楼上的旋梯,都布满了她喜欢的鲜花。   陆嘉鱼有些缓慢地走进去。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栋房子的装修和布局跟她从前的家好像。   她喜欢森林系的家,以前的那个家也是她自己布置的。   她回头看向陈谕,眼里充满了惊讶。   想说什么,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但是陈谕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回过一趟南城,想把你家当年被拍卖的房子买过来。但是那家现在的业主不肯卖,无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   “虽然可以想办法,但我想如果你知道,也不会希望我去为难人家。”   “而且我想着,反正我们将来大概率都会留在北城,南城的房子暂时买不下来,就再等几年,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买过来。”   陆嘉鱼望着陈谕,眼中已经有了泪水。   “小鱼,你信我,等有机会我一定把那栋房子给你买回来。”   那栋房子是陆嘉鱼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面不仅承载了她童年和少女时期的所有记忆,还承载了她和妈妈一起生活的记忆。   她忍不住掉了眼泪,摇摇头,靠进陈谕胸膛,双手环住他腰,有点哽咽地说:“买不回来也没有关系,那些记忆都藏在了我的心里。”   “而且陈谕,我现在有你了,和你共同生活的记忆才是我心中最珍贵的。”   陈谕回抱住陆嘉鱼,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吻。   “有一次我出差经过南城,去看了看爸爸,跟他聊起你,他说以前那栋房子是你自己布置的。”   “我记得好像是这样的布局,你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或者不喜欢的地方我们都可以改。”   陆嘉鱼摇头,抬头望向陈谕。   她眼睛还有点红,说:“我喜欢,很喜欢。”   陈谕牵她上楼,带她去看卧室。   卧室的装修风格更加完全是陆嘉鱼的喜好。   灯光很亮,颜色搭配干净又浪漫,有她喜欢的大衣柜,梳妆台,飘窗旁边还有贵妃椅,浴室更是又大又明亮。   她走进浴室的时候,很惊喜地跟陈谕说:“陈谕,有个大浴缸诶!”   陈谕笑,逗她说:“是啊,要不要泡个鸳鸯浴?”   陆嘉鱼有点脸红,踢了陈谕一脚,“谁要跟你一起泡。”   陆嘉鱼以前跟陈谕说过,她家还没有被拍卖的时候,她的卧室里有一个浴缸,她最喜欢泡澡,抽屉里有各种五颜六色的浴球,泡完澡身上香香的。   她走到盥洗台前,看到上面放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面放着各种五颜六色她喜欢的浴球。   她在这一刻,心中像打翻了蜜罐一样,忍不住转身扑进陈谕怀里,仰头笑盈盈看他,“陈谕,你怎么这么好?我说什么你都记得。”   陈谕笑,他后背靠着门框,抬起右手搂住陆嘉鱼的腰。   看着她的眼里带着一丝笑,问她:“那你喜欢我吗?”   陆嘉鱼点头,抬起下巴在陈谕唇上亲了亲,说:“喜欢,我喜欢你陈谕。”   陈谕看着她,眼里的笑仿佛带了几分满足和欣喜。   他又问:“那你爱我吗?”   “我爱你。”陆嘉鱼坚定地说。   陈谕笑了,低头吻了吻陆嘉鱼的眼睛。   再抬头看她的时候,问了一句,“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嘉鱼眨眨眼,愣住了。   陈谕忽然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钻戒。   陆嘉鱼看到陈谕手中的钻戒时,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陈谕看着她,认真地说:“小鱼,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一生照顾你,爱护你,让我陪我白头到老。”   陆嘉鱼忽然就忍不住掉了眼泪,她点点头,声音带点哽咽,说:“我愿意。”   她太愿意了。   她在高三那年爱上陈谕,时光荏苒,他们已经在一起共度过八个年头。   陈谕朝她单膝下跪,拉起她的手,将戒指慢慢地戴进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过一会儿,他站起来,抬手给她擦脸颊的眼泪,唇角带着几分笑意,低声说:“余生请多指教,陈太。”   陆嘉鱼望着陈谕,忽然破涕为笑。   