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笔记》 作者:花缘   文案:   继承了胡半仙爷爷的工作之后,我走上了风水师的道路,全村人的红白喜事都由我操持。   风水说白了就是为活人找阳宅,为死人找阴宅,在做风水师这些年,我都会记录下我遇到的每一件奇事、怪事。   故事的开头从那头水猴子说起…… 第一章 胡三   民末山东千山,出了一个风水奇才,人称胡半仙。   这个胡半仙自小聪颖,精通山命医卜,更能点人生死。   六二年的时候,胡半仙已经头发发白,但是他年老无子,一身风水之术无人继承,于是把长兄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侄子当养子,后来给他家点了一口地,言能出天子。   但交代下葬后,必须胡家人要在坟上守够一百天灵,然后放烟火。   因为风水行有个习俗,就是风水先生不能自己给自己家葬坟,所以胡半仙点好地后,请来本地一个阴阳先生,给他交代了穴位、深浅、立向、葬辰等各项事宜。   结果坟葬后胡半仙回来看,发现这个阴阳先生给他分金立错字向,侄儿听了他的话,在坟旁搭了一个小木棚来守灵。   当守了九十九天的时候,家人跑来告诉他,说他媳妇儿要生孩子了,他便匆匆赶去,结果当天夜里,来龙后山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人们看到一个火球腾空。   第二天都去看,发现后山开了一个大洞,龙气泄了。   后来胡半仙的侄媳生了两个双胞胎男孩,两个孩子在五六岁时互相抱住摔跤,结果一个小子给摔死了,另外一个也身子弱的很,导致胡家变成现在的一脉单传。   我爹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人,但是也没活过三十岁。   我从小体弱多病,一出生就差点夭折,幸亏老太爷胡半仙给我灌了一碗符水才让我熬过了东北的冬天。   我是虎年出生的人,胡半仙爷爷就给我取了个寅字做名,但是怕养不活,就给我添个小名,虎排老三所以从小就叫我三儿。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我胡半仙爷爷把自己的阳寿借给我,他死之前说他其实要是借阳寿还能活个十年八载的。   这种事本来我不信,但是在我七岁那年,我就信了。   我打小跟胡半仙学风水之道,他对我极为严厉,告诉我风水之术关乎人命,祖业,出不了半点岔子,但是胡半仙算了一辈子命,怎么也没算到会有这么一遭。   六七年开始,除四旧风气就刮起来了,胡半仙首当其冲,年过七十的他愣是被抓去游街戴高帽,死不认罪又挨了一顿打,老命直接丢了一半。   要不是看守他的老头受过他恩惠,估摸他死在牢里都不知道,得亏那狱警知恩图报,趁他快咽气的时候给送回家了。   当时我记得胡半仙爷爷已经没气了,他断断续续的让我娘找七盏煤油灯点着了放在他身边,让她守着,叮嘱我娘千万不要灭了,我娘照做一点都不敢马虎。   那时候我才六七岁,什么也不懂,在堂屋睡的迷糊,正打盹呢,胡半仙爷爷就来了,我看他生龙活虎的比之前没遭罪的时候还要好呢,我当时就很奇怪,问他疼不疼,要不要吃糖。   胡半仙最爱吃糖,那时候穷,能吃糖都是一件幸福的事,胡半仙说不吃了,他让我扛着铁锹跟他一块上山,我当时很奇怪,大半夜的,还下着鹅毛大雪上山干什么?你们不知道东北的雪一下,指定就得半人高。   但是我那时候也小,没什么分辨能力,胡半仙平时又对我严厉,所以他让我去那,我就去那,可怜我那么小的身子要扛一把几斤重的铁锹,走在雪地里直接就给埋了,但是说来也奇怪,胡半仙走在前面,雪地没有脚印。   走了半晌胡半仙把我带到一片坟地里,我记得那就是我们胡家的祖坟,我爹就埋在那里,那时候小,我还不是很怕,只是觉得冷的邪乎,身体不由得就打了个哆嗦。   胡半仙把我领到小山面前,指着地上一尺长的洞问我,将来长大了想要做什么,我当时那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啊,就胡诌了一句,告诉他我将来想要像他一样有本事,当时胡半仙还夸我来着,但是长大了我才知道多后悔。   胡半仙让我把洞给填上,我也照做,但是地上的土冻的结实,我那有劲挖啊,胡半仙就让我撒泡尿在地上,说来也奇怪,我一泡尿撒过去,地上的冻土立马就松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童子尿的作用。   胡半仙看洞口被填的差不多了,就躺了进去,让我把他给埋了,我那里敢啊,但是胡半仙很严厉,我也就只好照做,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胡半仙给埋了,把山洞给填的满满的。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我那么小那来的力气,天亮了我独自一个人回家,我娘在家里守了一夜,我进里屋的时候,看到胡半仙爷爷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呢,当时我就奇了,我跟我娘说了昨晚上的事,吓的她脸色发白,赶紧抱着我跪下,让我给胡半仙磕头。   也就是那个时候,七盏油灯全灭了,我娘一摸胡半仙的身体,早就凉透了。   长大了我才知道,那天晚上胡半仙是借命回光返照,他让我完成他留下的遗憾,把雷劈开的洞用他的魂给堵住,这样我们胡家就不会绝后了。   胡半仙的后世是村子里的人帮忙料理的,我们就把他埋到那个洞里,说来也奇怪,那天挖开那个洞的时候,里面躺着一条白蛇,把村里的人吓的半死,都说是我胡半仙爷爷转世。   可惜天冷,白蛇一挖出来就冻死了,我还哭了好半天。   不过从那以后,我身体就在也没有生过病,我娘告诉我是胡半仙用他自己的身体把泄气的龙脉给堵上了,所以保佑我们胡家平平安安的,对此我也深信不疑。   九十年代初,下海潮席卷全国,千山县走了不少人,我们龙口村更是空了一半,留下一村孤儿老小。   我们村本来不叫龙口村,这名是后来改的,我胡半仙爷爷点的那口穴被雷劈了,露出一个口,所以后来就叫那个口为龙口,而我们村也改为龙口村了。   下海潮开始后,我并没跟着潮流走,不是我想,而是我答应了胡半仙爷爷要继承他的学问,所以就留在千山继续给人家看风水相地。   胡半仙的名号也不是白吹的,作为他的传人,乡里面十里八里的人,家里有红白喜事都会来找我,明面上说我是大师,其实我知道,那就是赏口饭吃。   风水师这口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忌讳颇多,像五患、五要、五不塟、六戒、十不相、三十六怕等诀,这些都是先贤们经验的总结,至精至微,不可不知道。   而且跟死人打交道颇多,阴气重我娘总是怕我找不到媳妇给胡家又断了后。   八月的初夏,天热的邪乎,老一辈人都说是旱魃在作祟,这个天几乎都躲在家里,懒得出门,不过那些半大的小子都喜欢这个时候下河游泳。   东三省山多水多,这个天下水都是常事,但是年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淹死不少人。   我正在家里整理胡半仙的遗物,心里觉得有点事要发生,可不是吗,这个时候老村长就跑进来了,他火急火燎的说:“快去大坝河,十几个小子都折在里面了,我召集村里的年轻人,都赶紧去,你也去,快点,快点。”   我听着心里也着急,村子里人少,但凡遇到什么大事,都得召集村子里所有人一起办,我听老村长王华说的挺厉害的,大概有十几个人在大坝河被淹了。   大坝河是上面修建的水库,通着松花江,祖山的水来自长白山天池,水很深,我也在里面耍过,那条河没拦坝子的时候就淹死过不少人,但是拦不住那些年轻小伙子爱耍的心。   我正要去帮忙,我娘就拦着,对我说:“别出头,那河里有水鬼,这下子肯定是水鬼又抓替死鬼了。”   我知道我娘是担心我,但是这人命关天的事,我还真得管一管,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胡半仙的称号。   我出门就看到村子里很多年轻老少都往大坝河赶,跟当年打鬼子有的一拼,每个人都面色紧张,关乎到十几条人命,没人敢马虎。   我跟着人群小跑跟着过去,大坝河上已经站满了人有几个光屁股小子站在河岸上哇哇大哭,可能是之前从大坝河里上来的人,水里面也有胆大的在扎猛子,一上一下在里面捞人,而且这时候岸上还时不时有人往下跳,整个大坝河水库跟煮饺子似的。   我光看着人跳下去,没看到有人把折到里面的孩子给捞上来,心里着急,年轻气盛,我也想跳下去,但是这时候一个胖子钻了上来,身上扛着一个孩子,就穿着裤衩子,胖子脸上都是淤泥,看样子是钻到了河底才把人给捞上来的。   胖子我认识,是村里的老赖,叫王红跟我一样大,二十大几的人了也没媳妇,他好吃懒惰,偷鸡摸狗,村里人见了都躲着他,但是别说,这人心肠不错,这么危险的事,他一点也不含糊。   把人捞上来放在岸上,所有人看了都觉得恐怖,老村长蹲在地上,摸着孩子的鼻息,已经死了,那孩子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十根手指头蜷缩着,指甲里都是泥,嘴巴也乌青,像是死不瞑目的水鬼一样。   更恐怖的是他的腿,一片淤青,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的腿上有爪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进水里一样。   我听到议论声传开了,都说是水鬼索命,把孩子拽下水给淹死了,恐惧也开始蔓延了,水下面的人这个时候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知道水里有水鬼,他们那里还敢呆,一窝蜂的朝着岸上跑。   老村长是唯物主义思想,即便他明知道是水鬼作祟,也不能让这种事情传出去,他呵斥那些众说纷纭的人,但是他说话那里管用,那些村民该说什么还说什么,老村长没办法。   这时候我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是个女人在哭,大家伙都围着那个女人,我也围观了过去,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叫张芙蓉,长的水灵的很,大辫子花布衣裳,他爹是个屠夫,家里还挺富裕。   死的这个孩子是他弟弟,十几个孩子下河游泳,只有他弟弟死了,也难怪她哭的伤心。 第二章 水猴子   有人说是张屠夫家杀生太多,所以遭了报应,老天让他们家的独子赔命,也有人说是张屠夫家平时做人太不仗义,所以老天让他中年丧子,反正众说纷纭。   农村人就这点不好,那家出事了,不同情便算了,还给人家伤口上撒把盐,让人家还能不能活?   我知道这个张屠夫家,张芙蓉的啊爹叫张青,这个人生的五大三粗,在这个全村都没有一个胖子的时代,张屠夫吃的白白胖胖的,因为他是个屠夫,全村操办任何红白喜事要杀的牲口都是张屠夫杀,所以张屠夫杀气特别重。   而且这个张屠夫喜欢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杀掉的牲口的下水他都是不给东家的,悄悄的就带走了,有时候更是藏一些好料子,东家又不是傻子,一头牲口有多少肉明眼都能看的出来。   有一次一户人家办丧,要挂一头乳猪祭祖,后来那头乳猪没有了,东家就奇怪了,还以为诈尸了呢,害的人家又是请神婆又是请道士的,折腾了好几天才消停,直到有一天东家去给张屠夫家结算的时候才发现他那小二子在家啃乳猪呢,气的东家跟张屠夫好打一架。   张屠夫五大三粗的多厉害?东家打不过,被打了一身伤,末了走的时候诅咒张屠夫不得好死,诅咒他死孩子,果不其然,这天张屠夫的小儿子就给淹死了。   张屠夫家的小儿子可是个宝贝蛋子,张屠夫本来只有一个女儿,他非得生一个儿子,现在的老婆不能生了,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生,好不容易才生下来这么一个儿子,但是现在倒好,就白白的给淹死了。   老村长见碎嘴的人多,就赶紧撵他们回家,水库里的孩子基本上都上来了,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可怜了张屠夫一家。   张屠夫赶到的时候身上的油布围裙还没摘下来,上面都是血,他之前在给一个东家杀牲口,听到自己儿子给淹死了才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他一见到自己儿子的死样,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没了,也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抱着自己儿子说一些胡话,我听的真切,都是骂自己杀生太多遭报应,也骂老天不开眼怎么报应到他儿子身上。   其实要我说,天下父母心,平时别看张屠夫凶神恶煞的,但是人到丧亲之时,都会动容,而报应这回事也说不准。   佛家说的话,夫妻是缘分,善缘孽缘前世注定,子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只是这个小子是来讨债的还是来还债的就说不准了,兴许张屠夫做过什么好事呢,让他得到这么一个儿子来替他还债。   但是我看他躲过这一劫躲不过下一劫,因为他脸色已经铁青了,人的面相有三种面色必死,黑,青,灰,张屠夫已经青气入脑,这是因为他平时杀生太多杀气造成的一种煞气。   我就拉张屠夫,我说:“赶紧带孩子回去吧,孩子已经去了,你总不能让他光着屁股曝尸荒野吧?”   张屠夫不领情骂了我一句,让我滚蛋,然后继续抱着他儿子哭,我心里就纳闷了,你可以不领情但是我不能不救你,我说:“色青横于正面,唤作行尸;气色暗于耳前,名为夺命,你儿子已经为你挡了一灾,你要是在执迷不悟,你会步你儿子后尘。”   胡半仙爷爷的书里写的明确,色青者,死气也。颧上,眼上曰正面,若青气横于此位者,主有灾疾,故曰行尸,期至其以灾害横至,说的就是张屠夫这个样子。   张屠夫听了我的话,这个时候才抬头正眼看我一眼,或许他认出来我是胡半仙的亲人,所以态度就缓和了一下,张屠夫说:“你要是真这么厉害,把我儿子救回来,拿我的命抵。”   我知道张屠夫爱子心切,但是人死阎王收,孙猴子那么大的本事也不能把死的人给放回来不是,所以这个要求我真的没办法,张屠夫见我不说话,就丢下孩子,一头扎进了水里,在水面上飘着,大骂水猴子,非得让水猴子出来跟他拼命,还说让水猴子放了他儿子拿他的命,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在水里乱折腾。   我不知道水猴子到底存在不存在,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也记载过,他曾经收过一只水猴子,但是写的比较模糊,古人说话神神秘秘的总是让人模棱两可,不过我可以确定这种东西确实有。   大坝上没几个人在了,那个胖子王红看着张屠夫觉得稀奇,跟我说:“他会浮水吗?咋一沉一沉的呢?”   我听到王红的话才注意张屠夫,当时心里就是一惊,张屠夫还是咋咋呼呼的,但是说的话已经说不清楚了,他的身体在水里一上一下漂浮着,每次上来不到一秒钟就沉下去,我知道坏了,肯定是水猴子又在作怪了。   王红见了心眼大的很,就要跳下去,我急忙拦着,我说:“你下去也是死,水猴子天生怪力,在水里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你得把他引上案来,你去找个绳子来,我来救张屠夫。”   王红心里也害怕,能不下水也就不下水,他听我的嘱咐去找来了绳子,这时候张屠夫已经沉下去了,就剩个头发在水上飘着,时不时的手神上来挣扎一下,他女儿张芙蓉在岸上喊:“爹啊,你咋来,上来啊。”   我听着张芙蓉喊的凄惨,就赶紧脱衣服,我一边脱一边往水里走,我对着张屠夫喊:“好热的天啊,水深不深啊,你过来接我一下,我下去一块洗。”   我故意喊了那么两声,把脚伸进水里,说来贼怪,就看到张屠夫的身体从水里一下子就窜了过来,头还在水里没有浮上来,像是扎猛子一样,但是速度贼快,像是鱼在游泳,我看到岸上两个人吓的脸色铁青,我一把抓住王红手里的绳子,打了个绳扣,这会张屠夫游在我身前两米远不动了,漂在水上。   我就对着张屠夫喊:“我下来了啊,你把手伸给我,我不会游泳,你拉我一把。”   说来更怪了,漂在水里的张屠夫还真就把手给伸出来了,这会他的手都泡的发白了,一伸出来我眼疾手快将绳子一下子丢过去套在了张屠夫的手上,我喊:“拉!”   王红应声就往上拽,一下子把张屠夫给拉了上来,但是到了岸边怎么都拽不上来,而且张屠夫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看到王红也被拽的往下跑,赶紧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红布,朝着水里一扔,吼道:“也不看爷爷我杀了多少生,血流成河再不滚,我下去宰了你。”   说来也怪,红布沉下去之后,绳子立马就松了,王红一下就给张屠夫拽上来了,我跟王红拉着绳子,把张屠夫给拽上岸才发现张屠夫嘴里鼻子里都是泥,我赶紧拿东西把他嘴里给鼻子里的泥都给抠出来,又给按心脏,折腾了好大一会才把张屠夫给弄醒。   张屠夫醒了之后,就说腿疼,我把他裤子给撩开一看,居然跟他儿子一样,四个爪印特别深,我知道他肯定是遇到水猴子了。   幸亏我及时救他,水猴子这种东西聪明的很,但是非常惧怕红色,杀鸡儆猴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猴子看到鸡血之后吓的不敢动,这也从另外一面衬托出猴子这种动物的灵性,而且非常贪婪,我说我也下去,他就故意勾引我,把张屠夫送过来接我,但是没想到被我给眶了。   村子里听到张屠夫又被水猴子给抓了,就跑过来看稀罕,老村长许家印让人把张屠夫给送回家,我们一道都跟着张屠夫回去,回家之后张屠夫就开始吐,说来也奇怪他吐的东西都是肉,白花花的,而且臭的很,一间屋子都不能呆人,只有她闺女在屋里面伺候他。   村子里死人了是件大事,红白喜事怎么操办都得落在我身上,老村长让我把死孩子给埋了,我当然不能这么草率,农村死孩子是不能埋的,更不能进祖坟,这不吉利,而且要配冥婚,这种大事都得跟张屠夫商量。   我在张屠夫家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他好了点我才进去,屋子里臭气熏天,张屠夫躺在炕上半死不活,我瞥了一眼屎盆子,里面都是白花花的肉,张屠夫杀生爱吃肉,今天本来他阳寿到了,该死的应该是他,但是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一连被救两次。   我问张屠夫孩子的事要怎么办,他说都交给我,红白喜事这种事我拿手,我也就应下来了,该出的钱都出给我,我也不多拿他的,我问他要不要配冥婚,张屠夫说要,我也应下来了,说回头等给他找个八字合的人家在给配下来。   张屠夫身上的伤我让张芙蓉拿糯米配清灰给敷上,过几天就好了,水猴子这种东西生活在地下,阴气重,所以得除阴气。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就准备为张屠夫操办,这事也简单,一口瓮棺,一块坟地,等找到合适的女方在给送葬。 第三章 坟井   忙活了一晚上我也倒头就睡,说来也奇怪,睡到半夜,我就听到我家门响了,我去开门,看到一个光屁股小孩站在我家门,脸色煞白,吓的我一哆嗦,那孩子朝我招手,但是我本能的抗拒,这叫鬼招手,你跟他去就完了。   这孩子就是张屠夫家里的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缠上我了,大概是阴魂不散吧,孩子也可怜,但是我不能心软,我喊道:“那里来的死孩子,有多远滚多远。”   人有时候为什么会被鬼附身,就是因为你害怕他,你要是怕他,他就欺负你,所以遇到这种事你千万不能怕,而且要理直气壮还要胆子大。   但是我吼了一嗓子,这小孩子居然不走,还是在招手,眼睛里不停的流血,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闪,就把这个小孩子给抓走了,我吓了一跳,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听到了鸡叫。   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外面昏沉沉的天,应该是天亮了,原来是个梦,可能是张屠夫家的那个死孩子托梦给我了吧,小孩子死的冤枉,魂不能归,可能是被水猴子给缠着吧,想要托梦给我救他。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我下床之后打了个颤,因为从我的床边上一直到门口有一排脚印,湿哒哒的,脚印很小,像是小孩子的脚印,我心里知道,那个梦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白天的时候我又去大坝了,我想给孩子招个魂,但是一到大坝才发现大家都在抽水,十几台水泵把水库里的水都快抽干了,张屠夫跟老村长都在,我过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张屠夫要人抽水的。   因为他儿子昨天晚上托梦了,告诉他被水猴子缠上了,回不来家,让张屠夫救他,张屠夫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死了,活着的时候救不了他,死了一定要让他魂归故里,所以一大早就把村子里所有的水泵都借来了,让上游把水库闸门给关了,要把水库里的水给抽干逮水猴子。   我觉得这也是个办法,我也想看看水猴子什么样,把水库的水给抽干了就一眼能看到底了,到时候水猴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翻天了。   村子里的人来了很多,有人抱着孩子站在大坝上看,或许都稀罕看看水猴子什么样,有的拿着阳叉站在水库上等着,特别是王红,他特别来劲,手里拿着绳子腰上别着刀,一副干架的样子。   水库的水眼看着就见底了,岸上的人都很兴奋,但是躲的也就越远,都害怕呀,虽然都稀罕,但是没有人真的想跟水猴子来个照面。   终于水库里的水干了,露出了淤泥,一眼就能看到底了,但是说来也奇怪居然没见到水猴子,水库深,但是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几百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找不到水猴子呢,说来也就那么怪,水库底什么都没有。   王红不干了,一下子就跳下去了,他这个人命硬的很,天不怕地不怕,还真想把水猴子给逮住,不过他在淤泥里和了半天,也没把水猴子给找到。   大家伙这个时候都赶紧散了,都相信水猴子是水鬼,害怕在这里看时间久了晚上会被盯上,更害怕晚上水猴子跑到自己家里把小孩子给叼走了。   我也觉得纳闷,为什么水库都抽干了却看不到水猴子?难道水猴子真的是水鬼变的?   张屠夫见抓不到水猴子就来找我了,张屠夫跪在地上,求我:“胡大仙你法力高强,你施个法,把水猴子给逮上来吧,我张屠夫做的孽我张屠夫来还,让俺孩投胎吧。”   我看着张屠夫给我磕头,他闺女也一样,两个人跟拜菩萨的样拜我,我心里有点压力,也没关他们两个就下到了水库里。   水库里的淤泥深的很,都有半腿深,我怀疑水猴子是不是隐藏在淤泥里,于是就让人拿着网,撒在泥地里,然后十几个汉子一起拽,从头拽到尾,这样水猴子就算在泥里三尺也跑不掉了吧?   我看着十几个汉子都准备好了,就让他们拽网,农村人捕鱼的多,家家户户都有渔网,而且听说抽水库的水大家都准备好渔网来抓鱼了,但是水库底赶紧的很,除了几个河蚌之外没看到一条大鱼。   十几个汉子使劲的拽网,但是拽到中间的时候居然拽不动了,我又让十几个人去帮忙,但是还是一样,网被卡在了水库中间,怎么拽都拽不动,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有底了,应该是抓到了。   大家把网给扎好,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下去的,就看着那网中间直挺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动不动,我也不敢下去,我就让王红下去,他是个愣头青,吐了口唾沫拿着个阳叉直接就跳下去。   但是下去之后他腿也哆嗦,走到网中间的时候二话没说一阳叉就下去了,三叉的阳叉发出咔啪咔啪的声音,应该是撞到什么硬的东西了,王红也不是很害怕了,就跑过去,把周围的淤泥给挖干净,但是奇了怪了,并不是水猴子。   我看了之后,也就下去了,我看到了王红挖开的地方,不是水猴子,而是一口井,我站在井口看里面,黑乎乎的,里面还有水,一晃一晃的,我当时还奇怪来,谁能把井修在水底?   但是我看了一下地形之后,我心里就知道坏了,挖到不该挖的东西了,岸上的人都说是一个机经,但是我知道不是。   我结合地形,观气望水便知道,这是一口坟井。   绝对错不了,我看大坝的地形就知道了,这里是一处风水宝地,在河岸边有一块地,像一头大白鹅一样,扑棱着翅膀往水里下,用点卦的方式命名就是飞鹅下水,是个宝地。   而千山本来就是峰峦叠翠,群山环抱,平湖如镜,乾马喧天,坤牛望月,艮狗依市,巽鸡鸣阙。   而这里又修建了一个水库,库柜落于艮丙,是一个聚宝盆,虽然龙脊上有许多旧坟山,他们都立丁山癸向正针,但是龙转弯了,尚不知之,还象一头犀牛一样,朝对面的白虎煞冲去!此卦地做武曲金卦。   是个好地方,但是可惜,就是因为建了水库,大坝时而开闸泄洪,时而关闸蓄水,坏了这里的风水,让活水变死水,埋在这井里的人也就不得安宁了,或许那水猴子就是这坟井里面埋的人化的。   看到有口井之后,许多人都下来了,稀奇的看着井口,有的人说水猴子就在井里面,只要下去就能把水猴子给抓到了,但是没人敢下去,王红也不敢。   众说纷纭,这时候有人就提议了,把井里的水抽干不就得了,但是机器下不来也没辙,所以只好用木桶打水,村民们挨家挨户的拿水桶来,死活今天要把水猴子给抓上来。   水猴子的传说各地都有,俺们龙口村也是一样,这条水库淹死过不少人了,几乎每年夏天都人淹死,这里面有的人就有孩子被淹死过的,所以对水猴子那叫一个恨,既然能抓到不论怎么难都给抓上来。   十几个汉子轮流打水,很快井底就干,井也不深才三米多,不过在河底修一口三米多的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底的时候木桶怎么都放不下去了,因为下面有口缸,我叫人拿绳子打个扣丢下去套在缸上,几个人一拽就给拽上来了。   缸不是很大,两尺高,一尺宽,就是农村腌咸菜用的缸,但是放在这里我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还是一口瓮棺,就是用来葬死孩子用的,这里面可定装的是个人,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这口缸被抬到岸上去,三个人都抬不动,很沉,到了岸上很多人就来围观了,缸里面黑黢黢的,像是泥,又像是飘着一层毛,大家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有底。   张屠夫走过来,手里拿着杀猪刀,凶残的很,他不怕,也恨,带着手套,就伸进去抓那黑乎乎的东西,他这一拽还真给拽出来一个东西。   这东西不大,毛茸茸的浑身腥臭无比,张屠夫给拽上来之后,就朝着地上一惯,那东西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人都看的心惊胆战的,他们那见过这种东西,黑黢黢的跟鬼似的,特别是那两个门牙有一指长,而且没有嘴唇,脸长的像猴子,眼睛也往外凸,耳朵跟蝙蝠一样,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东西。   我看着也觉得稀奇,我也是第一次见,我说:“给绑了吧,送动物园去。”   张屠夫不干,非要把这个东西给宰了,大家都同意张屠夫,我心里知道这个小畜生的命没有了,但是说来也奇怪,它就瞪着我,红彤彤的眼睛不停的流出来红色的液体,可能是血,虽然样子丑,但是也挺可怜的。   我就动了恻隐之心,但凡灵物都有灵性,佛家说,以德报怨是灾,以怨报德是福,但是我还没劝张屠夫,他就拿着刀把这黑乎乎的东西给剁了,那血飚了一地。   张屠夫还有她闺女身上都是血,那血又臭又粘稠,恶心了许多人都躲的远远的。 第四章 处子怀胎   我看着那一尺多长的小东西被剁成肉泥,心里就有不少感叹,这小小的东西在水里就是个神通广大的神,你再怎么有本事,在水里你都得被他折腾,但是一把他抓上岸,他什么本事都没了,摇尾乞怜也不会有人可怜。   张屠夫不撒恨,非得把那黑黢黢的东西给剁成了肉泥才罢手,他是屠夫,心也狠的下来,换做一般人你都下不了这个狠手。   把那东西剁成肉泥之后,就有人提议给埋了,但是我还是让准备柴火把肉泥给点火一块烧了。   当柴火燃烧起来的时候,臭气熏天,黑烟滚滚,天上飞的鸟都被熏下来几只,站在柴火身边的人都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东西都是带毛絮的,黑乎乎的,可能是吸了那黑烟才导致的。   祸害乡亲们的水猴子这么的被烧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一件事又变成了坏事,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把那口瓮棺给打碎了,里面抖出来一副骨架,这本来也没什么,我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瓮棺里面还有一口小的瓮棺,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有两个金锭,这两块金锭足足有三斤六两,上面书写“大清索氏幼子镇煞金”,看到这三个字我就知道坏了。   这两个金锭就像是罪恶之源一样,引得村子里的人不停的打架,都说是他们先发现的,金子归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让谁。   九十年代千山还穷的叮当响,三斤六两的黄金那可是天文数字,谁见了不眼馋?特别是王红,他就是个愣头青,把金锭抢走,谁敢要,就跟他拼命,还有一个被张屠夫拿走了,他说的更有理,他说金锭是他儿子托梦送给他的,谁跟他抢,手下刀子说话。   我心里就纳闷了,财果然是能害人,之前的张屠夫被丧子之痛折磨的要死不活,这会为了抢夺黄金居然又生龙活虎了。   争抢连村长都制止不了,伤了不少人,我想着就是报应,你把人家从坟里面挖出来,打扰人家安息就不说了,还抢人家的陪葬之物,不害你害谁呢?   我把尸骨给收敛了,丢进火堆里一块给烧了,心里感到啧啧称奇,水猴子藏在瓮棺里,到底是这夭折的幼子因为风水恶化所变的,还是也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这头水猴子占了人家的瓮棺祸害人家?这种事情模棱两可说不准。   但是我知道风水这种事不是一成不变的,千山之所以叫千山,就是因为这里至少有一千座山,本来这里是风景美丽,可谓是风水宝地。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为的修建了大坝,开垦荒山破坏了风水,造成一个煞龙格的格局。   矮驼子山被机器开垦,使得龙身带煞,巉岩险壁,丑恶粗雄,露骨带石,枝脚尖利,破碎欹斜,臃肿硬直,或全无跌断过峡,或虽经脱卸,而恶彤不改,观之而毛骨悚,步之而心神惊凡此之类,皆谓煞气凶露,名叫煞龙,最为凶恶,若误下此地,主凶狠强梁,为嗜煞诛夷惨火之应。   如此看来,每年这水库死上那么些个人也不奇怪了,造化弄人不可能可恨人造孽。   水猴子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给记载到爷爷的寻龙策里面,因为我觉得奇,就给记下了。   时日渐过,张屠夫也不杀猪了,总是托我给他儿子找个女方,圆了他的心愿,但是配冥婚这种事可是个大事,一要算生辰八字,二要门当户对,三要双方同意,一切酒席礼数都要办,古时候只有大户人家能办,穷人不办。   张屠夫家有钱,是个万元户,因为杀猪又能捞油水,张屠夫算是我们龙口村的一个财主了,所以我才提议他办的,但是奈何女尸难找,一直拖着。   张屠夫他儿子就埋在他们家地基下面,这是传统,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坟,也不能乱葬,最好的办法就是葬在自己家的地基下面。   说来也怪,张屠夫自从他儿子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杀过牲口,人家请他他也不去,红白喜事也见不到他,有人说是他卖了金锭子发了财,看不上那点小钱了。   我心想也是,但是直到他来请我,我才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十二月的天,东北早就飘雪了,一年比一年冷的邪乎,这才刚立冬,大坝河就上冻了,在过些时日,大白湖都能冬捕了,到时候百十里地的人都会往大白湖赶,赶上这一年最鼎盛的节日。   我娘在家缝补渔网,跟我唠嗑,我娘跟我说:“你说稀罕不?张屠夫家那闺女看着挺文静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干出来那等下作的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小子把她给办了,但是又不负责任,人家姑娘在家里害喜,传的村子里沸沸扬扬的。”   对于这等碎嘴子的事我不喜欢听,但是我娘说了我也没办法,东北老娘们大冬天的不跟我唠嗑总不能跟鬼说话吧?   对于张屠夫家里那个闺女我也有点印象,长的挺漂亮的,十里八里的村没有一个能有她好看,可能是身在有钱人家里,所以就养的白白胖胖的,俺娘曾经还稀罕着给我添做媳妇呢,但是现在嘴里满是不屑的意味。   农村的姑娘,失了身就等于是破鞋,没人会稀罕,只会被风言风语给折磨着,要是心性高的,指不定就活不了了,非得被流言蜚语给折磨的自杀不可。   这时我家的门被敲的咚咚响,下雪天耗子都猫在窝里不出来,这会谁来敲我家的门?我去开门,看到是村尾的稳婆王老妈子,就是接生婆,长的跟鬼一样瘦小,包在大棉袄里就显得更小巧了,他进门就跺跺脚,坐在我家炕上,手往袖子里一插,就稀罕着对我说:“你说奇不奇?”   我娘被这话勾的来了兴致,村子里的老妈子都喜欢听东加长西家短的好奇事,但是她这话就对我说的,我没接茬,王老妈子也不打盹,继续说:“你说处子也能怀孕?”   我娘听了很稀罕,她眼睛一转,就跟稳婆说:“你说的是张屠夫家里的吧?咋可能,俺活了半辈子了,还头一回听处子坏孩子的。”   稳婆显得很得意,似乎勾搭到我娘的瘾了,就稀罕着唠着:“张屠夫来找我了,要把他闺女的孩子给拿掉,都没敢通知计生委,这事他以为能瞒过去,但是村里还有谁不知道他闺女勾搭上了野汉子,杀生的事我不喜欢干,遭报应,但是张屠夫跪在我家里,雪都给埋了,显得可怜,我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娘把鞋垫给纳好,放在我脚上比划,觉得合适,丢在篮子里,索性也不纳鞋垫了,跟王老妈子唠上了,他说:“你心好,手底下救过那么多命,咱家寅子都是你接生的。”   王老妈子被夸了两句眉头都笑开了,但是很快就稀罕着说:“你不知道,我心好差点没要了我的命,我去那张屠夫家里,就觉得阴森森的,吓的我一身汗都出来,这人杀了一辈子生,早该遭报应了,但是可惜都报应到他俩孩子身上了,一个淹死了,一个马上也活不成了。”   我觉得稀罕,就问王老妈子:“你别瞎说,人家不就是怀了孩子吗?咋就活不成了?你是稳婆,又不是孟婆,那还能点人家生死呢?”   王老妈子不乐意了,嘴巴一瞥,跟尿壶一样,她对我说:“我跟你胡半仙爷爷可是老交情,这种事我也懂,我可不会瞎说,我告诉你啊,他那姑娘怀的根本不是人的孩子,是鬼胎。”   这话让我娘脸色一变,小声说:“你可不能乱说,鬼咋能让姑娘怀孕呢?这是稀罕了,要是传出去,张屠夫可真没法活了。”   王老婆子紧了紧袖子,觉得冷的慌,她不紧不慢对我娘俩说:“你别不信,女人的身子我最清楚,张屠夫要我给他闺女拿胎,虽然我手熟,但是也得检查一下,我这一查不要紧,可没把我给吓坏了,那姑娘还是个处子,都没破呢,但是肚子大了,黑漆漆的,还流黑血,这不是鬼胎是什么?张屠夫杀生招鬼,害惨了他闺女。”   我觉得稀罕,鬼胎我也听过,胡半仙爷爷记载过,处子怀孕多鬼胎,此乃恶气产生,滋养鬼物孕育恶胎,胎生人死,所以王老妈子说张屠夫闺女快死了也不假。   我娘觉得很可惜,自己嘟囔着,多可惜一人啊,要是好好的,娶做媳妇也是个好事。   这会我家大门外面狗吠连连,我家不养狗,是隔壁的人养的,平时乖的很,但是今天叫唤的厉害,我知道外面有事,就赶紧开门看看什么情况,这一开门,就看到张屠夫连跑带爬的往我家赶,身上都是血,我赶紧过去,可能是真的出事了,张屠夫见了我,也没稳住,他对我说:“王老妈子在吗?”   我还没答话呢,王老妈子就走出来,可能觉得张屠夫是个催命鬼就不高兴嘟囔着:短命鬼缠上了真不让人安生。 第五章 黑猫入户   张屠夫也不管王老妈子如何,赶紧的又去求人:“我闺女出血了,你赶紧救人吧,只有你能救他,活神仙,活神仙。”   王老妈子脸上露出极为厌恶的神情,对张屠夫说:“我没给你闺女动手啊,丢了命也不管我的事,你可别害我。”   张屠夫哭丧的厉害,操碎了心,我把他扶起来,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她闺女实在是没法活了,就自己动手,想要把胎给拿掉,但是没想到大出血了,我当时就让王老妈子救人,毕竟这村里十里八里的只有她一个人有这能力。   王老妈子不愿意,我好说歹说最后还是看在胡半仙爷爷的面子上她愿意走这一趟,但是人要是死了,可不能怪他,张屠夫同意了王老妈子才答应的。   东北的雪下的有半人深,王老妈子腿脚不利索,救人如救火,我背着一路小跑费了小个时辰才到张屠夫家里。   张屠夫家里阴气森森的,院子很大,房梁还挂着腊肉,老妈子进院子,就让我在外面等,女人那事男人不能见,我也不想见,就在外面等,王老妈子也是个奇人,他是个寡妇,丈夫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克死了,他自己生过两个孩子都没养活。   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又没田地,不过老天却给她一条活路,她给人家接生从没出过岔子,就连我胡半仙爷爷都佩服她,那年我出生的时候还是胡半仙爷爷找的她,我妈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难缠,脐带绕脖子,本来是没命看这个世界的,但是人家王老妈子就有这个本事。   她手伸进去磨磨唧唧一阵转悠,我就出生了,不过气也弱,要不是胡半仙那碗符水我还是没命,但是这也证明人家王老妈子厉害。   我胡半仙爷爷说她就是人间的孟婆,不管你是什么鬼,都让你来这世上看一眼。   我在外面等着,就感觉冷,冷的邪乎,我一个年轻小伙子活力十足,在家里不睡炕都没觉得冷,但是站在张屠夫家里才几分钟我就冷的手脚冰凉,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王老妈子哇哇大叫,吓的跑了出来,一口一个见鬼了,一口一个见鬼了,我见她头也不回,就赶紧跑进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一个见惯了生死的老妈子给吓成这样。   我这一进去不打紧,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张芙蓉我也吓了一跳,张芙蓉躺在炕上,已经不省人事了,身上都是冷汗,下身都是血,黑血,腥臭的很,但是这不是最吓人的。   张芙蓉的肚子在动,里面有个东西横七竖八的不停的扭动着,就跟哪吒闹海一样,把肚皮给撑的翻滚着,青筋毕露,而且张芙蓉的肚皮漆黑漆黑的还薄的很,我就怕里面的东西给撑破了跑出来。   我见了这场景,也觉得瘆的慌,原来还真是个鬼胎,张屠夫夫妻两站在炕边上急的团团转,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我二话不说,去锅屋,在锅炉下面抓了一把清灰跑回去,朝着张芙蓉的下身一撒,清灰糊住她身上,这种事情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在农村接生的稳婆要是发现产妇大出血多半都会用清灰来止血,但是这样极为不卫生,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伸手探在张芙蓉的鼻子上,还有气,就是弱,身子也是凉的,我让张屠夫烧炕,打热水,他们两夫妇跟丢了魂一样,乱作一团。   张芙蓉是个好女孩,十里八里的都找媒人来说她做媳妇,人好孝心足又懂事,但是没想到能招这罪。   “喵呜!喵呜!”   我听到猫叫心里就是一阵发毛,抬头一看,一头一尺多长的大黑猫窝在房梁上,两只眼直勾勾的瞪着张芙蓉,我当时就炸了,这头黑猫浑身上下没一丝白毛,连胡子都是黑的,而且眼睛特别深邃。   黑猫黑狗都是沟通阴阳的灵物,而且这种黑猫长的贼肥,一尺长身上都是厚肉,跟熊瞎子身上的肉有的一比,这年月连人都长不到这么一身膘,何况一只猫,它长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   这头黑猫是吃死人肉长的膘。   以前湘西有种职业将做赶尸匠,以赶尸为生,害怕尸体诈尸,赶尸匠往往会挑一只纯黑的黑猫,打小喂死人肉,这种猫长大之后一身尸气,比死人的尸气还要重,有它在,就能压住尸变。   但是这种猫一旦出现,尸变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因为猫有九命,死去的人能够感受到它的召唤,会跟猫借一条命,而吃惯了尸体的猫,对尸气特别敏感,它一定是循着尸气来的。   我看着张芙蓉的肚子居然没动静了,下身也不流血了,难道是她肚子里的鬼胎感受到了这猫的威力?   但是我抬头看着那头大黑猫,它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对着它吼了两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弓起来腰对我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一种怪异的恐吓声,倒是把我吓一跳,我害怕这头黑猫真的跳下来把张芙蓉的肚子给抛开吃了里面的鬼胎。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黑猫一下就窜了下来,三米高的房梁在黑猫的身上都不叫事,落地无声,它一跳下来就跑到墙角,在墙角打转,一边转悠一边在地上挖坑,这使我很不解。   猫特别有灵性,而且吃死人的猫更加有灵性,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地上挖坑,这会张屠夫端着热水进来了,见着那头黑猫在挖他家的墙角,吓得一声冷汗,随后火气上来了,也不知道从那里摸到一把杀猪刀,追着黑猫就要杀。   黑猫在农村是很不吉利的,要是哪家生了黑猫肯定是要给丢掉的,因为农村人都知道“猫来穷,狗来富,黑猫进门死一户”,所以张屠夫见到黑猫在自己家挖坑,就感觉到十分的不吉利,拿刀就砍。   黑猫被张屠夫追着砍,张屠夫虽然有点力气,但是跟猫的灵活性没法比,非但砍不死黑猫,而且还被黑猫抓了几道口子,疼的他凶性大发,他把门给关上,把黑猫堵在屋子里,拿着扁担追着打,黑猫被逼到墙角,做困兽之斗,我看着就拦着,没让张屠夫把黑猫给打死。   我打开炕上的暗窗,黑猫似乎很有灵性,一下子就蹿了出去,连个影都没留下,张屠夫见了就问我:“这种畜生留不得,到那家那户都是祸害,长这么肥,指不定在那家坟地里安了窝呢。”   我很同意张屠夫的话,但是我对他说:“你还真别急,它救了你闺女一命,你看你闺女的肚子是不是安静多了?”   张屠夫这才注意到自己闺女,见到自己闺女安生了,他跪在地上对我说:“你真是胡大仙啊,我谢谢你,我谢谢你。”   我不领张屠夫的情,我看着那墙角露出来的瓮口,我说:“里面不是你儿子吧?我记得你儿子埋在宅基中央呢,你瓮里面是谁啊?”   张屠夫见瞒不过我,脸色就变得难看,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他对我说:“那,那是我找,找王红去,去上村挖,挖来给我儿子配,配婚的。”   我一听就知道他做错事了,居然把人家的尸体挖回来放在家里,他可真是够大胆的,扰人清净是件大罪过,尸体放在家里就是找死,且不说尸变的事情,尸体死后都带着尸气,不管你是不是给埋在地里,尸气都会上升,住在这屋子里的人感染了尸气哪还能有个好?   现在我也知道张芙蓉的鬼胎是怎么来的了,指定就是这屋子里的尸体搞的鬼。   我结合张屠夫家里的情况便知道他犯了忌讳,尸体下土就是入葬,下葬可是极为讲究的,五患、五要、五不塟、六戒、十不相、三十六怕都是要注意的,张屠夫那懂这些,害怕人家发现他盗尸就把人直接埋在了自己家屋子里,但是这却犯了忌讳。   “凡是择地,必先沦其主势之强弱,风气之聚散,水土之浅深,穴道之偏正,力量全否。”而且还要:“穿凿已多之处,地气已泄,虽然有吉地,也无全力。而坟莹之侧,数兴土工,以致惊动,也能挺灾。”   张屠夫家里已经埋了他儿子,所以算是有主的人,现在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具女尸,说是给他儿子配冥婚,但是一无媒,二无仪式,三无八字校对,尸体埋下来,就是猛虎入山,一山不容二虎,两者争斗,必定家宅不得安宁,张屠夫家里还能有个好?   幸好那头黑猫贪吃,闻道味了,就来到了这张屠夫的家里,可能是大雪封山,黑猫饿极了,也不怕人生了,落地就挖尸体,正因为黑猫的尸气重,才把这屋子里作怪的东西给镇压住,也可能是张芙蓉命不该绝吧。   张屠夫见我一眼就点破了其中玄机,跪在地上使劲给我磕头,要我想办法救他,救他闺女,他的老婆子也来求我,我记得当年胡半仙爷爷救人的时候也是这光景,受人尊敬。   但是我心里没底,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把这闹事的尸体给送走,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六章 死胎   张屠夫见我眉头一直皱着,就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要危险的多,他夫妻两跪在地上使劲的求我,一直说要他们两的命都行,千万别要了他闺女的命。   我见他们俩诚恳,而张芙蓉确实可怜,多好一黄花大闺女,被这稀里糊涂的爹给害死了可定也是个不肯投胎的冤魂,我就说:“这件事我给你办,但是一切得听我的。”   张屠夫见我愿意帮他那里还敢说半个不字?一切都听我的。   我跟张屠夫说:“那口瓮棺里的人暂时动不得,如今她是野鬼入宅,敬得赶不得,你去杀一头猪,摆个祭台,给她立长生位,记住千万不要让畜生进了这宅子,否则必定过阴,你这闺女必死无疑。”   张屠夫磨磨唧唧的,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就让他有话直说,张屠夫墨迹了半天才跟我说:“野鬼进门不赶还敬,我没听过这等事,你法力高强给赶走不就成了?”   我心里颇为生气,不知道张屠夫是心疼一头猪钱还是真的赶鬼心切,我就说:“动手术听过没有?就是拿刀子在人的身体上开一个口子,比如人体手术,定有一个手术的最佳时机,什么时侯作手术最好,按中医学的观点一定是身体状况最好,气候最好、最不容易感染、伤口愈合最快的时段为手术的最佳时间,而地理也像人体一样,如果破土,也好像在龙脉上动手术,也有一个手术的最佳时机。”   张屠夫听的事稀里糊涂的,我又说:“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以为我把她移走直接就曝尸荒野吗?我得为她挑一块风水宝地,若是将她弃尸荒野,他肯定会来缠着我的,又或是魂归此处,你一样要遭罪。”   张屠夫见我坚决,也只好去磨刀杀猪,他媳妇准备好案台,我用香炉点了三炷香,放了个大猪头,两边加上供果,香烛烧的旺盛,证明这屋子里阴气十足,我叮嘱张屠夫说:“人不散香不断,香断人必散,记住了,香不能烧尽,余三寸添新香。”   张屠夫见香烛烧的快的很,像是有人在香烛旁边吸气一样,无风烟乱,就吓的害怕,连连点头,我见他知道厉害,也就放心,于是拿着火盆,窝了三道黄纸,点着了丢进去,说道:“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逢之走不停,昔有浑人扰你清梦,仅有明君送你鬼魂,好酒好肉管够,一点余钱莫嫌少,有言在先,吃好喝好拿好,上路莫回头,走你。”   我一通说道,将火盆里添了三叠黄纸,火一下就烧了起来,轰隆一声窜了老高,把张屠夫夫妻俩吓的魂飞魄散,就见着那火盆里的火苗东倒西歪的,好似有什么人在争抢一样。   我见了就觉得麻烦,果然是一山不容二虎,此地乃是张屠夫那淹死的儿子的坟墓,岂能容这个外来野鬼抢钱,但是现在也只能暂时安抚,我得尽快找到一块风水宝地让人家入土为安才行。   时下大雪封山,我到那找去,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她哪里来回哪里去才好,我就说:“张屠夫,你去把王红那个浑人找来。”   张屠夫不打岔,我说什么他听什么,此刻外面又是鹅毛大雪,他披了个蓑衣就出门了。   我见着床上的张芙蓉此刻醒了,就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张芙蓉口干,刚张嘴皮就破了,六神无主,她对我说:“我见着我第了,他跟一个女孩打架,打不过,跟我哭呢。”   这话把张芙蓉她妈吓的不轻,一个劲的跪在那祭台前又是磕头又是狠话的,引得火盆里的火旺的很。   我倒是没管那些个,看着张芙蓉,觉得她时日无多了,活人是看不见阴人的,就算我懂风水之法,道家妙术我都看不见,通阴阳的人都是奇人,或者真的是道术高超,我胡半仙爷爷牛了一辈子,但是他也没说自己能看见阴人。   那些张口闭口说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阴人的人,绝对都是胡扯,阳人界阴不回,阴人界阳莫入,这话说的就是人死了,就别想回阳界,甭管你多有本事,阴人的世界呢,阳人不要进去,你也进不去,你要是进去了,你也就死了。   张芙蓉能看见阴人,说明她马上就要过阴了,人阳气弱的时候,就跟阴界通了,我问她:“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张芙蓉看着虚弱,但是这时候脑袋清醒,她对我说:“我不想死,我死了,爹妈咋办?”   这孩子孝顺,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爹妈,我就对她说:“这个你别管了,你爹妈有你爹妈的路,你有没有自己个的心愿?”   我这么说就是让她能了结自己的心愿,免得死后阴魂不散,变成厉鬼。   张芙蓉思索了半天,咽了口气,张了张嘴对我说:“我从小就觉得她在我肚子里,总是动来动去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它,现在我要死了,我就想把它生下来,也算我做了一回女人了。”   我听着觉得奇,张芙蓉肚子里的鬼胎难道不是如今才有的,而是打小就有?我看着张芙蓉的面相,拿捏不定,相中诀法,寿夭最难,我就看她人中,长而深邃,人中为保寿官,她的人中乃是长寿多子的面相,并不是短命鬼。   我看张芙蓉的妈妈过来握着她闺女的手,早就老泪纵横,我看她子女宫有两横,一长一短,长着为女,短者为子,这说明她会有一子一女,但是奇怪了,谁都知道张屠夫那个淹死的儿子是他从村外找野女人生的,并不是张芙蓉亲妈的儿子。   想到此处,我心里多少有点眉目了,我问张妈:“你待产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被什么东西给吓着,又或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例如野味之类的。”   张妈听了,仔细回想,想了半宿才说:“我怀她六月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大雪天,冷的邪乎,我家男人从山上带回来一只灰狐,本来以为已经死了,我就寻思着给剥离皮,按一件袍子,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用,但是刚下刀的时候,那头狐狸突然蹦起来,还咬了我一口,我当时就闪着腰了,还落下了病根。”   我听着,觉得差不多,就说:“那狐狸后来咋处理的?”   张妈想起来还觉得恨,对我说:“当然是打死了,皮给剥了,肉给炖了,我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太膻,没多吃,不过那天晚上还是闹肚子了,疼了我一宿。”   我听了,心里就琢磨着,她肚子疼可能不是闹肚子,而是她孩子死了,我怀疑当初张妈怀的是双胞胎,她当时一惊一吓,动了胎气,又吃了野味进补,使得胎死腹中,但是因为是双胞胎,所以那个死胎并没有流掉,而是长在了张芙蓉的身体里,跟着她一块来到了人间。   只是我没告诉她们,我看张芙蓉气若游丝,眼睛无神,但是瞳仁却跳着光点,我知道她大概是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她是个好姑娘,这么死了太可惜。   这么一寻思,我就跟张妈说:“你去找杂粮店买一斤蓖麻油,在找白鸡下的蛋,蛋壳要纯白的,有一点麻子都不行,找到之后,蓖麻油给抄一碗出来,要快,你闺女快不行了。”   张妈听到我说她闺女快不行了,含着泪就小跑出去,外面的积雪都满过了膝盖,她一个小巧的女人走着都觉得费劲,但是为了救闺女的命,她是连滚带爬的出去。   天下父母心,突然,我看张芙蓉眼睛闭上了,就急忙掐她的人中,千万不能让她睡过去,这一掐,她又睁开了眼,勉强有了点生气,我对她说:“你撑着点,放心,你阳寿未尽,阎王也不会要你的,两小鬼打架没什么好怕的,我念经给你听,我念一句,你念一句,千万别岔了。”   张芙蓉点了点头,但是觉得冷,身体就缩了进去,我摸着她的手,跟死人的手没什么差别,冰凉冰凉的,烧着炕,盖着三层棉被都捂不热,将死之人也。   我说:“亡魂亡魂侧耳遥闻,东赴蓬莱岛……”   张芙蓉嘴巴上下张合,跟着念,但是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因为太冷了,嘴都在哆嗦。   我继续念:“南向朱陵宫,西碎金刚地,北免寒冰苦,从此追荐后,举步上南宫。”   “南向朱陵宫,西碎金刚地……”   这次我听到她念出来声了,心里多少有点慰藉,于是继续念:“仰凭道力,为上良因,志心称念,遂愿往生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仰凭道力,为上良因……”   我念一句张芙蓉念一句,这是道门的超度经,我想用我的念力给张芙蓉肚子里的鬼胎做一个超度,效果还不错,张芙蓉念了一会,气色虽然不见好,但是眼睛却有了几分神韵。   这会张屠夫回来了,他身上都是雪,身后跟着王红,我一见王红,就觉得晦气,他嘴角发青,太阳发黑,所谓青遮口角,肩鹊难医;黑掩太阳,神医莫救说的就是他,但是说来也怪,他精气神望着呢,我只能说他的命真硬。 第七章 畸胎瘤   王红见到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睛里打着迷茫的色,显得憨厚,我对他说:“你是不是输钱了?看你面色一定是输个精光,但是你走运,所谓花钱消灾,钱输了也好。”   王红不乐意,嘴一撇,对我说:“还没听说输钱是好事的,奶奶个熊,村头那几个人肯定六只手,要不然我能输一夜?要不是张屠户来叫我,估计裤衩都没了。”   我跟他说:“别贫,一会有事做,钱张屠户肯定是少不了你的,但是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不然咱俩都的没命。”   王红听我说的严厉,也不问,就蹲在炕边上,拿出一袋烟,接着火盆里的火点了口烟,我见着觉得他真是牛气,鬼火都敢借,真是个命硬的浑人。   我等着张妈回来,好给张芙蓉续命,但是大雪又下了一层,也不见张妈回来,我看着时辰,马上就是酉时了,这个时辰起棺最好,阳末阴初,起棺之后,带着魂就能走,若是过了这个时辰,阳衰阴盛,只怕我降服不了那野鬼。   想着呢,见着张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桶蓖油怀里面揣着两鸡蛋,进门之后,脸上一层寒霜,外面的天气冷的邪乎,出去走一遭之后身体都僵了,张妈一进门就把两鸡蛋拿出来,哭着对着我说:“挨家挨户找了,就没有大白鸡,但是找了两白鸡蛋,能救人吗?”   我把鸡蛋拿在手里在灯光下看了一眼,里面没有小鸡,是纯蛋,我就对张妈说:“用蓖麻油把鸡蛋给炒了,啥也别放,顺便烧一锅热水。”   张妈听了,就颤颤巍巍的去了锅屋,临走了喊了一声张屠户,她一个人还干不了那么多事,身体僵了不是。   我掐着时间,若是快,酉时就能起棺,要是误了时辰,那就只有等子时了,这个时辰就是真正的阴间的时辰了,阳人不如,阴人外出,鬼最凶的时候,但是我也有办法把那小鬼给引走。   我见张芙蓉的气也来越弱,就让她继续念超度经,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念着,我心里着急,农村烧个火不容易,柴火锅想烧着了还是个技术活,不过张屠户杀牲口平时起锅有门道,用麻油点着干柴一下就着了。   张妈听着我的话,把蓖麻油烧热了,把两鸡蛋打进去,三翻两抄就出锅了,端着鸡蛋就来了屋子,我让她给张芙蓉喂下,蓖麻油炒鸡蛋是催生的土方子,用的人不多,因为搞不好会死人。   我怎么知道的呢?是从胡半仙爷爷的书里面知道的,以前宫里面的贵人流了或是小产不下,就用这个土方子,吃了之后胎气就动了,不小会肚子里面不干净的东西都给你下完了。   张芙蓉气弱游丝,张妈是硬塞进她嘴里的,一碗鸡蛋吃了一半,张芙蓉起色也好了许多,居然红润了起来。   要说这姑娘傻,为了名节自己动手把肚子给开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肚子里的鬼胎动了胎气,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   吃了鸡蛋,张芙蓉居然有点力气,要坐起来,自己端着碗就把鸡蛋给吃了,吃完了还要,喜的张妈眼泪哗哗的掉。   我让张妈去准备热水,然后让王红去我家把我娘给找来,不出一时三刻张芙蓉肯定得流,我一个大男人不懂女人生产的事,这种事还得他们老婆子来干。   王老妈子早就给吓的半死了,指定不会来,所以也只好找我娘了,她好歹也是生过我的人,有经验,而张妈是指望不上的,到时候她肯定的乱。   王红也不在意,他这个人浑,但是贵在实在,做事不含糊,人命关天让他做任何事也不叫苦也不叫累。   王红刚走一会,张芙蓉就叫疼了,头上的汗水像下雨似的,不停的往下流,那叫声和杀猪似的,张屠户心疼,跪在门口求天求地,张妈也慌的团团转,这我早就料到了。   这种大事,亲人都指望不上,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而我也不能动手帮忙,一个大姑娘家,我一个大男人实在没办法。   我等着王红来,但是他这一去跟了没音信似的,左等右等都不回来,张芙蓉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神仙,你帮我动个刀子,给它拿出来吧,我实在不行了,你行行好。”   张芙蓉越这么说,她父母越慌乱,我也跟着慌神,没办法,伸手进被窝里,一摸都是血,臭气熏天,但是我却拽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的我差点没叫出来。   人生产怎么可能生出来毛茸茸的东西?这还真是个鬼胎?张芙蓉叫的越来越厉害,我的手也被抓的紧,张屠户跟他婆娘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整个屋子乱作一团。   我心中有两个决断,一拽出来,二动刀子,两个我都没把握,就看张芙蓉命里能不能过着一劫了。   但是好死不死,这会我听到猫的叫声从窗户外面传进来,凄厉的狠,这一叫,张芙蓉的身体猛然就是一打转,身子侧了过来,我急忙问她:“咋啦?”   “回,回去了!”   张芙蓉给了我这三个字,惊的我莫名其妙的,回去了?什么回去了?我心里一琢磨,突然想到了是什么,二话不在,伸手进被窝,一把拽住那毛茸茸的东西,就感觉那东西居然往回缩,这等子奇异的事我听都没听过,这鬼胎还真是有了邪性。   “喵呜!”   黑猫凄厉的声音叫的越欢,鬼胎就缩的越厉害,张芙蓉也疼的就越惨。   张屠户两眼发红,摸出来他杀猪的刀就冲了出去,要跟那头黑猫做个了断,但是他那里知道他一出去,黑猫就从窗户里跳进来了,聪明的很。   黑猫一进来就炸锅了,我感觉我手里抓的就不是鬼胎了,就是个牛犊子,怎么抓都抓不住,我急的一身都是汗,漫天大雪的天,我后背湿个透。   这会王红背着我老娘来了,一进门,我就赶紧喊:“娘,赶紧来给拽出来。”   我娘也急了眼,刚下来,就掀开被子,她以为是什么呢,但是一掀开被子,当时两眼珠子就白骨起来了,那是给吓的,好在王红给托着,掐了人中才没让她厥过去。   我闭着眼拽着,不是我不敢看,而是我不能看,人家大姑娘家,名声要紧,我娘哼唧着:“你这闺女,做了啥孽啊,要遭这罪。”   我感觉我娘的手拽着那东西了,我猛然使劲,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给拽出来,当我感觉猛然一松的时候,我知道出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黑猫凄厉的叫声又传来过来,我感觉手上又是一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见着那黑猫已经扑上来了。   我看着手里拎着的东西,也吓的三魂没了七魄,这玩意黑漆漆的,浑身都是毛,跟头发一样,一尺多长,没有腿没有手,勉强能够看出来五官,这五官跟一头狐狸一样,没有嘴唇,但是却有两颗牙齿,看着够瘆人。   这叫鬼胎,学名畸胎瘤,是母体里死亡的婴儿长在了另外一个胎儿的身体里,这种胎有可能一辈子没事,但是若是遇到了邪气入体,他就活了。   张屠户真的会作孽,弄了具女尸在家里,害的她闺女邪气入体,这鬼胎被激活了,差点害死他闺女。   黑猫的劲特别大,拽着鬼胎就上蹿下跳的,我根本就拽不过它,跟小牛犊子一样,一下就把我手里的鬼胎给拽走了,唰一下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我心里惊讶,这只死猫这么厉害,我要是不把你降服了,我就叫你猫爷爷。   我娘见我愣在那里,就生气,推着我跟王红出去,还念叨着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在,要不然会倒霉一辈子的,我跟王红也不想在里面,赶紧就出来了。   这时候遇到张屠户,他手里拎着鬼胎,手里还有一条尾巴,正是那头黑猫的尾巴,看来还是张屠户厉害。   鬼胎丢在地上,还蜷缩了几下,要多恐怖就多恐怖,不一会就僵了,我告诉张屠户说:“这东西你先别扔了,你找一个袋子,给吊在房梁上,我以后有用。”   其实我就是想用着头鬼胎把那只黑猫给抓住,那只黑猫能镇邪,能通阴阳,我常跑红白喜事少不了要用到它。   张屠户跪在地上,看着鬼胎,哭的稀里哗啦的,其实这是他的种,本来他命中有一个儿子,但是因为他作孽,杀了一头灰狐狸,遭了报应。   狐狸这种东西邪乎的很,在东北关于狐仙狐精的传闻多了去,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头灰狐狸的报复,但是我知晓,但反有灵性的动物,最好不要杀。   我看了看时辰,已经过了酉时,知道又要等了,不过也好,我也能多准备一些,风水师吃饭的家伙都在家里放着没拿来,屋子里面忙里忙外的,我们几个男人站在外面到时觉得有点打眼了,于是我吩咐了一下张屠夫千万别让祭台上的香火灭了,这才冒着大雪回家。 第八章 骗鬼   回家之后,拿起百宝袋,说是百宝袋,其实也只有风水师这行当的人会用,只是一个布袋子,口子上有个绳扣,你一拉就给合上了,里面有风水师吃饭的家伙。   罗盘,鲁班尺,墨斗,这三个东西是风水师一辈子都要用的,寻龙点穴都少不得,拿了百宝袋,披上蓑衣回张屠户家,这回天都已经黑了,但是因为雪地的关系,光线还明亮着呢,在东北有句话叫立冬三月雪,省下一马灯,东北雪大,所以冬天月亮一出来,根本就用不着灯了。   到了张屠户家,我看我娘在用热水洗手,她见了我不高兴,兴许是怪我不该给她找这个差事,但是当着张屠户家人的面她也不好说道什么,反而还关心备至的对张芙蓉嘘长问短的。   我进了屋,看着祭台上的香火没断就松了口气,我让张屠户准备一只母鸡我要用,张屠户也没多说,农家都有养鸡的习惯,很快张屠户就从笼子里拽了一只进来,我点燃一只香火,在鸡周身转了一圈,然后把鸡放在祭台上,摸了一把柴刀,朝着鸡一点,端起一碗水,朝着鸡生上一喷,嘴里喊道:“一划不能跑,二划不能走,三划定在地。”   手中的柴刀一点,那只鸡一动不动。   这叫定鸡术,鸡是阴阳报晓的灵物,我要用它把屋里的野鬼给引进来,好把她给带走。   我看着时辰,快要到子时了,就让张屠户把瓮棺给起出来,张屠户跟王红一人拿着一把铁锹就把瓮棺给挖了出来,几个女人在屋里都不敢看,坐在炕上,起了个帘子我娘跟张芙蓉唠着一些家长里短的,免得她睡了过去。   我让王红把尸体给起出来,王红起初不乐意,非得让张屠户先给钱才行,张屠户拗不过,只好给了王红两张老人头,王红这才下手捞人,他手法娴熟,手往里面一插,身子一转蹲在地上,两只手一抬起来,瓮棺里面的人给拽出来了,他猛然一站起来,两只手往下一搭,尸体就上身了。   我看着尸体约莫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脸色惨白,穿戴整齐,天冷的邪乎,所以尸体没一丁点腐烂,若是放在床上躺着,估摸着没人认为她是个死人。   王红背了一会,觉得腿有些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咋咋呼呼的对我说:“妈呀,死沉死沉的,背回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么沉啊。”   我笑了一下,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女娃也是个夭折的枉死鬼,投不了胎,她家里人估计不知道习俗,直接给找了块地给埋了,让她成了孤魂野鬼,现在你把这孤魂野鬼请回家,她好吃好喝的被人供奉着,你再想把她赶走就难了。   我见王红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就拿着鲁班尺,蘸着墨斗里的黑墨,朝着那只被定住的鸡一点,嘴里念叨:“我今把笔对天庭,二十四山作圣灵,孔圣赐我文章笔,万世由我能作成。点天天清,点地地灵。点人人长生,点主主有灵。点上添来一点红,点着灵鸡随我走,你若敢推迟,定叫阎王把你收,起!”   我将鲁班尺一挑,突然香火烧的旺盛的很,一只一尺长的香烛哗哗哗一会就烧完了,火盆里新添的纸钱也烧个干净,我看那只鸡眼睛乌黑,但是却定在那里不动,我就生气,拿着鲁班尺朝着鸡就打了一下,但是鸡会躲,跳了下来,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着就说:“摸要讨打,我走一步,你跟一步,你要是落下步子,你这肉身我就给烧了去,让你成孤魂野鬼,魂飞魄散,走你!”   我将鲁班尺一挑,转身就走,那只鸡跟在后面,样子很呆,像是木鸡一样,这就是呆若木鸡这个成语的由来。   王红见我走,就直起腰来,他觉得奇怪,之前还死沉死沉的,但是现在居然轻如鸿毛,我也没理王红,就说:“阳人开道,阴人紧随,背尸命硬克三分,千万莫回头。”   子夜十二点,我跟王红一前一后走着,后面跟着一只呆鸡,若是有人看见这情况,估计得吓个半死,踩着雪地,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又冷的邪乎,就觉得这不是人的世界。   我跟王红走了一个多小时,离开了龙口村,我这放松了不少,我问王红:“你怕不怕?”   王红很憨厚,对我说:“不怕是孙子,这小姑娘可不是个活人。”   我就奇怪了,就问他:“你怕还敢背?”   王红显得更加憨厚,对我说:“讨口生活。”   我听了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世上的人胆子在大,但是对死人还是有三分忌惮,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几分害怕,但是为了讨口饭吃,也只有迫不得已打死人的注意。   风水师中有一行,专门做死人的生意,行里的人叫背尸人,这种人就是为了讨生活,四处挖刚死的人,挖出来之后给人家配冥婚,这种人天生胆子大,但是命不长,尸体体内都聚集了尸气,长此以往背着尸体能有个好吗?   我问:“你从哪偷的尸体?”   王红对我说:“偷不恰当,我给了这姑娘娘舅家五百块钱,算是正当的买卖。”   我觉得稀罕,娘舅比叔亲,怎么可能有娘舅把侄女的尸体给卖了呢?我就问:“那人长什么样?”   王红思索了一下,对我说:“瘦的狠,牙尖嘴利,一条独尾巴鲶鱼胡子。”   我想着这种人,不是相师就是阴阳师,绝对不会是人家娘舅,这种人简直该死,明知道这种事是害人的玩意居然为了钱说谎。   王红见我沉默,末了又说了一句:“那个人邪乎的狠,我见着都觉得阴险,特别是那只手,是真正的六指。”   我一听六指心里就明了,世上有六指的人不多,每一个有六指的人都是奇人,风水行里有句话叫“五指的半仙六指的鬼”五根手指头的人是常人,学习风水之术能到半仙就已经是顶天了,而六根手指头的异于常人,他们的第六根手指头看似没有用,但是却能点阴阳,常常都是阴阳师的苗子,而六指的人多半都是遗传得来的。   所以我听王红说那人有六指我就知道他是谁了,不就是当年坑死我胡半仙爷爷的那个阴阳师的后人吗?   当年我胡半仙爷爷点了龙穴,找了一位阴阳师来帮他入葬,但是那位阴阳师倒好,把穴位的立向给弄颠倒了,风水中龙穴砂水向五科缺一不可,彼此间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向一错,满盘皆错,害的我们胡家差点断子绝孙,所以对于这位六指阴阳师我是没有好感的。   当年我胡半仙爷爷心胸宽阔,出了这种事,我肯定是要找他拼命的,但是我胡半仙爷爷也只是一笑了之,更多的是责怪自己用人不善,而那位风水师出了事就消失了,直到那年跟我胡半仙爷爷一起被除四旧给弄死了。   我俩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我看周围的环境有点像是进了深山老林,周围荒山十几座,是那种光秃秃的山,而且飘着鬼火,这里的风水有点邪乎,我就问王红:“你的尸体从哪背回来的?”   王红喘了口气,看了一眼周围的荒山,对我说:“就是这里,上村九龙岭,这里是乱葬岗,要不然我哪能到手呢?”   我一听就坏了,没想到这死了的姑娘家人不但随便给她埋了还找了一块凶煞之地埋的,风水有十不葬之说,一不葬粗顽怪石,二不葬急水争流,三不葬沟壕绝境,四不葬孤独山头,五不葬神前庙后,六不葬水口不定,七不葬开塘伤龙,八不葬草木不盛,九不葬人居稠密,十不葬龙虎尖头。   这九龙岭乃是九座孤山,一不生树木,二无水流,三是沟壕林立,四有荒山破庙,恶风恶水占了十有八九,在这里埋葬的人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才会成为乱葬岗。   我对王红说:“赶紧回头。”   王红也不知所以,听我的话,但是我俩一回头傻眼了,那只鸡不见了,当时我就知道坏了,我之前还说千万别回头,没想到一着急就忘了,一回头就完了。   我对王红说:“别走了,把尸体放下,就地挖坑,现在是她引着我们走而不是我们背着她走了,我们背着她走,指定会走进阴间。”   王红把尸体往地上一放,从屁股后面抽出铁锹,就地挖坑,他喘着粗气,也吓的不行,因为周围鬼火林立,一闪一闪的,是个活人都能给吓死。   王红有的是力气,加上这会又急切的狠,所以很快就把坑给挖好了,我看着挖出来的三尺深的坑,就从百宝袋里拿出来一只蜡烛放进坑洞里,然后给点着了,虽然是就地埋葬,但是我也不想让着姑娘永世不得超生。   蜡烛燃烧了起来,火苗平稳不灭,我心中松了口气,地底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坑洞,别看表面是平的,但是下面是不是平的就不知道了,所以挖好了金井必须要用蜡烛试探一下。   “凡开金井,开出有洞,烛入则灭,名曰风洞。”   “置烛洞中试之,有风则烛灭,无风则烛明。”   “若洞小,点香伸入洞中,有风烟即出,无风烟不出。”   “有风是风洞,切不可葬。”   “无风是生气洞,或大树根朽烂,此可葬。”   我等了三分钟,蜡烛明而不灭,此地可葬人,我让王红把尸体放进去,然后把人给埋了,因为她是夭折而死,所以不立碑,我对着坟丘说:“暂先委屈仙姑,来日必当择龙穴宝地为仙姑造陵,早日成仙。”   说完我就退,这些话就是骗鬼,但是如果不说,她肯定会缠着你,鬼跟人一样,特别是小鬼,喜欢听好听的,你说两句好听的她就会高兴。   但是我跟王红一回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王红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我知道我的话没有骗到她。 第九章 不着地   我跟王红回头就看到那只母鸡直挺挺的站在我们俩后面,虽然是只鸡,但是显得太诡异了,王红爬起来,拿着铁锹就跑过去,嘴里还咋呼着:“杀了炖鸡。”   我看着就觉得坏了,人鬼殊途,人不跟鬼斗,他这一闹,只怕我跟他都得遭殃,果然,他还没跑到鸡的面前,鸡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王红站在雪地里转悠了半天,好像刚才看到的是假的一样,他跑回来问我:“看到了没有,刚才那只鸡?”   我说:“看到了,这下我们想出去有点难了。”   我拿出罗盘,但是罗盘上的针已经失去作用了,不停的乱摆,我看着天上,乌云蔽月,这会听到雪地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我跟王红都惊了一下,看到雪地里出现一排排脚印,很浅,就像是飘在上面留下的脚印。   我跟王红顺着脚印,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她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王红喘着粗气,手里的铁锹也掉在了地上,我知道这是幻觉,我们不可能看到阴人,我说:“什么都别说,往相反的方向走。”   王红跟着我走,我说:“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相信。”   王红点头,跟我一前一后,他不敢走在我前面,怕走错了路,其实我心里也没谱,我办了那么多红白喜事,点了那么多穴位,还是第一次见到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闻不问百无禁忌。   我跟王红走了一圈,以为走出去了,但是越走我发现越不对劲,我看着那九座山头的方向根本就没变过,我回头看脚印,但是脚印已经没有了,被雪给盖上了,不过之前王红挖坑留下的痕迹还稍稍有点。   王红急红眼了,跑到之前的坟前,看着地上的土还是新的,就骂了一句:“奶个熊啊,走了半天还在原地呢?这咋回事?”   我没有回答王红,跟他说于事无补,但是我心里清楚我是怎么了,肯定是鬼打墙,又叫鬼遮眼。   往前走,走不到目标,很惊恐。   停下来,更惊恐,因为已经觉得遭遇邪门的事了,不知道一停下来哪里会扑出个什么东西来。   我心里也紧张的很,那小鬼不想让我们走出去,这么冷的天,要是在这里过夜,估计得冻死,而且九龙岭风水极恶,下雪天又是熊瞎子出没的时候,要是不尽快离开这里,遇到一个熊瞎子,就是我胡半仙爷爷在世也招呼不住。   我急中生智,猛然咬破舌尖,嘴里聚了血,朝前猛然一吐,就看到雪地里咔嚓咔嚓多了几排脚印,我看到这里慌忙就跑,朝着山里跑,王红吓的脸色惨白,这事发生的突然,他见我跑了,赶紧跟着,生怕被落了单。   我看到王红追上来,我对他说:“别回头,一直跑。”   但是王红没理我,一个劲的往前跑,他脸色呆滞,动作很轻盈,我觉得不对,王红是个大胖子,怎么可能跑的那么轻盈呢?像是飘的一样,我朝着他一看,这家伙也朝着我看,但是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是那种诡异的笑,平白无故的笑,更像是皮笑肉不笑。   我心里惊了,低头看他的脚,居然飘在雪地里,我吓了一跳,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王红,我猛然停下脚步,王红也停下,就站在我身边一尺的距离,他就站在那,对着我笑,笑的特别瘆人。   我脱掉鞋子,拿在手上大声咒骂,装成要打它的样子,这一招很管用,我一眨眼王红就不见了,我一回头,就看到王红站在我身后,我一鞋底就呼了过去,打在王红的脸色发出啪嗒一声响。   王红被我打的发愣,我跟他大眼瞪小眼,或许是被我打蒙了,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了,他不干了,揪着我的衣服骂道:“好你个胡三,你以为你是胡半仙的传人了不起了?把我带到沟沟里出不去了不说还打起我来了,我是你爷爷,你打的动吗?”   我听到王红骂的难听,而且也恼羞成怒,就知道他就是个浑人,分不清好歹来,我急忙对他说:“你别急,我被鬼蒙眼了,我跑了多远了?”   王红把我推开,显得很不高兴,他对我说:“我就看你在原地打转,我还觉得奇怪呢,跟他妈逗猴似的,你行不行?不行爷爷我就地睡了。”   我听了就心急,感情我用的招都不行,那小鬼怨气太重了,我斗不过他,我看着坟,没办法了,只有用这个损招了,我跑到坟前,把裤子一脱,朝着坟周边滋了一泡尿,这是对死者不敬,要遭报应的,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今天晚上我就得冻死。   东北大雪天,滴水成冰,等一会我累了,不活动了,体温就会降低,体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也只有在这里等死了,所以为了保命,我也只有做这缺德事了。   我滋完了尿就赶紧跑,童子尿阳气很足,能够克制一些阴物,所以许多风水师,阴阳师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就是为了保持童子身,可能最后能够保命的就是这童子身了,我胡半仙爷爷就是,一辈子没结婚生孩子,到死都是个童子鸡。   我也不管王红了,他这个人命硬,说不定在这里睡一夜真的没事,但是他不傻,看到我跑跟着就跑,我没有往我们龙口村跑,因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方向,我只有往山里跑,九龙岭千窟百穴,先找一个洞避避风雪再说。   我跟王红跑了一气,居然发现跑进了山口,我心中高兴,终于摆脱了鬼打墙,但是我站在九龙岭却不敢进去。   王红喘了口气,蹲在地上,对我说:“咋?要进山吗?九龙岭可是乱葬岗,里面都是死人,上次我来的时候还遇到好几个死孩子,那叫一个惨,包在襁褓里就给丢了,被野狼熊瞎子叼的那都是。”   我没理王红,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心,人心胆怯,毛毛虫都能吓死人,我心里怕的反而是这九龙岭的风水,站在山口,就像是站在虎口一样,阴风阵阵,耳朵里不时的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   我拿出罗盘,但是指针还是不管用,这里的地气肯定混乱无常,干扰了罗盘,我着急的时候,王红却干脆,直接就走进了山口,我想拉他一把已经晚了,他闷着头往里面走,对我说:“这条路我来过,是一条直路,你跟我来,我带你走。”   我赶紧跟着,这个时候我跟他分开无异于找死,他虽然浑,但是有的是力气,要是遇到个野兽,他还能抵挡一阵子,我的本事对阴人还有点用,遇到熊瞎子也是抓瞎。   我越走越心惊,九龙岭的山路居然不积雪,雪落地居然就化了,世上有两种土不积雪,一是九阳二是九阴,九龙岭显然是第二种。   我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一条直直的道,没有打弯的,又抬头看山体,峰峦模糊,脚手仿佛,本体直硬之谓。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下脚步,心慌慌,这,这风水的格局岂不是“死龙格?”   所谓死龙格,“死是无起伏”,盖其龙白离祖以来,粗顽臃肿,无起伏,无摆折。   其势如鱼失水,如木无枝,如顺水随流,如死鳅死鳝,而皆无生意。   此格最凶,不能融结。   纵有形穴,必为虚伪。   若误下此地,主穷苦下贱,阴魂不散,遂以死绝。   虽作神坛社庙,也不显灵。   我想要退回去,但是王红却突然拉了我一把,对我说:“咱个运气真好,你看,居然有人在山里守夜,兴许是哪家猎户,遇到大雪,在棚子里过夜,我们进去避避风雪,兴许还能捞一口酒喝。”   我见王红说完就朝着茅棚去了,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我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浑人跟我走这趟差事呢?有点脑子也好好想想,荒山野岭,漫天大雪,哪里来的猎户?又有哪个猎户会把茅棚建在荒山石窟下面?这里面没有鬼才怪。   但是王红那里知道,前脚说走,后脚就迈进了茅棚,我赶紧跟过去,他虽然命硬,但是死气颇重,若是他一个人在茅棚里过一晚,估计明天就得有人来给他收尸了。   我一进茅棚就看到王红坐在火盆前烤火,茅棚不大,与农村小堂屋差不多,里面有隔间,芦苇修的泥巴栅栏把茅棚分了两间。   屋子里有两个人,猎户打扮,身上裘皮虎袄,络腮胡子,一个脸上有疤痕,模样颇为凶残,另一个长的颇为豪气,年纪也稍长,见了我就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稍长的猎户对我说:“这么晚了进山,也想趁着大雪打了只飞龙尝鲜是吗?”   王红一拍屁股,搓着手,对着那两人说:“你可说错了,我背一尸体上山给埋了,谁知道鬼蒙眼了,跑了一宿没跑出来,后来这小哥用了法子保我们出来,才进了山,这不遇到了二位好人,我们就进来避避风雪,明日就走。”   那两人听了便朝着我看,我后背冒了一身冷汗,那眼神跟勾魂的厉鬼一样,棚子里有篝火,但是我也烤越觉得凉,我早就知道不对劲,于是低头看那两人的脚,心中猛然一惊。   “不着地!” 第十章 老坟地里打麻将   这两人脚跟根本就挨不着地,我心里当下便知道今天真的是遇到阴了,棚子里火苗窜的老高,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反而觉得更加的冷,而且那俩人在火光周围根本也看不到影子,这让我更加确定他们的身份。   不过我也不点破,遇到这种事,你只能跟他们鬼扯,要是点破了,估计就得恶鬼索命了。   人死后精气神留在这世上多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你不是人是鬼,你肯定也会生气的,所以遇到这种可疑的人千万别说他们是鬼,你也别害怕,你要害怕你阳气就弱,他们就会欺负你。   这两猎户的眼神对我很警惕,也不招呼我,但是对王红挺好的,招呼王红坐下,还搬了桌子,随后对着棚子隔间叫:“英子出来,给爷们倒点水。”   我一听里面还有人,心里就更惊讶了,听名字应该是个女人,我琢磨着的时候,就看到隔间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一出来,我浑身一哆嗦。   这女孩穿着红衣裳,手脚带着银镯子,扎着两个麻花辫子,脸蛋惨白的很,模样跟之前王红背的尸体长的一模一样,她一出来就对着我哭,哭的可厉害了,这哭声引得那两个猎户不快,站起身来就打那小女孩,顺手将她拉近了里屋,进去之后就听不到哭声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会那个凶一点的猎户从里面拎出来一个袋子,倒在桌子上,对我们说:“今晚上雪可能不会停了,二位在这里闲的慌,我们兄弟俩人陪你们打麻将。”   我一听心里就急了,这俩人明显的想把我们留下,我着急要走,刚想说话,王红就开始搓牌,还乐呵着说:“之前在村里没打够,来,咱们来搓几把,打小点,捞口烟钱。”   我真服了王红,简直是赌鬼,居然还真的搓上了,那俩人也坐下了,非得让我也坐下,但是我不敢,但是又不能拒绝,只好坐下,四个人打麻将,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感觉越来越冷,那火烧的越旺我觉得越冷,因为那是阴火。   我打了一圈,就站起来说:“我看外面雪不下了,趁着光亮,咱就先回村了,改日必定来陪兄弟好好过瘾。”   我这话就是说辞,只要我离开这棚子,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这两人也绝对不是人,而且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早走为妙,但是王红倒好,他倒是来了兴致,对我说:“老子输了一晚上,还想捞本呢,你坐下,输的算我的,赢了算你的,但是爷爷我今天非得捞本。”   我心里窝火,怎么就跟这个浑人一起出来办事呢?简直是要把我给坑害死啊,你跟鬼打麻将,你能赢钱?我踢了王红一脚,让他看地下,王红不高兴,顺手把怀里的一锭金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对那俩人说:“这可是纯金,你俩要是有本事,都给拿了去。”   金子一拿出来,那两人脸色一惊,显得极为害怕,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那锭金元宝,我一看心里就喜了,王红居然把从水库里挖出来的那锭金子带着呢,金有镇邪驱煞的作用,这锭金子本来就是人家用来镇煞的东西,现在拿出来能镇住这俩个人。   王红把我拉着坐下,那俩人却站起来了,王红看他们要走就不高兴了,骂道:“赢了钱就想走?没这种事,你们给我坐下,老子不翻本谁都别想走。”   王红就是个浑人,无赖,他能赢钱,但是绝对不能输钱,要不然你走不了,那俩人显得很害怕只好坐下来陪王红继续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红的金锭子一拿出来之后,他就在也没输过,一会手里抓的都是钞票,但是却是那种老五十的,老十块的,就是没有一百的。   王红很高兴,也不知道赢了多少钱,那两个猎人直挺挺的坐在那,身体也僵,搓麻将也显得像是木头人一样,王红还看不出来,把钱装好之后继续打,但是他似乎也看出点端倪来,但是又不好意思说,而是对我说:“你看这两人咋啦?眼睛直勾勾的,不就赢他们一点钱吗?至于吗?跟鬼似的。”   我觉得好笑,王红现在才发现端倪,我就对着地上瞥了瞥,王红看着地上,也没觉得有什么,我看他一脸迷茫,就对他说:“你数数影子。”   我看王红的脸色先是奇怪,随后变得像是猪肝一样,瞪着那两个人要叫出来,但是我捂着他的嘴,做了噤声的手势,王红乖乖的点头,但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看着好笑,早干嘛来着。   王红站起来想走,但是那俩人不让,让他继续打麻将,我知道他们是杠上了,我也就拉着王红让他坐下继续打,王红的手气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总是赢,但是每次胡牌的时候他都特别害怕,因为他知道赢的是谁的钱。   这时候鸡叫了,那两个猎户猛地站起来,身体直挺挺的就朝着里屋去了,吓的王红差点叫出来,还以为要杀他呢,但是看到俩人进了里屋之后他就松了口气,对我说:“咱快走吧。”   我看了看那篝火快灭了,就对他说:“咱们走不了,这叫鬼火,它不灭鬼不散,我们一出去就闹鬼,鸡已经叫了,他们就等着我们出去呢。”   王红急了,在屋子里转悠几圈,看着里屋,探着脑袋想进去看看,但是又没那个勇气,里屋黑布隆冬的,静的诡异,看的心里都发麻,走又不能走,留下来又害怕,真的把王红给为难坏了。   一股冷风吹过来,吹的我后脊背发凉,但是说来奇怪,我却困的出奇,我约莫着到了寅时了,这个时候是鬼门关要关闭的时候,阴末阳初,是人最疲倦的时候,也是阴气最强盛的时候,所以那股冷风就是阴气。   我看王红也打着哈欠,实在困的招不住了,就蹲在地上,猫着一个桌角,手插进袖子里,居然就这么睡了,我不得不说这个王红真的是个粗心眼的人,这都能睡着,我四处看了一眼,里屋这个时候发出一点动静。   “吱呀,吱呀!”   我听着像是棺材板打开的时候发出的那种摩擦,听着这种声音,我头发都支棱起来了,我赶紧挨着王红坐下,从百宝袋里拿出来墨斗,在我两身边画了个圈,然后闭上眼睛,任由困意席上心头,睡他个昏天地暗。   我意识模糊着,感觉要睡着了,突然,我听到有人喊我,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居然是那个小姑娘,她居然穿上了凤冠霞帔,被那个凶神恶煞的猎户扛在肩膀上,她痛苦的朝着我招手,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的样子是喊的很大声,但是我却听不到声音。   那两个猎户越走越远,我感觉他们两个的身影越来越远,画面越来越奇怪,好像是天阴要下雨的时候那种沉闷和黑暗,灰蒙蒙的。   我看着两个猎户把那个小女孩塞进一个轿子里,轿子周围有四个人,直挺挺的把人给抬起来,朝着九龙山深处离开,他们是用跑的,身体很轻盈,不一会就消失了,那两个猎户猛然回头,吓了我一跳。   他们直勾勾的瞪着我,弄的我心里发慌,这个时候我耳朵里传来了“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皮鞋在石板上撞击的声音一样,就在我耳边不停的转,不停的转,两个猎户就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也盯着他们,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个猎户突然对我笑了起来,那笑容很诡异,眼睛咪咪的,嘴巴翘翘的,突然,我感觉一块千斤巨石落在了我身上一样,把我压在了地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剧烈的挣扎着,身体扭曲着,但是无济于事。   突然,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灰蒙蒙的天,还在飘着雪,身上趴着一个人,我一看是王红,剧烈的心跳就平缓了不少,原来是王红趴在我身上,搞的我以为是鬼压身了呢。   但是我一看周围的情况,就吓的赶紧把王红给推开,然后爬了起来,王红这个时候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他一看四周,吓的一哆嗦,一脸迷茫的打量着四周,问我:“我打迷糊呢?咋就是老坟地了呢?”   我也像是做梦,但是我知道不是,我跟王红眼面前的茅棚没有了,地上有一摊烧纸钱留下的灰坑,王红靠在一座石碑前睡着,我靠在另外一块石碑前睡着,我们两个人在坟地里睡了一夜。   眼前一眼望去就是荒山野岭,在荒山小道的一旁有两座坟丘,坟丘前有两座石碑,上面写着上村王氏葛明之墓,另外一个是周华之墓,我一看周华,心里就慌张的狠,周华是东北有名的土匪,人称笑面虎周老大,五零年剿匪的时候,他被围堵九龙山,一枪给崩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遇到的就是他。 第十一章 孤坟   土匪在东北被称为胡子,建国初期胡子猖獗,国家开始剿匪,内战结束,但是东北还是打的炮火连天,胡子狠猖獗,仗着东北山多水深,就跟国家对着干,但是最后还是被浇灭了,牡丹江曾经有一股土匪,是三兄弟,被称为吴家三匪,这三个人在牡丹江被击毙,他的手下有一个悍将,叫周华,这个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逃了出来。   这个周华逃出来之后还是不死心,在九龙山为虎作伥,差点就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气候,但是最后还是被剿了,也不知道是谁,把他葬在了九龙岭,九龙山是风水宝地,但是九龙岭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恶风恶水的凶煞之地。   或许是风水恶劣,导致他的怨气化作了厉鬼,阴魂不散,居然让我给遇到了。   我让王红把口袋里的钱都给拿出来,王红一开始还不愿意,但是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顿时吓的丢在了地上,因为都是冥币,王红把钱丢在地上,使劲的扒拉了几下,昨晚上赢的钱都变成了冥币,他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害怕。   