陈谕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最新评论:   【快更新】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嘻嘻嘻】   【撒花撒花撒花】   【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   【HE啦】   【呜呜呜呜呜呜】   【嗚嗚嗚嗚哭了哭了】   【呜呜呜呜爱了】   【一定要很幸福哦!!】   【爱了,这神仙爱情】   【求婚了!!!!!真的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这一对也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啊苦尽甘来】   【啊啊啊啊求婚了】   -完-   第44章   ◎陈谕,有幸遇到你◎   陈谕向陆嘉鱼求婚成功之后, 第二天两个人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最先知道陈谕和陆嘉鱼领了结婚证的人当然是赵月枝。   赵月枝在电话那头高兴极了,说:“这下我跟你爸总算有交代了。你们俩也是,领证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不得看个日子啊。”   陆嘉鱼那时候坐在陈谕身上,凑到陈谕耳边,对着电话听筒说:“赵姨,陈谕看了日子的,黄历上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赵月枝在电话那头开心得不行,喊道:“小鱼,你们俩什么时候回来啊?得挑个日子办婚礼,还有婚房这些陈谕准备好了吗?”   赵月枝越说越觉得离谱,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真是半个字也没跟我透露,真是气死我了。”   陆嘉鱼拿过陈谕的手机开了免提,和赵月枝同仇敌忾,说:“可不是嘛,他也没告诉我,突然就跟我求婚了,吓死我了。”   “嗯嗯,我们过两天就回来了。”   “好的。”   挂了电话,陈谕一手掐住陆嘉鱼的腰,一手捏她脸蛋,笑问:“我跟你求婚,把你吓死了?”   陆嘉鱼笑,说:“可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捧住陈谕的脸,低头亲了亲他,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瞒着她把房子买在她的名下,瞒着她按照她的喜好装修好房子,把所有一切事都办妥,确定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才正式地向她求婚。   陈谕没有回答,他只是搂住了陆嘉鱼的腰,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他没有说的是,想向陆嘉鱼求婚很久了。   曾经以为大学毕业就可以赚到钱,买好房子,向陆嘉鱼求婚。   谁知兜兜转转好多年,让陆嘉鱼跟着他吃了好多苦头,到如今才终于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陆嘉鱼和陈谕的婚礼定在这年的十月二十九日。   那天正好也是陆嘉鱼二十六岁的生日。   她在十七岁那年认识了陈谕,初次见面,彼此都相互看不顺眼。   谁能想到,在未来的这些年里,他们会成为这世界上最最亲密最最相爱的两个人。   婚礼那天,苏茗说要给新郎出一个难题,不能让他那么容易把小鱼娶回家。   秦雪兴奋地说:“让陈谕找鞋,找到才可以把小鱼接走。”   苏茗笑道:“这种问题对陈谕来说太简单了吧,恐怕他分分钟就能找出来。”   陆嘉鱼坐在床上轻轻抿唇微笑,说:“我有办法。”   陆嘉鱼记得,陈谕曾经说过,只要她在,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她。   于是她让朋友去帮忙买了一瓶她从来没有用过的香水,让在座的朋友们全都喷上跟她一样的香水,就连赵月枝和陈谕的姑姑小姨们都喷上了。   赵月枝笑得不行,说:“大家身上都一个味道了,我都怀疑他找不找得出小鱼。”   陆嘉鱼坐在床边微笑,轻轻地说:“他说他找得到。”   他说过,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伴郎们一进新娘的房间就闻到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陆阔一眼就看到了躲在窗帘后面的陆嘉鱼。   