我点火,把冥币都给烧着了,调侃王红说:“你真厉害啊,死人的钱你都敢赢,俺们村就你一人有这胆子,晚上在蹲一夜,指不定能赢个棺材本。”   王红哪能不知道我在调侃他,他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哪能啊?这种钱老子可不敢要,昨晚上那俩人别让我遇到,否则爷爷我非得让他把真钱给我交出来。”   王红说着,就摸口袋,但是一摸傻眼了,四处转悠着寻找,我看着就对他说:“找金锭呢?别找了,从张屠户家里摸来的吧?”   王红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很憨厚的对我说:“张屠户家不缺那锭金子,但是俺可是缺的打紧,这锭金子能够俺娶媳妇勒,你要是见了,行行好,还我呗?”   我自然不会还他,也没有与他多说,而是想办法下山,昨晚上遇到的事情奇,那个小姑娘的魂被勾走了,这让我有些于心不忍,这两土匪肯定是荒山野鬼了,所以我得想办法把他们两给除了,把人家小姑娘给超度了。   野鬼娶亲的事我只是听说过,但是没想到昨晚上给遇到了事由我起,自然由我来摆平,如果我不把这件事给办了,肯定会有损阴德,但是超度这种事我不会,得找阴阳师来。   我看这里的风水不好内堂陡泄,左右无内龙虎护坟。   这个地方不行,葬下去必有祸端。   我又用罗盘测了一下方位,丁山癸向兼午子,我四处一看,心中惊讶,这个地方乘了来龙煞气,此地必定有一个蝙蝠洞。   蝙蝠旧称小飞龙,黑色,群居,在山中独霸龙脉之地,久而久之,就把龙脉给污染了,称为了死地。   我对王红说:“你把坟在南方给我挖个洞。”   王红不干,伸手对我说:“金子拿来,你要老子喊你爹都行。”   我笑而不语,这个王红是个赌鬼财迷,为了金子,连祖宗都能乱认,我对他说:“你先挖,挖好了我在给你,这锭金子不属于你,你拿着也没命花,放心,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   王红蹲在地上,看着坟丘,想了半晌,犹豫着问我:“干嘛要挖坟?这里面的人死了都有些时候了,估计都成臭骨头了。”   我知道王红不懂,就告诉他说:“这里是凶煞之地,不远处有个小飞龙洞,里面有小飞龙作怪,把风水宝地变成了凶恶之地,埋进这里的人必然受煞气冲击,阴魂不散,我要你挖个洞,就是把地里面的煞气给散一散。”   王红听了就更不干了,对我说:“你还抄这个闲心?这两是不是孤魂野鬼管你屁事?咱赶紧下山,你把金锭子给我,我带你去澡堂子泡一宿,让你舒舒服服的。”   我知道王红是个懒人,没有利益你驱使不动他,我对他说:“行,我下山找人来,但是这金锭子就是工钱,你不做,我找人做去。”   王红赶紧拦着我,一脸的不情愿,但是末了还是找了个树桩,在周华的坟丘上掏了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给周华驱煞,当然是为了救那个小女孩,人家夭折本来就惨,现在被我害的可能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我一定要把她给超度了,要不然有损阴德。   王红挖完了洞就伸手问我要金子,我当然不会给他,我打岔说:“咱们去找小飞龙,那里面可有宝贝,五灵脂,夜明砂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只有龙脉里的小飞龙才能生出那玩意。”   王红被我这么一说,心动的很,非得让我赶紧带他去找宝贝,我看王红心急,也没停留,拿起石头在周华的墓碑上砸了一个坑,这叫断碑,这样他就是无名无份的人了,阴人跟阳人一样,都得有个身份证明,阴人的证明当然是他的墓碑跟长生铭文了,我砸了这墓碑就是让他成为无名无份的人,这样他就做不了怪,处处受限制。   我跟王红上了九龙岭,这里是死龙格的风水局,所以一路到头都不会有弯路,但是走到头之后,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们才发现八条岔路,每一条岔路都通向另外一个山岭,这几条岔路都是想通的,可千万不能乱走,否则,你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里面的弯弯道道跟迷宫一样,我也不敢进。   王红看我愣在岔路口,也是心急,就对我说:“赶紧的啊,去晚了,宝贝就没了,咱们赶紧的,别一会又天黑了。”   王红说的不对,这九龙岭是乱葬岗,普通人敢来?就连阴阳师都不敢乱入,这里九龙成煞,每一条路都是通往一个绝地,没大本事的人还真不敢进去,所以我站在路口都有些犹豫不定。   我摸出罗盘,指针摇摆不定,果然,这里的地气还是乱的,罗盘根本就不顶用,不过我对五灵脂,夜明砂志在必得,所以我拿出鲁班尺,墨斗,鲁班尺插在地上,墨斗里的墨线拴住一头,我拉着墨线进去,如果迷路,拉着墨线原路返回就行了。   打定了注意,我看了看八条路九座山岭,选了最中间一条,因为中间那条横着数,正着数他都是五,所谓九五大衍之数就是这个意思。   王红跟着我,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走中间这条,我没有告诉他,告诉他也是白搭,这种人只适合做事,不适合多问,问多了他反而会有疑问。   我拉着墨斗,墨线紧绷着,走了十分钟,回头已经看不见后退的路了,但是我却发现一个意外之地。   在山岭后面有一座小山丘,望了望周围的几座山,然后快步登上其中一座。登山一看,父母山个字中出一脉,结咽束气结金星之体,左右帐砂环抱在前,以右砂作案山。   在金星顶部微下处开微窝,前有唇台平整宽大。   我朝着山窝一看,果然窝中葬有一古坟,左右端详片刻,点穴立向为枕圆就尖、乘金相水之法,点穴丝毫不差,深叹古人技法之精。   这里有古墓,我心中早就有猜想了,但凡绝地都会有古墓,此为上聚百会穴,站在穴场中看,内堂真气融聚。   况穴场周围形体肥厚,土肥气壮。我对王红说:“这个地方是真龙结穴之地,古坟已经点准穴位了,而且点的很精准,这个地方丁财贵都有,而且有小飞龙守墓,一般人根本就点不到这里,别看外面是乱葬岗,但是却成就了这里的独一无二的龙脉。”   王红站在我身边,看了半天,不敢越看越迷茫,下面有一座大坟墓,很大很大,方圆有一仗多,坟丘很高,像是古代某个达官贵人又或是皇亲国戚才有的规格。   想到这里,王红见财起意,对我说:“这墓里面肯定不少宝贝,咱们下去把坟砸了,然后捞点油水怎么样?我下去,你给我看着就行,咱们二一添作五。”   我看王红眼里冒着红光,就知道他心痒痒,但是千万不能下去,我对王红说:“你别看这里是荒山野岭,坟丘周围也孤零零的,但是你看到坟丘周围有八座石碑了吗?坟前一面坡有水不藏,坟周草木枯脉气不旺,荒地里分布五块棱角分明、不成型状的大石头,象是五只老虎在寻食;乃“五虎擒羊地”,属大凶之地,你要是下去就是羊入虎口,指定就上不来了。”   王红撇嘴,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见他不信,就推了他一把,他一下子滑了下去,吓的王红出了一身冷汗,突然王红鬼叫起来,慌里慌张的爬上来,说:“下面有蛇,好大一条。”   我笑了一下,下面有个坑洞,里面生活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不用我想也知道,是守墓的野兽,但凡绝地都会出现一些神奇的动物,所以风水师在葬墓的时候,总是会想一些办法,把那些神奇的动物吸引到墓地里来作为守墓的灵兽。   像水库里那个夭折的孩童的坟井里不就是有一头水猴子吗?所以这座大墓里有一头巨蟒也不足为奇,虽然现在是寒冬三月,但是巨蟒也能吓死人。   我没理王红,知道他懂得了厉害,也不敢下去,而是想要寻找五灵脂,夜明砂,我掐指盘算着,此地辰龙入首,巽山乾向兼辰戌,水出天盘申位。   我朝着申位一看,果然看到一个竖着的洞口出现在一个小山丘上,那就像是女人的私口一样,不大,正好能容一个人进入,我便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第十二章 保命   我从小山丘上下去,王红跟在我后面,对我说:“你小心点,你是没看到,下面洞里的那头大花蛇有水桶那么粗呢,像我,被他吃了,连肚拐都填不饱,你要是被吃了,估计就是打牙祭的事。”   我没理王红,这个天,熊瞎子都懒得出门,更何况一条蛇了,所以我没有担心蛇的问题,我来到了对面山丘的洞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但是却有一股暖风从洞口吹出来。   王红也探着脑袋,稀奇的问我:“你说也怪哈,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洞?而且还暖烘烘的,你猜里面会不会有熊瞎子?”   熊瞎子擦不会找这种洞呢,他们只会找更高的山洞,我对王红说:“咱们要找的宝贝就在里面,你敢不敢进去?”   王红听了,立马瞪着我,对我说:“你不是逗我呢?这里面有宝贝?臭烘烘的,有熊瞎子还差不多,你别唬我了,你该不会想让我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王红听了,就眨巴眨巴眼,一脸憨厚的样子,我说:“这里面全部都是宝贝,你进去之后就能看见,地上肯定有发光的东西,我要是骗你,我是你孙子。”   王红听了我的话,脸色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一咬牙,把鼻子用块布给蒙上之后,就走了进去,但是他一进去,身体直接就陷下去了,地面居然是软的,王红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对我吼道:“去你奶奶的,你就是想害我,把金锭还给我,不然老子让你葬在这。”   我看王红恼羞成怒,就哈哈大笑,不过我可不担心他敢杀我,我没理他,朝着山洞里面走了进去,一进去,臭味扑鼻,而且还有种压抑的感觉,地面也在往下面陷,但是我很轻,地面只是被我踩出个脚印,不像是王红那样直接都陷入地表了。   我朝着山洞越走越深,里面非常暖和,跟外面冰天雪地相比,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而且里面的洞也越来越大,我抬头朝着山洞顶看了一眼,上面吊着的东西让我毛骨悚然,居然是一只只脸盆那么大的蝙蝠,这些蝙蝠都在冬眠,偶尔会发出几声唧唧叫的声音。   “吧嗒!”   我看着从上面掉下来的一坨黑漆漆的东西,低头扫了一眼地面,果然看到一排排发光的小颗粒,我心中极为高兴,这就是夜明砂。   我急忙蹲在地上,从地上把干燥的夜明砂给抠出来,夜明砂是非常珍贵的中药,而且像这种大个的蝙蝠出产的夜明砂就更珍贵了,其实地表上都是夜明砂,只是日积月累之后形成了粪坑,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有这种新出产的夜明砂才能入药。   我铲了一会,百宝袋已经装了小半袋,我决定不再要了,因为我还要留着去找五灵脂,这是两种药,五灵脂是另外一种鼠类的粪便,其状如小鸡,四足有肉翅,就是鼯鼠,这种鼠类会寄居在蝙蝠洞。   我在蝙蝠洞的石壁上找了一圈,果然发现地面上有一些不同种类的粪便,我捡起来感觉跟黄豆差不多大,闻了一下,感觉极为臊恶,这就是五灵脂,女人的至宝,我从地上把五灵脂给捡起来,用纸包好,一共才十几颗,这种东西东北很难找,因为鼯鼠基本上只生存在五台山附近,这里有实属难得。   我正欣喜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在盘旋,我抬头一看,顿时心慌慌的,居然是一条巨蟒,那蟒蛇真的有水桶那么粗,至少有十多米,盘旋在山洞的石柱上,突然它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头蝙蝠跟吞掉。   但是这动作却没有把冬眠的蝙蝠给惊醒,我看的出奇,这蟒蛇隐藏在蝙蝠洞里,到了冬天冬眠醒来之后,直接就吞食这里的蝙蝠,简直是一劳永逸,难怪会长的这么肥,我赶紧悄悄的退出去,我仅仅的盯着那头巨蟒,深怕它会回过头来。   但是你怕啥就来啥,我看着那头巨蟒吐着信子,朝着我看了过来,蛇是瞎子,但是它的信子极为厉害,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就跑,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条巨蟒居然追了过来,速度极快,才一眨眼就到我身后了,我赶紧的顺地打滚,身体贴在地面上,像仰泳一样往外面爬。   蟒蛇是不会咬人的,他只会缠着你,等你死了才会把你给吃了,洞口很狭窄,蟒蛇抹不开身体,所以根本拿我没办法,而且到了洞口,明显的感觉到了外面的气温变化,我就看着那头蟒蛇在我身体一米前停下来,我浑身吓的都是冷汗。   被那种神一样的动物盯着,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我爬出了洞口,站起来就跑。   我听到王红在我身后嘟囔着:“咋走着进去爬着出来的呢?”但是他刚说完,我就听到了他惊恐的叫声,还骂我是瘪犊子。   因为王红他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那头水桶粗的巨蟒就在他一两米之外,不吓死才怪呢。   回到龙口村已经是晌午了,我跟王红在九龙岭里遇到的事我没说他也没说,他这个人嘴巴紧,不是那种老妈子嘴碎,一出门一个村都能知道。   张屠户见我两回来,炖了四个猪蹄,还有猪尾巴,王红也没客气,四个猪蹄吃了三,那尾巴也没放过,我没心思吃饭,只是喝了点汤,最后张妈给我弄了一叠酸菜我才吃开了,我这人特怪,不喜欢吃鲜菜喜欢吃腌菜。   吃完了之后,我就去看张芙蓉,张妈说我走了之后他闺女一直睡着,到现在都没醒过,而且还流血不止,不是黑血了,而是红血,我就问:“咋不去找大夫呢?”   我不说张妈还不生气,听到我一问,就跟我诉苦,对我说:“还不是王老妈子嘴碎,咋村那个不知道我闺女怀了鬼胎,这事被王老妈子给传的沸沸扬扬的,别说大夫了,就是镇上捉鬼的道士都不敢来,我们还是指望着你,等你回来救命呢。”   我听了之后,才知道人言可畏,王老妈子的那张嘴可能要害死张芙蓉了。   张妈看我一筹莫展,就哭哭啼啼的说她女儿命苦,前脚从鬼门关里出来,后脚又进去了,好不容易来了个鬼手能人要救人,但是却要拿两万的现金做彩头,可怜我男人杀了一辈子牲口,也没那么多钱,那人也狠心,拿不出来钱就是不救人。   我听了心里来火,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我看着张芙蓉面色潮红,就知道她发烧了,大雪封山送县里的医院怕是来不及了,而且外面冰天雪地的,张芙蓉不能招风,否则死的更快。   我看张妈哭的厉害,就说:“张妈别急,我就知道你闺女还有这一劫,所以我才拼了命把灵脂米带回来,你啊,去找碳,要木炭,一定要九成干,不能有一丁点潮湿,你把木炭碾碎了,跟着五灵脂一块炒,然后外服。”   五灵脂也叫灵脂米,总之只是一个叫法,张妈看我那出几粒老鼠屎一样的东西,还很恶臭,就问:“神仙,能行吗?咋闺女可经不起折腾了。”   我知道张妈是害怕,人命关天我也害怕,但是现在我也只能这么救她了,我对张妈说:“这东西叫五灵脂,生用行血止痛,治心腹血气诸痛,产后瘀血作痛,外治蛇、蝎、蜈蚣咬伤。炒用止血。治妇女血崩,经水过多,赤带不绝,这些都是医术上写的,至于能不能救她的命,就看你怎么选了,我做到仁至义尽了。”   张妈拿着五灵脂还是犹豫不决,但是张屠户确实下了狠心,蹲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就起来了,去了锅屋把点火烧水的木炭给熄灭了,然后把里面的木炭抠出来,碾成粉末,让他婆娘给炒了。   我没走,在外面等着呢,人命关天的事,我得负责人,我希望张芙蓉能活,毕竟是个好姑娘,我看着张妈进进出出,端水送药,过了约莫两三个小时,我看着天黑了,张妈才从里面出来,脸色有些喜色。   我问:“成了吗?”   张妈对我点头,但是却没有明说,我也理解,女人家的私事,男人最好不要多问,知道他好了就成,这回张屠户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使劲的给我磕头,我说我受不起,让他赶紧起来,但是怎么拉都拉不起来,足足给我磕了一百个响头才站起来。   我看着张屠户满头都是血,心里晓得这个人真是有牙口,一百个头,就是你弯腰起来,都是一个劳人的事,何况是这么使劲的磕,我说:“就冲你这一百个响头,我救你闺女就觉得是件好事,父慈子孝,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杀生了,积德行善,免得在遭报应。”   张屠户已经软了,我说什么估计他也听不见,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我跟他吩咐了几句,让他回屋歇着,一头的血实在有点瘆人,随后我就取了他家房梁上挂着的那个死胎,我有大用。 第十三章 鸠占鹊巢   王红这个浑人一直跟着我,非得让我把金锭给他,并非是我贪图他这块金锭,只是我给他之后,要不了今晚,他就会输的精光。   东北这块地有两个天气是要人命的,一个是连月的阴雨,另外一个就是下雪天,俗话说,天阴下雨打孩子,一到阴雨天东北人没什么活动,不打老婆孩子就是赌钱,这回大雪封山是赌钱的好时候。   晚上王红就猫我家里,算是赖上我家了,这个人脸皮贼厚,甭管你怎么说,人家就是不挪窝,我娘还得管人家一顿饭。   之前回来的时候,张屠户给了块猪坐臀,就是屁股上那块肉,我娘做了顿好吃的,上贴饼子下炖菜。   也叫一锅出。   锅里又炖菜又烀饼子,菜炖在锅底,饼子贴在锅边。   里面猪坐臀、油豆角、土豆块,铁锅的四周贴上玉米面的饼子。   这道菜那叫一个丰富,这年月,不是过年都吃不上,我也馋的很,味道也一样,豆角绿绿的,绵而不过烂,土豆块已经到了被炖得没有任何棱棱角角的状态,入口即化,而吸收了青菜香味的排骨,味道也不错。   配上一口二锅头,人间美味,王红自然不用说,我抱着碗吃,他抱着锅吃,浑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吃饱喝足,王红就在我家睡下了,他那都能睡,在柴房铺垫稻草,裹着棉袄也能睡的跟死猪一样。   我看着大雪还是连夜的下,就到了地窖里,把从张屠户家里带回来的死胎,吊在盖严上,用一根棍支撑着,然后回去睡觉。   半夜我听到猫叫,也没搭理,随后就听到地窖里传来啪嗒一声,我就知道那玩意下去了,我要把那头黑猫在里面关一段时间,等它把死胎吃完了再,在地窖里饿它十天半个月,肯定就老实了。   猫这种动物,九条命,就是饿上一个月,它也不一定会死,但是到时候你给它一口吃的,它肯定把你当亲爹。   这件事过了,我就没管它,楞它在地窖里叫的昏天暗地,我权当没听见。   这个冬天有些邪乎,冻死了不少人,有三家老人过辈了,找我给办了丧,点了穴,好吃好喝好伺候,末了给了五百块钱辛苦钱,但是王红这个不要脸的胖子跟在我后面混吃混喝不说,还手脚不干净,拿人家垫背钱。   棺材下葬前,都会在棺材里面撒上一层钱,叫做垫背钱,王红趁人家不注意,下棺材里面就给捞了,我见了也没多说,这种钱他敢拿,就让他拿,迟早遭报应。   不过王红跟在我屁股后面到时帮了我不少忙,挖坟吊棺都是他的,有时候还帮忙背尸,虽然他也脸皮厚问人家要辛苦钱,但是这种事东家本来就不想做,花点钱也是心甘情愿的。   眼看着就要守岁了,这天张屠户一家人来了我家,张屠户倒是实在,肩膀上扛着半扇猪,手里还拎着大猪头,张芙蓉娘两还领着大曲白酒来我家,要给我拜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村里辈分还算高,所以他们家给我拜年,我也算是受的起。   我娘很高兴,正愁着没钱备年货呢,人家送上门来了,热情招呼,三个老娘们坐在井口,洗菜腌肉,我跟三个老爷们在堂屋做着。   张屠户来给我拜年是一件事,另外一件事让我颇为惊讶,他要给她闺女说亲,农村十七八岁的姑娘说亲很正常,但是这个说亲的人让我颇为不能接受。   因为就是我。   张屠户想让他闺女跟了我,没啥原因,就是我得负责,全村老小都知道我见了张芙蓉的身子,证明张芙蓉已经失身了,要是我不娶,她就嫁不出去,而且更坏的就是,张芙蓉生了鬼胎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的,除了我谁敢娶她?   这种事本来是高兴的事,我也老大不小了,二十七八了,说个媳妇当然得高兴,但是这媳妇却是张芙蓉,这让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不说她生了鬼胎,且说我娘那一关就过不了,我娘并不是什么坏心眼,但是她也不想我娶个没人要的女人,而且,她对我媳妇没有别的要求。   能生孩子就行。   但是张芙蓉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能不能生倒是一说啊,我看张屠户殷切,而且还给我送了彩礼,这可是稀罕事,在农村娶媳妇,还就没停过倒贴的,哪家有个闺女不趁这个时候捞点彩礼钱,所以张屠夫倒贴彩礼,让我不好拒绝,那可是张屠户的老家地,足足一万呢。   王红倒是脸皮厚,非要做人家张屠夫女婿,当着我的面就给人家跪了,非得叫人家老丈人,但是张屠户可不稀罕这个泼皮无赖,这件事张屠户就得我一句话。   我没话给他,张芙蓉我看着好,但是我不能不听我娘的意见,于是我就去找我娘,把她拉到里屋跟她说了张屠户来提亲的事,我还颇为不好意思,毕竟也是头一回。   我娘听了当时就不愿意,他让我在里屋坐着,不要出去,她出去应付,我就坐在里屋,听到我娘说了一些话,我耳朵贴在窗户上,听的真切,我娘说了张芙蓉一百个好,但是就一样不好,说她有可能生不了孩子,我娘说我们老胡家三代单传,没后是不行的。   这句话把人家给噎回去了,我在里屋呢,就听到张妈说要走,我本来想出去的,但是我透过窗户一看,我娘都已经把人家给送走了,我心里有点失落落的。   回头了,我娘交代我,娶谁都不能娶张芙蓉,否则那就是不孝,我娘说她一辈子听我的,但是这件事必须得听她的,弄的我也没办法,只好同意。   上午张屠户来送礼,下午又来了个大户,叫严文利,后来我才知道是查干湖有名的渔场大户,大白湖一亩三分地有他一半,十来年前就是村子里响当当的万元户了,他的到来让我颇为惊讶,而一个人跟他一起来我就更惊讶了。   我在家坐着跟我娘一起包豆宝呢,俗话说,“腊月到,蒸豆包,热气冒,香味飘。”说的就是东北的粘豆包,它外形酷似元宵,大小如鸡蛋,色金黄,有粘度,象征小日子团圆美满,所以过年时家家都要蒸上几锅。   这会有个颇有气势的人进了屋,这人中山装,皮鞋蹭亮,将军肚外挺,胳肢窝夹着一个皮包,脸大嘴大,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所谓脸大有面,嘴大吃四方,看他挺讲究的,我第一眼还没认出来。   这人把手里一条三尺的鲤鱼放下,介绍了一下自己,他是吉林木家乡的严文利,来找我想给他父亲寻个龙穴宝地,找了许多先生,都不满意,听了一位阴阳先生的介绍,才来拜见我的。   我看了一眼那阴阳先生,瘦挑的很,鲶鱼胡子,眼睛小而有神,但是却显得奸诈,个子不高,一身宽袍在身,另外一只手永远背在身后,若是你细看就会发现,他那只不见人的手有六根手指头。   我对那阴阳先生说:“承蒙惦记,没想到您老还记得我呢?多亏祖上手下留情,否则我胡家就断子绝孙了。”   这个阴阳师叫阎六,人称鬼手六,因为他排行老六,有六根手指,常与鬼打交道,又沾了个阎字,所以称鬼手,五六十岁的年纪,长的奸诈,他父亲就是有名的阴阳大家小阎王,也算是颇为传奇的一个人,在千山胡半仙第一,他小阎王就是第二,胡半仙点人生,他点人死,他让人三更死,那人绝活不到五更。   这个小阎王跟死人阴人打交道颇多,所以阴气极重,娶了六个老婆,生了六个儿子,但是没一个能满月,这个阎六还是我胡半仙爷爷给保住的,才有了他今天,但是没想到这个阎六不如他爹,心眼坏着呢,所以我对他就没什么好感。   阎六很圆滑,我见他样子也不像是生气,找着凳子给严文利,两人就此坐下,这脸皮比王红也差不到那里去,阎六翘着二郎腿对我说:“前人事,我作为后人不好妄断,福祸也是前人造下的,我等只管好眼前事便是尽人事了,严老弟先人刚去,想找一块宝地下葬,你我两家也算有些交情,所以我便特地举荐严老弟请你指点一二,你也莫谢我,权且是世交情谊。”   我领教了阎六的脸皮,也不跟他计较,前人的事,后人谨记便好,我看地上的鲤鱼贼肥,也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严文利的诚心,这种三尺常的鲤鱼可是难寻,所以我便说:“你想寻个什么宝地葬了令尊?”   严文利没有开口,推了一把阎六,我见着便知道来之前他两人肯定商量好了,心中便有几分不高兴,风水这行,就怕有人指手画脚,特别是同行。   阎六点了一袋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做足了功夫,稍后才对我说:“听说你寻得了五灵脂夜明砂?定是遇到了风水宝地,可否带严老弟去看看。”   我一听心里就来火,不知道他是怎么晓得我找到了五灵脂与夜明砂的,这个且不问,他居然想去看别人的坟,我就说:“那块地早就名花有主了。”   阎六倒是不在意,只是淡淡的对我说了四个字:“鸠占鹊巢。” 第十四章 九龙岭往事   “鸠占鹊巢”   这四个字让我浑身一震,并非是他吓到我了,而是阎六的脸皮比我想象的要厚的多。   我没有先急着拒绝阎六,鸠占鹊巢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我并不是很惊讶,我问阎六:“你可知道棺上加棺是大忌,一山不容二虎,一墓不容二主,若是强行下葬,必定会让墓主后人不得安宁,还有可能会家破人亡的。”   阎六对我的话颇为不重视,只用了两个字回我:“赶走。”   我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觉得好笑,阎六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我没回答阎六,而是对严文利说:“千山这块地,风水宝地不少,祖龙太白,龙穴宝地上千,想找一块风水宝地不难,若是鸠占鹊巢,就算你得到了一块风水宝地,但是也是会遭报应的,我劝你还是听我的好,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也不送了,你的鲤鱼我就笑纳了,请吧。”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我也不想跟阎六磨嘴皮子,直接送客。   严文利看着阎六,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崩了,阎六眯眼睛,磕了磕他的旱烟,又装了一袋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点了一口烟,对我说:“送客我们便走,但是走之前敢问那块地在什么地方?五灵脂不是什么地都能有的,所以你也别蒙我。”   我将茶杯里的水泼了一地,两人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深怕被水给溅到,我看他们脸色变得难看,而且颇为记恨的样子,就说:“给脸不要脸,滚。”   阎六气哄哄的,甩袖就走,严文利也不好久留,我见他们走了,心里犯迷糊,这个阎六是怎么知道我找到了五灵脂跟夜明砂的呢?我看了王红一眼,他摸着一个红豆包在门口蹲着吃呢,见我瞪他,或许是做贼心虚,就转了个身子。   但是王红见我还盯着他,就不乐意了,对我说:“瞅我干啥?我说的啊?我天天在你家吃喝,你见着我跟别人碎嘴了吗?”   我想想也是,王红这些天都跟我在一起,也没见他跟人家碎嘴,而张屠户那边,巴不得这件事永远传不出去呢,不可能往外面说,我琢磨不透,到底哪个阎六是怎么知道我遇到了一块宝地呢?   九龙岭那坐孤坟现在虽然是凶恶之地,但是若是动些手脚,必然是一块速发的龙脉,这块地名花有主,所以我不想动他,也不允许居心不良的人动他,我觉得哪个阎六不会善罢甘休。   晚上,我蹲在地窖上,打开了地窖,朝着里面丢了根火棍,跳了下去,吊在盖严上的死胎早就没了,指定是被那头黑猫给吃了。   我拿着火棍朝着地窖里面转悠了一圈,在拐角看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就走了过去,那黑漆漆的东西见有人来了,却也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皮包骨头了,来,赏你口。”   我从兜里拿出一块肉干丢在地上,那头黑猫跺着步子就跑了过去,饿了一个月,见着肉就跟见着命似的,呜哇呜哇的就吃了起来。   我说:“没人跟你抢,这就是你家了,漫山遍野随你跑,但是记得回家就成。”   我蹲在地上,摸着毛,它也没咬我,只是嚼着它的肉干,但是因为没力气,吃不到嘴里,我把肉干给撕开,丢在地上,它捡着就给吞了,都不嚼。   猫这种动物,高傲,你不可能驯服它,不用这种极端的法子,你根本就抓不住它,除非他把你的家,当成自己的家,那它除非到死那天都不会走的。   “好一头尸猫,你小子也养这玩意,可惜了尾巴。”   我听着有人说话,以为是王红,但是却见着一个瘦老头从上面跳了下来,我拿着火把照着他的面,居然是阎六这个老狗,我说:“你来我家地窖干啥?咱们没什么好说的。”   阎六没搭理我,而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铃铛,给黑猫系上,黑猫也不躲,只是来来回回在阎六的身上闻来闻去,阎六哈哈大笑,说:“一个月没见尸味,连老子的尸气都闻出来了,是个好东西,这玩意可是天生的尸猫,你小子给驯服了,真是有两下子。”   我不想搭理阎六,但是我挺喜欢黑猫脖子上的铃铛,这叫惊魂铃,是阴阳先生专门用来驱邪避鬼用的,这种东西都是祖传的,阎六给黑猫系上,那就等于送出来了,而我也不会客气的,但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说:“没门。”   阎六哈哈笑了一下,或许是我的话很好笑,又或许被拆穿了感觉到好笑,他对我说:“别急,你听我跟你说几件事,然后你才做决定。”   我把火把插在墙上的灯柱里,抱着黑猫,看着它屁股后面短了一截,就心疼,以前不是自己家的没感觉,现在它是我的了,所以觉得很心疼。   阎六见我不理他,也不觉得没面,而是稀奇的对我说:“九龙岭我去过,被困了三回,差点没出来。”   我笑着说:“该,骗人家说是娘舅,卖人家尸体,报应,你咋不死里面?”   阎六对我的话感觉颇为不好意思,对我说:“讨个生活,也与人方便,那胖子要配冥婚,这年月女尸难找,我刚好碰了一个,方便他也方便我自己。”   阎六是个阴阳师,也是能言巧辩,我不兴搭理他,他追着跟我说:“我跟你说一个事,九龙岭是个了不得的地方,我爷爷告诉我爹一个秘密,那里面埋着一个很重要的人,听说是康熙年间的大人物,谋反死的,生前也是叱咤风云,但是死后颇为凄惨,家里人用了偷龙转凤,把他的尸体带回了咱们东北,找了风水宝地埋葬,本想着能蒙阴后人,但是没想到皇帝就是不让他们家翻身,愣是把九龙岭的风水给败了。”   我听着来了兴趣,因为我也好奇九龙岭的风水为什么是绝地,东北山峰林立,但是能成九数非常少,一则九龙山,哪里是风水宝地,听说里面埋葬着帝王,九龙岭次之,但是却成了乱葬岗,风凶火异,这让我本身就觉得奇怪,听阎六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些眉目。   阎六见我思考,便知道我已经有了兴趣,便接着说:“两百年前的九龙岭磕不是如今这样,我爷爷的阴阳书中记载着,东北出过无数个满清大官,在康熙年间更是有一位索额图,这个人可了不得,身子贵胄之家,初任侍卫,由三等升一等。其父索尼历事太祖、太宗、世祖三朝,为清开国勋臣,其根本就是因为索家祖坟。”   阎六说的我也知道,索额图官至相国,当地人称之为国丈,索家之所以能够官至亨通,皆是索家祖坟蒙阴。   索家据说在葬祖这天,将棺木抬到山里,见一个白狐狸卧在一个山脚下,人们到以后白狐狸便走开,人们便顺势将棺木葬在这个狐狸卧过的地方,因祖坟风水庇佑,后来出了索家两代皇亲国戚。   阎六没有打岔,继续说:“后来索额图秘密谋反,被他的外孙知道了,皇家无情,甭管索额图是不是康熙大帝的姥爷,该杀的还是要杀,所以就把索额图给灭了,本来想放索家一条生路,但是没想到索家还想东山再起,就秘密的把索额图的尸体偷了回来,来了个鸠占鹊巢,把索额图葬在了其先祖的坟丘里。”   我点头,示意阎六继续说,他也没打岔,对我说:“偷龙转凤看上去精妙,但是康熙大帝多精明,他早就盯着索家,怕他们索家再有什么不轨,果然让他给逮到了,想着索家若是在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怕是要祸害大清的江山了,于是命钦天监出手,坏了索家的祖坟,自此以后,索家在也没有一个能上的了台面的大官了。”   我听完了阎六的话,知晓了来龙去脉,但是却不知他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他见我狐疑,就说:“我祖上在钦天监当过差,正五品大元,所以我知晓这些事,当年坏索家风水的就是我祖上,所以我们阎家才在这里落脚。”   我听了就感觉好笑,对他说:“你们阎家可真是从祖上就开始祸害人家了。”   阎六也不生气对我打趣的说:“皇命难为。”   我不理他,我说:“你什么意思?唬我呢?如果是你们家祸害了人家祖坟,为什么你找不到?别编个故事来唬弄我。”   阎六一拍脑门,痛恨着说:“那本书只有一半,另外一半除四旧的时候给烧了,所以才害的我差点命丧九龙岭,那地方如今成了无名鬼蜮了,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在哪里,若是长久以此,只怕下一个中元节到的时候,千山就要成了无间地狱了,你去过,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凶险了。”   阎六前面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但是后面这句话我信的真真的,因为我去过那地方,当真是个绝地,五虎擒羊地,青龙回首阵,内不能进,外不能出,地下煞气冲天,所有葬在九龙岭的人全部都是永不超生的孤魂野鬼,若是长久以往,哪里比如会杀气冲天,到时候必然森灵涂炭。 第十五章 深山老宅   我问阎六:“你有什么对策?”   阎六对我说这么多,断然不是跟我胡侃来了,必然有他的打算。   阎六愁眉苦脸,对我说:“我家断了传承,我的本事吊儿郎当,全靠我摸索我爷爷那本阴阳秘术学来的,我爹死的时候只有一个遗愿,就是平了九龙岭的煞气,那是我们阎家造下的,如今皇帝都没了,就别提什么皇命了,所以他生前就去尝试,但是弄的一身阴煞入体,差点断了香火,要不是你们胡家半仙保命,只怕也还没有我呢。”   我听了就生气,别看他一把年纪,我照骂不误,我骂道:“你奶奶个熊的,少在我面前诉苦,好像谁不是差点断了香火,你想咋滴直说,能商量我对付着跟你商量,不能商量,滚你奶奶个熊。”   阎六被骂了个眼青,却对我笑了一下,继续说:“你是小爷,你辈长,你骂我应该,但是我得告诉你,我祖上的本事可是通天,钦天监阎怀仁想必你也听过,他布下的阵法,只有我们阎家能解,所以谋事在我们,成事在我,我有一计,你我入了九龙岭,破了阵,端走那索家的先人,把严文利的父亲埋葬进去,你我合力把九龙岭的风水改个造化也是造福一方。”   我思索着阎六的话,他的话有些问题,我问他:“这件事跟严文利有什么关系?”   阎六一脸苦水,对我说:“日子难过,六七之后我就在没吃过饱饭,严文利是个好人啊,心肠好,他爹更是个好人,我爹死后没钱葬,是他出钱出力给葬的,我这么个人念旧,重情,如今他老人家仙逝,我觉得应该为他寻个风水宝地,蒙阴后人,那块地若是改了造化,千万不能被心怀不轨的人占了去,我想着严家是个好人家人,就让他们家占了地尚好。”   我自然不信,我说:“你收了人家多少钱?”   阎六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一般正经的对我说:“我要是骗你我是孙子,我一毛钱都没要,我告诉你,严家真是好人,他儿子是一方父母官,造福百姓,只是官低人微,有些主意是造福一方的好主意,但是都不能被采纳,所以要是他家的祖坟能蒙阴,让严文利的儿子当了大官,造福百姓,这个功德可是记在你我头上的。”   我听阎六胡扯就头疼,还造福百姓?这年月都冻死人饿死人了,哪家人肚子有油水,哪个严文利头大脖子粗将军肚子往外凸,一看就是脑满肥肠的人,他儿子是个什么人我没见过,但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还造福百姓?不祸害一方就不错了,他们严家对阎六好那是自然的,他是个阴阳师,有些手段,但是对别人好,我就不同意了。   阎六见我思索良久,还想要劝我,我就打住,对他说:“风水师有个规矩,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这行人,发现了龙穴宝地自己是不会用的,那块地就在那,等待有缘人,他严文利要是真有这个缘分我拦也拦不住,所以你不必跟我说那些个客套话。”   阎六见我油水不进,便没有多言,转身就走,我抱着那头黑猫上了地窖,往地上一丢,它也不乱跑,就猫在我家门口打盹,没有精神,之前的精气神彪悍的劲头全没了。   翌日,过年的气息越来越重,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开始放炮,我也起了点了一挂,鞭炮炸的雪花乱飘,我正琢磨着如何跟阎六除煞,没成想张芙蓉来了我家,我娘不在,去了邻村给我姥爷家送礼去了。   张芙蓉来我家啥也不说,帮家里里里外外给收拾了一遍,将院子里的雪扫了个干净,又给我套了个暖手的垫子,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末了张芙蓉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对我说:“恩人,就此谢过了。”   我没明白张芙蓉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就木讷的客套了一下,但是人家也不领情,做完了就走,我阅人无数,某个人有点动作我便知道他下面要做什么,有什么意图,但是张芙蓉这回把我给弄蒙了。   王红还在一边瞎搅和,说张芙蓉是多好一媳妇,说我不懂人情,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是张芙蓉能看上他,绝对没我什么事。   过了晌午,我娘回来了从我姥爷家弄了些干货,凑活做了一顿,正吃着呢,张屠夫夫妻两来了我家,两人面色颇为急切,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觉得这家人有些奇了,这闹的是那一出?   我死命把两人拉起来,赶紧询问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连哭带喊的跟我说张芙蓉寻短见去了,我心中着急为什么不拦着,他们两说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遗书,我打开遗书看了一眼,心中颇为后悔。   原来张芙蓉因为被拒绝了婚事,就想不开了,去九龙岭寻短见去了,九龙岭那颗歪脖子树不知道吊死过多少痴男怨女,哪里不知道有多少个枉死鬼。   我没多少,跟王红就拿起单腿驴就出门,直奔九龙岭,单腿驴是东北特有的一种在雪地里行走的工具,就跟滑冰鞋差不多,但是是木头做的。   这种工具是一种冰上滑具,有双腿的小爬犁和单腿的划子,有些地方管划子也叫“单腿驴”,划子和现在的滑冰鞋的构造和原理差不多,只是材料是木头和厚铁片,人的双脚站在上面。   划子占地面积小,冰上阻力小,所以在铁钎的支撑辅助下,行进速度比爬犁更快更敏捷更需要技巧。   有句话叫“双腿没有单腿快”在雪地里滑行绝对比你走的快,和“双腿没有单腿快”类似的还有“马拉爬犁比车快”等等,说的都是和东北的冰雪有关的“怪”。   我们村到九龙岭得走一个小时,但是我跟王红踩着单腿驴跑的特别快,半个小时就到了九龙岭,但是到了九龙岭我跟王红有些急眼,也不知道张芙蓉什么时候到的,这个时候恐怕找到了人也得没了命。   农村的姑娘,性子都很刚烈,名节看的比命还重,张芙蓉这个黄花闺女更是如此,中午我还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做哪些个事,原来是不想活了,只是不想白辜负了我救她的恩情,所以为我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跟王红进了九龙岭,但是一进去,就有了大雾,又起了风雪,这等怪事让我跟王红都有点害怕,我两之前在这里可是遇见了阴人,所以心有余悸。   我两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张芙蓉,她跟一个老婆婆走在一起,哪个老婆婆拄着拐杖,张芙蓉扶着她,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我还是能认得出来那是张芙蓉。   这画面有点诡异,深山老林哪来的老婆婆?我知道这件事不平常,我对着张芙蓉喊道:“张芙蓉,回家了。”   我的话让张芙蓉回过来头来,但是她只是对我一笑,并没有说话,那个老婆婆也回过来头,但是我却看不到她的脸,并不是我的视线模糊,而是他的脸很模糊,我看不到具体的轮廓,我看了王红一眼,他也跟我一样迷惑。   老婆婆不高,佝偻着身体,头发雪白雪白的,模样根本看不清,或者说根本计没有模样,他朝着我招手,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我跟王红不自觉的就走了过去。   走到了张芙蓉面前,她还是笑,老婆婆对我说:“我路上摔了一跤多亏这位姑娘心好,扶了一把,走,我带你去我们家坐坐,风雪太大,我给你们温一壶酒,好暖暖身子。”   王红一听,就想答应,但是我瞪了他一眼,或许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遭遇,所以身体吓了一哆嗦就没敢答应。   我刚想说话,但是却看到老婆婆已经走了,张芙蓉跟着她,我心里着急,赶紧跟了过去,说来也怪,刚走了几步,风雪就停了,雾气中出现一条石板路,路不是很长尽头是一家高门大宅,上面书写“胡门”,王红读着那两个字还跟我打哈哈说:“你们两本家啊。”   我没理王红,真是个浑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个地方出现这种地方,谁敢进?九龙岭本来就邪乎,遇到这种事我心里就更加的害怕了。   但是张芙蓉像是着了魔一样,跟着那个老婆婆走了进去,我为了把她来回来也只有拼一把了,我伸手想要拉张芙蓉一把,但是却没拉住,手直接从张芙蓉身体穿过了,我吓了一跳,心里想到,难道是幻觉。   我一想心想坏了,可能中了魔障了,刚想回头,但是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老婆喊道:“女儿们,出来见见客人。”   这句话让我感觉到莫民奇妙的,突然就看到厢房的门开了,五六个女人走出来,一个个身材婀娜多姿,长相狐媚,动作轻盈,笑声悦耳,光是听着都有种沉醉的感觉,我见王红已经被迷的双眼早就迷离了,而我心中也多了几分欢喜,只是我见着他们穿着,陡然心惊。   因为她们穿着古人的衣裳。 第十六章 鬼王娶亲   这一连串的怪事让我心慌慌,荒山野岭遇到一个老太太,人家带你进了高宅大院,却出来五六个穿古人衣裳的女人,虽然长的都漂亮,但是我内心怎么都觉得这些人不是山精野怪就是孤魂野鬼。   两个女人拽着王红,就将他按在院子里的圆桌前,葡萄美酒好吃好斥候,温声细语,这让王红早就乐开了花,也有两个女人来招待我,但是我却冷眼相对,把那两姑娘吓的不敢近身。   我见那老婆婆总是对我笑着,但是我总是看不清她的脸,周围的环境说不出的诡异,抬头就是九龙岭的九坐孤零零的山峰,左右却是富贵人家的高宅大院,这两种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婆婆见我一直警惕,就对我说:“老生我姓胡,一直隐居在这深山中,老生的丈夫早逝,都是几个女儿家操持家务,如今老生的女儿家都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就下山给他们寻个亲事,没成想摔了一跤,多亏这好心的姑娘扶我起来,才没大碍。”   我看张芙蓉木讷的站在老婆婆的身边,眼眶里的眼珠子没有任何色彩,我便知道她不是假的就是被迷惑了,那老婆婆见我不说话,又说:“我见两位一个才高八斗,一个身强体壮,我这五位女儿也是贤惠的人,你二位若是有意的话,可留下做个倒插门女婿。”   王红听着直愣愣的,握着人家的手,都不肯撒手,而那两位姑娘欲拒还迎,弄的王红赶紧站起来给老婆婆磕头,一口一个老丈母娘,一口一个好女婿,逗的那老婆婆开心的很。   那老婆婆对我看来,对我说:“你有什不满意?”   我眼睛紧紧的眯着,瞪着那老婆婆,想从她身上看出来什么,突然,我感觉脖子很痒,回头一看,一个女人趴在我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秋波暗送,但是我却心中发凉,因为这人明明就是个狐狸,这时我猛然朝着后面一抓,居然抓到一条毛茸茸的东西。   我冷笑一声,说道:“你的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花容失色,只见那四个人急慌慌的跑回了厢房,而趴在我身上的那个女人也想跑来着,但是我手一拽,却将她拽了回来,我猛然一提,却见到一头白狐被提在手里。   我身上冒了一身冷汗,咋还能真是头狐狸呢?   突然,那头狐狸猛然回头,朝着我的手腕就咬了过来,我吓的急忙一松手,那头狐狸脱了困,一头窜进了厢房里,我追了两步又不敢追了,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是龙潭虎穴,我就没命了。   我见那老婆婆还是笑眯眯的,但是却对我招手,我吼道:“放开张芙蓉。”   老婆婆转身就走,拉着张芙蓉,或许是我的喊声惊动了张芙蓉,她居然醒了过来似的,对着我哭,被拉着要走,我急忙追上去,一把拽住张芙蓉的手,但是却抓了个空,我眼瞅着张芙蓉被越拉越远,越远身体越模糊,我就吼道:“妖孽,信不信我端了你的老窝?”   “九龙岭鬼接亲,阎王还来送份礼,哈哈哈!”   我听着一阵阵笑声在我耳朵里回荡着,眼前的视线慢慢的变幻着,高宅大院消失了,烟雾也消失了,我挥挥手,突然打到了一个东西,我抬头一看,居然是一颗歪脖子树,树上吊着一个人,不是张芙蓉又是谁?   我急忙让王红趴在地上,把张芙蓉给取下来,身上还有温度,我伸手一摸鼻子,还有气,我伸手在她脸上打了几巴掌,但是却丝毫没有反应。   王红趴在地上,头上都是汗,他对我说:“刚才是咋拉?人怎么没了?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来到这地方呢?”   我四处看一眼,眉头一挑,只见一个盘子里放着的葡萄变成了石头,美酒也变成了猫尿,这让王红恶心不已。   我一抬头就看到我们在一个山窝窝里,周围一座小峰,恰似一头卧狐,在山根下一颗孤零零的歪脖子树,树有三抱粗,下面有个洞,传来臭烘烘的骚气,我朝着洞里一看,还有不少狐狸的毛在里面,我心里边生气,点了一把火将这颗歪脖子树给烧了。   大树烧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颗树定是狐狸洞,这些狐狸不知道是不是成了气候,居然敢迷惑人来了,我看了看张芙蓉,她一直眉头紧锁,像是极为痛苦一样,不知道她的魂能不能回来。   回了龙口村,张屠户家又是烧水又是盖被,给张芙蓉请了先生,但是却也看不出来个好歹,张妈一直哭哭啼啼的在埋怨我,虽然说的小,但是有意无意让我听到。   我心中也很自责,哪能想到张芙蓉是这么性子烈的人,我不娶她就寻了短见,我娘也慌了神,人命关天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害怕的打紧。   我跟王红猫在门框前,他还在失神,有事没事的嘴里会冒出一句“咋就不是真的呢?”   我听了就生气,我对他说:“你还惦记着呢?哪些东西都是山精野怪,你还真想做哪些骚狐狸的男人啊?那成啊,晚上你去九龙岭睡一觉,兴许还能遇到哪些骚狐狸呢。”   王红被说我说的不好意思,就跟我打趣,对我说:“我也是光棍一条,好不容易遇到个倒贴的能不动心吗?可惜就是一窝狐狸,哎呀,可恨,可恨,我抓了非得剥了皮不可。”   我没搭理王红,张芙蓉不醒,大夫束手无策,只怕是真的丢了魂了,招魂的事我可不会,看来得去找一趟“阎六”了!   我写了一封信,交给王红,让他带去找阎六,我告诉王红,到了那就让阎六给赏钱,少了不行,至少得一张老人头,这种事王红自然乐意干,跑跑腿就有一张大钞,他巴望着多来几趟这差事呢。   我在家里等着,信上就两字“速来”我怕阎六起疑心不来,所以让王红问他要钱,阎六是个心机鬼,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想请他帮忙,所以用了这个偷龙换柱的计策,把视线给模糊了。   我等了约莫一个小时,王红跟阎六一前一后进屋,我一看阎六,他眼里就是狐疑乱转,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在揣测,一进屋,他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张芙蓉,眼神立马变得明亮起来,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阎六见我不说话,便调侃:“痴情郎,薄命女,救了也是白救,你两缘分浅,我看还是随她去了吧。”   阎六的话是在刺激我,他想见我对张芙蓉有几分情谊,我说:“试探的话就免了,你通阴阳,帮我看看她是不是丢了魂,我在九龙岭找到她,还有气,但是就是醒不来,我琢磨着应该是了,所以请你来。”   阎六得意一笑,并没有出手,我说:“自然的,作为报酬,我肯定会带你去那块地。”   阎六眼睛一亮,说了两个字:“当真?”   我点头,不想跟他多说废话,阎六心急的撩开袖子,伸手扒开张芙蓉的眼皮,就看到眼皮下面只有白眼珠子,只见他用自己的第六根手指朝着张芙蓉的眼睛上一蒙,两只眼睛直翻白骨,跟鬼上身一样。   王红见了就要去摸他,我急忙拦着,跟他摇头,让王红不要动他,我只知道阎六在施术,这种时候聚精会神,而且魂游天外,千万碰不得。   过了稍会,阎六猛然睁开了眼睛,步子退了七八,一口血喷在地上,两眼无神,像是被十个八个的大汉给轮了一样,我惊的厉害,急忙扶着他,问:“咋回事?这么厉害?”   阎六一抹嘴角的血骂我:“操他娘的,你差点害死老子,鬼王娶妻,她的魂给鬼王勾走了,我就看着满天野鬼作怪,十方山精送礼,就连那阴间小差也来朝贺,你这是要跟鬼王抢亲啊。”   我听的稀里糊涂的,但是却知道阎六没说谎,因为那个老婆婆说过,什么鬼王娶妻之类的话,我问:“有救吗?”   阎六给我说了两个“没有”而且还颇为不忿,一口骂我一个王八犊子,差点害他魂飞魄散,我看他身体还在抖,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我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张芙蓉可能要成为活死人了。   阎六对我说:“你的事我替你办了,告诉我那块坟地在那?”   我冷眼对着阎六,对他说:“你就是开了个阴阳眼,看了个究竟,吓的跟老狗一样差点就尿了,你帮我办了什么?”   我的话当真是把阎六气个半死,他骂我不讲信用,我说他没用,我们两互不相让,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张屠户跪在我们地上求我们才停下。   我觉得张芙蓉可怜,心中也自责,若是她这辈子成了活死人,我得伺候她一辈子,但是我还是情愿看着她生龙活虎的,我就对阎六说:“你不是要除了九龙岭的煞吗?我怀疑那鬼王就是那坟丘里的老鬼,你我除了他便好。”   阎六两只眼直骨碌,想了半天才对我说:“好,但是你小子奸诈,我要严家把棺材带着,除煞下葬,否则没得谈。” 第十七章 天葵血布   我听了心里还有点顾忌,我不知道那严文利到底是什么人,若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占了龙穴宝地,只会贻害千年,但是后来我转念一想,就算我不告诉阎六那座坟在哪里,他迟早也会自己找到的,所以现在还不如用那块地来做一点有用的事。   我对阎六说:“可以,保张芙蓉一条命,我就保你前程。”   阎六斜眼了看一眼张芙蓉,嘴里嘟囔着,最后一伸鬼手,对我说:“这件事不难,难就难在这个丫头走不走运了。”   我颇为不解,看阎六把张妈叫了过去,小声问:“你家闺女月用的是布还是纸?”   张妈听了就骂阎六是个老不正紧的混蛋,阎六冤枉,他说:“我要救她的命,需要她月事时候用的那块布。”   我听不下去了,这种事我都没听过,何况张妈呢?我就问:“你道行不行就别胡诌。”   阎六听了生气,对我说:“哼,看来胡半仙的本事你也学的不多,你知道那块布叫什么吗?”   我当然不懂,就摇头,阎六对我说:“那块布叫天葵血布。何谓天葵血布,即女众使用过的月事包布。”   我听的有些稀里糊涂的,这种东西男人都忌讳,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看阎六说的不像是胡扯,就问他:“这块布有什么用?一块人人忌讳的血布,怎么拿来救人?”   阎六很得意,或许是得意比我知道的多,他对我说:“常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对于女众这五漏之身来说,若想惩治谁,只要将自己使用过的布,丢弃到对方身上,那么保管他霉运压顶,邪祟缠身。”   我听了就骂道:“能不能不要卖弄你那半吊子学问,救人要紧。”   阎六说道兴头,不理我的烦躁,继续说:“说起这天葵血布,真的是亦正亦邪,先说说这亦正,正的是她可以救人一命,家中若有病危将死之人,只要将其生辰八字,书写到其爱人使用过的血布上,最少可以为他续命延寿十二个时辰,鬼差阴兵勾魂不得,但是可惜,此法只适用于夫妻关系之间,旁人无用。”   “在说说这亦邪,邪的是任何降头之术都离不开这天葵血布,尤其是姻缘降这类巫术,只要将自己心仪男子的个人信息书写到血布上,然后连续使用,不出个把月,自然会有意外惊喜,容不得你不信。”   我听到这里,心中便有几分揣度,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现在不管真假,都得信他,要不然等鬼王娶亲之后,再想救张芙蓉就难了,我对张妈说:“有吗?有就拿出来。”   张妈很为难,农村妇女来月事都用一块布包着,这块布可是极为隐私的,即便她现在已经是个老妈子了,但是却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的,我见她犹豫再三,就说:“张妈,你快拿出来吧,否则你闺女就命丧黄泉了。”   张妈犹豫再三,被我这么一说,磨磨唧唧的就打开了箱子,从一口大箱子里面拽出来一块布来,叠的周周正正的。   阎六一看,心中欢喜,急忙一把夺过来,像是见到宝了一样,我看着就觉得稀奇,这个人怕是个老阴蛋吧,居然抓着一个女人用的东西这么兴奋,我一把夺过来,说:“女人家的东西别乱拿。”   阎六见我生气,就冷笑,对我说:“哼,还亏你是胡半仙的传人,居然对这样东西一点都不清楚。”   我嘲笑说:“我正大光明,才不会像你一样,对这种隐晦下流的东西感兴趣。”   阎六见我隐喻他下流,就骂道:“这可是满洲萨满神婆亲传的,你不懂而已,我告诉你,天葵血布还有一个特殊的功效,就是可以消除一切法器的灵光神力,只要轻轻往法器上一抹,一切能量即刻消失,此法同样也是正邪对立的,就看用此法的人,心中怎么想了。”   我听了半信半疑,萨满教对咋们东北人来说那可是神圣的存在,但是萨满秘术又极为神秘,或者是邪恶,现在看看这天葵血布,我倒是觉得真的有这种功效。   阎六见我脸色本有些嫌弃,大概是知道我看不上萨满术,就对我说:“世上本没有任何一种法门是用来害人的,只是人们的心把他给变得邪恶了,天葵血布最奇效的就是可以化解一切不知来历的符咒,只要用其轻轻一抹,一切符咒瞬间变成废纸一张,这是因为女人属阴,在阴处佩戴的东西自然是天下至阴之物,道家说阴阳相克,至阴之物当然能克制阳气,所以它有这个能力就不奇怪了。”   阎六说道高兴处,接着对我说:“就是女众的贴身内裤,同样具备这样的能力,不光不能与其他衣物共同清洗,就是在晾晒时,都不能在其下面经过,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但凡经过,势必倒霉。”   我听他说的这么兴奋,看来是想要这块天葵血布了,于是我就将天葵血布背在后面,说:“我知道了,没你的事了。”   阎六见我这么说,顿时暴跳如雷,对我说:“好你个胡三,你又框我?哼,我告诉你,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哼,最多保她十二个时辰的命,十二个时辰一过,她还是个活死人,不除掉那头鬼王,你别想如意。”   我见他暴跳如雷就好笑,对他说:“我当然没有匡你,只是我要施法了,你回避一下。”   阎六冷笑,对我说:“哼,你们又不是夫妻,没有夫妻之实,所以这块布是没用的,还是便宜了我,我拿来对付鬼王,说不定还能在她被定命之后,将她救出来。”   我一听心里就为难了,确实,我跟她没有夫妻之实,这下可难为我了,想保险一下都做不到,但是我却见到张屠户说:“神仙,你救救我女儿,今晚你们就成亲洞房,她本来就是为你而死,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抢走吗?”   这话说的突兀,让我跟阎六都没想到,阎六脾气暴躁起来,骂张屠户不是个东西,这么着急就把自己闺女送人了,我见到他们夫妻两也是哀求的厉害,而且,我也不想张芙蓉来日在寻短见,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   张屠户见我答应了,就欢天喜地,跟王红去烧水杀猪,张妈硬拉着我娘去扯红布,做了一身红衣裳,红盖头,虽然事急从简,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的,但是我娘不愿意,她一句话不说,就是那杵着,不管张妈怎么劝,她都不去。   我就对我娘说:“胡半仙爷爷都给我定下了,咱家祖坟没事,你要是信胡半仙爷爷,咱们胡家就子孙绵延,你要是不信他,咱家就是娶个天仙也生不下来一个娃。”   我娘听了,就瞅了我一眼,说一句,啥都是你有理,末了也就跟张妈去了。   这一折腾,三五个小时就过去了,阎六去找严文利,让他抬棺进村,我们两头办事,各不耽误。   张芙蓉的屋子里装扮的喜气,大红帘子高花球,一身红花凤盖头,我也穿了一身新郎服,坐在床沿上,看着被收拾的张芙蓉,真是个素净又漂亮的姑娘。   我看王红还靠在门上,就说:“要洞房了,你能出去吗?”   王红特生气,骂我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你是不是瞎忽悠张屠户呢?人家是求着把闺女嫁给你,你跟我说说,你到底给人施了什么法,你也教教我。”   我听出来王红的话酸溜溜的,就笑着说:“算我占了便宜,但是实属无奈,你也别丧气,日后有合适的,我托我老娘给你介绍一个,你赶紧出去,我得把事给办了,完了还得辛劳。”   王红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说:“猴急就猴急,还他娘的跟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就看不起你这种虚伪的人。”   我看着王红骂骂咧咧的出去了,就慧心一笑,都是男人,我懂他的憋屈,洞房花烛夜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他眼睁睁的看着我得成了,他哪有不嫉妒的道理?   我也没多想,掀开了张芙蓉的盖头,心里抖了一下,当真是个美人的坯子,凤眼一双,红唇一对,肤若凝脂,我叹了口气,对她说:“你我的缘分已到,今日结为夫妻,天地可鉴,我胡三定会待你不薄。”   说完我就吹了灯,房间一片黑暗。   晚上八点,也就是戌时了,看着床上的张芙蓉,我将龙凤呈祥的喜被盖好,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走到祭台前,上面一个大猪头,三柱一尺长香,我提起朱砂笔,飞龙凤舞在天葵血布上书写张芙蓉三个大字,一笔勾勒阴阳两界横条,左面生辰,右面请命,书写之后,叠好,收进怀里。   既然阎六说这个东西是至宝,那我便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对于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要不是阎六这个阴阳术士告诉我,我当真还不知道女人的血布能有这功效。 第十八章 鬼压棺   我给张芙蓉点上长明灯,告诉我娘,守着灯,千万别灭了,而且敬仙的三炷香不能断,我娘懂些这其中的门道,就点点头,守在张芙蓉的床上,看着也觉得亲切了许多,或许现在已经无法挽回,我娘也觉得应该对张芙蓉好点,毕竟是自家的人了。   夜半我回头带上那头尸猫,跟王红到村口等阎六,但是等了多半会,都快到子时了,也不见他们来,我心想,这阎六真能墨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会月亮出来了,满地的白雪被这么一照,整个大地透亮一片,我跟王红的影子投在地上,整个龙口村一片寂静,连狗都不叫一声,突然,我听到了一声鞭炮声,犹如夜半惊魂,吓我的跟王红都是一哆嗦。   我一看时间,子时刚过,到了年三十了,守夜的人都起来放炮仗了,除旧迎新,这个会炮仗声中多了一个人影,我看到一个半大的小厮,手里抱着一只红彤彤的大官红公鸡,喘着粗气过来对我说:“您是胡三爷吧,六爷陷住了,堵在了村头五里桥,他让我先过来请您过去帮衬一把,爷你看现在动身吗?”   我看了看时间,心里骂阎六这个人倒霉,居然没赶上点,碰上了年三十子夜放炮仗,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惊魂了那棺材抬不动,我没跟那小厮说话,只是摆了个手,让他带路。   三人踩着雪地,咔嚓咔嚓的声音跟断头时砍刀把脑袋剁了似的声响,弄的人心惶惶,一路小跑,到了五里桥,我就看到桥上几个大汉,抬着一口漆红的楠木棺材,无论怎么使劲,都抬不起来。   阎六见我到了,赶紧跳过来,说:“邪性了,棺材上桥就下不去了,折了我好些时辰,要不然我早到了。”   严文利也小跑过来,抹掉头上的汗,一脸惊慌,对我说:“二位高人,棺材抬不动,咋办?莫要误了时辰啊。”   我跟阎六对看一眼,两人都没有搭理他,严文利不懂,现在不是时辰不时辰的问题,而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问:“起身,下棺,路数都对吗?”   阎六正儿八经的跟我说:“对,都对。”   我又问:“路上见了血又或是污了神灵吗?”   “没有,上敬神明下敬鬼神,不敢半点怠慢。”   我听阎六这么说,就知道大概,我说:“是惊魂了吗?你懂这行当,为什么不吆魂?让他跟着不就行了?”   阎六听了委屈,跟我说:“那头大公鸡你见着了吗?我定了鸡招了魂,谁知道一进这龙口村,上了五里桥棺材就不动了,那时候还没有炮仗声,要是惊了魂我到好办了,不用请你,就能办事。”   我听了觉得稀奇,看了一眼那口棺材,还当真是稀奇了,我怀里的猫探出脑袋,对着棺材“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就要窜出去,但是我给按着,我走到棺材前,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气息,那头猫更加的狂躁,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扑到棺材上,严文利见了就骂道:“咋能让这头畜生坏了我爹的寿材呢?赶紧弄下来,别怪我无情。”   我瞪了一眼严文利,阎六也拦着,对他说:“东家,别急,这头猫可是灵猫,我想养都养不来,它眼通阴阳,能辨人鬼,这是在看究竟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呢。”   尸猫在棺材上上窜下跳,口中不停的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突然棺材里面传出来一道“唧唧”的声音,吓的那几个抬棺材的人丢了木杖就跑,阎六见了,却跑了过来,装神弄鬼捏了个指决,默默说道:“得罪了上人。”说完一脚把棺材盖给踢靠了,这一脚下去,棺材盖开了,就看见一头黑漆漆的东西窜了出来。   尸猫一见那东西窜出去,唰一下就撵了上去,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呢,都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我跟阎六看的清楚,里面居然窜出来一头一尺长的大耗子。   我瞪着阎六,问他说:“咋回事?这点忌讳都不懂?”   老鼠耗子最喜欢钻进棺材里,因为耗子喜欢磨牙,而棺木是最好的磨牙的东西,而且里面有尸体,它磨累了还能吃顿饱饭,但是耗子是极其阴邪的动物之一,一入棺材就能引起尸变,所以耗子一进棺材,那就麻烦了。   阎六觉得冤枉,他朝着棺材里面一看,里面好好的,没咬没破,严文利也觉得蹊跷,对我说:“棺材封盖之后就没开过,那头耗子什么时候进去的压根就不知道,而且来之前阎师父还专门做了法,所以这头耗子肯定是半路上进来的。”   我听着就觉得蹊跷,这么多人抬棺,一头耗子进去都发现不了?这件事奇了,我让那些大汉把棺材给抬起来,他们虽然害怕,但是受了东家的钱,还是要办事的,只是奇了,棺材还是抬不动。   我跟阎六要炸毛了,这种事我们两都没遇到过,凡是该做的都做了,该忌讳的都避了,而且还逮到了那头耗子…   正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头黑猫回来了,嘴里叼着一根树杈,那形状跟老鼠一样,阎六从尸猫嘴里夺了过来,惊讶的说道:“桃木?”   我抓过来一看,正是桃木,而且是钉状的,我就问严文利:“你跟谁有仇吗?”   严文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就摇了摇头,我说:“这叫棺材钉,坠人心,桃木克阴邪,若是有人在你家祖坟的棺材上面楔下这么一只桃木钉,你家必定鸡犬不宁,你好好想想,到底跟谁有仇?又或是在你们来之前动了棺材。”   严文利看着阎六,两人都在思考,阎六眼睛转了一圈,对我说:“入村之前,我碰到个老妇人,她说要去送礼,但是走不动了,让我们捎她一路,我们抬着棺材当然不能带她,她也不介意,就坐在棺材上,让我们抬着,我当时走的急,也没多考虑,只是想着一个老妈子而已,难道是她给我蒙了眼?”   我听了就知道阎六上当了,我问:“老妈子是不是看不清样,一身骚气哄哄的?”   “对!”阎六答道。   我说:“你真是鹰被鸡啄了眼,那个妇人是山精野怪变的,这大半夜的有个老妈子去送礼你不觉得稀奇?不过她倒是真的送了个大礼,只是给鬼王送的。”   阎六听着骂骂咧咧的,对我说:“咱办?咱们不能僵在这里,眼看就过了子时了,那小娘子只有十二个时辰的命。”   我看着那些大汉还是抬不动棺材,细细一想,便知道大概了,我说:“棺材别抬了,就算你是大力神也抬不动,因为肯定有无数个小鬼压着棺材呢,这叫鬼压棺。”   阎六一听,猛然一拍脑门,好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他赶紧的用自己的六指朝着棺材一戳,眼睛一阵白翻,他就看着棺材上坐着几十个人,哪些人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瞪着他,吓的他赶紧抽出手,对我说:“我真是被鸡给啄了眼,没想到居然被鬼压棺了,我说使了那么多的法子都不管用呢,原来人家早就惦记咋们了。”   我瞅着棺材,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受到,阴气森森的,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我对王红说:“胖子,把尸体背出来,棺材不要了。”   王红最乐意干这种事,他伸手对严文利说:“东家,这个钱不能省下吧,至少千吧大洋,否则,误了时辰,你家可是要遭霉运的。”   王红说的轻巧,让严文利不高兴,他对我说:“这口棺材我托人从广东买回来的,大好几万,我爹生前跟我叮嘱,一定要这口棺材下葬,您在想想办法?”   我听了就生气,对他说:“鬼压棺,神不抬,你要是有本事,你给我抬起来?看你也是个没有远见的人,今天我们端了那鬼王的坟,你还怕那里面的棺材没你家的好?”   严文利被我说的张口结舌,阎六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同意,给王红现包了个大红包,乐的王红恨不得给人家磕头谢恩,我让他们别耽误时间,赶紧把尸体背走。   王红照做,这种事他熟门熟路,一猫腰一转身,棺材里的尸体就到了他肩膀上,看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连阎六都给他竖了个大母子!   但是王红把尸体背在肩膀上就呲牙咧嘴,对我说:“鬼压身了,我撑不住了,你赶紧想办法。”   阎六眼疾手快,掏出一张红纸,我都没看他有动作,张手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红色的纸人,在纸人中轴线上,黑笔纵向书写上严文利他老父亲的生辰八字,随后点了朱砂,嘴里嘟囔着:“纸人拘魂,肉身有主,百鬼莫入。”   我见阎六捏着那死人的嘴,将手里的纸人朝着他嘴里一赛,然后一拍王红,对他说:“赶紧走,我道行不够,撑不了多久。”   王红就感觉身体一轻,背着人就走,严文利吓的双腿发软,这种事他可是第一次遇到,大半夜的遇到这种事,就是胆子在大爷够喝一壶的了。   我见王红走了几步,就气喘郁郁的,这时候一道阴风吹过来,王红的身体被压着跪在了地上,而他背后的尸体居然口吐红花,大口大口的沫子往外冒,别提多瘆人了。   阎六叫道:“鬼上身了,要诈!”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我也傻眼了,就看到王红身上的人站了起来。 第十九章 香炉倒扣   我知道诈尸了!   这种事听的多,但是遇到的少,所以现在一看到那尸体站起来,我当时就炸毛了,我对着王红喊:“快跑!”   王红早就感觉背后炸锅了,一个驴打滚,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吓的爬起来就跑。   尸体站在雪地里歪着脑袋,不停的颤抖,像是过电了一样,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根本就没法子,阎六倒是眼疾手快,袖子里滑出来一把柴刀,攀着树就爬了上去,速度比猴子还要快,咔咔,两刀从树上砍下来两根树枝,他裹在怀里,朝着下面一跳,跟诈尸的人面对面。   那诈尸的人脸色煞青,嘴角喷红,阎六一头冷汗,阎六对尸体吹了口气,突然看到尸体居然张开了手要掐他,阎六心慌慌的将两根木棍往他胳肢窝一插,喊道:“来个人帮忙抬起来。”   我听了赶紧跑了过来,将木棍一抬抗在肩膀上,诈尸的人一下子被抬了起来,我就感觉棍子乱颤,但是尸体却不能有什么祸害的举动。   阎六身子一扭,背对着尸体,对我说:“那鬼王道行深着呢,知道咱们要去收拾他,这会给咱们使绊子呢。”   我同意阎六的话,否则今天是大年夜,家家户户放炮驱邪,哪里有什么山精野怪出来作怪?分明就是有人使绊子。   阎六见我没搭理就要抬着走人,但是他迈着步子,一步都动不了,破口大骂道:“奶奶的,老子道行要是够,哪有你们这群小鬼瞎闹的时候?”   我听了就踢了他一脚,没本事就别瞎哔哔,我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尸体像是突然重了几百斤一样,肯定又是鬼压身,看来我得收拾他们了,只是我担心辱了尸体严家的人不愿意,我对阎六说:“我有法子,但是要动尸体,我怕严家人那关过不了,到时候你给说说。”   阎六骂我,说:“你这个王八犊子,有法子早用啊,老子刚才差点就被这尸体吸了阳气了,那时候白毛一长,就成了僵尸了,到时候别说是下葬了,不烧了都不成,赶紧的。”   我听了心里就有底了,我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里面有一些降服山精野怪诈尸的法子,但是我从来没试过,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舌头在嘴里面一阵搅动,开始聚集口水,这个法子叫血唾化煞。   唾沫即口水,我胡半仙爷爷记载过,若是口水之中在加点舌尖血,那么就是阳气十足的辟邪圣物,无论吐到哪里,哪里的邪祟化身都会被阳气灼伤,无法施展功力,不得害人缠身。   我觉得差不多了,把舌尖一咬,感觉嘴里腥气扑鼻,然后我猛然大喝一声:“百无禁忌诸邪不侵。”   “噗!”   一口血唾喷在了尸体的身上,说来也怪,我两个肩膀突然如释重负一样,身体感觉轻盈无比,我心中高兴,原来这个法子真的管用。   我高兴的时候阎六却骂道:“奶奶的熊,你早用啊,差点害死所有人。”   我也没搭茬,我哪知道真的这么灵?   这会阎六把棍子一松,尸体倒下,阎六一只脚勾着,对着严文利吩咐,让他派人过来把尸体给背走,但是那些抬棺的人早就没影了,阎六气的是身子乱颤,这会我给出了个注意,让严文利花点钱,王红愿意背尸。   王红吓的躲在树梢上呢,一听有生意做,二话不说就滑下来了,张口就问严文利要老五张,严文利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这是花冤枉钱,但是为了能让自己老父亲下葬,他也舍得花。   这个时候鬼压棺,诈尸,一系列的诡异的事早就让严文利心慌人乱了,他只求老父亲能顺顺利利的下葬就可以了,至于身外物,多花一点也无妨。   打点妥当,王红背着尸体,我跟阎六一前一后给他开路,防止山精野怪在来捣乱。   雪夜,四个人一具尸体前往九龙岭,到了后半夜,放炮赶年的人都睡觉了,整个山间野地静的出奇,连夜枭都不兴出来叫两声。   这种气氛让人心中不自觉的感到压力,那严文利腿肚子都哆嗦,一个劲的问到了没有,到了没有,我跟阎六都不搭理他,这个时候千万别出声,泄了阳气,否则鬼都会来找你。   这时候天黑的出奇,我跟阎六抬头一看,居然乌云遮月了,今日是大晴天,绝对不会有乌云的,这乌云绝对是有鬼使坏,阎六掏出一个火烛,手一挽,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看到火烛被点着了,我也不稀罕,他要是没这点本事也别叫阴阳师了。   快到了九龙岭,我越感觉到压抑,突然严文利叫了起来,喊道:“有山匪,有山匪。”   我跟阎六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啥也没有,便知道严文利中邪了,他是个酒肉不忌色欲熏心的人,阳气弱,所以能看到阴,我稳住严文利,说:“那有土匪?”   严文利慌张起来了,因为只有他看到,岂不是见鬼了?他对我说:“有一群人,穿着皮袄,手里端着拐子枪,冷冰冰的站在山口,不是胡子是什么?”   我听着就说:“是不是一个凶神恶煞,一个颇为笑面虎?”   严文利使劲的点头,脸色多少不是那么慌张了,我笑了一下,感情是那夜坟地里打麻将的二位,于是我对着严文利害怕的方向喊道:“阳人送葬,阴人回避,走你。”   阎六也不含糊,我这么一说,他从怀里掏出纸钱,朝着空中一撒,袖子里抽出一面小锣,他使劲一敲,“咚”的一声,震的人精神振奋。   这叫花钱买路,但是诡异的事,哪些纸钱居然在空中烧了起来,严文利吓的跪在地上哭天喊地,非要回家,王红倒是比他好些,骂道:“奶奶个熊,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是他这话刚说完,身体却不由之主的跑了起来,朝着山中跑了过去,阎六一看,雪地里居然没有脚印,立马就对我说:“鬼抢尸?”   我听王红吓的哇哇大叫,就赶紧从百宝袋里面拿出一个小香炉,只有碗口那么大,阎六见我拿了香炉,眼睛一转,居然伸手递过来三炷香一张黄纸,我笑了一下,提笔在黄纸上写了周华的生辰八字,阎六深吸一口气小吹香火,只见那香烧的贼快一眨眼的功夫都成灰了。   我对着前方喊道:“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说完就把香炉倒扣,阎六眼疾手快,一块大石压在香炉上,又贴了几张黄纸,这才作罢。   我两朝着王红那边看了过去,只见他跌在雪地里,吓的孤苦狼嚎,手中的铁铲不停的乱挥,但是挥舞了几下发现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   我看了一眼阎六,我两配合的倒是默契,之前这个法子叫香炉倒扣,这个方法不光活人怕,死人怕,就连仙家都要让其三分。   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中说过,这个法子只要将某个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条上,甚至是他的毛发指甲及使用过的物品等等,都可以对他有用。   然后压在香炉之下,那么轻则倒霉三年,重者一生无法翻身,而阴人呢,就更惨了,永世不得超生,当年佛祖遇到一只蜘蛛精,就是用香炉压了他三百年,那头蜘蛛精好不容易脱难了,但是却被法海给收了,所以这招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香炉这个千斤闸会压得孤魂野鬼小人无法有任何转运的契机。   当然心术若正,阳气十足,你自然不会惧怕这招,此法只对心术不正,山精厉鬼有用,想拿来害人只怕是不能了。   香炉倒扣之后,我听到山间一阵鬼哭狼嚎,空中的黄纸烧的旺盛的厉害,我笑着说:“这下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王红背着尸体回来,一头一脸都是汗,这大冷天的他能出这么一身汗,也是被吓的够呛,但是一看严文利,他比王红还惨,身体直发抖,裤管也湿了,居然吓尿了,他也不嫌丢人,跑到我跟阎六面前说:“我能回家吗?二位高人,家父的事就拜托二位了,等二位回来,必定厚礼答谢。”   我笑了一下说:“我们已经到了九龙岭,今天鬼王娶亲,整个九龙岭都是山精野怪,他们都是饿极了的畜生,你一个人回去,只怕是要进人家的肚子的。”   我这么一吓,严文利脸色发白,进气也没了多少,眼看就要翻白眼吓死过去,却见阎六一拍他脑门,朝着他嘴里塞了颗定心丸,那严文利才没昏死过去。   阎六对他说:“东家,别怕,我跟小爷胡三都是有道行的人,今日你就当开眼见,回去也好吹个牛,告诉人家老子我山精野怪小鬼魔人我都见过了,况且,你父亲下葬,你这个后人不在场,他不但不会保佑你,还会埋怨你不孝。”   严文利哭丧着,这会是回去也不是,不回去又害怕,他真是两难了,看着自己老父亲的尸体,他怎么就想起来听了阎六的话,早知道听胡三的话,重新找一块风水宝地多好,也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划算。   正在这个时候,我跟阎六听到一阵唢呐的声音,我们两人都心中一惊,朝着声响的地方一看,居然看到了一队人,穿着红马褂,抬着八抬大轿,从山口朝着九龙岭进。 第二十章 胡黄常蟒   一入九龙岭,那队人就不见了,几个人对看,都有些吃惊,阎六的六指朝着眉心一点,两只眼睛聚精会神,他对着我说:“鬼迎亲,你的小娘子就在娇子里,可惜被个狐面老婆子给拿着,动不得,哭不得,叫不得。”   我心中着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寅时了,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去阻止,否则过了时辰,阴末阳初,鬼娶亲之后,去了阴间,我还到哪里去救人。   我问阎六:“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开阴阳眼?”   阎六嘲笑我,说:“你以为阴阳眼那么好开?常人只能开鬼眼。”   我说:“甭管什么眼,能让我开了就行。”   阎六这么一想,突然将我怀里的那头尸猫给拽了出来,猛然拔了一根胡须,痛的黑猫鬼叫,阎六也没多说,将黑猫的胡须点燃,从万宝囊中取出一瓶香油,合着之后,朝着我眉心一抹,我顿时感觉到阴风阵阵,身体发虚。   我眨巴眨巴眼,就看到十几个脸色煞白的人瞪着我,吓的连退几步,哪些人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要上我身一样,我当时就急了骂道:“你个鬼手六,你对我使了什么法子?这些小鬼为什么要缠着我?”   阎六哈哈大笑,对我说:“这叫招阴开鬼眼,这类鬼眼是霉运当头、体质虚弱,偏阴的时候人自然而然的看到的阴人,这个时候鬼眼看到的鬼怪,也叫做冲撞,因为你现在身体偏阴,他们要上你的身,但是你莫怕,那头尸猫在,就没鬼能上你的身。”   我偷偷骂了一句,但是也不管其他,赶紧的就朝着九龙岭赶,王红对我是寸步不离,阎六护着严文利,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入了九龙岭。   九龙岭的入口是条直到,我们一进去,就看到直到的两边站着无数的士兵,我不知道王红他们看见没有,但是我却见阎六脸色煞白,在火烛下,显得比鬼还惨。   阎六对我说:“好大的阵仗,活着的时候权倾朝野,死后也要做一方土皇帝。”   我很赞同阎六的话,这些阴兵模样怪异,有汉人的打扮,也有鞑子的长辫子,混着一排排的,我说:“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要闯一闯了。”   突然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夫君,救我!”   我一听心里就乱了,这声音缥缈虚幻,但是我却听的出来是张芙蓉的声音,我二话不说,一脚就进了这死龙格的九龙岭,阎六一把没拉住我,显得焦急,他骂道:“鬼叫魂你也信,完了完了。”   但是阎六虽然这么说,不过却从万宝囊里抽出两张黄纸,上面写着占命,另一张写着童子,朝着二人身上一贴,后脚就跟着进了九龙岭。   王红跟严文利看不见其他,眼瞅着两人都进了九龙岭,他们两个那里敢多留,小跑着就跟了上去,也就在这个时候,王红头上的黄纸发出红光,严文利头上的黄纸发黄,像是鬼火一样在九龙岭一闪一闪的。   但是才过了不到一分钟,两人头上的黄纸就烧了起来,阎六回头看了一眼,骂道:“奶奶的这里的邪气太重了,我镇不住。”   王红听着就害怕起来了,突然他看到了一些个舞刀弄枪的人朝着他跑了过来,那些人的脚步跟飞的一样,飘在空中,王红身后冷汗湿了一身,但是他却吼道:“奶奶个熊,老子跟你们拼了。”   这么一吼,近身的阴兵退散,王红从背后抽出铁锹,反而追着砍了过去,那严文利比不得王红,此刻早就被吓的丢了魂,双眼猩红,双手狂挥乱舞,脚步凌乱,四处乱跑,跟发疯似的。   我听到后面的叫喊,看到严文利已经发疯,便瞪了一眼阎六,对他说:“你干的好事。”   阎六瞅了我一眼,说:“人各有命,他有今天的结果,是命中注定,但是这个鬼王我是一定要除掉的,否则日后中元节鬼门关打开,必定祸害一方。”   此刻我对于阎六有些摸不透,他是个势利鬼,爱财,心机颇深,本想着他让我带他来九龙岭,是为了帮严文利下葬老父骗一些钱花,但是听到他说要立志除掉鬼王,心中便动容了几分,看来这人虽然爱财,但是也没有丢了修行人的道德。   九龙岭一条直路到头,我跟阎六来到了八叉口,阎六对我说:“这条岔口差点害死我,你道行比我高,告诉我走哪条?”   王红背着尸体,手里拿着铁铲,跑过来,直接进了中间那条岔路,说道:“奶奶的,我打不过了,赶紧的把那老家伙的老窝给抄了,胖爷我好回家睡觉。”   阎六一拍脑门,对我说:“你咋找了这么一个浑人。”   我没有理阎六跟着王红就进了中间的岔口,王红来过,自然知道走那条路,阎六见着我们都进去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疯的严文利,说道:“有舍有得,放心占了龙穴宝地你子嗣后人必定富贵升官,而你,自求多福吧!”   王红在前面小跑,我在后面追,他一个浑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声吼叫,哪些拦路的阴兵都消散了,我心中高兴,果然傻人有傻福。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九龙岭八面朝山的山窝窝,阎六停步,看着眼前的环境,脸色露出震惊的模样,自顾自的说道:“是了,是了,就是这里,八风不吹,藏风聚气!”   突然,阎六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嗓子传出来一阵被噎的声音,就看见八面小山,中门打开,从里面吹出来一阵阴风。   我看着奇怪,哪些山丘不是山丘,居然变成了一道道漆红的大门,此刻大门打开,我看到每个门里面都走出来穿着红衣裳的人,这些人施迎亲的队伍,吹着唢呐,敲着锣鼓,空中红纸满天。   我四下一看,这山窝窝哪里还是山窝窝,居然变成了高门大宅,之前那坟丘居然变成了一座大宅子,哪些迎亲的人抬着轿子,就要进门,这个时候宅子的大门开了,我就看到一个老婆子带着四五个女人前来迎亲,把轿子的帘子给掀开,那老婆子踢了下轿门,蹲下来就要背人。   王红擦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对着我说:“奶奶个熊,那个老婆子不是那什么狐,狐狸精吗?居然把张芙蓉真的嫁给了这荒山老鬼。”   我见着心中窝火,正想下去,突然被阎六拉住了,我回头一看,突然见到两头黑龙立在空中,一双龙目直勾勾的瞪着我们,王红吓的腿一软,之前的精气神都没了,身体一咕噜的摔了下去,身上的尸体也跟着在地上打滚。   我跟阎六赶紧兵分两路,吸引两条巨龙,但是那两头巨龙只是直勾勾的瞪着我们,并没有动,我心中一惊,莫不是遇到了幻觉?   我回头一看,一个黄袍老儿,贼眉鼠眼的见我瞪他,便不动了,我心中突然有了些眉目了,我对阎六喊道:“别怕,他们不伤人。”   阎六听了,不相信我,但是却也定住了心神,朝我这里走来,看着那两头青龙一样的东西,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黄鼠狼一样的老儿,脸色也露出了惊讶,对我说:“莫不是遇到了“胡常黄蟒”这四位神仙了?”   我笑了一下,多半是,这四位可是咱东北常拜的几位神仙,胡就是狐仙,借了个别音,常通长,就是长龙,黄就是黄鼠狼,蟒就是蟒蛇。   我看那两头蟒蛇还是肉身,那黄袍老儿也是贼眉鼠眼,那大宅里迎亲的狐狸也是看不清面貌,我心里边知道这几位神仙还没有得道,今天我们是送上门来的猎物。   且说着几位神仙什么来路,有一首诗歌可以佐证,“混沌初开太极演,仙佛他把大道传,鸿钧老祖收徒弟,收了徒弟兄弟三,老大他叫李老子,老二本叫原始天,老三就是通天教,个个弟子法无边,老子收的成佛道,原始收的也成仙,佛祖一看事不好,不许在把道来传,通天教主心不悦,抓把金丹洒满山,胡黄吃了成大道,蟐蟒吃了也成仙,这才留下披毛带甲百草仙!”   这便是咱们东北人拜的胡黄常蟒的原因,他们都是得道的神仙,但是传说总归是传说,也就只是给这些祸害人的动物一个好名声,说些好听的,让他们不要在来祸害,这些动物在山里修行也算是通灵性,听了人奉承他,自然的也就不会来祸害。   东北萨满教把这些动物称为动物仙家,这些动物仙家修炼真身,除了自身的悟性高,慧根深之外,也有一些邪门歪道,可以帮助他们顺利得道,但往往这类偏门,皆会付出很大代价。   譬如,狐仙第一次幻化人形,必须要头顶人类的头颅拜月,这样才可以幻化。   黄仙第一次迷人,必须要吃光死人的内脏,寄居在尸体腹中,才可以操控迷心所以人送它一个外号黄皮子。   常蟒鬼怪仙家第一次附体肉身,必须紧紧捆住各路窍门穴位和脉搏,让肉身站不稳,走路没有后脚跟,这样才可以临坛。 第二十一章 抢亲   我看这些动物都还没有脱形,便知道他们都是还没有作恶害人的动物,此刻偷偷摸摸的在我们身后,多半是想害了我们,然后脱形成仙,我所看到的都是它们的真身,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里写过,遇到胡黄常蟒的真身千万不要惊吓打骂。   凡是不怕人的胡黄常蟒等真身以及在人类生活密集的地方还可以频繁自由出入的胡黄常蟒真身千万不要去招惹,一旦招惹,那么恭喜你噩梦开始了。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些道行了,看见了这些胡黄常蟒的真身,无需理会顺其自然,除非它们主动攻击你了,不然千万不要主动招惹,不然够你喝一壶。   之前我遇到那狐狸还不知道他是胡黄常蟒,烧了他老窝,得罪了她,没想到她居然把张芙蓉给许了鬼王,还引我们上山,找来其他几位仙家,这是要夺我的肉身,成就他们的大道。   但是我也不害怕,这些动物,鬼灵精怪,你若冲撞他们,必然会被他的怪力所伤,但是他们自以为聪明,所以你就得跟他们玩心眼。   我对着那两头大蟒喊道:“我乃是道门李老子徒子徒孙,今日见得你们修行辛苦,封你为上九龙上仙,封你为地府冥仙,封你为东海龙仙。”   我这一声喊,惊天动地,那阎六听着眼睛直打转,对我只有两个字“够种。”   我也不理会阎六,这些东西就喜欢听好听的,果然,我的话说完,那两头巨蟒俯身跪拜,那黄鼠狼一样的人儿也是如此,看的阎六使劲揉眼,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呢。   我见着这三位大仙俯身跪拜,但是心里可不是松懈的时候,这些东西鬼精鬼精的,你要是不许他们好处,只是空口白说,没用,我随手从百宝袋里面抽出一张黄纸,点了三炷香,说:“拜天拜地拜常蟒仙,跪天跪地跪黄仙,这里有黄金三千两,三位拿去修行,且当仙家赏赐,速速离了去,免遭天劫。”   说我我便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锭子,这金锭是那日从王红身上框来的,今日倒是有了大用处,我将金锭朝着远处一丢,金子发光,那三位大仙唰一下就小时不见了,而那金锭也不知道被谁给抢走了。   阎六跑了过来,稀罕的看着远处,对我说:“我叫你一声小爷不亏啊,这三个大仙,哪一个斗起来都是要命的主,你拿块金锭子就给打发了,佩服,佩服。”   我说:“别说这个了,那三位好打发,因为我没冲撞过他们,但是下面那位狐仙就不好打发了,我差点伤了她闺女,烧了他的老窝,她肯定是要跟我拼命的,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阎六听了,眼睛眯成一条缝,用手捏着他的独尾巴胡须,对我说:“胡常黄蟒我也听过,是萨满家的四位大仙,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喜好,胡仙、黄仙喜欢酒烟和家禽供养;常仙、蟒仙喜欢扭动身材、仰壳倒立行走、喝生鸡蛋,有了。”   阎六说着,从万宝囊里掏出一袋香烟,上面写着“大前门”三个字,阎六把烟给点了,插在地上,从万宝囊里抽出一瓶白酒,六十度的吉林大曲,他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碗,变着法的将碗给摆在烟面前,每一个碗里面都倒上了白酒。   我见着就躲的远远的,阎六做完来到我身边,说:“咱们进去,那几个狐仙不用管。”   我觉得可行,就看着那漆红的大门,里面黑漆漆的,像是通往地府的黄泉路一样,我跟阎六跳下去,看到王红猫在一个洞里不出来,就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洞里可是常蟒二仙的洞府,他居然躲在那里面,这不是找死吗?   我朝王红招手,王红也朝着我看了过来,他挥舞着手,脸色难看,我一看他脚跟不着地就知道完了,他肯定被常蟒二仙给缠住了,我问阎六:“咋办?”   阎六也急的一头汗骂道:“死胖子,脑子不转,洞里都是畜生的窝,他往那里面钻?不是找死?”   但是他说着,却从万宝囊里抽出一根铁棍来,朝着洞里跑去,我也跟了过去,透过阎六手里的烛火,就看到那洞里一头水桶粗的巨蟒缠着王红,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飘着,只有一只手在外面求救,我心里惊讶,这死胖子命真大,都这样了,居然还活着呢?   巨蟒虽然看着巨大可怕,但是它缠着人的时候是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的,所以我跟阎六在它身边,就像是不存在一样,阎六围着那头巨蟒打转,这个洞跟外面不一样,不是很深,但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气是热的,所以这个天气虽然冷的娃都能冻死,但是对这头巨蟒却没有什么影响。   阎六对我说:“快找气门,找到了往里面使劲捅。”   我听了赶紧爬上去,这头巨蟒身体太大,扭作一团,或许是感觉到了有人上了身,突然身体就扭曲的更厉害了,王红骂道:“奶奶个熊,你们想老子死的快点是吗?”   我听了着急,朝着巨蟒的尾巴一跳,把手伸进巨蟒的身体里,鳞片都割手,我使劲的往上摸,突然摸到一个软乎乎黏糊糊的地方,朝着里面使劲一捅,这是巨蟒的气门,也是交配的地方,捅进去之后,巨蟒的身体一下子就解开了,尾巴横扫,我就感觉头顶一阵阴风扫过,轰隆一声,洞口居然被扫的塌陷。   