他忍不住乐了,跟被蒙住了眼睛的陈谕说:“陈谕,你完了,一屋子的人全都喷了一样的香水,你能找出小鱼我叫你一声爸爸。”   主要是女方这边提了要求,不能摸不能碰不能问,只能靠闻味道把小鱼找出来。   可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喷了同样的香水,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喷得很重,除了浓郁的香水味压根闻不出别的味道。   陈谕却笑了,说:“那你这声爸爸叫定了。”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谕压根没有闻,他只是在众人面前走了一趟,最后径直朝着窗边的方向走去。   陈谕眼睛上蒙着很厚的深色的布条,绝对是看不到东西的。   陆嘉鱼看着陈谕一步步坚定地朝她走来,她的心突然砰砰砰地跳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陈谕走到陆嘉鱼面前,唇角不由得勾起笑意,伸手把陆嘉鱼从窗帘后面拉出来,低笑道:“一起回家吗?小鱼。”   陆嘉鱼望着陈谕,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她望着陈谕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住了万千星辰。   晚上,婚礼结束后,陈谕开车带陆嘉鱼回到他们的新家。   陆嘉鱼身上还穿着层层叠叠的婚纱,只是把内撑取掉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照在陆嘉鱼身上,她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婚纱,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美得不可方物。   陈谕一进屋就忍不住在门边吻住了陆嘉鱼。   陆嘉鱼抬起双手,圈住陈谕的脖子,仰起头同他深深拥吻。   两人在玄关边吻到难分难舍,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才稍微分开。   陈谕抱陆嘉鱼上楼的时候,陆嘉鱼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陈谕,你今天怎么知道我躲在窗帘后面的?”   看到陈谕坚定地朝她走来的那一刻,她真的好心动。   陈谕笑,说:“我不是说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可是我们大家都喷了一样的香水,好浓,我都有点被熏到了。”   陈谕笑,低头吻了吻陆嘉鱼的额头,说:“傻子,我说过我不靠香味分辨。”   “那靠什么?”   “靠感觉。”   他没有说的是,他和陆嘉鱼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血里。   他是那样地熟悉她深爱她,他怎会找不到她呢?   他永远找得到她。   这天晚上,陆嘉鱼和陈谕好晚才睡。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陈谕支着头躺在她身侧,俯下身来,在她唇上温柔地印下一吻,轻声说:“小鱼,生日快乐,新婚快乐。”   陆嘉鱼眉眼弯弯地望着陈谕,她仰头亲他一下,伸手环住陈谕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幸福地说:“陈谕,有幸遇到你。”   陈谕看着陆嘉鱼的眼神极温柔,他低头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吻,低声道:“我才是三生有幸。”   年少相识,他应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这一生才能够拥有陆嘉鱼。   春节的时候,陆嘉鱼和陈谕回南城过新年。   陆嘉鱼今年是新媳妇儿,在陈谕家里收到了好多新年红包。   但是最大的一份红包当然来自陈谕。   陈谕往她卡里转了好大一笔钱,数字后面的零她都数不清。   她问陈谕这是什么,陈谕笑她,说:“压岁钱啊。”   陆嘉鱼睁圆了眼睛,“你给我发这么多压岁钱,是要让我新年把你的公司买下来吗?”   陈谕笑,揉她脑袋,“那恐怕还是买不下来。”   陆嘉鱼坐在陈谕腿上,又数了数卡里的余额,还挺认真地想了下,“我要买点什么呢?”   陈谕温柔地看着她,抚摸她的头发,说:“可以买辆车,也可以买套房。”   陆嘉鱼道:“我买房子做什么呀,我有房子住。”   陈谕说:“那就买车。”   陆嘉鱼道:“家里不是有车吗,反正你每天都送我上班。”   陈谕都笑了,捏捏她脸蛋,“那你想买什么?”   陆嘉鱼拉着陈谕的衬衫衣领玩,说:“你帮我理财吧,每个月理财的利息我都花不完,我可太喜欢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了。”   陈谕笑她傻,说:“钱放久了会贬值。”   “所以才让你帮我理财嘛。”她解着陈谕的衬衫扣子玩,说:“我又不懂。”   “行吧。”陈谕搂住了她腰,低头吻住了她。   次年的三月,有一个周末,窗外天气很好。   陈谕陪着陆嘉鱼在客厅排舞。   陆嘉鱼说,他们艺术中心的小朋友们有个芭蕾的团体比赛,得给他们排个舞。   她跳得很专注,阳光从落地窗洒落进来,照在她身上,衬得她像只美丽的白天鹅。   陈谕坐在沙发上,看了陆嘉鱼很久。   等到陆嘉鱼休息的时候,陈谕把陆嘉鱼搂去他腿上坐。   他看着她,忽然认真地问:“小鱼,你想到国外深造吗?”   陆嘉鱼愣了下,惊讶地看着陈谕。   陈谕拉住她的手,说:“我记得你以前是想出国的,是去俄罗斯吗?”   陆嘉鱼家里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她的确一直很想去俄罗斯学习芭蕾。那里是芭蕾舞的殿堂,她甚至连申请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后来家里出了事,别说出国,如果没有陈谕,她连在国内念大学都拿出钱来。   大学毕业以后,她先是在剧院的芭蕾舞团上过一段时间的班,后来陈谕出了事,她为了多赚点钱就到了现在的艺术中心。   可是她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她并不是太清楚。也或许她清楚,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忘记了,抑或是渐渐被她藏在了心底。   而现在的工作虽然也跟跳舞有关,但毕竟是教小孩子,多少有点枯燥,而且对她的未来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陈谕心疼地抚摸陆嘉鱼的脸颊,说:“前些年事业还没有走上正轨,害你跟着我吃苦受罪。如今我们的家终于稳定下来了,如果你还想去国外学习,我就陪你去。”   陆嘉鱼有些惊讶,连忙问:“那国内的工作怎么办?”   陈谕道:“现在公司运转已经很成熟了,各部门的工作进度我也都很清楚。不用像以前那样必须每天守在公司,而且就算在国外陪你念书,每周也可以抽出两天时间飞回来处理工作,不会耽误的。”   陆嘉鱼拉着陈谕的手,有些担心,“可是这样你会不会很辛苦?”   陈谕摇头,他搂在陆嘉鱼腰间的手收紧一点,温柔地看着她,“你当初陪我吃苦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辛苦,我这算得了什么。”   “你陪我打拼了那么久的事业,现在也应该换我陪你了。”   陆嘉鱼看着陈谕,忽然止不住地掉了眼泪,她搂住陈谕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忍不住哽咽地说:“陈谕,我真的好爱你。”   陈谕低声叹气,亲了亲陆嘉鱼的脸颊,低哑道:“小鱼,欠你好多。”   ◎最新评论:   【哇哇】   【两个人都好好哇~】   【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恭喜恭喜结婚了啊】   【真好!!!!!!!太治愈了呜呜呜呜】   【两个人互相体谅,真好啊】   【嗚嗚嗚嗚幸福】   -完-   第45章   ◎怀孕◎   两年后,陆嘉鱼从莫斯科的国际芭蕾舞学校拿到硕士学位。   硕士学位授予那天,陆嘉鱼因为记错时间睡过了头,同学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没到学校,她才知道原来学位授予在今天上午。   挂了电话,她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就往洗手间跑。   陈谕跟在后面给她捡拖鞋,“别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去。”   他走进洗手间,蹲下身给陆嘉鱼把拖鞋穿上。   陆嘉鱼一边刷牙一边着急地呜呜呜地说话。   陈谕道:“我知道,我去给你拿硕士服,你别急。”   陆嘉鱼怎么可能不急,匆匆忙忙刷了牙,捧着冷水洗了脸,连头发都来不及梳,一边往浴室外走一边脱睡裙,匆匆地说:“陈谕,我的化妆品你帮我拿一下,来不及了,我一会儿到车上再化。”   陈谕一边跟在后面帮陆嘉鱼捡她丢在地上的睡裙,一边安抚她:“都带了,你别急,肯定赶得上。”   