我暗自庆幸,这一鞭子也是扫到我身上,估摸着小命就没了,那头巨蟒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扭曲着身子就跑了出去,不管什么蛇,它的要害就是三寸跟命门,只要你找准了,别管这头巨蟒多么厉害,捅进去他就得跑。   王红摔在地上,我赶紧过去扶起来,但是却看到他肩膀上穿出来一截骨头,白肉外翻,居然一条胳膊断了,整个人也上气不接的。   阎六见了,急忙拿出一张黄纸,写了几个字,塞进王红嘴里,对我说:“估摸着断了几根肋骨,但是他皮糙肉厚,小命还在,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办正事要紧。”   我把王红扶着坐在了地上,赶紧朝着大门跑了过去,那漆红的大门眼看就要关上了,我一个驴打滚,直接扑了进去,但是阎六就没这么走运了,一头撞在了大门上,没进来。   我一转身,看到大门关闭,整个世界寂静了,我耳朵一阵轰鸣,猛然回头。   这一回头惊的我是三魂没了七魄,眼前的世界一片灰蒙蒙的,鬼火林立,一栋阴森森的大宅院落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但是却没有一点喜气,充满了哀伤之气,我朝着院落里走了进去,脚步很重,我感觉地面都要被我踩的塌下下去了一样。   突然,一阵唢呐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回响,我看到一队人走了出来,肩膀上扛着轿子,我急忙冲了过去,伸手一拉,想要把他们给拽下来,但是却扑了个空,哪些人直接从我身上穿了过我,我霎时间知道,人鬼有别的道理。   哪些人直接进了厢房,我赶紧跟过去,一进厢房,就看到满屋子都是香烛,但是整个屋子还是灰蒙蒙的给人一种看不清的感觉,我看着桌子上盖着贡品,走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人头馒头”   只见盘子里摆着三个小娃娃的人头,七窍流血,瘆人的很。   我急忙打开另外一个贡品,也是很血腥,居然是一盘手掌,我急忙盖上,忍不住作呕,突然,我看到一个老妈子背着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朝着里面的厢房走了进去,我急忙追了进去,一进卧房,里面喜气洋洋,都是老式的桌椅板凳,我就看到床上坐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坐在床上,看不清面容。   那老妈子把人放在床上,突然瞪着我,吓了我一跳,我喊道:“山精野怪也敢伤人,快点放我媳妇还阳,否则我捣了你的龙穴烧了你的尸骨,让你永不超生。”   这话是对那床上坐着的人说的,我知道他就是这墓地的主人,也定是他操控着一切。   我的恐吓没有起到效果,那人一张手,枯瘦干瘪的手爪冒出一股黑雾,突然我就看到眼前出现一股身穿盔甲的大汉,他的脸面都被偷窥给掩盖了,身上甲胄冒着寒光,手中一挥,多了一把关刀,那关刀朝着我身上一砍,我感觉阴风阵阵,我急忙躲开,地面被劈出个凹槽来。   我吓了一跳,居然是鬼将军,这等厉鬼最可怕,怨气重,杀气足,他关刀一扫,我感觉头顶阴风阵阵,我拿出鲁班尺,朝着他背后一打,鲁班尺也是至阳之刚之物,这一打,居然将那鬼将军给打散了。   但是接下来我傻眼了,就看到门窗都开了,一阵阴风吹进来,外面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么多阴兵,我看着那些阴兵手里挥舞着砍刀长矛就急急的后腿,但是退到柱子上,退无可退,我猛然低头护住身体,就感觉无数个利箭穿透了我的身体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浑浑噩噩的倒在地上,我看着床上的人,张芙蓉掀开红盖头,对我哭着喊着,但是我听不到声音,那是鬼语。   突然我见到那老妈子给了张芙蓉一巴掌,将她打在地上趴着,不能动弹,心中便愤怒至极。   可恶的骚狐狸! 第二十二章 斗鬼   我感觉浑浑噩噩的,那没脸皮的骚狐狸朝着我走来,她笑眯眯的,一张狐狸脸也显露原形,身后冒出来三条尾巴,两只爪子张开,锋利犹如剃刀,我见着她过来,定是要掀了我的头盖骨拜月。   我那能让她如愿,怀里的那头尸猫早就安奈不住,我掀开褂子,黑猫一下子窜了出去,那骚狐狸见了,尖叫一声就跑,黑猫追着不放,一眨眼都没了影,我心中松了口气,差点让这头狐狸给要了命。   但是这口气刚放下,那边就要命,那床上坐着的鬼王一招手,背后出了个大洞,上面写着鬼门关三个字,我心中知道这鬼王是要下阴间,他把张芙蓉带到阴间之后,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回来她了。   我上前阻止,眼见着张芙蓉被吸进去,我急忙抽出腰间的红绸子,是我跟张芙蓉拜堂的时候我娘给我系上的,我将红绸子朝着张芙蓉一甩,她一把抓住,我赶紧就往后退。   张芙蓉的身子往外飘,但是却被鬼王一把抓住了腿,我被怪力一挣,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我站稳了吼道:“我与她拜堂在前,你抢我娘子在后,若是你不乖乖放人,我定烧了你的老巢,你想好,百年道行一朝丧是什么滋味。”   我这话是忽悠他的,只要他让我出去,我必定让他永不超生,但是他哪里这么傻,我听到一阵鬼哭狼嚎,整个屋子阴风阵阵,突然那鬼王一张嘴,黑烟弥漫,我就看着一颗颗骷髅头枉死鬼朝我扑来,我想躲,但是手里拉着红布不能松,这一犹豫间,哪些枉死鬼就上了身,张口便咬,我痛的眼泪直飚。   “夫君,放开我。”   “夫君,来生再见。”   我听着张芙蓉凄惨的叫声,心中着急,身上的肉被一块块的撕下来,我也不愿意松开那红绸子,突然看着红绸子居然着了火,眼看着那红绸子就要烧成两段,我急眼了,咬破舌尖,猛然喷了一口血水,但是那些枉死鬼太多,根本就是对付不了他们。   “哈哈哈哈!”   我听着这得意的声音,眼瞅着张芙蓉被拽进了鬼门关,突然,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鸡叫,我心想完了,鬼门关要关了,我看到那黑漆漆的人影飘进鬼门关里,就吼道:“不知好歹,看我怎么收了你。”   我不是说大话,伸手抽出那块天葵血布,朝着鬼王一扔,百鬼避让,这天葵血布阴邪至极,就连这些小鬼都害怕,那血布一下盖在鬼王的头上,我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阴风四起,突然鬼门关消失了,那鬼王被我硬生生的拦了去路。   鬼王浑身煞气直冒,百鬼哭,万鬼嚎,我感觉大地都在颤抖,急忙找了地方扶着,我看着鬼王被天葵血布所困,心想,这东西果然善恶难定,能害人,也能驱邪,没想到这鬼王如此厉害,居然被一块女人月事的血布给破了道行。   鸡叫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眼前一片模糊,随后变得昏暗无比,那鬼王猛然将天葵血布给撕的粉碎,我大叫不好,他的道行太高,这天葵血布居然都灭不了他,我看着那黑色的斗篷敞开,一颗巨大的骷髅头,两个眼窝子里面冒着绿油油的鬼火,他张着血盆大口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我想躲,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动都不能动,好像是被卡在了一个小小的箱子里,突然,我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撕拉一声,我感觉血肉分离,痛的我鬼哭狼嚎。   这时候,我听到“咚咚咚”的声音,突然感觉身体开始上浮,好像是被抬了出去一样,我心中讶异,这个时候一把铁铲插了进来,就贴着我的门面,接着我听到“吱呀”一声,我闻到了一股新鲜的空气,借着光一看,居然一股大饼脸子。   “王红!”我叫了一声,心中欢喜。   王红看见了我,吓的一哆嗦,一把将我拽出去便要打,嘴里还骂着:“你个小鬼,打死你个小鬼。”   王红的拳头砸在身上跟铁锤一样,疼的我眼泪直掉,我说:“你大爷的,我是你胡三爷爷。”   王红听了,一脸的不信,拽着我的衣领就要打,但是我给了他一巴掌,说:“醒了没有?”   王红被打的有些发蒙,对我说:“真的是你啊?你咋跑到棺材里面的?”   我一听,就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刚才把我挖出来的地方有一口棺材,我当时就傻眼了,我怎么跑棺材里了?   我看着阎六坐在坟丘边上,捏着个道指,身边点着一盏灯,王红对我说:“你可不知道,这阎六可真他妈的邪性,之前以为是个半吊子,但是谁知道你不见了之后,他居然大发神威,堵了蛇洞,破了法阵,让我把坟给打开,我这一开坟,没想到遇到你了。”   我笑了一下,这个阎六还真不是吃干饭的,他的六指可不是残疾,先天六指及出生时脐带缠脖的红男绿女,都是命犯人身债关口的劫数人。   道家叫阴阳指,萨满教劫数指,古语有云命犯人身债,困难受贫穷,若不去送还,关口作牢笼。   意思就是说,命犯人身债关口,一生都会困难病痛没有钱财,如果不及时化解,那么这路关口就会如同牢笼一般,纠缠当事人一生不放,或是早夭,或是少亡,或是横死,或是残终。   其中,先天六指的,还多加一路残肢关;脐带缠脖的,还多加一路吊锁关。   化解这两路关口的最佳时机,都是在月子里,出生未满月时效果最佳。   一旦过了这个期限,化解起来不光很费力,也容易有残留祸患。   当年阎六出生的时候,我胡半仙爷爷为他化解的就是这个劫难。   先天六指及脐带缠脖生人的父母运、姻缘运和子嗣运都比正常人要薄好多分,我爷爷就是念个苍天以好生为德做一件好事。   其实我胡半仙也知道,先天六指和脐带缠脖的人,生来就有一身的刚烈之气,一般人都是抵挡不住这类刚烈之气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做阴阳师这个职业,我胡半仙爷爷救他,也只是结个善缘,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救了我一命。   要不是他阎六“留一手”大发神威,那个能知道我被埋葬进了棺材呢?   我脱了困,阎六的灯灭了,我见他睁开了眼睛,阎六一见到我,也觉得稀奇,咋把我给挖出来了,他一看棺材,脸色露出异色,赶紧爬起来,朝着棺材跑了过去,急忙忙的一脚把剩余的棺材盖给踢开,打着火烛朝着里面就赶紧观望。   我一见,心中就急了,大叫不好,但是想拦他已经来不及了,果然,他刚俯下身子,就看到一股黑雾从里面喷了出来,阎六吃了个正着,我看到他面色变得惨红,顺手拿出一个黑驴蹄子,朝着棺材里一塞,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我赶紧过去扶着,阎六手一顺,一口解毒丹入手,朝着嘴里一拍就给吞了,但是我看他脸色还是惨红,就对他说:“你不要命了?好端端的看棺材干什么?你不知道里面有死人?做了这么久的阴阳师,还不知道开棺闭气的行规吗?”   阎六伸手摸着虚空,他眼睛看不见,瞎了,哭着对我喊道:“你个瘪犊子,我哪知道你有没有把棺材里面的东西给顺走啊,我琢磨着你从里面爬出来,心想里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哪知道有这一招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听着阎六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里就心慌慌的,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生六指,必应劫难,这会天亮了,日头从东面生出来,照在我的脸上,突然,一股阴风刮的邪乎,一阵鬼叫让我们三个都慌了神,但是定神之后,却心中欢喜。   我丢下阎六,赶紧跑到棺材口,一看里面一具白色的尸体开始腐化,速度贼快,才一会功夫,肉身就变成了一堆白骨,我赶紧闭气,因为里面冒出来一股黑雾。   那股黑雾冲天而去,一股要遮天蔽日的势头,但是才冲到半空中就被太阳的光给收了。   太阳升的老高,我抬头看了一眼,九龙岭的寒气也不是那么寒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一堆狐狸,酒气冲天,王红捂着自己断开的手走了过去,把一头狐狸给提溜起来,这头狐狸还摇摆了两下,但是却没有醒过来,他看着地上的碗,里面的白酒都被喝干了,就冷笑了一下,说:“爷爷的酒那么好喝啊?让你勾引我。”说完将手里的狐狸朝着地上就是一摔。   我就听到一声“咕哇”的声音,便看到那头雪白的狐狸被摔的口角喷血,翻了白眼珠子,我没想到王红这么狠,而且这么浑,他接二连三的抓着地上的狐狸都给摔死了,我急忙拦着对他说:“这些东西都是有了气候的东西,你要是杀了,必然要遭报应,你忘了张屠户家里的事了?十八年前张屠户杀了一头灰狐狸,十八年后差点害死他女儿,还生了鬼胎。”   王红听了,也吓了一哆嗦,看着手里的白狐,朝着地上一丢,说道;“奶奶的,要不是你胡三爷爷心好,我肯定摔死你,滚。”   那头白狐好像懂人事似的,一下子窜了起来,撒腿就跑。 第二十三章 过阴   我抬头看着太阳,第一次觉得他很亲切,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犹如过往云烟,但是我没能把张芙蓉救回来,我感觉到了极大的破败感。   于是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那口棺材里面的人身上,虽然我知道他已经死了,而且还死了好几百年。   我把他的尸骨捞出来,让王红点了把火给烧了,尸骨烧的烟臭气熏天,浓烟密布,王红骂他真的是个老不死的,死了还能臭死人。   阎六眼睛看不见,他让王红把严文利给找回来,现在已经占了人家的穴,得把正事给办了,但是末了却问我棺材里面有没有好东西。   我跟王红还没来得及看呢,他这么一提醒,但是让王红兴奋的不得了,他拖着那条断手,趴在棺材盖上,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但是找了半天,突然窜出来一头黄乎乎的东西,王红吓的用手一抓,那黄乎乎的东西猛然放出来一个屁,把他差点给熏死。   我一看原来是一头黄鼠狼,我一看,棺材下面有一个大洞,里面的东西被咬的乱七八糟的,难怪这老东西变得怨气这么重呢,感情都是这些东西祸害的。   王红在棺材里面扒拉来扒拉去,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气的他想一把火给棺材烧了,我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做,而是让他赶紧的下到墓坑里面,把里面的蛇给打死。   王红一听,赶紧的就跳下去,果然在里面发现一头蟒蛇,只不过稍小一点,王红一只手猛然一拽,给它拽了出来,这头巨蟒虽然小,但是也有五六米,手臂那么粗,王红一把它拽出来,拿着铁铲就把头给削了,那头巨蟒的身子不停的扭曲着,不一会就僵了。   俗话说蛇鼠一窝,这里面有黄鼠狼,就肯定有蛇,我感觉到了这里的不一般,就知道阎六肯定是把这里的阵法给破了,所以我断定了这条蛇在极端寒冷的环境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且我跟阎六说了,要把这九龙岭的风水给改了,所以这些山精野怪都要给收拾掉,所以我才让王红不要手下留情,蛇这玩意最阴邪,必须要除掉。   最后阎六让王红把严文利父亲的尸体放进棺材里,就地下葬,我帮着把坟丘给平了,阎六从万宝囊里掏出雄黄朱砂,在墓地周围让我撒上,我知道这些东西是为了防止那些山精野怪在回来。   事情紧急,一切从简,我们先把严文利父亲给随便葬了,在背着阎六离开九龙岭,王红身上背着蛇皮,扛着三头白毛狐狸,我心里觉得有些可惜,那头老狐狸不知道抓到了没有。   当说着,我就看到尸猫在一个山坳坳里啃着什么东西,我跑过去一看,居然是那头老白毛狐狸,这个时候已经被尸猫给吃了一小半了,我心里高兴,这头尸猫果然厉害,有了道行的狐仙都能给逮着。   张屠户家里请了大夫给王红正骨,他虽然皮糙肉厚,但是骨头凸出来了还是得治一下,他这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阎六就没那么走运了,他眼睛看不见了,心里慌的很,又让人专门去九龙岭找严文利,虽然不知道严文利是死是活,但是好歹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否则他的赏钱到哪去领?   我问阎六:“你跟我说实话,你之前说的那是索额图的墓都是框我的吧?”   阎六龇牙咧嘴,没好意思说话,我笑了一下,这狗日的果然没一句真话,什么狗屁阎家大阵,都是阎六胡诌出来的,他骗我有两个目的,第一鸠占鹊巢,把那块凶地改在一下,让严文利家占了,二,就是为了去盗人家的墓去了,但是没想到那墓主人切实厉害,真的跟鬼王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眼睛都给弄瞎了。   阎六听我嘲笑他,就很不高兴,对我说:“那地方是不是风凶火异?是不是山精地怪成群?你自己也看到了,昨天晚上胡黄常蟒都出现了,那地方能有个好?别管那墓里面是谁,我就问你,他是不是成了气候,要是不除掉整个东北是不是要遭殃?”   这话说的我没法反驳,因为确实如此,昨天晚上那叫一个邪乎,胡黄常蟒都给遇到了,要不是我懂的多一些,连哄带骗,把胡黄常蟒给镇住了,要是真斗起来,只怕我们几个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了,而且那地方也确实有个阵法,阎六也确实把阵给破了,要不然坟根本就起不开,而我也可能会死在棺材里。   我是怎么进的棺材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也不去深究,有些事情你说不清楚,若是钻牛角尖,反而容易吧自己给钻死了。   反正那块地的煞气现在被放出来了,时间一长,风吹火烤,风水自然会改变,我也不需要多操心。   张屠户见自己女儿不醒,就问我:“女婿啊,你婆娘撒时候能醒啊?”   这话问的我脸红害臊,我根本就没把张芙蓉救回来,我说:“老丈人,只怕醒不过来了,但是你放心,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话说的张屠户跟他婆娘都哭了起来,我听着也伤心,若是我有胡半仙爷爷的本事就好了。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候阎六对我说:“你想救她,还有一个法子,亲自到黄泉走一趟,阎王不收枉死人,这闺女命不该绝,肯定在枉死城游荡,你下去找到她,从还魂崖回来就成了。”   我听了心中一喜,急忙问阎六:“我咋才能去黄泉走一趟?总不能自己吧自己给掐死吧?”   阎六听了,就笑着对我说,语气显得颇为和蔼:“胡三,你要是能把我眼睛治好,兴许我能帮你,你说我一个瞎子,能你做什么?”   我就知道这老狗没这么好心,但是我哪能治好他的瞎眼呢?他的眼瞎是被煞气尸气冲撞了才导致的,但是我转念一想,我手中有夜明砂,这种东西就是在墓地周围找到的,专门治眼疾,我心中高兴,对他说:“这个没问题,但是我要是把你给治好了,你要是帮不了我咋办?”   阎六也很兴奋,一脸正紧的跟我说:“哼,我虽然只有半吊子阴阳术,但是帮你过阴还是很简单的,你有什么法子帮我治好?快快,治病如救火,越快越好。”   过阴?我琢磨了一下,过阴在道家哪里就是三魂七魄离体,只有修行道术的人才能做到,我一想确实也只有这个法子我才能去黄泉,于是我没有多说,从百宝袋里拿出夜明砂,让张妈去村里找一位奶孩子的女人,要一碗奶水。   张妈也没有多犹豫,知道关乎到女儿的姓名,她赶紧就去了,不多会张妈就回来了,端了一碗奶水回来,我把夜明砂在里面和匀称了,然后给阎六洗眼,这药方神效,过了小半会阎六居然说他能看见了,但是就是觉得眼疼。   我跟他说想要彻底治好,还需要几味药,等帮我过阴之后,我在给他夜明砂,我当时就看到阎六一脸的恼火,但是他却不敢多说,他知道我不信他,所谓树的影人的名,他自己把自己名声给弄臭了,也怨不得我不信他。   阎六也不多说,问我什么时候给张芙蓉写的生辰八字,我说是戌时,阎六说已经过去六个时辰了,还有六个时辰,时间不多,也不墨迹,找两面镜子,一面比较大,一面很小,将两面镜子拉开一段距离,两面镜子相对,阎六看镜子中能看到镜子,就在两面镜子旁边点两根蜡烛。   我见着他的做法有点奇怪,这种事我从来都没想过,阎六让我站在小镜子后面,透过在镜子看小镜子里面的东西,眼睛不要动。   我就站在那盯着,阎六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赶出去了,从万宝囊里拿出一根铁棍,又在我口袋里塞了一把米,对我说:“下去了,不要害怕,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施舍任何人,下面都是鬼,轮不到你做好人,记住抓着红绳一直走,你就能找到张芙蓉,然后你们顺着道走,一直走,千万不要回头,不管谁叫你们都不要回头,否则你们两都回不来了。”   我没有说话,脑子有点迷糊,我看到镜子里面有点秋水荡漾,眼睛好重,一会就吧嗒的合上了。   阎六见了,就赶紧拿红绳给我系上,另一头系在张芙蓉手上,我迷迷糊糊能感觉到有人在动我,突然我感觉后脑勺一疼,像是有人拍了我一下似的,我猛然惊醒。   但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世界却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我四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你的心空了一样的感觉,一个人都没有,天空灰蒙蒙的,有种像是要下雨一样的压抑。   周围的环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看到的衙门是一样的,古色古香的装饰,在衙门里,中间一张棕红案桌,上有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   我抬头看了一眼衙门正上方的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土地庙! 第二十四章 黄泉路走一趟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   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   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   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   在土地公公神案的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是直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一个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   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   我看到土地庙了,便知道我已经过阴了,我赶紧把手一捞,果然抓住一根红线,那根红线不知道有多长,通往黑漆漆的黄泉路,我赶紧走了过去,踏上黄泉路,我就感觉整个人不一样了,有种说不清的怪异的感觉,无论我怎么看,都看不到自己熟悉的东西。   黄泉路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   我有点紧张,而且感觉很冷,我看到黄泉路上有很多人都在走,他们都很麻木,眼神空洞,有老有少,常听人说黄泉路上不好走,黄泉路上无老少,原来确实这样。   这个时候亡人的灵魂还不能叫做鬼呢,只有进了酆都城才能叫做一个真正的鬼魂,有的时候给人买寿抢魂,就都是在这个黄泉路上抢魂的,因为还没进入酆都城,一切都还有转机。   我就是要在这黄泉路上抢魂,我把手使劲往后拽,不停的拽,一遍拽一边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看到的也是让我惊讶。   各路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花言巧语讨好阴兵,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真是人生百态,但是任凭生灵怎么哀求、怎样使出浑身解数逃跑,都挣不开阴兵手里这死亡的铁链,但是说来奇怪,我走在这黄泉路上,却没有任何阴兵来纠缠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看到有个人从我这红绳上走过去,突然烧了起来,我看着那阴魂烧成一团鬼火,消失在我眼前,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跟红绳的用处。   我不敢耽搁,我的时间没有限度,但是张芙蓉的时间有限,六个时辰很短,这六个时辰阴兵勾不来她的魂,但是时辰一过,天葵血布的法力失效,张芙蓉就再也不能还魂了。   我拽着红绳一路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看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望乡台”。   走出了黄泉路便上了望乡台。   老话说,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   高高一个石台,发出阵阵阴光,坐卧路转之势,这个时候我的红绳也到了头,就看到望乡台前一个穿着红花喜服的女人站在那里,左右观望,我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上望乡台,否则就完了。   所谓走到了望乡台,几乎就没有还魂的可能了,我急忙跑过去,将红绳一拽,张芙蓉的手被我拽起来,她见了我十分欣喜,对我说:“我好害怕,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我站在这个台前,听到我娘喊我,我爹喊我,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我抓着张芙蓉的手,把红线缠绕在她手腕上,对她说:“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张芙蓉显得很惆怅,对我说:“回家做什么,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活着被人指点,没人要,还不如投胎重新做人的好。”   我听了心里愧疚,我对她说:“谁说没人要你?你看,我穿着红袍大褂,你穿着新娘红杉,我们已经拜堂结婚,洞房花烛,你是我的新娘子,我特地来找你来的。”   张芙蓉听了我的话,脸色笑的很开心,但是随后就哭起来了,哭的很凄惨,她的声能传到十里八里一样,特别空洞,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鬼哭,她跟我说:“官人你是不是也死了,要不然你怎么能找到我?”   我安抚张芙蓉,但是我不能对她说,免得被其他的鬼听到,到时候都来缠着我们就麻烦了,我说:“跟我走,我带你回家。”说我就拉着张芙蓉踏上了望乡台,我对她说:“跟我一直走,千万别回头,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头。”   张芙蓉点头,我拉着她在望乡台上狂奔,一路上遇到好多孤魂野鬼,他们缠着我们,但是却被红绳给阻挡在我们的身体之外,就连哪些阴兵都一样,我们两一下望乡台,突然听见一阵阵的狗吠声,那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听的人毛骨悚然。   张芙蓉特别害怕,搂着我瑟瑟发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以前不怕狗,但是这个时候听到狗叫声,身体都不住的发抖。   我们两小心的往前面走,看到前面的路口有块石碑,上面写着“恶狗岭”三个字,我跟张芙蓉走了进去,我听过恶狗岭这么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叫做金鸡岭。   我听说老牙狗是永远不会睡在热炕头上的,金鸡亦永远不会趴着睡觉,因为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鬼魂就必须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   一进恶狗岭,只见一群群的恶狗,目光凶横,满嘴钢牙,皮毛钢丝一般坚硬,向各路灵魂疯咬过去,不撕扯掉腿脚是不肯松口的。   各路灵魂使劲浑身解数也难逃这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腿,有的被扯断了脚,有的成了独臂,有的成了断手。   张芙蓉吓的哇哇大叫,跟那些被撕咬的生魂一样,鬼哭狼嚎,我心想着做人难,做鬼更难,死了还要受你们这帮恶鬼欺负,心中正想此事,一群恶狗也向我跟张芙蓉疯咬过来,看到这一幕才明白阎六为啥要给我一根铁棍,我一想,一抬手,一根铁棍在手,我朝着那疯狗就砸了过去,顿时将那疯狗打的哀鸣不断。   我看着恶狗岭满岭皆是残肢破体,污血淋淋,能全身过着恶狗岭的寥寥无几,心中有些怜悯,好不好帮他们一把,但是突然想起来阎六的话,下面都是孤魂野鬼,轮不到我做好人,于是我赶紧搂着张芙蓉往前走,不敢多呆。   我跟张芙蓉快速的过了恶狗岭,又看到一座山峰,知道这便是金鸡岭,眼前两道岭,笔直的山峰就要一点一点的爬过去,形象的比如,就要从鸡背爬到鸡冠上。   入金鸡山,一群一群的公鸡迎面扑来,那铁嘴和秃鹫的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下一下的都要捯瞎灵魂的双眼,煽动的翅膀更是让你无法睁开眼睛,那锐利的爪子更像大黑爷手里的抓魂钩,一爪子就可以让你皮开肉绽,深入五脏六腑,并且不抓出你的心肝不算完事。   我见此,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谷杂粮,朝着地上一撒,这才了事,哪些金鸡却放了我两,我跟张芙蓉哪里敢多呆,更不敢乱做好人,一路前行。   走出恶狗岭,翻过金鸡峰,突然人山人海,彩旗飘飘,好像举行什么聚会,有扭秧歌的,有舞龙舞狮的,热闹非凡。   我跟张芙蓉想歇一歇,但是内心有不敢大意,我看到哪些热情的人招呼跟我们一起走进来的魂儿,让他们好吃好喝,当哪些人坐下来享受的时候,突然哪些热情的人,将他们生撕活剥,将他们的肢体拽下来,按在自己的身上。   我跟张芙蓉见到此处,吓的魂飞魄散,赶紧走,果然阴曹地府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续向前,前方有一凉亭,亭内有有一口深井正冒出滚滚泉水。   张芙蓉见着好多人都在排队喝水,便说口渴,要去喝水,我赶紧拦着,不让她去,凉亭正是迷魂殿,冒出的泉水正是迷魂水,过了前方几个关口的灵魂,到达此地必须要饮这迷魂水,这样才会能嘴吐真言,如实禀报阳间种种罪行,等候十殿阎王的审问。   同时喝了迷魂水,就是大罗神仙下届,也难以还魂归阳了,只有安安心心的成为鬼魂,等候发落。   我没跟张芙蓉说为什么,拦着她就走,还颇被她埋怨了几下,走出了迷魂殿,便真正的进入了阴间,向上看看不到星辰日月,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埃尘。   我跟张芙蓉看到一座城池,上面写着“酆都”两个字,我跟张芙蓉进入酆都城,里面共有两道城门,在二道门和头道门之间有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却纹丝不动。一盏光亮无比,一盏昏暗黑沉。   无数孤魂野鬼都被带进了暗灯里,我却拉着张芙蓉去了明灯,因为我们并没有真正的死亡,不需要审问,我们得尽快找到还魂崖还魂才行。   进了明灯的通道,有无数阴兵来阻拦我们,但是那根红绳发出的红光让他们不能近身,我跟张芙蓉一路狂奔,走在道路上,整个地面都是玉石修葺的道路,张芙蓉想要回头,但是被我死死的搂紧,让她动都不能动。 第二十五章 卷尾   过了通道,我们看到一口大铁炉,炉子里面的火烧的极为旺盛,牛头马面阴兵厉鬼站在火炉前,把一个个生魂推进去,哪些被推进去的阴魂被烧的鬼哭狼嚎,但是不多会就从里面拿出来各式各样的东西,有钱,有房有丫鬟仆人。   我一看那阁楼上写着三个大字“供养阁”原来这里就是阳间烧来的东西的寄放处,只是取出来确实一件痛苦的事。   哪些阴兵见我们两个人逃走,便来拘禁我们,他们手中的链子朝着我们呼啸而来,但是我却不怕,吼道:“阻我还阳,我叫你好看。”   阴兵却不理我,直接来打,直到被红绳给弹开才作罢,我不敢多留,感觉红绳越来越暗淡,我知道时辰不多了,要是在回不去,我跟张芙蓉都得留在这里做孤魂野鬼了。   跑着跑着,我看到一口莲花绽放在河水中,金光灿灿,金色为主,七色为辅,给人是无尽的欢喜,无尽的自在。   这时候我跟张芙蓉才感觉极为的舒服,很快,到了还魂崖,崖边有一座桥,桥上有4尊护桥神兽,坐落两边,界碑石上写金银桥。   桥上有一个老婆婆拿着茶水,给过往的鬼魂饮用,这老婆婆便是孟婆神,这茶水便是孟婆汤,喝了这汤水便忘掉了前世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投胎各处。   这时候那老婆婆端着一碗水过来,笑眯眯的对我说:“喝了好上路。”   我一把给推开,说:“我没死上什么路?”说完,我直奔还魂崖。   还魂崖的那一边,阳光是那么的温暖,我我感觉阳光刺进我的眼里,不是那种冷冰冰的阳光,而是很温暖的阳光,我张开手,朝着山崖跳下去,张芙蓉不敢,她站在山崖上踌躇,这时候我心才惊起来,要是她不跳下来,我们就还不了阳,天葵血布的时辰一过,她就完了。   但是我已经跳下来了,我一拉红绳,想要把她拽下来,但是却发现红绳已经断了,我知道时辰到了,我喊道:“不!”   突然敢觉得到脑袋很疼,像是被重重的摔了一下一样,我猛然睁开眼睛,阳光刺进眼里,我茫然伸手去挡,当视线恢复了,我才发现我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刚才发生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我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遭遇。   这个时候我唯一担心的是张芙蓉,我急忙跑到炕上,看着张芙蓉还是闭着眼睛,就一拍脑门,阎六端着香烛过来,笑了一下,对我说:“人各有命!”   我心情沉重,刚想骂阎六来着,但是突然看到张芙蓉的眼皮子抖动了两下,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两下,突然,张芙蓉睁开了眼睛,脸色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心中惊喜,急忙抱着张芙蓉,总算是把她救回来了。   阎六见张芙蓉醒了,就骂了一句:“尿性!”随后把灯给吹灭了。   年三十的晚上,张屠户又杀了几头猪,挨家挨户的给送去,我娘跟张妈包饺子,做年夜饭,张芙蓉就躺在炕上,身子还很虚弱,我娘问她都遇到啥了,张芙蓉也说不出来,问我,我也记不得,之前的事情像是过眼云烟一样,在我脑海里就忘了。   我娘对张芙蓉说不打紧,不好的事忘了就忘了,那才是福气,以后跟我好好过,争取生个大胖小子,张芙蓉很害臊,我也很害臊,张芙蓉看看我,眼神里有很多迷茫,但是更多的是喜悦。   吃了年夜饭,王红点了一卦炮仗,这时候炮仗都响起来了,我娘给张芙蓉包了十块钱压岁钱,张芙蓉就正式算我们胡家的人了,王红也吵着闹着要压岁钱,我娘缠不过他,给了十块钱,王红嫌少,又去缠着张屠户,磨了半天才磨了一张大钞。   吃了水饺,王红就去了村东头,不用说也知道去赌钱去了,我也不管他,就喜气洋洋的猫在炕上喝酒饺子。   这时候唯一不高兴的就只有阎六了,他就坐在门口,抽着大烟袋,一双眼睛望眼欲穿,等了一下午,突然阎六站了起来,看到远处有火把,就赶紧把烟袋给灭了,迎了上去。   我见了也赶紧下炕,出门之后,就看到请的那几个大汉回来了,他们身上扛着一个大胖子,正是严文利。   阎六找到了严文利心里才高兴,但是看着严文利痴傻呆滞,嘴里流着哈喇子,一会一个有鬼,一会一个有狐狸精,脸色又变得难看,我说:“赶紧给招招魂,万一魂真的丢了,变成痴傻呆滞就麻烦了。”   阎六没听我的,朝着严文利脸色就是两嘴巴子,打的啪啪响,但是别说,这两嘴巴子真管用,严文利当时就傻愣傻愣的,过了一会,看到了我跟阎六,突然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看着严文利身上狼狈的样,那油头也变成了狗头,那严文利哭的那叫一个惨,叙述着他在九龙岭的遭遇,把哪些进去找他的大汉吓的面容失色,各个都是庆幸的,最后非得问阎六要钱补偿,阎六被缠的没法子,只好又答应把严文利送回去给他们添一张大钞做补偿。   这么的,哪些人才离开,严文利肚子饿的厉害,我娘给下了一大碗水饺,他吃了还要,一口气吃了不下五十个水饺跟饿死鬼一样,最后实在没有了,我娘去人家给要了一碗,这才填饱严文利的肚子。   吃饱喝足,劫后余生的严文利给我娘磕了几个人,感谢她的水饺,又给我磕了几个头,谢了我给他爹安葬,让我日后有难处,就到吉林找他去,我当然义不容辞。   末了,严文利跟阎六借了辆驴车,赶夜回的吉林,严文利不想在龙口村多呆一刻,邪乎!   该走的都走了,张屠户家里又变得冷清,我娘跟张妈去了里屋,给我跟张芙蓉腾了炕,两个老娘们,把狐狸皮都给剥了,要给张芙蓉纳一件皮袄,张屠户跟王红赌钱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我跟张芙蓉了。   我坐在炕上,不敢看张芙蓉,嘴里抽着旱烟,张芙蓉也不说话,我们两就这么耗着,这会过了子时,守岁的又起来放炮了,吓的张芙蓉捂着耳朵哇哇大叫的,我见了急忙把旱烟丢下,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捂着耳朵,一口一个不怕,一口一个乖乖。   张芙蓉受了惊吓,猫在我怀里,动都不敢动,我看着心动,巴不得这鞭炮声能炸个三天五夜的,但是该走的还是得走,鞭炮声响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清净下来了。   我听到门外面有人要进来,我听着声就知道是张屠夫,兴许是想进来让我出去放炮吧,但是门口有两个人影给拦住了,一听,是我娘跟张妈,她们两愣是不让张屠户进来,最后还是张屠夫自己放的炮仗。   张芙蓉又吓的不轻,我使命的搂着,炮仗声听了,我也没撒开,就这样搂着,张芙蓉抬头,对我说:“你咋不撒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撒手怕你丢了。”   张芙蓉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我感觉到疼,但是还是不撒手,张芙蓉也猫的更紧了点,对我说:“之前你咋不要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说:“之前我傻,对了,之前你咋不跳?你把我给吓死了,你知道吗?”   张芙蓉心慌慌,出气都有些重了,她说:“都是你的人了,就算是死,也得跟着你,所以我就跳了。”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看来之前的事她都知道,张芙蓉又问:“我们遇到的哪些事都是真的吗?”   我笑了一下,说:“都是假的,幻觉,人在迷糊的时候回产生幻觉,你别当真,不过有一件事是真的,你是我的人了,不过我想你没感觉,要不咱们在洞房一次。”   张芙蓉把被子往上曳了曳没说话,我笑了一下,把灯给吹灭了,两人猫进了被窝里。   之前发生的事,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种事,你信可有,不信则无,二我不想张芙蓉又什么不好的记忆,所以就告诉她是假的,但愿她都能忘了吧。   时间一晃而过,一眨眼已经开春了,我把之前在九龙岭遇到的事都写在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中,张芙蓉进了我家的门,十八九岁的她很贤惠,把家里操持的妥妥当当的,没事的时候就跟我娘一起缝缝补补,给人家做衣裳,她爹张屠户隔三差五的就送块肉来,我倒是添了口福。   开春日子,我娘老是问张芙蓉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有没有来那个,我知道我娘想抱孙子,但是却弄的张芙蓉尴尬,那有这么快?   我也不好说我娘什么,这种事,就让她老娘们问好了,晌午严文利来过,我跟阎六一起又去了一趟九龙岭,说来也怪,九龙岭开春之后,居然长了树苗开了花,漫山遍野也长了野草。   就跟得了好处滋润起来的阎六一样,吃的白白胖胖,生龙活虎的,我们去九龙岭给严文利老爹的坟立碑,扫墓,忙完了严文利才走,末了非得给我几张大钞感谢我,我也没拒绝,拼命得来的。 第二十六章 神婆   我跟阎六回家喝了一壶,酒过三巡,我问阎六得了多少好处,阎六也不瞒我,金锭五个,大钞百张,他还跟我说,严文利在查干湖放了渔,但是水里有古怪,去年收成不好,还赔了本。   要是我愿意去看看哪里的风水,给指点指点,说不定也能捞不着好处,我给拒绝了,天下五龙,水龙最难搞,搞不好里面有什么龙王水怪的,把自己命给丢了都说不定。   但是阎六非得让我去,因为严文利有钱,他儿子又当官,说来可能不信,严文利的儿子连升三级,从村里到了镇里,可没把严文利给乐坏了,所以这会有点事情之后,就非得让我去。   我不答应,风有风界,水有水止,风水师一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是到人家底盘上做活,那就是出界了,除非严文利亲自来请我,而阎六显然早就坏了规矩,我是不愿意跟他在一块。   中午我也没送阎六,他自己好走,这会王老妈子来了我家,跟我娘絮叨一些事情,张芙蓉忒讨厌王老妈子,她来能聊什么?当然是生孩子的事,王老妈子不是说哪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哪家生了个闺女,听的张芙蓉怒火攻心又不敢言语的,深怕顶撞了我娘。   我在一边听着都觉得难受,张芙蓉就更别说了,四五个月了没啥动静,我娘着急的很,但是我两晚上没少闲着,子女是债,讨债还债肯定会来。   晚上的时候,我娘给我炖了甲鱼汤,非得让我给喝了,然后就给我撵屋里去,把门给我锁死了不让我出去,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这样弄的张芙蓉很不开心,我也没啥心情,只好草草收场。   翌日,我听到一阵猫叫,就赶紧爬起来,把窗户给打开,一头黑猫从外面跑进来,钻进被窝里,我开心的很,这头尸猫在外面一跑就是三五个月不回来,我还以为它不认得家了呢,不过猫这种灵物还真不是吹的,总算是回来了。   这会我的门被敲开了,我一看外面天才刚亮,谁来找我?我下去开门,一看是严文利,他一见我,就一脸的哀求,对我说:“我放的鱼苗都死光了,阎六爷说是风水出了问题,要我来请您过去走一趟,您是现在动身还是稍等?”   我看他一脸急吼吼的样子,我要是说稍等,只怕他也不会答应,我就说:“成了吧,我跟你走一趟。”   拿了百宝袋我就跟着严文利出了门,生平第一次做轿车,我实在受不了那个味,吐的稀里哗啦的,好不容易捱了四个小时才穆家村严文利的老家,都没进屋歇脚,严文利直接把我拉到了查干湖去。   去查干湖坐的是驴车,虽然都已经开春了,但是那北风吹的还是冷的邪乎,我就猫在车上,借着那头尸猫的温度保暖。   到了查干湖,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都是鱼腥臭,三人下了驴车,我走到湖边,看到边上都是捞上来的死鱼,个头不大,五六寸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放下去的鱼苗。   严文利看着死了一大片的鱼苗哭丧着脸,他承包了五百亩水塘,刚放下去的鱼苗,居然一下快死光了,他能不伤心吗?严文利对我说:“我爹那坟您给出手看了吗?咋只能升官不能发财呢?这一次我损失好大几万呢。”   我不想搭理严文利,风水不是一蹴而成的事情,藏风养气讲究的是个时间,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风水主要便是蒙阴后人,是急不来的事情。   我看了一下湖水,一望无际,查干湖我们这块都叫大白湖,因为湖水很干净洁白如云,纵长三十多公里,最宽处十公里,湖岸线蜿蜒曲折,真是好风好水啊,但是我所站的地方风水有点糟糕,“巽巳兼朝破阳局,那更太乙起堆峰,清闺有女颜如玉,堕胎玷污春风容,游魂阴枢水并入”。   我对严文利说:“附近有没有坟?”   严文利想了一下,朝着北边看了一眼,对我说:“北边有座坟,好像是我手底下的鱼把头家的祖坟,咋拉?”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说:“他家是不是有个闺女,长的亭亭玉立?”   严文利听了,就觉得神了,问我:“你咋知道?”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你去请他家人来吧,他闺女死了,就死在这湖里。”   严文利一听,脸色煞白,看了一眼湖面,哪能相信?严文利问我:“大仙,你可别忽悠我,我手底下的鱼把头他婆娘是个萨满神婆,你要是说错了,可是要遭萨满大神报复的。”   我听了心里就咯噔一下,神婆不是随便能得罪的,东北这一亩三分地,信道的有信佛的不少,但是基本上都信萨满大神,对神婆特别尊敬,你要是得罪了道士,无妨,得罪了神佛人家也不会伤害你,但是你要是得罪了神婆,就跟得罪了蛊婆一样,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她诅咒你。   于是我对严文利说:“你先带我到那块坟地看一眼,我好好算算。”   这话说的有点虚,我也害怕得罪神婆不是,严文利听了没多说,带我上了驴车,拉着我就朝着那坟地去了。   坟地还有点远,跑了一刻钟才到,下了驴车,我站在坟丘前,看了一下环境,坟地东边有南北大道,五百米外有一座被打破的山,东方有一个垒起来的石墙,约在三四米高。   距坟三四米远,石墙向北又拐了一个弯,我问严文利:“东北方虽然被石头垒起来了,但原来是不是一个水沟?”   严文利听了点头,一脸的稀罕。   我点了点头,坟地的西方是一条河流,河流再西面,是一个高坎,坟地基本是葬在河沟边的缓坡上。坟地南方是一条高坎,坎上是路。坟地的是坐东北,向西南。   所谓“坎癸病肿忧冲冲,双生子女家渐退,缢亡落水灾厄重。”所以我心中断定了如此。   我对严文利说:“去请人捞尸吧,我断定了你的水塘里有尸体。”   严文利听了就一脸哭丧,对我说:“大仙,你这让我怎么跟神婆说啊?难道我一进门,就说你家闺女掉我家水塘里淹死了?这不合适吧?你们都是神仙,好交流,要不你跟我走一趟?”   我自然是不乐意的,因为我不想跟神婆打交道,神婆跟蛊婆一样,我胡半仙爷爷说了,这辈子能不摊上她们就尽量不要摊上她们,但是此刻若是我不走一趟,万一私自把尸体给捞上来,估摸着得罪神婆会更狠,我就说:“那行吧,我走一趟。”   严文利听着高兴,赶紧拉我上车,带我去他手底下的鱼把头家里,又是跑了个把小时才到那位鱼把头家里。   进了村,磨了个弯,到了地方,我跳下车,腿脚冻的发麻,我看着那房子有意思,房子坐北朝南,大门朝南开,北方有一小后门,东方有一厢房,西方有一破棚子,厕所在院子的的西南角。此宅的院子大门门楼特别高大,并且南方的院墙还特意在原基础上加盖了一尺多。   我站在门口,抬头一看,那房门矮了一尺,大门楼整体高度高过了主房的前檐高度。属于宅形上的“门高过厅”的格局,相宅经云:“门高过厅,后代绝人丁。”   看到这里,也活该这户人家有丧事,严文利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半大小子,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见严文利,就说:“东家,咋?鱼苗不都下了水吗?找我爹啥事?”   严文利笑了一下,跟我说:“这是渔把头的小儿子叫奎子,十八九岁了。”   我点了点头,这孩子生的虎,愣头愣脑的,我就问:“找你爹有点事,你姐是不是很久没在家了?”   奎子一听,脸色变得难看,赶紧进屋喊:“娘,爹,东家带了个人来,说俺姐了,娘是你说的萨满派来的神仙吗?”   我一听就奇了,难道神婆早知道我要来?我心中惊讶,幸好我来了一趟,要不然肯定是要惹是非的,奎子喊了一通,就一脸严肃的把我请进屋,我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氛,屋子里很压抑,到处都是鲜艳的色彩,从屋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一股五六十岁的汉子。   脸色的口子给刀割的一样,黢黑黢黑的,穿着朴素,手上的茧子很厚,我想他应该就是渔把头了。   鱼把头是个职业,专门预测湖中鱼群的位置,确保渔夫们准确下网,东家在冬捕的时候能不能赚到钱,全看渔把头,所以严文利一见渔把头出来,就对我说:“这位就是我手下的渔把头,也是我本家,严安,后面的是我婶子,俺们都叫她百花婶子,萨满说她是百花仙子转世。”   我看到严文利说我就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概他是觉得这什么百花仙子转世就是胡扯,我当然知道是胡扯。   但是我看那个神婆不一般,腰间一个小鼓套着鼓槌,下面挂着一个腰铃,胸口一块铜镜,手里一根神杖,身上披红挂彩,两眼有神清澈,像是能看穿人心灵一样,我见了她都感觉到一股压力,不得不弯腰问好。 第二十七章 捞尸   老婆子显得有些孤傲,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我,倒是渔把头挺客气,见到我跟严文利两站在那,就赶紧招呼奎子给我们搬凳子倒茶送水。   我也没跟严安客套,我对他说:“你家闺女近几日不在家吧?”   严安显得颇为紧张,眼眶通红,不一会眼泪就下来了,这么一个大汉哭的稀里哗啦的,严安倒是没说话,而那神婆倒是显得厉害。   对我说:“那日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家闺女被白仙给请去喝茶,我就问白仙我家闺女什么时候回来,我家闺女年幼不懂事,别冲撞了大仙,白仙告诉我,等有人来找,你家闺女自然就回家了,今天我算着日子,也该有人来了,于是就迎到了你们,你是不是带我闺女回家来着?”   我心里有些惊讶,这个神婆神神叨叨的,说的虽然听上去都是胡诌的,但是却有种应承天命的感觉,我看着严安跟奎子爷俩对我满是期待,我内心真不想告诉他们真相。   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说,但是我也不能明说,我对严安说:“我跟严文利一样,叫你一声安叔,我今日在大白湖走了一趟,顺应天命,还真遇到你家闺女了,她就在大白湖里,您赶紧开船去把你家闺女给捞回来吧。”   我这么一说两人都傻眼了,那神婆花婶变得更加严厉,对我说:“莫要瞎说,我闺女只是被白仙给请去喝茶,让她跟谁修行,咋会在大白湖里呢?你这么说是要冲撞白仙的,要遭报应的。”   我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神婆难缠,她口中所谓的白仙其实也是一种动物仙家,萨满家的神众五花八门,所有动物都能成仙。   白仙指的是刺猬仙班,在萨满教中白仙一族至白仙老太奶创教以来,世代最擅长治疗各类实病,讨药舍药,悬壶济世,不光对世间红男绿女的疑难杂症可得药到病除之效,仙门内部若有仙家灵体受伤,白仙一族同样可施以妙手回春之果,白仙一族是名不虚传的药仙大族。   由于白仙肉身四肢短小,行动缓慢,所以大多数白仙得道修成之后,都不会担任第马香童的护身报马和跑马等职,而是选择后堂压阵,预备仙役。   但这绝不是说白仙一族不具备掐算预测的功法能力,只是医卜星相占这五种仙术中最擅长医道而已,所以老神婆预言我要来,我也不惊讶。   但是别以为白仙就是专门治病的神仙,它也是杀人于无形的一位,这降头之术的始祖就是白仙老太奶,她老人家不光是种降解降的高手,更是创建苗寨蛊虫的萨满第一仙。   要知道白仙的肉身本身就有极高的抗药抗毒性,所以白仙一族解毒解煞的本事,若称萨满仙门第二,就没仙敢说第一。   所以白仙能救人也能杀人,你要是冲撞了它,你就等着吧,保证家无宁日。   我对神婆花婶说:“你说的对,白仙是请你家闺女喝茶,收她为徒修行去了,但是人的肉身没办法成仙,所以白仙就把你家闺女放在了神圣的大白湖里,让我这个有缘人来告诉你,去给她收敛,莫误了白仙的时辰与愿望才好。”   我这么说当然是忽悠神婆的,我那知道她闺女是怎么死的?但是我就知道他闺女活不了,神婆这才脸色缓和,对严安跟他儿子使个眼色,让他们去办事。   我心中松了口气,同时也为严安感到有些悲哀,在东北,那个老娘们不听话,家里的汉子不削死她?但是花婶是个神婆,他严安就得当神一样供着,不但要听话,还要恭顺,就连自己闺女没了,都不敢吱声,直到神婆开口了他才敢动身去找。   一行人,两架驴车,来到了大白湖,严安找了村里打渔的伙计,下了几条船,大白湖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十几个汉子拿着网捞人,但是捞了半天,除了死鱼,哪里由半个人影。   严安没下去,我从他着急跟死灰的脸上看出来他的不忍跟害怕,严文利安慰着,一直说他闺女是被白仙请去喝茶了,应该是高兴的事,但是严安越听是越愤怒,扭着头不搭理严文利,弄的严文利讨了个没趣。   突然,这会水里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呢。”   这话一喊出来,严安就倒下去了,直挺挺的,得亏严文利扶着才没摔个跟头,严安蹲在地上,哭喊着,这时候那还有一个男人的样?看来平日里他是很疼他闺女。   严文利也没管严安,这时候人捞上来了,赶紧给运上来才是,他赶紧上了船去主持大局,怎么说这闺女也算他妹子一辈的。   严文利一到尸体边上,就看着傻眼,一句白花花的身子飘在水里,浑身赤条,有些地方还有淤青,像是被人给打了一顿似的,严文利怎么看这具尸体都不像是被请去喝茶了,更像是被人给奸杀了。   但是严文利也没管,赶紧的让人把尸体给捞上来,几个小子忍着心慌跟尸臭,用船桨把尸体给捞过来,用绳子给绑上,往上捞,但是说来奇怪,他们刚把尸体捞上来,就滑下去了,一连试了十几次都是这样。   哪些小子有些害怕了,说什么都不敢在动了,严文利也骂了一句,这不是要闹鬼吧?他跟哪些划船的小子说了,谁能捞上来,给谁五百大钞,但是这话虽然有诱惑力,却没有人敢做。   严文利没辙,赶紧对着我喊:“大仙,你赶紧来一趟。”   我在岸上看着哪些人把尸体捞上来十几次,又掉下去十几次,我就知道有幺蛾子,所以严文利一喊我,我就上了船,划过去,我跳到严文利的船上,他苦着脸对我说:“捞不上来,你看是不是?”   我没搭理严文利,尸体已经肿胀了,很臭,他家鱼塘里的死鱼就是被尸体污染了水源而害死的,我心里有些惊讶,这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弄死这么多鱼苗,从尸体上的淤青,我可以看出来,她身前一定遭受过凌辱,折磨,什么狗屁被白仙请去喝茶了?一定是遇到了歹徒把她给奸杀了才对。   我拉着绳子,将尸体拽上来,但是刚到船板上,尸体一下子就滑下去了,我也觉得奇怪,又试了几次,都拉不上来,这一下子让好多人都害怕了,哪些人都划着船赶紧上岸,害怕闹鬼,严文利也招不住了,对我说:“大仙,你先在这招呼着,我去请阎六爷去。”   我觉得严文利真是个怕死鬼,我没让他走,我问他:“这闺女出嫁了吗?”   严文利脸色着急,对我说:“没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我听了心里就有谱了,我告诉严文利,让他去找一个白单被,一定要纯白的,不能带色,让他给我弄来就成。   严文利哪里敢多留,赶紧的就上岸去办事。   我蹲在船板上,也不敢多看,手里拉着绳子,防止尸体飘走,水中捞尸是一件非常讲究的事情,在黄河有一种人就专门捞尸,这种职业特别危险,因为搞不好就被枉死的人给缠住了,拉你下水你一会就没命了,所以捞尸得看死的人是什么身份。   过了一会,严文利拿着白单被来了,还把阎六给叫来了,两人划着船过来了,阎六跳上来,脸色惊讶,问我:“我千想万想,没想到东家的水塘里死了人,怨气,尸气把鱼苗给弄死了,小爷,你行。”   我看着阎六给我竖大拇子也没搭理他,一个半吊子阴阳师除了会耍嘴皮子,没点本事,我把白单被拿过来,铺在船板上,把尸体给捞上来,阎六见了,两只手一裹,将尸体给裹起来,我猛然一拉,就给拉上船了。   严文利见了有些傻眼,问我说:“大师,这白单被有啥法力?一下子就给她收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黄花大闺女,光着身子嫌害臊,那肯上岸?”   严文利被我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于是赶紧把尸体给裹好,然后划船上岸。   阎六对我说:“我感到了极强的怨气,东家,你给我五百大钞,我给你做场法事如何?”   严文利赶紧点头,我一脚把阎六给踹下去,阎六一浮上来就骂我:“你个瘪犊子,你敢踹老子?”   我瞪了阎六一眼,说:“你不是要做法事吗?不下去跟龙王交流一下,你能把人家的魂给带走吗?”   阎六一听,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也没跟我争辩,抓着船尾一路跟着上了岸,到了岸上,严文利让人把尸体给抬下去,严文利让严安把单被打开辨认尸体,严安就看了一眼,虽然尸体已经膨胀到无法辨认了,但是他就说尸体是她女儿,因为身上有块胎记。   我看严安哭的厉害,就想劝他两句,但是阎六爬上来,就对严安说:“你家闺女是被人奸杀的,死不瞑目,阴魂不散,你出点钱给我,我帮你做法事,保证她能顺顺利利的投胎做人。”   这句话让严安跟他儿子都怒目而视,奎子很愤怒,从怀里掏出腰刀,指着阎六骂:“放你奶奶的洋屁,我姐是白仙请去做弟子了,你在胡说我砍了你。”   阎六被这么一说,赶紧闭嘴,他悻悻的看着我,对我说:“是个萨满仙家弟子,这笔钱赚不来咯。” 第二十八章 上身   阎六当然很识趣,东北信萨满的比信阴阳派的多,所以阎六一听是白仙请去做弟子了,就算他在贪财,也不愿意赚那笔钱了。   我的目的主要是帮严文利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弄死他鱼塘里的鱼苗,所以现在事情究竟查清楚了,其他的我也无所谓,这个姑娘虽然很惨,还没有出嫁,就遭遇横祸,但是这是她的命。   晚上我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严文利家里过夜,严文利烧了好酒好菜,我把尸猫丢在地上,他就上蹿下跳的,因为严文利家里都是盐鱼,猫见了鱼还能有个好?   严文利给我斟酒,也给阎六满上,随后小声的对我说:“大仙,下午那会,上面来了官家,把尸体给带走了,神婆子不让,又打又骂,不配合工作,害的我儿子都被警告了,怎么说都是亲戚,这年月,虽然除四旧的风气过去了,但是封建迷信的事还是查的紧,特别是咱们这块的神婆,害死不少人。”   除四旧这股风气不能说错,只能说国人太不理智了,把有道行没道行的人都给除掉了,这害死了不少高人啊。   我跟阎六走了一个,这种事我们两个最心有余悸,我们没做过坏事,要是在来一股风潮,我两也得完蛋。   严文利给我剥了几个花生,对我说:“你说的真对,上面的官家一验尸,还真是被奸杀的,可怜啊,才二十出头,遭了这个难,要是逮着那凶手,我非得扒了皮不可。”   我没做声,严文利虽然看上去脑满肥肠,但是心地还不错,没有大善也没有大恶,这会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我们三个赶紧出去看个究竟,就看着那神婆被追的满地跑,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正是严安。   那严安跟发疯了一样,拿着刀追看神婆,地上都是血,显然神婆伤的不轻,村里这会都被惊动了,出来十几口子,把严安给拿下,这时候神婆也倒在了地上。   我们三个也赶了过去,那神婆有些惨,脸上,身上都是刀口,虽然不深,但是挺吓人的,她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看你的白仙咋救你。”   “看你的白仙咋救你。”   我就听着严安说着这句话,他脸色的表情极为愤怒,恨不得真的要把神婆给砍死,要不是十几个人压着,他还真的会动手砍死神婆。   “你不得好死,你敢冲撞白仙,你不得好死。”   神婆还在嘴硬,这两句话气的严安又爬起来要砍人,我见他力气极大,十几个人都压不住,就看了阎六一眼,阎六撇撇嘴,说:“冲撞了仙家,上了头,该他有这个劫难。”   我听出来阎六的言下之意是没打算要管,于是我就走了过去,甩手给了严安两个大嘴巴子,喊道:“退下。”   这一声吓的哪些抓着严安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子,而严安更是被吓的身子一哆嗦,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像是蒙了一样,他四下看了一下,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会,整个村子都安静了,我说:“不迷糊了吧?不迷糊就回家吧。”   严安看着地上的神婆,还问:“咋拉你?”   神婆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都是血,她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后来严安被送进了派出所,神婆坚持不去看医生,只是回家鼓捣鼓捣草药,往自己身上抹,随后就拜她的白仙。   我跟阎六还有严文利都在神婆家里,他儿子奎子脑门一个大口子,也是被严安给砍的,神婆也不给去医院,只给鼓捣了一些草药。   神婆一边哼唧,一边说:“大仙莫怪那臭男人冲撞了你,莫怪他冲撞了你,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从奎子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前上面的官人来告诉他们,他家姐是被人给奸杀的,死于五天前,神婆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这个说法,严安就跟她吵起来,原来五天前他闺女出去放鱼苗没回来严安就要去找,但是神婆说自己闺女遇到了仙家,不用找,缘分到了就回来了。   就这么的,一拖就是五天,但是谁知道五天以后找回来一具尸体,还是被人奸杀的,严安当时内心的愤怒就上了心头,把家里的神像都给咋了,还骂狗屁的白仙,神婆一贯作威作福,那容许自己男人这么冲撞,就咒骂他,这个时候严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厨房拿出来一把刀,见人就砍,连自己儿子都不认了。   正说着,突然神婆一阵颤抖,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奎子就要去看,但是我赶紧给拦着,我说:“大概是上身了,你千万别动,免得冲撞了仙家。”   神婆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过了没一会,她才停下来,背对着我们,显得颇为怪异。   突然,神婆转过来,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翻着白眼珠子,极为吓人,严文利被吓的猛然一抖,我跟阎六还好,我问:“那位仙家上了身?”   “萨满仙门,同宗本源,不分你我,荣华共赢,胡黄白柳灰五族仙班,各司其责,各尽其能,万不能自相残杀,弟子犯下大错,造成家人横祸,今日巧遇仙家,特请仙家料理后事,来日位列仙班,白仙必定厚谢。”   “呜呜,哇哇!”   我听着莫名其妙,突然神婆两眼一翻,身体撅了过去,这时候我才让奎子去扶神婆。   我跟阎六没说话,只是离开了神婆家里,路上,阎六才颇为不屑的对我两说:“什么狗屁玩意?装神弄鬼都不像。”   我没搭理阎六,萨满的请神上身不能不信,也不能不全信,我不知道神婆是不是真的被白仙上身了,但是她肯定是有求于我,第一是料理后事,肯定是她女儿的后事,第二便是自相残杀,这说明神婆知道她今天的遭遇是被人给算计了,而且是她的同门,只是她现在无力报仇而已,迫不得已想了这么一招,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问严文利:“你知道神婆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严文利听了,就颇为有意思的砸吧砸吧嘴,对我说:“得罪的可多了,咱们村就没有不被她诅咒过的,虽然是我婶子,但是我不得不说,她啊,真的是把自己给当了百花仙子了,见了人得高人三分,去哪家跳大神一定要八抬大轿,而且脚不能沾地,香油钱要是少了,还会破口大骂,但是屁本事没有,前些年给人家治病,还弄死一个,那小子可怜啊,本来只是发烧咳嗽,送卫生院吊水就没事了,他给正一碗符水喝下去之后,晚上人就没了。”   我看着严文利脸色可惜的神色,就问:“那家人后来怎么样了?不会善罢甘休吧?”   严文利听了就摇头,说:“想不善罢甘休都难,那家人穷,上无老,下无小,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还被神婆给弄死了,女的跳河了,男的疯癫了,可谓是家破人亡,神婆倒是问心无愧,一句他家人是对白仙不敬,所以白仙才会惩罚他就交代了。”   我听了来龙去脉,但是却没有什么眉目,要说人家报复,但是也得有报复的人才行,那家人都家破人亡了,哪里还能报复的了呢?   不思多想徒劳,所以还是不想。   我留在穆家村没急着走,等了三五天,严安被放了回来,也把自己闺女的尸体给领了回来,我跟严文利亲自上门,要给他闺女办丧事,严安也没拒绝,他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蔫的很,所以把后事都交给我了。   我让严文利帮忙张罗做知客,请什么人来都让他操办,我主要负责丧礼的仪式,末了在给严安他闺女选一口好风水的地给下葬了。   灵堂就摆在他们家堂屋,开了明堂,设了暗堂,摆了祭台跟灵位,方方面面都照顾着,一不能坏了萨满的规矩,二得让苦主节哀顺变。   头天晚上我让严安给做了脱魂仪式。   这个仪式必须要做,特别是枉死的人,因为不脱魂,魂留在家里,必定弄的鸡犬不宁,天麻黑的时候,我让严安用笤帚托着岁头纸,扛着灵幡,手捧亡命牌,用人搀扶着,其余的戴重孝之人则跟在奎子的后边围着灵柩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走一圈喊一遍“严妞上了瑶池露,带着摇钱树……”   只有脱魂完毕,魂才能下阴曹地府,然后才能到庙上送行。   这一日丧礼进行的顺利,该来的都来了,唢呐号子吹一班,哭丧的哭了一通,该做我都做了,忙了一上午,吃了流水席,到了午时三刻,就要穿衣入殓了。   我在前面张罗,但是这时候严文利急吼吼的跑过来,对我说:“大仙,出事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我看着严文利一脸害怕的样子,就知道肯定遇到什么他没见过的事了,于是赶紧就跟着去了后堂。   我看着后堂的人都显得很害怕,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要怕。 第二十九章 五鬼哭灵棚   哪些老人还好,年轻人都不敢在出声了,我看到几个老妈子在给尸体穿衣服,我就问:“咋拉?”   这一问我才知道,原来是这闺女的一只鞋始终穿不上,怎么穿就是穿不上,把大家急坏了。   我上前后,看着尸体的眼睛怎么都闭不上,知道死者不愿意离开人间,留恋红尘,又或许是死不瞑目,便拿起这个穿不上的鞋子,问了阎六道:“我问你这个鞋子几斤几两?”   阎六听了,眼睛转了一圈,当然知道我的用意,随后回答1斤6两,听他说完,然后我把鞋子交给老妈子,鞋就穿上了。   这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很,严文利问我:“咋,这鞋子一斤六两?没有啊?”   我一听就坏了,我跟阎六只是在骗鬼而已,鬼自然不信这鞋子有一斤六两,所以他得穿上去试试,所以她这一试不就给穿上了吗?这会让严文利给点破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我赶紧让人把棺材给抬进来,然后装尸,哪些人也不含糊,赶紧的就把棺材给抬了进来,我让奎子抱着尸体,他是她亲家第,血缘关系在,不容易诈尸。   奎子也不含糊,含着泪把他家姐给抱进了棺材,然后把棺材给盖上,但是我们还没准备谢客呢,官家的人就来了,好像是派出所的吧,他们不让人土葬,非得要拉去火化。   我跟阎六也不敢吱声,我们两可都是知道官家的厉害,人家可不跟你讲什么门道,说给你逮起来就给你逮起来,最后闹的实在不可开交,差点打起来了,穆家村的几十号人把车都给围了,要打那些来抢尸体去火化的官家。   但是最后还是散了,因为严文利的儿子严宽来了,他是镇里的官,火化是上面给的政策,今后所有的死人都必须火化,这个工作要是做不好,他的官也别干了,所以一听穆家村因为火化的事要打架了,严宽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来了之后先做了严文利的工作,然后又让严文利做严安的工作,最后又开始来做我的工作,我无所谓,苦主想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最后没办法,尸体还是要去火化,但是该走的仪式还是得走,我让他们先把尸体抬到土地庙,然后送盘缠。   送盘缠必须要送,要不然魂到了阴间就得受苦,这个仪式由年岁大的人拎灯提壶在前边带路,长一辈或者小一辈的兄弟扛着栓有岁头纸的笤帚,手捧亡命牌在后边跟着,由两个人搀扶着,在奎子身后跟着将要烧的东西都给烧了,女儿家的化妆台,纸钱,摇钱树,聚宝盆、金银库、百宝箱都给烧了起来。   我把尸体的口袋里装了一把米,在她手里按下一根棍,然后让所有戴孝之人都在后边随行,到庙上,在土地庙上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将牛或马房子庙前头朝西南,然后把她前最常穿的一件衣服倒披在老牛的背上,在里面塞上金锭子,都是纸扎的,然后喊道:“此是给牛看的,不是给牛穿的,牛马只认衣服不认人。”   说我之后,我就让人把牛给烧了,做这些是为了贿赂牛头马面,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个道理。   送完盘缠,我看道后面跟着车的官人坐在车里都是骂骂咧咧的,还对我指指点点的,我心里就不舒服,你可以不信,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行当。   我对着那辆灵车喊道:“升棺!”   这句话说明所有仪式都结束了,他们可以抬着棺材上车了,这个时候严宽让哪些官人下车把棺材给抬上去,但是这时候出了怪事,哪些官家的人无论如何都抬不动那个棺材,这一下让所有人都开始起哄,有的说是神仙显灵了,有的说是鬼压棺了,反正都是一些吓唬人的话。   阎六对我笑了一下,我反而瞪了他一眼,这种事可不是我干的,而是棺材里的人当真不想走,这时候严宽让所有人都来抬棺材,十几个大汉一起用力,才勉强吧棺材给抬起来,装上了灵车。   但是,灵车这时候又出问题了,无论师父怎么打火,灵车就是打不着,司机师父下车检查了十几遍都觉得车没问题,但是就是怪了,车子怎么都打不着火。   严宽急的头上都冒汗了,司机师父是个常开灵车的人,所以知道这种事情可能是鬼压棺了,就给严宽支了个招,让他来找我。   严宽倒是没来找我,而是去找严文利了,跟严文利说了一通,最后严文利来找的我。   严文利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大仙,既然都同意火化了,你就让她一路顺风吧,别耽误了时辰,烧完了还得送回来下葬呢。”   我看着那些个官家吓的脸色煞白,就走了过去,我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以不信,但是不可以不敬,今日你们要是有本事把这个车给开走,我胡三名字倒着写。”   哪些官家听了脸色都不好看,但是没一个人敢吱声的,我见他们都低着头,就知道是知道了教训,我就打开棺材,说来也怪,棺材里面的尸体居然泪流满面,这状况把哪些官家给吓的脸色铁青。   我看了一眼阎六,他也面色凝重,对我说:“只怕你的活计又要多了,亏本的买卖啊。”   我瞪了阎六一眼,没搭理他,这种事行当里叫鬼哭冤,这个女娃死的凄惨,冤枉死不瞑目,所以没有报仇之前,她还不想投胎,所以就对有道行的人哭,想要帮她报仇雪恨。   我对着棺材里面的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若命不该绝而死,阎王也会为你沉冤昭雪,你且安心上路,我今日体察你的苦处,来日必定为你沉冤昭雪,否则必定折我阳寿,走你。”说我我把棺材一盖,然后吩咐那师父赶紧打火。   “哗啦啦!”   一声干脆的声音,车子居然打着火了,我赶紧下了车,让那些个官人上车,别耽误了时间,但是那几个官人说什么也不上车,把车门一锁,借了一辆驴车走的,这时候他们早就吓的魂不附体了,那还敢坐那辆灵车呢?   送行的人只有严文利,这件事他包圆,虽然他害怕,他也得跟着,我们送完盘缠之后就赶紧回家,还得谢客收拾灵台呢。   我们一回家,就看到所有客人都站在灵堂外面不敢进去,我跟严安问咋回事,但是他们又支支吾吾的不敢说,我就觉得奇怪,但是看着灵堂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让严安进去收拾灵台,然后准备谢客。   我在灵堂里跟着收拾,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女人,好像是严安的侄女,他对我说:“大仙,你们刚才走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收拾了,但是灵前的祭品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灵棚的四周有女人的哭声,那种哭声是那种很尖锐,丝细的声音,好事那种装出来的哭声,呜呜呜呜的那种,当大家去向声音的方向寻找,声音就会跑到灵棚里之前放棺材的边上,走到放棺材地方寻找,声音又会跑到原来的灵棚外边,就这样一直反复了很多次,吓死个人了,是不是家姐不愿意火化啊?”   我听了心里就觉得不对劲,那哭声绝对不是严家闺女的,突然,我脑子一蒙,急忙问:“你们从哪几个方向听到了哭声?”   女孩稀罕着对我说:“四面八方都有,你没看那些客人都不敢进屋吗?吓死人了。”   我听着就知道麻烦了,这下子要死不少人了,这叫五鬼哭灵棚,听到了几个方向传来了哭声,就会死几个人。   我问那个女孩,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在哪里?”   女孩说她叫严莉,二十岁,家就住在穆家村,她看我这么问她,显得很惊慌,我说:“你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每天吃三餐,每天晚上用温水洗澡,一定要记住,一次都不能少。”   女孩听了赶紧点头,她吓的跑了出去,一出门,我就听到一阵乌鸦的聒噪声,却看到严莉捂着头,喊道:“臭乌鸦,你咋就在我头上拉屎呢?我打死你。”   我见着严莉要捡起石头打乌鸦,赶紧跑出去,拿着红布把她头上的鸟屎给擦掉,然后用红布给包上,说:“赶紧回家洗澡,五日内不要出门,不论什么事都不要出门,否则你必须无疑。”   严莉听了,吓的花容失色,本来一个精神的姑娘这会眼泪都吓出来了,我让奎子送她回家,免得半道上遇到什么不测。   奎子也没含糊,找了驴车就送她堂姐回家,我让严安赶紧谢客送人,免得到了晚上又会出什么大事。   就这么的,我们草草的把客人送走,本来顺顺利利的葬礼被弄的草草了事,让许多宾客都不满意。   我跟阎六坐在灵堂里,严安问我:“大仙,咋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点了点头,对严安说:“你把亲戚家里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名字都告诉我。”   严安听了有些害怕,说:“大仙,到底咋回事?” 第三十章 乡村野怪   阎六瞪了严安一眼,说:“五鬼哭灵棚,有几个方向你家就得死几个人,你闺女是二十岁死的,被奸杀的,所以你家里的哪些到了年纪的姑娘都会这么横死。”   严安吓了一跳,赶紧问我说:“大仙,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冲撞了白仙,她要惩罚我?”   阎六冷笑了一下,说:“倒不是这样,而是你得罪了行家了,人家用咒害你,胡三爷要帮你改命,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分了,快点吧。”   严安被阎六的话给吓到了,赶紧跪下来求着我俩说:“二位神仙,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老小,我刚死了闺女,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要我严安的命都成,千万别祸害俺家小的。”   我把严安给扶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五鬼哭灵棚特别邪性,一旦遇到就会有祸事发生,这种事情是人为造成的,有人奴役鬼怪去害某人家,看来不是神婆得罪了某个人,就是严安得罪了某个人。   今天是神婆女儿出丧的日子,但是她一直都没露面,从那天白仙上身之后她就一直没出现过了,不知道是真的昏睡过去了,还是假装的,不过不得不说这个神婆心真狠,连她闺女死了,都没见她那么伤心,反而她男人冲撞了白仙之后,她居然诅咒她男人不得好死。   我让严安不要着急,我跟阎六想办法,这件事虽然牵扯到私人恩怨,但是却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所以我得管,胡半仙爷爷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浮屠,我也想广积阴德,看看能不能给我胡家添个丁。   晚上严文利带着骨灰盒回来了,我跟严安商量着一件事,就是给她家闺女找块风水宝地,但是前提得收钱,风水师这行有个规矩,不管任何人,只要你给点穴,你就得收钱,我说多少给点都成。   这并不是我贪财,我也没跟严安多解释,说多了反而会坏了自己名声,我只告诉他坏的凶穴煞地,一日下葬,祸延千年,阴宅风水,务必慎重处理,万万不可自已为是,胡乱安葬,最后不光先人无法安息,后人也霉运连连。   严安并不是惜财,只是他感情上无法接受,认为我做的一切最后都是为了钱,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脸上的表情都写着呢,那种鄙视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最后严安给我拿了一个钢镚,对我说,既然多少无所谓,就给我一块钱,我当时气的肺都快炸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就这一块钱我也认了,这差点没把阎六给乐死。   我在穆家村的村南边的一座小山下找了块地,西面有山,山下有弯弯曲曲的河流直通大白湖,北边就是大白湖,湖水清澈,我在三者相间的地方点了一块平地,然后在平地上挖坟,坟在平地的中间,向口与亡者的亡期相宜,造了一个风水局,阴阳三元对,虽然不是什么龙穴宝地,但是也能保前人一番平安。   我看了看时辰,到了子时,开始下葬,在棺材里面撒了一片垫背钱,然后让奎子打伞,让严安把骨灰请出来,放进棺材里,并且让他高呼自己女儿的名字。   打伞是规矩,在给人下葬时,无论土葬或是火葬,均应“打伞遮阳”及“喊山引魂”。   “打伞遮阳”就是在下葬时,先人的遗体、骨灰等均不能直接被阳光照见,需由后人打一把黑伞或是席棚遮阳,以免阳光爆嗮先人遗体,导致先人魂飞魄散。   “喊山引魂”指的是在下葬之前,后人要高喊先人的姓名、生辰和死祭,以助于先人魂魄归来,安于陵寝。   子时下葬,丑事盖棺,我垫了第一把土,然后其他的交给严安爷俩,阎六是不会动手的,没钱别指望他能动手,埋完之后,我就给立了碑,烧上纸钱完事走人。   我们几个人坐着驴车,这一片地比较荒,月色下,严文利显得有些害怕,听到夜枭的叫声,他就朝着我紧靠了一下。   我倒是没什么,坐在车上,裹着袄子就要睡下去了,迷迷糊糊的,快到了穆家村,突然我听到怀里的猫发出一声尖叫,那声音跟厉鬼一样凄厉,吓我们全部都惊醒了,怀里的尸猫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跟黑夜里的幽灵一样。   阎六跳下车说,看着远处,用他的六指摸着眼睛,朝着黑漆漆的穆家村看了一眼,突然说:“好厉害的戾气,你们穆家村要遭难了。”   严文利跟严安父子两都下来了,朝着黑漆漆的村口看着,但是什么都看不见,我也下来,遥望之后,也什么都看不见,我到没有阎六的道行,心里很急,赶紧就朝着村口跑。   我听到尸猫的叫声很凄厉,比开春之后叫春还难听,我想着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跑进村子之后才有些后悔,因为村子太黑了,都已经丑时了也就是半夜一两点钟了,这个时候挨家挨户都睡,就算是猫叫的在凄惨也不会有人出来看一下的,顶多会骂两句,二我身后的那几个人也没跟过来,所以这会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村口,我往前看不到光,往后看不到人,当真就跟进了黄泉路一样。   我循着猫的叫声跑了过去,一直跑,跑了小半会,我看到那头尸猫的眼睛在空中闪着绿油油的鬼火,但是却是在半空中吊着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拎了起来一样。   我赶紧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火烛,但是还没点着呢,就突然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那叫一个重,我感觉胸口上的骨头都给打断了几根,我撞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耳朵里尽是那头尸猫凄惨的叫声。   “呜哇,呜哇!”   尸猫叫的厉害,不停发出打斗声,我能听到皮肉被划破的声音,想来这尸猫也不是好惹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抓住它了,但是一定几位厉害,我一开始怀疑是熊瞎子,但是穆家村这块山不多,也没听过有熊瞎子入村的事。   我慢慢的爬起来,就听到尸猫发出一声惨叫,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上飞过去,把墙上的窗户纸给撞破了,我顿时心慌起来,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我走了过来,无声无息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感觉。   我定在原地,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我干嘛自己跑进来,这回好了,指定遇到什么事了,我动都不敢动,突然,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是动物嘴里发出来的那种臭味,我有些傻眼,难道真的是熊瞎子?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凉呼呼的东西舔了我一下,我身子猛然一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我知道熊瞎子喜欢用舌头舔人,我听人家说过,熊瞎子的舌头有倒钩刺,舔你一下,你皮肉开花,但是这个东西我感觉不是熊瞎子,而是另外一种东西,比我高。   我就站在那,动都不敢动,我看不见任何东西,黑暗里的恐惧比真实看到的还要折磨人,我咽了口唾沫,悄悄的往后退,这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个影子,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月亮绕了过来,那影子被越来越长,我看到影子有重叠,像是有个人被吊在空中一样。   我悄悄的抬头,月亮的光越来越近,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明朗,终于,我看清楚了,看清楚了站在我面前的东西。   我身上的汗止不住的流,我感觉憋不住尿了,不是我丢人,而是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被吓尿的,那东西就站在我面前,面对面,他一双死人一样的眼珠子瞪着我,身高八尺,身上没有皮毛,但是却不像人,嘴里长着獠牙,模样跟猴子一样,但是我确定,不是猴子。   嘴里流着哈喇子,臭的很,出气进气都让人恶心,我看到他身上有十几个伤口,每一个都深可见骨,我知道是尸猫干的好事,但是这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这东西是什么,像猴子没毛,说是人吧,但是却长了一副猴子的样,浑身皮肉赤红扭曲着,别说多恶心了。   像是被放大了十几倍的大老鼠,别提多恶心了。   而且,他怀里抱着一个人,我看样子像是个女人,这东西就站在我面前,我也站在他面前不敢动,我不知道它什么不袭击我,但是我想它肯定不是好东西,因为这玩意的一双死人眼一直瞪着我。   不,不是瞪着我,当我听到身后传来尸猫的叫声,悄悄的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玩意根本就是在瞪着尸猫,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我悄悄的蹲下,这玩意也没有管我,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害怕尸猫,因为他身上有十几个深可见骨的口子都是尸猫给留下的。   我悄悄的挪走,尸猫从窗户上跳下来,月色下,这两个畜生一副要见高低的样子,这个时候我心里才清楚,有时候人还不如畜生。   要不是这头尸猫,估摸着,这头怪物早就要了我的命。   突然,尸猫鬼叫了一声,猛然扑了上去,两只爪子跟剃刀一样,在怪物的身上留下十几道口子,血肉横飞。   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 第三十一章 欲色鬼   月影下,两个畜生斗的厉害,我吓的赶紧往回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保命要紧,虽然感觉有点对不住那头尸猫,但是毕竟是畜生之间的事。   但是我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那畜生怀里抱着个人呢,我赶紧回头,就看到尸猫被拎起来了,那东西拎着尸猫朝着地上就贯,我心想坏了,这回尸猫就算是有九条命也得见阎王了。   果然尸猫被摔在地上,发出喵呜的声音,极为凄惨,但是我看那怪物也不好受,身上都是伤口,鲜血淋漓,特别是他的眼珠子,居然都被抓的耷拉下来一个,这头尸猫可真是凶残。   我本来以为尸猫死了,但是谁知道它居然爬起来了,一咳一咳的往我这边跑,看样子伤的不轻,我心里想着,果然是九条命的东西,命这么大,那怪物打我一拳,把我的肋骨都快打断了,它的力道我知道。   这会我心跳的厉害,乌云又把月亮给遮住了,除了两头畜生的眼睛的绿光,我什么都看不见,那喵呜喵呜的声音叫的我心烦意乱,不知道是该跑还是怎么的。   这会我听到脚步声了,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是那怪物朝我来了,还是有其他人,这种时候心里最慌,我把鲁班尺拿出来,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我,我二话不说,转身便打,随后我就听到一声咒骂。   “瘪犊子,你敢打我!”   我一听是阎六的声音,心里就松了口气,急忙喊:“前面有怪,他抓了人,快点救人。”   我说完就看到一道烛火,我看着那东西对烛火好像很怕似的,急忙转身就跑,那东西背后居然长着长毛,有点骇人,阎六显然被吓了一跳,那东西速度极快,翻墙越院,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跟阎六慢了一步,就这么的让它给跑了。   严文利家里,我们几个坐了一夜,等到白天才把严宽给等来,他是县官,穆家村又是他本家,这里出现了入户掳人的事,他当然要管的,严宽来了之后,对我颇为客气,我见他一个县官对我客气自然也敬他三分。   严宽这个人跟他爹一样,脑满肥肠,表面上看不出坏心眼,但是心里有股子自私的味道,那天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还不是一定要把严家的小妞给烧了。   把具体的事情跟严宽交代了一下,他就带人去村子打听,昨天晚上谁家姑娘丢了,他办事还算要紧,毕竟人命关天。   我看着地上躺着的尸猫,痛苦的很,两只眼睛白翻着,跟要死的样子,阎六对我说:“放心死不了,这玩意命大着呢,我跟你说,去找两个死娃子来,喂它两口肉,比什么都强,保准它马上就能奔哒起来。”   我心里也这么想,但是却不愿意这么做,死娃子本来就可怜,若是在坏他们肉身,必然是有损阴德的事,要是可以,我宁愿把自己的肉切下来给它吃。   但是我又不想见他这么辛苦,只好把严文利家里的盐鱼给它丢了几块,这头尸猫吃了几口,倒是没那么惨了。   严文利跟边上好奇,问我:“这猫这么打紧,有什么厉害的?”   阎六过来抽热闹,打趣的对严文利说:“这玩意,好东西,打娘胎起就吃过辈人的肉,一直吃到九斤九两才不长肉,行里人称尸猫,古时候叼小孩的怪物就有它。”   严文利一听,脸色吓的惨白,赶紧离那头尸猫远远的,我听了就瞪了阎六一眼,但是却好奇了,问他:“你倒是提醒我,做个晚上那家伙是什么来头?像猴更像鼠,像鼠却做人的事,半夜掳个女人家,这种东西好些年不听有了,这年月,那还有怪物进门掳人的?”   阎六见我问他,捏着自己个的独尾巴胡子,仔细思量,我见他卖关子也不着急,坐下来好茶喝一口,等他慢慢想,阎六见我不急,他倒是有点急了,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跟我说:“完了,那东西可不好对付,古时候有个大仙叫刘基,他跟那个玩意可是斗了三天五夜才把他给降服的,咱们遇到,估摸着只能逃咯。”   刘基就是刘伯温,他乃是一代天师,帮助朱元璋当了皇帝,以他的道行都对付不了那玩意,我想那东西肯定大有来头,但是我不问,阎六喜欢卖关子,就让他卖好了,阎六见我不动声色,就自己个坐下,对我说:“可能遇到欲色鬼了。”   我一听“欲色鬼”这三个就想坏了,那姑娘估摸着回不来了,阎六见我脸色变了,就对我说:“咱们这里可不多见,江南地区多的是,还给它立庙朝拜,这东西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抓它难。”   我点了点头,阎六说的对,欲色鬼此鬼本名五通,原是精怪,源出于恶鬼魈魉,原型是喜淫人妻女的山精地怪之类,故在元、明、清时期主要以淫鬼面目出现于世的。后因人们难于治他,反而对他崇奉祭祀,尊其为神,并为他修了商庙宇。   胡半仙爷爷笔记里也有记载,说:五通最喜淫,因而可随人心喜慕而变形或现出本来面目,或现美男、或现蛟龙、或现猿猴,或如是虾蟆等,体相不一,皆妖捷劲健,阳壮伟岸,实为天下第一凶险淫鬼。   这种东西听的多见的少,所以它是什么个样子也每个准确的记载,但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家伙敢入村掳劫妇女的。   这会我看到严宽带着人回来了,我就问:“查到了没有?是那家姑娘丢了?”   严宽擦了头上的汗,倒是没看我,而是将他爹拉到一旁,我竖着耳朵听,听的不是很真切严宽说是他八叔家的闺女,严莉,昨个晚上他们一家都上炕睡觉了,谁知道严莉非要出去小解,但是一出去在没回来。   我听了赶紧过去说:“严莉?是不是二十出头,跟严安家有亲戚?”   严文利说对,他还稀奇的看着我,一副你咋啥都知道的样子,我没有跟他解释,这姑娘昨天我见过,就是那个听到五鬼哭灵棚出门被鸟屎淋头的那个姑娘,我早就告诉她有危险,让她在家呆着了,但是没想到还是遭了难。   