出门的时候,陈谕开车走了一条近路,陆嘉鱼赶到大礼堂的时候,学位授予刚刚开始。   她悄悄从人群中混进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好。   学位授予过程很顺利,虽然迟到了一点,但陆嘉鱼最终还是高高兴兴拿到了她的硕士学位。   学位授予结束以后,几个同学约着晚上聚餐。   陆嘉鱼笑着拒绝了,她告诉他们,她要回家。   “那么明天再聚吗?”同学问。   陆嘉鱼温柔地笑,说:“不。我要回中国了。”   从大礼堂出来,陆嘉鱼一眼就看到了抱着鲜花,在不远处等着她的陈谕。   她脸上一瞬间绽开了笑容,快乐地朝陈谕跑过去。   陈谕在陆嘉鱼满面笑容地朝他跑来时,眼里也闪过了笑意。   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她,在她额角温柔落下一吻:“毕业快乐,小鱼。”   陆嘉鱼双手环住陈谕的腰,她仰头看他,眼里盛满了幸福的笑意,开心地说:“陈谕,我毕业了,我们回家吧。”   陈谕笑,温柔地问:“回哪个家?”   陆嘉鱼道:“回北城的家,我想我的小花园了,不知道我的花花草草们还好吗。还有你帮我扎的秋千,我还没荡过几次。”   陈谕笑,牵起陆嘉鱼的手,说:“花园一直有请园丁帮忙打理,秋千也一直在那里,到家就可以玩。”   想到要回家,陆嘉鱼就高兴得不行,一路上拉着陈谕的手蹦蹦跳跳。   这两年来,陈谕一直在莫斯科陪她上学,因为工作,又长期在北城和莫斯科之间飞来飞去。   回家收拾行李的时候,陆嘉鱼翻出一只铁盒。   盒子里是这两年来陈谕往返于北城和莫斯科的全部机票,当初她说要留起来当做以后的回忆,没想到两年时间过去,机票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沓。   她一张张翻过去,每张机票都是陈谕对她的爱。   每一次八个小时的飞行,都是陈谕对她的思念。   她翻到好几张凌晨从北城飞往莫斯科的机票,那是陈谕刚刚忙完工作,连夜赶去机场乘夜班机飞回莫斯科陪伴她。   她将机票一张张认真看完,看到最后一张时,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两年七百多天的日子里,除了工作的时间,陈谕几乎所有时间都陪在她身边,而剩下的时间也都在来陪伴她的路上。   陈谕在客厅收拾完东西,回到卧室去的时候,就看到陆嘉鱼坐在地上拿着一大堆机票掉眼泪。   他走过去,在陆嘉鱼面前蹲下,捧起她的脸,抬手替她擦眼泪,无奈道:“怎么哭了?”   陆嘉鱼摇头,她双手圈住陈谕的脖子,陈谕顺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坐到床边。   陆嘉鱼把陈谕抱得紧紧的,脸埋在他耳边,有点哽咽地说了一句,“陈谕,我下辈子还能嫁给你吗?”   陈谕温柔地拍她后背,轻声说:“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来找你。”   陆嘉鱼哽咽道:“我愿意,你一定要来找我。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好。”陈谕嗓音低哑。   “我们约好了。”   “嗯,我们约好了。”   回国那天已经近年底,不过国内比莫斯科暖和很多。   周末的时候,陆嘉鱼和苏茗约出来吃饭。   苏茗一见到陆嘉鱼就给了她一个熊抱,“好啊你,一出国就是两年,也不说回来看看。”   陆嘉鱼笑,说:“我回来了的呀。去年和前年过年的时候都回来了的。”   “你那是回南城过年,过完年没多久又飞回莫斯科了。”   陆嘉鱼咯咯地笑,说:“我要上课嘛。”   苏茗问:“那你以后还去吗?”   陆嘉鱼摇头,“不去了。我已经念完了书,完成了我的梦想。而且国际上的奖项也都拿得差不多了,我满足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陆嘉鱼笑道:“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这两年又是念书又是比赛的,我要累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嘉鱼就过得很舒服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出门找朋友吃个饭逛个街,下午则转去陈谕公司,等他下班。   陆阔好久没见她,一见她就笑着打趣,“哟,小鱼老师好久不见,前阵子我还看到你上国际新闻了,厉害啊。”   陆嘉鱼有一点自豪,笑着说:“谢谢夸奖。”   陆阔说的是前段时间她参加的国际芭蕾舞比赛,她当时拿到了一等奖,这个奖的含金量很高,而且她是这个奖项有史以来第一个中国籍的芭蕾演员。   陆阔说:“回头我要是生个女儿,能让她跟你学芭蕾不?”   陆嘉鱼笑得差点扶到在沙发上,说:“那你倒是先结个婚呀,你和小雅妹妹怎么样了?”   陆阔笑道:“好事将近,准备红包吧你们俩。”   陈谕原本在办公,闻言倒是笑了,把手里的资料丢给陆阔,“你把手里的项目办好,少不了你的红包,办不好你就别来见我。”   陆阔接过资料,走前还跟陆嘉鱼告状,说:“小鱼,看看你老公,越来越有资本家那味儿了。”   陆嘉鱼笑得差点跌倒。   不过还没有喝到陆阔的喜酒,陆嘉鱼自己倒是先有了喜事。   快过年的那几天,陆嘉鱼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儿。   一个周六的早晨,她去上了个洗手间回到床上。   陈谕把她捞回怀里,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陆嘉鱼也伸手环住他的腰,仰起头看他,忽然说:“陈谕,你说我会不会怀孕了?”   陈谕愣了下,随后眼神就变得有点紧张,“有什么反应吗?”   陆嘉鱼道:“我这两天老是有点想吐,又吐不出东西来,例假也超过三天没来了。”   因为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刻意避孕,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陈谕立刻就紧张起来,他坐起身,拿过床头柜的衣服套上,说:“走,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于是一大早,陆嘉鱼就坐在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里。   当医生告诉她的确怀有身孕后,她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种懵一直持续到走出医院,坐上车才有点反应过来。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内心有小小的甜蜜,小小的惊喜,还有小小的紧张。   她转过头看陈谕,说:“陈谕,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有宝宝了?”   陈谕看着陆嘉鱼可爱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是啊,你要做妈妈了,我要做爸爸了。”   陆嘉鱼忍不住笑出来。   回家的路上,她就很高兴,开始和陈谕讨论要给宝宝取什么名字的问题,从取名字讨论到布置婴儿房,买婴儿床。   陈谕则是紧张到压根还没有心思想这些,回到家,他就开始各种查资料,各种买孕期方面的书,甚至已经开始打电话找孕期营养师。   晚上赵月枝打电话来,陈谕就正好把小鱼怀孕的事情说了。   赵月枝在电话那头高兴得不行,还提醒陈谕,说:“老家这边有个说法,宝宝没满三个月的时候不能说出去。”   陈谕原本是不信这种东西的,不过事关小鱼,他就紧张得死,信得比谁都深。   又问赵月枝请教了一些别的注意事项,他光是听不够,还直接拿笔记下来。   陆嘉鱼抱着靠枕坐在旁边玩,看到陈谕紧张的样子,她笑得歪倒在他肩膀上。   可她心里又隐隐有些甜蜜,忍不住仰起头亲了亲陈谕的脸。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好甜好甜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   【嘻嘻】   【撒花撒花撒花】   【终于有宝宝啦!哼!!看,看在你更新的这么辛苦的份上,多给你浇些营养液!要,要加油哦!!!】   【恭喜啊毕业了还怀宝宝了】   【好甜好甜】   -完-   第46章   ◎正文完结◎   陆嘉鱼怀孕五个月的时候,陈谕就开始在家里陪产了。   陆嘉鱼那个时候能吃能睡的,还能跟苏茗她们出门逛街,让陈谕不用这么早回来陪她。   但陈谕不放心,除了必要的工作非要他到公司处理,几乎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陪她。   孕期其实是很无聊的,毕竟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有一天陆嘉鱼闲着没事儿,想去院子里荡秋千。谁知她一提,陈谕直接去把秋千拆了。   陆嘉鱼:“……”   陆嘉鱼因为这个事和陈谕生了气,一整天没跟他说话。   晚上陈谕洗完澡上床,俯下身来哄她,亲亲她的眼睛,又亲亲她脸颊嘴唇,低声问:“还生气呢?”   陆嘉鱼闭着眼睛不理他。   