对于有人被掳走的事,严宽还是很伤心的,第一这个严莉是他家亲戚,二是他也不想因为某种山精地怪的传说弄的人心惶惶的,所以他想立马带人去找严莉。   我跟阎六也没拦着,因为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找的到人,哪些山精地怪都在山里,若不是你有机缘跟大本事,你是不可能遇的到的。   我觉得这件事的源头还在严安家那里,最后还是得找神婆,但是个神婆神神叨叨的,装疯卖傻,不肯说实话,所以想把人给救回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村子里丢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挨家挨户都把门紧锁,深怕自己家的闺女丢了,这种情形只有在刚建国那段时间闹胡子闹的厉害的时候发生过,最近几年还真的不多见。   我跟阎六猫在严文利家里商量对策,阎六主要是想捞一笔钱,而我却是心疼那姑娘家,二十岁的年纪就要横死,那个不心疼?   所以我跟阎六商量着去找神婆花婶,来到了严安的家里,他老头子在收拾自己女儿的遗物,奎子在烧火盆,把自己家姐的遗物都放在灵位前烧了,而之前昏迷的神婆居然也醒了,难得的见她露面,我见他跪在自己女儿的灵位前,手里拿着筷子一根根的折断,而且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我当下便知道她在施法。   神婆骂的很凶,全家死光之类的话都是便宜的,诅咒人家永不超生,他骂一句,折一根筷子递进火盆里,骂一句递进火盆里。   这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都往后站,免得沾了邪气,这是萨满门中的术法,是萨满神婆经常用的,叫做“灵前诅咒”。   这个法子极为恶毒,此法最适用于冤死亡人的葬礼之中。   若有亲人眷属被他人冤枉委屈致死,取灵前倒头饭上的棉头绒筷子一根,口中诵念诅咒之语,譬如吾等诅咒害我亲眷之一切恶人,全家枉死,后嗣无人,即刻得报等等。   然后用力一把掰断筷子,扔于灵前火盆之中焚化,便完成整套灵前诅咒。   我跟阎六等了稍会,那严安来招呼我们,拉我们到了门外,端茶递水,他抹着眼泪对我说:“我听说严莉丢了?当真是有人要害我啊,大仙,你有本事,你救救我们一家吧。”   我来正是为了这个事情,我没有给严安话,而是对着神婆问:“前人作恶,后人遭殃,就算是白仙只怕也不愿看到这个结果,以免坏了它的修行,你既然灵前诅咒,便断然知道是谁要害你,你家侄女昨夜被抓了去,你若是告知我,到底得罪了谁,或许那姑娘还有救,这回我相信可不是白仙请她去喝茶了,因为昨夜看的清楚,分明是个鬼。”   神婆听了我的话,身子一抖,但是却没说话,而是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我一看就知道她又要装神弄鬼了。   突然神婆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鲜血喷射了出来,吓的我跟阎六都站了起来,这神婆是要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第三十二章 开示   “呜哇,呜哇!”   神婆嘴里发出奇怪的字节,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来,在灵堂前汇聚成了一条血河,阎六悄悄对我说:“在这么下去,只怕要先去见阎王了。”   我打住,没让阎六多嘴,突然,神婆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大仙救我”   神婆的嘴里叫的凄惨,像是被剥皮抽筋一样痛苦,弄的我跟阎六都有些奇怪的。   “大仙,我肉身被外五行的山精地怪给扣了,你定要救我真身,来日必定报答。”   神婆的声音极为凄惨,她越是叫喊,身上的伤口裂的就越是深,鲜血流的就越快,就像是她的肉身被砍了一样。   突然,神婆的眼珠子开始翻白眼,我急忙问:“你的肉身被扣到了那里?你给我点仙示。”   “白老山,五通庙,猴子称王鬼叫秒,外五行山精怪,吃人淫乱那叫坏,天雷地火劈不到,全因妖人造祸害,造祸害…”   神婆的嘴里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昏死过去,身体不停的颤抖,我跟阎六站在边上看着,不知道该咋办,奎子跟他爹把神婆给抱进去,然后弄了些草药给敷上,之前他们就是这么做的也没见神婆死了。   神婆的话我不知道是白仙上身了,还是她抹不开面子,用白仙上身来告诉我仇家是谁。   白老山,五通庙,我细细思索便不难猜到,神婆嘴里的妖人应该就在哪里,外五行?扣肉身?   这都是萨满门独有的东西,萨满仙门分为内五行仙和外五行仙,胡黄白柳灰就是内五行仙,外五行仙是狼虎熊鹿豹,这两者是不是死对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动物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很少遇到能和平相处的。   而所谓的扣肉身大概便是扣仙这么一说了,何谓扣仙,很简单,就是仙家被扣押住的意思。   扣仙又有好几种,第一种是仙师真身被扣;第二种是弟马香童真身被扣;第三种是外界堂口干扰被扣;第四种是违背天条受罚被扣。   萨满门拜的都是动物仙家,从之前神婆传达的意思来看,应该是第一种,也就是仙师的真身被扣。   传说动物在仙师在修法炼丹时,尤其是那些具有真实肉身的仙师,将所有功力都回归到本性时,自然就会显出真身,这个时候若是因天灾人祸破坏等因素干扰,仙师真身被困于一个地方,或真身受伤,那么此时的仙师是无法自行解决的。   所以会在第一时间给弟子通灵,告诉其为何被扣、哪里被困,通知弟子第一时间前来搭救。   这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常家、蟒家兵马,在每年五月端午和寒冬腊月时,只要具有肉身的仙家,都会蜕皮避暑和冬眠抗寒,这个时候功力是最虚弱的,丝毫不能收到外界干扰,一旦受伤,轻则走火入魔,重者丧失道基,功亏一篑。   这种事都是萨满门的传说,我不知道真假,但是不管真假,我都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想要化解严家的这个劫数,就必须要到白老山五通庙走一趟。   我跟阎六离开了严安的家里,回到了严文利家,他儿子严宽带着的手下都回来了,看着灰头土脸的,我就知道他们没找到。   严文利一筹莫展,他也姓严,之前丢失的女娃跟他血缘不近,但是这种事情就像是春风烧野火,迟早会烧到他的头上,所以我们一回来严文利就着急的对我说:“大仙,你给开示一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把这个灾给化解了?”   我刚想说话,阎六就拉了我一把,故作神秘的训斥严文利说:“上仙已经开示,是你们严家做的恶事,要你们严家女娃断绝,男子绝育,断子绝孙。”   严文利被吓的浑身发抖,赶紧跪在阎六面前恳求我跟阎六:“两位大仙,我严文利就是克扣了一些工费,占了王寡妇的便宜,大奸大恶的我真的没做,咋就要我断子绝孙呢?”   我跟阎六意外的看着严文利,咋能想到还套出来这种话来了,我看他吓的不轻,就对他说:“一人作恶,全家遭难,你做的事小恶,但是你门严家有人做大恶,那神婆就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所以算到你们严家头上,不敢你放心,我已经有眉目了,这件事我会帮着解决的。”   严文利听了,恨不能在地上磕几个头,阎六倒是有些生气的瞪着我,对我使眼色,但是我没搭茬,气的阎六手发抖,最后对严文利说:“准备好一锭金一锭银大钞五百,小钞一千,猪头一只,羔羊一对,来日我跟胡三爷祭神用。”   严文利听了肉疼,看了我一眼,那种求救的眼神很迫切,但是我却说:“唐僧取经还要一口紫金钵盂贿赂二佛呢,这世上没有白做的事。”   严文利听了,就知道这笔钱是跑不了了,就赶紧吩咐他儿子去办事,严宽虽然是县官,但是这件事还真不如先管,他知道我跟阎六的本事,所以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们了。   其实我跟阎六也没什么把握,但是走一步是一步,所谓邪不压正,所以船到桥头自然直,管它什么妖人,会会他再说。   为了保险,我让严文利去一趟龙口村把王红那个浑人给找来,他虽然浑,但是有的是力气,这次要爬山涉水,所以少了他不行。   严文利也没多说,就差人去了,回头我问严文利:“你知道白老山在那?”   严文利想都没想就对我说:“大仙,那白老山可是个去不得的地方啊,连胡子都不敢去。”   我听了就稀罕了,胡子什么山都能钻,连胡子都不敢去的山肯定是个邪乎的地方,我就说:“你别管,你告诉我山在什么地方好了。”   严文利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把门给关上,对我说:“大仙,白老山就在大白湖五十里外,门前有座寺庙,号妙音寺,这座寺庙本来是皇家寺庙,建国前香火鼎盛,每年冬捕之前都要去拜佛烧香的,就连宣统皇帝都来拜祭过,说是什么祭奠先祖,但是建国后不知道为什么寺庙的香火就衰败了,而且在除四旧的时候,寺庙给一把火烧了,烧死好多僧人。”   我看着严文利脸色的表情很害怕,就问:“难道寺庙闹鬼?”   严文利摇头,稀罕的对我说:“那倒不是,而是他后面的白老山闹鬼,以前白老山里面都是人参之类的好药材,我们穆家村冬捕之后有很多人都会上山采药,但是现在却没有人敢了,因为上山的人就没见回来过,回来的人也痴傻呆滞,有人说是山上的动物仙家吸了佛气成精了,所以害人,打那以后,就没有人在敢上白老山了,而且,一提起来都害怕。”   我听了之厚内心很沉重,对于妙音寺我也听过,有句诗说的好“查干圣湖边,地下金河泉。长白兴安水,涓涓聚流潺。金银安逸池,神鱼游乐园。聚财有余处,更有妙音传。”   这座寺庙是皇家寺庙,所以选址极为重视,以前的风水也必然是极好的,只是为什么现在回衰败呢?而且还弄的后山山精地怪成形?   想是想不出来的,一定得去看看,晚上我跟阎六在严文利家睡了一宿,到了后半夜,突然听到有人张罗敲鼓,把整个村子都给祸害起来了,我跟阎六起床出去看个究竟,这一看才发现整个村子的人起了十之八九,手里都端着猎枪,人声鼎沸。   严宽从外面跑过来,我问:“咋啦?”   严宽骂了一句,对我说:“又来了,奶奶的,那玩意又来了,差点把我七舅奶家的闺女给抓走了,得亏我派人巡逻,要不然又是一条人命。”   我听了心里就有些惊讶,那玩意胆子还真大,进入还敢来,我就问:“抓到了没有?”   严宽一脸晦气,伸出胳膊,我一看一道血印子,他对我说:“跑了,那玩意速度好快,咱们穆家村都是猎鱼的好手,有几个村民张罗下的网给他抓住了,但是说来奇怪了,那几个村民刚要抓的时候,居然变傻傻呆呆的,嘴角流着哈喇子,脱裤子干那事,丢死个人了,最后让那玩意给跑了,真是邪性了。”   我听了之后不意外,那欲色鬼本来就会幻化迷惑,那几个村民肯定是被迷惑住了,不过没丢了性命算是好的了。   这一夜严文利家里来了好多人,都是精壮的汉子,手里都端着枪,虽然建国之后上面来人缴枪,家家户户都把枪给上缴了,但是东北这块地就是枪多,以前家家户户都有好几把枪,虽然上缴了一些,但是还有,不过这些年月拿出来用的都少了,今个这夜里出了大事,他们才拿出来的。   这些人都在抱怨,要是不把那东西给除了,穆家村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严宽被吵的头疼,这事本来不归他管,但是他作为本村的人,不想管也不行,最后他被吵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村民一定会把那怪物给抓到的。   这才让那些村民善罢甘休。 第三十三章 老婆子   严宽送走了居民,就问我:“大仙,你啥时候动身啊?那东西一日不除,咱们穆家村就没一天安生的日子过啊。”   严宽本来是个县官,沉稳的很,但是这个时候也略显的焦急,我跟严宽说:“明天你组织一些人,最好身前体壮的,身上背上雄黄,带上红色的头巾,等我一个朋友来了,咱们就上山。”   我跟阎六吩咐严宽办了些事情,也无心睡觉了,在斋堂里坐了一宿,那头尸猫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出去吃了那家的死人,浑身臭烘烘的,但是精气神却好的很,生龙活虎的,蹲在墙角不停的舔它的爪子。   稍后可能觉得冷,就往我身上猫,这还算了,猫在我身上不停的舔我的手,我觉得它可能是吃了死人肉了,所以觉得恶心,一巴掌就给打了下去,但是它像是故意的一样,不停的往我身上钻。   到了天亮,我见到王红出现在门口,他一进门就骂我:“你个胡三,爷爷赌钱正来劲呢,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王红这个人有时候对我挺尊敬的,左一句大仙,又一句大仙,那是有事的时候,这没事的时候,他就叫我胡三,我也拿他没辙,这种人你跟他认真不行。   我对王红说:“有好事,没看车接车送麻,你跟我走一趟,回头两张大钞伺候。”   王红听了都没商量,直接说了个好,阎六对我坏笑了一笑,两张大钞就骗了个苦力,真是好算计。   人到齐了,咱们也该上山了,严宽找了十个民兵队的,手里都带着家伙,我看了一眼,高矮胖瘦都有,算是杂兵吧。   严文利给我们找了五辆马车,但是最后给我们送上车之后,他打死都不上车,可能是上次在九龙岭被吓个半死,所以这次说什么都不去了,不敢他儿子严宽跟着呢。   马车刚出村口,就看到严安的儿子奎子踩着个单脚快,前面跑着一头大狼狗追了上来,身上背着个大砍刀,都生锈了,严宽问他干啥来了,奎子说他要给他家姐报仇,听说今天我们上山要抓那个东西,他一定要来。   严宽当然不让,这种事很危险,那能让他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跟着,非得让他回去,但是奎子就是不走,赶着驴车一路跟着,严宽也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   王红猫在车上,心里那叫一个嘀咕,最后实在忍不了了,问我:“我说胡三,你要把爷爷带那去啊?这阵仗,不比打仗差啊?你莫不是又要去捅那个老鬼的窝啊?”   我笑了一下,说:“没有,就是逮一个猴子。”   我轻描淡写的就把王红给唬弄了,随后就跟身边的,民兵谈了起来,坐在我们车上的两个人是兄弟两,大的叫大龙,生龙活虎的,精壮的很,一看就是个庄稼汉,小的叫小龙,倒是胖乎乎的,没大龙精神,这两人倒是健谈,跟我侃天侃地的,一路上也算是谈笑风声。   五十里的路,走了两个多时辰,我跟那两兄弟说累了,就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就在眼前。   而在山前有一座寺庙,从残垣断壁来看,很大,我们加快了脚程,来到了寺庙前,我跟阎六都下去看一下,里面佛堂、经堂、活佛斋院、一应俱全,但是却灰蒙蒙的,庙门被破,里面佛像蒙尘,而且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此地湖光山色,杨柳茵茵,蒲苇轻拂,鱼跃鸟鸣,身至其中,如临仙境。   在这青山簇拥,碧波荡漾的风水宝地,坐落着吉林唯一的藏传佛教寺庙妙因寺。   妙因,取自佛家“绝妙之行因”,“菩萨之大行也”既大慈、大悲、菩提心。佛经云,“妙因斯满,极果顿圆”,这是菩萨修行的最高果位。   从这里的规模看来,就必然知道这里以前多风光,跟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这世上果然没有不变的风水,就连佛门净土也不例外。   阎六跑到我身边,对我说:“这座寺庙我听过,来历颇为神秘,是皇家钦点的寺庙,鞑子建庙必葬先人,说不定这里有鞑子的皇亲国戚葬在那山上,咱们捞一笔?”   我看着妙音寺后面的山,风水真好,我也听过这等事,听说查干湖畔地下深处有一河流,俗称地河,亦叫金河,其水源东从长白山、西从大兴安岭之众多泉路汇流而来;河两岸是金山银山,光芒四射;河中有各种神鱼畅游;烟波浩渺的查干湖,波光粼粼、鸟鸣鱼跃、蒲草连绵,荷花野莲竞相绽放。   远眺敖包山似一条长龙横卧在查干湖畔,山上蓝色仙气缭绕,乃“前有照,后有靠,聚财有余,吉祥安康”之宝地。   这等龙穴宝地被鞑子用来盖庙?当然不可能,鞑子葬墓之前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先建庙宇,因为自古传说鞑子的祖宗葬在飞龙上,不建庙宇压着,只怕那飞龙跑了,我看对面的山像是飞龙脉,可惜这座庙还是太小,压不住。   我们也没多留,赶着马车就进山,在山口,有个村子叫妙音村,听说都是以前庙里的合上被除四旧的卫兵给强行还俗娶妻生子,从而有了这么一个村子。   妙音村人不多,但是房舍不少,都是东北农家院子,走过村子,一条大路,直通白老山。   之所以叫白老山,是因为山很高,常年积雪不化,山峰上一片白茫茫的,所以叫白老山,越往前走,村舍就越少,走了大概六七里路,连棵树都看不到了,一眼望去孤零零的,像是走在黄泉路上一样。   虽然白老山尽在眼前,但是还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山前,站在山口,说不出的诡异,山口无树无河无田地,但是却有一栋房舍坐落在哪里,显得极为不搭调,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我们把马车拴在房舍前,上山总不能连马车一块拉上去吧,我对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居然有个老婆婆坐在墙根前晒太阳,这个老婆婆年纪很大,也很糟粕,身上的棉衣都露了絮子,上面黑漆漆的,像是很久都没换过一样。   老婆婆脸上的褶子像是她的人生岁月里的故事一样多,嘴巴瘪鼓着,两个眼窝子深陷其中,若是你不仔细看,你还以为她是个瞎子一样。   严宽走了进去,对老婆婆说:“大娘啊,你家有人在家吗?”   老婆抬眼看了一眼严宽,两只眼睛里的红光像是夜半野兽的光芒一样,吓的严宽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俺家没人,只有我,我孙媳妇跳河死了,俺孙子上山就没回来过,人家讲他疯了,其实没有,是灰仙上身来,才没有疯嘞。”   老婆婆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很苍老,但是很凄惨,听者无不动容,但是老婆婆的样子却让望而却步,严宽吓的不敢在院子里多呆,赶紧跑了出来,对我说:“走,咱们赶紧上山吧。”   我听了却没有着急上山,而是走进了院子里,看着老婆婆,那老婆子见了我,就瞪着我,眼睛里的凶光比之前看严宽还要厉害。   我怀里的尸猫探出脑袋来,对着老婆子使劲的闻了闻,然后就盯着她,不停的舔着舌头,老婆子怪异的吼叫了一声:“灰仙不会放过你们的,灰仙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说完老婆子就跑进了屋子里,把门紧锁,我听着屋子里不停的传来“唧唧,唧唧”的声音,像是老鼠的叫声一样,我觉得有些奇怪,怀里的尸猫要窜出来,但是我为了赶路,所以使劲的把它压进去,然后离开了院子。   这个老婆子有点怪异,不过上了这种年纪,你怎么看都觉得恐怖,所谓老人精就是这个样子,而且老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我进来只是想问一下她知不知道五通庙怎么走,虽然眼前就是白老山,但是我们要去五通庙,这座庙连严文利这个本地人都没听过,所以要找起来颇为困难。   但是这个老婆子就像神经病一样,被一头猫吓个半死,我只好离开了,她说灰仙不会放过我们,大概是我冲撞了他吧。   严宽带着十个民兵队长还有奎子他们先上了山,我跟阎六在后满走着,王红也跟着,阎六一脸狐疑的对我说:“你看到古怪了没有?那老婆子邋遢,但是她院子里可是一尘不染,屋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我听说老蛊婆子家就是这样的,咱们可别被老蛊婆子给害了。”   我听了就摆手,这里是东北,又不是湘西,哪来的蛊婆子,我跟阎六说:“这个老婆子多半也是个萨满老神婆,而且应该是灰仙派的,灰仙指的是老鼠仙班,灰仙一族至灰仙老太爷创教以来,世代最擅长逆天改命,布阵圈运,搬山添海,其他仙族推算不到的卦理,灰仙都可以占卜到,真的是可以卜算到天机的尽头真谛。”   “灰仙一族也有两个禁忌,一禁肮脏邋遢,灰仙最爱干净,堂上必须一尘不染;二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凡是灰仙付出给予的,必须一定等量兑换,所以这个老婆子家才这么干净。”   阎六听我这么一说,就变得严肃起来,对我说:“那就更了不得了,我听说拜灰仙的都是黑萨满,心肠歹毒着呢。” 第三十四章 棺中呼噜   我听阎六的话,心里就开始琢磨起来了,黑萨满确实存在,他们多数都拜邪仙,而灰仙也算不上邪仙,只是有时候你问灰仙讨要东西,灰仙要收取报酬,比如你求子,但是你生子之后,你家里就得死一个人,所以才把灰仙比作邪类。   我对阎六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路过,又没冲撞它,害怕他做什?”   阎六摇摇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年湘西苗子就是因为道不同,被杀了千千万,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我不以为然,觉得阎六这个老狗是杞人忧天了,再说了,那个老婆子能有什么作为?   严宽带着人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白老山的山路已经没有了,被绿茵杂草给覆盖了,但是以前上山采药的路形还有个大概,我们摸着路走,走了一刻钟,才上了半山腰。   我们摸不着五通庙,瞎找也不是事,可能是山上比较燥热,走了一段路就有人坐下休息一会,王红最懒,他第一个坐下,找了一个山坳坳的草甸子往上一面坐,但是突然就叫唤着爬起来,大喊:“什么东西咬爷爷!”   喊完他就恼火着把草甸子给扒开,一看,下面居然有一窝小刺猬,所有人都稀罕着过去看了起来,王红拎起来一只,个头不大,刺也刚长全,我看他就要拿着刀给划了肚子,便急忙给拦着,一巴掌呼到他肩膀上了,打的他一愣一愣的。   我说:“这是白仙开示,赶紧放了它,有了它我们才能找到五通庙。”   王红不信,我说他要是杀了白仙,肯定要遭报应,王红被这句吓了一跳,这才把手里的刺猬给丢下来,说来也怪了,这刺猬被放下来之后,一个劲的就往山里钻,我让大家伙都跟着。   刺猬跑的不快,但是尽找一些刁钻的路走,要不是我们穿的厚,估摸着身上都得被荆棘给划出个口子来,而且,草甸子里面市场窜出来一些东西,蚊虫鼠蚁,咬的人脸色都是疙瘩,还好没有什么大的毒性,否则就要死人了。   走了半晌,我们回头看了一眼,居然到了半山腰了,后面的退路却看不见,前面又没到地方,王红就埋怨我装神弄鬼,害的他们没路走了,我跑到那头刺猬面前,他就停在哪里动都不动。   我知道是到了地方,但是前面是一片绿色的盘墙虎,把前面的路堵得死死的,上面是都是高大的针叶树,一眼望不到天空,我让王红把盘墙虎给砍了,十几个人搭把手,一会就把爬墙虎给砍了,硬生生的开辟一条路来,众人一看,盘墙虎的后面原来是一片针叶林。   走进了针叶林,闷热使得我们更加难受,仿佛进了大闷锅一样,地面也是软乎乎的都是针叶树脱落下来的松针,我们都小心翼翼的,深怕一个不稳掉进坑里,这片树林有多大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头也不确定,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像是走在绝路上一样。   “有了,有了,你们看,这里有个庙!”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伙赶紧跑过去,针叶林的尽头居然是一片空地,这一片空地显得颇为奇怪,因为四面八方都是针叶树,但是就在中间有一片七八亩的空地。   二诡异的是,在空地上拔地而起一座小庙,面门上的匾额有三个字“五通庙”。   我们都走了进去,庙很小,五六尺高宽,只能容得下一尊五通神的神像,那神像张牙舞爪但是面露淫威,不是五通神还有谁?   这座庙很新,像是新立起来的一样,五通神身上没有灰尘,应该是常年有人来擦拭才会这么干净,而且地面上海有供果,这说明有人来这里拜祭过,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么诡异的地方立了一座五通庙呢?又有谁会拜这种邪神呢?   我们找到了五通庙,但是却没有找到那夜遇到的怪物,我们四下寻找,但是却不见那些怪物的踪迹,突然有人喊道:“这里有口井。”   我过去看了一眼,在五通庙后面有一口孤零零的死井,井口有五六尺,很宽,下面也不是很深,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往下面一探,阴风阵阵,吹的人身上发凉。   又是一口井?难道又是坟井?   阎六也有些门道,走到我面前悄悄的说:“说不定下面真的有皇家陵寝,我们下去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好东西。”   我倒是不慌答应他,而是看了一眼五通庙后面的那座山峰,这座山峰不高,是藏在白老山内部的一座小山,我仔细看了一眼,回想来的路,在妙音村上山的时候过一老峡跌断脱卸杀气,然后又开帐过峡,如生蛇下岭,委蛇东西摆动。   左帐短、右帐长而缠送龙脉到头。   经几节过峡脱卸开帐剥换后,起父母浊体土星,然后中抽细脉,束咽起顶结金星穴星,整个构成牛形,为艮龙入首,穴结牛口中。   而后面是一片针叶林,只有这块地是空地,针叶林左右两片,刚好形成一张口,所以这块空地必然就是结穴所在。   祖山艮龙出脉,上应天星天市,到头艮龙入首,结丑山吉岤。   我拿出罗盘看了一下,仔细应对之后确定这口井就是龙穴所在,但是如此我就更加奇怪了,但凡有点道行的风水师都知道,龙脉之上禁忌修庙,庙宇乃是神庙,阳气极重,如果在坟上修庙,必然会压的阴宅不宁,所以这座五通庙修在这里,极为突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阎六见我犹豫不定,就私自跟王红商量,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骗的王红,居然让王红二话不说,就拴着绳子下了那口井,看了想阻拦都来不及了。   而阎六又对严宽说:“本道爷掐指一算,那贼怪就藏于此洞,这井里葬着妖人,吸引山精地怪成精作恶,你我下去,捣毁巢穴,立下大公德。”   哪些民兵被忽悠的脸色煞白,但是严宽可是个县官,他不是好糊弄的,而是跑过来对问我:“大师,我问你,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见阎六对我眯着眼,所以也就没揭穿他,我说:“下去吧,不过要千万小心,点上火把,把红布蒙在鼻子上,身上涂抹上雄黄粉。”   严宽听了心里有底气了,就让村民去砍针叶树,这种树的树脂多,烧起来极好,严宽准备了一通这才下去,我也跟着下去,井口下面异常的阴冷,下到了井底,我听到不少人都发出惊讶的声音,我透着火把对着里面看了一眼,心里也惊的不轻。   井口的右侧居然有一道石门,石门是开着的,在石门的地下墙壁上有一个大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钻出来的一样,所有人都站在石门前不敢动,王红也一样,他们都看着我跟阎六,我走了过去,蹲在那口洞前面,把火把塞了进去,火把的火被吹的呼呼直响,居然是通风的。   我心想坏了,这地方肯定是凶煞之地,因为龙脉破了,龙气泄露,地煞上冲,风水宝地也变成了风凶火异之地,难怪这里有山精地怪呢,难怪妙音寺会衰败呢,原来一切都有因果。   我拿着火把朝着石门后面试探了一下,火把亮通通的,居然没灭,说明里面不是死宅,于是我走了近去,门后面的世界对我来说一无所知,但是门是开着的,说明有人进去过,所以有什么危险,前面的那个人应该都替我试了。   我前脚进去,王红后脚就跟着进来了,阎六也不含糊,我知道他们害怕什么,大概是怕我把里面的东西给抢了,真是两个财迷。   但是让我们三个都颇为惊讶的是,里面居然是栋冥楼,冥楼的墓葬风格源于明朝,但是这栋冥楼有点不伦不类,有汉人的风格,却雕刻满人的图腾,所以我可以确定,这个坟应该是满人入关前后的墓葬。   冥楼很高,三米多,左右厢房,中间大殿,楼上一个楼阁,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修双层冥楼的墓葬呢。   如果棺材放在楼上,那只会悬着,入不了地。   规格不是很大,但是气势已经有了,不过冥楼被破坏的很严重,门窗都已经被损毁了,而且地面上都是木屑,像是被老鼠给啃过了一样。   我跟王红拿着火把悄悄的进了冥楼,阎六也跟着,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陪葬品弄的一地都是。   哪些民兵跟着进了冥楼,里面的空间很宽阔,就像是家宅一样,但是空气很污浊,一股腥臭的味道,而且还散发出淫靡的感觉。   “快看,是金子!”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很多人都聚集了过去,这一下子就不得了了,因为地上都是金子,一个个拳头大的金元宝在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   王红跟阎六听到之后赶紧过去,到了偏殿,哪里是放陪葬品的地方,我用火把照了一下,就看到了,这个时候抢夺的声音不绝于耳,嬉笑怒骂都有,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了,扰人清梦就算了,还抢人家的陪葬品,必定是要遭报应的,这种钱我绝对不会拿。   阴间钱不是那么好拿的,阴间钱指的就是陪葬品,哪怕是购买流通这些陪葬品都是大神们大忌,更别说那些盗墓贼了,让先人逝者不安,那么后人也一定更不会安生的。所以还是敬鬼神,远离之为佳。   突然,我听到一阵“吁吁,吁吁”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呼噜,顿时我一声冷汗。   我听着声音朝着拐角一看,就看到主墓室的棺床上的棺材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呼噜声。   我当时就炸毛了,棺材里有活人? 第三十五章 他是谁   我听的真真的,一点都不假,墙边的棺床上的那口棺材里确实有人在打呼噜。   “吁吁,吁吁”   一阵阵的,像是熟睡一样,我有点发毛,难道那东西就藏在棺材里?   想到这,我赶紧屏住呼吸,朝着陪葬品的墓室看了一眼,朝着里面的人招手,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过来帮我一下,但是我有些失望,他们都在捡地上的陪葬品,而且王红跟阎六似呼还在吵架,什么是他先看到的,就应该是他的之类的。   我心中恼火,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这是有个半大的小子跑了过来,我一看是奎子,他跑过来就对我说:“大仙,咋?你怎么不抢?好多金子嘞,拿一个就发财了。”   我看奎子的胸口鼓鼓的,里面想必塞了不少金元宝,他看我盯着愣神,就掏出来一枚给我,我摇了摇想要拒绝的,我绝不会拿死人钱的,但是,奎子刚拿出来我就惊了,因为根本不是金子,而是一块石头。   奎子眯着眼睛对我笑,但是很快笑容就戛然而止,看着手里的金子居然变成了石头,就赶紧丢在地上,把怀里的金子都给拿了出来,一看,原来全部都是石头。   我觉得有些稀奇,之前我也看了,地上铺的都是金子,但是为什么会变成石头呢?   我觉得喉头有点干,鼻子有点痒,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突然,我感觉鼻子里有种被毛茸茸的东西塞住的感觉,我以为是鼻毛,伸手给拽了出来,我这么一看,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不是黑色的鼻毛而是,而是白色的茸毛。   我心里奇怪的很,朝着偏室打量,就看到哪些人都蹲在地上,傻兮兮的笑着,有的顺地打滚,嘴里留着哈喇子,喜不胜收,真的像是发大财了一样,我知道坏了,他们中招了。   “吁吁!吁吁!”   呼声又响了起来,我顿时紧张起来,这个声音此刻像是催命符一样在我心头缭绕着,我看着那口棺材,心里一狠,对奎子说:“害你家姐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棺材里,现在只有你我能对付它,我问你怕不怕?”   我盯着奎子,他虽然看上去很稚嫩,但是很果敢,听我这么一说,把大刀一横,对我说:“怕,但是我不怕死。”   奎子的大喘气让我心里也跟着一上一下的,我对他使了眼色,让他走左边,我从右边过去,这个时候墓室里静悄悄的,我们两个的脚步声都有回音了。   “啪嗒,啪嗒”   回音在我们两个的心头像是被榔头敲了一样,沉闷而心慌。   来到棺床前,我看到奎子满头都是汗,我知道他紧张,我也紧张,棺床很大,有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置放棺床一是为了防水,二是为了防虫。   我对着棺材吹了口气,突然看到棺材上面压着一块铜镜,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回完了,只有诈尸下葬才会放一块铜镜在上面,用来镇尸。   “吁吁,吁吁!”   这呼声让我跟奎子有点炸毛,奎子有些熬不住了,把大砍刀往棺材盖上一插,猛然一挑,居然把棺材盖给挑开了,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力气有的事,初生牛犊不怕虎,棺材盖一挑开,他就挥舞着大刀朝着里面乱砍。   一边砍还一边叫唤,我赶紧去阻止奎子,因为里面没有那个怪物,我让奎子冷静下来,他气喘吁吁的,居然哭了起来,看来是被吓的不轻。   我也没管他,朝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窝成一团,身上都是血,我心里觉得奇了,居然是一头白花花的刺猬,我拎着刺猬的脚给提溜了出来,这东西身上被砍的都是口子,我脑子有点乱。   刺猬就是白仙,他上了神婆的身,说是肉身被扣,遭受刀砍斧钺,现在国人有一头刺猬被砍,这不是正应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火把朝着里面一放,看到一具尸体被啃的乱七八糟的,从尸体被吃的情况来看,这具尸体的肉身之前保存居然是完整的,没有腐烂,我看着她的脸,突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因为一半脸还保持着她之前的绝世容颜,但是另外一半脸却极为恐怖。   被啃的都露出了骨头,眼窝子深陷其中,像是一头狰狞的恶鬼在盯着你一样。   我想到这里,陡然冒了一身冷汗,从外貌上看,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下葬穿的也不一般,居然是,是萨满神婆穿的衣服。   “姐,俺家姐,嘻嘻,你咋在这呢,嘻嘻!”   我正打量着这具尸体呢,突然听到这么一咋呼,吓的都快尿了,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奎子,他傻兮兮的站在棺材前,一口一个家姐,一口一个家姐的,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她冲撞了鬼神了,被鬼神报复,陷入了迷幻状态。   “家姐,俺娘说,你被白仙请来修仙了,是真的啊,你跟白仙说说,我也想跟你学!”   我看着奎子满嘴胡言乱语,双手不停的搂搂抱抱,好像真的看到他姐姐了一样,我又四处看了一眼,心中忧心忡忡,现在可谓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啊,但是越是如此,我越是害怕。   这里显得极为诡异,我不知道这头刺猬为什么会在棺材里,我四下看了一下,突然看到棺材头有个洞,不大,有小半尺那么大,难道这头刺猬从那口洞里钻进来啃了尸体然后长肥了出不去了造成的?   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个怪物在哪里。   “哗啦,哗啦!”   一阵铁链被拉动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过来了,弄的我后脊背发凉,我赶紧定住心神。   “哗啦,哗啦!”   这回我听的真切了,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我抬起头,朝着冥楼的上面看了一眼。   “哐当,哐当,咯吱,咯吱!”   脚步声,碾压地板发出的吱呀声在冥楼里回荡着,我看到上面的灰尘撒了下来,我脑子有些发昏,但是心里很清楚。   上面有人。   这一来一回一惊一乍弄的我心慌慌的,我四处看了一眼,所有人似呼都陷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就连最后的奎子也是如此,只有我一个人清醒,这种状态使我更恐惧。   我听着楼上的声音越来越响,动作越来越大,突然楼上的某个东西像是暴躁了一样,疯狂的窜动,像是口子在空中飞跃一样,无数的铁链被拽的发出“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   我听着恐惧,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极为怪异的停止了,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我愣在当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我有点愤怒,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会产生愤怒,我有点上头,从地上捡起奎子丢下的刀,朝着楼上冲了过去,我踩着楼梯,蹬蹬蹬的朝着楼上跑,我一到楼上,果然看到一个龇牙咧嘴的大毛猴子,我二话不说,拿着刀就砍。   我很愤怒,也很害怕,就想把这个白毛猴子给砍死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我觉得很累,突然,我的脸感觉到深疼,像是被什么人给打了一巴掌一样,我身上打了个寒颤,眼睛有些模糊,我眨巴眨巴眼,看到一个大脸在我眼前,我脑子有些迷糊了,这不是王红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想问,却看到王红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副害怕的样子,我看他一脸都是汗,也知道他吓的不轻。   王红对着我朝着楼上指了指,我这才抬头,惊讶的发现我站在楼梯前,手里还拿着刀,地上被砍的都是印字,我炸毛了,感情,我也被被迷惑了。   不对,如果我也被迷惑的话,那王红是怎么醒的,但是我没工夫琢磨这个了,因为我听到有什么东西从楼上下来了,王红拽着我赶紧朝着棺材跑二话没说就把我拽进棺材里了,他力气极大,我都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拽进去了。   我见王红猫着腰朝着外面看,我也跟着看,这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咯吱,咯吱!”   黑暗的楼道口,伸出来一只细长的手臂,它的爪子试探性的踩在板子上,一条长毛坠了下来,接着另外一只爪子也探了下来,一个健壮的身子猛然俯下来,像是伸了个懒腰一样,接着,那爪子的主人整体走了下来,坐在楼梯的木板上。   我惊了一身冷汗,在火把下,我才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胸口无毛,皮邹巴巴的,猩红猩红的,身上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外形像是猴子,但是比猴子大了好几倍,身上的疤痕白翻着,恐怖无比。   血猴子。   我只能用着三个字形容这个畜生。   血?我感觉手上湿哒哒的,黏糊糊的,而且很腥,我把手抬起来,看着手上滴答滴答的东西,是红色的,是鲜血,我看着王红的后背,是他在流血。   不对,王红没有受伤,他背上没有伤口,哪来的血,他不是王红。   我恐惧的往后退,突然惊动了眼前的这个王红,他猛然回头,突然对我笑,那笑容好,好诡异。   他不是王红我敢肯定,那他到底是谁? 第三十六章 魈魉   王红在对我笑,那笑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诡异,我不知道现在我到底是处于梦中,还是处于现实,我分不清了,我呆愣在哪里,我第一次感受到无法发现真相时的恐惧。   “叮当,叮当当”   “喵呜”   铃铛声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在冥楼里回旋,我眨巴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居然是尸猫,它弓着身子,断尾的末端直挺挺的竖起来,围绕那头巨大的血猴子在打转。   我揉了揉眼睛,我确定我看到的是真的,我急忙回头看王红,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不见了,不,准确的来说之前的那个王红不见了。   尸猫的叫声凄厉而尖锐,与它身上的铃铛声的清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我的精神为之一振,突然看到偏殿里跑出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居然是阎六。   “奶奶的,胡三,我们着了道了。”   我听着阎六的话,知道他清醒了过来,赶紧从棺材里面跳出去,朝着他跑了过去,让他闭嘴,阎六揉了揉眼睛,或许看到了那六七尺高的血猴子了,吓的面色惨白。   我说:“赶紧的,把大家伙都弄醒。”   阎六声音有些颤,对我说:“我道行浅,胡三爷你有这个本事你来。”   我看着地上趴在的人,一个个嘴里流着哈喇子,胡言乱语,有种纸醉金迷的感觉,我走了上去,朝着王红的脸色就扇了几个巴掌,打的他一脸呆滞的样子,王红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嘴里嘟囔着:“老子请你喝酒,你,你居然打老子。”   但是王红说我就发觉自己手里捧着的都是石头,身边的环境跟他想的不一样,所以就很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王红看到了那尸猫对峙的东西,吓的一哆嗦骂道:“好你个胡三,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是来抓猴子啊,但是有这样可怕的猴子吗?”   我没搭理王红,挨个的扇他们巴掌,把所有人都从幻境中打醒,这时候我看着阎六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跑,就骂道:“好你个阎六,你要是敢跑,小爷回去就收拾你。”   阎六跌跌撞撞的,或许是听到我的话了,假装一个摔倒,在地上打滚,倒是没出去。   这个时候人都醒的差不多了,他们都奇怪的跑了出去,但是看到那主楼力道血猴子的时候,都吓的腿软。   严宽也好不到哪去,看到那血猴子,就往后面退,一边退还一边让人上,我看他们都醒了,就让他们去把血猴子给抓了,把鼻子里都用红布堵上,免得进了猴毛。   我可以确定,我们产生幻觉都是那头猴子身上的猴毛干的好事,我从鼻子里面扣出来的白毛就是猴毛。   哪些杂兵那敢上,都拿着家伙站的远远的,看着尸猫跟血猴子斗。   尸猫厉害的很,上蹿下跳的跟血猴子斗的酣畅淋漓,但是尸猫却无法弄死这头血猴子,毕竟身材的差异太大,而尸猫也不是狮子能一口咬死血猴子,虽然把血猴子身上抓的鲜血淋漓,但是我知道最后还得我们上。   我看着王红在边上看的起劲,就突然想了个注意,我说:“王红,赶紧收拾那头血猴子,棺材里面有好东西,要是收拾不了这血猴子,你就别想拿。”   王红一听,就来劲了,这家伙是个财迷,只要有钱,就是天王老子他都敢拉下马,王红左右一看,把大龙手里的枪给夺了过来,朝着那头血猴子就是一枪。   “砰”   血猴子的身体被大穿透,鲜血飞射,喷了一地都是,王红想要在开枪,但是得从新上膛,这种老火铳是比较麻烦的,在王红上膛的时候,血猴子一下子就窜到了楼上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尸猫在楼梯口打转,不敢上去,这头尸猫都快成精了,居然还懂得迂回战术。   我看血猴子跑了,就笑着说:“看,也没什么厉害的嘛,大家伙拿上家伙,带着渔网,上去给抓了。”   严宽这个时候站出来了,拿着火冲,指挥着民兵上楼去。   十几个民兵就冲了上去,那楼板被踩的嘎吱嘎吱的,我心里就奇了,这楼板都好几百年了,居然还没有腐朽,一定是上等的昆仑山铁木,我这个时候是比较放松的,毕竟我知道那个血猴子是能被杀死的,弄死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跟王红没有上去,而是朝着棺材走了过去,王红趴在棺材前,拿着火把往里面扫了一下,就看到一头半死的刺猬在里面,还有一具备啃的稀烂的尸体,他使劲的扒拉了几下子,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尸体上有几件金饰,他赶紧给拽下来,有些生气。   王红瞪着我,我就尴尬的笑了一下,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猛然抬头,感觉脑门上有点热乎乎的,我用手摸了一下。   “血,居然是血,热乎乎的血”   “快上去看看!”我对王红吼了一句,赶紧就跑了上去,我一上去,就看到有个人在我面前爬,这个人我认识,是哪个精壮的汉子大龙,我瞪着他,他一边爬,嗓子里面一边发出古怪的字节,我看着他的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还有--肠子。   大龙爬到我面前,伸手要抓着我,但是,却只能痛苦的伸着手,他爬不动了,很快就咽了气。   我看着他的身后,空荡荡的,从肚子被劈开了,下半身没了,等于是被腰斩了。   突然,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飞了过来,滚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头立在我面前,两个眼珠子瞪着我,眼神中恐惧的眼神还没有消失。   可怕,恐怖。   我被王红顶了起来,直接给我顶到了楼上,我看着那头血猴子被铁链给套住了,被渔网给缠住了,十几个人拉着,但是拉不住,想靠近它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大龙,还有那个不知名的人,都死了。   我看着那头血猴子两只爪子疯狂的挥舞着,动物最后挣扎的本性毕露无疑,这个时候没人敢上,都害怕被血猴子给抓死,他的爪子跟剃刀一样,把大龙直接给腰斩了,把另外一个人的头都给断了,谁还敢上?   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地上两具尸体没人敢看,血猴子龇牙咧嘴,虽然被铁链给拴着,但是却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整个房间,四面八方都是铁链,中间又跟木柱,像是捆绑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木柱从中间断了,地上都是木屑,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啃掉的一样,我可以确定不是那只刺猬,它也上不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老鼠。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把这头血猴子给除掉。   王红来了火气,骂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说我就把枪对准了那头血猴子,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王红却久久没有开枪,眼睛变得有些迷茫不定。   我知道这头血猴子又在使用幻术了,我朝着王红就是一巴掌,顿时给他打醒了,气的王红砰的一声就把血猴子给崩了。   子弹打穿了血猴子的脑袋,血猴子应声而倒,这个时候安静了,整个空间变得极为寂静,哪些拉着铁链的人脸色还是很难看,我咽了口唾沫,朝着血猴子走了过去,悄悄的在它身上踢了一下,血猴子的身体动了一下,吓的我赶紧后腿,但是却没有其他的举动,我知道它已经死透了。   我说:“别怕已经死了。”   严宽也松了口气,走了过来,看着地上那具恐怖的尸体问我:“大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咋这么恐怖?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我说:“这是一种猴子吧,我们行里叫魈魉,神话之后就是五通神,这个玩意没人见过,只听说过,淫的很,可能是本困在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柱子断了,它才脱了困。”   王红走了过来,看着那头魈魉,对我说:“胡三这东西的家伙事真大,跟他妈的小棒槌似的,肯定大补。”说完王红就从严宽手里把刀给拿来三砍两切,就把家伙事给割下来了,血淋淋的,还对着我晃悠了一下。   我觉得恶心,一把给推开了,我让严宽赶紧把死人给料理了,然后四处转悠了一下,突然,我看到墙角有两个人,不,准确的来说一个人一具白骨,我急忙跑了过去,把手放在哪个人的鼻子前,居然还有气。   我说:“严莉在这,还活着。”   几个人都跑了过来,看到了严莉之后,都觉得有些难受。   因为严莉的身子光着,没衣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知道被这个畜生给虐待过,而且更恶心的是在她身下有一滩血红色的粘液,是个男人一联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我没多说,赶紧把衣裳给脱下来,披在严莉的身上,想要把她扶起来,突然,严莉睁开了眼睛,猛然坐直了身体,像是诈尸的时候尸体跳起来一样。   我吓的坐在地上,看着严莉,我本来想问她怎么样的,但是她居然对我笑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这个笑容真的,真的好诡异。   像是,像是那具尸体的笑容。 第三十七章 鼠巢   这个笑容让我毛骨悚然,但是只持续了一秒钟,一秒钟之后她就瘫软在地上,人还是昏迷不醒的,我有些奇怪,之前的那个笑容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是我太紧张了,所以产生了幻觉一样。   王红对我说:“你这个胡三,咋拉?看到人家姑娘光着屁股你就想占便宜啊?你可是有媳妇的人,我为了你好,你给我起开。”   我被王红给拉过去,他倒好,直接把人给背起来,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王红的话把沉重的气氛给打破了,哪些人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我颇为不好意思,毕竟这个严莉是个大姑娘家,我蹲在地上,看着那具白骨,从骨头的成色来看,已经死了很久,而且是个男人,但是从身边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十来年前的衣服。   这让我很奇怪,这个人到底是谁?咋找到这里来的,又怎么死在了这里呢?看骨头上的咬痕,应该是被这头怪猴子给吃掉的。   想到了这里,我脑子有些片段逐渐的窜连起来了,但是又不好确定,这个时候有人把那头猴子给拉了下去,这头猴子个子大,但是身体轻的很,我达到了目的,就赶紧离开这里,这地方太邪乎了,我一刻钟都不想呆。   我一下楼,突然听到棺材里面发出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哪些人都吓了半死,严宽对我看了一眼,我立马知道他想要我过去看个究竟,于是我走了过去,拿着火把朝着里面一照。   一张消瘦的脸猛然抬起来,我一看就知道是阎六这个老狗,他没跟着上去,在下面装死,所以棺材里面有声响,除了他之外没别人。   阎六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一下,我看他手里抓了不少东西,我看了一下都是玉器,心里想着大概是君子九玉吧,所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在人死后,都会把自己的九窍内用玉石给塞上。   想到这,我就赶紧看着尸体,果然,阎六这个畜生,居然把尸体的衣服给扒了,连塞进下身的玉都被拽出来了,这个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阎六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露出他一排大黄牙,整个人显得极为的猥琐。   不过我也没搭理他,这种遭报应的事他愿意做就做,反正找不到我。   “唧唧”   “唧唧”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发愣,好像听到了老鼠的叫声,我朝着拐角看了一眼,好像在东边的拐角,我悄悄的走了过去,拿着火把朝着里面照了一下,突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蹲在地上,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把我撞到了地上,我赶紧爬起来一看,居然是那头尸猫,我骂道:“娘的熊,耗子钻洞你也钻啊?”   我的话颇为好笑,但是没有人笑,我看着王红瞪大着眼珠子指着地上的洞,又看到阎六扭头就跑,就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地上都是老鼠,个头一个比有一个大,灰溜溜的,而且更恐怖的是,从哪洞里还不停的往外面钻,那洞就像是无底洞一样,里面的老鼠跟潮水一样往外面冒,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老鼠居然不怕人,一出来朝着我身上就蹦,跳上来就咬。   我疼的哇哇大叫,赶紧把火把丢在洞口,免得老鼠在爬出来,然后赶紧跑,其他人也不敢多留,朝着来的洞就跑,一时间很混乱,这些老鼠都成了气候,见人就咬,我看到有几个人跑的慢了,被老鼠给包围了,直接就躺在了黑色的老鼠大军之中,才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了白骨。   我人生中第一次认识到了老鼠的恐怖,居然能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人给啃死了,我看着那群老鼠在地上啃着肉,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王红背着严莉,不忘拉我一把,那洞里的老鼠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也不知道这洞里哪来的这么多老鼠,这个时候我只能想到一个词--灰仙。   所有人都堵在石洞里,因为往上爬需要时间,哪些民兵被吓的不轻,这个时候那还有力气爬绳子,刚上去就掉了下来,王红气的恨不得踹他们几脚,这个时候我看到门口涌进来十几只耗子,见人就咬,那只尸猫倒好,这时候显神威了,带着一个咬死一个,但是奈何耗子太多,就算它是耗子的天敌也杀不尽。   所有人都乱蹦乱跳的,害怕被老鼠咬,我见着不是办法,在不出去,都得死在这井口里,我突然一想,赶紧拿着火把,朝着冥楼里一丢,顿时大火烧了起来。   “唧唧!”   “哗啦啦!”   焦糊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我跟王红使劲,赶紧把墓门给关上,这才松了口气。   慌慌张张的爬上了井口,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坐在草地上,我感觉身上好痒,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居然都是口子,有些地方还有皮肉被撕掉,那群老鼠可真他娘的狠啊。   这个地方我越想越奇怪,明明是块风水宝地,但是最后却成了耗子窝了,而且那头怪猴子也是被困在这里的,这个墓可真奇怪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跑到五通庙,在庙里面一阵寻找,但是我没有想要找到的东西,不过我没有死心,因为我要找的东西关乎到我解开整件事的谜团。   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突然,我看了这座五通神一眼,在五通神下面居然有一个深深的印字,我突然想到,很有可能有人移动过这尊五通神,于是我急忙让人过来,把五通神的神像给移走。   当把神像给移走之后,果然,我发现了我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深坑,坑下面黑漆漆的,有个洞,洞里面有一口翁棺,我把翁棺给起出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个小孩子的尸体,尸体没有腐烂,而是变成了蜡状,干瘪干瘪的,极为恐怖,所有人看了,都抽了口凉气。   “驱灵缠身,好邪恶的法子。”   我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不是阎六又是谁,只有他懂。   驱灵缠身,这个法门直白的解释,就是养小鬼。   很多人都认为此法源自南洋新马泰一带,其实不然,这个法门最早就是源自咱们中国的。   封神榜中的床头婆婆,李氏夫人,为小儿哪吒,建庙塑金身收香火,来弥补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自残恶业,就是这个驱灵缠身法门的始祖。   日后流传到南洋一带,才又演变出的养鬼仔之术。   驱灵缠身属于阴性法门,使用人必须要充分的掌握好控制方法,不然会被阴灵缠身反噬。一定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完成你和阴灵之间的协议,不能有任何疏忽蒙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诅咒暗害别人十分,那么你会受到百分的报应。   所以这个法子害人害己,也难怪阎六说邪恶。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把翁棺放下,从墓坑里面找到了一个包裹,上面插着桃木,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符咒,上面写着严安与神婆的生辰八字,以及九族的一切信息,看到这里,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严宽看着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就很惊讶,他看着上面的名字,几乎都是他的亲戚,就吓的不得了,他赶紧问我:“大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感觉有人要害我们?”   我点了点头,对严宽说:“就是要害你们严家,要你们严家断子绝孙,不过这不是你造的孽,而是那个神婆造的孽,这个术法叫做墓坑压人,在风水行里,在为人下葬时,一定不要让自己的脚印遗留在墓坑内,更不要在下葬时,棺木压住自己的影子,如若犯了这两点禁忌,是很难处理干净的,必定会犯呼死去,成为顶脚人。”   严宽听不懂,问我:“可是,这跟把我们的名字放进去有什么关系?”   阎六笑了一下,对严宽说:“这就是道术啊,你的影子被压进墓坑里都会影响你的命运,何况你的生辰八字呢?一旦被鬼神压住你的生辰八字,你想不死都难啊,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你们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这种法子也是亦正亦邪,如果有人得罪了你,你就把他的名讳生辰八字随意埋进任何一个坟头里,都会让他活见鬼,生不如死的,而且如果还有一种极其戾气的做法就是往坟头里埋东西,什么剪刀呀,钢针呀,钉子呀,桃木剑呀,只要埋进去,这户人家必定要死绝。   我拿出来的是桃木钉,可见埋下这个东西的人,一定要严家人死绝才罢休。   严宽面色惨白,但是他不解的问我:“到底是谁要害我?神婆得罪了什么人管我什么事?这也太荒谬了吧。”   虽然严宽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心有余悸,拿着纸的手都在抖。   我听到严宽的话,就笑了起来,我告诉严宽说:“凶手已经找到了,就在山下,就是那个老婆子。”   所有人都很惊讶,一脸的不信,就连阎六都露出了一副颇为疑惑的表情,对此,我也只是一笑了之,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第三十八章 寡妇血   “哗啦啦”   雨水像是瓢泼的一样从天上倒灌下来,地上的泥土被踩的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泥水溅的一地都是。   白头山下,一行人在黑夜里疾行,想要尽快找到避雨的地方,春雨最寒,淋了这么一身春雨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山下的小舍里亮着灯光,一行十几人来到小舍门口,但是奇了怪了,之前放在这里的马车不见了,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焦急。   我看着小舍里的灯光,像是鬼火一样忽闪忽亮。   “喵呜!”   雨夜里的尸猫叫的凄惨,它在我怀里发出“咔咔”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在遇到极为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警告声。   所有人都站在小舍的外面,没有人敢进去,哪怕这个时候春夜那么寒。   阎六来到我身边,用他的六指糊在眼上,突然身体抖了一下,口角溢出血来,我见了心中讶异,不知道他是装神弄鬼还是里面真的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我见阎六憋着一口气,知道现在他说不出来话,可能刚才施法被冲撞了,如果是真的,里面的东西便十分厉害,这一趟下来,我就是要收拾这里面的人的。   我迈着步子将园舍的木门踢开,走了进去,尸猫不安的在我怀里钻来钻去,我感受到了它的情绪,这种情绪是抗拒,之前就连与那头怪猴厮杀的时候尸猫也没有这样抗拒,为什么来到来这里就这样抗拒呢?   我站在门前,里面的灯闪烁着,一股腥气扑鼻而来,我紧张的伸手去推门,空中劈出一道闪电,吓的我手僵在空中,但是让我惊恐的是门居然自己开了,好像在迎接我进去一样,我心里害怕,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都莫名的后腿,就连阎六也不例外。   我咬着牙回头,我倒要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古怪,我倒要看看这个黑萨满到底有多邪乎,胡半仙爷爷告诉我,邪不胜正,心中正气在,百邪不侵。   我一脚踏了进去,突然脚下发出吧嗒一声,我的另外一只脚留在外面,我低头看着脚下,打了个寒颤,地下都是血浆,已经半僵硬了,一脚踩下去,居然踩出一个红色的血印。   我踩着脚步朝里面走,屋子里很小,灯光很暗,整个房间只容得下一张床,在床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点着香烛,供奉着一头大灰黑的老鼠。   “唧唧!”   床上传来一阵唧唧的声音,我聚精会神的盯着床铺,因为床上有一道帘子阻挡,我看不到里面,我从百宝袋里面抽出鲁班尺,轻轻的挑进帘子里,突然一只手臂从帘子里面耷拉了下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看着手臂耷拉在床边,手臂不停的往外面冒血,整个床铺都在冒血,我看着那手臂,干枯的跟烧火棍一样,干燥的肌肤铺上一层血珠子,显得极为恐怖。   “唧唧!”   声音还在传出来,这个手臂的主人就是之前的那个老婆子,他整个人盖在棉被里面,眼睛瞪着我,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神韵了,嘴巴微张,像是极为恐惧要呼喊一样,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已经流逝了。   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在动,“唧唧”的声音不绝于耳,而细碎的咀嚼声也不时的传来,我心里不敢想,但是不得不想,我用鲁班尺挑在被子上,猛然一掀开。   我呆住了。   血。   肉。   骨头。   被子下面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我只能用惨来形容。   床铺上都是血,老婆子的身体被啃的稀烂,皮肉被撕扯的翻滚着,整个身体被吃了将近一半。   而罪魁祸首就是猫在床铺底下的那头灰老鼠。   被褥下面有一头老鼠,个头极大,比尸猫还要大,足足有四五尺,那一身的灰肉都翻滚着,灰色的皮毛看上去极为恶心。   这头老鼠盯着我,嘴里还在嚼着碎肉,嘴巴不停的咀嚼着,根本没有怕我,我怀里的尸猫再也按耐不住,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跟那头灰鼠斗了起来,但是灰鼠似乎没有把尸猫放在眼里。   所谓九斤半的老鼠赛神仙,这头灰鼠站直了身体跟尸猫斗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无数的“唧唧”的声音。   我低头看着床底下,猛然把床铺给掀开了来,下面居然有一大窝灰黑色的老鼠,这些老鼠不停的在啃食着一具尸体。   下面都是白骨,尸体是马匹的尸体,我们的五头马居然被这些老鼠给拖进来吃了。   灰仙,一定是灰仙,否则老鼠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道行,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老婆子的手,还在流血,突然我想起了什么,顿时恼恨这个死老婆子,当真是狠毒。   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萨满咒法,叫做寡妇血,指的是寡妇的鲜血,尤其是那些没有子嗣,且还是流年本命的寡妇血,杀伤污秽力最深,一般的得道仙师都要退让三分,一旦不小心溅到或是受其诅咒,皆难以化解。   果然,我的身体一下子就被一个肥硕的东西给扑倒了,我一看,一对巨大的门牙朝着我啃了过来,那对门牙直接就戳进了我的肩胛骨里,疼的我鬼哭狼嚎的。   我抓着灰鼠的脑袋,这头老鼠居然力大无穷,我的两只手根本就抓不住,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哪些床底下的老鼠居然开始围攻我,一群群的跑到我的身边,张嘴便咬,身上的肉被撕的一块块的,很快我就被鲜血染红了身体,我不知道是寡妇的鲜血,还是我自己的鲜血,我感觉到头疼的很。   “阎六,救我。”   我只能喊阎六,因为只有他有道行,但是我不知道阎六这个自私鬼会不会丢下我不管,毕竟这是要命的事情。   我很绝望,这个时候内心的正气都被恐惧跟死亡取代了,这个死老婆子跟我玉石俱焚,奶奶的,黑萨满果然恐怖。   “轰隆!”   “轰隆!”   我听到雷声阵阵,外面的雨点声越来越大,“哐当!”   一道雷劈到了屋舍上,把屋顶都给劈开了,雷光直接劈中了我身上的那头灰老鼠,痛的它发出唧唧叫的声音。   我身边啃咬我的老鼠这个时候也开始逃窜,我心中暗叹老子命大,这些东西最怕闪电雷光,所以这个时候打雷把它们都给吓跑了,但是可惜,咋没把这头老鼠精给劈死。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但是差点没给我气死,我居然看到那头尸猫在床上啃尸体,我很火骂道:“你奶奶个熊,真是个畜生,老子都要给咬死了,你这个贼猫居然还在吃?咋不撑死你?”   尸猫没有搭理我只是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不停的嚎叫着,它的眼神有种警惕,有种恳求,这让我很不理解,我想不通尸猫到底要做什么,但是随它去好了,我赶紧跑出去,免得被老鼠给吃了。   “你奶奶的,我拍死你,拍死你”   我出门就摔倒在地上,看着王红拿着铁锹朝着地上使劲的拍着,一拍子下去,地上的一尺长的老鼠给拍的脑浆迸裂,外面只有两个人,不准确的来说是三个,还有一个严莉呢。   其他人去那了我不知道,但是我抬头看到屋顶上趴着一头大老鼠便知道了,应该都这举世罕见的老鼠给吓跑了。   “天雷令、地雷令、五雷原是辅合星。”   阎六好像在施法,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说来也怪,他每说一句,天上的雷就炸一声,我心里想着难道这半吊子阴阳师真的有道行?   此刻留在这里的只有阎六跟王红了,那个半死不活的严莉昏死在地上,鼠群不停的攻击着王红,把阎六也给包围了,但是都不敢靠近他,也不知道阎六用了什么法子。   我脑袋有些晕,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死在这里。   我迷迷糊糊的听着王红在骂我,说什么胡三你就是个瘪犊子,抓个猴子能把老鼠窝给捅了,人能给尿憋死还真没听过被老鼠给咬死的。   王红特别彪悍,老鼠爬的满身都是,但是他手里的铁铲就是不丢,人也不跑,我看着他吵我跑过来,突然,我的身体就被拽了起来,被他给拖走了,我身上传来剧痛,我对王红说:“别管我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滚你二大爷的,你娘还说给我讨媳妇呢,我好歹叫她一声干娘,我丢你一个人跑了,我算个啥东西?”   我迷迷糊糊的听着王红这么喊,心里很感动,这个王红还算有点人性。   “奶奶的,老子撑不住了,咱跑吧。”   我听到阎六痛苦的喊道。   我有些绝望,难道人真的不能胜天?今天就是我胡三的死期?   “喵呜”   我眯着眼睛,看到房梁上居然窜上去一头肥猫,那头猫的肚子圆鼓鼓的,像是吃了肉还没消化一样,尸猫一上房顶就跟那老鼠掐起来了,就看着两个都成了精的冤家在房梁上斗的你死我活的。   我感觉我的身体被拖着,雷声阵阵,眼皮子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睛一黑,一道雷光过后,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 一报还一报   “呜呜”   “呜呜”   我觉得疲倦,内心恐惧,我感觉我一直躺在一口棺材里,上推不开天,下入不了地。   我看见了死亡,那张一半妖艳一半骷髅的脸在对着我,一边艳阳三日般温暖的笑容,一边地狱锥心般的恐怖。   “呜呜”   “呜呜”   铃铛声在我耳朵里一直回荡,像是要将遥远的我拉回来一般,我半醒半迷糊着。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个穿着神装的老婆子,带着个面具,在火堆前不停的跳跃着,身上的摇铃不停的抖动着,手中的小鼓不停的锤着。   那独特带有节奏性的萨满跳大绳仪式在我脑海里不停回荡着。   突然,那张脸猛然回头,我看到了恐怖的面具,给我带来了极为冲撞性的刺激,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那魔鬼一样的神婆跳着过来,抓着我,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灌入了我的嘴里,火辣辣的,烧的我心头发烫。   我身体在颤抖,我感觉我的肌肉都要僵硬了,冷冰冰的,但是内心却有一团永远灭不了的火,在我胸口燃烧了起来。   野火燎原,很快我感觉那股火就燃烧了起来,烧遍了全身。   穆家村的事情过去了有一段日子,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哪天雨夜的第四天了,昏迷了三天两夜,阎六给我找了许多大夫,但是都说我得了鼠疫,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没得救了。   最后没有法子,这个老狗把我送到了神婆哪里,说来也神了,神婆跳大绳之后,给我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水,第二天我就醒了。   用阎六的话说,我救了白仙,这是白仙给我还命来了。   对此我不知道该是赞同,还是应该反驳,动物仙家我本来不是很相信,以为只是那神婆打着动物仙家的幌子,来壮大自己的声威。   但是那日在古墓里,所有人都中了幻术的时候,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了生死的为难之间,若不是那个王红把我打醒,只怕我们现在已经成了枉死鬼了。   只是,那天的王红,绝对不是我认识的王红,也不是王红,他是谁?我不得而知,到底是我意识模糊的时候产生的幻觉,还是那头白仙刺猬变来的,我也不去做追究。   我在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中记下这件事,但凡动物有灵性,我等都应该敬而远之,不伤不害,还他们自由天地,所谓阴人的世界阳人莫入,那动物的世界,人也不应该去参与。   “喵呜,喵呜”   尸猫蹲在门口,不停的舔着它的爪子,几天不见,它又肥了不少,但是耳朵却少了一只,越发显得难看了。   那日最后成了什么样,我不知道,只是从阎六跟王红的嘴里得知了一些,不过大多都是他们吹牛皮的话。   阎六说那头老鼠有三十八斤八两,跟个小牛犊子一样,肥的很,那天晚上眼瞅着就要作恶成功了,但是他阎六爷请神上身,祖师爷附体,引了一道惊雷,把那头老鼠给劈死了。   王红对此很不同意,王红说是他爬上墙角用铁铲给那头老鼠砍死的,他身上还有伤佐证,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非得把这件事往他们身上揽,各自邀功,但是就算把功劳给他们又如何?也捞不到一分钱,就落了个吹牛皮的嫌疑。   至于那头老鼠怎么死的,我也没去计较,在回龙口村之前,我看到了那头五六尺长的大耗子被吊在村口,浑身焦黑糊臭,但是却少了脖子后面的一块肉,四条腿也没了,当真凄惨,像个人棍一样。   阎六说就是这头耗子钻破了白老山,坏了穆家村的风水,也害死了好几个人,非得把他吊起来,让众人千刀万剐才好。   不知道是阎六还是王红给弄死的,但是我却知道尸猫又肥了好几斤,当真是人欺负畜生不会说话。   回来之前,严宽带人去处理了妙音村那个老太太的尸体,我听说去的人都吐的稀里哗啦的,老太太的身体被老鼠啃的只有半拉身子了,一个屋子里都是血。   那个老太太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知道她是黑萨满,拜的是灰仙,而且就是神婆花婶的仇人。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要从神婆哪里说起,我听严文利说过,神婆给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治病,那个孩子被治死了,那对夫妻女的死了,男的疯了,至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也可怜,大抵是被做了献祭的祭品了,坟墓冥楼二层里的那具白骨,便是那个男人。   把他送去做祭品的,大抵就是那个黑萨满老神婆吧,而且,她是他那个男人的奶奶。   萨满有治病的能力,但是也不是全部,灰仙就不会治病,传说灰仙一族至灰仙老太爷创教以来,世代最擅长逆天改命,布阵圈运,搬山添海,其他仙族推算不到的卦理,灰仙都可以占卜到,真的是可以卜算到天机的尽头真谛。   同时灰仙更是破阵营救的第一把好手,无论多么复杂的地形,多么险恶的阵势,灰仙都会以最快最捷径的速度完成教主法旨。有灰仙开路,护法站班,无论第马香童身在何处,都不会迷路转向,都会找到最佳的风水之地。   而白仙一族世代最擅长治疗各类实病,讨药舍药,悬壶济世,不光对世间红男绿女的疑难杂症可得药到病除之效,仙门内部若有仙家灵体受伤,白仙一族同样可施以妙手回春之果,白仙一族是名不虚传的药仙大族。   但是不知道神婆花婶是不是真的能请到白仙,居然把人家的孩子给治死了,这就跟拜灰仙的老婆子惹上了仇怨,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或许花婶也知道那家人的老婆子是拜灰仙的,或许不知道,但是正验证了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拜灰仙的神婆请了灰仙要报仇,或许真的是灰仙显灵了,真的有一头大耗子帮了他的忙。   那座古墓里有一个洞,很大,直通龙脉,凡是墓葬禁忌挖洞,否则会泄了龙气,但是耗子只怕不知道,他们更喜欢煞气多一点,那头大耗子在古墓里占山为王,也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从哪个洞里面钻出来的老鼠简直犹如潮水一样,用一句话说便是,成了气候。   黑萨满神婆拜天拜地拜灰仙,终于请到了灰仙附体,那时候他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他拿了自己的孙子做祭品,宁愿自己断子绝孙也要把神婆花婶弄的断子绝孙,严家遭这个祸完全是被神婆给连累的。   两者之间的仇怨开始了,最后以血腥收场,神婆花婶死了闺女,而黑萨满老婆子也死无全尸,断子绝孙,灰仙可不是正直的仙,而是一报还一报,你要什么,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所以,黑萨满老婆子被啃死了。   一报还一报,一命换一命,世间事还是挺公平的,但是前人作恶后人遭殃就有点可怜了。   于是我便记下这一笔,莫作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至于神婆,我最后都没见到她,她显得越发的神秘了。   穆家村的事,大抵就这样了,我也没细细追究,至于是天灾还是人祸,就这般过去吧。   一转眼七八月的天了,我跟张芙蓉感情越发的甜蜜起来,她的流言蜚语也少了,以前都不敢出门去洗衣服,现在也能跟我娘端着个盆,到河边走一走,跟哪些七大姑八大婆也能唠两句,不像是小媳妇那样矜持了,但是说到孩子的事,她便沉默。   因为我两在怎么努力,也没这个缘分,我娘也算是看开了,不那么催了,不过我知道她心里在生闷气,因为张屠夫夫妻两来的时候,我娘总是埋怨他们两口子没把闺女伺候好。   这种事我也烦心,多半不想理。   王红这些日子跟阎六潇洒,多半是从墓里面顺了东西换了钱财,多少日子王红没往我家里来,还有点想他了,这人虽然浑,但是还算有些道义。   这天,八月半了,王红回来了,一进门就叫“老干娘给我来碗凉水拔拔心,在弄碗凉粉砸吧味”我娘倒是喜欢这个憨厚的胖子,给他端茶倒水,最后还给刷了碗凉粉。   王红吃的滋润,我问:“外面那么潇洒,何必来我家吃糠咽菜?”   王红不乐意了,对我说:“那能啊,还是家里好。”   我说:“这是我家,跟你有半毛钱关系。”   王红听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笑,最后给我来了句:“你娘是我老干娘,你媳妇是我弟妹,将来你家的大胖小子就是我大侄子,咱们别弄的身份了。”   我笑了起来,王红的脸皮还是比以往的厚,王红吃饱喝足了,看了看那两娘们都在里屋,就对我稀罕的说:“胡三,跟你问个事,穆家村的那个小娘们你还记得吗?”   我听了就仔细思考起来,但是确实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王红看我想不起来就小声的对我说:“那个被猴逮去的小娘皮。”   我听了,有了点记忆,好像叫什么严莉来着,那姑娘命大,被那头怪猴给掳走了,奸淫虐待之后,居然还活了下来,我问:“咋?出啥事了?” 第四十章 马蹄坑淹死人   对于严莉这个姑娘,我心里总是有个芥蒂,那天在冥楼里那鬼魅的一笑,让我终生难忘,只是之前太忙给耽搁了,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我还是得问清楚的。   王红有些丧气,对我说:“她来找我了。”   我笑了一下,对他说:“这是好事啊,难得有姑娘家来找你,那天你一直抱着人家,刀山火海的给人家救出来,说不定人家还真看上你了,你不是一直要讨媳妇呢吗?抓点紧。”   王红表现的很纠结的模样,一拍我大腿,稀罕的说:“咋不是这回事呢,那姑娘真看上我了,但是有点怪。”   我推开王红的手,这一巴掌打的肉疼,我说:“看上你就看上你了,咋还怪呢?”   王红又看了看里屋,像是极为不愿意被里面的人听到一样,看了又看,才悄悄的跟我说:“胡三,那姑娘说我天天晚上去找她,跟她在床上做那事,以前是在晚上,现在白天都去,弄的她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她来找我,跟我说要是真喜欢她,就娶了她,免得晚上三更半夜的被人知道了丢人。”   我听了也看了看里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姑娘家的名声是大事,既然都好上了,娶就娶了,好事一桩。”   我刚说完王红又给我大腿一巴掌,打的我肉疼,我有些生气,说:“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王红也没搭理我,有些丧气,对我说:“咋怎么说呢?我啥时候跟她好了?那姑娘是漂亮,但是我王红也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啊,我根本就没睡过她。”   我不信,王红这脸皮,比死猪不差,有那种好事,他王红能不要,王红见我不信,就赶紧对天发誓说:“胡三,我要是胡说我不得好死,而且这几个月,我跟阎六根本就不在本地,而是去了京城快活去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阎六。”   我听着就觉得蹊跷了,之前我也听说王红跟阎六一起潇洒去了,所以不在家,我就问:“你没问那姑娘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王红一脸苦水,对我说:“他娘的,不说我还不生气,那姑娘说,我天天夜夜都去趴她家窗户,夜半三更的时候摸上她的床,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而且还说我最近胆子大了,他们家农忙,我大白天的都敢去爬她家墙角,来个鸳鸯戏水,把她收拾的实在不行了,我他妈的会分身术啊,我收拾她?”   我这么一听,就觉得奇怪,王红又对我倒苦水说:“我一开始以为她跟我闹着玩呢,打死我都不信,我就跟她说我这几天在外面,不在家,她肯定是认错人了,跟她好的根本就不是我,所以别来找我,但是她一听就炸毛了,说我是负心汉,不认账,一头就扎进水里去。”   我盯着王红,我说:“你真没干过?”   王红有些生气站起来,对我憋着劲吼道:“我要是干了不认,我王红就是王八蛋,但是我真没干过,她就是死赖着我,还非得要嫁给我,我这无缘无故的就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我听了就想笑,王红确实有点尿性,这无缘无故头上就绿了,而且他还没碰过那姑娘,王红见我在思索,就坐下来,更难受的说:“你猜我救她上来之后给大夫把脉之后大夫咋说的。”   我一听背后就是一身冷汗,我说:“该不会有了吧?”   王红一拍手,给我竖了个大母子,说:“还真他妈有了,这那个王八蛋把那姑娘给上了,有了种,还他娘的赖我身上了,我冤啊。”   我也觉得王红冤,但是这件事古怪,那姑娘无缘无故赖王红做什么?难道是跟那家汉子通奸有了孩子,想让王红接盘,但是王红也不是个好人啊,而且听王红的口气,那姑娘就认定了王红。   这件事要不是王红说谎,就是那姑娘有阴谋,我想起在墓地里那姑娘当时对我拿鬼魅的笑容,我就觉得这件事不普通。   王红见我脸色难看,就赶紧对我说:“胡三,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也有问题,你跟我寻思寻思,是不是那个王八蛋打着我的旗号跟那个严莉胡搞?最后不认账赖到我头上了?”   我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不一般,你觉得那个严莉是瞎了眼看不清你长什么样?还是你家里有金山银山人家就赖上你了?”   我的话让王红沉默,他气的往门口一蹲,点了颗烟,抽起了闷烟。   这会阎六那个老东西来了,他一进门就对着王红笑了一下,大概也是知道了王红的委屈,随后跑到我面前说:“给你揽了个活,白事。”   我听到是白事就奇怪了,最近也没听说那家人有过辈的啊?阎六对我说:“不是咱们村的,还是穆家村的,严文利告诉我的,他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有点活计就想着我们呢,但是红白喜事我道爷可不接,降妖除魔才是我的本行,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不领王红的情,上次给我接个活计差点没把我害死,阎六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稀罕的对我说:“胡三,我跟你说,这人到现在还没拉回来呢,死在山坳坳里,都没人敢动,指望你去把人给弄回来呢。”   我一听就稀罕了,什么叫这人还在山坳坳里?等着我给弄回来?阎六见我一脸询问,就悄悄的跟我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怪的很,我先跟你说那人叫什么,严文光,你知道是谁的爹妈?”   我当然不知道了,但是王红一听炸毛了,对我说:“是严莉的爹,他咋死的?”   我听了稀奇赶紧看阎六,他见我们两都好奇,就故作神秘,对我说:“这事邪乎,我听严文利说,两天前不是农忙下地收庄稼吗?那严文光赶着马车走在小道上,朝着矮山包赶,大晌午的,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呢,走着走着,就看到那严文光一头扎进了山包下面的水坑里,你知道那水坑有多大码?”   我跟王红当然不知道,我踢了阎六一脚,让他别卖关子,阎六喝了口茶才对我说:“自由马蹄印那么大,但是你猜怎么着?严文光被淹死了,被马蹄印那么大的水坑给淹死了。”   阎六这么一说,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这马蹄印那么大的水坑怎么可能淹死人呢,我问:“没人救吗?”   阎六当时就摆手了,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问,当然有人救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但是你猜怎么着?十几个大汉,就是拉不起来栽倒水坑里的严文光,看着他活生生的被淹死,有人说是鬼神作怪,严文利就让我来找你来了,他说你是大仙,肯定能把人带回来。”   我听着怪的很,王红才告诉我严莉那姑娘的怪事,后脚阎六就来告诉我严莉她爹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邪乎,这两件事之间,让我感觉有种莫名的联系在一起。   我说:“这件事我接了,走,现在我们就去穆家村。”   我跟我娘商量了一下,张芙蓉给我备了茶水,带了些吃的路上吃,下午我们就到了吉林,晚上的时候到了穆家村。   严文利在村口等着我们呢,严文利又胖了一圈,他儿子又升官了,现在到了市里面,之前的案子他儿子立了口碑,所以严文利高兴,但是这没高兴几天,严文利的堂哥就死了,就是哪个严文光,而且死的那么蹊跷。   所以严文利一见到我,就跟我吐苦水,说他父亲的坟是不是出问题了,他们严家是不是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老是死人呢?   我听了就跟他说,绝对不是他严文利的父亲祖坟出了问题,而是死了的那位祖坟出问题了,祖坟蒙阴的是血亲,嫡系,对旁支会有点影响,但是绝对不会影响到身家性命,我跟严文利解释了一通,让他安心。   穆家村到了晚上人心惶惶的,因为接二连三的出怪事,让穆家村几百户村民夜晚都不敢出门,我们四个人带着一个赶车的小哥,朝着出事的地方赶,路上只有一盏马灯的光,看上去颇为诡异。   很快到了地方,几个人跳下马车,看到一座丈二高的小山包,方圆五六里,说是山,充其量也只是个山包包,山上闪烁着鬼火,一个个坟丘林立,估摸着穆家村有不少人都是埋在了这座小山包上。   赶车的小哥就站在远处不敢过来,严文利也不敢,把马灯给我,让我自己个过去,我跟王红还有阎六走了过去,果然看到在路边有个山坳坳,在山坳坳里趴着一个人,那个人直挺挺的,脸面盖在一个小坑里,那个坑就是一个马蹄印,是马踩出来的坑。   王红骂了一句晦气,对着尸体说:“娘的,我便宜的老丈人死的真冤枉啊,被一个马蹄印的水给淹死了。”   阎六打趣对他说:“你咋不跪下来哭丧?哭一通,说不定人就爬起来了。”   王红呸了阎六一口,但是他不信邪,还真的跑了过去,一双手抓住那坑里的人肩膀,咬着牙一用劲,就要把人给捞起来,我知道王红力气极大,想来搬一具尸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看着王红呲牙咧嘴的,就觉得不好,感情还真搬不动吗? 第四十一章 常蟒偷脑   王红怪叫了一声,呲牙咧嘴,脸憋的通红,把那尸体给抬起来不到一寸,但是只有一寸,没有多余的。   “撕拉”王红把尸体上的衣服给撕开了,身体一下子被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他嗷嗷叫,骂道:“你这个死鬼,活该你枉死,老子好心搬你,你动都不动,我呸!”   王红大骂不已,虽然之前叫老丈人,但是我知道是在逗趣,王红虽然浑,但是绿帽子可不会白带。   我走了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觉得奇怪,里面的水满满的,这个天气,别说马蹄一口水,就是大白湖里的水都要被蒸发掉一层,这是什么水?居然能扩而不散?活生生的把一个人给淹死?   阎六也蹲了下来,看了一头,说了这么一句“人各有命,阎王让你三更死,没人敢留到五更。”   这句话说的极对你要是命到了,别说一口马蹄印里面的水能把你给淹死了,就是你河口凉水也有可能把你呛死。   但是人死为大,得把人拉回去入土为安才是,这个天气,尸体马上就臭了,在这里放时间久了,说不定会造成瘟疫的,但是我看了尸体一下,奇怪了,居然没有生蛆,这个天气,死物在外面,要不了一天就会生蛆,但是这具尸体好好的,连尸臭都没有。   难道是五鬼守尸?五鬼是一种亦正亦邪的鬼,作恶时能祸害一方,做善时,能让你感天动地,有时候五鬼遇到了可怜人枉死,就会守在他们尸体边上,防止有什么东西坏了他们的肉身,直到仵作来帮他们查看身体,收集证据才会离开。   我看着死人的头是朝着西北方的,就嘀咕着:一亥二绝三生气,上下六煞初二医,二爻三爻为五鬼,全变卦后延年吉。   亡人的头向西北,就以《乾》卦推算,二爻和三爻变化后,就变成《震》卦了,为五鬼在正东方。   我对王红说,去到正东方烧一捆黄纸,王红问我:“干嘛我去烧?”   我打趣的说:“谁让你是人家便宜的女婿,你不烧谁烧?”   王红不干,气的坐在路边上,爱谁谁去,我见请不动王红,就让阎六去,阎六问我是不是五鬼守尸,我跟他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到了正东方,从万宝囊里取出来一叠黄纸,这种东西他常备,点燃了黄纸,他神神叨叨的念了一通,然后用一块石头吧黄纸给压着。   突然,起了一股邪风,把黄纸上的火吹的东倒西歪的,就像是无数个人在哄抢一样,把严文利跟那个赶车的小哥吓的不轻。   我看着黄纸烧的旺盛,赶紧的抓着尸体,猛然往上一拽,哗啦一声,尸体被拽起来了,王红看着就奇了,赶紧跑过来,但是他还没说话,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头冷汗直冒。   原来尸体的脸部被泡的已经发皱了,根本就不是人的脸,更加诡异的事,尸体的两个眼球不见了,眼窝子深陷其中,一拉出来鲜血淋漓,那模样,要是胆子小一点的,都能给吓死。   我看了也吓的一哆嗦,阎六也抖了一下,但是我立马知道这个人死的不平常,也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杀死的。   “常蟒偷脑”   我跟阎六嘀咕了一句,或许是心有灵犀,我两对看了一眼,但是我们都没有多说,我让王红把尸体背上去,王红搞死不干,就算是严文利给他两张大钞他都不干,说是这具尸体是他见过最可怕的,打死都不背,弄的严文利没办法,只好求我。   我对王红说:“你想不想知道谁给你带的绿帽子?”   王红一听就稀罕了,赶紧问我:“咋?你知道?赶紧说,我弄死那个瘪犊子。”   我笑了一下,说:“想知道就背。”   王红气的哇哇大叫,但是没办法,只得把尸体给背起来放在马板车上,我跟阎六都没急着上去,而是站在那口马蹄印前,说来也怪,这个山坳坳居然没有蚊虫鼠蚁,这个天气,到处都是蚊子,但是这里赶紧的很,我对阎六看了一眼,他也明白,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铁棍,三尺长,朝着马蹄印里面一戳,因为用的劲很大,似的阎六一头就栽下去,眼看着一头就要栽倒水口了,我赶忙伸出脚蹬住他的肩膀,这才把他给拦住。   “空的!”   我跟阎六嘀咕了一句,这个马蹄印不是马踩出来的,下面也很深,所以阎六的铁棍插进去才会栽下去,要是阎六一个不稳,一脑袋栽倒水坑里,估计也会没了命。   我拿着石头朝着洞里面丢了一下,但是下去就没了影,深不见底,于是我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但是我没跟阎六说,他也洞,我两上车之后,赶紧就离开了山坳坳。   马车进了穆家村,直接来到了严文光的家里,这会都半夜了,他们家还在开着灯,一见我们来,就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两口子,严文利给我介绍,这男人的叫严亮,女的叫王芳,是他媳妇,他们在家等着呢。   我吩咐严亮把尸体给搬下来,我吩咐严亮,把尸体放在堂口,千万不要把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千万不要,严亮照做,在堂口摆了竹床,把尸体给抬上去。   我跟阎六王红洗手,严文利让严亮媳妇王芳给煮面,我们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严文利颇有威严,吩咐着,对付就照做。   我们稍等了一会,面就来了,严文利夸王芳懂事能干,而且又贤惠,又夸严亮懂事孝顺,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他们两口子操持,但是我却不以为然,用一句话说严亮,鬼牙尖露,诡计奸贪;牙之长者,露于唇外,谓之鬼牙,当门二齿齐大而平固者,诚信可交之也,若旁齿尖露,犬牙交互,曰鬼牙,其人必多诡计奸贪,不可交也,所以这个人表现的孝顺,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其内心必然奸诈。   从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奸诈了,我看他在家闲的很,但是如今是农忙,家里没有堆粮食,必然还没有收,他老爹去收粮食,但是他这个壮年却在家里,这说明了什么?不是懒,就是狡诈偷懒。   二他媳妇也是个极品,我送她两句话,神眉峥嵘,凶豪恶死。   神眉者,神气眉也,二眉丰隆,厚而长,但是她棱骨高削,性必豪凶,为人霸道而必死夭非命也。   不过我也没有点破,我把尸体带过来,把人给葬了,就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懒得去管闲事。   吃过了晚饭,我听到门内有个老婆子喊话,说是要小解,我就推开了门,看了一眼里屋,屋子里面臭气哄哄的,一个木桶就在床边,但是床上的老婆子却下不来,兴许是年纪大了。   我看老婆子年纪七十有了,应该是严文光的老娘,我就走了进去,要扶她下来,老婆子见我一个陌生人,还不敢动,对我说:“我儿子呢,我儿子呢,我不要你扶嘞,我儿子天天扶我嘞,光,光啊!”   我听着老婆子的话,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过去了,于是我说:“你家儿子在外面躺下了,我扶你吧。”   说我就扶着老婆子下来,老婆子的腿脚不好,但是勉强能站着,我刚扶她下来,那个孙媳妇王芳就进来了,颇为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大仙不劳您的手,这种事,我来伺候就好,您赶紧出去,免得沾了晦气。”   这个女人来了正好,我松开了手,让给了她,就出了门,把门给带上了,但是刚要走,就听到一句咒骂声“你这个老不死,你咋不死,死了个能赚钱的,你死了咱家还少个吃饭的,老头子死了,咋赚钱,尿的那都是的,真难伺候。”   我听着有点气愤,这种女人不孝就算了,还咒老人死,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是刚要推门,阎六就说:“你还想咋?各安天命,别忘了本分,说我就跟王红到了里屋去,我叹了口气,阎六那句话说的对,各安天命,莫要多管闲事。   我们三个被安排到了一间房舍,是老头子生前的房间,严文光早年丧偶,所以独居,为了不慢待我们,就给我们住主房,我们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呕吐声,吐的特别凄厉,我怀里的尸猫一下子就钻出来脑袋,两只眼睛盯着隔壁的偏房,我觉得有点古怪,就走了过去,王红却拦着我,对我说;“那是严莉的房间,你去干啥?”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是王红是咋知道那是严莉的房间呢?王红看我瞪着他,就说:“那天救她回来的时候进去过一会,你别多想。”   “丢人,你咋不死了呢?真给我丢人,你咋不死呢?哎哟,讨债鬼,把爹都给害死了,你咋不死呢?”   我们在主屋听到有人叫骂,就赶紧过去看看,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汉子在骂一个女人家,那汉子正是严光,他见我们一进房间,楞了一下,然后赶紧的去安抚趴在床沿上吐的翻天地覆的女人,然后又是一番说辞,他故作心疼的说:“妹子啊,你咋这么不走运啊,老天不长眼啊,慢点来,别呛着,要我给你找大夫吗?我这就去啊。”   我看着严光假惺惺的离开,也没拦着,这种人奸诈的很,连自己的妹妹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典型的小人。 第四十二章 谁?   我看着严莉,她吐的厉害,也许是女人在害喜,吐了一会,她抬起头,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鬼。   严莉看上去极为懒散的样子,模样也是骇人,头发蓬乱,青黑眼圈,两眼塌陷,嘴唇干裂,四肢粗糙,全身无力,整个人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   这种面色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招阴了,我问严莉:“你这个样子持续多久了?”   严莉看着我,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害怕的不得了,但是她见了王红,就急忙跑过去,躲在王红的身后,我见了有些奇怪,王红更奇怪,把她推开,这时候外面有点光照进来,吓的严莉大喊大叫的,疯疯癫癫的把帘子给拉上,好像一点光都见不得。   我跟阎六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是烛火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一家子真的有些问题,整个屋子都显得好诡异,一具尸体,一栋老房子,一对奸诈的夫妻,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一切,我虽然有点头绪,但是还是不敢太确定。   严莉抓着王红不放,非要让他晚上陪着自己,我跟阎六自然识趣,赶紧离开屋子,阎六还打趣王红捡了个便宜,但是我却知道,王红又麻烦了。   我到了主屋,点了一支香烛,阎六问我:“半夜三更,难道你想祭鬼?”   我没有答,而是问:“你不觉得严莉有问题吗?她像是有了身孕,也有害喜的症状,但是却没有半点孕气,但凡女人怀孕,身上都有血气,但是严莉只有死气,我看她精神萎靡不振,精气外泄,致使身体虚脱,这是房事过度的症状,之前王红说她日日夜夜跟人同房我还不信,但是现在见了,我却信了。”   阎六眼珠子转了一圈,也觉得有些蹊跷,阎六对我说:“王红跟我出去了三月,根本不在东北,那个女人不是被鬼给玩了,就是遇到变脸淫贼了,这种事我活了五十多年,只在我爹活着的时候遇到过一回。”   我听了很敢兴趣,就问:“你还记得吗?”   阎六脸色变得难看,对我说:“我哪能不记得?那时候我也才刚记事,咱们龙口村那时候还不叫龙口村,叫黄仙村,那时候传说有一头黄仙在我们村子得道了,人人拜黄仙,那时候我爹不拜,我们道家人才不拜什么畜生,但是说来也怪,那年雪特别大,我爹在村子里除煞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女人,她口口声声说被男人欺负了不认账,那时候我爹颇有威望,就去找那个负心汉,但是那个男人对天发誓没碰过那个姑娘。”   我听着给阎六倒了杯茶,他说的跟现在差不多,我就说:“你接着说。”   阎六泯了口茶,接着对我说:“那个男的颇有资本,是数一数二的才子,村子里喜欢他的人多了去,那个女子也是其中之一,男的就骂那个女的是痴人说梦,想要赖他,虽然男的家里穷,但是有骨气,打死不认,闹的不可开交。”   “那个女的夜夜寡欢,她的家里还颇有点资产,出了这种事家里人都觉得无光,后来那女的死了,死的蹊跷,突然间就没了命,后来那个女的家人就把负心汉给抓住了,非得见官,那时候东北就是个无法无天之地,女方家人见自己女儿死的冤枉,就想让男的陪葬,就给县老爷塞了钱,把那个男的判了斩立决,就这么的,男的被砍了,两人给埋到了一块。”   我听了就觉得有些悲哀,那时候真的是无法无天,只要有钱,你就是老天爷,阎六接着说:“但是这件事可没了,你猜怎么着,后来,那个男的回来了,好生生的回来了。”   我听了就问:“是不是没死?跑了?”   阎六摇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对我说:“当然死透了,女方家里在牢里就来了个畏罪自杀,然后抢尸体下葬,男方家里哭天不应,叫地不灵,找了我爹做主,但是我爹也回天无术,我记得那时候男方回来的时候,还惊动了不少人,回来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他家里人接连暴毙,先是他爹,后来是他娘,紧接着全家老小一夜之间都没了性命。”   我听着就觉得奇怪,难道是冤魂索命?但是这也不应该啊,索命也应该去找害他的人啊?   阎六看我想不通,就稀罕的对我说:“这件事县老爷给压下来了,但是却被我爹给管上了,我爹知道那一家人死的稀奇,就蹲在那家人的外面守着,终于让他给发现了一个秘密。”   极为急忙问:“啥秘密?”   阎六小声的说:“那个男人不是人,只是一张皮而已。”   我听到这就惊讶的说:“是黄皮子?”   阎六神秘一笑,对我说:“最后我爹把那头黄皮子给弄死了,费了好大的紧,连六指都给咬掉了一截,使得道行消退,要不然也不会坏了你家的好事,我爹把黄皮子给弄死之后,就去了,那两人的坟地,把棺材给开了,你猜怎么着?”   我挠了挠肩膀,哪里痒的很,每到夜半,就奇痒无比,我的左肩头有个伤疤,是那头老鼠给咬的,深可见骨,好了之后留下一个伤疤,不疼,但是痒,特别是午夜,总是痒的啄心,我说:“还能有什么,肯定是一窝黄皮子呗。”   阎六点头,对我说:“那女的尸体没烂,完完整整的,但是里面骚气冲天,淫气不散,而更邪乎的是什么你知道,那女的有了身孕,身死胎不死,居然在肚子里活着呢,我爹见了,立马就给烧了,当时我在边上,记得清清楚楚。”   我听了就惊讶起来了,说:“这个严莉跟那个女人岂不是像的很?”   阎六点头,神秘的对我说:“之前她不是被那头淫猴给抓了吗?淫而不死,必定招阴,而且是淫货,我猜,肯定是遇到什么厉害的东西了,夜夜来祸害她,只是王红倒了八辈子霉,要带这个绿帽子,不过一开始把这个姑娘送回来的时候,她就说了,非王红不嫁,英雄救美嘛。”   我看阎六脸上笑意连连,我倒是忧心忡忡的,这种事是要害命的,哪里能像他这样说的轻描淡写,这时候王红悄悄的跑进来了,脸上都是汗珠子,他害怕的跟我说:“二位大爷,你们赶紧来,见鬼了这是。”   我跟阎六听着,赶紧跟王红出去了,但是王红小心翼翼的让我们别出声,而是拉开了一点门帘子,让我们偷窥,我跟阎六猫着腰,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我两给羞死,那严莉也不知道是咋了,在床上说说笑笑,说的都是暧昧淫荡的话,突然她趴在床上,开始自己脱衣服,然后全身一丝不挂的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时而挣扎乱动,时而痛苦无奈,嘴里的叫声,让所有人都面红耳赤。   王红一脸的憋屈,对我说:“妈的,她这是脑子有病,做梦自己个玩的那么尽兴,还他娘的想赖我?还好老子没认,要不然我就成了冤大头了,你们两给我作证啊。”   我瞪了王红一眼,对阎六说:“是了,应该是了。”   阎六也点了头,王红被我两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我:“三爷,我叫你一声三爷,你别卖关子行吗?”   我看王红一脸焦急,就问:“你还是童子身吗?”   王红一脸憋屈,说:“娘的嬉皮,老子没干过,你没看见吗?她是见了鬼了,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王红误会了,我就问:“她是中招了,但是却是真心喜欢你的,连幻象都是你的样子,你想不想救她?一条命就看你是不是童子身了。”   王红听了,憋屈的很,对我说:“咋救?”   我笑了一下,感情王红还是个童子鸡啊,随即说道:“进去跟他同房,童子身阳气足,能把她身上的阴邪之物赶走,当然了,你要是不想救,看着她死也行,有邪物在吸她的精气,看她的样子,大约又还要10天左右找就无法走路,到时候整个人就像被吸干的皮囊一般。”   我说完了就走,让王红自己选择,而阎六也拍了拍王红的肩膀。   我在屋子里坐下,阎六回来了,对我说:“真的遇上了,这玩意叫鬼含,没有点气候的东西都不敢做,你要是真的管上了,就得小心了。”   我笑了一下,说:“那头老鼠厉害吧,还不是被剁成了人棍,我所谓邪不胜正。”   阎六没说话,往床上一趟,倒头就睡,我在边上坐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王红一直没回来,相信他已经有了决断,我偷听并不是嘴碎心坏,只是怕有什么动静。   听了大约个把时辰,鸡叫了一遍,过了丑时,我也就放心了,于是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梦里听到那个老婆子在喊“牛要生犊子了,快去看看”又听到那个媳妇王芳咒骂的厉害,我也没管,睡的开始沉了起来。   我感觉身上好痒,像是有什么凉冰冰的东西在缠着我一样,像是蛇一样,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急忙睁开眼睛,一阵凉风吹过来,吹的我脊背发凉。   “哐当!”   我心里嘎达一声,不自觉的喊了一句“谁?” 第四十三章 牛棚魅影   没有人回答我,我坐在床上环视了很久,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应该是做梦,我擦掉头上的汗,已经汗湿了。   “哗啦啦”   我听到外面有下雨的声音,觉得身体有些阴冷阴冷的,我感觉像是做梦有点不真实,我耳朵里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声牛的叫声,我能分辨出恐惧的哀嚎,动物的叫声跟人的叫声很像,喜怒哀乐也是有不一样的表现的,我听的出来,牛在哀嚎。   我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了看时间,已经寅时了,屋子很黑,但是窗户外面有一些亮光,我趴着窗户上朝着外面看了过去,是牛棚里面的亮光,外面噼里啪啦的,原来是下雨了,难怪我会觉得冷。   我走了屋子,朝着牛棚走了过去,身上淋了一些雨,我快速的跑进牛棚的走道里躲雨,进去之后,我便看到一头老牛卧倒在地上,地上有一摊血迹,还有粘稠的液体,应该是老牛要生了,我看到小牛的腿已经生出来一半了,我当下便知道这头小牛可能活不了了。   而且老牛也可能不保,但是我觉得很奇怪,老牛明明可以把小牛生出来,我从它的眼神里看出来了那种恐惧,但是并不是无力,相反,老牛还想站起来。   我看着老牛爬了起来,在牛圈里走了两圈,又躺下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让它显得有些烦躁,它又躺下了,然后开始用力,小牛又出来一截,老牛嘴里哈着热气,开始吐白沫,让人看了很不忍心。   我打开牛圈,走了进去蹲在牛头面前,轻轻抚摸它的头,并不是安慰它,而是让它不要受惊了,一头老牛惊吓之后带来的危险不比熊瞎子来的差,我是想帮它,但是它可能不知道,不过我的担心多余了,我抚摸了两下,老牛就垂下头,摇着尾巴,耳朵扇动,喘了一口大气,像是终于放心了一样。   牛是很聪明的,这个时候或许知道谁能救它一样。   我回头拽着小牛的腿,使劲的往外拽,接生我当然没经验,但是牛不是人,而且小牛肯定是活不了了,我也没那么多情感,把小牛拽出来,抱住大牛一条命就行了。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回头一看,突然吓的我心一凉,我以为看到了鬼,一个佝偻的身体,一头白发,一脸春树皮的褶子,还有一双发红的眼睛,那神态犹如悲悯世人一样,显得特别可怕。   居然是严家的老婆子,她居然自己走了过来,她吓了我一跳,我就说:“你走路怎么没声?”   我的语气有点不好,被吓着了,心情自然会差许多,我擦掉脸上的汗,看着站在门边上的郑老太,突然一声惊雷炸了起来,显得气氛有些诡异,幸而我不是怕雷的人,否则,此刻会有多少人被吓破胆。   严家老婆子没有说话,而是进了牛圈,蹲下来,摸着老牛的牛头,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我脑子开始有些糊涂了,因为郑老太的口吻跟我做梦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一样,你明明知道她在说话,但是就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严家老婆子就是蹲在地上给老牛抚摸着,嘴里嘟囔着,雨声把她要说的话都给掩盖了,只有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显得格外的清晰,严家老婆子在哭,哭的很凄凉,我能感觉到很悲凉的感觉,从这里,我可以看的出来,严家老婆子对这头牛的感情视乎比对她孙子的感情还要深。   中国人对牛的感情是非常特别的,古时候杀人耕牛等于绝人后路,律法上也是斩立决,因为耕牛承担着一家人一年的收入,所以耕牛是非常重要的,就是这样,古时候的农人对牛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是家人,也没有把耕牛当做畜生看。   我没有多理会严家老婆子的感情,我拿捏着力道,把小牛给拽了出来,但是跟我想的那样,小牛是死的,拽出来就没气了,我松了一口气,但是突然心又悬了起来,因为严家老婆子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我,她的眼睛非常浑浊,而且发红,人老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眼睛就会变得尤为的可怕,严家老婆子的眼睛就是如此,而且此刻她的眼神更加的恶毒,视乎觉得是我把小牛给害死的,这种没有由来的指责,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   “嘶嘶”   我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严家老婆子一步步的逼近我,但是我的耳根却听到了一阵嘶嘶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蛇!蛇吐信子的生意,但是我没有功夫管后面,因为郑老太恶毒的逼近了过来,双手像是要掐着我脖子一样举起来,这种感觉很像是做梦,突然,空中又劈下来一道惊雷,整个牛棚都为之大亮,我看到地上有一个粗长的影子,那影子正是一头粗壮的毒蛇趴在牛棚的顶梁上预做捕食,是针对我的,对蛇我内心又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来不及多想,不管严家老婆子发生么疯,我先扑过去,把她扑倒,但是突然,我一下子像是扑空了一样,一头栽倒了地上,摔的我胳膊生疼,我有些傻眼,明明严家老婆子就在眼前,我怎么会扑空呢?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头长蛇挂在房梁上,身子已经扑了出来,刚刚收回去,我后背发凉,刚刚如果我不扑下,估计我就被它缠上了。   这头蛇张着嘴,毒牙足足有两寸长,探出来的身体也足足有四尺,加上盘在房梁上的身子,足足有三米多,脖子都有成人的手臂那么粗,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它的鳞片居然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犹如滴血一般的红。   “嘶嘶”红蛇朝着我探着身子,像是挑衅,也像是试探,我左右寻找郑老太,但是此刻那有她半点影子,我内心惊骇,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蛇猛然探下了脑袋,我猛然打滚,躲开了,这时候老牛站了起来,对着红蛇嚎叫,嘴里喘着粗气,用头去顶,蛇被顶的掉了下来,但是速度极快的就缠上了老牛。   我爬了起来看着五六百斤重的老牛被这条红蟒蛇缠住之后,居然就这么的跪下来,身体在地上打滚,老牛喘着气,像是体力不支的一样,但是我知道,老牛这么做是极为聪明的,它的重量压的蛇很快就松开了,然后快速的逃窜,因为他不跑即便是把老牛给缠死了,它也会被压死。   红蟒一脱身就朝着顶梁柱爬了上去,我看着他逃跑,急忙掏出寻龙尺,朝着它身上便打,但是寻龙尺并不是刀,打不死砍不死,只能任由它窜走,但是此刻的心算是放下了,但是下一刻,我又提心吊胆起来了,严家老婆子哪去了?   “谁在牛棚啊?咋啦?是不是牛犊子出生了?”   我听到有人喊话,又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把棚子里的马灯拎下来,走了出去,原来是严光夫妻两,我说:“是我,牛棚里有蛇,我给赶走了,但是小牛死了,之前我看到你家老太婆了。不过不知道到哪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了,赶紧去找吧。”   两人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我,严光说:“俺老奶在屋里睡觉呢,她腿脚都瘫痪多少年了,咋可能出来呢,虽然她心疼老牛,也不可能爬出来嘛。”   我听了就觉得稀奇,赶紧就跑了回去,把老婆子的门给打开了,这么一看,她果然躺在床上,但是奇怪的事,两只手直挺挺的伸着,眼睛也睁的滚圆,惊雷之后,别提有多吓人了,我走了过去,严家夫妻两吓的在我身后嘀嘀咕咕的,我没搭理他们,伸手摸了一下老婆子,我当下就愣住了。   “凉了!”   严家老婆子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估摸着是后半夜,知道她死了之后,我也就没跟其他人说之前遇到的事,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只是我觉得气不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了气势一样,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先没管它,等我忙完了白事,看我怎么收拾它。   只是严光这下事大了,先前死了爹,丧事还没办,这下又死了老太太,两下丧事都要办,先人前后下葬是有讲究的,我问了严光要不要大办,我的意见是不兴大办,因为是撵丧,免得后人跟着继续遭殃,但是严光非得大办,他要把全村人都请来。   对于他的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喜丧可以大办,但是这并非喜丧,而是天灾人祸,还要大办就是别有居心了,但是严光一定要大办,我也只好根据苦主的意思开始策划。   我去了寿材店定了寿衣,人老年迈,下辈要为其预制寿衣寿材,寿衣忌讳很多,我都给一一看着,免得冲撞了,寿材店有打好的寿材,寿材多以柏木制作,棺越厚越好,并以油漆涂之。   严光要大办,我就选了两块好寿材,千吧来钱,我觉得既然要大办,那就得有面才行但是拿回去之后严光跟他媳妇非得给退了就要拿一张大钞的三合板,我对此很不理解,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他不孝,但是他倒好,给我一句孝活不孝死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四章 现世报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该入殓了,入殓时,因为是枉死,也是老人过辈,而且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得先葬了严家老婆子才能把严文光给下葬,所以不能像之前严安家死了闺女那样简单,严光又要大办,所以我把所有的仪式都给操办了一通。   所以我给严家老婆子脸蒙黄表纸,这叫“蒙脸纸”;然后口含一铜钱,这叫“噙口钱”;背垫一铜钱,也叫“垫背钱”。   手中拿线穿小面饼,行里叫“打狗饼”,稍后再棺头点一黑磁灯,这叫“引魂灯”;放一陶盆,以供停灵期间子女亲朋烧纸吊孝之用,东北叫“老盆”反正各地有各地的叫法,不过作用都一样。   灵房门口搭棚,棚内设供桌,供举行吊孝仪式;大门外悬白纸条做成的幡,这叫“指魂纸”,严家老婆子七十三,就有七十三条幡,必须要与年纪相等。   忙完了一切,第二日办丧,这一日严光戴斜角孝帽,帽订麻匹,谓之“披麻”,着孝服,腰束苘绳,举丧期一端拖地,谓之“拉腰绳”,赤足穿草鞋,手执柳木哀杖,杖用白纸条裹缠。   儿媳顶褡头,着孝衣,束苘绳,白袜草鞋,长媳手执汤壶显得孝顺,他严文光的小女儿严莉也一样,只是严莉身子弱,而且身上带阴,我只是让他披麻戴孝在后堂跪着,免得冲撞了尸体。   午时三刻,客人来的还真不少,我一边报丧一边安排宾客烧纸行李纳份子钱,收钱的人是严文利,因为严家实在没人,只好请这个颇有些威望的严文利来收钱。   宾客差不多到齐了之后,便要安葬,因为怕被官家给拉去火葬,所以严光要火速下葬,我也只好一切从简,“报庙”、“指路”、“送汤”、“请灵”、“出殡”只是一路喊,一路撒纸钱,并没有三跪九叩亲人哭丧。   到了矮山头,严光在自家祖坟挖了两个坑,撒下垫背钱,然后就给人埋了,连纸人都不敢多烧,事毕,丧家酒饭相待。   我忙了一上午,这时候才有功夫歇下,严文利还没坐下,严光就来要份子钱,弄的严文利脸上颇为没面子,把份子钱给了,跟我们喝闷酒。   严光夫妻两看上去孝顺,但是却极为奸诈,我帮他操办一切,一切采办都是最简单跟便宜的,他说叫节俭,但是我看着就是敛财。   严文利酒了喝了上头,觉得有些难受,就去了里屋,果然看到严光两口子坐在炕上数钱,严文利就呵斥了几句,说什么“尸骨未寒,你们两到先敛财来了,对不起先人”,但是都被严光给顶了回来,气的严文利酒水都没吃就走了。   我倒是不能走,因为等到晚上子时还得给严文光下葬,谢客之后,我就猫在厅里小小迷糊了一会,但是我根本没睡,因为我知道那东西晚上肯定得来。   严光跟自己媳妇王芳下午就把钱给藏起来,一分钱都没分给自己妹子,这一笔可不少,因为村里行礼来的都是双份,因为严家老了两辈人。   王芳见我在堂屋猫着,还跟我客气,让我进里屋去坐,我说不必了,但是她一个劲的坚持,我知道她不是什么上心的人,否则一上午我连口水都没喝到,也不见她来招呼我一下,想来她肯定有事,我见她一直瞄跪在地上守孝的严莉,就知道了一二,于是就进了里屋去。   我刚关上门,就听到王芳的话了。   “严莉,你赶紧嫁了,别给我们家丢人,未婚先孕,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你死鬼老爹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听着这么一句,就停了脚步,看来这个王芳是想把严莉给嫁出去。   “陪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老不死的过世了留下来一些被面,你洗洗还能用,至于礼钱,万里挑一不能少,那个死胖子必须拿出来。”   我听着王芳的话很霸道,一点都不容严莉商量,看来,以前在家里也是欺负惯了这闺女,我也就听一下,因为管不了,只是王红这个胖子得挨刀子了。   我在床上刚要猫下,王红就进来了,我见他两眼发黑,就问:“这几日晚上夜夜郎君把你给折腾的不轻啊。”   王红呸了我一脸唾沫星子,骂我说:“你出的馊主意,我心里发慌,这两天那严莉把我差点给折腾死,说来怪了,她一个年级轻轻的女人咋这么厉害?回回弄的我腿脚发软,而且,说来更怪,你看她起色咋越来越好了呢?而我,跟要了命似的。”   我笑了一笑对王红说:“这叫采阳补阴,她之前被邪物害了身子,阴气外泄,差点要了命,所以我才要你这个阳气重的汉子给她补补,这种事,你占了便宜,当然得付出一点代价。”   王红瞪着我,想骂我又没法骂,憋了半天,就问我:“真的有邪物害她啊?是什么东西?那天夜里,我听到牛棚里有动静,到底咋回事?我问你也不说,你急死爷爷我了。”   我急忙对王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说:“过了今晚在说,那东西厉害的很,那天晚上差点要了我的命,要不是严家老婆子救我,估摸着我的命就没了。”   王红听了一脸惊讶,悄悄的问我:“严家老婆子不是死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下子把王红给弄的更加迷糊了,我也没搭理他,就猫着继续睡,等过了子时把严文光给下葬了在说。   王红见我不搭理他,就走了出去,我迷迷糊糊的睡着,耳朵里就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跟严莉很像,我也没管。   灵堂前,王红跪在严文光面前,严莉跟他说:“俺大嫂要万里挑一的彩礼钱,你拿的出来吗?”   王红上下打量棺材里的人,被黄纸盖着脸,听着严莉的话,就特别不高兴,骂骂咧咧的说:“去她二大爷的,万里挑一?你也不看你啥身子。”   严莉身子弱,被王红骂的更是委屈,王红是个浑人,哪里管严莉的感受,猫着腰就开始扒拉棺材里的尸体,严莉见着,就问:“你咋?动我爹干啥?”   王红笑了一下,把尸体下面的垫背钱给拿了出来,这垫背钱都是金银钱币,值钱着呢,王红对严莉说:“筹点彩礼钱,反正你爹用不着,便宜了你我才好。”   严莉很委屈,这会看到自己大嫂出来了,就咳嗽了一声,吓的王红一哆嗦,赶紧爬起来,看到王芳,就笑了一声,王芳倒是客气,笑说:“你叫王红是吧,听严莉说着,你两的事,我做主了,等丧事办完,你两就办事,冲冲喜,但是你也知道,咱农村彩礼钱不能少,但是俺们也不多要,万里挑一不多吧。”   王红听着那给她好脸色猫道:“滚犊子,你算个球啊,你跟我使唤来使唤去的就不说了,还问我要彩礼钱?她爹都没说啥,你说啥?老子今天话就放在这了,爱嫁不嫁,我还稀罕了我。”   王红的话让王芳特别美面子,但是她也不跟王红吵,她见王红是个浑人,吵起来搞不好还会打人呢,所以等忙完了,找他大哥做主,严莉也怕在灵堂上打起来,就把王红给拉走。   王芳心里愤恨,她本来就是霸道的人,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那能被人给指着鼻子骂,她气不过,就踢了棺材一下,骂着“老不死的,看你养的好闺女,被人搞大了肚子,就是个贱货,卖都卖不出去”,王芳骂了一句还不解气,突然想着之前王红是不是在翻棺材。   王芳这么一想,赶紧的趴在棺材里,把尸体给反动,果然里面的垫背钱都没了,气的她浑身发抖,朝着棺材里就吐了口唾沫。   “老不死的,垫背钱都给人偷了,你咋这么丢人”   王芳一边骂,一边伸手朝着尸体的嘴里摸,嘴里还有一块金币噙口钱,她赶紧给拿了,免得又被王红给偷了,但是她朝着嘴里摸了好几次都拿不出来,这让她更加的恼火,一把就将尸体上的黄纸给掀开了。   王芳朝着里面一看,突然,眼珠子瞪的滚圆,就看着尸体狰狞的脸面,空洞的眼球,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两只鬼眼一样,更诡异的事,尸体居然朝着她诡异的一笑,这一下王芳心头一紧,眼睛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我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有动静,就赶紧起来,一看时间都戌时了,这一觉睡的够沉,我赶紧走出了灵堂,突然就看到王芳躺在地上,浑身直挺挺的,兴许是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一道出来了,严光见着自己的媳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赶紧的就过去,但是一看棺材里面的人,吓的他退一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我一看那尸体,赶紧的把黄纸给盖上,然后一摸王红的鼻息,居然没气了,我看她两眼怒睁,脸上的表情惊恐,嘴角有黄水,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被火火吓死的,我看她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枚金币,心里就骂了一句。   “现世报” 第四十五章 又有人死了   死人的钱不要拿,不管哪个人是你什么人,就是你亲爹,属于阴人的,就是属于阴人的。   王芳被吓死了,严光家又多死了一个人,又要多半一场丧事,严光又多了一场敛财的机会,但是我见着他面色死灰,便知道他也吓的不轻。   我让王红把尸体给草草收敛了,等到了子时,我让严光来封棺,这下他可没有之前的不孝了,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拿着招魂幡喊道:“孝子穴前起灵棺,乾坤大将列两边;先请黑虎赵元帅,提鞭近前护宝棺;护身护法分左右,真龙宝穴把身安。”   “落”   我一声喊,严光把棺材盖给盖上了,然后给封死,稍后严光跪在我面前,求我说:“大仙,我错了,我不该贪死人钱,也不该不孝,是不是我给俺爹行的孝敬钱不够,所以他才埋怨俺的啊?”   严光媳妇死的惨,活脱脱的被吓死的,那模样惊连我都害怕,所以严光心里就琢磨着是不是他爹来找他来了,我听他忏悔,但是已经晚了,先人已经下葬了,在想孝敬已经来不及了,我说:“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慢慢补偿,逢年过节都要去拜祭,你爹不会来找你缠的,时辰不早了,还是早早让先人入土为安再说。”   因为是夜半安葬,严光又扣的很,之前没有请人来抬棺,所以最后这差事就落到了王红的身上,但是王红这个浑人非得问严光要钱,搞的最后两人大吵一架,严光就认为王红是未来的女婿,给自己老丈人抬棺咋还能要钱,但是王红不管,不给钱就不抬,弄的严光最后没办法,给了几张大钞才请动王红抬棺。   夜班,三个人一口棺材走在小路上,我在前面撒钱,开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矮山包,这座山很矮,但是很长,像个山包一样,以前听说有个常仙在山里修炼,但是因为风水不好,常仙飞升的时候被雷给劈死了,把山包都给劈矮了,所以就叫矮山包了。   这种风水诡事我也只是听听,到了山包严光家祖坟,墓坑已经挖好了,我对着棺材喊:“孝子轻轻来起棺,护送大将列两边;有请亡人搬新居,风水宝地把家安。”   一声喊过,撒纸钱让王红跟严光把棺材放进坑里,棺木入穴后,我用罗盘定位立向。   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如果一旦立错了向,就等于让先人经常置身于一个恶劣的环境中,并面对一些行为不善的人,势必会造成亡魂不安,生者祸患之事。   严光家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如果在死人,就要绝户了,我势必要在风水上给他做一些手脚。   寻龙容易点穴难,全在拨棺调向间;俗师不知倒杖法,安移棺木指东南。   我用倒杖法给定了个西北的方位,然后封棺埋土,我让严光将灵幡放在棺材天上。我让他放一锹土,往上提一下,一次应比一次高,共提三次。   此为“孝子三提,三阳开泰之意”。   严光照做,把土埋上之后,严光在地上跪着,磕了十几个响头,嘴里说着一些忏悔的话跟保证的话,我跟王红办完了事,就想着赶紧回去,因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严光见我们要走,也不敢多留,这矮山包夜半鬼火林立,他一个人哪里敢呆。   回了穆家村,我心里惶惶的,感觉有点气息郁积,而且肩膀上的伤疤痒的很,不过我也没管,我就问王红:“阎六那去了?”   王红说阎六一直在牛棚里,我听了就有点奇怪,阎六一直待在牛棚里干什么?不过我也没多想,阎六一天没露面,兴许他发现了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我们几个回了严光家里,我就直奔牛棚,我一到牛棚,我们三个都惊了,就看到牛棚里有两人,一个阎六,还有一个死人。   我们三个直挺挺的站在牛棚面前,看着牛棚里的那个有说有笑的女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死了的那个王芳。   “哟回来啦?赶紧进屋洗手,跨火盆,免得沾了晦气”   这话是王芳说的,她的话让我们三个都差异的很,我寻思着该不会闹鬼了吧,低头看了一眼王芳的脚,她的脚也落地了,而且有影子,但是之前她明明死了,而且,是我亲手验的气,我打一万个包票,她是死了。   王芳说着,就进屋去,给我们打水,准备火盆子,但是我们三个没一个敢进去的,就连王芳男人都不敢进去,我们就站在牛棚外面,看着忙活的王芳,严光问我:“大仙,这咋回事啊?我媳妇不是死了吗?”   我也迷糊,这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回头我看到阎六蹲在老牛面前,瞪着牛坟坑,我就问:“阎六,你一天猫在这里干啥呢?”   阎六颇为严肃跟我说:“等着它出来。”   我听了就有些奇怪,阎六可能是知道牛棚里有古怪,但是你在坐了一天就为了等那玩意出来?不现实,我问阎六:“等着了没有?”   阎六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严光,倒是没理我,而是问:“这头牛有多少岁月了?”   严光害怕,但是还是老实回答,说:“我那知道,我记事的时候这头老牛就在了,那时候我奶奶还能劳动呢,这头牛就是咱家的宝贝,全家一年到头全靠这头牛劳作呢,我估摸着得有二三十年了吧。”   阎六诡异的笑了一下,对我说:“老牛生灵胎,难怪那东西来惦记,小牛犊子的尸体就在这,我就在这等着,它指定得来。”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我看着地上的牛犊子,已经死透了,觉得可惜了,人过七十老来得子谓灵童,这说明,人越来,生下的孩子越聪明,谓之精华凝聚,动物也是一样,年岁越大的动物越有灵性,生下来的崽也就越聪慧,据说董永的那头水牛,就是老牛生下来的,最后成了仙家,所以但凡老物生子,哪些邪性的动物就会来参一脚,把生下来的犊子给吃掉进补。   这时候王芳招呼着我们让我们进门跨火盆,但是我们不敢进去,我问阎六:“这女人啥时候来的?”   阎六奇怪的看着我,说:“这是她家,她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我听了阎六的话,知道他还不知道王芳的事,我告诉阎六说:“之前戌时的时候,她死了,给吓死的,我给验的气。”   阎六听我的话,有些奇怪,他看着其他两人,王红跟严光都跟他点头,阎六就诧异的说:“不能啊,你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给我端茶递水,我这道行难道是鬼是人都分不清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我也发现她不是鬼,但是她肯定是死了,如今又活脱脱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心里哪能不慌?   我们四个都稀奇的看着王芳,她倒是无所谓,朝着我们招手,还对我们骂骂咧咧的,我觉得拖着也不算是个事,是人是鬼会会她,于是我就过了去,跨了火盆子,进了门,其他三人也都跟着,进了门就看到桌子上有四碗红糖水煮鸡蛋,但是我没敢吃。   他们三个当然也不敢吃,我打量了王芳半天,都没看出来任何不对的地方,我问:“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死了?”   王芳听了,就一脸生气骂道:“大仙,你咋说这话呢?我不好端端的嘛,我咋就死了啊?是不是我怠慢了你,你不高兴?你直说,是钱不够啊,还是吃喝不如意?你说,我都给你办满意了。”   我听王芳的话,断定她有问题,因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极为清楚,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确定她到底又什么问题。   我对王芳说不用,劳累了一天,该洗洗睡了,我借口进了屋子,阎六跟王红都进来了,可怜严光也想跟着,但是却被她媳妇给拽了回去。   “怪!”   阎六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我也觉得怪,这一家子,先后死了两个人,后来又死了一个,但是又活过来了,这种怪事当真是百年难遇,我跟阎六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阎六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又问我:“是不是胡黄白柳灰在作怪?”   我点了点头,没有明说,害怕被别人听到,既然能作怪,必然是有了道行,而且还是蛇这种邪恶的东西,我跟阎六打眼色,他很快就知道了,我两猫在床上,啥也没说,明天再去办事。   这一夜我压根就没睡着,等着事情发生,或者那头畜生来找我麻烦。   我之所以知道那畜生会来找我麻烦,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严莉这个女孩在墓地里撞阴之后,引来了那头红蛇,那头红蛇有点道行,就用幻术来迷惑严莉,然后吸她的精元,这在行当里叫--鬼含!   恰好被我撞见,用了采阳补阴的法子破了那东西的术法,所以那天晚上它就要报复我,差点把我给咬死了,但是却被严家老婆子给意外的救了,但是这种阴邪之物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它一定还会来的。   但是人在夜里很难保持清醒,我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我被一声尖叫给惊醒了。   “死人了!”   我一听,坏了,又有人死了,是谁? 第四十六章 咋又活了   这一声把我们三个都惊醒了,我赶紧跑出去,一看王芳在屋子外面大喊大叫,一个劲的说“我男人死了,我男人死了”,我一听就炸毛了,我早知道王芳有问题,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都没隔夜就把严光跟弄死了。   我先没管王芳,而是进了里屋,看到严光躺在炕上,天热,没盖被子,浑身赤条条的,身上的乌青,像是被什么东西鞭打过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一样,脸色的表情更恐怖,两只眼睛怒睁着,口角乌青,像是缺氧而死一样。   我看了阎六一眼,阎六说:“那东西昨晚来了,但是奇了怪了,我们两咱都没听到动静呢?除非……”   我跟阎六都看着王芳,她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哭的伤心的很,不像是装的,这就奇了怪了,严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王芳给杀死的,我跟阎六都没个准信。   正当我们怀疑王芳的时候,我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严莉,她大哥死了,就算在怎么没感情,也应该出来看一眼吧,但是她居然连出来都不出来,我当时就觉得怪,赶紧的就跑进严莉的屋子,把帘子一拉开,当时就傻眼了,一地都是血。   阎六跟王红也进来了,看到地上都是血,满脸的差异,王红赶紧过去掀开被子,炕上稀稀拉拉的都是血水,还有粘稠的液体,腥臭无比,恶心的很,但是严莉不见了。   我有些意外,严莉能去哪里?昨天晚上我虽然睡着了,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声也听不到,昨天晚上就像是太平盛世一样,风平浪静,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却出了两件邪乎的事,严莉不见了,严光死了,王芳死了又活了,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跟阎六都没注意,而且严光死了,得让他亲人过来安排个丧事,这件事还得通知严文利,我让王红跑一趟腿,王红也知道事情闹大了,所以也没推迟,赶紧的就去把严文利给找来。   我跟阎六在家里稍等了片刻,就见着王红跟严文利小跑过来,他一进屋,先去看了严光,顿时吓的脸色铁青,末了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大仙,我当是开玩笑呢,原来是真的,这是咋回事?”   我没有回答严文利而是看着地上的王芳,冷冷的说:“咋回事,先问着娘们吧,昨天晚上严光还好好的,你给说说,他是咋死的?”   我的话没有让王芳缓过神来,她有些神神颠颠的,一口一口见鬼了,一口一个命苦,当真把自己当苦主了,我见她不理我,心情有些烦闷,我知道她有古怪,但是又没办法揭穿她,我看着严文利一脸的害怕,就对他说:“严莉不见了,你得派人找她,大着个肚子,别又出了什么事,我去严光家祖坟看一眼,看看是不是风水出了什么问题,免得影响到你们家。”   严文利听着一口一个好,我们兵分两路,他让一个小子带我们去矮山包找,我跟阎六还有王红又跑了一回矮山包。   矮山包上都是坟,这里不是乱葬岗也比的上乱葬岗了,那小子是严文利家的一个堂侄,带我们来了严光家祖坟,那小子对我说:“这是严光太姥爷的坟,下三代都在不远处。”   我听了就点头,让那小哥别待在这里,免得看到不该看的,那小厮知道我的厉害,我让他走还巴不得呢。   见那小厮走了,我才拿出罗盘,看了看这里的风水,此地从正面看,为金星开窝结穴,左右有两片真龙真虎砂护穴,前有唇毡分明。   此地右方缠护有四重,且以右砂作案,但左方近龙缠护很远,略显旷荡,此地小房大发财丁,次发中房,但长房后人难以兴旺。   也难怪严光家遭此不幸,阎六见我看了半天不说话,就问我:“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回道:“尸山居水口,路死扛尸!”   阎六听了,就四处看了一眼,此地到处都是坟地,但是山地却很小,正应了那句话话,尸山,而这口坟还在半山腰上面,有一口人工水渠,正好在水口,而往上上不去还有坟丘,往下又无路水渠挡道,半上半下,不是抗尸又是什么呢?   这样的坟,后人不死绝了才怪呢。   我让王红把坟给挖开,这种坟不招阴邪才怪,我想那头红蟒一定就在这口坟里面安了家。   王红把坟给挖开了,里面的棺材发出腐臭的味道,这里湿气很大,棺材生霉也不意外,我让王红把棺材给捞上来之后,看到洞坑下面果然有个洞,这个洞很深,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往哪里,阎六点了一张黄纸丢进去,但是很快就见不到光了,于是我便知道,这个洞深不见底。   我让王红把洞给天上,王红从周围挖土往洞里面灌,但是灌了半个时辰,也没见把洞给灌满了,累的他气喘吁吁的,然后撂挑子不干了。   我估摸着洞虽然没被堵上,但是也差不多了,里面的东西想从这口洞里上来是不可能了,除非它是个穿山甲,能把山给钻通了。   到了半晌午,我们三个把棺材放进去,但是我们一抬,棺材散架了,这口棺材只是几块木板钉丁打造的,几十年之后水一泡,全烂了,王红气的把棺材板一踢,骂了一句没一件顺心的事。   他这么一踢不要紧,倒是吓了我跟阎六一跳,棺材里面的尸体居然没腐烂,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句尸体全身黑漆漆的,长着大口,像是要吃人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腐烂了,王红瞪了一眼,说了:“娘的,张着嘴要吃人啊?你胖爷肉肥,怕你吃不惯。”   我听了赶紧给了王红一巴掌,骂道:“你这个浑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胡说?我告诉你,这叫荫尸,我跟你说个事,我胡半仙爷爷活着的时候,救过一家人,这户人家托我胡半仙爷爷至祖坟捡骨,却发现祖先尸身成荫尸,荫尸嘴巴张开,我胡半仙爷爷说说假如再迟几年,这家人子孙都会被他吃光,此时开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荫尸这东西可不得了,尸体下葬三年内应该全部腐烂,但因为风水的关系,却有一部分或整个尸身没有腐烂彻底,甚至会出现毛发、指甲等呈继续生长的状态,尤其是尸体眼球会变成红色、绿色或蓝色等颜色,尸身外表虽和刚去世时没有太大差别,但却无必狰狞恐怖可怕,即称为荫尸,这种尸体要是得了气候,就成了僵尸,这时候可就不得了,那就真的会吃人了。   在荫尸没有成气候前,只会影响自己的后人,常常会张嘴吃掉自己的后人,骂他们不孝,让自己的后人断子绝孙。   王红听了身子一抖,问我:“你的意思是,严家人都是这个老东西吃的?”   我听了就摆手,说:“冥冥中的定数,你不要对死人不敬,迟早会遭报应的。”   阎六倒是干笑一声,对我说:“他连招阴的娘们都给收了,还怕什么报应,说不定能给他生个鬼童呢。”   王红踢了阎六一脚,跟他要干仗,这事真的把王红给气到了,我看王红来真的,赶紧拦着,对阎六说:“赶紧把尸体给处理了,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这具正是湿尸,不处理掉,日后必然会成为祸害。”   阎六听了就觉得晦气,他当然懂这些,对我说:“没钱的买卖,我真的不想干。”   我听了就骂他说:“再不积德我看你阎家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就是这户的下场。”   阎六听了直骂我是个瘪犊子,但是却从袖子里抽出来柴刀,二话不说,朝着荫尸就砍,他手法极为快速,三刀五下,就把尸体上的肉给剃了下来,看的王红直发愣。   我倒是没拦着,阎六做的很对,这个处理尸体的法子叫做白虎吞尸法,其含义是指,直接人为使用竹刀将荫尸骨肉分离,处理荫尸的法子有很多,挪坟火化,但是前者棺材已经腐烂没有办法挪坟,而后者又太过于狠毒,虽能达到不给荫尸留有任何后患机会,却也克制活人子嗣运道。   所以现在用白虎吞尸法才最合适,即处理了荫尸又能保住后人的运道,但是就是劳累了阎六。   剃完尸骨,我把骨头丢进去,让王红把土给埋了,然后点了黄纸,把尸身上的肉给烧了,做完之后,我们回穆家村,不知道严文利找到了严莉没有,我们在村口遇到了,严文利倒是没有找到严莉,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而且全村就没有人看到过严莉。   对此我也一筹莫展,但是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赶紧把严光的尸体给收敛了,天气炎热,若是尸体放久了必然滋生瘟疫,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们几个去了严光家里,严文利叫来了族人一同帮忙收敛尸骨,毕竟王芳一个妇道人家,又疯疯癫癫的,这个时候也指望不上她。   我们一到严光家里,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炸毛了,就看到一个男人在牛棚里拿着柴刀要杀牛,那个人见了我们,对着我们一笑,那笑容,让所有人都胆寒。   “他娘的,咋又活了呢?” 第四十七章 诡洞   牛棚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王芳,她手里拉着绳子,把牛棚里的那头老牛给拴在一根刚打进地里的木桩上,而那个男的就是邪乎了。   是严光。   早上他才刚死,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而这个时候我们来就是给严光收拾的,我身后有很多人都在小声嘀咕,多半都是害怕的话,也有埋怨的话,让他们来收尸,但是人好好的,收什么尸体?不是闹着玩吗?   我们几个都没说话,就看着那两人要干什么,这么一看才知道,严光居然要杀牛,他手里拿着锤子,手里握着一根七寸常的钉子,放在牛头上,这一锤子下去,脑袋就得开花。   我看着那头老牛被死死的拴在木桩上,眼角不停的流泪,牛鼻子上的环都给挣的老长,但是头贴着木桩,使不上劲,根本就没法跑。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不停的叫着,声音很低沉,眼神里流出来的眼泪带着恐惧,我特别能感受到老牛眼神里的哀求,这头老牛也算是可怜了,之前刚死了牛犊子,这会又要被东家给杀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严光刚办完丧事,这时候杀牛做声什么?又不做酒席了,在把老牛给杀了,有点说不过去,这头牛虽然老,但是却是他们一家以后耕田犁地的家伙事,这时候杀了,岂不是断自己后路?   一切都很奇怪,我走过去,问严光:“杀牛做啥?”   严光的表情颇为奇怪,总是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对我说:“祭天。”   我听祭天两个字就有点奇怪,他祭天?祭天干啥?我抬头看看天,太阳早已西下,入了酉时,天已经黑了,这时候祭天也不是个好时辰啊?   我觉得这两人有古怪,两人一直笑嘻嘻的,浑然没有刚死了亲爹跟老奶的人,而且他家妹子丢了,也不见他去找,就算你是死而复生,也应该有点人情味才对,这两人我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人情味。   我没拦着,跑到了灵堂前,一进灵堂,我就看到了灵台边了祭台,一柱高香,两边贡品,左鸡右鸭,头全部都给剁了,而且毛都没拔,阎六跟王红也进来了,看着这祭台有点奇怪,阎六掐指一算,脸色大变,阳历半月板,阴历七月三十,今夜是鬼月的最后一天晚上,这桌贡品明显的是不是祭天,而是祭鬼的。   我回头看着外面的院子,哪些人都在院子里帮忙,准备杀牛,我问阎六:“你觉得他两是人吗?”   王红抢了一句:“就算是人,也不是以前的那两个人。”   阎六点头,对我说:“胖子算是说了一句人话,那两人就算是人也不是之前的那两个人,这件事奇怪的很,难不成是黄皮子上了身,吃了空心占了皮肉?”   我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不是黄皮子,而是一头红蟒,而且如果是黄皮子的话,我怀里的尸猫早就会跳出来了,但是这头尸猫猫在怀里把我给热的身上起痱子都没爬出来,这说明不是黄皮子。   “杀牛吃肉,嘿哟”   “牛宝儿来壮阳哦,嘿哟”   “杀牛吃肉,家家有,嘿哟”   外面传来了杀牛的歌儿,过去要是那家杀牛都会分给左邻右舍一些,所以那些爱起哄的人就编了歌儿,这时候又唱起来了,我都好多年没听到这歌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老牛的惨叫,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那老牛叫的凄惨,我赶紧跑出去,一看严光朝着老牛头上就是一锤子,这一锤子钉到了老牛的顶骨上,疼的老牛两条后腿直蹬,把身后抓着他的人都给蹬飞了出去。   我跟阎六跑了过去,见严光凶光毕露,拿着锤子就要给老牛第二下,我给阎六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手中的柴刀滑出来朝着绳子一挑,老牛脱了困,一头就把严光给顶飞了出去。   老牛撒欢,摇头摆尾所有的人赶紧裂开了道,撒泼的老牛不好惹,就是老虎也得让三分,老牛撒欢的跑了出去,所有人都跟着,我跟阎六回头看了一眼严光,他胸口瘪了下去,但是浑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脸色还是那股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我跟阎六没多说,赶紧就走,等子时在来收拾他,现在追到老牛在说。   严光家里现在没了人,他两就站在门口,脸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远处,突然,眼睛露出了猩红的色,跟鬼火一样。   老牛撒欢的跑,把抓它的人都给甩了去,我跟阎六还有王红一直跟着,老牛转着圈的跑,跑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严光家里,但是没进屋,站在牛粪堆前,不停的转来转去。   阎六看到老牛在牛粪堆前不停的转悠,便悄悄的对我说:“胡三,看到没有,我就知道这牛粪堆有事。”   我听了,就四处看了一眼,心中一惊,一拍自己的脑门子,为什么先前没观察这牛棚的风水呢?要是在看到,兴许就没这些幺蛾子了。   我对王红说:“挖!”   王红看了那一堆牛粪,堆的跟小山一样就不愿意,我见事情紧急,二话不说,用手就开始扒拉,农家都有聚牛粪的习惯,经常会把牛粪堆在牛圈后面,等牛粪干了,就会拿回家烧了。   王红跟阎六见我用手扒拉,就一脸的难受,事情紧急,所以我也顾不得了,王红也见不得我这样,就赶紧拿着铁锹跟着我一起挖,阎六却始终站在那,看我瞅他,人家也不害臊,说给我放风。   两人扒拉的很快,一会就把粪堆给挖开了,这粪堆下面居然有个大窟窿,通往哪里没人知道,里面阴风阵阵,恶臭连连。   王红稀罕着说:“这下面咋有个这么大的洞?通往哪里?”   我没做声,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洞肯定通往矮山包,与严家的祖坟联通,要不然就是矮山包脚下的那口马蹄印的洞,这样才会形成穿心煞。   这个地方的风水形成了一个煞位,而且穷凶极恶,所谓穿心煞是一些建在地下有洞的阳宅。   地下有洞,阴邪之物会由下面穿过,户主就犯了穿了“穿心煞”。   此煞致使宅运不稳,最容易发生血光之灾。   阎六看着洞口,有五六尺,下面更是深不见底,就丢了一个火折子下去,落地之后,居然能够看到光,王红趴在洞口,嘴里嘀咕着:“啥玩意在这下面掏了这么大个坑?”   我跟阎六也蹲在洞口,我问:“我也蒙圈了,我也没听过蛇能挖洞啊?这么大个洞,咋看都不像是蛇给挖出来了,我入行这么久,这次遇到的东西真的给我上了一课。”   阎六没搭理我,倒是直接跳下去了,我也跟着下去了,是骡子是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王红骂了一句:“你大爷的,你们两鼠耗子的啊,天天钻洞,害的老子也的跟着。”   我带头,洞坑很大,但是很矮,我们三个得猫着腰才能走,但是刚走几步我们仨就停了下来,因为出现了三岔路,三个洞口黑漆漆的,像是通往黄泉路一样,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走那条路。   突然,我怀里的尸猫窜了出来,在三个洞口不停的嗅来嗅去,不一会,它朝着中间的那条洞钻了进去,我们赶紧跟着。   中间的洞口很潮湿,脚踩在地上感觉很软,像是新挖的洞一样,洞不是很长,我们三刚走一会,就看到尸猫停在了原地,不停的张头望脑,我跑了过去,突然脚跟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我心里有些慌张,谁知道下面还有个洞呢,这头死猫站在洞口,我还以为是前面有路呢,这么一不小心直接栽了个跟头,但是好在洞不是很深,我很快就到底了。   我看到上面有火光,知道是王红跟阎六,两人也跳了下来,我爬起来,摸了摸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转身一看,居然是一口棺材。   王红跟阎六跑过来,也看到了这口棺材,这口棺材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了,但是我一时之间居然别住了脑子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王红推了我一下,我看了一眼,这洞里不是很大,约莫七八尺方圆的空间,三个人在里面站着还有一口棺材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王红看着棺材就觉得高兴,在棺材边上转悠来转悠去,又敲了敲棺材盖,我知道王红发了几次死人财,所以一见到棺材就知道有钱赚。   但是我觉得这口棺材不一般,看着材质是一口铜棺材,而且眼熟,我摸着棺材盖,上面居然有个坑,这个坑应该是来放镇尸镜用的。   镇尸镜,我琢磨着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次在白老山里遇到的坟地里,好像那口棺材就有镇尸镜,这么一想,我心里一抖一下,这件事难道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吱”   棺材里突然传出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吓的我们三个冷汗直冒,这声音就像是指甲在墙壁上抓的时候发出来的响声,不禁刺耳,而且让人心烦意燥。   我们三个对看了一眼,极为的默契。   “棺材里有人。” 第四十八章 一刀劈了   这一声声的抓挠声,让我们三个头皮发麻,突然,王红从里背后掏出一把铁铲,朝着棺材盖一掀,阎六手里握着砍刀,另外一只手还握着一张符咒,装神弄鬼的,他两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朝着棺材盖一踢,一脚就把棺材盖给踢开了。   王红吼了一声,铁铲就砍了进去,但是我一看里面的人,当下心里一惊,朝着王红就是一脚,给他踢了跟头,王红气急败坏站起来就骂我瘪犊子。   我知道王红心里有气,就说:“别介,你看看里面是谁再说。”   王红气哄哄的朝着棺材里一看,眼珠子都瞪直了,里面居然是严莉。   王红跟我还有阎六左顾右盼,一脸惊讶,问我俩:“咋回事?这娘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没想到居然在这口棺材里,真奇了。”   我跟阎六也奇怪着,棺材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严莉,我俯下身子看严莉,她眼圈深陷,口角发瘪,像是极为缺水而造成的干枯,棺材两边都是指甲抓的痕迹,很深,我看着严莉的指甲,居然又长又硬,跟铁钉似的。   我急忙把严莉的衣服给掀开,当时就惊了,居然一身白毛。   “野鬼生胎,棺材子。”   阎六惊呼了一句,我心里也震撼了,因为严莉已经死了,但是肚子却很大,身子下面流的都是血,像是要生产一样,我看着尸体,已经成了干尸,而且长了白毛,这说明她是尸变的女尸。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救严莉的时候,她还活着,之前我看严莉虽然气色如鬼,但是绝对是个活人,怎么可能现在就变成死人了呢,而且,居然还是死了几个月的女尸。   阎六对我冷笑,幸灾乐祸的骂我:“好你个胡三,助纣为孽,这女尸之前必定是怀了尸胎,但是却无法生产,你错判鬼含,让王红这个瘪犊子跟她圆房,借了童子鸡的精气给她,这下尸胎成活,今夜鬼月满,尸胎降世,哈哈,你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我被阎六讥讽的脸红耳赤的,我承认我上当了,看着严莉,回想之前在古墓里救她的时候,她露出那鬼魅的笑容,原来,她那时候早就已经死了,那媚笑只是迷惑我而已,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居然就被这头女尸给迷惑了,还认为她是人呢。   我从阎六手里拽来柴刀,朝着严莉就要砍,这具女尸不能留,尸胎降世,必然成为混世魔王,祸害人间,历史上一共只有两次这个例子,第一次尸胎成活是在唐朝的时候,人屠百万黄巢鬼,至今祸害留人间,传说黄巢就是一具尸胎长成的人,当时他佣兵祸乱,杀了上百万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具尸体把尸胎生出来,但是我的刀刚砍下去,严莉的嘴巴猛然张开,一口红雾喷到了我的脸上,我顿时咳嗽了起来。   阎六把我一推,对我说:“是尸气,快吃下去。”   我感觉阎六朝着我嘴里塞了东西,知道是救心丸,我一口给吞了下去,我捂着鼻子,离棺材远远的,他们俩也不敢离棺材太近。   我看着阎六,问他:“有什么办法弄死她?这东西可不能留。”   阎六捏着自己的独尾巴胡子,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但是没等他搭话,我们就听到了声响,棺材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赶紧捂上耳朵,这哭声跟鬼哭没什么两样。   王红也瞪着我,骂道:“妈的,老子咋说呢床上跟她妈一具尸体一样,感情他奶奶的就是个女尸啊,胡三,你个王八蛋,你差点害死老子,你给我等着。”   我听着王红的话,就很生气,我不也是被骗了吗?这具女尸不普通,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严莉,那个笑容也不是严莉的笑容,更像是那口棺材里被老鼠啃掉的女尸的笑容。   我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恍然大悟,他娘的“借尸还魂”。   我一拍脑门子,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那严莉被五通鬼给抓去了,怎么可能还有命,必定是死翘翘的,没想到居然被那棺材里的死尸给利用了。   “呜哇,呜哇!”   “啊!”   棺材里面传来严莉哭喊的鬼叫,我们三个都不敢靠近,我算着时辰,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在不收拾她就来不及了,突然,我听到棺材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叫,我们三个都傻眼了。   “糟了,鬼胎降世了。”   我心乱如麻,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就算我死,我也必须把尸胎给弄死,我从地上捡起柴刀,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突然,我看到棺材里的严莉枯瘦如柴,之前的皮肉又深陷三分,眼窝子都瘪了下去。   她聚集天地精华男儿精气才生下尸胎,身体必然消耗极大,突然,我的眼睛有些疲劳,怎么都睁不开,我心中着急,但是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我急忙咬破自己的舌尖,猛然睁开了眼睛,但是我傻眼了,居然看到了一个极为妖艳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像是蒙古人的服装,带着毡帽,美的不像话,像是老满洲的格格一样。   我知道这是幻觉,我想醒过来,但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这个女人朝着我走过来,美美的笑着,但是为何我这么恐惧,这个女人身边站着两个女人,身穿红袍,像是要出嫁的丫鬟一样,有一个女人我居然认识,就是棺材里面的那个女人。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我听到这女的嘴里说着一些古怪的话,放她出去?哼,爷爷现在要了你的命,我猛然举起柴刀朝着那个女人砍了过去,我一刀把那个女人给劈成了两半。   “啊!”   我浑身一抖,发现四周光线很暗淡,阎六跟王红都不见了,我陡然一惊,这他娘的咋回事?我朝着棺材里一看,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当下我便知道这里面的东西逃走了。   我二话不说赶紧去追,用柴刀爬上坑洞,照原路返回,爬了上去,外面月亮大入圆盘,而且还散发着血色,我骂了一句晦气,鬼月还弥漫血气,那妖女必然要兴风作浪。   这件事很怪,跟之前神婆家死的女儿有关系,我以为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却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之前神婆被白仙上身,说是有妖人作祟,我以为妖人就是那个老婆子,但是从之前的幻觉来看,这个妖人应该是那具女尸。   我跑进院子里,突然停下了脚步,院子里有股雾气蒙蒙的感觉,严光家里点着红色的灯笼,堂屋里面的祭台上两根大红色的蜡烛,给我一种诡异的气氛。   “眸”   我听到屋子里传来了牛的叫声,我急忙跑了过去,一进堂屋,就闻到了血气,我拉开严莉屋子的门帘,看到屋子里居然有一头红蛇缠绕着老牛,老牛濒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又是这头红蟒,我见了之后,二话不说,朝着红蟒就砍。   红蟒见我砍了过来,身子猛然一松,朝着炕上一钻,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急忙把炕上的褥子给掀开,居然有个大洞,这个洞不用想也知道通往哪里。   “眸!”   老牛又哀嚎了一声,我蹲下来看了一眼,老牛的眼泪哗哗的流,我心里有些不忍,这头老牛对严家有感情啊,跟了严家三十多年,也算是通人性了,如今他主人家断子绝孙,所有人都死了,都是那两头蟒蛇闹的怪。   老牛挣扎着爬起来,头上的钉子留下的伤口还在冒血,突然,它朝着墙壁上一撞,居然一头撞死了,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我有些不解,这头老牛好端端的居然自己寻死?   我看着钉入它脑子里的钉子,实在想不通,但是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随即便知道老牛为什么要寻死了,我知道了它的意思,于是便忍着痛,把它的皮给剥下来。   说来也怪,老牛的皮特别好剥,我一刀下去,左右开弓,一张整牛皮就给剥下来了。我把牛皮披在身上,然后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正是严光跟他媳妇。   两人见了我,脸色笑眯眯的,拿着一篮子桃子给我,严光对我说:“大仙,吃个桃消消暑气。”   我看着篮子里的桃子,分明就是石头,我又看了看这两人,两人舌头分叉,整个人像是一张皮一样在空中飘着,我冷笑了一声骂道:“以为有了点道行就能在本大仙面前糊弄世人吗?现身吧。”   说完我从百宝袋里掏出一把雄黄,朝着两人一撒,两人惊恐连连,脸上的表情再也不是那等子皮笑肉不笑的了,而是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脸,看着朝着两人的脑袋就是一刀,直接把他们的脑袋给劈开了。   我想象着一刀把这两个东西给结果了,但是这一刀下去,我才知道我有点天真。   月色下,院子静的出奇,就看着两个没有脑袋的尸体居然跑了起来,朝着大门外面就跑,就连我看着,都觉得瘆人。 第四十九章 天道循环   我看着地上的脑袋,居然只是一个空壳子,里面的脑浆都被吃个干净,一落到地上,精气神都泄了,很快皮肉就干瘪下去,成了一个骷髅头。   果然是常蟒作怪,我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之前严文光就是被常蟒偷吃了脑子死的,只是因为之前发生了太多的怪事,我一时间没能想起来,才弄的严家死了这么多人。   但是我有点奇怪,这两头常蟒跟那具女尸有什么关系?按照道理说,尸胎可是大补的东西,常蟒应该守着尸胎吃了才是。   这些事情,我想不通,但是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急忙拿着柴刀追了出去。   月色下,我追了几里路,在矮山包下,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我赶紧跑了过去,一看,居然是之前被我砍了脑袋的那两个人,但是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体那还有半点人的形状,就是一张人皮,我把人皮拎起来,里面的血肉被啃的奇形怪状的,就像是红色的西瓜烂了瓤子一样,恶心的很,我丢在一旁。   借着月色,看到地上有反光的地方,我朝着里面丢了一块石头,发出“叮咚”一声,居然是之前的那口马蹄印,果然,这是常蟒的洞,   难怪那头红蛇三番四次来找我的麻烦,原来还是个记仇的动物仙家,有了点道行,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还想操控尸体来害人?   萨满门里说胡黄妖仙常挖坟盗墓,偷食尸体心脏,以此增进自己的功力,天长日久,还可以操控尸体作祟,打灾活人,收取供养。   还有的胡黄妖仙常偷吃女人经期污血,以此修炼邪法,幻化出鬼魅魍魉,迷人心魄,梦魇活人,吸食精元。   更有的幻化成俊男美女,然后与活人同房同床,最后再吃了活人的心脏心血,以此练功。   这两头常蟒必然是幻化成俊男美女去勾引严莉,吸取她的精元,但是严莉不是人,常蟒根本就吸不到精元,所以就操控尸体去骗男子,严莉对王红的记忆比较深刻,所以就去找王红去了,一边靠着严莉那具尸体来吸取王红的精气,一方面把严家的老少都给害死了,真是歹毒的畜生。   现在我也终于知道严莉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是被这两头常蟒给藏起来了,因为严莉的尸胎要降世了,所以这两头常蟒就把严莉藏起来等鬼月的时候,吃了尸胎,修为大增,然后就能临坛了,难怪他们会摆祭台祭天呢,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但是最后功亏一篑,被那头老牛给破坏了,要不是那头老牛带我们去粪堆,挖开了下面的洞口,找到了严莉藏身的坑洞,破坏了那两头常蟒的好事,我叹了口气,果然是命运造化啊。   我将身上的牛皮脱下来,老牛通灵,老牛自杀明志,为的只是让我给他的主人家报仇,牛皮能够辟邪,我之所以知道老牛的意思,还是根据一个故事,那就是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董永当年就是披着牛皮才上天与织女相会的。   虽然我知道这老牛的皮不可能带我上天,但是能帮我避开“鬼蒙眼”,所以那两头常蟒之前想要迷惑我,被我给揭穿了。   想通了所有的事,我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这王红跟阎六去了那,严莉那头尸体跑到哪了?,还有尸胎咋办。   正在我踌躇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水坑里开始冒泡,我吓的赶紧躲起来,月色下,就看到那口水坑里探出来一个脑袋,这个脑袋一探出来便吐着红红的信子,我猫在对面的地上没出声,身上的牛皮盖的严实,虽然身上感觉极为的痒,但是我还是咬着牙忍着,那头红蛇从水坑里钻出来,朝着山坳坳里跑,我脚蹬地,身体一下扑了出去,上去就是一刀。   蛇头被剁了下来,之前我跟王红在山上把墓坑里面的洞给堵上了,这两头常蟒一定是发现没了路所以才回头的。   我一刀剁了红蟒,本来想守着洞口的,但是谁知道红蟒的蛇头居然跳了起来,窜到了我的门面,朝着我就咬,我吓了一跳,一把抓住蛇头,狠狠的摔在地上,逮着蛇头使劲的踩,直到把蛇头给猜的稀烂才罢手。   这会我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坑洞里爬出来,我知道肯定是另外一头,我赶紧拿着柴刀追了上去,但是那头白色的常蟒跑的很快,在泥路上扭着身子,根本就追不上它。   但是这个时候我那肯放弃,这两头常蟒不除,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我追了好几里路,居然追到了大白湖,到了大白湖的岸边,我才发现那头白色的影子不见了,我骂了一句晦气,突然,我听到了一阵猫叫声,是尸猫,我赶紧朝着叫声找。   我来到了大白湖周边的胡杨林,林子很密,我不敢进去,因为里面没了光,但是尸猫的叫声很凄厉,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样,我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林子里面很闷热,而且蚊虫忒多,我披着牛皮腥臭的很,所以特招蚊虫,我觉得身上被咬的到处都是疙瘩。   我听到猫的叫声越来越近,我掀开一片树枝,朝着里面一看,就看到一片烛光,很暗,但是却够我看的清楚。   是尸猫,还有王红跟阎六,这两人木讷的很,跟尸猫对峙着,手里拿着棍子,尸猫一上前,他俩就拿棍子打尸猫,我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跟我一样着了道了。   我看着不远处躺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悄悄的走了过去,突然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下就窜了过去,居然把女尸给缠绕了起来。   我看着那条白色的身影,心里有些奇,居然是四脚蛇。   那条白色的蛇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粗,只有七八尺的长度,五六寸的粗细,浑身通白,没有一点杂色,居然是小白龙,这种蛇最淫荡,难怪能迷惑住这具女尸。   我看着女尸被缠的不能动弹,于是赶紧跑到王红跟阎六面前,朝着两人的脸上就打了两巴掌,打的啪啪响。   两人被我打了之后,眨巴眨巴眼睛,我说:“醒了吗?”   阎六跟王红一阵迷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阎六一拍脑门子骂道:“娘的嬉皮,又着了道了。”   王红也是一脸气哄哄的,突然他转身,看着地上被缠绕的女尸,一脸的愤怒,但是刚要抓来铁铲要砍,却看到那严莉的尸体脸面上不停的流泪,模样很可怜,王红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问我:“这玩意咋办?”   我看了那严莉的尸体,知道她现在是自身难保,要求我们救她,但是这几个东西,一个都不能留,我拿着柴刀就上去,王红下不了手,我能,但是我一到那蛇的身边,就看到那头大白蛇张嘴就吐了一口白雾,我当然知道它玩什么幺蛾子,我把牛皮一脱,朝着尸体一盖,甩手就拿柴刀往里面砍,王红见了也不含糊,手中的铁铲使劲的砸。   老牛皮能辟邪,所以只要往上一盖,甭管这尸体有什么邪法,都没了用处。   突然,一个怪力冲了出去,白影一下就不见了,我知道那头白蛇要跑,我心里着急,但是就在大白蛇逃窜的时候,尸猫就扑上去,一口咬着大白蛇的身子,朝着空中不停的抛来抛去的,又用爪子抓来抓去,那头大白蛇的身子一会就劈开肉绽了。   阎六笑了一声,对我说:“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头四脚蛇都成了气候,但是没想到在这头尸猫面前,那就是一条虫。”   我没搭理阎六,而是朝着牛皮点了一把火,大火轰轰的就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冒出来的气别提多臭了。   我说:“天道循环,不管你是谁,今天都该上路了。”   “呜呜呜!”   “呜呜呜!”   大火之中,鬼哭狼嚎,我看着天上的血月,也退散了去,阎六贴在我身边,悄悄的问我:“你啥意思?这娘们难道不是严莉?”   我点了点头,这娘们确实不是严莉,应该是古墓里的那个娘们借尸还魂了,但是我也没有多说,看着尸体烧成了焦炭,我让王红就地挖坑给埋了,王红眼睛红红的,就地挖了个坑,我知道他心里难受,这个胖子别看是个浑人,但是重感情。   我说:“王红,我对不住你。”   王红骂我,让我滚远点,他现在心里难受,不想听我说话。   我心里也特难受,因为我个人的能力,造成了现在的惨状,我内心是很自责的,看着尸体被烧个干净,我才把所有的事情给想明白了。   所谓的妖人,应该是那古墓里的女尸,那具女尸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想必生前必定是极为淫贱的东西,死后还在作怪,现在我也明白了那古墓为什么要用五通神的庙宇来压着,也知道为什么要用铜镜镇尸,原来都是为了防止那个妖人作怪。   但是明白的有点迟了,一个女尸,两条蛇,害了一家五口人命,最后要不是那头老牛通灵舍身成仁,把牛皮给了我,这件事指定还不能完呢。   胡半仙爷爷说的对啊,“一运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也该严家人倒霉,你家祖坟风水坏透了不说,你还不积德,难怪你要断子绝孙。   “喵呜”   一阵凄厉的叫声,黑白两道影子在白杨林里穿梭,我也没有管,剩下的事交给尸猫了,这头畜生,比我还想杀了那条白蟒蛇。   回家后过了两天,那天晚上我在床上刚完事,窗户就给那头畜生给撞开了,我也没管他,但是闻到臭烘烘的,我就点了灯,看着那头尸猫在床头不停的嚼着什么东西。   我一看居然是黑乎乎的,身上都是血,那东西像个小孩子,但是浑身都是毛,像是一头猴子,我顿时有些惊讶。   原来严莉怀的是那头野猴子的种,难怪六个月就下了崽子,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我也不在细细追究了,只是这头尸猫忒恶心了,我给了一巴掌打下床,让它到外面吃个干净去。 第五十章 雷六   穆家村的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风水师这个行当,道行不够很有可能就会害了人家全家,所以我在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写下:“行事当三思,断事当果决。”   严光家的人死绝了,他们的皮囊也给火烧了,这事我跟严文利说了一下,让他料理后事,但是千万别给传了出去,免得弄的人心惶惶的,严文利当然守口如瓶,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也。   回到龙口村有段时日了,王红也不在我家呆了,我知道他是生我的气,那严莉虽然是个尸体,但是想来那两夜风流,王红是动了感情,只是可惜,人鬼殊途,最后两人还是得阴阳两隔。   我知道伤了王红,所以我就天天托我娘,让他给王红说媳妇,但是我娘总是催着我生娃,我心里有些烦闷,因为身上乱糟糟的,伤口不能愈合,结痂的伤口又痒的不得了,都是之前跟那些阴邪的东西打交道弄的身上遭了阴气,这东西想要治好有点难,除非我金盆洗手,不在干风水师这个行当。   我跟张芙蓉还算融洽,她也不逼我,也算是想开了,看淡了,子女讲究一个缘分。   这些时日,王红跟着阎六到四九城去盘算生意,他俩其实啥生意也做不成,就是在旧货市场淘换一些古董,两个人从墓里面弄了些东西回来,换了点钱,还真以为自己是行家了。   前几次我听说他俩赔了不少钱,都栽倒了古董身上,我约摸着快回来了,两人没钱了,自然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说来也怪了,以前特讨厌阎六这个人,没点道行,为人还贪财的很,有时候还有点坏心眼,但是吧,相处时间长了,却发现这阎六虽然奸诈,但是就是为了生存,大奸大恶没做过,危难关头也能挺身而出,也算是个有道义的人吧。   而王红就更不用说了,为人虽然浑,但是却极为讲义气,上次我被老鼠给围攻,都还是他给救的,所以我欠他一条命,也欠他一个人情。   东北一到十二月,雪就是你姥姥,想来就来,外面又起雪了,尸猫蹲在门口,咪着眼,它是越来越肥,但是却越来越丑,这天晚上,我跟芙蓉都上了炕,夜半刚过,门就给砸响了,我下下炕去开门,一看是我老丈人张屠户。   我说:“爹,咋了,大半夜的来找我,啥事?”   张屠户显得很急,对我说:“女婿啊,我跟你说,我有个兄弟,前些年去世了,他留一儿子叫张滨,跟芙蓉差不多年岁,但是这小子浑啊,吃喝嫖赌,啥都干,这不是到了年前吗,赌当都开了起来,这小子把钱银都给输了,还拿了爪子,三分的利,但是又输的精光,拿不出钱来,被人给打个半死,这不到了咱家要拿钱,我哪有那个钱银?”   我听张屠户的意思,是要我去赎人啊?但是我一穷二白,过日子还得靠老天爷,我哪里有钱去赎人?张屠户见我犹豫,就跪在我面前哀求我:“女婿啊,我那兄弟命薄,家里就留下这么一个苗子,说什么也得保住了,你面大,咱们龙口村哪有不知道胡半仙的名的,你去开个口,我想那人不敢不放。”   我听了就想骂张屠户糊涂,胡半仙的名是这么用的吗?但是芙蓉下了炕,埋怨的看了我一眼,兴许是这么大冷的天,让她爹跪在雪地里是有点不孝,我没等张芙蓉说话,赶紧的把张屠户给扶起来,我说:“爹,我陪你走一趟吧。”   我换了身衣裳,跟张屠户踩着雪就出了门,龙口村因为人杰地灵,出了不少的人物,这开赌当的人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人称留一手,据说这人千术出神入化,不过是真是假我倒是没见过。   赌当就在龙口村村西头的一间小茅屋里,我跟张屠户来了门前,敲了门,里面吵闹的声不绝于耳,都是这些赌鬼在熬夜赌钱,开门的是个小厮,一见张屠户,脸色就变了几分,急着就要关门。   我一脚把门给踢开,喊道:“开门做生意哪有拒人于门外的,坏了规矩,还想不想活?”   那小厮被我的话给镇住了,我的气势很足,骂的他狗血淋头就进了屋,一进屋就看到乌烟瘴气的,那些平时老实的汉子都蹲在长凳上吆五喝六的赌钱,大小叫的欢。   我把一个赌徒给推开,朝着桌子上一拍,看着那摇骰子的人,那人五六十岁,脸上一刀疤在眼角,眼睛眯着瞪着我,对我说:“不知道哪路神仙来我的窑子耍钱,这等脾气比我雷六都好使,但是脾气大,不知道本事大不大,阿贵,关门。”   我听着那人说要关门,就见着几个大汉把门给关上,反锁,手里晃出一把刀来,吓的那些赌客纷纷离开了桌子,站在两边不敢吱声,那些人瞪着我,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看着那人,也没有怕,我说:“上一百年,我胡半仙爷爷是这里的一方土地爷,下一百年,我胡三就是你的土地爷,你上不敬香火,下不敬开当钱,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没有?”   我这话敲山震虎,我胡半仙爷爷当年的大名可不是白吹的,这一说出来,那雷六就站了起来,对我拱手客气的说:“好说,原来是仙家爷爷,这里有五百大钞,今夜就这些钱银,都孝敬你了。”   我见着他用手把钱给推过来,就冷笑一下,骂道:“我要你这等子脏钱?我问你,可有个张滨的人在你手里?”   雷六一听,就招呼手里的一个寸头,那寸头五大三粗,眼神凌厉,雷六问着:“阿贵,半仙问你话呢,有一说一,切不可说谎,半仙都知道。”   那个叫阿贵的汉子见雷六对我都这么客气,便也客客气气的,对我说:“是有个小子,输钱不少,家当都没了,借了我们六叔爪子钱,但是输光了没钱还,按照规矩,三刀六洞少不了。”   我见张屠户心急如焚,想要说话,但是赶紧伸手拦着,我问:“那人呢?是死是活你得给具全尸吧?”   阿贵对我说:“那等下三滥,一副臭皮囊,偷奸耍滑,三刀六洞之后自然不会留着,九龙山喂熊瞎子去了,你来晚了一步。”   张屠户一听,就知道完了,我心里也有些无奈,只能说这人命里该绝,但是好歹也是个亲戚,我就说:“杀人性命还要毁人尸体,好狠毒的人,不知道这位人称六叔的留一手日后是不是也要曝尸荒野啊?”   那雷六听了我的话,脸色变了几分,他手下的阿贵就要动手来教训我,但是我却上前一步,顶在阿贵的面前,杀他的威严,雷六见着,便急忙拦着,对我说:“半仙,你好等,你们几个,去把人给我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阿贵极为听雷六的话,说着话就带着人出去找人去了,我也没多说,搬着长凳往门后一座,突然感觉头上凉飕飕的,我一看门口面贴着两张纸,一张画着五只蝙蝠往洞里飞,另一张画着骑马弯弓,我看了一笑,一个小小的风水阵,第一幅叫五福归堂。   这法子能招财,蝙蝠是吸血吃肉的东西,吃饱喝足了就往洞里飞,这个洞就是赌当,这寓意着能给他招财来,另外一幅就是弯弓打劫,人在高处还骑着马,弯弓搭箭本就占了上风,压着别人的起运,来这里赌钱的人当然会输的金光。   我二话不说,拿着朱砂笔在画上添了一笔,给拿马眼上蒙了布。   那雷六继续赌钱,见我在画上做了手脚,脸色大变,刚开的庄,打开就来了个通赔,雷六心里叫苦,他那法子是别的师父给办的,这时候遇到了一个半仙,随随便便提一笔自己就通赔,当真是个爷爷。   我见着雷六输了,于是又提了一笔,在画上画了一条蛇缠着马蹄,雷六刚开庄,又是通赔。   这下雷六罩不住了,赶紧过来对我说:“您是爷,道行高深,我敬您七分,你何必连三分薄面都不给我?”   我笑而不语,那雷六也很无奈,只好让人把场子给扯了,今夜禁赌,陪着我在赌当里等着。   我跟张屠户在赌当里等了一夜,到了鸡鸣的时候人才回来,但是那个叫阿贵的人却说人找不到了,这可把张屠户给急坏了,大骂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那个阿贵还要动手,我眼一横,他敢动个试试?   那个雷六自然知道我的厉害,就拦着阿贵,对我说:“大仙,赌场无父子,这个规矩就算是胡半仙在我这,我也敢这么说,我占着理,你有什么要求,我做,但是您要是在为难我,那就是你过了,好歹道上的人叫我一声六叔,您要是真要绝我的路,我也只好鱼死网破了。”   我听了颇为无奈,人要是活着能找到,我还能带回去,但是你连人都找不到,我咋带回去?这个叫六叔的人给足了我面子,我要是在为难他,那真的就是不讲理了,我跟张屠户商量了一下,赶紧就走,免得沾了晦气。 第五十一章 九爷   那阿贵见人走了,心里憋着的火气都冒出来了,问:“六叔,何必怕他个瘪犊子?”   