陈谕道:“平时就算了,你现在去荡秋千,你想吓死我吗?”   他在家看着还好,万一哪天他没在家,她心血来潮坐上去,出了什么他该怎么办?   陆嘉鱼终于睁开了眼睛,说:“那个秋千那么矮,能出什么事呀。我两只脚都可以踩在地上。”   陈谕叹气,吻了吻陆嘉鱼的眼睛,“小鱼,你心疼我一下吧,我真的怕。”   陆嘉鱼知道陈谕怕她出事,自从她怀孕,他比谁都紧张。   她抿了抿唇,看向陈谕,“那等我生完以后,你要帮我重新扎起来。”   “好。”陈谕承诺道:“等你生完,我马上给你扎起来。”   陆嘉鱼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家里已经很热闹了。   陈谕请了几个阿姨在家里照顾她。   赵月枝也从南城搬到北城长住,在家里张罗她的一日三餐。   陈谕白天要在书房开会,晚上的时候会牵她去小区散步。   睡觉前会打热水给她泡脚,给她捏捏腿,陆嘉鱼有时候看陈谕坐在小板凳上给她捏脚,就忍不住笑,说:“陈谕,我感觉自己好像太后。”   陈谕笑,无奈道:“您哪是太后啊,您可是我的祖宗。”   陆嘉鱼咯咯地笑,晚上躺在陈谕怀里睡不着,闻着陈谕身上干干净净的沐浴液香味,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她就有点心猿意马。   手忍不住钻进陈谕的T恤里,摸到他硬硬的腹肌上。   陈谕叹声气,抓住她的手,无奈道:“小祖宗,求你了,别闹我啊。”   陆嘉鱼有点想笑,又有点难受,小声说:“陈谕,我好想要啊。”   陈谕呼吸都重了,克制着亲了亲陆嘉鱼的额头,“再忍忍,就快了。”   九月下旬的时候,陆嘉鱼顺利产下一个男孩。   第一眼看到儿子的时候,陆嘉鱼差点被他丑哭了。   是真的差点哭了,她眼睛都红了,哽咽地说:“他怎么这么丑啊。”   她真不敢相信,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当时是赵月枝抱着孩子,她哎呀一声,说:“哪里丑了,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我们宝贝这么好看,全天下最好看。”   陆嘉鱼可怜巴巴地看向陈谕。   陈谕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满眼心疼地看她,“疼吗?”   陆嘉鱼摇摇头,小声问:“陈谕,那真的是我们的宝宝吗?他为什么没有你这么帅?”   陈谕哭笑不得,他又心疼小鱼刚刚生完孩子,又被她可爱到,他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轻声道:“别担心,小孩子刚生下都这样,过几天就长开了。”   他看着陆嘉鱼水汪汪的漂亮眼睛,温柔地说:“他的妈妈长得这么漂亮,他怎么会不好看呢。”   事实证明,还是长辈们有经验,小孩子刚刚生下来只是没有长开,过了几天以后,陆嘉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好看起来。   一双眼睛漂亮得像葡萄一样,好看得要死。   这时候陆嘉鱼在家里每天念叨的话就变成了:“我的天啊,这真的是我生的宝宝吗?他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全天下还有比我的宝宝更好看的吗?”   她问陈谕,“陈谕,我们的宝宝是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宝宝?你有个这么好看的儿子,你是不是很骄傲?”   陈谕差点被陆嘉鱼笑死,逗她说:“前几天在医院是谁嫌儿子丑,连抱都不想抱的?”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陆嘉鱼对儿子的喜欢没有维持到三个月,小魔王就开始折磨她了。   那段时间陆嘉鱼本来就因为刚刚生了孩子睡不太好,小魔王还日日嚎夜夜哭,又经常生病,她和陈谕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生过孩子情绪敏感,陆嘉鱼那段时间也动不动就哭。   陈谕心疼死了,后来再抱儿子去医院,就不让她去了,怕她受不了又哭。   还有一阵子,陆嘉鱼和儿子一起生病,两个人都住在医院,儿子一哭,陆嘉鱼就跟着哭。   陈谕那个时候是真的累,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照顾老婆,晚上回家还得处理工作。   好在小魔王过了一岁以后,身体总算好起来,也不再动不动就生病了。   陆嘉鱼的心情也早就恢复好了,有一天她跟苏茗出门踏青,讲到家里的小魔王,她不由得叹气,说:“说到这个,我就觉得好对不起陈谕。