六叔瞪了阿贵一眼,这个阿贵是他从小养的打手,心狠手辣,脏活都是他做,为人也是张狂,自然忍不得别人气压,六叔看着门后的纸,对阿贵说:“儿啊,人家画一笔,我就输了一夜,他要是在我家祖坟上画一笔,我雷六当真就死无全尸了,俗话说的好,莫与术士见高低,这种人,你只能敬而远之,听我的话,回头再去找找,就算是半个身子也好,也算是我尽了人事,如果有一天横死,你就去弄死他给我报仇。”   没把人找回来,张屠户也没怨我,我已经尽了力了,拿着胡半仙爷爷的名声来吓唬那个老胡子。   那个雷六我知道,当年当过土匪,一身的匪气,在龙口村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能给我那么使唤,也算是低头了。   我跟张屠户准备着给他的那个侄儿张滨立个坟,张罗着办个丧事,好歹人死了,也得有个衣冠冢吧,让魂儿能有个家。   但是就在我们张罗的时候,张屠户却让我别办了,我当时就怪了,不知道这是啥意思,那还有办丧事办到一半不办的,张屠户有些不好意思,跟我说,他那个侄子回来了,还活着呢。   我一听就奇了,这人被打的半死丢在雪地里冻一夜,而且还有熊瞎子出没的九龙山,居然能活着,当真是稀奇。   张屠户见我一脸稀奇,就偷偷的跟我说:“女婿啊,我跟你说,这个混小子,那天晚上就回来了,但是一直没回家,也没来找我,你不知道,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不少的钱,那金锭子一块块的,在那雷六的赌当三天五夜没出来,输个精光之后,第二天又弄了一堆金子,还是去堵,但是可惜啊,他就没有赢的命。”   我听了觉得稀罕,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弄到金子?这件事有些稀奇,但是我也不打算往追究了,这人活着就好,我对张屠户说:“爹啊,这小子既然活着,那就是命不该绝,但是人不可能时时常常走运,你得管着点,不然稍后还是会出大事的。”   张屠户点头,稍后就走,留他吃饭也没留下,他来也就是告诉我一声,我在炕上琢磨着这件事,这小子遇到了啥,居然能找到金块?   炕上吃饭,我跟芙蓉唠叨这事,她也就听个稀奇,不管那么多闲事,吃着饭,家里来了人,居然是王红跟阎六,两人进了屋,一脸的霉运,叫我娘给添碗,我说:“外面那么好,回来干嘛?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们家,想来就来啊?”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却给两人倒酒,王红端起酒杯就干了,然后有些晦气的跟我说:“胡三,我跟你说一事,我在赌当遇到一小子,那小子邪乎的很,手里拿着两金锭子,每个都斤把重,赌了一天,一把没赢,输的金光,但是奇了,第二天人家照来,手里照样拿着两个金锭子,我王红在龙口村也三十年快有了,还真没遇到过这种赌徒,也没见过这么大家的人。”   我听了就恼火,问:“你俩回来多久了?咋还是先去赌当先走一遭了?”   阎六抿了口酒,跟我说着,他两在四九城旧货市场倒腾古董,赚了不少钱,这不是要到年头了嘛,就回来过年,老规矩,赌当先走一遭,但是这一进去,就光屁股出来,两人输的精光,没钱了只好来我家了,我听了就来火,这俩狗东西感情是把我家当救济所了,但是我也没发脾气,随他们去。   酒过三巡,阎六跟我说:“胡三,我在四九城遇到一个贵人,你猜他什么身份?”   我不感兴趣,我只在乎我这一亩三分地,阎六见我不说话,就骂我:“瘪犊子,真没劲,我告诉你,那人不得了,鞑子的皇亲国戚,特有身份,他回来是要拜祖的,但是找不到祖坟了,家里就给他留了个地,满京城的要找师父给找到那块地,但是听说找了很久,都没人把地方给找对了。”   我笑了一下,说:“咋?别说你给接了。”   阎六吃了一口菜,听我这么一说,来劲了,对我说:“嘿,胡三,你这会咋这么聪明,六爷我给接了,人家给三千美钞,咱们三可发了。”   我赶紧打住,对他说:“这是跟我没关系。”   王红把酒给我满上,对我说:“胡三,你欠我一人情,这事你不帮我办了,你就把钱给我还了,咱俩拿了钱,全丢赌当里去了,你看着办吧。”   我听了就火,这俩狗东西,不办事就拿钱,拿了还输了,不是硬拉着我要把事给办了吗?不过王红都说了,就当是还他的人情,我也就问:“图带了吗?”   阎六赶紧的把一张纸拿给我,居然是绸子,我打开看了一眼,当下便知道这图是风水师绘的,寻龙点穴策。   风水师绘图有个规矩,跟常人不一样,画的山都是平面切的,砂水穴护都标的明明白白的,我看了一眼,这地方眼熟,好像就是咱们千山。   “龙山龙水龙千丈,龙眼里面葬凤凰,九龙翱翔水龙脉,凤凰出浴就变天”   丝绸上写的这么几行字,我看了一眼,应该是咱们千山的九龙山,就是与九龙岭对仗的九座山峰。   王红见我琢磨着,就问我:“找的到吗?”   我点了点头,把丝绸合起来,王红知道我已经有底了,就对我说:“咱什么时候出发,找到了就给他挖个底朝天,把里面的东西二一添作五咱们给分了。”   我听着他的意思,是要掘墓啊,我就问:“那墓不是有东家吗?你们要是给掘了,人家能放了你?”   王红把酒给我满上,对我说:“胡三,你脑袋瓜子不够转,我问你,那坟埋在地下,他个老东西能知道里面有啥?咱们进去他有怎能知道?”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们真实的目的还是要掘墓,我实在不想帮他们干这个勾当,阎六心思细密,老奸巨猾,他看我不说话,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跟我说:“老弟,咱们也算有点交情,老哥我给你透个底,托我们的人是个老满洲,那人还是个皇家人物,家底殷实,但是你知道人家的家底哪来的?还不是当年从我们汉人身上搜刮的?如今天下变了,难道他们鞑子从我们这拿走的,咱不应该拿回来?”   我没答应,这种事不能做,先不说人家的家底哪来的,就是掘人坟墓便是犯法,而且伤阴德,俩人见我不说话,就板着脸,王红就在那嘀咕:“道貌岸然,装什么好人,害人的时候咋想不起来了!”   我听着就窝火,知道他还是埋怨我,阎六对我说:“胡三,死人的钱你不稀罕,但是我俩可是稀罕的打紧,咱俩要是不拿死人钱,就拿活人钱,这个本事我还是有的,你不帮我,就等于祸害活人,反正都是造孽,你自个选吧。”   我心里更火了,这老狗,脸皮越发的厚了,居然那这种话来噎我,我把绸子一拿,对他两说:“晚上走。”说完就把酒给蒙了。   晚上的时候,王红跟阎六我们三一道,朝着九龙山去了,九龙山也在千山县,离龙口村六七十里路,与九龙岭遥遥相望,这个天上山就是遭罪,驴车上三人就跟土耗子似的,冻的缩着头,跟龟孙似的。   九龙山下有个村,叫九龙村,我老丈母娘就是九龙村的人,年前的时候来过,戌时我们到的九龙村,找到了老丈母娘的娘家,家里独门独户一老人,八九十岁了,大名我不知道,老丈母让我叫他九爷就成。   我进了门,屋子里骚气轰轰的,光线暗的很,我看到那老头猫在床上,边上有个火炉,我见着就说:“还记得我吗?”   那老头带着个帽子,身上破棉絮袄子,眼珠子浑的很,脸上的褶子一层接一层,跟老赖狗生了癞子上面长的赖疤一样,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些恐怖。   老头望着我,可能是记性不好了,半会都没搭话,我也没准备跟他细说,就说:“九爷,我上山一趟,驴车在你院子里,你给盯着点,别给熊瞎子搂去了你还不知道咋回事?”   我说完就要走来着,但是九爷嘟囔着说:“三人,两个鬼,身上阴着呢,白如枯骨,亦主身亡;黑若烟炭,终须寿夭!”   我听着九爷的话,觉得稀罕,这老头说的是王红跟阎六的面相,之前我也看到了,这两人招阴,但是两人命硬,我也就没太在意,今个来到了这,居然被九爷给点破了,没想到这九爷还是个高人啊。   王红急着要走,但是我跟阎六不着急,反而猫在床上坐着,浑然没在意床上有多脏。   我问:“九爷,您是行里人啊?” 第五十二章 十里庙   九爷瘪了瘪嘴,脸色水波不惊,对我说:“啥行里人不行里人,年月去了,人也要去了,就是提醒你这个年轻后生,甭去送了命,那山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能拿的,九爷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前三十年日本人来,后三十年胡子来,也没见有人把东西给带走过。”   我听着稀罕这九爷还是个有门道的人啊,经历过不少事,看来九龙山里有皇陵的事是真的,日本人来过,胡子来过,但是都没找到,我就问:“咋回事?那地方有鬼还能?”   九爷稀罕着说:“鬼到不可怕,就是血猴子有点怕人,那玩意,比鬼还难缠。”   “血猴子?”   这三个字让我一头雾水,难道是跟欲色鬼一样的猴子?光是听着名,我都觉得有点瘆人,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阎六问:“九爷,您老给指个路,这年月,人活着不如狗,我们这些行里人,就是想讨口饭吃,那死人的东西都是从咱们汉人手里弄去的,现在咱们水深火热,也是时候拿出来救济一下了。”   九爷不屑的一笑,对阎六说:“甭蒙我了,地老鼠就地老鼠,何必讲哪些花的,我年岁也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我一直想有个好地方睡他个千把年,你们要是有心,我就提点你一句。”九爷拽着我的手,对我说:“凤占龙窟不得安生,阴阳颠倒江河倒流。”   我看着九爷的老手在我手上拍了两下,然后就靠在床头,不在言语,这两句话我记得清楚,我跟阎六使了个眼色,三人就离开了九爷的家里。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我们三打着马灯,踩着雪上山,三人都没说话,但是我知道王红跟阎六心里有话要问,只是不好开口,走了半道,阎六终于憋不住了,问我:“九爷什么来头,他那话什么意思?”   我笑了一下,摇头,说不知道,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阎六见我不说,也就不在问了。   九龙村一里外就是九龙山,我们走上山路,附近八座山,只有一座修葺的有路,最中间的第九座山被包围在里面,这坐山光秃秃的最矮,而且光秃秃的,没有植被,就是一座石头山,看上去寸草不生,但是其实是个风水宝地。   风水上,这叫七星拱月,流水环星抱大帐,七座山峰如众星拱月般将他环抱,所有山间的沉水必定水往低处流汇聚在最中间这座山峰的“龙眼”里。   这个天山路很难走,我们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还没有走到头,“咕咕”的声音在我耳畔时而起伏,山路吹来的凉风让我寒寒颤不断,也让隔壁山头上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鬼语一样,敲打着我的内心,我一直觉得这趟不该来,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我们在山里转悠,这条路像是走不到头一样,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阎六对我说:“胡三,这条路对不对?你没找错地方吧?”   我把绸子拿出来,放在马灯下,说:“你看,这不是那八座山吗?中间的这个秃头山不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吗?怎么可能会错,要错,就是你给的图是错的。”   阎六听了稀罕,突然,他似呼想起来了什么,就对我说:“会不会是鬼蒙眼了?”   我听了觉得像,这地方邪乎,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走过的路留下的脚印马上就被覆盖了,根本就不能做参考,我从百宝袋里,拿出墨斗,把墨线抽出来,一人拉一头,我拉中间,组成一个三角形,然后继续走,走着走着,我们才发现,这条直路原来是偏的,我心里有底了,原来是个回魂梯,要是我们不停下来做个矫正,一辈子也别想走上山头。   知道了这地方有道,我们就小心点,一直拿着墨线做参考,走的是直线,走了约莫一刻钟,看到一个三岔路,在路口有座小圆峰,原来我们一直在围着这座山打转,难怪走不到头呢。   我们朝着岔路口另一头走了进去,这才是真正的进了九龙山呢。   破了前面的回魂梯,我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突然,我停下了脚步,觉得恶心想吐,我猜测,可能是到了一定的高度,我有了高原反应,我心里估摸着,这坐山最少有一千米。   感觉不是很强烈,我努力坚持着,这会王红叫了一句,让我看前面,我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天上有一轮月亮,但是地上也有一轮月亮,直上直下,犹如相互对称。   这种景观很诡异,像是月亮掉了下来一样,周围散发着柔软的寒光,加上阵阵寒风,让人有一种见鬼的异世风光一样。   我快步走过去,我知道月亮不可能掉下来,我心里猜测,可能是“龙眼”反射的光,前面应该是湖泊,或者……   我跑了过去,果然猜对了,是一口泉,但是这口泉有点诡异,不是很大,我朝着泉水里一看,脑袋立马将月亮“吃掉”了一半,让这个“掉下来”的月亮不是那么完整了,这口泉,八尺宽,泉水的水贴着岸边,是那种将要满出来的感觉,如果多一滴水进去,我都感觉放不下了。   这里就是风水中说到的灵气汇聚之地,一般都称为“龙眼”。   阎六跟王红看着这口泉水很稀罕,但是突然王红鬼叫了一下,看:“有座庙,他娘的,又是个破庙。”   我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丈八远有座破庙,很破很破的庙,借着月光,我可以看的出来,这座庙只剩下一座残骸了,庙不是很大,门前四座大柱子,一道大门,上庙写着“十里庙”。   我们走了过去,但是不敢进去,里面太黑了,虽然是佛庙,但是我们也不敢进去,谁知道佛主会不会保佑我们。   但是转悠时间长了,我还是怀着好奇心往里面看,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顶多十乘十的空间,腐朽的木头,散发着灰尘带来的霉味散落在地上,一座七尺高的佛像布满灰尘,金身袈裟也没有了昔日的风光。   能建这么大的佛像,我猜测当年十里庙肯定是香火鼎盛的,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居然破败如此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所猜测,阴穴之上不宜建阳宅,这是一处阴穴中的风水宝地,若是修建坟墓必定千年不衰,但是修建阳宅肯定会被阴气吞噬。   庙后面一座光秃秃的山,就是龙头,看来我们是到了地方了,阎六跟王红很急,这地方那有什么古墓,就是一座孤零零的破庙,阎六问我:“胡三,还是得靠你的本事,寻龙点穴你拿手,赶紧的给爷指条路,咱完事了回家好睡觉。”   我皱起了眉头,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来了,我们三急忙朝着破庙里面钻,要是被人给发现了,那指定是要吃牢饭的事。   月色下,一个身影单薄的人,踩着雪,上了山,但是走的却是一条奇路,十里庙后面的山,有条小路,又窄又抖,根本就不是人能走的,更像是畜生爬山留下的路。   这人上了山,东张西望,贼头鼠脑的,先是左顾右盼,稍后又蹑手蹑脚的朝着破庙跑了去,站在庙门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腊肠,丢在雪地里,这人三跪九叩,嘴里喊道:“黄仙,弟子来拜祭了,您显圣吧。”   这人刚喊过,庙里的佛像下面就传来一阵“唧唧”的声音,就看着一头黄皮子的东西从里面钻出来,手里捧着个大元宝朝着那跪拜的人一丢,赶紧跑了过去,将腊肠给叼起来,嘴里发出唧唧的声音。   “大仙你能不能多赏赐我两个,我运气不好,每次输的都精光,日子难过,你给多弄几个,我也能多给你孝敬点。”   这人说着,就对那头黄皮子磕头跪拜,只见那黄皮子朝着破庙里一钻,那人欣喜的很,稍过一刻钟,只见那黄皮子从坑里钻了出来,怀里捧着两个金锭子,朝着地上一丢,那人见了欢喜的很,赶紧的把金锭子给拿起来,但是他刚站起来,就看到空中落下来一张网,把那黄皮子给网住了。   那黄皮子吓的唧唧叫,在网里面挣扎的厉害,但是那网可是结实的很,那黄皮子不管咋挣扎都逃不出去,那人急了,赶紧跑过去要把网给解开,但是那网被人一拉,猛然给拽走了。   一阵哈哈的笑声,庙后面走出来十几个人,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打扮比胡子差不了多少,这人一看那带头的人,立马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张滨,我说你哪来的金锭子,原来是这畜生给你的,这等好事,我雷六爷也想分一杯羹,你要是识趣,立马滚。”   这人叫张滨,就是张屠户的那个侄儿,而来的人是谁那?没有他人,正是赌当的大头目雷六爷,只是这等子事到底是咋回事呢?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第五十三章 血猴子   张滨这个人吃喝嫖赌,败家子玩意,之前在雷六哪里输光了家产,还借了利钱,又输光了,没钱还,所以就被打个半死,丢到了山里,本以为这小子死了,但是雷六那能知道,这小子又活着回来了。   他不但活着回来了,而且还带着金锭子,那金锭子每个都有拳头那么大,重的很,雷六一开始还不在意,心想这小子了能是走了狗屎运捡到钱了,赢了便是,于是又把张滨这小子赢的精光。   但是后来雷六就有些觉得不对劲了,这小子每次输光了,下次再来的时候,手里必定会多两大金锭子,而且越来越豪气,这让雷六心里就羡慕不已,也怀疑他的金锭子从哪来的,所以雷六就暗中打张滨这小子的注意。   这不,今天晚上他带人跟着张滨,上了九龙山,居然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黄鼠狼送金,这让雷六惊喜莫名,这等天大的好事他怎么能不想?所以当下抓了黄鼠狼,想把这能松金锭子的大仙给留下。   张滨自然气恼,对雷六说:“放了大仙,要不然你会遭报应的。”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这些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里怕什么报应,现在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金锭子,两个小子跑过去,把张滨一顿打,抢了他的金锭子,还给捆起来了,雷六对张滨说:“兄弟,对不住了,财不露白。”   雷六的话还没完,身边的阿贵就把张滨给拽起来了,朝着那口泉水走了过去,把他按在水里,要给淹死,雷六自然是老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张滨本来就是该死之人,只是让他在死一便。   雷六打趣的看着那小小的黄鼠狼,猫在网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突然把雷六给吓了个心惊,暗道:“好吓人的畜生。”   雷六将黄鼠狼朝着地上一贯,就要给贯死,他当然是不信什么黄皮子大仙的,之前他看的都清楚,这黄鼠狼是从破庙里面抓来的金锭子,雷六当胡子的时候经常听九龙山有皇陵,他琢磨着可能是这头黄皮子钻到了皇陵里从里面捞的金锭子送给张滨那小子的。   雷六见黄皮子被摔的一动不动,知道没了气,只是那双眼睛有点吓人,他把黄皮子一丢,对着十几个伙计说:“把佛像给我搬开。”   身边的人赶紧就过去,把佛像给挪开,那千斤重的佛像愣是被十几个人给挪开了,果然,佛像下面有一个洞,雷六笑的得意,拿着火把丢了进去,看到火把不灭,就钻了进去,身后的人也跟着进了去。   那阿贵把张滨闷死之后,丢在地上,看着他睁大了眼珠子,伸手摸了气息,没了气,然后掏出匕首又给他心窝子一刀,这才进了破庙,下了墓坑。   “咕咕!”   一阵夜枭的叫声在山坳坳里传播着,我们仨从破庙的石柱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心有余悸,那雷六可真狠啊,居然就这么的把人给杀了,而且,还有这黄皮子,难道他真的不怕报应?我看着地上的黄皮子,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我心中吓了一跳,居然还活着。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王红问我:“咋办?”   我的意思就是下山,阎六觉得不妥,但是也不同意下去,因为雷六那帮人已经杀人了,要是我们下去跟他们抢食吃,必然是虎口夺食,人家人多而且有家伙,我们怎么可能打的过。   但是阎六也不肯走,让我们藏在山坳坳里,等那伙人走了之后再下去,看看能不能捞点油水,毕竟是皇陵,说不定里面东西多着呢,反正就是不能白来。   这会,我们仨突然听到墓坑里有动静,赶紧的就猫起来,看着两个人从洞口里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麻子,你说六爷啥意思,这发财的事不让咱们兄弟两跟着,让我们来守门,这是看不起我们啊?”   “狗蛋,你这话千万别让阿贵知道,否则,咱们指定没好果子吃。”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着,点了颗烟,抽了起来,天冷的邪乎,两人都特难受,麻子看着地上的死黄皮子,就给拿了起来,丢远一点,说:“看的我难受。”   这话让狗蛋也生有同感,不过他一看那泉水边的人,就更难受,对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走了过去,想要把张滨的尸体给抬远一点,两人一蹲下,突然看到泉水里有些动静,两人觉得奇怪,朝着泉水看了一眼,就看着泉水突然冒泡了。   两人稀罕着,脸色还笑来着,突然,泉水里冒出了一对红色的眼睛,两人吓的浑身一哆嗦,肝胆破裂。   “噗通!”   我们仨听到了一阵落水声,就从破庙后面跑了出来,看着泉水一阵起伏,但是稍后什么动静都没了,我就觉得奇怪,这是咋回事?人呢?几个人跑到了泉水边,湖水边的脚印还在,但是人却没了。   王红觉得很冷,就懒得看,跑到破庙里面猫着,我跟阎六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什么头绪,就赶紧进了破庙,外面实在冷的邪乎。   我看了看月亮,估摸着到了子时了,也就是十二点多了,疲倦袭上心头,紧张之后的疲惫感,让我眼皮很快就抬不起来了,于是我就猫着王红的身边睡了过去。   我这人熬不了夜,一般戌时我就得睡觉,这时候倒头就睡,一睡下我就开始做梦了,都是不好的噩梦,梦境与人所处的环境还有思想有关,一开始是黄皮子,他对我拜来拜去的,让我救它,我哪里能救的了他?   后来梦里我听到一阵阵的猴子叫唤,我有些害怕,怕猴子挠我,我的手就开始胡乱的推来推去,还说梦话,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因为睡眠浅,但是就是醒不过来,跟鬼压床是一个性质。   突然我觉得一个极为肥厚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一条极为有力的胳膊勒住我的脖子,我紧张的猛然惊醒过来,我以为那是梦,但是却是个现实,我被人捂着嘴,勒住脖子给提了起来,对方把我提起来毫不费劲。   恐慌让我挣扎起来,我额头上的汗珠开始滴下来,我怕的要死,以为是雷六的人上来了发现了我们,我想要叫出来,让其他两个人帮我,但是根本就张不开嘴。   “嘘”   我听到了声,知道是王红,就松了口气,我看着王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我给拖到了门后面,然后硬生生的把我压了下去。   我听着声,听着他的语气,觉得有些奇怪,这死胖子要做什么?但是我实在是喘息不过来了,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掉,糊住了我的眼睛,特别难受。   特别是冷风一吹就更难受了。   “胡三,你又欠老子一条命”   这是王红说的,说完他就给手松开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刚想说话,这还没喘气呢,就给堵住嘴了,那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就听着两个人的喘息声有些浑厚,我透过门缝,看着外面,根本没有任何情况,只是月亮已经不是那么圆了,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让我颇为恼怒,但是有口不能言,这种感觉极为难受。   “叽叽”   我脑门子一阵发麻,这声音好熟悉,像是在梦里听过的一样,是猴子的声音,突然,我看到那口泉水里猛然钻出来一个脑袋,那脑袋光秃秃的,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渗人,我吓了浑身一哆嗦。   阎六跟王红也是一惊,觉得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我看着那猴子从井里面爬出来,浑身湿哒哒的落在地上,一丁点“毛”都没有,浑身的皮褶皱着,皮肤像血一样红,这不像是猴子,更像是从井水里爬出来的“鬼”。   这头猴子伸出爪子,在井口上不停的挠着,然后打着哈欠,我看到那爪子把泉口石壁上抓出一道道的印子,这爪子要是抓到人身上,估摸得出血。   那猴子猛然回头,一双眼睛发亮,跟狗眼一样,像两个手电朝着寺庙里照了过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能感受到王红的肚子不动了,显然是紧张的不敢呼吸,我也紧张到了极点,大气不敢喘一个。   那可怕的猴子看了一阵子,突然转身朝着寺庙的方向走了过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希望他只是看看,别做什么坏事。   “吧嗒,吧嗒”猴子没有毛的脚在雪地上行走,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爪子外漏摩擦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我突然想到了九爷对我警告,山上有血猴子,难道这就是血猴子?   我当时没有多在意,我以为血猴子也只不过是猴子,但是,没想到这个猴子这么可怕,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选择白天再过来,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王红轻轻放开我,这个时候我动都不敢动,别说跑了,我已经吓的毫无自主了。   王红从背后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是那种布口袋,封了头的,他准备用来装陵墓里的东西的,但是现在没想到有了别的用处,他一边看着猴子一边把口袋给挣开,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做完了以后,对我抱歉的笑了笑,借着月光我才看清楚王红的脸,绝对是王红的脸,但是他的笑容实在让我觉得难受。   他为什么对我笑?每次他对我笑,我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秒我就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第五十四章 死而复生   我就知道了他对我笑肯定没好事,果然他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到了门口。   我当时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对王红恨之入骨,他这是把我往死里推,我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一阵警报似的的尖叫要划破我的耳膜一样,我脑袋一下就嗡了。   我看着那猴子张开大口,四颗犬牙足足有三寸长,那三尺的身体虽然矮小,但是奔跑起来跟豹子一样,朝着我直接扑了过来,我当时就蒙了,倒看着那扑来的血猴子。   我能听到他后退蹬地发出的“蹭蹭蹭”的声音,我猛然捂着头,蜷着身体,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当下一秒过后,我听到一声沉重的落地声,一切便结束了。   王红一个驴打滚,把口袋往外面一抛,口袋张开了,就看到那血色的影子一头撞了进去,王红拽着绳子借力收口,血猴子直接就被套在了口袋里,王红猛然一摔,将口袋直接摔在地上。   我听着一阵沉重的碎肉的声音,便抬起头,看着王红,喘不过气,汗珠子跟虫似的在皮肤上往下爬。   王红伸着手给我,想要把我给拉起来,还颇为打趣的对我说:“力气还挺大”   我推开他的手,骂了一句:“滚犊子,咱两清了。”   我内心极为恼火,这个死胖子居然拿我做诱饵,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不把我当人看,我胡三好歹也是个爷,咱能被他这样使唤?   阎六见我两都松懈了,就喊道:“小心,那玩意没死。”   果然,那布袋传来一阵“撕拉”的声音,一双爪子狂挥乱舞,将布袋撕成一条条的口子,王红当时就遭了难了,他的后背瞬间就开了花,被那血猴子给撕的一条条的口子,疼的他顺地打滚,我见那血猴子朝我扑了过来,眼见着我就要见阎王了,突然一条黑影从我怀里扑出来,一口就咬到了那血猴子的脖子。   血猴子两只腿子蹬着,在地上跟尸猫扭打,唧唧的叫声极为刺耳,尸猫的叫声更加的凄厉,这两个畜生扭打一团,但是尸猫占了上风,死死的咬着脖子,阎六见尸猫身上也被抓的都是血口子,手一松,柴刀在手,朝着血猴子的脑袋就是一刀。   彪了一地的血,血是黑的,臭的很,猴子的头颅滚到了王红的面前,他气的一脚给踢到了泉水里,很快就沉了下去。   尸猫拽着血猴子朝庙里面跑,把血猴子叼到祭台上,呜哇呜哇的吃了起来,这对它来说是个美味,但是那血腥的模样却让我有些受不了。   阎六收了柴刀,看着尸猫,对我说:“你两一个特性,爱吃独食。”   我说:“滚犊子,少跟我贫嘴,娘的,老子差点没了命。”   说完我就去了泉水口,泉水居然变成了红色,而且很腥,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血猴子是从泉水里冒出来了,而之前那两个人肯定被拽进了泉水里给吃了,他娘的,水下面果然危险重重啊。   我们仨都离那口泉水远远的,我看着时辰,都快寅时了,为什么那雷六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栽倒了下面,既然是皇陵,必然危险重重,但是我们还是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的事情,王红等急了,确切的说是等饿了,就拿着匕首把尸猫一拽给丢外面了,硬生生的把尸猫嘴里的血猴子给夺了下来。   把那只诡异的猴子给刮了,然后架了火给烤了,味道还可以,他给了我一块,给了阎六一块,我当然不要,这玩意肯定是吃死人肉长大的,否则尸猫不会那么拼命的要往肚子里吃的,但是胖子跟阎六却吃的津津有味,不觉得有什么好忌讳的,还说我浪费。   吃饱喝足了,已经卯时了,但是那雷六还是没上来了,当下我便知道雷六肯定是栽倒里面了,这个时候王红再也憋不住了,非得要下去,但是我给拦着,这个墓坑肯定是不能走了,前车之鉴。   这个时候月亮西落,我看着外面的景色,突然想起来了这里的风水,我嘟囔着说:“七星拱月,水流金星入大帐,汇聚之地必属龙眼风水宝穴,入口不在庙里而是在泉水里。”   说完便指着外面的那口古泉,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古庙下面的墓坑肯定是个诱饵,也是障眼法。   我的话让阎六眼睛转悠了一圈,随后点头,于是我们仨来到井口,蹲在边上,胖子捡起一块石子丢了进去,水满出来一点,石头落下去的速度很快,胖子说:“至少十米”。   阎六说:“胖子,你下去探探底。”   胖子当时就不干了,骂道:“你他娘的老狗,想害我?为什么是我?下面有水猴子,万一遇到了,水里面我跑都跑掉。”   阎六干笑了一下,说:“至少得有人下去探探底吧”他们说着话,但是眼神却都瞟着我。   我当时就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了,想要我下去探底,我说:“别看我,旱鸭子,下去指定就上不来了。”   “我去,但是里面的东西得我先挑。”   说话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王红更不是阎六,我们仨一阵哆嗦,还能有谁?转身一看,居然是之前的那个小子。   王红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嘴里嘀咕着:“他娘的,他不是死了吗?”   我跟阎六悄悄后退,王红从背后握着铁铲,这人不是妖就是鬼,绝对不会是人,但是这人却对我们笑眯眯的说:“我叫张滨,你不是那什么胡三嘛,我二爷跟我提过,上回我出事了,你还来找我呢,说到底咱们还是本家呢。”   这人的话,让阎六跟王红都瞪着我,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人原来就是那个张滨,看他的样子有些古怪,说不清,我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是脸色煞白,我走了过去,伸出手说:“噢,说到底,我还得叫你一声大舅哥呢。”   我见张滨伸手过来,我猛然握了过去,一摸到对方的手,就觉得冰凉的很,我吓了一跳这是死人的手,我赶紧撒手,但是张滨握着我的手,笑眯眯的说:“哪些人都是胡子,杀人不眨眼,之前我被抓了,我二爷还求着你救我呢,都是自家人,你救还是不救呢?”   这话问的奇怪,这个时候我回想到了之前的梦,那个黄皮子求我救他,想到这里,我冷汗直冒,赶紧说:“救,肯定救,自家人,咋能不救。”   我跟张滨的对话让王红跟阎六特别奇怪,阎六也没问,就是把六指往眼上一抹,稍后身子一哆嗦,吓的不敢在言语,只是脸色煞白,像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张滨也不多说站在泉口,王红伸手从背后的背囊弄出来一根绳子,他们俩早就想好了要来掘墓,所以东西都备齐了。   胖子从背囊里掏出麻绳来捆在张滨的腰上,张滨吸了一口气,一头就扎进去了,胖子手里拽着绳子,哗啦啦的就没入了水里,我看到张滨的肚子鼓起来了,跟个蛤蟆似的,居然这么神奇,正常人的肚子不可能鼓那么大。   胖子这个时候显得很严肃,手里的绳子不打结,一个劲的往水面下面拽,胖子见人下去了,就问我:“胡三,这他娘的真是你大舅子?我咋看着不像人,之前眼睁睁的看着他背淹死了,咋又活了?我发现跟你在一块,净他娘的遇到这样的怪事。”   阎六瞪了我一眼,对我说:“与虎谋皮,咱仨的命都悬着呢,这玩意不好惹,邪乎着呢。”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俩说:“自古以来正邪对立、阴阳互补,世间方能长久,此乃自然的规律,无人可以违背,所以不要埋怨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只是因为缘分不同而已,这回遇到了就是咱们的缘分。”   王红呸了一口骂道:“去你娘的缘分,那玩意咋看都是邪物,跟他有缘?这不是丢命的缘分吗?”   我笑了一笑,对王红说:“你知道萨满门中有一类动物仙家叫仇仙吗?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仇仙,那么恭喜你,真的是“中头奖”了,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仇仙,而且仇仙还是修行妖仙道的,不把你家折腾个家破人亡,那么不算叫完,你又没得罪人家,你害怕个卵?”   我的话让王红哑口无言,朝着泉口看,突然他有些惊讶,这口泉水好像是无底洞一样,怎么还不到头?   我看王红不说话,就说:“你别害怕,人家说了,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咱们跟他无冤无仇,他不会害咱们的,只是那雷六要倒霉了去。”   阎六笑了一下,对我说:“刚好,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说完就跟王红打了个眼色,不知道谋划什么呢。   王红拽着绳子,估摸着得有十几米了吧,但是绳子还在往下拽的急,一点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看的有些着急,如果太深,水压肯定很高,而且水肯定凉的很,我怕我的身体到时候受不了。   “二十米”胖子说,突然,三个人都是一愣,因为水面冒了一个大泡上来,一到水面上就炸开了,那水泡带着腥臭的味道,散发出血红的颜色,王红一咋呼叫道:“出事了”。 第五十五章 阴阳泉   果然他的话刚说完,手里的绳子就开始摇晃起来,使劲的往下拽,胖子抓都抓不住,他双脚抵在雪地里,把后面的绳子挽在手上,这才勉强跟水下面的东西扯平了。   阎六帮胖子拽着绳子,两人的力气都用全了,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我帮不上忙,看着泉水里不停的在翻花,下面好像有个巨大的水怪拽住绳子了一样,我猜测张滨估计是个大诱饵已经被撕扯掉了。   突然胖子跟阎六往后一仰,绳子断了似的卸了劲,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没有防备,都摔了个狗吃屎。   胖子没顾疼,赶紧爬起来,快速的把绳子拽上来,拽了半分钟,所有绳子都给拽上来了,但是张滨没有了,胖子抓住绳头看了一眼,居然断了。   我拿着绳头,看着切口说:“是平的,应该是被锋利的器具给切开的,搞不好下面有血猴子,给张滨碰上了”。   阎六看着泉口却对我说:“奶奶的熊,搞不好是他娘的故意的,这狗东西,把绳子给切了,啥意思?想独吞,这年头连他娘的鬼都不能信,必须要下去!”。   我听着阎六的话,就是一惊,这他娘的被钱给堵上眼了,他居然能这样想?   王红没多说,又捞出来一截绳子,给之前的绳子打了结,拉到庙里,拴在石柱上,一头丢在水里,王红心急火燎,拽着绳子就扎了下去,阎六没多说,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冒了一个花,不到三秒钟就消失在昏暗的泉水里。   我看着这两人,已经被钱给冲昏了头脑,不过我想着那张滨把绳子给割断是为了啥?难道真的是想独吞?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岸上就我一个了,安静的环境配上乌黑的泉水,显得有些诡异,说实在的,我不敢下去,我当然会游泳,只是我一不为财,二不为人,我何必下去冒这个险?   来的时候九爷给看过了,三人俩鬼,证明这次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我放不下他们俩,回头看着庙里的尸猫,想要带着他,但是这畜生死活不下水,我也只好自己下去了。   我收拾了绳子,背上之后,我一头就扎进了井水里,下来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水太凉,凉的刺骨。   他们两个游的很快,下面的光线很差,我根本就看不到,因为没有光,我只能一个劲的往下冲,我后悔当初决定下来的时候不快一点,现在我成了孤身一人在前进。   水很凉,所以身体被冻的有些僵硬,加上心理因素,对于黑暗的恐惧,我的心跳跳的很快,我失去了节奏,想要快点游到下面,然后跟两个人汇合,以此来减少我心中的恐惧。   十秒钟我估计我下潜了至少十五米,之后我便觉得有些乏力,不过,幸好我看到一些暗淡的光亮,水底的光线传播距离很短,我知道他们在前面,我又加把劲潜了下去,突然我看到两个光点对我照射过来,我知道是胖子跟阎六做的,闭上眼睛,等光源离开我的眼睛之后才睁开。   王红跟阎六停在这个关口,没有在下潜,这个地方估计在二十米左右,就是张滨消失的地方,我看着王红从背囊里取出一把手电,交给我,没想到这死胖子真的把东西带的实足要做一回地老鼠,我拿过手电,居然还是进口货,我接过手电,打开了电源,这种手电是德国进口的地质工程手电,防水的,而且亮度非常强,在中国,人们叫他狼眼手电。   我有些惊讶的把手电往上照了一下,因为这个时候,我们三个同在一个空间,但是丝毫不觉得拥挤,我记得泉口只有一米多,我们三个在同一个空间不可能不拥挤的,突然,我有些震惊,因为狼烟手电穿透到对岸的墙壁,那个距离足足有五米,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三个身处泉水下面扩大了足足有十米!   是个倒斗过来的泉水,下面还有多深,没有人知道,此刻我们才觉得下来有些鲁莽,这个洞就是个无底洞,我们往下很有可能就上不来了,我心里暗恼,干嘛管这两死鬼的死活?   王红冒出一口泡,呼吸有些难受,闭气时间有限,三个人在这个地方等了足足有十秒,这是个很长时间的等待,王红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要上去,阎六不想上去,他比较执拗,看来这次不拿点什么,他真的不打算出去了,两人产生了一些矛盾,口中的气体不停的喷出来。   我被推到一边,两人似乎要在水里大干一场,突然,我感觉身后一股水流的冲击,我吓的猛然回头一看,以为有血猴子游过来了,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黑洞洞的手电无法穿透的墙壁。   不…不是墙壁,我把手电往上抬,突然,墙壁上出现了手电的光,我心中震惊,然后把手电放下去,不过光线居然像是被黑洞给吞噬了一样。   这肯定是个洞,我急忙朝着两人照射光线,然后做了求救的信号,王红跟阎六看到了之后,就游过来了,我把手电照射进墙壁上无法穿透的地方,两人一看,顿时就明白了,王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给竖起一根大拇指,阎六二话没说就朝着洞口游了过去,王红也不多耽误紧随其后,我不敢一个人留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个人。   我游了大概五米,便感觉到一股冰凉刺骨的水流缓缓的在我脸上滑动着,像是一个女人冰冷的手在抚摸我的脸一样,手电的光在漆黑的水里能照射的距离不到两米,基本上,我们只能看到我们眼前的光线。   水里流动着黑暗的沙粒,在灯光下飘来飘去,我的手电朝着上方照射过去,发现两米左右就到顶了,往下照射过去,三米左右到底,这应该是个五米左右的洞口,但是有多长我们都不知道。   下来将近快一分钟了,我的极限是一分半钟,如果在一分半钟找不到可以换气的地方,我估计我会淹死在这里,所以这个时候我显得有些焦急,游动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我感觉到水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强烈,我猜测流进这里的水上面,肯定是个河流。   七星拱月,栾星抱帐,这口泉水是一个龙眼,与他想通的地方必定是另外一个龙眼的汇聚地,这个洞口应该是人工挖开的,我看着石壁上凿刻的痕迹,就知道我猜测的是对的。   想到这里,我内心有些惊讶,咱们千山这块地,有个外号,叫做千山万水,就是说咱们千山山多水多,九龙村下就有一条河,叫做黑水河,这条河是长江的一条分支,在鞑子还没有入关之前,这条河曾经断流过一段时间,从而引起长江水倒灌。   但是第二天断流干涸的长江水猛然暴发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从而导致长江两岸的人民被淹死无数。   而这样的事情再清朝三百年间发生数次,每次都有详细的记载,造成民间怨声载道,洪涝灾害清政府是非常重视的,每次黄河洪涝清政府都会大力救灾,更是会记录在案,但是长江的几次断流却少有记载,更多的是民间记载,而鞑子政府的态度也是不管不问,这显得有些奇怪。   我的脑海在胡思乱想着,猜测其中的关系,不知不觉,就感觉到一阵光亮,我抬头看过去居然能看到水面上照射下来的月光,我心中大喜,应该是游出来了,这个时候,我觉得我的肺都要炸了,我想要尽快游上去,我回头给阎六还有王红指了指向上的手势。   水面上的水是暖的,就跟温泉一样,温度很高,不一会,我冰冷的身子就缓了过来,我没有意外,所谓阴阳泉就是这个意思,这口泉水就像是人的两个眼睛一样,中间隔着鼻梁骨,在面相上鼻梁骨被称为山根,而地理上的山根表面上是不通的,但是在地下却是相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居然把这道山根给打通了,让阴阳之水汇聚,只是阴阳两极,你不到阳泉,你就感受不到温暖,现在我感受到很暖,我就知道到了地了。   突然,我看到一条黑影在两人的背后游来游去的,身上的鳞片还散发着红光,像是自己发光一样,我急忙打手电光,让他们小心后面,两人回头,没有看到背后有什么异常,便没有搭理我。   而我的肺快要憋炸了,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快速的向上游过去,那种急不可耐的感觉,让我觉得下一刻在不呼吸就会死一样,我游了十秒钟才冲出水面,哗啦一声,我冲出水面之后,便张开大嘴,快速的呼吸,空气很新鲜,我知道肯定是在山涧里,到处充斥这一股绿色植物的气息。   我担心王红跟阎六,呼吸之后便一头又扎进了水里,两人离我有至少有十米,这个时候光线很好,水很清澈,月光能照射进水底,两人似乎也憋炸了,开始快速游动起来,我看了一眼,两人背后什么都没有,我觉得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一条黑影,至少有两米,很大,而且很软的样子,游动的时候身体是折起来的,跟带鱼一样,但是比带鱼长很多。   是鱼吗?我猜测,有鳞,长状物,速度奇快,突然我意识到一个危险的事情,不是鱼,有可能是蛇。 第五十六章 水蟒   我惊讶之中,突然看到王红一脸惶恐的对我打手势,我不知道什么情况,皱起了眉头,我感觉我的脸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抽了一巴掌,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打的七荤八素,要不是因为在水里,我估计我的脖子都会被折断,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一个巨大的身体将我缠绕起来,速度极快,我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被一根藤蔓给缠绕住了,我呼吸非常困难,肋骨都觉得快要被嘞断了,而且我感觉这个东西居然要把我往水下托,我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王红憋不住气了,疯狂的冲上水面,大口吸了一口气,猛然就扎进了水底,王红看的清楚,一头大蟒,红斑大蟒蛇从我的背后给了我一“鞭子”直接把我给抽的晕乎了过去,然后身体就卷到了我的身上给拖到了水下面去。   阎六也冲了上来,呼吸一口气,直接也冲了下去,这个时候水底被搅和的泥沙飞起,视线可见度极低,   我有些慌了,浑身没有力气,也用不上力气,人面对自然生物的无力感我彻底的体会到了,我知道袭击我的肯定是头巨蟒,身体被冰凉的肌肉缠绕着,我感觉它缠绕的越来越紧,我闭气的肺都被挤炸了,这是我最担心的,我开始呛水,大脑开始缺氧,要不了一分钟我就会被淹死,然后被这头巨蟒不知道给拖到什么地方,然后吃了。   生死之际,我感觉到一双肥厚的打手拽住了我的手臂,使劲的帮我往外扯,但是蛇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又是在水里,我知道是王红要救我,但是我还是绝望的,水被搅和的太浑了,我看不见王红,我脑袋缺氧之下已经开始昏迷了,我有些后悔,真他妈的不该管这两混蛋的死活。   我感觉快速下沉的身体,猛然一阵轻松,那条缠绕我的身体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与惊恐一样,闪电一样的松开了我的身体,突然得到释放的身体觉得巨大的痛苦袭击大脑,让我又清醒过来,呛水的痛苦,让我鼻子眼睛都爆裂一样的剧痛,我感觉一个肥胖的身体顶着我,朝着水面快速游动。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能感受到身体冲破水面的解压感,我知道我得救了,但是我不能呼吸,因为鼻子里都是水,猛然我感觉背后有人搂着我,猛然一用力压住了我的胸腔,因为外力的作用,我猛然喷出一口水,鼻子也喷出水来,外力一次接一次,我极为难受,但是我能呼吸了,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后的人才停止用力。   王红拖着我往岸边游,阎六早就上了岸,他伸手拽住我,一用力给拽上了岸、   我感觉我很热,非常热,身体还在流血,不知道因为什么拉了一道伤口,身体非常痛,像是被老牛拉的石磨碾压过一样,我大脑不是很清醒,我迷糊中听到阎六跟王红在谈话,两人像是在吵架,很凶,但是我听不真,他们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开始迷糊起来了,一开始觉得很热,但是越来越冷,冷的开始发抖,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我开始做梦了,都是噩梦,都是蟒蛇缠绕我把我往地狱里拖的噩梦,蛇的身体很冷,冷的我以为我已经掉进了地狱,那种噩梦是挥之不去的,你就像是鬼压床一样,你明明知道你已经得救了,但是,你的脑海里意识里全部都是那种生死一线之间的感觉,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啊”我感觉有人拉了我一把,我才从梦里清醒过来,睁开眼之后,火辣辣的太阳刺在脸上,让我有点温暖的意味,但是脑袋非常沉重迷糊,我知道我发烧了,而且是高烧。   阎六见我醒了,松了口气,对我说:“你他娘的再不醒,老子就要过阴去阴曹地府找你去了。”   我知道阎六在打趣,但是我嘴干的要开裂,动一下都疼,懒得理他,身体沉重的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我艰难的扭动脖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多树,好高的山,四周都是山,而且非常高,我确定我们已经不再十里庙的那口泉水里,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王红给了我一捧水,灌到我嘴里,对我说:“那个张滨不知道被拽到那去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你算命大,那大虫我估摸有四米多,三百来斤,晚一会,你骨头就碎了,还好我摸着它的“短穴”,扣了进去,它才撒口。”   王红说完便开始摸自己的肚子,难受的很。   他一边揉着肚子还一边嘀咕自己到底是咋拉。   阎六也揉着肚子,觉得难受的很,但是却打趣的对王红说:“你他娘的就是个猪,这会估计又太娘的饿了。”   王红觉得特难受,极为难得的对阎六说:“我觉得不是,里面涨的很,我觉得不消化”   我不想听他两在那打趣,我问:“你们他娘的到底揽了什么活?这地方根本就不像是一般的皇陵,像他娘的一个龙潭虎穴一样,跟我说实话。”   两人听了,就使了个眼色,见瞒不住我了,就对我说:“胡三你也别生气,那个老满洲找到我们的时候其实跟我们说了,其实他们也不是想祭祖,而是想找一样东西,这东西在他们鞑子的龙脉里。”   我听了心里那叫一个颤啊,这两狗东西又他娘的骗我,阎六见我气的发抖,就安慰我说:“胡三,那老满洲他娘的跟我说这里面没危险,就是让我给他找到就行了,我约摸着也可能没危险,你安心,咱们肯定能好好的出去,当真不会让你们胡家绝了后的。”   我呸了阎六一口,他满嘴都是谎话,我当然不会信他了。   这时候王红就安慰我说:“胡三,就当是帮哥哥一把,你就直说,咱们该怎么走。”   我听了心里窝火,但是这个时候他们计较没用,还是赶紧完事走人的好,我四处看了一眼,这是个山涧,一条大湖对边至少宽一百米,源头在北边,北在五行中属水,水打北来,寻龙策上说,寻龙先寻山,寻山先看水,水打北边来,遇水逆着走,因为水是从高往低走,顺水就去了南边了,必须逆水走才能朝北走。   我给了他们两四个字:“逆水而行。”   胖子跟阎六没多说,阎六从袖子里拿着柴刀,把湖边的灌木都给砍了,给我两人开道,进了树林路就好走多了,地面上都是树叶,这里的树都是东北特有的针叶林,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针叶,胖子一脚下去一个坑,走过以后至少三秒才恢复原形。   安静的针叶林加上闷热的中午,三个人都汗流浃背的,这里的气温比外面的不知道要高多少,简直就是夏天,真他娘的阴阳洞有洞天,但是我特别恍惚,发烧的身体最怕这个天气,又闷热,又虚汗,容易脱水,我让王红走一段就给我灌一口水免得脱水之后活不过来了。   走了许久,阎六伸手让我们两人止步,他蹲在地上,看到地上有爬行的印子,很长很深,阎六沿着印子走了过去,我看了印子多半是蛇留下的爬行痕迹,光从留下的印子来看,这条蛇至少有半尺宽,这也得有十几厘米了,想着就吓人。   阎六砍掉杂草,朝湖边去,这个时候我才惊出一身冷汗,我们行走的路线离湖是越来越远,如果在走下去,估计得进入森林深处,这里面的树林太厚,进去迷路了,就很难出来了。   “张滨……是张滨……”阎六叫了一声,赶紧跑过去,他手里握着柴刀,小心谨慎,直到跑到张滨身边才蹲下来,用手试他的鼻息。   王红听了,也跑过去,把我丢在地上,赶紧去湖边用水壶舀水,问:“还有气吗。”   阎六没说话,而是瞪了王红一眼,王红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在这种人面前千万别说有气没气,否则肯定会冲撞的。   我看着张滨,浑身上下发黑,胸口隆起,像是里面的骨头要戳出来一样,我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皮肉跟西瓜瓤子一样,红白相间,居然是空的,看着就恶心,而且身上腥臭无比,地上粘液一坨坨的,有种呕吐物的感觉。   我估摸着,很有可能那条大蟒把张滨拖到岸上,就把他给吞了,最后又给吐出来了,那条大蟒肯定是潜伏在水底等着猎食的,而且饥肠辘辘,这是蛇的生活习惯,特别是水蟒。   只是为什么会把张滨吐出来呢?我想了一会,突然就释然了,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人,蛇也不敢吃。   阎六给张滨的脑袋上摸了油,味道特别臭,臭的我恶心要吐,王红说着是“风油精”抹了就好,让我也抹点,我当时就草他二大爷的,我又不是傻子,我那能不知道风油精什么味道,那东西那么臭,应该是尸油。   刚给张滨抹上,张滨脑门上的青筋就跳动了起来,眼睛睁开了,很红很红,显然是充血造成的,突然张滨转头就哇啦的吐了起来,一口口的吐出来好大一团东西,腥臭的很,红白相间,就跟五花肉似的。   王红把东西踢开,也不觉得恶心,我倒是差点恶心的吐出来,这东西太臭了,张兵是怎么吃进肚子里的,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这他娘的该不会是张滨自己的肉吧? 第五十七章 潜龙升天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王红趴在了地上,顺地打滚,那阎六也好不到那去,两人你来我往,哭天喊地,我问:“咋啦?”   两人都说肚子痛,我赶紧过去把两人的衣服扒开,就看着他们肚子上青筋暴起,一个个小点在肚皮上不停的翻滚,像是要破壳的鸡蛋一样,我一看坏了,肯定是遭了道了。   我问:“王红,你肚子痒吗?”   王红很生气,对我骂道:“你他娘的说屁话,你说痒不痒?真他妈痒,我想放屁都放不出来,痒的我都想伸手进去挠挠,这他妈怎么回事?”   我脑子有些乱,但是具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胖子有些急了,对我吼道:“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这肚子里面有蛆还是什么,是不是他们在吃我肚子里的肉,哎呦我王红一辈子吃肉,没想到这回被别人吃肉了!”   我被王红抱怨的有些乱了阵脚,阎六倒是很冷静,哭喊着对我说:“你冷静点,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我听着赶紧收心定神,看着两人的肚皮,突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娘的这两人中了蛊毒了。   我说:“鸡蛋,赶紧找鸡蛋,找不到你们俩都得死”。   王红听了就骂我:“胡三你个瘪犊子,这地方哪有鸡蛋?说了等于没说,哎呦我他娘的咋遇到你这么个瘪犊子,尽他妈的给我说些幺蛾子,可惜我没能留个后,胡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阎六给自己吃了一颗救命丸,这药一入口,他居然能爬起来了,真是奇效,看来阎六还真有两把刷子,阎六对我说:“鸡蛋没有,鸟蛋行吗?刚才我看林子里有不少鸟窝,我进去掏几个”。   我说:“鸟蛋?行,有多少弄多少!”   说完就赶紧去找树枝,架了一堆火,这不知道堆了多少年的松木枝最好熬火,王红从腰里摸了个火折子给我,我赶紧给点了火。   阎六跑了回来,嘴里吐了五六颗鸟蛋来,一把手握了三,这鸟蛋够大,我就奇怪了,这老狗嘴里怎么能塞的下五六颗蛋,真不得了。   蛋丢尽装水的铁壶里,蒙上盖子,阎六说:“老斑鸠的蛋,够个”。   王红肚子疼的实在不行了,对我喊道:“哎呦,我说,快点行吗?我这肚子怎么跟打雷似的,里面跟炸了一样”   阎六有着急,问我说:“这法子怎么样,你跟谁学的”。   我说:“你们他娘的吃的血猴子有古怪,那东西身体里肯定有寄生虫,不过按照蛊婆子的说法,就是寄生蛊,这时候蛊毒发作了,我也只好用我胡半仙爷爷的法子救你们了,听天由命吧。”说完就开始揭开盖子,水本来就是滚的,蛋往里面滚一边就熟了,把水倒了,把蛋拿出来,丢给阎六三个,说:“把蛋给剥了,直接塞进去,千万别嚼,整吞。   我剥了一颗,赶紧过去把鸟蛋塞进王红的嘴里,他疼的都快死过去了,就看着肚皮在翻滚,跟里面有几个小子在闹腾似的。   阎六吃了鸟蛋,突然作呕起来,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呕!”王红也吐了起来,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都快吐出来了,首先就是那块不消化的肉,吐在地上就让人作呕,那些白花花的肥蛆从他嘴里哗啦啦的就跟倒出来似的,臭的不得了,那味道跟死了十几年的尸体一样,能臭十里地。   “这什么玩意?”阎六说着,随后就在那些蠕动的肥蛆上踩,踩的吧嗒吧嗒的,脓液崩的到处都是,又腥又臭。   王红吐的得劲了,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流着哈喇子,恶心一阵阵的,他挨着张滨,两人都虚弱的很。   我觉得心惊肉跳的,得亏那时候没吃血猴子的肉,要不然这会肯定是三具尸体被蛆从肚子里给吃个干净。   王红心有余悸的问我:“胡三你行啊,救了我一命,咱两清了,不过这到底撒玩意,怎么钻进我肚子里的?”   我笑了一下,觉得幸运,就对他两说:“我胡半仙爷爷活着的时候,认识一个人,是湘西倒斗的,专门找苗寨的窑子进,他叫“鬼葫芦”人长的奇丑无比,身体圆的跟个葫芦一样,估计阎六你听过,这家伙一次从湘西回来,肚子上都是洞眼,我胡半仙爷爷当时好奇的很,就问他怎么了。”   “鬼葫芦也是喜欢吹牛的人,就跟我胡半仙爷爷说了,遇到湘西老叟了那家伙放了只猴子来咬自己,当时给了两枪,直接给打穿了,鬼葫芦也好吃,直接就把猴子给吃了,后来才知道后悔死了。”   “那只猴子其实不是猴子,湘西苗寨的人叫“血猴子”,是一种歹毒的蛊术,用的是不满月的孩子,天天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成年之后,孩子就跟一头猴子似的,因为没有毛,而且身体血红血红的,所以就叫血猴子。”   “而且血猴子身体里被种了一种蛊术,这叫蛊中蛊,特别歹毒,炼蛊的人在血猴子身体里种了一种吃肉的苍蝇,我们当地人叫“马蝇”他们叫“肉头”,其实都一样,如果蛊婴死了,尸体被动物吃了,马蝇就会在肚子里复活,这又成了另外一种蛊,也能受到蛊师的控制。”   “鬼葫芦当时不知道,跑了三天,肚子疼了三天,他比你们惨,肚子都被钻出窟窿了,马蝇都活了,在吃他肚子里的肉,不过他走运,在苗寨里遇到一个老婆子,人家给他吃了三个鸡蛋,吐了一宿,立马就好了。”   两人听我说的话,脸色变得难看,那阎六这时候打趣说:“王红,你他娘的以后别乱吃东西了,病从口入!”   说完便踏了踏脚,一地都是虫尸。   王红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居然开玩笑起来了。   “该吃的还是得吃,别说那玩意的味道还真不错,跟腊肉似的,味道特别足。”   我觉得这两人是死不悔改,下次遇到了肯定会吃,但是有没有这个运气就难说了。   正当我们说着的时候,那张滨居然猛然一下站起来了,就跟跳尸一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瞪着我们三,弄的我们仨吓的魂不附体,我看着那张滨,脸色煞白,身子轻飘飘的,就问:“大舅子咋拉?”   张滨诡异呆滞的脸变的很快,他对着我笑,但是笑的很难看,皮笑肉不笑的,他说了之前遇到的事,他说一下水就倒了血霉了,居然被一头水蟒给缠住了,当时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体都快给拽断了,没办法,他只得把绳子给切断,求个生机,张滨说,得亏平时念佛念的多,水蟒把他给拖上岸,吞到肚子里,当时张滨以为自己完了,但是没想到水蟒又给吐出来了。   我听了就有些咋舌,这畜生居然还拜佛?不过想想也对,家就安在佛像下面,咋能不拜呢?只是佛祖看来没有保佑你啊,让他有了那么一遭。   几个人心照不宣,各有各的目的。   阎六问我说:“怎么走?”   我说:“还逆水走,到头为止。”   四个人休整了一下,都精神了许多,但是前路的凶险不可预知,我后悔的心情一波接着一波,闷热让我的身体不住的流汗,汗流浃背特别难受,我他娘的越走越后悔,要是不来,我估么着已经跟我媳妇上炕了,那他娘的要遭这罪?   这次我为了怕走偏,自己带头走,沿着湖边走,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山顶,我们走了三个多小时依然没能到头,现在我才知道看山跑死马的道理。   这地方有点邪乎,就他娘的跟夏天一样,我嘴唇上的皮都起来了,我不敢用舌头去添,刮的我舌头疼,张滨也好不到哪去,眼睛红肿,嘴唇干裂,整个身子就像是飘着一样,眼窝子深陷下去,像是一层皮一样,眼眶下面乌黑乌黑的,像是死了多少天的尸体一样,但是走路还是稳当的很。   我觉得我都快要中暑了,实在不行了,我就朝着湖边走,蹲在湖边舀水润润嘴唇,王红问我说:“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抬头看着,心里也没谱,突然我眼睛一亮,看到了山涧飞流下来的瀑布,一口水潭尽在三百米开外,水从高山下留下来,激起一阵水雾,透着阳光,发出粼粼波纹,那雾气腾飞而起,我眯起眼睛看着,觉得太神奇了,因为雾气练成一线,犹如一条逆流腾飞的巨龙一样,那水波粼粼犹如巨龙的龙鳞,这种自然景观恰好与风水中的龙脉切合,说是巧,真是巧夺天工珍宝藏。   好一个潜龙升天的风水宝地,此地所葬必定是王公贵族,普通人受不起。   我说:“到了,这里是风水宝地龙眼汇聚之地,所有灵气随着瀑布一泻而下,此地必有龙穴”。   王红听了我的话,就对我说:“老封建!”   我懒得搭理王红,几个人走到了瀑布前,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看着那一口不足七尺方圆的水潭,后面那百十米宽的大湖的源头在这里,我回头看了一眼,七星拱月,说的是石头山,金水抱大帐说的便是此地,两条龙眼在地底相互贯通,山脉上永远是联系不到一起的,除非地质变动造成地震,把山给震塌了,否则这个地方不会让世人见到。   看到这里,我心里有底了“到了!” 第五十八章 黄皮子熟路   能够找到这处风水宝地的人也是神人,十年寻龙,三年点穴,他不但找到了这对龙眼宝地,居然还点了潜龙升天的宝穴,别看这句话说的容易,但是真正做的人才知道辛苦,寻龙者终生奔波在荒山峻岭之间,像之前那样的危险多如牛毛,为的就是这巧夺造化的风水宝地,为的是帝王家的千秋万代。   能够把一座山打通的,民间很少,而能打通之后,能把长江断流的,除了皇家之外,我是想不到古代有什么人能够做到这点,而且当时也不知道废了多少人力物力。   感慨之中,我看着王红捡了块拳头打的石头丢进了水潭里,激起一阵水花,很快水潭的水面上就冒出花来。   王红见着水花冒出来,就不乐意的说:“不是很深,但我真他娘的不想下水。”   阎六拿出;两张符纸,手一转,也不知道变了什么戏法,符咒居然烧了起来,他朝着水里面一点,神神叨叨的念了一通,见那符咒烧完,阎六打趣的说:“里面就算有鬼也该投胎去了,放心的下去吧。”   王红骂了一句:“忽悠你爷爷呢?就你那点道术别来拱爷爷?我可不下去。”   张滨说:“鬼我倒是不怕,怕就怕下面有个大虫子,我虽然是“金刚”的身体,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在弄一次,估计我就真的要去见佛主了。”   我听着张滨的话,知道他本事不小,连鬼都不怕,看来是有了气候,能操控鬼神了,但是我们是人,人本来就恐惧水底的无知感,加上上次在水里遇到危险,所以抵触下水是正常的,只是,这次不用下水。   我说:“水潭不深,一看就知道是瀑布冲击的,不是人造的,所以洞口不可能在水潭里,这里四面环山,风水宝地已经在眼前,所以入口就在眼前这座山面上,而龙穴就在这里,所以入口也必定在这里。”   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里写过“理寓与于,气囫于形,外气行形,内气止生,乘风则散,界水则止”。   凡有龙起,必有水分,凡有龙止,必有水合,此为不变之理。   所以水会或水之最大弯环处便是气止之处。   水不合禁,龙脉不止;龙脉不止,则气行未住。   无论此交会是三合水或是两合水,必定有最大的弯环处,垂直最大弧度引起出圆直径,穴向应在此圆直径上,穴位一般在圆心附近,此为阴用阳朝,阳用阴朝,阴阳相见,福禄永贞之理,懂得在水之弯环处点穴者,风水之术已过半矣。   此交会水最大弧度点在“丁”字上,那么此界水有两个作用,一可阻隔午丁未方的煞气,不向子癸丑方侵犯。   二可使子癸丑的生旺之气止聚、凝聚。   此为南方之水引动北方旺气,一阴一阳,相摩相荡,形成交媾,以婚姻作比喻,男先乎女,即阴之所在,阳必求之。   山静为阴,水动为阳,砂水交会之处,即阴阳相见,行止气蓄,雌雄交媾,万物化生。   而此处便是便是水之弯环,若是风水之术说的对,那么这里就没有道理没有入口,因为龙穴必定在此。   王红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骂道:“废话别说,这里除了山就是树,你说水潭不是入口,你把入口给我找出来。”   我跟阎六使了眼色,王红不懂行,所以不信我,如果阎六在不信我,那我可真是没辙了,阎六眼睛转了几圈,随后稍稍的一笑,上去揣了胖子王红一脚,直接给他揣进了水里,阎六说:“胡三爷的话还能有假,下去摸摸。”   王红在水里扑棱了几下,气急败坏的骂道:“阎六你个老犊子你他娘的给我等着,我有收拾你的时候。”   见王红要上来,张滨踩着王红的脑袋愣是不让他上来,急的王红都快红眼了,张滨嬉笑道:“哎,都,下去了,就别上来了,上回我探的路,这回轮也轮到你了。”   他们的小打小闹我不看在眼里,虽然我知道龙穴就在此,入口就在眼前,但是至于子啊那里,并不知道,胡半仙爷爷亲留给我一手寻龙的把式,有一种法子叫做“倒杖法”上面记载了潜龙升天穴的布局,要用倒杖之“顺杖法”说:顺接来脉、正面点穴。   这种穴位一般位于主山峻拔端正、落脉逶迤而下的山麓之地,此处脉气不强不弱、不软不硬,站在这个地方观看峦头,仰角一般为三十度坡度左右,因而不会产生压抑感,此外朝山、案山远近相迎,龙砂虎砂左右护逆,形势理想故用顺杖。   我看着瀑布,仰角三十度,龙穴就在眼前,因为水流太急,根本就看不到后面什么情况,如果书上说的没错,那么入口就应该在前面,但是前面很有可能是一座大山的石壁,哪里来的路呢?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记得长江水断流的事情,如果要在水下面修建建筑,最好的办法不是潜水修建,而是断水,现在我更加确定长江水断流的那几次肯定跟这座坟墓有关,我猜测估计当年修建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水就被截断了,如果这样的话,在山壁上炸出一个窟窿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鞑子进关的时候火药的使用已经很普遍,明朝就是被自己的大炮给炸开了国门,而利用这点的正是鞑子。   我对王红喊道:“胖子,去瀑布后面看看,我估计门在瀑布后面!”   王红当然不乐意,对我骂道:“你看清楚了,那瀑布后面可是山,你脑壳坏了,还是人家脑壳坏了,咋可能把洞修到山壁上?”   我觉得这样斗嘴没什么意思,浪费时间,我回头看着张滨,他摇头不止的,我就对王红说:“要是不在墙壁后面,老子就金盆洗手。”   王红听了,就指了指我,一脸的认真,看来他是对我成见颇深了,随即一脑门子就扎了进去,我在岸上等着,心里有底,稍过片刻,突然水底钻出一个脑袋来,圆滚滚的,一上来就说:“胡三,你真他妈厉害,后面有个山洞,连着水潭的底,修了石阶,我估摸着直接能到山腰子里,我服。”   我心里很高兴,我说:“服就成,赶紧的,完事走人。”   王红笑着,对我说:“那是肯定的,回头胖爷我请你到四九城吃涮羊肉,不过回头再说。”说完招呼阎六跟张滨下水,表情很严肃。   王红跟阎六对水性很熟悉,那张滨也像是个水猴子,下了水,就钻进了水底,这个时候居然不管我了,好像我的用处到此为止了,这让我心里非常恼怒,我胳膊上有伤口,不宜下水,但是我还是闷着头直接扎进去了,一下水我浑身的燥热与烦恼都被凉水给激到了头顶,这潭水冷的跟万年寒冰融化的水一样。   我游了一会,觉得上面来的冲击非常大,打在头皮上,有一种滴水穿石的感觉,所以我只能拼命的往下钻,我又下潜了三四米,这才觉得好点,由于对水底的恐惧,让我疯狂的前进,水潭很黑,能见度为零,突然我觉得脑袋一嗡,疼的我眼泪直冒,我知道撞到了东西,这种水底撞墙的滋味非常难受,我耳朵里传来阵阵的嗡鸣,幸好我的力气不是很大,还没晕过去,否则肯定会溺毙在这水潭里。   我摸着前面的阻碍,知道肯定是胖子说的台阶,果然如此,一条冰凉的石板,我变换姿势,踩在上面,向上浮游,很快就出了水面,一出水面我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然后便是蚊虫在耳边的飞鸣声,突然三道手电光射了过来,只是一看便收回了,是王红他们。   我顺着光走上台阶,里面的水是死水,臭的很,生了很多蚊虫,而且特别大,台阶上趴着蟾蜍,个子也特别大,张口就把吞了蚊虫,都不带挪地的。   我一边走一边看,是个人工掏出来的山洞,非常大,左右足足一丈多的距离,应该是火药炸出来的,然后修葺出来的。   三人看着我过来,没搭理,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甬道,大概已经被里面的东西给勾的丢了魂了。   王红他们上了台阶,抬头望去,台阶一眼望不到头,足足有一里路那么长,这是往山上修的,越高越有难度,山洞很黑,也很宽敞,尽头处,三个人愣住了,居然有三个入口,豁然三个不小十米宽的山洞出现在三个人的眼前,让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王红见了就骂:“娘的嬉皮,咋这么多鬼玩意?他娘的,至于吗?”   王红大概不知道古代帝王家对陵墓是有多看中,这等子难度还算是小儿科,比这厉害的多的是,什么千斤坠,火琉璃,那个不是要人命的玩意,但是从这一路上的遭遇来看,这个墓也是一等一的规格。   王红跟阎六都看我,想要我出个主意,给选出个路来,但是我没说话,那张滨直接选了中间那条路,两人看着张滨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就惊讶的看着我,我笑了一下说:“黄皮子坟路熟,跟着它走准没错。”   王红嘟囔了一句:“还真他娘的是个畜生啊。” 第五十九章 血猴子窟   四个人都不说话了,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至于各自的心思那就各自去猜。   走了约莫十分钟,我才看一扇大门,门是关着的,这门有九尺多高,应该是墓门,但是在墓门的左边的墙壁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四五尺的高度,一两尺宽,正好可以容纳下一个人,这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钻破了一样,阎六跟王红赶紧的就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我也跟着,张滨自然不落后,洞不是很长,洞像是从里面往外面凿的,我猜想大概是古时候造墓的工匠留下的活路。   洞口弯弯曲曲的,走的我们四个人都捉急,这会王红突然骂了一句:“娘的,咋又有两个洞,咱们走那个?”   我没搭话,张滨说:“两个都行,一个通往庙里,一个直达坟墓,你要是想上去,就走左边的,你要是想下去,就走右边的。”   这话说的我们仨都是一愣的,王红也赶紧闭嘴,分了左右,选了右边的,走了一会,约莫十来米吧,就到了头了,王红用火折子点了火烛,朝着坑洞里走,我跟着进去了,烛火的光不是很强,但是却不妨我看清楚石洞里的场面,我当下就被里面的情形给震撼了。   一个巨大的石洞,洞里面一个巨大的石坑,石洞犹如洞天,石坑乃是人间修罗场。   王红趴在石洞的崖壁上,吸了一口凉气说:“我草你个奶奶腿的,这得死多少人?”   “阿弥陀佛”   张滨念了句经文,显得很慈悲的样子,阎六倒是没有表情,只是盯着下面的石棺。   整个石洞足足有一丈来高,石坑更深,足足有两丈才能见底,方圆至少五六仗的距离,这个工程实在是太复杂与艰难了,断流砸山,硬生生的在山洞里挖出来个别有洞天。   粗略算来,如今我们已经深入山窝千把米了,这是把山给掏空了啊。   王红把火烛丢了下去,让我看到了里面的情况,都是白骨,坑下面足足堆了将近三米高的白骨,方圆三十米的大坑里堆了足足三米高的白骨,这得有多少人?   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里难免有些吃惊,但是稍后我就有些奇怪了,那个雷六带的那伙人到哪去了?我四处寻了一下,都没见人,便看着王红找到了下去的石阶,阎六也是一样,手里握着柴刀,小心翼翼的下去,我看着石阶,整个坑边有至少九处石阶通向下面,这乃是九之数,象征老阳。   三个人下去之后,王红就叫了一声:“他娘的这不是汉阳造吗?”   阎六一看地上,居然七零八落的丢了不少的枪,随即鼻子嗅了嗅,暗叫道:“好浓的血腥味,胖子小心。”   王红立马捡起来一把汉阳造丢给阎六,这种武器比刀好使,反正是捡来的,不用白不用,阎六抓着枪,手觉得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居然是血,阎六心惊,低头一看,地上都是血,而且有的地方还漂着碎肉,好不骇人。   “胡三,快下来,雷六估计见了阎王了。”   说话的人阎六,听着声都有些颤,好像是是雷六的那伙十几个人都挂了吧,我听着这句话,心里就有些惊讶,十几个人难道都死了?他们可是带着家伙呢,下面发生了什么?   下面的光很暗,我只能看到一点光,我瞅着下面的坑洞,顿时叫起来:“他娘的下面咋就两个人?阎六?王红?”   “在呢!”   两人答了我一句,我内心稍稍安慰,但是刚放下来的心又悬起来了,因为张滨不见了,这可要命了,他可不是人,要是想害我们,我们连门道都摸不到。   我四处看了眼,黑洞洞的,连我自己的手都看不见,这让我内心非常恐惧,我想快速下去,就疾步而走,突然,我觉得我脸上吹来一股风,是凉风,这股风跟邪风一样,让我浑身汗毛颤栗,鸡皮疙瘩从脚底冒到头皮。   我告诉我自己,这只是风,但是接下来,我整个人就疯了一样,我听到笑声,小孩子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这声音极为刺耳的在我耳朵边上肆意的蹂躏着我脆弱的神经,我见过的邪物不少,但是这次还是第一次让我头皮发麻,这笑声,这个地方,你想不怕都难。   突然,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那股凉风从我背后抽了起来,像是一个冰凉的女人的鬼手从腰缓缓的吹到我的脖颈,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我不敢回头,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下面两个脑袋,地上一对影子,我现在有些后悔,他娘的,我干啥要来。   我闻到一股味道,血腥的味道,不是很浓,就像是鱼被丢在地上,刚刚晒了一段时间之后散发出的血腥味,那味道,在我鼻尖驱之不散,我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东西,这种精神与触感上的折磨,让我快要奔溃了。   我站在上面很长时间了,所以阎六跟王红也朝着我看了一眼,阎六回头看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珠子瞪的滚圆,暗骂了一句:“你娘的,真他娘的冤魂不散。”   我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更不知道他们看到了我背后的什么,我现在处在奔溃的边缘我根本就不知道背后是什么,那笑声跟穿刺骨髓的毒箭一样让我难受,还有那腥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王红跟阎六看着我,都不敢说话,我的眼睛努力的向后望着,这不看还好,一看我整个人都软了,我背后悄无声息的趴着一个“小孩子”,趴在台阶下面,抬着头,用鼻子嗅着,发出浓烈的腥臭还有淡淡的寒风,那小孩子面目可憎,浑身上下光秃秃的,红斑一块块的,血管若是在灯光下都能爆裂出来,那冷风与笑声不是空穴来风的想象,而是真实的。   突然,两道强烈的灯光穿刺过来,顿时惊起一阵暴躁的嘶鸣,那叫声聒噪的比群鸦哀鸣都要难听,让人的耳膜像是受到了冲击一样,头疼欲裂。   一道灯光过来,整个石洞入口的崖畔像是满是鱼的水塘里炸锅了一样,顿时十几只血红的孩子一样的猴子,飞快的窜了出去,惊起一阵血雨腥风。   我惊呆了,周围的空气散发着血腥,我看着地上不停的落下来一些东西,手臂,脑袋瓜子,腿脚,都他娘的是残肢断臂,上面被啃的到处都是牙印子,还有一些肉块从上面掉下来,掉在地上,这他娘的都是人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灯光一过来,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的声音让我又重新掉进了地狱,我没敢回头,而是朝着下面看,突然就看到两个人齐刷刷的举枪,稍后便是划破整个石洞的密集的枪声。   “咚咚咚!”声音爆炸开来,我听到一阵哀鸣,接着便是腥臭的液体喷的我后背都是,我当时就傻了,不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腿就软了,直接就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还好滚了下来,要不然身后那只伸爪子撩我的血猴子非得给我的后背抓出个花来。   后面全部都是血猴子,整个崖畔密密麻麻的趴着的全部都是血猴子,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两把汉阳造枪火连天,打的血猴子到处乱窜还有的直接从崖畔上掉下去,将厚高的白骨塔砸的四处飞奔。   阎六跟王红他们看到的就是一群血猴子悄无声息的跟鬼似的站在了我的身后,而我似乎还不知道身后什么情况,以他们的经验,二话不说就开枪了,这是救我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但是也他娘的是杀我最快的方法。   我慌乱之中滚下了台阶,除了护着头之外,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嘶叫声,枪声,把我的脑袋震的空空如也,突然,我感觉到一阵失重,三秒钟之后,我重重的落在了一堆白骨上,我听到骨折的碎裂声,不知道是自己的骨头断了,还是地上的白骨,然后我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后背疼的我头脚都直愣起来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有种要死的感觉。   王红边开枪边蹲下来,朝着我小跑来,拽着我的衣领直接给拽到了他两人的脚下。   一阵枪林弹雨,上面的血猴子跟馅饼似的往下掉,掉下来的血猴子摔在地上的,白骨堆上的,都有,能动就飞窜,撞在墙上,跟玻璃上的苍蝇一样,但是方才一会,那掉下里的血猴子就聚集了起来,朝着我们三个人飞扑过来,速度特别,阎六眼利的很,一把枪打穿扑过来血猴子的脑袋,一把枪继续朝着上面点射,这一心二用的本事当真是了得。   突然王红觉得背后一阵冰凉,下一刻往地上一滚,落了地,回头便是一枪,果然一枪那威力巨大,把一头血猴子的身子都给轰的稀烂,但是王红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吼道:“奶奶的从边上下来了,好多,打不完。”   这群血猴子并不是怕事的主,刚才只是受到了惊吓慌乱逃窜,但是这会反应过来了,当下就开始反击,五面都是路,他们绕过子弹密集的一条路,从边上窜了下来,一下来就开始袭击,呲牙咧嘴的,根本就不是猴子,而是杀人的“死婴”。   我知道,完了! 第六十章 开棺   王红跟阎六个人背靠背,这个时候也没人管我了,因为血猴子太多,一层层的,跟猴子下山似的,阎六跟王红的枪杀伤力极大,但是子弹少,而且速度慢,这会子弹打光了,两人傻眼了,王红把背后的铁铲一抓,阎六手里的柴刀横握着,两人跟疯了一样狂挥乱舞,居然还真的没让一头血猴子近身。   只是两个人的力气有限,很快双手就挥舞不动了,王红跟阎六浑身都是汗,喘着气,有些绝望的看着那一群群的血猴子,我们仨人突然安静下来,看着那一头头三尺多高眼珠子冒着红光的血猴子,都咽了口唾沫,这估计得有小百上下。   血猴子开始躁动,他们智商视乎不低,这个时候反而没有暴躁冒进,因为地上铺了一层尸体,让他们忌惮两个人的武器,但是他们在慢慢的缩小包围圈,血猴子越围越近,我们三人却越靠越紧。   我心里后悔死了,我可不能死在这里,胡家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眼睛,我呼吸都凌乱了,或许早就凌乱了。   “咯咯咯咯”我又听到了笑声,我以为是血猴子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但是我耳朵竖起来了,否定了我的想法,不是血猴子发出的声音,血猴子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极为尖锐,但是却刺耳,这声音很细,很尖,不是刺耳,而扎耳,让人头疼。   我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血腥味中夹杂着剧烈的臭味,这股臭味让我作呕,说不清啥滋味,脑子被熏的都要炸了。   突然,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变得极为浓厚,就像是开膛破肚的鱼被丢在了马路上晒的发出腥臭一样,这其中的变化绝对不是因为地上多了一层血猴子的尸体,我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瞪大了眼睛,仔细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王红拿着铁铲子,嘴里嘟囔着:“孩儿,爷爷可是吃人长大的,你过来,给爷爷尝尝鲜”。   阎六从万宝囊里拿着朱砂,符咒,能用的上都拿了出来,但是那群血猴子似乎根本不搭理他,还朝着他呲牙咧嘴。   突然,我们三个人都傻眼了,那群血猴子从后面开始骚乱起来,一个个发出尖锐的嘶鸣声,疯狂的朝着石阶上飞窜了上去,跑的极快,像是遇到了极为恐惧的东西一般,或者说是天敌。   后面的血猴子愣了一下,鼻子突然嗅了一下,瘪下去的鼻子好像嗅到了什么恐惧,眼珠子猛然爆睁,一阵阵暴躁的尖叫,我们就看着哪些血猴子居然快速的逃窜起来,速度快的比下来的时候还要快。   王红眼睛一直盯着逃窜的血猴子,这时候他才看到山洞的石壁上都一个个窟窿,跟鬼眼似的,那群血猴子就悄无声息蹲在那些小窟窿里,来的时候忘了看,这时候一看之下,三个人都吓的冷汗连连。   王红打趣的笑着说:“被爷爷给吓跑了”   我对王红说:“放屁,他们也是吃人肉的会怕你?”说完我心惊肉跳,血猴子退走了固然是好事,但是我心里觉得这件事必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事出无偿必有妖。   王红也没打哈哈,赶紧又捡起来地上的枪,这群血猴子神经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下来玩一圈上去了一会无聊了又下来,所以多做准备的好。   臭气还在弥漫,我对阎六小声的说:“你就没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臭?我脑壳子都晕。”   阎六鼻子使劲的嗅了嗅,突然捂住了鼻子骂道:“娘的个熊,是他娘的黄鼠狼的臭屁,妈的熏死老子了。”   阎六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底了,突然,我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一个人,那人就站在我背后对着我笑,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是“张滨”。   对于他的消失又突然出现,我没有问,就当做不存在。   “哈哈,好一副棺材。”   王红,叫了一句,他心粗的很,他无视张滨的存在跟我不一样,他压根就没这个心惦记着张滨,一看到坑洞里有口棺材,就动了心。   阎六跟我一直盯着张滨,我们两这会都怕他突然搞什么幺蛾子,是敌是友我们分的很清楚,但是张滨不以为然,跟王红一起就去摸棺材去了。   我内心一直忐忑不安,看着下面的环境,觉得没什么异样,尸骨如山,这些尸骨最多不过三四百年,有些尸骨的衣服头发还在,一看就知是汉人,因为没有留辫子,估计这些人是鞑子掳劫边关的农民,被拉到这深山老林修陵墓来了,这一坑尸骨少说也有上万。   我回头看了一眼,棺材,一口铜棺材,南北走向放着,我心里当时就有些嘀咕了,这不符合葬礼的习俗,因为一般都是东西方向葬人,古人死后跟活着一样,日出东方而入于西极,但凡懂风水都不会让人坐南朝北埋人,因为南火北水,互相冲克,如此一来极为容易诈尸,而这里是一尊铜棺材就是用来压尸用的。   我有些怀疑,这口棺材放在这里,就是让他诈尸用的。   但是我对棺材的兴趣不大,而是对棺材后面的石壁的兴趣比较大,我看着墙壁,一尊栩栩如生的丈八金龙,凶神恶煞,内心正在思量,听到王红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我从思绪中被拉出来,他好像嘟囔着要开棺。   王红心里也早就按捺不住了,摸了几次棺材让他捞了不少油水,所以见到棺材他都想摸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见者有份,摸。”   我听着王红说了这么一句,赶紧拦着王红,我对张滨说:“来者是客,客随主便,还是你先摸的好。”   王红很生气,本来想骂我,但是阎六也拉着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王红虽然浑,但是不傻,思前想后之后,便退了厚。   张滨听了,特高兴,早就等不急了,他扎了个马步,两只手顶在棺材上,铜棺材不可能钉死了,而且这口棺材连棺椁都没有,就一尊孤零零的棺材,张滨使劲一推,棺材就开了,阎六站在边上朝着棺材盖就是一脚,愣是把棺材盖给踢的拐了个弯。   这一脚的力道够可以的,我心里想着,突然,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极为清脆的声音,像是青铜掉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还有碗扣在地上滚动最后没有落下时发出的滚轴声,我的心抖了一下,三个人也顺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看着一个大圆盘在地上滚了两圈倒在了地上。   王红给捡起来,敲了两下,发出叮咚的声音,笑着对我们两人说:“铜的,要是黄金的多好可惜了,就算是古董也不值钱,这东西无主的,我捡了就归我了啊,”说完就往自己怀里塞。   我跟阎六都没搭理他,赶紧看棺材里面,这一看顿时惊了一身冷汗,棺材里面突然冒出来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匕首,朝着张滨心窝子就捅了过去,速度极快,我跟阎六就看了一秒,张滨的心窝子就多了六七个窟窿。   我们三人退后,看着张滨倒在地上,眼睛睁的老大,但是脸色却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棺材里的两人脸色通红,显然是憋的不行,我一看,居然是雷六跟他的伙计阿贵。   他们两人见了我们仨也是震惊无比的,王红有些悻悻的,对我说:“胡三,你他娘的咋知道棺材里有人?你他娘的咋就这么料事如神呢?又救了胖爷一命。”   我没搭话,这个张滨早就死了,突然出现,只有一种可能,不是诈尸,就是被黄皮子给掏了心窝子吃了五脏六腑上了身,然后来报仇来了,我当然更倾向于后者,从一路看来,他对这里熟门熟路,我就更加确定他是个黄皮子。   之前那些血猴子估计也是他给打退的,那股臭气除了他还有谁能放出来?而且,他迫不及待的要开棺材,一个畜生开棺发财?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棺材里有他的仇人,黄皮子最记仇,所以他闻到了棺材里有仇人的味道迫不及待的要开棺,我当然不能让王红去开,里面的人是穷途末路,王红突然一开棺人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跟你拼命。   果不其然,人家一出来就给开棺材的人三刀,直接要了命。   那雷六脸色的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那阿贵也好不到那去,两人都吓的惊魂未定,见我们三人瞪着他们,问道:“是人是鬼?”   阎六要说话,我就先他一步,喝道:“是你半仙爷爷。”   这一声特别大,在洞里面传的都有回声了,这雷六听着声,眼睛瞪的滚圆,好半响没回话,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赶紧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对我说:“半仙,真是半仙,有救啦,有救啦,我雷六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   我见他回过神来了,就问:“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家伙?”   雷六听我这么一问,就一脸的苦水,骂道:“我雷六带了十几个伙计,进了这猴子窟,本来想捞点油水过个肥年,但是谁知道这洞窟里这么多要命的玩意,我那十几个伙计都没吭声就被捞了去,尸骨无存,手里的家伙就这把勃朗宁了。”   我看着雷六捞出来一把手枪,心里暗惊,这个人老道,没一早开枪,这时候拿枪出来尸敲山震虎,但是我也不怕,王红手里也有家伙,雷六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哪个阿贵,这个人心狠手辣,杀张滨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连一个畜生斗反应不过来,可见这人的伸手有多快。   我说:“想活命听我的,这里可不是有家伙事就能出去的。”   雷六点头,那敢有多余的话。   “咯咯咯咯”一阵尖锐的笑声,把我们几个人的魂都给吓出来了,我们顿时收声,整个密室里一片安静,连根针掉下里都能听到,这个时间维持了三四秒,突然,那群血猴子就爆炸了一样,发出剧烈的恐惧声,慌乱的在墙壁上飞来窜去的暴躁不安,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想那咯咯咯咯的笑声呢,就被血猴子的暴动给吸引了。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王红惊讶的问着,别说他了,我也呆住了,因为那些血猴子的举动太诡异了,跟见鬼似的,比见鬼还可怕。   咋拉这是? 第六十一章 蛊尸   我脑子蒙住了,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就看着阎六手中的枪啪啪啪的朝着棺材里打,打的棺材火花四溅,王红跟阎六都窜了过去,我还在站在棺材边上,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我知道棺材里肯定有东西。   枪声一停,棺材里面猛然直挺挺的站出一个人来,我一看那人穿着红衣裳,当下就炸毛,红色会挑拨怨气,极容易阴气尸变,我知道这东西尸变了,一定是那口铜镜被拿走干的好事。   王红阎六这两个瘪犊子,把我气的后脖子疼的很,心脏跟炸了似的。   这东西突然冒出啦的,而且在这个鬼地方还是在棺材里,我离的最近,当时离她不过一尺的距离,可以说她是脸贴着脸的。   我看着这个人,光很弱,看的不是很清楚,她脸很白,脸蛋上有两个通红的红点,嘴唇白的比脸还惨,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生前被人放干了血一样,两颗眼珠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白的黑的,就是一片血红,头上戴着凤冠,像是一个穿着红衣等着出嫁的新娘子一样,但是这个新娘子有些忒惨了。   红衣女尸。   尸变了,这是我当时唯一的念头。   安静,非常的安静,这个东西站起来之后我跟她足足对视了三秒钟,或许王红他们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给吓呆了,在那三秒钟居然风平浪静。   我看到这具女尸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着憋气,但是这个时候脑子已经不转了或者是我的动作太慢,突然就看到那红衣女尸张开了嘴,嘴里冒出来一股红气,特别红特别红,犹如血染的一样,我当时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随后便觉得鼻子很痒,非常痒,痒的我直想扣。   随后便是嗓子也开始发痒,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这股雾气就这么被我给吸进了嗓子眼里,当下我就觉得胸口痒的跟腐烂似的,疯狂的扯开衣服,就看到胸口出现了一个个斑点。   “砰砰砰!”枪声开始暴躁起来,那个女尸背对着三人,三人反应过来之后可是不跟她客气,甩着子弹就开始打起来,顿时一阵火花四溅,女尸被打的花枝乱颤,我捂着嗓子,可以透过女尸胸口的窟窿看到对面的胖子。   声音很尖锐,女尸嘴里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现在我才知道这声音像什么,这毒蛇吐信的声音。   铿锵一声,女尸被打死了一样,倒在了铜棺里,撞击声发出金属的声音,我看着王红跑过来,一把拽着我的衣领,猛然一撕,随后便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胸口已经血红血红的一片了。   王红见我胸口烂的厉害,就拿枪顶着我的脑袋,对我说:“胡三,爷们给你个痛快吧。”   我内心极具恐惧着,身体的痛苦远远大于王红给我的压力,我还没到死的时候。   人在最后一刻的求生欲望是最强烈的,所以我不愿意看到王红给我一枪,因为我不想死,非常不想。   但是我说不出来话,嗓子痒的我想把手伸进去给扣烂了这个时候得亏阎六有主见:“别急,给他放放血”。   阎六一把推开王红,说完就拿着柴刀,把我胸口的皮肤划开了,这一划开不要紧,吓的四个人都是往后一退的。   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我麻木低头看着自己的皮肤,也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胸口那些红点居然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红色的小虫子,在微弱的血管里钻来钻去,当下我就想到了一件事,那红雾不是毒气,而是--蛊虫。   这个女不是墓主而是个--蛊尸!   阎六从背囊里抓出来一把清灰,对我说:“胡三,你胡家保我阎家留后,我阎家今天就还你了,能不能忍过去看你的命硬不硬了,别说我们不仗义。”说完把手里的清灰朝在我胸口一撒。   我当时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但是当阎六的清灰撒到胸口的时候,我感觉胸口跟炸了锅一样,非常痛,痛的我死去活来的,不过我却感觉不到虫子在钻的感觉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这一刻我感激死阎六了,至少她没有像王红那样,根本就是打心眼里不想救我,一枪嘣了我了事。   王红抹掉头上的汗,站了起来,跟雷六的手下阿贵两个人趴在棺材上说:“吓死老子了,这小娘们长的还挺水灵”。   阿贵打了个趣骂道:“那你背回去做个鬼新娘?”说完就开始拽尸体,一伸手,居然把红色的衣服给撕扯下来一大片,阿贵看着衣服里面的身体,恶心的不得了。   别看尸体保存的很完整,脸皮也非常的白,但是里面可是一张老树皮一样的皮肤,干巴巴的发皱,乌黑乌黑的,跟碳烤的似的。   王红骂骂咧咧的,拽着尸体头上的凤冠,这东西是纯金的,估计得有斤吧重,但是缠在头发上,王红怎么拽都拽不下来,急的他哇哇大叫。   阎六把清灰撒了我一身之后站了起来,也不在管我死活,就走到棺材边上跟王红抢那个头冠,一点都不想吃亏。   王红有些急了,这凤冠跟卡在她脑袋里似的,怎么拽都拽不出来,突然,女尸一下睁开了眼,两只干瘪发皱的手一下子拽住了王红,猛然掐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上去,王红狗胆吓了一跳,这距离他必死无疑,不过他伸手不赖,胳膊一伸,直接卡在了女尸的脖子上面,不过这女尸力大无比直接就压了过去,差点把卡在脖子上的手臂给折断了,痛的王红呲牙咧嘴的。   “砰”一声巨响,女尸的脑袋被炸开了花,阿贵眼疾手快,看到女尸又活过来了,直接给了一枪,把女尸的脑袋给打爆了,但是这一下可是炸开锅了,就看到女尸的脖子里猛然冒出一股股的红色雾气来,非常浓厚。   王红一看不好,胳膊一甩,上脚一踹把女尸给揣在了棺材里,阎六一个神龙摆尾,把棺材盖给压上,忙问:“肥仔没事吧?”   王红捂着嘴,骂骂咧咧的说:“没事,就是,有点痒。”说完就想扣自己的鼻子,因为实在太痒了。   阎六二话不说又抓了一把清灰也不管有没有用,直接糊弄到王红的脸上,弄的一脸的灰。   “唧唧!”哗啦啦一阵骚动,四个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上面,一看,那群血猴子居然又骚动了起来,开始上窜下跳,从上面冲了下来。   “妈的,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还他妈是一群!”   王红恨恨的骂着:“刚才干掉一个祸害,这一下子又惹了更多,真是霉运!”   雷六跟阿贵检查了子弹,不过十二颗而已,就算一颗打死一个,这里至少有百十来只,他们没得打的,这些东西不是人,是畜生,比畜生还恶心,这两人可是亲眼看着这群血猴子把他们的兄弟全部都给逮起来吃掉的情景,那简直是骇人听闻。   我从地上爬起来,呼吸有些困难,使劲吸气胸口就疼的厉害,但是很奇怪,不知道阎六给我撒了什么东西,居然特别管用,我欢欣雀跃起来。   三个人又背靠背,神色紧张,王红说:“你们掩护,我冲出去”。   我骂道:“滚犊子,你他娘的想什么好事呢?现在我们只有一起走否则全部死翘翘。”   四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我,阎六笑着说:“你果然属猫的,命这么大,不过这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咱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   我听到阎六的话,心里也觉得憋屈,这刚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又要进鬼门关,我心里有所不甘,突然,觉得有些微风吹在了我的头上,这时候我的身体特别敏感,只是一丁点的感官刺激都能让我被放大了似的觉察到,或许这是幻觉,又或许是蛊虫把我的神经系统扩大了一样。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见得,这里断然不是主墓坑,这里一定有出路的。   我看着这个墓坑,这里肯定不是龙眼宝地,最多只算是个殉葬坑,但是出路咋哪里?   “砰!”枪声打破了我的思绪,我看到那群血猴子已经有冲下来的,被雷六一枪爆头,其他的虽然畏惧,但是也快速的往下冲,这里可是有四个活生生的大餐在等着他们。   “砰砰砰!”枪声越来越密集,我不在看,我趴在墙壁上,摸着那巨大的浮雕,我在想,三年寻龙十年点穴,龙我已寻到,但是这个龙穴在哪里?   我感觉到墙壁的缝隙里传来一阵阵冰凉的微风,我以为是错觉,但是把身体贴上去,那种感觉居然越来越强烈。   我猛然震惊,朝后面腿了两步,看着整张墙壁,墙壁后面怎么可能有风吹过来呢?   除非,除非他是空的,后面有洞?我惊喜而又兴奋的想着,随后推着石壁,使劲的想要把石壁给推开,但是石壁动都不动。   不可能的,我心里想着,石壁后面绝对是空的,要不然不会有风吹进来,一定能打开的。   “雷六,你他娘的好歹也做过胡子,咋用这种没用的枪,打鬼子老子都不用汉阳造了。”   王红骂骂咧咧的,那雷六龇牙咧嘴,回道:“八九年来收枪,老子的好枪都交上去了,这些家伙事还是老子从哪些沙民手里淘来的,你要是用不惯,你上去生撕去。”   两人骂骂咧咧的,让我心烦意乱,汉阳造就是那半自动步枪,不好使,沙民就是国民党败退的时候残留下的敌对势力,这些人为了生存,就跟胡子勾结,卖家伙事。   这些都无关紧要,我让我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石壁,一定能打开的,我看着那头巨大的飞龙,欲要吞珠。   珠子?珠子? 第六十二章 天梯   我走到那颗珠子面前,兴奋的握着,我知道我找到了出口。   一阵激烈的枪响,王红的枪里已经没了子弹,拐子枪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急的王红脑袋上直冒汗。   雷六一枪轰爆一头飞上来的血猴子,鲜血飞溅了一脸,对我说:“大仙,你赶紧的,我们顶不住了,棺材能躲两个,要不你先进去,你得留着命啊。”   阎六一听,朝着棺材一跳,二话不说把棺材一盖,管你天王老子,其他几个人看的是咬牙切齿的,都骂着阎六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只是这一瞬间,血猴子就围了上来,阿贵掏出匕首,手特别快,一横一竖,飞扑过来的两颗脑袋就掉了一颗,耷拉下来一个,但是后面的血猴子太多,一会就给三人淹没了。   王红拽着一头血猴子的后腿,猛然一阵狂甩,把扑上来的血猴子都给撞飞了出去,他跟个陀螺似的,在坑里面不停的飞转,别说,居然把血猴子给撞的七荤八素的。   突然王红觉得手一轻,猛然一看,手里就剩个血猴子的腿了,身子居然都被甩断了。   这一个空档血猴子又扑了上来,王红一个巴掌下去,顿时把一头血猴子的脑袋给扇的稀烂,可见这胖子的力气是有多大,简直力大如牛。   可是血猴子还是犹如潮水一样,红扑扑的一群,三人还在浴血奋战,但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突然一阵咔咔咔的声音,地动山摇的,整个山洞都被震的往下掉渣。   阿贵回头一看,顿时他裂开了嘴笑了起来,身子在地上一滚,背后一头血猴子追了上去,但是被一把匕首扎进了心窝里,雷六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脚步奇快,踩着棺材就窜了过去。   “大仙你真是道行高深,我雷六服你!”   我终于找到了打开石壁的机关,就是那颗珠子,这颗珠子是活的,是个机关的切口,我使劲一转,机关就打开了,整个一丈多高的石壁居然轰隆隆的升了上去,那头飞龙犹如升天一样消失不见了,后面居然是一个山洞,不是很深,七八米的距离就能看到外面了。   对于雷六的恭维我没有高兴,而是说道:“别说废话,快走,都听我的,要不然全死。   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山洞后面有一个拉杆,我一看就知道是关闭机关用的,王红跟阿贵也心惊肉跳的进了山洞,这时候钻进棺材里的阎六又爬了出来,一看我们都进了石洞,便是一脸的后悔,他猛然往外面一窜,落地翻身就要跑过来。   我们看着阎六被血猴子给包围了,心情各异。   看着阎六是回不来了,那阿贵倒是心狠,一把拉住拉杆,轰隆隆一声,石壁又下降下来,速度极快。   我以为阎六活不了了,但是谁知道他鬼使神差的滚进了石门里,轰隆一声,石门砸在了地上,我猛然闭上眼睛,但是还是来不及了,一股腥臭的液体喷在了我的脸上,一头血猴子扑了进来,正好被落下的石壁给砸中了,后果可想而知。   我抹掉脸上的东西,看着阎六一身的血口子,有的足足有两寸深,都见骨头了,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我看着几个人都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心里就不舒坦,他们都是为了图财进了这大墓,老子是为了情谊进来的,但是最后差点被他们给抛弃了,我说:“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得听我的,要不然全都得死,我不开玩笑,你们两也别在跟我套近乎,老子不欠你们什么了。”   说完就咳嗽了起来,吐出一大口血沫子,里面还有东西在钻来钻去,恶心的很。   “这东西什么玩意?”   王红后怕的问我,因为他好像也中了这种东西,所以看到我吐血,他当然害怕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肯定是蛊毒,至于是什么蛊我不知道,但是阎六的清灰挺管用的,我问:“你给我撒的什么东西?”   “香灰加硫磺。”   我听着阎六的话,便点了点头,硫磺能驱百虫,难怪有用。   我们几个人停在了洞口,往下看了一眼,白色的光洒下来,照的下面一阵通明。   “嘎嘎,咕咕咕!”一阵奇怪的鸟叫声,从山洞外面传来,是个山坳,我一眼望出去,居然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林,突然,一阵剧烈的鸟翅扑棱着,随即便传来了一阵凄惨的鸣叫,我知道,肯定有一场生与死的厮杀结束了。   山洞不是很深,只有米把的距离,我走到洞口边缘,听着水声,我猜下面肯定是水潭,否则不会倒影出月亮,我趴在山洞往下看,距离不过十来米,与来之前的瀑布下的水潭一模一样。   “双龙潭?”   这是风水上的术语,就是说一个风水宝地有两个龙眼,其实是一个,只不过被这座大山给压住了,所以你看着是两口水潭,但是其实是一个,我可以肯定,这个水潭地下水是跟外面的水潭相连的,肯定其深无比,不知道通往哪里。   阎六问我:“咋整?等天亮吗?”   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所以只能等天亮了,我点了点头,王红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水壶咕噜咕噜的灌水,脸上的神色略显疲惫,闭上眼睛就不说话了。   我拿着水壶也没客气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就闭上眼睛,稍做休息,这个时候我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但是整个脑子都是梦。   “咯咯咯咯!”   笑声在我脑海里回转,那个冰冷的女人掐着我的脖子,让我特别难受,我的胸口憋出了一口火气,我无法呼吸,我知道这是梦,我知道那个女尸已经死了,但是梦依然在我脑海里萦绕,我睡的头疼脑热的。   突然我眼皮觉得有光,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感觉眼皮疼的像是刀割的一样,当眼睛睁开的时候,没有热感的阳光照射进我的眼睛里,我喘了口气,终于是活着醒过来了,在梦里我觉得我会死。   我拽开我的衣服看了一眼,胸口的红斑消了一点,但是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我只能说清灰能管占时的作用,不过能不能彻底的救我的命就难说了,毕竟那种蛊毒放在哪个位置,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破解的。   我站了起来,走到洞口,感受着外面吹来的凉风,已经带着一丝热浪,很灼热的那种,这种风水宝地我从来没有见识过,就连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本上都没有记载过。   我叫醒了他们几个,因为石壁的退路是封锁的,而前路又是一个高高的悬崖,所以不担心会有危险,最多也是飞禽而已,所以昨天晚上几个人都没有守夜,大家都累的疲惫不堪,倒头就睡。   我看了看日头,估摸着已经是辰时了,也就是八九点钟了,王红身上一条条的伤口翻赤过来,显得尤为狰狞,阎六也差不多,他俩起来之后疼的呲牙咧嘴,我没管他两站在洞口,往下看了一眼,没说话,下面有十几米深,下去好下去,跳进水潭就行了,但是关键是怎么上来。   这个高度即便有绳子,垂直的山崖下去之后想上来是非常困难的,这时候每个人身上都有伤,想要在上来估计有些悬。   我在想,这里肯定有人挖掘过,至少有一次,是修建这里的人,他们是怎么上来下去的呢?肯定不会飞。   “天梯”   有人说了这么一句,我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阎六,我心里就纳闷了,这个狗日的到底是懂行还是不懂?之前啥都不懂,现在又说出个活路来。   我朝着石壁上看了一眼,确实是天梯,石壁上有一桩桩从外面楔进去的木桩,从山洞,朝着两边蔓延,斜着来的,两根木头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一米,有的已经腐朽了只剩下里面的一截,有的还在外面,历经几百年风雨,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重量。   听说悬空寺就是这么建造的,在山崖的石壁上,用上好的木头在石壁上打入木桩,然后用木板搭建起来,历经千年不倒。   可是眼前搭建的木板已经腐朽掉了,我们想下去,是有困难的,除非重新据木板来搭建一条天梯,但是这是一个费时的事,我们不可能这么干。   我说:“用绳子吧,找个支撑点,把绳子拴在木头上,总比我们一点点往上爬的好的。”   阎六从万宝囊里掏出绳子,很大一卷,说:“飞檐走壁的本事道爷我还是有的。”   我笑了笑,阎六的手段不差,虽然道行有点低,但是还算有点门道。   阎六的伸手很敏捷,把山洞楔根铁钉,然后拴上一头,阎六顺着绳子下去,挨个的拴上木桩,才一会的功夫,就搭建一条天路来,不过这条路窄的可怕,只有一寸宽。   阎六落在地面上,在地上钉了铁钉,把绳子系的死死的,然后招呼山洞里的人下来。   王红二话不说,拽着绳子就下去了,别看他肥的跟猪一样,但是平衡力特别强,只是绳子被压的有些变形,不到一会功夫,王红就跳到了地上,阿贵就更不用说了,身轻如燕,跟雷六两人踩着绳子就下去,只有我比较害怕。   我看着前面他们走的比较容易,我觉得也没什么难的,就是有点恐高而已,我踩着绳子,扶着墙,有个坡度向下,走了几米,突然失去了平衡,这不是我想控制就控制的,大腿必须要用劲绷住,才不会让身体失去平衡,但是这点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水里。   我暗骂了一句晦气! 第六十三章 白虎衔尸   “哗啦”一声,我掉进了水里,水潭里的水冷的我牙关打颤,我现在对水恐惧的很,在水下面,我挣扎着游上去。我看着水底,望不到尽头的黑,内心真的很恐惧。   浮上水面,我就朝着岸边使劲游过去,阎六伸出手来,但是王红拽着我的衣服直接就给拽上来了,跟我说:“胡三,你脑子灵光,身子骨弱的很,回头让你媳妇给你多砍几只老王八给你补补。”   我呸了王红一脸,站了起来,也顾不得擦掉身上的水了,四处看了一眼,说:“龙穴宝地肯定在这里了。你们看,这有条路,根本就不长树,肯定是以前修建陵墓的时候开辟出来的道路,这叫神道,虽然现在已经长满了草,但是草也不高,我们就顺着这条路向北走。肯定能找到。”   阎六跟阿贵,从腰上各摸出来一把刀,然后开始清理面前的杂草,凡是高过膝盖的草,都给砍掉,一时间草地里像是炸锅了一样,飞出来无数的虫子,扑在人脸上抓的都疼。   阎六在身上撒了清灰,虫子就不近身了,几个人都一样,走了一段,我一直在看树林,这里的树林特别厚。但是参差不齐,有的粗有的细,还有的长了许多疙瘩,我想,可能路边上的树是当初修建这里的时候需要木材,他们就地取材给伐掉的。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七星拱月山头尽在眼前,我内心有些惊讶,居然穿透了九龙山的山包。在这深山老林愣是修建了一条通天的路。   这路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山上,要把山掏空了,要断掉水,这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想想那座天坑里死掉的人,至少上万,而且,我肯定,哪些白骨不是唯一的,只是其中的一批罢了,像这样的工程,不死个万吧人,是不可能完工的。   我在后面走,前面王红跟雷六两人唠嗑,有一句没一句的,大多都是雷六在说他当年做胡子的时候在山里也遇到过不少的怪事,也刨过不少的古墓,但是这次遇到的事是头一遭,而且这座古墓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余帅丰巴。   阎六故意放慢了脚步,跟我并行,小声的问我:“这两人靠不住,什么时候…”   阎六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眼神发狠,我瞪了他一眼,说:“杀不得,想出去还得看他们。”   我的话也只是左右之词,虽然阎六跟王红是我这一道的人,但是他两太浑了,王红太鲁莽,之前我中蛊差点就给我崩了,这阎六太自私,先前那口棺材明明能躲两人,他非得一个人占了,所以跟他们在一起,就是与虎谋皮,指不定什么时候命就没了,所以我得找条后路,那雷六就是个好人选,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对我恭敬只是权宜之计,但是我也给他铺了条亡命路,要是他敢卖了我,我就弄死他。   阎六见我不同意,也没多说,继续行走,王红一把揪住一条毒蛇。破肚取胆,麻溜的很,吃完就丢,停在了路边上,走了将近三里路,王红用肥厚的大手挡在眼前,对我说:“嘿,胡三,你快看,前面有动静,你们看,在发光,什么东西?”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反射的光,真是好手笔,风水上有一种气运叫做紫气东来,是一种祥瑞之气,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我猜想,前面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目的地了,而且肯定有能发光的东西,是黄金还是什么,去看了就知道了。   王红按捺不住,一马当先,对所有人说:“谁先到谁分大头”。   他们四个人都是为了钱来的,现在眼见宝山就在前面,哪能落了后?一个个犹如飞豹一样,只恨自己这个时候少长了两条腿。   这三个人见钱眼开的程度,真是让人吃惊,我身子骨现在这么弱,居然把我就丢下了,根本就不管我死活,这里这么危险,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真他娘的靠不住!   突然,我皱起了眉头,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的气温很高,至少三十度的天气,但是这个时候,我觉得身体寒的很,哗啦啦,我听到背后的水潭里传来一阵阵激荡的水声,这是怎么回事?我昂着头,想要看看水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距离好几里地,根本就看不见。   哗啦啦,突然,我听到树林传来一阵震动,树木飒飒作响,我眼珠子快速的转着,猜想怎么回事,但是这声音一闪即失,就跟鬼影似的,我咽了口唾沫,这地方真他妈邪乎,我拔腿就跑,咬着牙跑,让我一个人在这,我是不敢。   我跑的气喘吁吁,也不管身后什么东西,就闷着头跑,免得落单被逮着了就完了。   跑了十来分钟,终于跑不动了,我听着身后有脚步声,猛然回头,这一回头,吓的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张,张滨!”   我身后站着一个人,他娘的居然是张滨,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就这么诡异的站在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怨恨,就说:“冤有头,债有主。”   张滨直挺挺的朝着我走过来,我咬着牙,准备跟他拼了,之前我也算计了他,把他给害死了,估计他也想杀我报仇,我两相互瞪着,我没有害怕他的意思,对付这种畜生,你要是害怕他就完了。   突然,一声叫喊,吓了我一跳,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王红在喊我:“胡三,你他娘的墨迹什么呢?赶紧的过来。”   我心中一凉,这个时候万不该回头,因为说不定那黄皮子在我回头的时候就会要了我的命,但是没有,我转身的时候,张滨已经不见了,我惊了一身冷汗,赶紧爬起来就跑。   跑到了王红的身边,我喘着气,放慢了脚步,看着王红他们,围着一头巨大的白虎雕像在打转,王红眼睛都直了,那阎六恨不得跳到白虎的身上去。   我看着两头白虎,足足有两米高,一米多宽,凶神恶煞,一个张口露出满口的犬牙,一个伏地,眼神凶狠,光是看一眼,就心惊胆跳,害怕他突然活过来给你一口,在白虎之后有一座大冢,看着有些突兀。   但是更让我突兀的是,在大冢的后面,居然孤零零的长着一颗通天老槐树。   这颗老槐树特别大,特别直,树皮翻卷着,枝繁叶茂,我们五个人站在树边上,感觉合抱起来都有点困难,但是这颗树却很矮,只有三米多的高度,颇有点侏儒的感觉。   阎六眼睛直冒光,对我们说:“我滴的乖乖,这是要养个小鬼王啊。”   王红他们三个不懂阎六在说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的意思,从槐树这个槐字就不难理解,这槐就是木跟鬼,槐树就是植物中的鬼树,这种树特别阴邪,能够拘禁鬼魂,或者招魂,让死者不能投胎,所以坟地里禁止出现槐树。   而这颗槐树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孤零零的,又长的如此巨大,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栽种在这里的,所以我断定,这座坟存在的意义,必然是居心不良。   而这两头白虎就更有意思了,这两头白虎的身子却是金灿灿的,一看就知道是金子做的,这叫白虎守门,但是很奇怪,那头直立的白虎居然掉了头,盯着身后的一个大塚,这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风水上绝对不会有人这么布置。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王红眼睛直愣愣的,一边转悠一边叫唤着,“发财了,哈哈,这东西至少得千把斤吧,拉回去卖了,爷爷也是万元户拉。”只是他倒是没动手,这么大一尊白虎雕像,他也没指望能搬的动。   雷六跟啊贵也是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尊白虎,他们都是为财而来,见财自然眼开。   只是我有些奇怪,我看了四周了一眼,这是一个比较高的地段被山林包围,但是方圆二十米内寸草不生,也不知道在地里埋了什么东西,都好几百年了,依然是光秃秃的,连最坚强的蒲公英的种子落在地面上都不能生根发芽,我捡起一个蒲公英的种子看着,觉得怪。   地面的土是灰白色的,我抓起了一把闻了闻,没有泥土的腥气,反而有股刺鼻的味道,是什么?我皱起眉头猜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东西--水银!   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他捏着独尾巴胡子,看着那颗老槐树,我两都觉得这颗老槐树太怪了,他娘的,居然能在水银地里活,还他娘的活的这么粗壮,天下间闻所未闻。   我在大塚边上转了一圈,想找一找,有没有石碑,但是可惜的很,根本就没有石碑,连个有字的记载都没,对于那两座黄金白虎,我更想要了解这坐塚里面的人是谁,更关心能不能搞清楚谜团。   突然,我一愣,看到那尊直立的白虎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那骇的啊,心都凉了一半,我举着手挡着,这是神经反射,但是要是老虎扑上来你不可能档的住,所以我吓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几个人突然被我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一时片刻,阎六走过来给我拉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白虎,突然也是吓了一跳,从他的角度看这头白虎,犹如送在白虎口下,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还有逼真感,仿佛这头白虎是活的一样。   我跟阎六被吓的不轻,使得王红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的他在地上跳了三跳,一屁股撞在了那荒冢上,连连捂着胸口。   “妈呀,吓死我了!”   我看着白虎雕像,仔细琢磨了起来,突然我嘴里嘟囔了一句:“他娘的,白虎衔尸!” 第六十四章 坟头老槐树   “白虎衔尸?”   我的语气让王红他们三个不懂门道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阎六倒是脸色变了几变,看着这两尊白虎,无奈的摇头,但是我却认为他不懂,故弄玄虚罢了,否则,他要是懂的话,应该跟我是一个心情,那就是转身就走,也甭打这里东西的主意了。   这叫白虎衔尸,风水局里面最凶残的风水之一,葬经里说:“经曰地有四势,气从八方。”   “故葬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頫。形势反此,法当破死。”   “頫者,低头俯伏之义,言柔顺而无蹲踞之凶也,虎怒蹲视,昂头不平,祸机中藏,想通了这点,我也就释然了,但是另外一个疑问接踵而来,死人多以入土为安为主,何以摆下白虎衔尸让死者不得安息呢?”   我觉得有些不平常,整个大墓都透着一种阴谋的气息,我问:“阎六,你他娘的跟我说实话,你遇到的那个老满洲到底什么老头,这个墓,这里的风水,都摆明了是要作怪,搞不好,俺们可是要做大孽的。”   阎六眼咕噜转了一圈,倒是没理我,而是对雷六说:“人称我留一手,称你为六叔,咱们今个又在此相遇,是个缘分,这里的东西,咱们二一添作五,对半,你觉得咋样?”   雷六自然求之不得,他本来没打算活着回去,现在得了一条命,又能抱得金山归,何乐而不为,我见着他们握手,我就来气,我说:“雷六,你要是跟他们一道,我保证你有去无回,这两人,见财眼开,这里的地,不比那阎王殿来的差,你们几个听我一句劝,咱们打道回府,或许还可以相安无事。”   王红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骂道:“少他娘的装圣人,你他娘的要不是为了财,你下来干啥?找你老干娘来了?”   我听着心里一阵酸楚,这狗日的,老子为了他两来的,这里的东西不比刀山火海来的差,老子身上掉了一层皮,刮了一身肉,他居然说老子是为财?老子从来不拿死人钱。   我瞪着王红骂道:“老子为了仁义来的。”   阎六听了就骂王红:“你狗日的,胡三爷是什么人?会贪财吗?人家就是一个仁义两字的代表,你放心,这墓里的东西人家一样都不会要,你赶紧的打将打将,咱们看看怎么下去。”   那三个人一听,觉得阎六说的极是,但是我不乐意了,我说:“你他娘的少忽悠我,给我带高帽子?老子又不是傻子,你们少跟我打马虎眼,里面东西老子要第一个拿,我倒要看看你们搞什么幺蛾子。”   他们四个听我这么威胁,就显得很不耐,那阿贵骂道:“脾气倒不小,就是不知道有那本事没有。”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们今个要是能进去,我胡三这两个字倒着写。”   那阿贵对我颇为不喜,就从袖子里滑出来一把匕首,其他三人见了,都拦着,免得伤了和气,我也不理他,走到一边站着,那王红拿着铁铲就从地上挖,这狗日的就是个棒槌,人家土夫子挖洞是打盗洞,就一人那么大,他倒好,居然把整个坟丘都要给挖开。   王红挖了一气,突然身子抖了起来,手里的铲子一丢,赶紧把地上的一层土给扒开,看着地上一层层的,就哭丧起来了,阎六跟其他两人也走了过去,看着被挖开的三尺深四尺宽的坑洞,也傻眼了。   “树根!”   全部都是树根,这树根跟他娘的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深入地下,不知道什么地方是个头,王红赶紧的就爬起来,到其他地方挖,刚挖了一会,就发现地下也是树根,王红不死心,一赶紧挖了好几块地,但是却发现整个坟丘周围居然全部都被树根被覆盖了。   这老槐树的树根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样将整个坟丘给包裹起来了,王红有些火了,拿着铁铲,朝着地上一扎,想把树根给扎断,但是却震的手疼,而那树根也只是被扎出个白花花的印子,但是流出来的汁液却是红色的,跟他娘的鲜血一样。余帅丰号。   四个人有些气馁,那阿贵骂道:“狗日的,咱一把火给烧了,他奶的熊的。”   阎六冷笑一下,暗骂这个阿贵不动脑子,你把树给烧了,树根不还是在吗?”阎六也没多说,拿着柴刀,朝着地里面一扎,猛然一拽,地面冒出来一股血水,看的几个人都冷了,阎六赶紧退后,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那个老满洲没说实话啊,这地方肯定是个万尸坑,我们阴阳家叫这东西养尸,以阴煞之地圈枉死之人,养不腐之尸,名曰集尸地,这血,就是地下尸体的血,这下面肯定埋葬着无数的人,这些东西要是见了天,那可就是天下大乱,群魔乱舞了。”   王红噘着嘴,说:“你他娘的说聊斋呢?这下面有尸体?你忽悠你二大爷呢?”   王红自然不信,阎六也不搭理他,而是跑到我面前,对我说:“胡三爷,你看着能不能帮把手,咱们进去拿了东西就走,拼了老命,也不能白来一趟吧。”   我冷笑,对阎六说:“说实话。”   阎六见我不动声色,瞥了王红一眼,王红一来脾气,骂道:“胡三,你他娘的就是太死板,啥事都得弄清楚,老子告诉你好了,我们遇到的那老满洲花了大价钱,让我们找这个墓,他说这个墓是他家祖坟,里面埋着关乎到他们身家性命的东西,我跟阎六心眼好,看他坐着轮椅病歪歪的可怜,就答应了,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不信,我王红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听了就有些诧异,看王红的语气,不像是说假话,如果王红说的是真话,那找他们帮忙的老满洲就大有问题,这个人居心叵测,如果这里是他的祖坟的话,他要拿走的东西肯定不得了。   雷六是个老狐狸,一听我们这么说,就问我:“大仙,你们几时到的?”   王红骂道:“早你们一步。”   王红的话一出口,我跟阎六都瞪着他,王红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瞪着雷六,那雷六跟阿贵脸色发狠,手里的家伙事捏的紧,几个人对峙着,雷六冷笑了一声,问我:“大仙,还真以为你是个大仙呢,原来也只是个打眼货。”   我知道雷六对我起了疑心,看着他们眼神发狠,我知道雷六要杀人灭口了,这年头,杀人越货被人知道了,那可是死罪,所以雷六自然不想放过我们,我见他要动手,急忙说:“我断你三更死,阎王不会留你到五更,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你绝对出不去,我半仙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叫叫那么简单。”   那阿贵见我这么横,立马就要来动手,但是那雷六是个老精的货,笑眯眯的对我说:“那是,半仙,那请吧,今天我们五个分,盗人坟墓与杀人同罪,我想,你也不会出卖我。”   我笑了一下,知道今天要是不从这墓里带走点什么东西,连命都难保,我细细思量了一下,那个老满洲居心叵测,我倒要看看他想要这墓里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那颗老槐树,在老槐树边上打转,这颗老槐树长的这么粗,但是却这么矮,显得极为突兀,我左转右转,想找出来一点门道来,但是却没有半点头绪,突然,我看到地上有些细细的沙砾的东西,还有一些黄黄的毛发,我拿起来看了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顿时觉得骚气冲天。   “他娘的,居然是黄皮子的粪!”   我抬头看了看,我说:“王红,爬上去看看,这颗树要不是空心的,老子就随了你姓了。”   王红听了,对我笑着说:“胡三,老子可不想多你这么一个儿子,太老。”   我笑了一下,看着王红爬上了树,王红这人偷鸡摸狗的事做的多了,所以上树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一会就窜了上去,一上树头,王红就惊了,甩手就扔下来一个皮袋子,我们四个人看着皮袋子从上面掉下来,就跑了过去。   我一看,这他娘的那是什么皮袋子,分明是一张人皮,干瘪的人皮还有着弹性,但是里面是个空壳子,里面的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啃光了,皮囊里还有些干瘪的碎肉,以及沙砾状的屎粒子。   我们几个看的出神的时候,王红又丢下来好多人皮,都是被啃的成皮囊的尸囊,阎六“啧”了一声,对我说:“胡三爷,那黄皮子怕是把这集尸地里的尸体都给啃光了,这狗日的,咋找到这地方的,难怪是要成精了。”   雷六跟阿贵看着我们两,眼神里迷惑的很,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给阎六打了个眼色,他立马收声,我直起腰来,朝着老槐树上看了一眼,那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的树冠上搭着的都是人皮尸囊,我一开始以为是白灵绸子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哪些玩意,这细细的一看,居然有小百之多,有些骇人啊。   突然,王红喊了一声:“胡三,你他娘的真是个半仙啊,还真让你给说着了!” 第六十五章 树中棺木   王红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都朝着树冠看了过去,王红从袋子里抽出来一捆绳子丢下来,一头拴在树冠上,让我们都爬上来,阎六跟猴子似的,都不用绳子,两腿蹬着树干,旱地拔雷一样,直接就上去了。   雷六跟阿贵也是好身手,只有我弱的很,拽着绳子,上面拉,下面爬,才上了树冠。   我上了树冠,看着下面,黑漆漆的,整个大树的中心都是空的,这口五六抱粗细的老槐树,中心有一口一米多宽的空心的树洞。余帅司扛。   “坟地种鬼,居心叵测。”   我听阎六神神叨叨的嘀咕着,也没搭理他,这颗老槐树是天生就这么粗,然后被人给砍断了,移植到这里的,本来这颗老槐树肯定是活不了的,但是因为埋在集尸地里,有成千上万的尸体滋养着它,居然让他枯木逢春了。   王红把绳子拽上来,丢下老槐树里,又丢了跟火烛下去,顺着光,看着下面居然是白花花的一片,王红就顺着绳子下去了,他们三个像逮不着的一样,哧溜一下就蹦跶了下去,我也没闲着,顺着绳子一滑就落了下去。   但是因为身上的伤太重了,我根本就没多大的力气,手一软,整个人就掉下去“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王红看到了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也很气恼,喘了口气,把火烛拿起来,朝着上面看了一眼,突然吓了我一跳。就看到高高的穹顶上居然画着五颜六色的壁画,跟真的似的。   一头腾飞的巨龙,但是头却朝下,巨龙的身体上居然坐在满天神佛,有净体琉璃金刚菩萨,有降龙伏虎罗汉,还有一些道教的神仙,这些人神态各异的站在龙的身上,但是表情都是非常的凶恶,这头巨龙虽然身体飞天。但是那颗巨大的龙头在中间,一副掉下来的状态,张着巨大的龙口,我躺在地上,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下来把我给吞了。   我爬了起来,心里思索着。很少有人在墓葬里面绘画这些凶神恶煞的神佛,大多都是面目慈善的神佛,绘画这种神佛,更像是镇压墓主人的戾气一样。   王红见我发愣,他就捅了我两下子,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当下我的心就被卡到了嗓子眼里,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   整个墓室不是很大,只有一丈方圆的距离,在墙壁两米的距离,居然有一个沟槽,沟槽里面飘着一层白白的东西,散发着氲氲之气,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全部都是水银。   而就在沟槽一米外的墙壁上,居然爬着恐怖狰狞的老树根,哪些老树根像是人体的血管一样,遍布墙体,但是却诡异的没有扎到沟槽以内的半点地方。   这个沟槽就是“天河”,传说只有秦始皇的陵寝才有这样的制式。   看到这里,我更加确定有人故意修建了这么一座煞坟,水银阻挡老槐树朝着墓室内扎根,但是却不阻止老槐树的本命树根扎进来,我们五个人都不自觉的朝着墓坑的中心靠拢过去。   在墓坑的正中心,从地底钻出来一条条的树根,将一口棺材给包裹起来,那口棺材居然是竖着放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的殡葬行为。   但是我不奇怪这个,我倒是被老槐树的力量给震撼到了,虽然水银阻挡了他直接从地面延伸过来,但是它却从更深的地底扎根,穿透更深的地下,将这口棺材给包裹起来。   王红拿着铁铲,将老树根上面被啃掉的一端砍的更深,这口两米多高,四尺多宽棺材被密密麻麻的包裹着,只能从缝隙中辨认是棺材,但是在树根上一米八多的地方有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出来的样子。   王红跟阿贵使劲的砸砍,终于把洞给扩大了,他们四个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怀揣着心思,我知道,他们都是想找个先机摸里面的东西,我说:“别墨迹了,要是信我,我来。”   他们四个当下就同意了,王红把火烛给我,我拿着火烛,朝着那个洞口照了一下,然后朝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   但是里面有点黑,味道还有点难闻,我就捂着鼻子,把脸靠近了,我这么一靠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的后脊梁骨打了个颤,那贴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张人脸。   那张脸就贴在树洞里,吓的我们五个人连忙后退,我腿软的很,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整个墓室鸦雀无声,我们五个人直勾勾的看着那张脸。   我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的,被这么一吓,我半条命没了,棺材里突然贴过来一张脸,就是神仙老子也得吓一跳,我看着那张脸,鲜活,鲜活的,脸上的血丝都看的一清二楚,眼睛半睁着,似笑非笑,红红的嘴唇,让人看着发毛。   整个墓坑里沉寂了许久,那浑人王红才问了一句:“你他娘的是个活人不?”   我们几个人都等着棺材里的女人回话,但是只能等来王红骂爹骂娘。   “草你二大爷的,居然是个死娘们,骇死老子了。”   我们听王红这么骂,都松了口气,这个棺材里的女人是个死人,所以也就无所谓了,王红说:“把树根给劈了,老子要活扒了她。”   说干就干,王红拿着铁铲不停的砍,那阿贵也帮忙,两人把密密麻麻的老树根愣是给砍出一个豁口来,把里面的棺材给挖了出来,王红朝着棺材一插,使劲一别,居然把棺材盖给别开了。   “哐当一声,棺材盖落在了地上,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哗啦啦”的声音,几个人看着从棺材里面落下来的东西都傻眼了。   “金锭子。”   全部都是金锭子,每一个金锭子都有拳头那么大,有好几十个,王红蹲在地上,将金锭子捡起来一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我当时就呸了他一脸,这东西跟死人一起放了几百年,就是金子也他娘的别往嘴里放啊,但是那王红不在意,抓住一颗就往兜里塞。   阎六还有雷六他们那里还等?赶紧的就开始抢金锭子了,我对死人钱一向不敢兴趣,我看着棺材,里面夜光珠镶嵌在棺材的底部,一颗颗的,一共二十四颗,每一颗夜光珠的边上都刻着满文,有些类似于时间的文字,可能是代表日夜星辰之类的,大体上我猜就是这个结果。   尸体穿着极为讲究,一头的黑发依然发亮,头上戴着凤冠,是龙飞凤舞的头冠。而且很粗,比之前在山洞里的那口棺材看到的凤冠要沉重的多。   整个脸面保存的极为完好,就像是刚死一样,我看着她的脸,带着神秘的微笑,那微笑有一种特别味道,我面对这微笑,有种极为不适的感觉!   这个微笑太神秘了,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个女人穿戴极为讲究,居然穿着凤袍,凤袍上戴着三窜琉璃佛珠,看材质应该是玛瑙。她的手干瘪只剩下一层皮,但是依然洁白,上面的黑斑显得黑白分明。   手里攥着一个一尺长的摺叠起来的文书,就像是奏折一样,但是材质却是玉石打造的,玉牌上刻着满文,我看不懂,但是我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恩宠牌”之类的。   这个女人可能是皇室的人,我大概知道皇室后宫的每一个女人,从一进宫就会有一个恩宠牌戴着,是皇帝赏赐与册封的凭证,出宫与死后都要由这个凭证来决定她的赏赐与地位。   我抓着玉牌,轻轻一拽,就给拽下来了,看着没有什么异样。我才把玉牌给塞进裤腰里,我又找了一圈,但是发现棺材里面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也不知道阎六口中的那个老满洲要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红见着我盯着棺材,就赶紧跑过来,把二十四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给丢尽了衣服里,弄的衣服里鼓鼓的,然后拖着尸体的后脑勺轻轻拖起三寸的距离,一手拽着三串佛珠,手一脱就给脱了下来,速度极快,脱完了就给塞进衣服里,他还不收手,把尸体头上扎着的金叉一根根的给拔了下来,还想把凤冠给带走。   我看着也没有阻拦,突然王红拽出来个东西,吓了我一跳,居然是一根五寸长的铁钉,这根钉子从后脑勺里面拽出来的,上面已经锈蚀了,显得血迹斑斑。   王红看着铁钉,往地上一扔,说:“居然还有个次品货”说完就把凤冠给摘了下来,我一看铁钉被丢在地上就惊了,骂道:“你他娘的干啥呢?这是棺材钉。”   王红听我骂他,就有些不高兴,指着我刚想骂我,但是他的两颗眼珠子就瞪的滚圆了,指着棺材里面的女人,结巴的喊道:“她,她,活了!”   我听着王红的话,后背就感觉到一阵阴风,我闻到了一股脂粉味,脑子有些迷糊起来了,我看着王红那张猪肝色的脸,我知道完了。   “咯咯咯!”   那熟悉的笑声在我耳朵边上炸开,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一回头,心里就毛了。   “你她娘的还真活了。” 第六十六章 青龙回首   我直勾勾的盯着棺材,眼睛有些迷糊,我使劲的扇自己巴掌,我想让我清醒一点,我看着那个娘们从棺材里走出来,我连连后退,一回头,他娘的,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了,那王红跟阎六也不知道去了那。   我知道完了,肯定着了道了,我急忙掏我的百宝袋,但是却发现身上多了一个锦囊,是那种古时候的香囊,我拿在手里闻到了一股香气,越闻我越觉得迷糊。   “乌喇王。”   我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心就颤的厉害,我四处看了一眼,我慌神了,这地方已经不是墓室了,居然变成了蒙古包。   我四处看了一眼,蒙古包很大,有一丈方圆,这种大的蒙古包我还是第一次见,就是连蒙古王也不一定有,蒙古包里面什么都有,马具,被桌,脚箱一应俱全,东墙放着食物,西边放着佛龛,而且张灯结彩,特别喜庆。   我知道我被鬼蒙眼了,这个女人一直对我笑,而且朝我一步步的走过来,我使劲的扇我巴掌,想要我清醒过来,但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个女人朝着我走过来,伸出手来,手里握着一根铁定,这根铁定正是从她头上拔出来的那根棺材钉。   她对着我笑,叫我乌喇王,看来这个娘们生前还是个妃子之类的,但是我可不是她的官人,我正紧喊道:“子午佛道丑未鬼,寅申人道卯酉畜。辰戌修罗巳亥,日支化道不虚传,昔日你未能寿终正寝,今日本仙超度你入道,早日投胎去吧。”   说完我就眯着眼,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希望能镇住她,但是她依然笑眯眯的,我一眨眼,她居然到了我面前,就在我面前一尺,我吓的连连后退,但是突然,她将钉子朝着的头上扎了下去,我感觉鲜血彪了我一脸。   我浑身抖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般招了阴,那害人的玩意都会害人,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害她自己的。   那钉子插在她脑袋上,她依然笑眯眯的,看的我心惊肉跳的。   “乌喇王,乌喇王,你背信弃义,我用最纯正的叶赫之血诅咒你,诅咒你。”   我感觉心惊肉跳,这个女人朝着我走过来,头上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流,把她的脸都给沾满了鲜红,我赶紧往外跑,掀开辛门就想跑,但是我一掀开辛门,就傻眼了,外面站着无数的人,哪些人赤条条的站在蒙古包外面,一双双眼睛空洞无神,脸色煞白。   那些人朝着我走了过来,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我一步步的往后退,我暗骂晦气,真他娘的遇到了集尸地了,这些冤死鬼要索命,老子一条命还不够赔的,这个狗日的乌喇王到底是谁?   “嘎嘣,嘎嘣!”   我听到一阵阵清脆的声音,猛然一回头,这声音像是嚼碎了骨头的声音一样,我猛然回头,看着那个女人,嘴里嚼着一个个细长的东西,那东西居然是手指头。   我吓的脸色发白,那声音嘎嘣脆,听的头皮发麻,我心里叫苦不迭啊,这时候老子是前无路,后有煞。   “嘎嘣,嘎嘣!”   我耳朵被这声音给折磨着,我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了,眼皮子搭咪下来!   我知道我要睡着了,我赶紧强打起精神,我不能睡着,我一睡下去肯定就会死,我赶紧咬我自己的舌头,我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我不知觉的就叫了一声,我睁开眼睛,静悄悄的,我看着那蒙古包消失了,我还在墓室里,我感到庆幸,我终于摆脱了鬼蒙眼,但是,但是其他人去那了?   王红不见了,阎六也不见了,就他娘的连那具女尸都不见了。   “嘎嘣!嘎嘣!”   这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响起来了,这时候我倒是真的炸毛了,那声音从老树根的后面传来的,我悄悄的走过去,我不想看,但是不看永远不知道那后面是什么东西,我必须要尽快搞清楚情况。   “嘎嘣,嘎嘣!”   那清脆的声音,就像是脆骨被嚼碎的声音一样,我一步步的踱步过去,应着那倒地的火烛微弱的光,把头瞥了过去。   “哇呜!”   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对着我吼了起来,当下我感觉下面都是一缩,有种想尿的感觉,但是当我看清楚那老树根后面的东西的时候,我就骂娘了。   “原来是你这个畜生,你他娘的啥时候下来的?”   我骂了一句,这个时候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是汗珠子。   居然是那头狗皮糙子尸猫,骇死老子了。   那头尸猫倒是没理我,还是在嚼着那具尸体,它在啃尸体的手指头,那嘎嘣嘎嘣的声音还真的就是手指头本啃掉的声音。   我心里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这头尸猫突然出现,帮我收拾了这具尸体,我胡三今天可能就折在这里了。   这尸体有讲究,这坟地与葬法也极为有讲究,这个女人是个黑煞体,凡人之初死,死者本身已是一个特殊的“黑煞体”俗称晦身。   而此地用水银入地,葬了个银河竖棺,目的就是为了要保持她的黑煞体,真是别有用心。   而“黑煞体”本身就是一个大凶煞,下葬之前必定要择日子,不能冲撞了,否则必定要诈尸,进来的人必死无疑,但是这个墓葬的风格居然是风凶火异而且还特别的准备了白虎衔尸的风水局,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人不能安生,制造这里的人如此居心叵测,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心里有一千个问题。   这个女人穿着夏衣,必定是夏天死的,四月炎天至九秋,人间亡化莫停留,便当三日乘凶葬,尸壤防他孝不周,从她的妆带来看,也是草草了事,只是塞了金元宝在里面,连女人专有的物品都没有,我知晓必然是乘凶而速葬。   我也不管这娘们是他娘的为什么了,赶紧走位上策,我看着上面耷拉下来的绳子,拽着就往上爬,那头尸猫我也不管它了,这畜生有灵性,吃饱喝足了,自己能回家。   我爬上了树冠,感觉到一阵阵腥气扑鼻的,我朝着下面一看,惊的差点掉下去,我说那几个瘪犊子去那了呢,原来是在老槐树下面打转呢。   这几个没人性的东西居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就看着老槐树下面有四个人,那阎六还有王红,身上揣的东西鼓鼓的,围着那老槐树不停的打转,脸上的表情麻木,阎六手里拿着打鬼棒,一路跑还一路狂挥乱舞,但是这狗日的道行太低,自己个遭了道还不知道呢,真丢他老子老阎王的脸。   我一看少了两人,就赶紧去找,突然,在那敖包一样的坟丘边上看到两人,一个是雷六,一个是阿贵,但是他们身边多了一个人,我一看那人,就傻眼了。   居然他娘的又是“张滨。”   那张滨趴在地上,嘴里在嚼着什么东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吃肉磨牙的声音,那雷六那叫一个惨,两条腿被啃的光溜的,一点肉都没剩下,但是他愣是睁着眼啥都不知道,两只手还在座跑的姿势。   那阿贵也好不到哪去,躺在地上,手里抓着匕首,凶神恶煞的,但是那张滨都开始啃他手指头了,他居然不知道,跟他娘的一个傻熊一样。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被张滨给迷惑了,突然,张滨回过头来,两只眼珠子发出透亮的光朝着我瞪了过来,我知道他发现了我,于是我吼道:“好个黄皮子,占了人的身子就来祸害别人,看本大仙不收了你。”我手里摸着百宝袋里,想摸出来什么,但是因为紧张,拽了半天都没拽开袋口。   但是我这一声喊,吓的张滨魂飞魄散,像一只耗子一样,身体就窜了起来,一下子就窜进了林子里,这早在我预料之中,黄皮子胆子小,见了人就跑,虽然他现在扒了人家的皮,但是只是人模狗样,还是个黄皮子。   我跳了下去,甩手给了阎六跟王红一巴掌,打的两人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我吼道:“见着了人还是鬼,走的是阳光道还是独木桥?”   王红被我吓的退后了两步,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喊道:“想活还是想死?”   王红这才楞过神来,对我说:“想活,想活。”   我说:“想活赶紧走!”   但是我的话有些慢了,就看着一头大青蛇从树林里钻了出来,那头大青蛇爬的贼快,一眨眼就到了坟边上,身子一下子就盘着老槐树,耷拉着脑袋吐着信子。   “青龙回首!”   我嘟囔了一句,心里发憷,这地方还真他娘的是个决定,白虎衔尸,青龙回首,风水十大绝地这地方弄了两,当真是不想这里的人往生了。   这头大青蛇丈把的尺寸,盘着老槐树探着脑袋就过来了,我本身就弱,被这么一赶,身子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那王红拽着我的衣领使劲的把我往后拽,但是衣服破了,我一下子就打了个滚,接下来了我就知道遭殃了,我感觉我的身子又被那头蛇给缠住了,我喊:“王红,快捅它命门!”   王红想捅来着,但是看着阎六已经跑了,他骂了一句:“胡三,爷爷回去好好孝敬老干娘,你放心吧。”   我听着王红的话知道遭了,我把他两给恨死了,这两狗日的,不得好死,老子为了他们下了墓,他两倒好,丢下我就跑,我真他娘的后悔。   我命休矣!   “喵呜!”余节欢才。   我快断气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猫叫,我心里又燃烧起来了热血,我就看着那头尸猫扑上了来,一爪子下去,那蛇皮如钢铁也给开了个口子,但是这头巨蟒却越缠越紧,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断了。   “喵呜!”尸猫叫的越来越凄厉,我听着一声撕拉的声音,猛然感觉身子一松,掉在了地上,我赶紧爬起来就跑。   尸猫立下了汗马功劳,咬着巨蟒的七寸,把他的要害抓的稀烂,巨蟒虽然巨大,但是尸猫在它脑袋上,它怎么都斗不住尸猫,我也不管死猫死活了,让他们龙争虎斗去吧。   “大仙,救我!”   我听着声,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那雷六,他半拉身子都没了,居然还活着,而且居然还朝着我爬了过来,像是被腰斩的人一样,我心里慌张的很,我不知道该不该救他。   王红跟阎六就是个例子,他娘的这两个畜生让我伤透了心。   但是此地又是绝地,到底救还是不救?我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第六十七章 乌喇河上的号子   “大仙,我雷六要是活着出去,咱们两就是拜把子兄弟!”   “大仙,我悔啊!”   雷六叽叽喳喳的朝着我爬过来,我一咬牙跑了过去,把衣服朝着雷六身上一盖,走到躺在地上的阿贵边上,我不知道那黄皮子给他下了什么咒,啃了他的手指头都感觉不到疼,所以我知道扇他巴掌肯定不行,这时候,我也只有用狠招了,脱了裤子,朝着他脑袋上就滋了泡尿。   这泡尿一滋到阿贵身上,就看他一个机灵,见着我滋他,他傻愣了一会,然后突然爬起来要跟我干仗,我先生夺人骂道:“你遭了道,丢了魂,手指头都被啃了一个,要不是本仙的净水滋醒了你,你能有命?想活就跟我走。”   说完我就跑,管他娘的这狗日的跟不跟!   “大仙,救我!”   雷六的话含糊不清,我没搭理他,现在逃命要紧,那阿贵也不是墨迹的人,捎起雷六就跟着我跑。   我救他们俩,也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个伴,这地方,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活不了。   跑了十来分钟,我突然看到了水光照射出来的月光,我知道近了,马上就要到出口了,我一瘸一拐的带着希望跑了过去,我看到了山洞,看到了回去的路,我赶紧的跑了过去,也不管阿贵跟雷六了,拽着绳子就往上爬。余节厅划。   二十几米高的山崖我爬的特别快,很快就爬上了山洞,我猫着腰往里面跑,看到了开着的石洞,就小心的往里面跑,我怕里面的血猴子来杀我,但是很奇怪,坑洞里面很安静,啥都没有,我很高兴,兴许是哪群血猴子追王红跟阎六去了,我赶紧逃命。   我爬上了石阶,进了来时的洞坑,我使劲的跑啊,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要命的地方。   跑了一会,我感觉我好乏力,感觉地面都跟棉花一样,踩着软绵绵的,我对我自己说,坚持一会,马上就出去了,来到了之前的两个洞口,我没有走之前来的水路,而是走的往十里庙的那条路。   我走啊走,路是往上走的,走的很费力,而且坑洞很小,我感觉一个人往上爬很费劲,狭隘的洞口让我憋的喘不过气来,终于,我看到了光了,我知道快要上去了。   但是我一点劲都没了,我怎么爬都爬不上去,我心里想着,要是能有个人拉我一把就好了。   突然,我的手被拉住了,我心里一抖一下,这是谁在拉我?但是那股力气太大了,我还没想着要不要上去呢,我就被拉上去了,我闻到了一股新鲜的空气,我终于上来了。   我胡三发誓,这辈子,在也不下墓坑了,他娘的,简直是要命啊。   “谢谢你啊,大兄弟!”   我对着拉我的人道谢,我拍拍身上的土,看着拉我的人,但是看不清,我眼睛觉得有些模糊,我揉了揉眼睛,对着那人仔细看了一下,他对着我笑眯眯的,我感觉这个笑容有点熟悉。   我心里一琢磨,突然,我惊了。   “他娘的,你是张滨!”   我吼了一句,吓的朝着张滨就是一拳,但是这一拳挥空了,我的身体一个踉跄,我差点摔倒,我回头防备着,但是张滨就站在我背后,对着我笑,我感觉有些诡异。   脑子有点混乱,我看着那佛像都在笑,周围都是笑声,我知道遭了,我中了招了。   我猛然咬了一下我的舌头,我感觉疼的厉害,浑身打了个冷颤,一睁眼,突然我发现我还在之前的老槐树哪里站着。   我傻了!   突然我后背被砸了一拳,把我打的趴在了地上,我猛然回头,一看是阿贵,他脸色露出慌张的神色,我说:“别打,别打,咋回事?”   阿贵见我问话,就举着拳头,喊道:“你醒了?太好了,之前你对着我吼了一嗓子,就说带我们走,但是你刚走两步就跑回头了,围着这颗老槐树打转,我不知道咋回事,就给了你一拳头。”   我听着十分不信,这阿贵一拳是要把我给打死,哪里是要把我叫醒?但是不信也没办法,我二话没说,点了把火就给老槐树烧了,这玩意太阴邪,有它在,那畜生黄皮子都好迷惑人。   大火烧起来了,黑烟弥漫,臭气冲天,火光里面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人在哭,我也不敢多留,那头尸猫跟巨蟒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谁输谁赢我不知道,那头黄皮子还在暗中作怪,我哪里敢多留?   林子里传来莎莎的声音,我们仨都心慌慌的,林子里有个影子在飞窜,我知道是黄皮子在追我们,但是还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我知道是那头巨蟒,我心里有些想哭,看来尸猫的气数也到了,回去了我胡三爷一定给你立个长生位。   我们不停的跑,终于,终于我又看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坑洞,但是我傻眼了,墙壁绳子搭建的天梯不见了。被人抽走了,我心里怒骂着,这两个混蛋,居然不给我活路,我心如死灰啊。   “娘的嬉皮,谁干的?”   阿贵也颇为绝望的骂着。   我看着高高的山崖,根本就没有希望爬上去,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绝望过,突然我听到树林里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我知道大蟒蛇追来了,真的是没有希望的,但是我不想死。   我看着水潭,咽了口唾沫。突然,我想起了九爷的那句话,“凤占龙窟不得安生,阴阳颠倒江河倒流”   赌一把,我喊道:“阿贵,你要是信我,就跟着我一起跳!”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也不管那阿贵跟不跟着我,我憋足了气,沉了下去,我赌一次,我堵这口水潭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是跟外面的水潭想通的。至少跟某一处地下水想通吧,我就赌那个九爷是个高人,他说江河会倒流就一定会倒流,我赌了。   我疯狂的下潜,下潜,水压压的我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我知道不能在下潜了,至少有二十米了,冰冷的水,没有让我的热血熄灭,反而烧的更加热烈,求生的欲望让我疯狂的往前游,我也不知道我那来的力气。   我感觉水流有些波动。来自后方,我没有回头看,我也看不到,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我感觉我是在地狱里游走,我拼命的往前游,突然我感觉我撞到了什么东西,很滑。而且速度极快,力气极大,我猜可能是大鱼,因为稍后我就觉得不是我在撞“它们”而是它们在撞我,我感觉下面的水流波动的很厉害,好像有千军万马冲上来一样,把我撞的七荤八素的。   突然我脸上像是挨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我感觉成群结队的大鱼从水底冒出来,恐惧的逃窜,我知道大蟒肯定下水了,这些鱼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才成群结队的逃窜。   我不管了,我拼命的游。成为了鱼群中的一员,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被鱼群包围起来,被撞,被顶,鱼太多了,多到你根本就不可能自主行动,我觉得我被大鱼拥挤着快速的游动,这速度有些惊人,有些像是飞,我脑袋开始晕了,我知道我是缺氧造成的,我不知道那种飞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或许是眩晕中的痴人说梦。   在那种混乱的感觉里,我觉得孤独与恐惧,脑海已经不清醒了,我无法思考了,只是拼命的捂着鼻子,当我呛水的那一刻,就是我死亡来临的那一刻,突然,我感觉我被什么东西给网住了,但是我已经无法思考了,我鼻子开始呛水,脑子传来了巨大的痛苦,我感觉我在往天上飞,这是通向死亡的感觉。   我看到了月光。   这是多么好的景色。   乌喇河,东北有名的渔猎之地,一个上了年纪的鱼把头站在河面上面,指挥者哪些打渔的汉子拉网,叫喊声震天,每年冬天这里都要举行猎鱼大会,这条河四通八达与松花江连着,所以这条河的渔产特别丰富,日夜都会有人捕鱼。   “嘿哟,伙计们,都到齐了吗?”   一声号子响起,震破了冬日夜晚的宁静。   “有啊,到齐拉!”   “抄家伙了,给东家打个好苗头啊。”   “嘿哟!嘿哟!”   “快点拉,嘿哟!”   “老把头,有个人啊”一个年轻的渔民对着船头的老把头喊着。   东北把捕鱼的船长叫做老把头,老把头也就是渔把头,可不是一家之主拥有绝对的权利那么简单,他们还是智慧与岁月累计的经验的象征,能坐上老把头至少捕鱼都有四十个年头,对东北所有水域都有十分详细的了解。   赵大安七岁就跟自己的父亲捕鱼,今年五十二岁,有四十几年的捕鱼经验,对整个东北所有水域都很了解,他补过的鱼种多不胜数,但是还从来没听说过补上来人的,赵大安知道,肯定是落水的人被救上来了。   渔把头赵大安问:“还有气吗?”   “没气了,但是还有脉搏,还活着嘞,丢下去嘛?”一个小子问。   老把头给了他一巴掌说:“妈拉个把子,你是要杀人呢,抢救赶紧送先生那里。” 第六十八章 卷首   我在赵大安家里的吊脚楼里他是壮族人,东北这嘎达有五十多个民族的人,可以说是民族汇聚,只是我遇到他这个好心的壮族人却是有点惊奇,他把我从河底给捞上来的。   我在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上记录一些东西,第十天。今天是我得救的第十天,我把那些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给记录下来,还有王红跟阎六那两个瘪犊子。   我很庆幸,我赌对了,那口泉水跟外面的一条河是相通的,在我垂死挣扎的时候,我遇到了赶鱼的渔把头,他叫赵大安,把我跟鱼群一起从水底捞上来,然后送我回家,本来想送我去找大夫的,但是走在路上我就断气了。   他怕我死了,给东家带来了晦气,所以就给我送到一个跳大神的神婆哪里,我知道后,觉得我跟神婆真他娘的有缘分。   我心里的神婆大多数跟严安家里的那位花婶差不多,都是装神弄鬼的玩意,有时候碰巧了能请神上身,这位也是一样,她叫九姑,但是唯一不一样的事,她只有十六岁。   她本名叫赵娣,是渔把头赵大安的闺女,她成为神婆颇有些蹊跷,我听渔把头赵大安说,有一天夜里,他闺女被一个路过的神仙上了身,吩咐他全家跪拜,并且称呼她九姑,对于这样的事,赵大安全家都信了,不但他信了,就连渔潢村所有的人都信了。   但是我不怎么信!   但是别说。那“老婆子”还真他娘的有些本事,用一碗神秘的“水”还有念念有词的咒语,还真把我救活了,我没急着回家,就住在渔把头家里。   我现在很喜欢喝渔把头给我的烈酒,是一种酒精浓度接近六十度的烈酒,一口下去能直接从喉咙烧到肚脐眼,辣的钻心,我以前也喜欢喝酒,但是从来不喝烈酒。但是现在喜欢喝这种酒,因为我胸口空荡荡的,凉的很,喝过了暖心。   神婆说我的心肝都被吃空了,我说没了心肝人能活?神婆说被萨满大神保佑的人就能活,我笑笑不说话,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我是被萨满大神眷顾的,要不然不会从水底被捞上来。   而我的心口确实是被蛊虫吃了一通,是九姑用柴火灰糊上去之后用手指头一个个从我心口把胸口里的小虫子给扣出来的。   我不得不说世上事是一物降一物,那么厉害的蛊虫。居然怕麦杆子烧的青灰,青灰兑水往上面一糊弄,那些虫子自己就钻上来了,神婆说我身下面没气,哪些虫子得上来吸,我觉得很对。   那之后,我心口就凉的很,渔把头就给我烈酒喝,是冬天烈鱼之前东北汉子必须要喝的酒。没兑水的红高粱酒,比烧刀子还烈,但是越喝越上瘾。   渔把头人很热情,总是问我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他是怕我有前科,这些年严打的厉害,怕我连累他,我告诉他我叫胡三,家在龙口村,不远,让他可以去查一查,来这里,只是玩,不小心落水了。   渔把头不信,说我肯定是来干坏事的,但是语气也是开玩笑的那种。他说,他见了太多的“地老鼠”专门下窑子偷死人的东西,也就是盗墓贼,这些年东北这疙瘩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一猜就知道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官家?渔把头说是他们家神婆不让,说我是萨满大神的眼睛,他们全家人都得供着,否则必定要被萨满大神惩罚。   萨满大神的眼睛?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荒诞无稽的一句话。   对于如此无稽之谈,我没有放在心上,而每天他们好吃好吃的送来,我也没觉得亏欠,大不了回头给些钱,但是对于神婆每天都来三叩九拜的还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念念之词我便觉得受不了。   我见过的稀奇事多的是,但是所谓的神婆死后魂魄附身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我是闻所未闻,也不相信,所以我觉得神婆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高她的威信。   后来我才知道神婆这么做的原因,那天晚上我身上太热,要去洗澡,脱了衣服我才发现,我的胸口从脖子以下到肚子上,长满了“眼睛”拇指盖那么大,一颗颗的小眼睛,通红通红的,中间一颗黑斑,像极了人的眼睛,我知道这是蛊虫钻过我身体之后留下的痕迹,但是却巧合般的长成了眼睛,当时我恐惧的想要把这些眼睛给抠出来,但是被渔把头的儿子大哥儿赵传志给拦下来了,说我身上的斑点是“神”的眼睛,不准我乱动。   赵大安有三个儿子,他们都极为信仰萨满大神,所以他们阻止我,我也无话可说,在赵大安家里呆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知道了不少事情,都是关于乌喇河的传说,无非就是龙王之类的说辞,渔把头说经常有人能看到乌喇河下面有一头上百米长的龙游泳,这也是每年捕鱼前要拜龙王的原因。   我知道,那肯定不是龙王,但是也比龙王差不了多少,自然界里,他就是王者,他就是龙窟里的那头巨蟒,一百米有些夸张了,一丈跑不了,而我也知道了一件事,乌拉河底下跟山后面的龙穴连着。   对于那口龙穴的主人,我要查清楚,整个事情我都要查清楚。   回龙口村的事情被拖了很久,赵大安一家都不想我走,一来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忠厚的能帮着他们做不少的事情,二来也有一些神话原因吧,一个满身长满“眼睛”的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传奇,但是时至冬至,是东北打渔的人最忙的,赵大安是远近闻名的鱼把头,很多东家来找他,渔把头要忙着渔猎,顾不上我,我得了机会就不辞而别了。   回到了龙口村,我娘跟我媳妇芙蓉被我消失了一个月吓的半死,我问阎六跟王红回来过没有,他两说没有,自打那天晚上我们仨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娘一直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说,免得她担心。   对此我心里有些担心,怕他们死在了墓地里,但是后来想了想他们把天梯给毁了,我就骂了一句:“滚你大爷的,爱死那死那去,老子不欠你们的。”   那头尸猫回来的比我早,这是我心里最大的安慰,这个畜生居然没死,真是猫有九命,芙蓉告诉我,尸猫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当时她就知道出事了,吓了半死,跪在胡半仙爷爷的牌位前,日日夜夜的求我活着回来,没想到还真的把我给盼回来了。   我又打听了一下关于雷六的事,没想到他命还挺大,居然活下来了,好像是飘到了某处山沟沟被人给救下来了,只是可怜了他那双腿。   关于王红跟阎六,我也只有叹气的份了!   我回来之后,雷六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带着人到了我家,对我三跪九拜,一定要跟我拜把子,我抹不开面子,就跟他喝了那碗割血酒,成了兄弟。   那天之后,我跟雷六掏心窝子讲了不少话,我告诉他那张滨其实是个黄皮子变得,雷六杀他三回,他必然要报复三次,这话吓的雷六脸色煞白,心里害怕,一定要上山把张滨给找到,晚上的时候他带人上的山,但是一夜都没回来。   我也不意外,他们根本就找不到那黄皮子,但是这件事的转机还在我老丈人哪里,第二天,我老丈人说他的那个大侄子要娶媳妇,托我老丈人给说媒,我老丈人来问我村子里那口子合适,我当时就知道那张滨又回来祸害人了。   黄鼠狼娶妻,弄一窝子死耗子,我跟张屠夫说,让他抓一只老母鸡,给老母鸡灌酒,披红挂彩,今天晚上就给张滨送过去,他保准高兴。   我老丈人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说的话他还是听的,就照着我说的,给张滨抓了一只老母鸡,披红挂彩,但是之前灌了不少酒,晚上就给张滨送了过去。   我回头就找雷六,他带了十几号人,手里端着雷子,跟着张屠户一路走,到了张滨家里,我们就猫在外面,在外面偷看,我老丈人就睡在屋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我们看着张滨把鸡给活活的咬死了,然后给吃了。   吃过了之后,就看着那张滨昏昏欲睡,稍过了一会,就看着那张滨趴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看的真切,就看着一道黄气冒出来之后,那张滨的后背豁出来一个口子,从里面爬出来一头黄皮子。   这情形居然吓死了一个人,那人就大叫一声,眼睛怒睁,我们一看,他就倒地,一摸就没了气,我大叫不好,那黄皮子指定要跑,果然,我们一回头,就看着那黄皮子站在门口瞪着我们,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们,那眼神很冷漠,也很记仇。   我拽着雷子想给它一枪,但是没想到它身子一转,猫进墙疙瘩里就不见了。   黄皮子跑了,就别想追到它,我们了进了屋,屋子里只有一具尸体在,那具尸体就是张滨,他死了很久,尸体好好的,但是就剩下一张空壳子了,身体里面的肉都被吃个干净,五脏六腑啥也没剩下,这吓的雷六来求我帮他除了那头黄皮子。   对于黄皮子这种东西,他不来找我,我肯定着不到它,所以我也没答应雷六,我也有我的事要忙。余节史血。   这件事最伤心的是我老丈人,他侄子好不容易活了,但是突然又死了,还埋怨我是我害死了他侄子,埋怨了很久,我也不管他怎么怪我,把张滨的尸体给烧了。   那之后我推了很多人来找我办红白事的帖子,我心里有事,忙不了那些事了,我决定了,要把阎六王红,还有那个老满洲的事情弄清楚,否则,我一辈子都睡不着觉! 第六十九章 冬捕   我把从墓里面带回来的“恩宠牌”拿出来想要研究研究,牌子上用满蒙之类的文字书写,我打开了研究了一下,里面的物质也不是纸质的,而是薄薄的玉片,我根据玉质的纹理以及洁白的程度知道这是“昆仑玉”说白了就是羊脂白玉,很尊贵。   一共十二篇。非常薄,我不知道古时候什么工匠,能把玉块打磨的不足三毫米厚,这东西快一尺长,边上钻了孔,用金丝串联能够折叠,背面雕刻了一些飞禽走兽,都是我没有见过的,也说不出来名字的物种,我猜是想象的动物。   这件东西非常的弥足珍贵。对于这件物品的精美,就如它身前的主人一样,美的让人窒息,十二块玉简,每块上面都刻画着一定个数的文字,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我不得而知。   蒙古文字。满族文字几乎都是差不多的,而在满清时代,蒙古人跟满洲人又好的像是穿了一条裤子似的,所以我不敢断定这到底是满洲文字还是蒙古文字。   我拓印了玉简牌面上的文字,然后找来满蒙文字对照表开始查阅,随后我就蒙圈了,因为我查找不出来对应的文字,因为玉牌上的文字虽然育满蒙的文字比较像,但是还是有区别,我翻阅了所有的词根都没有查找到相同的意思。   这让我很发愁。   我正愁眉苦脸的时候,雷六来找我,撞见了我手里的东西,他也感到好奇,就问了我咋回事,我也没瞒着他,告诉了这东西的来历,反正连我都解不开的东西,他雷六就更别想解开了。   雷六对于我的苦恼觉得很没有必要,他说人家满洲人的文字就得着满洲人去解开,他有一个老伙计就是满洲人,而且专门研究满蒙的文字。   我听着欢喜,就让六叔给我引荐,但是六叔说他在大连,他腿脚不方便了不能去,于是就写了一封信给我,让阿贵领着我去见那位高人。   我跟阿贵去了大连,六叔说那位教授在东北民族大学任教。说到那位高人,阿贵跟我聊的起劲,这个人颇为有传奇色彩,当过胡子,干过大官,但是真实身份你绝对猜不到。   阿贵跟我墨迹了半天才告诉我人家的身份,我听了,也觉得了不得,那人居然是是个贝勒爷!   这位贝勒爷可不是哪些浑水摸鱼的冒牌货,而是拥有正宗皇室血统的贝勒爷,宣统皇帝亲弟弟的第十五子,留过洋,复过辟,干过国民党高官,当过胡子,后来又被招安了,现在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学问家,一生可谓传奇。   雷六跟他有交情还是因为在山窝窝里一起当胡子的时候,那时候听说雷六救了这位高人一条命,就喝了酒,拜了把子。   这个人姓金,叫名宗,我们到大学里打听他,人家都叫他教授,听语气都很尊敬他,但是却是很不巧,金先生带团去参加野外挖掘陵墓拓印少数民族文字去了,不在,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就问能不能找他,但是对方说要保密,因为是考古。所以要保密。   我跟阿贵比较失落,就在大连等一段时间,看看金教授能不能回来,但是这一等,就等了十天,金教授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想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去在说,于是我们决定先回龙口村,回去之前,快赶上春节了,我想去渔把头赵大安家去拜访一下,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是便跟阿贵买了些东西一起去看望赵大安。   我买了一些东西,来到了渔潢村,到了赵大安的家。渔把头没出去,对于我的到来显得很意外,也很吃惊,但是更多的是惶恐,他们总说我是萨满大神的化身,把我给神话了,对我有一种又敬又怕的感情。   中午赵大安的婆姨做了一顿全鱼宴,招待我跟阿贵,喝了不少酒,阿贵话不多,但是喝酒特别厉害,而且闷着头喝,谁找他喝酒都喝,渔把头都快被他干倒了,要知道渔把头的酒量可是一斤下肚照样上河捕鱼的人,可想而知阿贵是多能喝。   “爹,回头把胡大哥给供上,咱们也不要拜龙王了,就拜胡大哥吧。”   说话的是赵大安的小儿子,叫赵彪,二十来岁,虽然看上去稚嫩了一点,但是人精壮结实,也淳朴的很,倒是跟其他东北人不一样,他倒没有那么黝黑。   我跟赵彪处的还不错,自己比他大几岁,就叫老弟,而赵彪也不像他老爹那样,对我有些惶恐,反而更多的是稀奇。   我听着赵彪的话,就稀罕的问:“是不是要渔猎了?”   渔把头干了一杯烈酒对我说“是啊,不是入冬了吗?乌喇河都冻上了,晚上我跟其他几个渔把头上冰看看情况咋样,要是能走马,咱们就能干仗了,这几年鱼不好,抓的太多,上面的官家就让我们放鱼苗,去年放了第一批,不知道今年收成怎么样,大家都等着看结果呢。”   谈起冬捕,他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鱼把头满上一杯酒,干了一杯笑着对我说:“我从16岁就开始当渔民,从拉套、走勾、打镩、跟网、二把头干起,到八零年当上了“渔把头”最大的一网干起来过一千斤。”   我笑了笑,不说话,渔把头见我不说话,就跟我说:“不信?晚上你跟我走一趟,这几天你也别走了,第二场雪后,估计就能干活了,让你见识见识。”   我听着觉得有点意思,虽然我想回龙口村,但是也没想过要走的那么急,就留下来参加这次的渔猎,说不定金教授在这几天就会回来呢。   我决定了就点点头,鱼把头吃喝之后就睡了过去,阿贵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打蒙了脑袋呼噜呼噜的,我跟阿贵睡在吊脚的阁楼里,东北这边天到一二月就冷的邪乎了,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了,第二场雪也会不期而至,喝了酒之后,我也睡着了。   睡梦里,我总是听到一个声音,一个面容,是那个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她是谁,不过画面一直停留在一个洞穴里,到处都是满天神佛,到处都是金光灿灿的,还有神龙飞天,我知道,那坐古墓的事一直在我心头萦绕,每次做梦都梦到。   那个神秘尸体的笑容一直都让我感到恐惧,而让我更加恐惧的是,我看到她的眼睛在流血,但是她却在笑,我的内心很恐惧,我的眼睛似乎也在跟着流血,我惶恐的拍打着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一阵意识的扭转,这是一种很奇妙的过程,从睡眠到清醒的过程,我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赵彪用手拍着我的脸,说:“哥,起了,入夜了,得上湖了”。   我看着赵彪,他显得很兴奋,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透了,就推了推阿贵,他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睡着的痕迹了,我知道他一直在保持警惕,他就是这样一个警觉的人,否则雷六也不会这么信任他了。   我们下了吊脚楼,赵大安的媳妇给我们准备了厚厚的大衣,里外裹了好几层,鱼把头在外面套好马车,给马喂了一些干豆子,补充一下营养,我们准备好了之后,就坐在后面的板车上。   马车走了,地面上的干土被碾压的发出“啪啪”的声音,那种干冷干冷的感觉随而便涌上我的心头,我呼出的气也随之发白开来,朝着外面飘散出去,我内心不由得骂了一句。   “真他娘的冷”。   而我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一去似乎就是很长时间,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去的。   马车走了很长时间,我由于不胜酒力,上了车,在吧嗒吧嗒一颠一颠的情况下又睡了过去,这次是半睡半醒,因为脚冷的很,即便身子被厚厚的大衣给裹着,但是脚冷实在是避免不了。   当到了的时候,我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醒了过来,四处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因为放眼望去,一片漆黑,手电所到之处断断续续的传来不少的“碎语”还有爽朗的笑声,以及卡擦卡擦凿冰的声音。   我看着鱼把头走到了冰面上,有好几个人朝着他走过来,年纪比他稍小,对他很恭敬,看来都是其他队伍的人。   鱼把头说渔猎是个费力气的活,有好几组人,每组人都得有人管,他是鱼把头,只负责总的指挥,所以这些人就是小队的队长称为“小股子”。   我跳下了冰面,突然脚疼的像是被砍掉一样,当时就跪下了,扶都扶不住,赵彪笑着递上一壶烧刀子,对我抱怨说:“在冷点连酒都要冻上了,脚麻了吧,喝口酒暖暖。”   我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觉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被扶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稍微缓和一下。   乌喇河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公里,两岸都是山,有名的玄天岭,青龙山,都传说里面有吃人的神仙,这个河也养育了渔潢村千把年了,就比大白湖小一点,一眼望去,就是一片冰雪世界,鱼把头谈了几句,就上了车,对我说:“小哥儿,上车,我们去找渔,今年早了”。   这话说的很神秘,找渔?我看着冰面,狗屁都看不到,就跟陆地一样,他那去找渔去?余边何号。   赵彪没多说,呼哨一下就上了车,拽着我就上去了,又给我灌了口酒,把我给骗上了车,太冷,又在冰面上,我他娘的真不想灌风跑。   马车在冰面上走,但是平稳的很,后来我才知道,马蹄子上都裹了防滑的东西,就算在冰面上走也是四平八稳的。   走了一阵,鱼把头下了车,赵彪拿着特制的凿子跟着鱼把头下车,两人围着冰面转了一圈,鱼把头躲过赵彪手里的凿子,在冰面上打着转开始凿冰,凿完了之后就趴在冰面上,拿着手电往里面照,我看着也就一尺的坑,他能看到个屁,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经验,所以我也没多说。   “这,就这!”   渔把头指了指自己凿的坑让赵彪给插上标杆,就算给定下了。   车上,我问老把头到底凭借什么就这么看一眼就把位置给定了,而且定位置做什么,渔把头对我说:“冬补开始了,但是要干准备工作,我这是找“渔花”,冰太厚,渔会找冰层薄的地方呼吸,因为水冷,一呼吸就会留下水泡冒上来,但是在底下的冰层上附着炸不开,这不我就看到了吗?”   我听着觉得稀奇,这种事情也只有常年干这行的人才会有经验,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个体力活而不是个眼力活,冬捕开始时,所有人都会按着老把头提示的水域,先在一米厚的冰层上每隔八九米凿一个冰眼,一趟网要凿几百个冰窟窿,然后再在冰下穿杆引线,这还不是重点,当我看到网之后,我就傻眼了,那就是个捕天大网,一眼望不到头,足足有两千多米长,可想而知这样的网在水下是多么的难走。   凿眼花费了一夜的功夫,我跟阿贵都帮忙,渔把头指哪我们凿那,到了天亮的时候才停下来,天亮了之后,我看着波澜壮阔的冰面上,一辆辆马车都在跑,鱼把头过来给我们在冰面上煮了猪肉炖粉条,拿着烧刀子喝了起来。   鱼把头说:“捞鱼的大老板今天估计会来,这一次鱼苗好不好关乎到以后,大老板特地请了西藏的喇嘛来做法,年年都请,但是收成越来越差。”   赵彪嘴里吸溜着粉条,嘴里颇为不屑的意味问:“啊爹,不是说不让搞祭祀了吗?去年上面来人,把俺们的台子都砸了,差点没捞成,还是大老板塞了钱才了事的。”   鱼把头打着哈哈说:“偷着弄嘛,他们信唯物主义,我们信大神,明着不让弄,我们就偷着弄。”说完就喝了一口烧酒。   我跟鱼把头聊着有关于冬猎的事,乌拉河的鱼群可能被捕捞殆尽了,就有大老板响应上面的号召,在乌拉河里放鱼苗,今年是头一年收养自家放的鱼苗,所以“网东”就特地请了西藏的喇嘛来做法,以前上面为了消灭牛鬼蛇神,这样的法事都禁止做的,这些渔民们每年都偷偷的祭祀,祭湖祭河神,但是上面的人就来看着,不给祭祀,谁祭祀就抓谁,又是打又是砸的,何苦呢。   由于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吃完了,我们就在马车上将就着歪一歪,我一上车就睡着了,披着厚厚的大衣,下面是甘草,说不上多暖和,但是酒劲一上来,浑身都跟着火了一样。   但是睡觉的人很少,我睡之前看了一眼,只有我跟阿贵睡了,因为我们不是他们雇来的,这里的人,都是雇来的,每人干一天五十块钱,我们不拿钱白忙活,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是我们在叮咚叮咚的凿冰的声音下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够死,直接睡到了晚上,我醒的时候赶上大伙休息在冰面上吃饭,这时候大家劳作了一天一夜了,鱼把头让大家伙吃好睡好,明天就开始干活了。   我跟阿贵起来之后,因为没了睡意,就起来了在冰面上走走,鱼把头还在忙活,在查看一个个冰面上凿出来的窟窿,查看标杆,因为网东付了他钱,他必须要保证网东有大收获,要不然他是不好意思收人家钱的。   