我生完小魔王以后,身体激素水平不稳定,小魔王又比别的孩子难带,三天两头地生病,我情绪崩溃,动不动就哭。”   “陈谕那时候不仅要照顾儿子,还要照顾我,晚上回家还要处理工作。”   “有一次,我看到陈谕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好严重,我当时真是心疼死了。后来我就觉得我不能再那样了。陈谕说要带我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就乖乖跟他出门,他又开车带我出门兜风,去郊外看枫叶,又带我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那样幸福,慢慢就好起来了。”   苏茗听完这些都有些感动了,不由得说:“陈谕这种男人真是打着十个灯笼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陆嘉鱼道:“是呀。所以我常常觉得自己捡到宝。”   她真是何德何能,能够被陈谕这样爱着。   小魔王三岁的时候,已经长得非常好看了。   他的模样属于那种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陈谕和陆嘉鱼的儿子,太好看了。   有一次陆嘉鱼悄悄跟陈谕说:“你说他现在就这么好看,长大会不会变成渣男?”   陈谕:“???”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陆嘉鱼眨眨眼,道:“长得帅的男人一般都很渣。”   陈谕挑挑眉,问:“那你觉得我呢?”   陆嘉鱼立刻拍彩虹屁,“你不一样!你可是打着十个灯笼都难找的绝世好男人!”   陈谕嗤地笑了,说:“你儿子要是知道你把他说成渣男,看他以后还给不给你推秋千。”   陆嘉鱼立刻凑过去亲了亲陈谕,“你别这样,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们俩都这么专情,我估计我们儿子也没有那种渣男的基因。”   陈谕笑,偏头勾了勾陆嘉鱼的下巴,忽然问她,“情人节想怎么过?”   陆嘉鱼叹气,“还能怎么过。”   自从有个小魔王,她和陈谕就没有单独过过情人节。   陈谕道:“我昨天听到他跟奶奶打电话,讲他新年要在奶奶家里待到过完元宵再回来。”   陆嘉鱼眨眨眼睛,“所以?”   陈谕笑了,“所以我们俩终于能单独约会。”   情人节那天,北城忽然下了一场大雪。   陈谕那天早早下班,到歌剧院去接还在排舞的陆嘉鱼。   陆嘉鱼下半年有演出,她如今是炙手可热的芭蕾首席,身价成倍地上涨。   陈谕打电话的时候,陆嘉鱼刚刚换好衣服准备下楼。   她接起电话,走进电梯,笑道:“我在电梯里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陆嘉鱼从歌剧院大门出来,看到倚在车边,单手抄兜,另一手怀抱玫瑰的陈谕。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   陆嘉鱼远远看见他,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陈谕也笑了,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他单手抱花,朝陆嘉鱼走过去。   到了面前,把花递过去,笑道:“情人节快乐,老婆。”   陆嘉鱼开心地收下花。   她望着陈谕的眼睛里仿佛住满了星辰,有点害羞地说:“陈谕,你今天好帅。”   陈谕笑了,牵起陆嘉鱼的手,挑眉反问她,“我平时不帅?”   “帅。”陆嘉鱼眉眼弯弯地望住陈谕,“但是今天格外帅。”   陈谕笑,牵着陆嘉鱼的手,把她的手放进他的裤兜里。   两人在雪中漫步,陈谕侧头看陆嘉鱼,担心地问:“冷不冷?”   陆嘉鱼摇摇头,“一点也不。”   陈谕笑她,“手是凉的。”   陆嘉鱼道:“冬天嘛,手有点凉是正常的。”   陈谕道:“去吃饭,一会儿就暖和了。”   “好。”   “吃完饭去看电影?”   “好。”陆嘉鱼抿起唇笑。   陈谕侧头看她,见陆嘉鱼抿起唇偷偷地笑,他眼里也藏不住笑意和心动。   这是陈谕和陆嘉鱼在一起的第十四年,他仍然深爱她,为她沉沦千千万万遍。   愿上天眷顾,让他们白首偕老,生死相依。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了,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和陪伴,接下来会更点日常番外,还会交代一下沈池和陆媛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