我跟鱼把头赵大安走在一起,帮他打手电,鱼把头说:“对河区的地形我了如指掌。湖底哪里是岗,哪里是坑,哪里有沟,哪里有岔,我一清二楚,我面对几十趟网作业,必须像一名明察秋毫的猎人,要会判断哪些网能打到鱼,哪些网虽居于鱼群之旁,要不然只能轰走鱼,却打不到,这不仅要经验,还需要事前严密的排查。”   我笑了笑,没搭话,鱼把头果然是朴实的很,都劳作一天一夜了,他为了东家能赚到钱自己还不休息。   突然鱼把头蹲在了一个冰窟窿边上,急忙趴下身子,然后从里面捞上来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一捞上来,就上冻了,鱼把头把捞上来的东西放在地上,噗通一下就跪下来了,对于鱼把头的举动,我跟阿贵都颇为不解的。   渔把头到底是咋啦? 第七十章 冬日祭礼   我看着那血淋淋的东西也是一惊,居然是一头大王八,也就是甲鱼,甲鱼在咱们东北捕鱼的人心中可是神圣的,跟龙王是一个级别的,还给他安了庙立了鳖仙的牌位呢。   阿贵有些稀奇,对我说:“是个甲鱼,还是半拉身子的。”   确实,是一头盆口大的甲鱼,但是只有一半身子,从中间像是被炸开了一样,血淋淋的。但是它还活着,两只爪子不停的扒拉着,看着挺揪心的。   渔把头跪在冰面上,对着甲鱼又是跪拜又是哀求,嘴里嘟囔着说一些古怪的话,像是极为惧怕什么一样。   阿贵非常不懂,就说渔把头装神弄鬼我看渔把头脸色难看,就对阿贵说:“你不懂,它是河神,是河神的化身。”   阿贵听到这里,就有些不解了,把一个甲鱼当河神拜,确实有些愚昧了,但是鱼把头不以为然,拜完了之后。就双手捧着半拉身子的甲鱼,轻轻的放回冰窟窿里,说:“鳖仙你肉身遭了难,可不是俺们的过错,你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为难俺们伙计,俺们东家今年指定给您好的祭品,你千万要保佑咋啊。”说完鱼把头又拜了三拜。   我跟着鱼把头一直帮忙,虽然累,但是我觉得有意思,而且能从老把头嘴里知道一些稀奇的事情,比如二十几年前乌拉河旱过一回。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天要塌了,所有人都跪在河边上,祈求河神不要惩罚他们。   当时乌拉河的河底还有些水,当所有人在跪拜的时候,突然看到河底冒出来一个巨大的甲鱼,那甲鱼有多大?鱼把头说至少有两千多斤,看着跟一个小山一样,人们都说是河神。余边长号。   鱼把头说他亲眼看到的,所以他才这么虔诚,他绝对相信河底有河神。   我听着觉得稀罕,那么大的甲鱼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过。鱼把头说的很认真,不像是说谎,至于有没有夸张的成分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一些生物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也没必要怀疑。   鱼把头看我不是很相信,就虔诚的对我说:“那年啊,上面的人查的特别厉害,一听说河底冒出来一个河神,上面就派人来查了,带着手枪。全副武装起来的,倒不是来抓河神的,而是来驱散围观的群众的,他们倒是不相信有河神的存在。”   “但是带头的人一来,就傻了,因为河神确实存在,于是他们就要下去把河神给抓上来,不过水干了,下不去船,而且我们也不想让他们惊扰到河神,就全力阻止,他们有枪,我们也有,就对峙起来了。当时有一个青年干部,特别年轻,才十八岁,听说是夺权派,他说要相信唯物主义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就不顾我们的反对,朝着河神打了一枪,但是河神没给打死,从河神的背上面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之后就冒了大水,那水从河底咕噜咕噜的冒出来,一会的功夫,乌喇河就被填满了。”   “当时我们都知道,是河神显灵了,在地上跪拜,但是有一个人直挺挺的躺着地上,我们一看,才知道就是那个小干部,他胸口多了一个血窟窿,像是被枪打了一枪一样,打了对穿,当时就死了,这事就成了忌讳,上面严禁我们宣扬,十几年了,也就我们那一辈的人看过,有些年纪大的人还跟自己的孙子辈说。”   鱼把头的话让我内心有十万个不解,乌拉河可不是一个内陆河,而是通着松花江呢?怎么可能会突然干旱呢?又怎么可能从老鳖的肚子里钻出来一个白花花的老头呢?而那个人的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个神话?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具体的情况也无从得知,我也只能当做是一个故事来听听了。   东北这疙瘩胡黄白柳灰听的多,但是鳖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所以觉得稀罕,多鳖犊子鳖犊子,鳖想成仙,难着呢。   忙活到夜里两点多,我才跟阿贵回去睡觉,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五点多,我就听到吆喝声,马蹄生,拖拉机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响起来,我跟阿贵都被吵醒了,看着还是夜空的冰面,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开始干活了,那场面非常壮观。   “湖面有三四个捕鱼队,相隔两三公里。每个捕鱼队有二十多人。”   就像蒙古族的一个部落,渔把头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负责捕鱼作业点的生产指挥和迁移。   手下是领网的二把头,还有跟网的骨干劳力和被称作‘小股子’的普通劳力。   ‘股’指一个劳力,一个‘股份’的意思。   每个渔把头都是从小股子做起,一点点学,然后当跟网、领网,最后等技术娴熟,把冬捕本领全部掌握之后才能做渔把头,也才会取得网东的信任。冰上捕鱼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体力劳作,其实镩冰、走勾、扭矛、走线、跟网等一系列步骤,都需要高超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   所有的事情都在准备就绪,就在这个时候,吹来了一股冷风,将我的迷糊吹走,我打了个寒颤,内心觉得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   我看着所有渔猎的人,排列成伍,从河岸上走来一个颇为英武的人,身后跟着两个大喇嘛,年纪都很长,我知道,是祭祀开始了,他们为了防着上面的人来查,居然在凌晨五点开始祭祀,真是虔诚的很。   乌喇河冬捕前要举行神秘的“祭河,醒网”仪式。   跟大白湖冬捕一样,就是为了祭祀河神保佑平安,丰收渔业。   赵大安这个时候换上了蒙古人的服装,加上他是落腮虬髯,显得颇为像那么回事,他站在喇嘛面前把酒碗一摔宣布仪式开始,震天的锣鼓,轰鸣的法号骤然响起。   手持法铃吹奏着海螺、牛角号,围绕摆放着九种供品和点燃九炷檀香的供桌、挂满哈达插满松柏枝的敖包和熊熊燃烧的炭火转三圈后合掌站立在供桌前诵经。   那场面看的是热血沸腾的,绝对是一种野性的祭祀,阿贵也跑了过去跟着掺和,但是我却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朝着乌拉河四周看着,突然,我看到一道道鬼影一样的火光密密麻麻的从对岸围了过来,我心里想着,果然还是着了鬼了。   赵大安依旧祭祀,查玛舞随之舞起;身穿白茬羊皮袄,腰系宽板皮带的渔工和身系彩条头挂串铃的高头大马拉着装满冬捕鱼具的爬犁威武地进入祭湖醒网场地。   渔把头左手端起盛满醇香奶酒的大木碗,面对苍天圣湖高声诵祭湖词,随后双膝跪在冰面上,用右手中指沾酒分别弹向天空、地面,然后将碗中的酒倒人湖面凿出的冰洞,众喇嘛也边诵经文边将供桌上的供品抛人冰洞。   渔把头从蒙古族少女,手中接过哈达系绕在插满松柏枝的敖包上,蒙古族青年欢跳着将手中的糖果抛向人群,将桶里的牛奶洒向天空、地面。   一系列的祭祀刚刚开始,所有人都在喊着一些蒙古语,我是听不懂,就看个热闹。   嘹亮的声音在乌拉河荡漾,传的很远,也招来了鬼,我看到一群穿着大盖帽的人,手里拿着火把,有的打着手电,围到了冰面上,大喊着让人停止祭祀,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应该是上面的人。   他们对于打击牛鬼蛇神行动还真是不遗余力,祭祀的人全部都围着一个圈,对于那些人的叫喊丝毫不以为意,鱼把头把一面日月火的旗帜挂在祭台上,这时候所有人才散开,因为祭祀被简化的草草的结束了。   我看着带头来阻止祭祀的人气急败坏,指派人要把祭台什么都给砸了,这时候那名颇为英武的人才点头哈腰的站出来让人把东西赶紧收了,我知道这是上面与商人之间的博弈了,但是会不会影响到冬猎就不知道了。   事情在半个小时以后结束,祭祀的物品全部都收走了,但是不影响冬猎,网东也被带走了,只是去喝茶而已,每年都要走个这样的过场,所以大家伙都习惯了。   鱼把头赵大安对此也不以为意,上面的人一走,他就开始下令下网,这时候太阳也出来了,正好适合捕鱼,我也兴奋的跑了过去跟着赵彪一起下网,这网叫做“趟网”,足足有两千多米长,撒到湖冰下的“趟网”主要靠人力和畜力拉动,渔民们先在一米厚的冰层上每隔八九米凿一个冰眼,一趟网要凿几百个冰窟窿,然后再在冰下穿杆引线。下网时,由于网太长,每隔一定距离,他们都要使用马拉绞盘拉动大网,才能将大网逐步下到位。所以下网之前凿冰眼是极为有必要的,能节约很多的时间。   下网的时候,我才知道团结才是力量,两千多米的网下了水之后,就是一座大山,一匹匹马加上人才能勉强拉的动,几个小伙子累的口喘气,把衣服一甩,光着膀子干,嘴里咕噜噜的喝着烈酒,身上冒着热气,汗水直流,看着热火朝天的,但是我可不敢这么干。   下网花了七个多小时,比往常多了一个小时,忙活完都已经到了下午,鱼把头就吩咐下面的人开始开网,这时候才是真正的渔猎开始。   但是很渔把头赵大安有些着急,因为少了两个人,一个是二把头,另一个是他儿子,这两人负责头网,很重要,但是找死找不到人,急的赵大安团团转。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了一句:“这呢,在水面上呢。”   我听了这句话,就知道出事了。 第七十一章 网中棺材   在一个洞眼里,十几个人从水底捞上来两个人,这两人都被冻成冰坨子了,捞上的时候,尸体是蜷着的,就跟刺猬似的,弓着腰,咋都掰不开。   把两人翻过来,就跟月牙一样,但是特别骇人,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瞪的滚圆滚圆的,而且更怪的事,这两人的肚子空了,里面的肠胃内脏啥都没了。   渔把头赵大安见了这情况,就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哪些小股子队员,也吓的战战兢兢的,不停的磕头。   我听着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大概都是在祈求河神保佑之类的,这两具尸体一个叫王福全,一个叫王老六,是父子两,他们两负责最开头的第一网,离大本营有些远,所以人们很少能顾及到他们两,他们两什么时候死的,也没人知道。   死了人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东家从局子里特地赶回来,看了尸体之后做了批示,一定要严防死守,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哪些官家人肯定要封河的,要是一封几个月,他今年就白搭了,所以等渔猎之后,咋办都行。   赵大安心里不舒服,说是祭祀的不够,河神发脾气了,所以才害人吃肉,他想要神婆过来跳大神,赶走晦气,顺便请河神息怒,东家不想这么做,因为上面的官家严禁搞这些封建迷信,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之前的人给摆平。   但是渔把头坚持要跳大神,否则不开网,那些手底下的人也不敢干活,之前死的那两个人可是肚子都被掏空了,这不是河神吃了他们的脾胃还有什么?   东家没办法,只好让赵大安去办,但是一定要声势小一点,不要让官家的人发现了,赵大安赶紧的就派人回家请神婆来,也就是他闺女赵娣,但是他坚决不说是自己的闺女,是恭敬的称九姑。   我跟阿贵就纯属看热闹,只是我心里有点担忧,我隐隐感觉这里有种煞气冲天的感觉,乌喇河四周六七十里地都是山,我拿了罗盘,辩了方位。   “甲山庚向,水出丁未方,冲破向上冠带,这个是败运的风水,主伤年幼聪明之子,并损闺中幼妇,退败产业,久则绝嗣。”   这里的风水并不好,但是奇怪了,之前听说乌喇河连年大丰,只是最近十几年才打不到渔的,才显露出来这里的风水破败的实际情况,难道之前有人把乌喇河周围的风水给改了?   正当我猜测的时候,十几个大汉抬着神婆“九姑”来了,他们对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恭恭敬敬,所有人见到了撵子,就跪下了,有的人直接就跪在了冰上,这种虔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这个少女的步辇还没有上冰,就被官家的人给扣了,原来官家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一看到这神婆来了,就知道一定又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二话不说就给扣了,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哪些汉子冲上去要跟官家的人对着干。   我看着那几个官家的人被三五十个汉子给围堵起来,个个都是义愤填膺,那些官家人也不怕,一会就开过来一辆大卡车,下了几十个人,都带着家伙呢,下车就抓人,抓了好几十个,连那神婆一起给带走了。   东家是最苦的,他跟在后面又是求又是疏通关系的,听说是花了不少钱才把人给放回来,但是神婆是一定要扣的。   官家人说了,你打渔就打渔,不要搞什么封建迷信,所以就把神婆给扣了。   东家也没辙,最后跟赵大安商量许久,这才让赵大安拉网。   这件事我说不上话,我要是跟哪些官家人说我是风水师,估计我也得进去,这里不是龙口村,我威风不起来,我要是逞威风,估摸着我也得进去,虽然除四旧的风气过去了,但是人心不死,哪些官家人,还是把我们当做过街老鼠一样打。   太阳偏西的时候。鱼把头终于下令拉网,于是我看到年轻小伙子抽着马,一会的功夫,就看到冰面上开始忙活起来,大家嘴里喊着号子,使劲的拽网,我跟阿贵也跟着拽,这网太重,我们个人的力量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根本拉不动分毫。但是大家的力量聚在一起,大网从冰面下面一点点的被捞出来。   “嘿哟!”   “嘿哟!”   冰面上不停的嘿哟着,劳动力的叫喊声齐刷刷的,就这么的一口气,把第一网给拉了上来。   湖面上一下子冲过来很多人,都是过来买头鱼的,因为有传说,头鱼是河神赏赐的,能保佑人们连年有余,所以大家都想要买头鱼。随着网越拉越长,第一条鱼也出现了,但是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他们今年看到的第一条鱼居然是一头甲鱼,巨大的甲鱼,足足有洗澡盆那么大,但是蔫吧的很,像是不能活了,而且恶臭冲天。   失望只是占时的,因为接下来就拉出了巨大的鱼群来,不过所有人都躲的远远的,因为恶臭传了出来。非常的臭,是那种浮尸被打捞上时发出的臭味。   鱼把头跑到冰面上,脸上露出了愁容,然后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他似乎要陷入一种疯癫的状态一样。   我也跑了过去,看着拉上来的鱼全部都是死鱼,非常的大,有的都有一米多长。大头青,鲢鱼,真是好鱼,可惜都死了,像是死了有两三天了,在零下二三十度都臭了,真是可惜。   鱼把头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也无非是请河神不要怪罪,然后又去叫人杀了一头猪,一头牛丢在冰窟窿里,我觉得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这些鱼死的有些蹊跷,大批大批的死亡必定是遇到了地震,或着毒害。又或者突发事件,跟河神没什么关系。   但是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怪,我让阿贵把那头大甲鱼给抬回去,还活着,我们来到冰面上搭建的蒙古包里,把甲鱼放在了大缸里,甲鱼翻了肚子,露出肚皮,鱼翻肚肯定是要死的,但是这头甲鱼不一般,他的肚皮居然是金色的。   我看着就惊讶,这不是普通的老鳖,而是“金腹龟”,行里人叫鼍龙,这种东西能带来财运,常常寓意“金富贵”,但是这种鳖长不大,能长大脸盆那么大就已经是稀罕物了,但是这一头居然有澡盆子那么大,我这辈子都没听过,也没见过。   我看着金腹龟的背上面的壳子有一个大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碎了一样,我趴在龟背上使劲的闻了闻,除了腥臭的味道,居然还有一股火药的味道。   我当时就惊了,我说:“有人在炸山。”   阿贵听了也颇为蹊跷,他问我:“大仙,咋有人炸山呢?要炸也是炸河啊。”   阿贵不懂,我是从乌拉河底下上来的,所以我知道乌喇河底下四通八达,通着山里的泉眼,我们一直都在冰面上,如果有人炸河,我们肯定能听到,但是我们守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听到,也没听渔把头说过,所以肯定是炸山了,这说明肯定有一处深山老林跟乌喇河连着,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炸了。   我不想让这头金腹龟死,因为这种东西都有灵性,龟甲破了不会死,这头金腹龟只是被冻的不轻,所以我让阿贵弄温水来给金腹龟泡着。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我听到了鞭炮的声音,又是渔把头在放炮,想要赶走晦气,我跟阿贵走了出去,看着鱼把头忙完了之后,让小股子们继续拉网,我没有跟忙活,在冰窟窿里看着,拉上的鱼还是死鱼。   鱼把头老泪众横,从冰面上抓着鱼,哭的稀里哗啦的,这是他一辈子冬猎最失败的一次,都捞了半个小时了,连一头活鱼都没捞上了,全部都是死鱼。   我觉得这件事很诡异,这些鱼到底是怎么死的?很蹊跷,岸边上因为恶臭而不敢下来的人们也议论纷纷的,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冰面传来一股沉闷的声音,“咚”随后渔网怎么拉都拉不动了,渔把头马上召集“小股子”们拿着方板锹,围在出网口边缘,死劲将网兜里的鱼往外掀。原来是鱼太多撑涨着网兜,卡住了出网口,使趟网动弹不得。   弄完了之后,鱼把头让人继续来,渔民们的积极性已经被打消了,拉网都觉得没力气了,而这时候,听到有人惊恐的喊道:“快看,是材,棺材啊,河神发怒了”。   这一声像是哀嚎一样,我看着冰面,心中也是惊讶的一抖,看着一口巨大的漆红棺材卡在冰面上,上面雕龙刻凤还有鬼纹的图案,棺材足足有一米多高,有多长还不知道,这东西要是晚上拉出来,也不知道会吓死多少人。   鱼把头跑到洞口,看着棺材,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这个时候恐惧的人不止他一个,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恐慌,捕鱼捕出来一口棺材,怎么说都有点吓人。   我看着所有人都恐慌了,有的人不停的跪拜,有的人骂骂咧咧,整个冬捕的队伍都变得有些暴躁跟疯癫,我知道要在不安定人心,估摸着就要乱套了。   “伙计们。”   这一声在冰面上想破洞天,让那些惶惶不安的人都朝着我看了过来。余边私扛。   “怂不怂?”   “不怂!”那些汉子气势震天的喊着。   我又吼了一句:“不怂就干他娘的,拉上看看到底河神啥么样,拉不拉?”   “拉!” 第七十二章 河底九棺   号子一起,那些汉子顿时来了精神,全部都跃跃欲试,我拉着网,使劲的吼了一--“拉!”   鱼把头也从恐惧中清醒过来,让人赶紧来,要不然等上面的人知道了,又得搞什么幺蛾子,以后就别想在渔猎了,必须要尽快把棺材藏起来。   鱼把头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他一句话,那些小股子们就开始作业起来,使劲拉着网,抽着马鞭,大网很快就被拉出来了,那口漆红的棺材也被拉上了网,不过有一段卡在洞口,怎么拉都拉不上来,三十九个汉子加上五匹马,居然拉不上来一口棺材,急的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的。   人心惶惶,有些人脸色又开始露出了怯弱的神色,我见着不是办法,赶紧跑了过去,看着棺材就直挺挺的卡在洞口,真他娘邪乎的让人惊讶,我知道这口棺材不想见天,肯定是里面的人在捣鬼,我看着僵持着不是办法,就赶紧让渔把头去找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来,一定要男孩。   渔把头知道我有些能耐,就赶紧吩咐人去找,稍过了一会,就从岸上拉过来两个胖大的小子,问我:“咋?”   我没说话,对着两孩子说:“想尿不?”   两个小孩吓的有些呆滞,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瞪着我,更像是防备着熊瞎子一样,他们俩使劲的点头,我就让这两孩子脱了裤子,站在冰面上尿。   俩孩子慌慌张张的站在冰洞口滋了一泡尿,说来真是奇了,冰面上零下二十几度,滴水成冰,但是这俩孩子的尿愣是尿在棺材上,一丁点都没冻上。   阿贵见了,就大笑着说:“我的个乖娃子,童子尿哟,你早说嘛,老哥我也还是童子身呢,我的尿足啊。”   阿贵平时非常严肃,但是没想到这会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让那些一脸惶恐的汉子都笑开了花,我说:“那你就尿嘛,我还愁着不够用呢。”   说完我就让渔把头赶紧吩咐那些小股子们开始拉网,渔把头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那些汉子们使劲的拉网。   “嘿哟,嘿哟!”   一阵号子响起来,咔嚓一声,洞口传来一阵冰裂的声音,就看着那口直挺挺的棺材被拉上了岸。   “哐当!”   我看着棺材倒在冰面上,赶紧就跑了过去,但是突然我感受到浑身一震,身体居然被震的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咔嚓,咔嚓!”   我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声音,看着冰面上出现一丝丝裂缝,我心里惊愕,冰面至少一米多厚,怎么可能出现裂缝呢?到底什么东西?   “咚”又是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水面下传来,我第一个反应是“还有?”   果然,当网被拉上来时,居然又拉上来一口棺材。但是接二连三的声音让我来不及讶异与惊慌,因为棺材似乎不止一口两口,而是,很多,我跟鱼把头站在窟窿口,看着一口口的棺材被拉上,一口,两口!   直到第九口棺材被拉上以后才停下来。足足九口!后面的才是大批的鱼。   说来奇怪,当棺材被拉上的之后,后面拉上的鱼居然不是死的,而是鲜活的,不过却没有前面的鱼大。   这种诡异的事情,让那些来买鱼的人都不敢下来了,都在岸上议论纷纷。   鱼把头推了我一下说:“是河神,肯定是河神,他生气了,你可认识他,给我们说说情。来年我给补上好的”。   鱼把头的语气带着一丝恐惧,他显然是急昏了头,居然问我认不认识河神,我想要缓解一些气氛,我笑着说:“行,回头我去跟河神商量商量。”   鱼把头哭丧着脸,灌了一口酒,赶紧去找赶车的伙计,把车开下来,都是网东请来拉鱼的大货车。但是鱼没拉到,反而拉了九口棺材。   棺材很重,十个八个小伙子都抬不动,足足用了二十个人才抬起来架到车上,鱼把头说:“拉到村子里赶紧给烧了,千万不能让上面的人知道,否则他们又要说我们搞什么封建迷信了”。   有几个小股子就不干了,非得把棺材给打开,说不定这是河底下有大墓,给龙王河神冲上来,弥补这次的损失,鱼把头说就算是河神冲上来的,也是东家的,东家花钱捕鱼。网里面捞上来的都是他的,鱼把头的话很有分量,但是一地的死鱼让那些小股子们有些不稳了,因为东家要是亏了,他们肯定也没钱,今年也就赚不到多少,就算分鱼也是死鱼,所以有几个人就不干了。   鱼把头虽然有威信,但是这个时候架不住民意,十几个小伙子抓着标杆就过来砸棺材,鱼把头拦都拦不住,我看着觉得危险,这些人是想钱想疯了,我看着棺材,漆红的,雕龙刻凤,棺材足足一米多高,两米多长,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的寿材,这里面有什么暗器机关也说不定,而且我也想研究一下里面的东西,这些人打开棺材以后肯定是一通抢,所以也别指望能有什么研究,想阻止都难。   十几个小伙子拿着标杆使劲的撬,但是这棺材是封口的,怎么撬都撬不开,弄的这群人火了,直接拿斧头把棺材给劈了,但是木头太硬,是上等的昆仑山楠木,斧子在利,力气再大,也劈不开,这可把那群人给急坏了,围着棺材打转。   我看着棺材,密封的很好,用的是七寸的木钉,楔入棺材盖跟棺材里的,而且没有钉头,所以你别想用工具给起开,这叫“八道门”也就是棺材两头各一钉,中间六道钉,把棺材给封死了,一共八颗钉子,你只有把八个钉同时都给起出来才能开棺,否则你甭想,所以行里人就叫八道门。   我看着那群人拿着斧头开棺,就跟阿贵去了蒙古包,我知道他们甭想打开,所以也不急,回到了敖包,我跟阿贵滋了口酒,但是总觉得屋子里似乎少了点什么,我一时间也琢磨不透,就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这时候阿贵突然来了句:“大仙,他娘的,那头老王八那去了?咋就剩个个壳了?”   我听着恍然大悟,赶紧去缸里面看了一眼,果然,那金腹龟不见了,但是就剩个壳在缸里面了,我皱着眉,对阿贵说:“赶紧的,让渔把头别打渔了,金龟脱壳,这乌拉河是要有大难了。”   阿贵不懂我说什么,但是阿贵还是赶紧出去,不过有人比他先进来了,是渔把头找来了,对我说:“胡三爷,我打听过你,你是有点门道的人,我那些伙计现在死活要开棺,不开棺就不干活,今年东家给足了钱,我不能让他赔钱,要不然我赵大安的名声就坏了,你就去把那棺材给开了,让那些小股子们分了钱好干活。”余妖引弟。   我心情变得很糟糕,我觉得金龟脱壳跟那几口棺材有关系,我说:“渔把头,听我一句,赶紧走,棺材也别开了,渔也别打了,要不然会死人的。”   渔把头一脸的愁眉苦脸,在敖包里转悠了几下子,显然是在思量我的话,但是他还是说:“胡三爷,我得对得住东家。”   我觉得渔把头是个死心眼,我就说:“那成,那棺材叫做八道门,你找八个人,两头各一,中间双三,拿着东西一起撬开就行了,但是,别说我没提醒你,死了人我不负责。”   渔把头得了我的话,赶紧的就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但是就站在敖包口,没过去,我看着渔把头过去吩咐了一通,几个小股子分了人,拿着标杆朝着棺材盖一捅,八个人一起使力气,盖子从里面就给撬开了。   这时候湖面上都点了火把,围观的人也多的很,但是围在棺材边上的也就几个主事的,他们把棺材盖给撬开了,但是不敢打开,把鱼把头给叫过来了,让他开棺材,说鱼把头是老大,里面有好东西得他分。   鱼把头架不住民意,就把棺材给打开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把火把往棺材里面一照,顿时傻眼了,因为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一个人照着火把,气急败坏的趴在棺材上面往里面照,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气的骂道:“哪个龟孙打了寿材往水里丢?”   鱼把头觉得邪乎说:“不可能是村里人打的,没这个钱,这棺材肯定是结冰后在水里的,要不然谁看不见,这么大的个,还是九个?人不瞎!”   我看着棺材开了又闹了麻烦,赶紧就跑过去,打着火把往里面照,突然,我心中一惊,棺材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在棺材的底部有“铭文”是满文,但是我又不敢肯定是满文,倒是跟我从之前的“龙窟”里面拿出来的玉牌上的文字有点像,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成?   正在这个时候,气急败坏的人们已经开始凿其他的棺材了,我听着叮叮咚咚的声音,就觉得心惊肉跳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头暴走,果然,我一回头就听到有人发出了哀嚎,一副棺材被凿开了,我就听到“嗡嗡嗡”的声音,还有那种惨烈的哀嚎,让人觉得有种丧心病狂的感觉。   火光之下,被凿开的棺材里面不停的飞出密密麻麻的小黑虫,虫子身上的黑光在火光下被照的透亮,随着虫子飞出来恶臭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发出来,人群跟爆发的虫子一样,一下子散开了,所有人都抱着头逃窜。   “快趴下”鱼把头吼了一声,随而赶紧的趴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哀嚎的请求河神原谅他们打扰了地下神灵。   我看着密密麻麻飞出来的黑虫,就知道坏事了。   他娘的,这些虫是啥玩意? 第七十三章 棺材虫   我看着那些逃窜的人慌乱的拍打着自己脸上的黑虫,就赶紧吼道:“千万别拍”。   但是我的话他们犹如当做是耳旁风一样,火光之下那些被叮咬的人将自己身上的虫子给拍死,一股股恶臭的汁液喷射,顿时将他们脸上的皮肤给腐蚀了,只是分分钟就开始溃烂。疼的他们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   我看着哪些人脸上的肉开始烂了,心里就嘀咕着,这他娘的该不会是棺材虫吧?   “棺材虫”是一种半寄生虫,肚子里有个液囊,里面的汁液有强烈的腐蚀性,晚上会向有光线的地方集中,行走时会分泌强酸液体,人体被其行走感染强酸液体,就会出现通红的大鼓包,而后脓肿腐烂。   这虫子如果爬在身上,千万不要用手去拍,否则就会被它体内的强酸给腐蚀。这些人不知道,所以就拍了,不但杀不死这些虫子,反而会适得其反。   鱼把头还在地上跪拜,我对阿贵说:“烧了棺材和虫子。”   阿贵倒是不怎么害怕,从马车上拿了酒瓶,喝了一大口。随后将酒瓶朝着棺材一砸,他就跑了过去,我点了一颗烟,抽了一口,把火柴朝着空中一抛,小小的火光在风中被吹的摇曳,马上就要熄灭,阿贵“噗”的一口喷出了口中的酒,只见瞬间火光冲天,酒精带着火光,冲向了虫群。余妖引号。   密密麻麻的虫群一下子就被燃烧了起来。在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源源不断冒出“棺材虫”的棺材也烧了起来,昆仑山楠木防水,所以即便在水里面泡了不知道多少天,但是加上酒之后被火一点就着了。   我看着被烧起来的棺材,松了口气,赶紧把鱼把头给拽了起来说:“赶紧把人送医院,否则就麻烦了。”   鱼把头惊慌莫名,他一个劲的说是河神显灵。河神显灵,我看鱼把头是被“河神”给吓到了,这个时候让他做什么事估计很难。   我从地上捡起一只虫子,翅膀已经被烧了,但是身子还在蠕动,生命真是顽强,这种虫子身子头黑尾黄,呈尖状,很小,一寸都不到,但是我一拿起来,就觉得手指发疼,我下意识的就丢掉了虫子,看着拇指跟食指。已经微微发红,可见这种虫子的腐蚀性有多强。   稍后我就看到一群群的大盖帽下来了,我跟阿贵就顺势溜了免得有什么麻烦。   今年的冬猎被迫取消,有关部门在接到求助后,迅速赶到,或者说,他们早有防备,当诡异的事情发生后,他们就介入了,把棺材给没收了,迅速救治伤员,倒是没出现大批死亡的事故。   不得不说哪些官家有时候也还是会做点好事的。   事情过去了三天,对于渔猎拉上来九口棺材的传闻已经在渔潢村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河神发怒了,上面的人为了让群众不要宣扬封建迷信,就挨家挨户的劝说,而且鱼把头作为最有公信力的人尤其作为重点,光是这三天各个级别的官家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一定要鱼把头不要宣扬封建迷信。   鱼把头嘴上说好,但是背地里每天都让自己的闺女“九姑”请神,请求萨满大神保佑他,熄灭河神的怒火。   或许真的是河神发怒了,那些飞出来的棺材虫特别凶残,被虫子给咬了,后果也很严重,一开始他们以为只是被叮咬了,也没在意。   结果被虫子所爬部位经过一天左右开始腐烂,而且到处流脓,基本上都是集中在脸部或者在手上,因为只有这两个部位露在外面,虫子所爬之处,就像是被开水烫的水泡一样,外面是一层皮,里面都是浓,戳破了脸上就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然后烂的部位就扩大的越多。   我知道这种虫子叫棺材虫,这种虫子很邪恶,就生活在山里,还有地堡里,有时候也在清塘之中,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把这种虫子放到了棺材里,看来是守墓用的。   这几天渔把头家里挤了很多人,都是那些被叮咬的人,他们都是来请九姑给治病的,我自然是不相信九姑有什么本事,能把这种病给治好,但是说来我真他娘的觉得奇怪,那九姑似乎真的有法力似的,把一个老鳖的壳子给碾碎了,然后配了一些草药,跟着符水往人家身上一抹,还真他娘的让人家的病好了。   所以,我越发觉得这个九姑不平常,她身上的深沉跟懂的东西,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装出来的。   我看她是真有点门道。   那天渔猎之后,渔把头跟东家每天都到乌拉河上烧香,偷偷的烧,一是拜祭河神,二是拜祭那两个被淹死吃掉的人,对于那两个人怎么死的,我也觉得蹊跷,但是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我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我现在怕事。   阿贵用匕首挑掉脸上的红斑,那天晚上被咬了一口,都三天了还没好,每天都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于是一气之下,他就拿着匕首把肉给挑了,这种做法可真是自讨苦吃,何必呢?   我让他去求求那个小神婆,人家给点草药就好了,但是阿贵抹不开面子,说他跪一个小丫头片子太丢人,咋都下不去那双腿,所以就疼着得了。   赵彪咚咚的爬上阁楼对我说:“胡哥,上面来人了,说是个教授呢。”   我放下笔,把笔记本合上,已经把前几天发生的事给记录下来了,这些天因为出了事,渔猎被取消了,网东损失巨大,而且因为是冬天,那天晚上之后就开始飘雪,整个乌拉河地区已经被白雪给覆盖了,所以就更不谈出门了。   但是我又想知道那九口棺材的动向,所以我就每天拿一张小钞给赵彪,让他出去买酒,顺带打听一下九口棺材的事情,九口棺材自然是被官家拉走了,拉到哪去了,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死人肯定是有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九口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乌拉河里面,为什么主棺里面空无一物,我怀疑是衣冠冢,但是就算是衣冠冢里面也应该有衣冠才对,也不应该是空空如也的。   我之所以肯定第一口棺材是主棺是因为规格,其他的棺材都没有雕龙刻凤,只是普通的漆红的棺材,而第一口被拉上来的棺材,左龙右凤,规格极高,所以我猜一定是主棺,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里面的文字。   我听着彪子的话,就翻了个身,问:“教授?啥教授?”   赵彪把酒往桌子上一放,稀罕的说:“胡三哥,我那知道啥卵子教授,俺连名字都写不全,不过听说拉上来的棺材昨天晚上打开了,又有好多人被咬了呢,上面搞不住了,就赶紧请了大连的一个姓金的教授,听说还是俺们镶黄旗的呢”。   我一听,就跟阿贵看了一眼,阿贵也看着我,我们两人笑了一下,猜想着,估计来的那位教授就是我们之前久等的金教授了,我说:“彪子,给你一张大钞,给我买点送礼的东西”。   赵彪没拿钱对我说:“俺们这疙瘩,这个时候送礼最好的就是鱼,可惜了,渔猎没打到好鱼,不过我爹从水里捞上来几条大头青,俺娘给腌上了,你拿去,我跟俺娘说去。”说完赵彪就蹬蹬蹬的下楼。   赵大安的婆娘给我用绳子串了几头大头青,都冻成冰坨子了,大头青熬汤最好,我要给赵大安婆娘钱,但是她死活不要,他说,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跟阿贵啊,指不定还得有多少人要遭罪呢,他说我就是萨满大神的眼睛,知道他们这些信众的疾苦,特地派我来拯救他们的。   我对此无可奈何,只能付之一笑,而鱼把头因为这次渔猎给网东没打到鱼,精神有些萎靡,天天喝酒,人没有心情的时候喝酒最容易醉,反正他是一天醉到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振作起来。   赵彪扛着枪,在雪地里走,前面两头大狼狗在跑,雪很深,我一脚下去,直接没到了膝盖,走路很难,但是两只狗跑的倒是飞快。   路上我跟彪子聊着,他说棺材被拉到了村委会,说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他说那些官老爷想发点死人钱,就把棺材给开了,结果还是一个样,飞出来大批的虫子,把人给咬了,还死了一个呢,听说是被活活烧死的,后来村委会的官老爷压不住了只好找文物部门的人来接收,算是撂挑子了。   村委会不远,平时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但是因为大雪的关系,我们走了半个小时才到,村委会很简陋,几间瓦房一个院子,挂了个牌子,条件很艰苦,俺们龙口村也是这德行。   我们站在门口,赵彪把狗的链子给套上了,这里有生人,这两头狼狗要是发狠起来,比黑瞎子弱不了多少,咬到人可不好。   我拎着鱼,走了进去,但是还没进门,就给一个学生打扮的人拦下来了,说:“考古重地,闲人不得进。”   我看着他站在门口,穿着单薄,鼻子都冻出来了,就说:“你冷吧,这天冷的邪乎,还下大雪,我这有外套,你赶紧的披上,一看你就知道是学生,别冻坏了。”说完我就赶紧把大衣给脱下来,然后给这个学生披上。   这个人当即就推了我一把,要把我大衣给推掉,是那种很不领情的态度,但是我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不舍的情态,当然,他在外面站了半天,冷的都流鼻涕了,这个时候我给他一点温暖,他当然不舍得,我说:“披上,披上,回头换班了,你还给我就行了。”   我看着这个学生的牌子叫顾长青,名是个好名,但是没有好命,这个人的面相特别奇怪,一脸哭丧着,还他娘的是个塌鼻子,所谓贫而多难,只因满面悲容;夭更多灾,盖谓山根薄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容颜常若哭,不哭似哭,哭又非哭,必主多贫而多难,不醉且似醉,不醒且似醒,荣乐终休矣,此之谓也。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短命鬼。 第七十四章 夜迷路   但是这个顾长青的样子极为高傲跟清高,好像他是个了不得的人一样,就像那时候的红卫兵一样,一个个穷光蛋土包子,但是拽的都能把天给捣个窟窿,就那样子。   顾长青带着个眼睛,他扶了扶眼睛显得很稀奇,但是之后却把披在身上的大衣紧了紧,他确实冷的发毛了,但是又不能进去,因为他要在门口看着,他问我:“你怎么知道现在是我守班?还要换班?”   这小子他娘的傻乎乎的,让他守这里一夜他能受的了?我就讨厌现在的读书人,都他娘的把脑子给读坏了,我也没搭理他,我问:“大兄弟,啥时候结束?回头咱们喝一盅,暖暖身子,这天气,滋泡尿都能给冻上,人受不了。”   顾长青笑了一笑对我说:“虽然我感激你借我大衣。但是你别跟我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里面的东西都是国家的,要是你们顺走了什么东西,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不说,还有可能会淹没一段历史。”   顾长青说的特别严重,阿贵就说:“老子还不屑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说完就瞪了顾长青一眼,吓的他直哆嗦,阿贵是三角眼,而且又黑又凶,顾长青是个小年轻。被吓到了也是正常,我第一次见阿贵的时候也被他吓的不轻。   我见啊贵吓到他了,就赶紧说:“我们不进去,我这次来就是找金教授的,之前我去大连找过他,但是说出去考察去了,没见到,我等了好长时间了。我是他朋友推荐来的,小哥,等会结束了,你见到了金教授跟他说一声,说龙口的六叔找他,他肯定知道。”   顾长青咽了口唾沫,不敢看阿贵,就对我说:“好,不过可能要等很长时间,金教授一忙起来,不分黑天白天的。我们也不敢打扰他的工作,要是你能等,就等吧。”   我笑了笑,没多说,就躲到了边上,站在屋子里,村委会已经被征用了,六间瓦房只有一间还空着,我们就站在屋子里等着。   看着外面的雪。我觉得发愁,这雪太大了,才一眨眼的功夫,路上踩出来的坑就给填平了,两头大狼狗睡在地上,这两头大狼狗是,母子两,都是赵大安喂的,赵彪也不分干净腌臜,就跟两头大狼狗挤在一起,双手插在袖子里,闭上眼睛睡觉。余妖乒扛。   我跟阿贵来回的走着,但是实在冷的太邪乎了,脚冰凉冰凉的,而且我的大衣给了那小哥做人情了,就更冷了,这时候我踢了赵彪两脚说:“给我弄点烧刀子来。我冷的邪乎。”说完就给了赵彪两张小钞,烈酒在东北不是很贵,十块钱一瓶烧刀子,而且越便宜的酒,就越烈,但是五块一块的我也不敢喝,我怕那是纯酒精,所以就只喝十块的“吉林大曲”。   赵彪拿着钱,呼哨着两头一米多高的大狼狗就跑出去了,虽然赵彪二十来岁了,但是看上去还是个毛头小子,也听使唤,所以我特别喜欢这个小年轻,比王红跟阎六那两个王八蛋好太多了。   这一等比我想象中的时间还要长,赵彪买来的两瓶酒我跟阿贵都喝完了,但是考古委员会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天都黑了,我让赵彪先回去,留头狼狗给我们认路,因为大雪的关系,茫茫一片,你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跟路口,所以出门必须要带狼狗认路。   赵彪兴许是饿着了,我们等了一天都没吃饭,他听了我的话,就回去了留了那头老母狗大黑给我们。   又等了一会,我看了看时间,都他娘的戌时了,还没结束,我就骂了,这个老金难道不是人?不要吃饭吗?都他妈一天了也没见他们从里面出来,难道被咬死了?   我想着呢,就看到对面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群人,都是学生的模样,大多数都带着眼镜,一身中山装,特别有气势,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收集袋,我踢了一脚坐在地上打盹的阿贵说:“嘿,起来了”。   阿贵一个机灵就站起来了,边上的大狼狗也竖起了耳朵,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咋呼了一声,让它别咬,它也就老实了。   我看着之前那个守门的小哥带着一个老头过来了,一进屋,就对我说:“衣服还给你,谢谢你啊,金教授,就是他们要找您。”   顾长青说完就把大衣还给了我,对于我他还是很感激的,要是没有这件大衣,他别说在外面站一天了,就是站两个小时都受不了,其实我不知道我给他一件大衣对他是多么重要。   他们这个考古队,凡是出来守门就别想在进去,因为金教授除了工作根本想不起来其他任何事,他的所有同学都知道,所以顾长青很感激我,所以我交代的事自然要办好,所以金教授的工作一结束,他就冒着金教授发脾气的可能跟他说了我交代的事。   不过金教授倒是没发脾气,而是快速的就来了。   我看着进门的老先生,穿着考古的衣服,很朴素,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头发已经斑白了,眼袋很深,鼻梁上有一片老人斑,看上去年岁不小了,但是精神还不错,即便是忙了一天,也不见有那种老人的老态龙钟的感觉。   我看着阿贵见了他,就叫“五爷”,听的我有些惊讶的很。   但是这位五爷倒是没搭理阿贵,而是打量我,稍后对我笑着说:“我叫你老七好了,没想到我多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兄弟,我跟老六是拜把子,你是他兄弟就是我兄弟,老六给我写信了,你们要办的事我也知道了,力所能及,我肯定会帮你们的,不过现在我很忙,得工作结束了,才能顾得上你们,你们先等等,占时我不走,你给我留个地址,到时候我让小顾去找你们来。”   我听这位五爷的话,就知道今天白等了,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就说:“那我就叫你一声五哥了,我在渔把头赵大安家里等你,你一打听保准就知道了。”   五哥笑了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倒是像老六说的那样,不错。”   我跟这位五哥寒暄了几句,他就跟着自己的学生走了,我虽然心里失落,但是总算是有门道了,就等着行了。   我跟阿贵打着马灯回赵大安家里,我俩都不舍得用手电,这玩意在农村金贵着呢。   “咕咕咕”   “汪汪汪!”大狼狗大黑朝着黑暗里不停的狂吠,我看着它狂吠的方向,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大黑还是不停的狂吠着,狼狗的叫声低沉而有力,所以颇为吵脑子,我吼道:“叫啥子?再叫我扒了你的皮”。   虽然我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我怀里的那头尸猫,这个畜生,猫在我怀里从来就没醒过,也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伤的太狠,我觉得它快要死了,猫一发这个状态,就离死不远了,我心里都有点怕。   大黑跑了回来,在我面前不停的打转,转了一会,又跑了过去,朝着树林里狂吠,那叫声在空旷的道路上传的很远。   阿贵抬头看了一眼,问我:“大仙,咱们走到那了?我记得没有树林啊?”   我听到阿贵的话,才猛然回头,朝着四周看看,心中有些惊讶,嘴里喘着气,说:“妈蛋,走错路了,靠狗还是不牢靠,给我们带那来了这是?”   周围都是树,脚下全部是雪,一脚踩下去都漫过了膝盖,回头看一眼,脚印也没了,这一下子我们失去了方向,想要回去都难。   我跟阿贵一路跟着狗走,以为这头大狼狗肯定能给我们带回去,但是没想到这头大狼狗给我们带到树林里来了,这是那里我也不知道了,东北多山多树,而且还多豺狼虎豹熊瞎子,而现在又是大雪封山,那些饿极了的大型野兽肯定是要出来觅食的,我跟阿贵什么家伙都没带,要是遇到一头那可就好玩了。   “汪汪汪!”大黑还是朝着一边狂吠,我打着手电朝着狂吠的方向照射了一下,阿贵急忙把我的手电给夺过来,然后关了,整个视野就黑暗了下来。   我看着漆黑的树林,地面上的白雪还有点光,但是也仅限于浮光,看不清楚,大黑去那了我不知道,我就看到两颗猩红的眼睛在雪地里狂奔,一边狂奔一边狂吠,好像树林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看!”阿贵指了一下大黑的方向,就看到两颗跟大黑一样的眼珠子在空中漂浮着,一上一下的,跟鬼火似的,飘忽不定。   “汪汪汪!呜呜呜!”大黑传来了一阵疯狂的咆哮,是那种跟人掐架时候的叫声,凶残而又低沉,但是刚过了一小会,大黑就传来了一阵哀鸣,我一听就知道大黑肯定被干了,我赶紧跟阿贵就跑了过去,这黑夜里,如果没有大黑带路,我们今天晚上指定就要在这雪地里过夜了,而且我相信那东西弄死了大黑,下一个就是我跟阿贵了。   自然界里,人跟野兽不能比,所以有一头狼狗在身边还是保险的。   我跟阿贵几乎是跳着飞过去的,大黑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而低沉的野兽吼叫也传来了出来,比大黑凶残多了,树上的雪哗啦啦的往下坠,突然咔嚓一声,一颗手臂粗的小树断了,朝着我们砸了过来,我跟阿贵赶紧躲开。   轰隆一声,雪地被砸出了个道道,大雪漫天飞扬,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赶紧就冲了过去,打开手电,心里惊了,整片雪地里都是血。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他娘的,怎么又见血了?” 第七十五章 金龟庙   我把手电的光照射了一圈,我看到了大黑一瘸一拐的朝着我的方向飞奔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哀嚎着。   阿贵拽住大黑的绳圈,对我说:“腿折了,满脸都是血。看来遇到的东西不简单,这头狼狗百十来斤,两三个大汉都难以招架,要不是遇到了熊瞎子就是老虎,否则,小一号的根本不会把它咬这么惨。”   我看着蹲在地上满脸委屈的大黑,它的腿在发抖,大黑不是藏獒,但是也是凶残的很,一百来斤重。一米多高,这种体格普通的野兽见了都会跑,但是现在它这么惨,肯定是遇到了大型的野兽。   “呜呜!”“汪汪汪!”大黑又吼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在身边,它又来了勇气与野性,居然又朝着深处跑了过去。跑远了又跑回来,不想离我们太远,我看着叹了口气,果然是狗仗人势。   阿贵打着手电跑了过去,想把大黑给拉回来,他拽着大黑的套子,大黑的力气很大,阿贵居然被拖着走了几步才把它给拽住。   真是一头“好”狗,阿贵嘟囔了一句,突然,阿贵的后背给人拍了一下。这一巴掌厚重而又有力,惊的阿贵冷颤连连。   “大仙,是你吗?”   死一样的沉寂!   没听到声,阿贵就知道身后的人不是我了,手里拽着的大黑疯狂的咆哮着,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但是阿贵使劲的拽着,动都不敢动,   我站的比较远,看着前方都是一片黑影。阿贵把手电拿走了,以至于现在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是透过月亮的光线,我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倒影在地上,那身影出现在阿贵的身后,悄无声息,我吸了一口凉气,妈呀--“熊瞎子”。   阿贵感觉头顶传来呼哧呼哧的热浪,额头上滴下来一滴滴的粘液,是唾沫一样的东西,阿贵没有回头,他为自己的理智与胆量感到庆幸,如果当时他一回头,那么他的脖子立马就会被要断。东北有句话,雪地有三鬼,瞎子野狼和尚腿,拍你莫回头,要不找你来亲嘴。   这瞎子指的就是熊瞎子,野狼自然是狼了,而和尚指的是一种颇为神秘的东西,东北人叫雪怪,这种东西光光的脑袋,白白的身子,就跟庙里的和尚一样,但是这种东西可没佛家人的好心。   突然阿贵的后脑勺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感觉一个大舌头添在了自己的后脖子上,舌头上都是倒钩刺,刮的阿贵龇牙咧嘴的,阿贵猛然感觉到两只爪子都扑了上来,一份两三百斤的重量就压了下来,阿贵急忙趴下,猛然转身,手里的匕首从袖子里滑出来,朝着身后的软肉就捅刀子。   “扑哧,扑哧”,阿贵心狠手辣,手法极快,落地的两三秒就捅了七八刀,都捅到了一个地方--心窝子。   但是熊瞎子的皮毛太厚,阿贵不敢保证捅死了,这时候阿贵倒在了地上,被厚厚的大雪给淹没,身体上被七八百斤的东西压在了胸口,他被压的岔过了气,眼冒金星,但是还没来得急喘息,阿贵就看到一张大嘴,呼啸着血雨腥风就过来了,他双手急忙抓住那张大嘴的上下颚,一滴滴的粘液滴的他满脸都是。   “汪汪汪!”大黑扑到那肥厚的身体上,使劲的咬着它的脖子,脖子使劲的狂甩,非常的凶残,但是熊瞎子似乎根本被把大黑放在眼里,两只肥厚的熊掌只是轻易的一甩就把大黑的身体打飞了出去。   我看着远处打斗的情形,心里着急,赶紧跑了过去,捡起地上阿贵掉的匕首,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朝着熊瞎子的后背就捅了刀子,但是我一点经验都没有,熊瞎子的后背都是皮肉,一刀扎进去,除了让他疼之外,丝毫作用都没有,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熊瞎子回头就是一巴掌,当时我就感觉我的脸已经不是我的脸了,眼珠子都快被打爆了出来。   阿贵得了空,从腰里面抽出了手枪,朝着熊瞎子的脑子就是一枪,直接把熊瞎子的脑门子给打穿了,鲜血狂飙,但是熊瞎子没死,凶性大发随手就给了阿贵一巴掌,阿贵也被打了个结实,一半脸一下子就肿起来了。   我晕乎乎的爬起来,东倒西歪的,阿贵倒是比我厉害的打紧,爬起来朝着熊瞎子的后背赶紧开枪,我听到“噗噗噗”的穿透声,随后便是一阵狂吼,熊瞎子爬了起来,横冲直撞的就跑开了。   阿贵使劲的开枪,但是已经没子弹了,他把我扶起来,我呸了一口,一口血水还有一颗老板牙掉在了地上,我看着阿贵,半拉脸都肿起来了,但是比我好很多,他捡起手枪,对我说:“娘的,扒了熊皮回去给六叔贺寿。”说完阿贵就追了过去。   大黑也“哽叽,哽叽”的爬了起来,追了过去,我又吐了口血水,嘟囔着,阿贵真他娘的是个男人,但是也得分时候,我吼道:“妈的,你是个人,狗不懂事就算了,你还能不懂事?还追?”说完就跟了上去。   能够把熊瞎子打跑,我已经觉得是一件幸运的事了,之前我都懵了,稀里糊涂的就给熊瞎子捅刀子,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我一巴掌被拍死了,那真他娘的冤枉。   我追上了阿贵,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大黑也是一样,地上都是血,前面就是吼叫的声音,或许是熊瞎子受伤太严重,疼的厉害,阿贵用手电照着,看到了熊瞎子,跌跌撞撞的,估计是活不了了,就赶紧追了上去。   我也追了上去,追了十几分钟,熊瞎子的踪迹居然消失了,大黑在地上使劲的闻,随后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   我拿过阿贵手里的手电,朝着四处照了一圈,发现已经出了树林,地上的雪还是非常厚,但是视野已经变得很开阔了,在东面居然有一栋建筑物,规模很庞大的样子,我说:“可能进了屋子。”说完就朝着建筑走了过去。   阿贵跟着,手里的枪握的紧,他的右手断了一根小拇指,是上次在九龙山里面被血猴子给啃掉的,用枪不方便,所以他现在多数是用匕首,要不然熊瞎子早就得死了。   我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有猩红的血迹,虽然脚印被大学给盖上了,但是血迹却融化了血水,没那么容易被掩盖掉。   大黑好像也找到了气味,摇着尾巴一路的狂嗅,就在这个时候,猛然传来了一声哀嚎,叫的让人心慌慌的,惊的我跟阿贵都对看了一眼。余妖尽号。   大黑抬起头,两颗眼睛紧紧的盯着,脸上露出了颇为严肃的神色,随而快速的狂奔过去。   我见到大黑又追了上去,就火了,骂道:“回来!妈的,真他娘的是一头会挑事的狗,活该你被打死。”但是虽然这么说,我跟阿贵还是飞快的追了上去。   我跟阿贵跑的比较慢,追上大黑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黑漆漆的庙门口了,我抬手用手电照着寺庙的大门,当下把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我就看到庙门口有两尊罗刹,凶神恶煞的瞪着我,满脸都是血,獠牙毕现的。   阿贵把我拽起来,随后就走到罗刹面前,用手抹了上面的血迹,居然是湿的,虽然凉了,但是显然是刚喷上去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庙门,匾额破破烂烂的,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金龟庙!”   我四处看了一眼,这个庙修的突兀,一片老林子里面突然出现一座庙,而且还是残垣断壁,非常的可怕,就拿门口这两尊罗刹来说吧,差点吓死老子了。   阿贵顺着血迹摸进了庙门,地上一条深深的血迹,阿贵就皱了眉头问我:“有人托了尸体进来,地上都是血?这里有人?”   我看了看,地上一跳血印拉的老长,但是却没有人的脚印,我骂了一句:“也可能他娘的不是个人。”   说完就拽着大黑脖子上的项圈进了庙门,大黑现在颤颤巍巍的觉得很怕似的不愿意进去,我拖着它进去,但是它嘴里却发出呜呜的低鸣,我气的踹了它一脚,狗日的,现在不敢了?   虽然我生气,但是我不能跟畜生计较,我跟阿贵都进了庙门,里面是个大院子,残破的院墙拉了足足有一把多米远,里面都是厚厚的雪,地上还有没被淹没的杂草,可见这里现在是多么的荒凉。   在前方是大雄宝殿,我手电照进去,里面一尊巨大的鼍龙象在里面,虽然已经被烧的残破不堪,但是依然宝相庄严。   但是我心里一惊,地上居然有一头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而且还冒热气,阿贵看了对我说:“是熊瞎子。”说完就跑了过去。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杀了熊瞎子?虽然熊瞎子受伤了,但是能把熊瞎子叼这么远,那东西肯定也不小,我说:“阿贵,小心点”。说完就拉着大黑跟了过去。   阿贵回头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我俩并肩走,他手里的枪握紧,我显得有些紧张,悄悄的进了神龟庙,我手电照射了一圈,里面残破的很,没有人,但是我看着地上的脚印,很杂乱,而且我也可以肯定这些脚印不是人的脚印。   阿贵悄悄的蹲下,看着地上的熊瞎子,他走了过去,悄悄的踢了一脚,突然,我两就看着一头光溜溜的东西从熊瞎子的肚子里面钻了出来,一钻出来就跑的飞快。   我跟阿贵都吓的往后跳,我骂道:“这他娘的像是个没壳的老王八啊!什么玩意这是?” 第七十六章 迷村怪人 第72名了,大家加油!我也加油!   那东西光溜溜的,头特别长,跟他娘的老鳖一样,四个爪子特别大,看上去像个猴子,但是更像是老鳖,我没太看清楚,所以有些不确定,我跟阿贵心里都有些慌,这个东西能把熊瞎子托进来,那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一定得当心。   我打着手电,朝着里面照,大殿里面灰蒙蒙的,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一尊巨大的鼍龙的雕像树立在大殿里,身上漆着金,但是现在却被灰尘给覆盖上了,我之前就看着那怪东西钻进了鼍龙像后面,我打着手电,往里面一照,就看到一个光溜溜的东西。   我一看就觉得想笑,这东西光溜溜的,对我呲牙咧嘴,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吓人,因为它就是个老鳖,而且是个没壳的老鳖。   阿贵走了过去,将老鳖的尾巴给抓住,将这个没壳的老鳖给拎起来了,谁知这么一拎,这头老鳖朝着阿贵就是一口,吓的阿贵赶紧甩手,这头老鳖掉在地上想跑,但是被我一脚给踩住了,然后拿着墨线给拴住了尾巴,但是这玩意力气极大,我居然拽不住,要不是大黑这头狼狗在叫唤,估摸着它就跑了。余见亩圾。   阿贵把熊瞎子给翻过来,本来想把皮给扒掉的,但是一看熊瞎子的肚子被掏空了,里面的五脏六腑被吃个干净,就对我说:“我看着眼熟。”   我低下头看着熊瞎子,也觉得眼熟,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说:“那天捕鱼的时候,有两个人死了,也是肚子给掏空了,难道是这玩意给吃的?”   老鳖在咱们东北都有鳖犊子的称呼,因为老鳖跟人一样,如果你找到一个老鳖的窝,里面绝对不只一头老鳖,都是拖家带口的。   而鳖仙咱们又叫海大仙,每个海大仙要化形都跟其他仙家一样,得吃人,脱壳,我看着这个光秃秃的老鳖,难道他是要化形了?还是被人家给炸上来不得不化形?   我疑虑的时候,见阿贵对我点头,觉得也是这样,我看着这玩意,它好像不怕我,也不怕大黑,我就让阿贵把熊瞎子的皮给扒了,然后朝着这头老鳖一裹,直接给拎起来了。   任由那老鳖在里面怎么钻,都钻不透。   我跟阿贵回到村子足足走了三个小时,大雪封山不说,方向也不明,要不是遇到了出来找我们的鱼把头赵大安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走呢。   昨天晚上我们没回去,赵大安等了许久,还给留了饭呢,不过左等右等都不回去,他就急了,一大早,雪停了,他就坐着狗橇车跟彪子出来找我们,在路口遇到的。   阿贵把熊皮往车上一抖,身子一歪就上去了,我们两躺在车上,脸肿的跟猪头似的,彪子看着倒是兴奋,对我说:“胡哥你们打了熊瞎子?太牛了,去年我们村来了一头,咬死了好多牲口,都没人敢出来,有枪都不敢,你们居然给打死了。”   我惨笑着,看着彪子兴奋的神色,显然他对于打猎之类的事情很热衷,但是我知道这其中的凶险,昨天晚上要不是运气好,估计脑袋都能被熊瞎子给打爆了,那一巴掌,足足有五六百斤重,到现在我脑袋还晕乎乎的。   回去之后神婆给我们弄了点草药在嘴里嚼,别说,还真能止痛,后来我才知道,那居然是大麻叶子,难怪能止痛。   忙活了一夜,乏的很,我让渔把头把熊皮里丢进大缸里面,千万别给放出来,也别看,渔把头照做,后来我跟阿贵猫在吊脚楼里就呼呼大睡,但是白天睡觉根本就睡不踏实,我总是感觉身上冷冰冰的,而且觉得老是有人叫我,声听不真。   “大仙!”   “大仙!”   我听着有人叫我,我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叫我大仙,但是听着习惯了,所以一听这两个字,我就知道是在叫我。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身后有个老婆子,不是赵大安的婆娘,这个老婆子有点意思,脸特别长,拄着拐杖,一脸笑眯眯的,我看了一眼,居然变了地方,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   屋子不大,就是一个小茅庵,我躺在床上,床头有个大水缸,床下就是桌子,桌子上面有菜,老婆子对我说:“大仙啊,您受累,老生招呼个热乎饭,你趁热吃。”   我听着就害怕,这他娘的一觉醒过来就在了别人家,还有个老婆子请我吃饭,搁谁谁也不敢吃啊,我知道肯定是招阴了,所以我不动声色,我就下床,我说:“你这个老婆子,做啥子?心不诚啊你,所谓好酒好菜,你有菜没有酒,我吃不痛快。”   说完我就走,开来门我就跑,外面的天,大太阳,我不敢回头,这种事千万别回头,我一路跑,这地方我不知道是那,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拿出来罗盘,但是怪了,罗盘的针在里面转啊转,怎么都不停,所以我根本就分不清方向。   我知道这地方有门道,我四处看着,我寻龙点穴也有点门道,我看着外面,都是房子,一排排的,都是简易的茅舍,泥巴糊的墙,都是俺们东北这块的泥巴房子,我看着房子的坐向,就分清了方向。   东北的房子几乎都是坐南朝北的,所以你看着房子的大门朝那,你就能分清楚方向了,我找到了东边,我往东走,向阳,容易找到人。   我走啊走,不知道这地方是不是渔潢村,我对渔潢村不是很熟悉,只在赵大安家走过,不像是在龙口村,我闭着眼都能摸到家,所以这时候,我特别小心,我走啊走,一家家茅舍都关着门,整个村子静的出奇,跟他娘的鬼村一样,要不是头上的太阳顶大的个,我还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呢。   但是我不论怎么走,感觉都走不出去,我有点像是鬼蒙眼了,就在村子里面打转一样。   走了好半天,我肚子饿的厉害,突然,我看到一个老头,白花花的胡须,驮着个背,坐在泥巴墙糊的院子里面,桌子上面放着一瓶酒,他看到我了,就招呼我:“大仙,来喝酒,来喝酒。”   我心里还是很很害怕,人生地不熟的,我那敢吃别人的东西,喝别人的东西?我看着那个老头笑眯眯的,但是我特别害怕,我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骂:“有酒没有菜,你想把我灌醉了?干啥子?大仙我不吃。”   我越走心越凉,而且肚子越饿,我都能听到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跟打雷似的,我又走了一道,突然,我看到一家比较大的院子,房子也是大理石盖的,院子也不是泥巴糊的,像是用砖头砌的,但是说来就怪了,这个房子的顶居然是圆的,像是个老坟的丘一样,我看着就骂:“傻熊,把房子盖成老坟,这人也是个熊人。”   这个时候,我闻到了肉香,那肉的味道,别提多香了,把我馋的口水直流,还有酒的味道,特别香醇,这两种味道混合到一块,我心里什么事都装不下了,我赶紧就猫进了院子里,看到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头坐在石磨梗子上面,我对着他笑,他脸板的很,头长下巴尖,长的太他妈的难看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看着就放心了。   人家无事对你笑,不是有鬼,就是有诈,所以这个老头板着个脸,我就放心了,我看着那石磨梗上放着一个盆,盆里面居然是“下水”炖粉条,我一看,就馋的不得了,我就说:“老伯啊,你看,我迷了路,你可能给我指条路啊。”   老伯没搭理我,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看着心里就痒痒,我是真想喝酒啊,头上的太阳那么大,但是我冷的邪乎啊,真想搞杯酒烧烧身子,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讲,老头看我站在那里半天,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大仙,那怎么搞呢,我也不熟路啊,我一辈子都没出去过,我那孙子出去都回不来了,你可能给我找回来啊?”   我听着觉得奇怪,不过心里高兴,人家有事相求,我也就坐下来了,我说:“咋?你孙子走丢了啊?我看你面相是多福的人啊,咋能有这事呢?”   老头见我坐下了,就给我拿了个酒盅,给我倒酒,我拿着酒盅,嘴里说:“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但是那个抬起来的手啊,就是不拿下来,直到老头把酒杯给我倒的满满的,我这把手拿回来,喝了一口,这酒进了肚子啊,那叫一个火辣,烧的我嗓子眼都疼,但是特别够味。   我看着盆里的下水,嘴馋的很啊,赶紧的拿筷子,捞了一个肠子放到嘴里面,使劲的嚼着,猪大肠炖的稀烂,入口即化,我吃着上瘾,吃了一口还想吃,就赶紧夹着吃,我一边吃还一边脸皮厚,问:“老伯啊,你孙子叫什么啊?什么时候丢的啊,报官了没有?”我一边说一边吃,嘴根本就不闲着。   老头也不说话,就板着脸看我,还给我倒酒,我心里高兴,一口气吃了一大盆,喝了四大杯酒,这肉真香啊,酒真醇啊,喝的我晕乎乎的,早都忘了东南西北在什么地方了,但是怪的很,我越吃越饿,越喝越渴,我看着盆里有汤,就端起来把汤给喝了,但是嘴里面一下子塞进去四五个球一样的东西,我就怪了,嘴巴嘟囔了两下子,把嘴里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   吐到手里我一看,我当时就傻眼了,他娘的,居然是四个人眼珠子。   我瞪大着眼珠子看着这四个眼珠子,我傻了,他娘的,这盆里什么东西? 第七十七章 怪梦   我看着那四个人眼珠子,心慌的厉害,冷颤连连,胸口也不自觉的起伏起来,“哇啦”一声,我就吐出来了,吐的满地都是,把之前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猪大肠,猪肺猪肝。   我认为的猪下水,吃进肚子里的都给吐出来了,我怀疑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猪身上的东西,而是人身上的东西。   那老头看我吐的厉害,就给我倒杯酒,问我:“大仙啊,吃不惯啊?这东西挺好吃的,我吃了几百年了,觉得挺合口的啊,可能你是吃多了,来,喝杯酒润润!”   我听着觉得稀罕,这老头吃这些东西吃了几百年了?我一琢磨,就知道坏了,这他娘的肯定不是个人,我暗骂自己一时大意,居然着了道了,但是这个时候没了退路,我也只好跟他虚与委蛇,把酒杯给端起来,我刚想喝,但是转念一想,就没敢喝,我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傻眼了,里面的酒是红色的,通红,通红的,跟他娘的鲜血一样。   我的手一抖,酒盅就掉在了地上,在地板上滚了几个圈,酒杯在地上打转,发出一阵圆弧的东西在地上打磨的声音,我看着那老头,那老头也看着我,他还是板着脸,对着屋子里喊:“出来收拾咯。”   我听着觉得奇怪,心想这老头家里还有人吗?这会,我就看到两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头,一个年轻小子,我一看这两人,背脊就感觉拔凉拔凉的。   王老六,王福全!   这两人就是那天在乌乌喇河里捞出来的那两个死人,这两人脸色麻木,走路跟飘似的,一看就不像人,我下意识的朝着他两的肚子一看,我一看就更加恶心,两人的肚子空洞洞的,里面的东西都被掏空了。   “大仙啊,是不是吃不惯他们的下水啊?这些凡人吃的五谷杂粮,身体也是糟粕。”   “大仙啊,给你炖个蹄子怎么样啊?”   “大仙啊,这酒用他们的血酿的,我尝着还可以啊。”   我脑子有些眩晕,这老头一句句的话在我脑海里跟炸锅了一样,我不知道该听什么,想什么,就觉得恶心。   我看着那两人进去了,稍一会就出来一个年轻的人,他端着盘子,上面盖着盅,放在石磨梗上,那老头说:“打开尝尝。”   我冷颤连连,嘴角也在抖,我不想打开,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都知道了,但是那老头见我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直接就给打开了,对我说:“大仙啊,你好好尝尝,老汉我还指望你办事呢,可不能慢待了你啊。”   我一看那盅打开,心就揪了一下,里面放着两个人头,就是刚才那爷俩的,人头上的四个眼窝子都空了,就那么空洞洞的望着我,我觉得寒心。   老头又给我倒了杯酒,我赶紧打住,我说:“老伯啊,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咱们有事说事,你有什么吩咐,小的我是尽心尽力,一定帮您给办成了。”   我认怂了,遇到这个老头,遇到这种事,除非胡半仙爷爷在,否则,就我说的,没人能跟这个人斡旋,所以我心里就想着,先稳住他,然后回去再说。   老头还是没有笑容,一脸愁眉苦脸的,对我说:“大仙啊,我在这乌喇国得了造化啊,也算是占山为王了,但是前些日子啊,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啊,把我的家给炸的开花,我那孙子出去收礼去了,一直没回来,差点给冻死了,后来啊,他跟我说,他遇到一个大仙救了他啊,让我好好款待,说他能不能回家还得看大仙的,所以我就请大仙你来啊,我好好招待你,你看着什么时候能把我孙子送回来啊?”   我听着老头的话莫名其妙的,什么孙子?走丢了还能跟他说话,我脑子有些不灵光了,我摸不透老头的话,这个时候那老头突然抱着一颗脑袋瓜子,就啃了起来,吃的满嘴都是血,我看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那老头一边啃,还一边瞪着我,脸色很呆板,他对我说:“我孙子一天不回来,我就吃一个人,大仙,你要不要也尝尝啊?”   我看着那个老头把手伸过来,他手里的脑袋瓜子鲜血淋漓,突然,他手里的那袋瓜子张开了嘴对我喊:“大仙救我回家!”   “啊!”   我猛然弹了起来,身子在空中狂挥乱舞,我睁开眼,突然发现阿贵跟彪子都瞪着我,他两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像是见鬼了似的,我心跳的厉害,看着熟悉的吊脚楼还有两人,我就喊:“彪子赶紧去给我整口酒来,我得压压惊。”   彪子吓的不轻,赶紧的就下楼去了,不一会就蹬着楼梯爬了上来,给我整了口酒,我喝了一口,烧的嗓子眼疼,但是却放松了许多,我擦掉脑袋上的汗,骂道:“娘的嬉皮,做的什么怪梦,骇死老子了。”   我醒了之后才知道我一直都在做梦,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怪梦,说不清,我脑子里有点稀里糊涂的,这会赵大安的婆娘让我们下去吃饭。   我们仨从吊脚楼下去,刚坐上桌,我朝着怀里一摸,那头尸猫居然不见了,我觉得稀罕,这头畜生居然挪了窝了,不得了,但是我心里也怕的很,猫要死的时候,就会离家出走,我感觉那头尸猫命不久矣,所以他这么一走,我心里当时觉得空荡荡的。   渔把头给我倒酒,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颓丧,我端起酒杯的时候,就想起了梦里的场景,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他娘的“下水炖粉条”,看的我就恶心,当下就没了胃口,我站起来,去了那口缸边上,开了盖子,我想看看那头脱壳的大王八咋样了,但是我一开盖子就傻眼了,里面的熊皮开了个口子,我把熊皮一拎上来,里面空空如也,我当下就惊了,骂道:“这畜生还他娘的成精了,给你关这里你都跑了,算你厉害,下次逮着你,老子给你炖了。”   我有些生气,本来还想研究研究这种畜生的,但是现在倒是没了研究对象了,我坐下李跟渔把头喝酒,我问:“渔把头,你可知道金龟庙吗?”   赵大安一听,就吓的脸色发白,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足足磕了三个头才爬起来,我觉得赵大安有点过了,就说:“那金龟庙咋了?又跟你萨满大神有关系?”   赵大安抿了一口酒,悻悻的对我说:“大仙,你莫笑话我,那金龟庙可不得了,我上次跟你说过,二十多年前,咱们乌喇河干过一回从河底爬上来一个大老鳖,就是鳖仙,后来俺们村就竖了个金龟庙,自从那个金龟庙竖起来以后,俺们村可谓是连年有余,从来没吃过穷,都是鳖仙保佑俺们呢。”余见边血。   我听着嗤之以鼻,彪子却对我说:“胡歌,你别笑俺爸,自从金龟庙被上面的官家给砸了,咱们渔潢村就再也没有打到过好渔,你瞧今年,还遇到了那种怪事,都是惹了鳖仙不高兴,惩罚俺们来。”   我倒是没坏了彪子的兴致,在俺们东北这一块,就是个苍蝇都能成神,所以信鳖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几个正喝着酒呢,赵大安的婆娘突然跑出来了,对我说:“大仙,九姑说了,金龟盼子,一日不会死一人,你还是早早的给送回去的好。”   我听了先是一愣,但是随即脑子一蒙,我问:“她是咋知道的?”   赵大安的婆娘一脸的害怕,对我说:“九姑开示,让我来告诉你的。”   我有些惊了,我做的梦,那九姑是咋知道的呢?我当下就感觉到了不可思议,但是赵大安的大儿子赵传志跑了进来,一脸的害怕,说:“爹,匪头死了,死的好惨呐!”   我一听死人了,心里就慌了,死的这个人跟我那个梦不知道有关系没有,我问:“大哥儿,那人咋死的?”   赵传志坐下来,他老子给他斟酒,他抿了一口,压压惊,对我说:“大仙,这事邪乎,那匪头也是被掏了肠子死的,肚子里空空的,啥都没有。”   我听了,心里有些谱了,看来那个梦不是一般的梦,但是那赵传志又说:“大仙,更邪乎的事你知道吗,那匪头死在了村委里,村里的人都说那匪头死有余辜,他第一个带头开棺材,被人家的魂给害死了。”   我听着讶异,这事居然跟那九口棺材扯上边了,那九口棺材奇的很,在它们出现之前,王全福跟王老六爷俩死的,咋死的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呢,这会又死了一个,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我问:“匪头咋死在了村委会呢?”   赵传志说:“你不知道,村里找人去看棺材,那帮学生又不看,身子娇气的很呢,那匪头胆子大的很,所以就去了,现在尸体还在村委呢。”   我听了就有所了解了,这时候,门被敲的咚咚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彪子去开门,然后就开心的对我的喊:“胡歌,那老头的学生来找你了。”   我听着就稀奇,回头看了一眼,是学生打扮,应该是五哥的学生,没想到他今天就来找我了,但是却不是那个什么顾长青,我也没在意,但是我看他脸上都是汗,就奇了,问:“咋?”   这个学生脸色煞白,对我喊道:“起不来,起不来,老师教我来找你,他说只有你能让他起来。”   我一听就迷糊了,起不来?啥起不来? 第七十八章 嘻嘻嘻!   我看这个学生的脸色铁青,说话也不清不楚的,明显的是被吓的不轻,我就走了过去,朝着他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三下,说道:“莫惊慌,跟我说清楚,咋回事。”   这个学生被我拍了三下,脸色明显好多了,咽了口唾沫,跟我说:“老师让我来找你去一趟,我也说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听着也没说话,招呼阿贵跟我一起去,彪子也觉得稀奇,非得跟我去,招呼小黑就跟着去了,小黑是大黑的崽,渔把头家里养了好几条狗,冬天下雪用来拉车,听说小黑的父亲是头老牙狗,晚上从来不睡觉,到了白天就窝在门口的苞米棚里,我每次走过来的时候都能听到“呜呜”的声音,我知道这头老牙狗厉害,要不然它也不会对我叫而不咬我了。   我们到了村委,发现门口站着很多人,都是学生,我看五哥也站在门口,脸色愁得很,见我来了,五哥就走到我面前,我脸皮厚,叫了一声五哥,他也只是点点头,对我说:“我在信上看过,老六说你是个风水大仙,这一套我一向是不信的,但是我也做过胡子,曾经山上有个先生,他有些门道,一些乱七八糟的怪事也能给蒙混过去,今个我就遇到了一件事,你给我看看吧。”   我听着就稀罕,我问:“咋?啥怪事?我听你的学生说起不来,啥起不来?”   五哥说:“先别说那个个,死人的事不管我的事,你先把这个门给我打开,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不能耽搁了。”   我看着那道门就觉得怪了,这门锁的咯吱响,我说:“没钥匙吗?”   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对我说:“当然有,但是打不开,而且我们对那看门的说了,千万别锁门,免得里面着火来我们都来不及救火,但是他倒好,早上丢了命,这大门也给锁上了,更稀罕的是,我拿着钥匙都打不开,本来想给砸了,但是老师不让。”   五哥听着那小姑娘的话,就显得很生气,瞪了她一眼,吓的她退后不敢说话了,然后五哥看着我,指了指木门,我就走了过去,这个门是最邪的地方,一间屋子最邪气的地方就是这个门。   开门时,感觉阴冷阴冷的,那必定是有东西在你房门后,你一开门,它就躲在门后。你说它不邪吧,它还偏偏有个词叫“邪门”。   我看着那锁只是普通的老锁,就让那小姑娘把钥匙拿过来,我对阿贵说:“你来开,开之前骂两句。”   阿贵心领神会,跟了我几天,倒是知道一些门道,接了钥匙,就插进锁眼里,对着木门喊道:“门后面是哪个龟孙子?再他娘的不顶着门,老子送你见阎王。”   说我阿贵就把锁一拧,说来也怪了,咔嚓一声,这锁开的干脆,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这事,惊的哪些学生们一脸讶异,好多人都说之前试了很多次根本就打不开。   锁打开了,五哥很生气,让那些学生别多嘴,让他们进去干活,哪些学生似乎非常惧怕五哥,一个个的都进了屋子。   阿贵能开门,自然是有他的门道的,这个阿贵是个凶神恶煞的人,杀人不眨眼,鬼神邪祟怕五种人,道人,和尚,阳气重的人,其中还有一类凶神恶煞的人,这种阴气煞气极重,鬼神都怕,阿贵就是这种人,所以他这么一骂,后面就是有鬼挡门也不得不开。   门开了,五哥让我去那间空的屋子,我跟阿贵还有彪子一起去的,屋子里还是跟之前那样,空空荡荡的,只是在当中多了一张铺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肚子开了个洞,里面干干净净的,就剩下一个空壳子,像是被人掏吃了一样。   我说:“五哥,咋回事,你说的起不来,是他起不来?”   五哥点了点头,对我说:“这事怪了,我找了几个学生要把这人给送回去,后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我找了十几个学生,没一个人能把这尸体给抬起来的,就连公家的差爷也试过了,就是抬不动,我当下就知道有问题,想着你不是有点门道吗就给你请来了。”   五哥这种人是老古董了,跟我们一样,不会叫现在当官的名,还是按古时候的叫法,警察叫差爷,其他的官就叫官人,也不分三六九等。   我听了就伸手抓着那尸体,拉了一下,但是纹丝不动,这尸体就像是长在了床上一样,阿贵不信邪,也试了一下,但是动都不能动,我细细琢磨了一下,感情那个梦还他娘的真是个鳖仙托梦?   于是我就喊道:“春逢金鸡不点头,炎夏午马不耕种。秋天玉兔月宫走,寒冬黑鼠不出洞,你老放心,本仙应了你的事,就一定给你办了,这么冷的天,海大仙你也甭出洞,你且放着苦主回家,等上一些时日。”   说完,我就拉了一下那具尸体,但是说来也怪了,这尸体居然被我给拉动了,阿贵跟彪子都吓了一跳,就连那五哥也咂吧嘴。   我让阿贵去找来棉被,把尸体给裹紧,千万别泄了一点气,也别让尸体被太阳给照到,阿贵照做,我跟五哥倒是出了门,五哥说:“不信鬼神如我,不敬鬼神不明,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是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有什么凭证,我非常好奇。”   我笑了一下,五哥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我多说无益,我说:“五哥,得了你的空,我帮了你一回,你也帮我一回。”余见边亡。   五哥见我不想多说那死人的事,就点头,对我说:“你有啥事,你说。”   我听了就把那“恩宠牌”给拿出来,递给五哥,他一看这恩宠牌就带上了眼睛,惊奇的看着我,对我说:“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说:“五哥,不瞒您,墓里面得来了,我并不是为财,只是为了情谊,差点送了命,但是情谊却破了,让我内心十分难受,所以我非常想把这件事给弄清楚,那个墓也是奇的很,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我对那个墓的主人十分好奇,这个恩宠牌应该能解开她的身份,但是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我看着像满文,但是却查不到任何意思。”   五哥倒是笑了一下,对我说:“你当然查不到,就连我看着都拗口,这确实是满文,但是不是现在我们用的满文,而是满人进关之前用的文字,就连我们满洲人自己现在都看不全了,不过还好我能看的懂。”   我听了十分高兴,我问:“那您给我说道说道?”   五哥把玉牌给打开,稍稍的瞥了两眼,随即便摇头,把玉牌给合上了,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听五哥一句劝,把这东西给我吧,我帮你保管着,你把所有的事都给忘了。”   我一听就急了,我说:“五哥,这不行,我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一辈子都不会踏实的。”   五哥说:“那我只告诉你三件事,第一,这是我们满人之间的仇隙恩怨,第二,这个牌子跟这九口棺材的主人有关,第三,这东西不全,这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份玉牌,这个玉牌其实是记载一个惊天大墓的表!”   我听了惊奇,没想到这些事居然能联系在一起,这让我更加的好奇了,我急着问:“五哥,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五哥把玉牌给收了,对我说:“你回去吧,我现在很忙,等我把这几口棺材给清理掉,就去找你,到时候我会把事情跟你说清楚的。”   我见着五哥把话说完就走了,心里很急,这个老东西真会卖关子,但是我也知道他现在不想说,我也拿他没办法!   那个叫匪头的死人,他家里来了人,非得请我帮他们办后事,本来我是不想答应的,但是等着也是等着,就帮着把后事给办了也好。   上面的差爷验明正身也没确定是什么东西把这个叫匪头的人给还了,匪头的家人就要操办白事,人家有祖坟,所以就省了我点穴的事,因为是枉死,所以急急的就要下葬,晚上子时我让匪头的家人把祖坟的墓坑给挖好,让人把匪头给埋了。   这个匪头本来叫王启,天生胆子大,从乌喇河里捞上来的棺材也是他第一个要开的,但是这倒好,没捞到钱倒是把命给丢了。   我让匪头家的人先走,自己烧了纸钱,平了土稍后再走,这时候天上下了淅沥沥的小雨,我琢磨着梦里的事,那个老头的孙子走丢了,让我给送回去,这倒是稀奇了,我知道他孙子是谁?   我走着走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看着四处的环境,我咋走到一个小山包里来了,我在这阴深幽暗的小山路,在那荒山乱岗转弯处,突然听到后面有跟踪的脚步声音,但是回头望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我知道这是因为鬼遮眼所以看不见鬼影只听到脚步声。   我低头看着面前的坟丘,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他娘的不是我刚才平土的匪头的坟吗?我怎么又回来了?   突然我听到坟墓里转出诡异的鬼笑声!   “嘻嘻嘻!” 第七十九章 初生牛犊   那“嘻嘻嘻”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暗叫了一句:“才安生了你,却要害我,不应该啊?”   一阵阵阴风吹起来,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我想赶紧走,但是突然感觉脚动不了了,我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腿,我使劲拔腿,但是怎么拔都拔不出来,我心里就火了,这狗日的,老子帮你料理后事,你居然扯我后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从百宝袋里拿出一张红纸,用手赶紧撕了个小人,一笔成形,我在纸人身上写了两个王启,还有他的生辰八字,然后拿着火折子,把纸人给点了,老子给你来个火烧纸人。余见央圾。   这个法子专门治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我把纸人一烧,猛然拔腿就走,但是我惊了,我还是扒不起来腿,我心里有些讶异,一看那纸人,居然灭了,他娘的雨点有点大,把纸人的火给灭了。   突然,我感觉拉我后腿的力道变大了,居然要把我给拉下去,我当下就惊的冷汗连连,我不敢往后看,怕冲撞了,我有些害怕,从后背掏出来寻龙尺,朝着后面就是一鞭打,突然抓我的力道变弱了,我连忙要爬起来,但是另外一只腿也被拉住了,我直接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我心慌慌的,身子被拉到了坟丘边上,这是要把我拉进老坟里啊,遭了,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他娘的要是被拉进去,这还能有命?这恶鬼,果然放不得。   突然,我的手被拽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居然有好几个人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是指指点点的,还有笑话我的。   我心里又惊又喜的,这算是逃过一劫了,我感觉腿疼的很,赶紧的拉开裤腿子一看,娘的,上面都被抓的乌青,两个手掌印吓人的很,我看着这几个人拿着火把,看了看四周就奇了,这地方哪有什么老坟地,分明就是一条小阴路,果然,我是被鬼蒙眼了。   “鬼拉人,俺娘说过,这是孤魂野鬼想找替死鬼嘞!”   我听着说话的人就看了过去,我记得这个小姑娘,他是五哥的学生,人长的水灵的很,两个大辫子乌黑乌黑的一看就是有灵气的人。   “狗屁,什么思想?我们搞烤考古科研,怎么能相信牛鬼蛇神一套?你思想觉悟太低,我要告诉金教授,要改正你的思想!”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我听着说话的人有些熟悉,我一看,这字正腔圆思想觉悟很高的人居然是顾长青,他的话让那个女孩很不高兴,骂道:“人家说你大尾巴狼一点没错,我就是说说,你还当真了,我告诉你,这里是老坟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难道你没看到这个人在坟地里奇怪的打滚吗,还有他腿上的淤青,就是鬼拉人。”   “顾长青”也是个自认不怕鬼的胆大勇敢人。说话永远是用男高声吼出来的。两只大眼睛用狼一般的邪光盯着人,总叫人害怕,而且总是喜欢跟金教授打小报告,使得整个班的人都不喜欢他,所以他们一班的人都叫他大尾巴狼!   顾长青听了,就很不高兴,高昂的摆出一副高傲的气派说:“这有什么好怕,我就不怕邪的”。   有人不嫌事多的人,刺激提议说:“为了证明你胆量,你敢蹲坟头撒尿拉屎吗?”   我一听这话就惊了,坟头上拉屎可是对鬼神不敬,是要遭报应的,可千万使不得啊。   可是这一说就不得了了,不说还好,一说反而真的刺激了顾长青的傲气,他毫无犹豫的说:“当然敢,明天做给你们看!”   “明天?明天是什么时候?”   “是啊,明天我们就要出去考察了,谁还知道你敢不敢!”   顾长青被激的面红耳赤,说道:“那我就现在做,我给你们看看,这世上有没有鬼。”说完顾长青就带着几小伙子往山岗找坟墓去,我看着那些人起哄跟着去了,就知道麻烦了,这些学生真是不怕死。   我怕出事,赶紧就跟着,我想劝劝顾长青的,但是这个人真的就是个大尾巴狼,他不但不听劝,还骂我是牛鬼蛇神,更可气的是,他还说我那天给他大衣穿就是不怀好意,气的我当时差点没掉头就走。   一群人沿着小河往下走大约半个钟的路程,过大桥对面就绵绵绿山,走在一个河边转弯山岗松林里,到处是山坟,杂草丛林里还有不少挖好的墓坑,简单是一个个可怕的陷井,叫人见了就发抖,生怕掉了进去,那可是放棺材的坑呀,恐怖!要是胆小的人,怎么胆敢独自在这山岗瞎溜达。   不巧的是这几个人还真挑日子,今天还是天阴沉沉,不见日月,阴的很。要不是有十几个个人在一起壮胆,料定没有人愿意走这个山岗。迷雾的天气灰蒙蒙一片幽幽气息叫有点提心吊胆,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怕人的生气吵醒了山丛里的孤魂野鬼。这几个人看到了一个新墓,顾长青指着说:“我就在这个坟墓撒尿拉屎,看能怎么样。”说完就拉下裤哇啦啦的向坟头撒起尿来,然后又蹲在坟头拉屎大便。他自己觉得不过瘾,还叫其他人一起来拉屎,但没有人敢跟他一起蹲在坟头撒尿拉屎。   我看着就摸着额头,这个顾长青简直就是个新革派,顽固,高傲的要命,他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对我说:“牛鬼蛇神,你让那些鬼怪出来啊?我顾长青就在这里,我在他们坟头上屙屎撒尿,你让他们来杀我啊。”   我听了就骂道:“不知所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顾长青见我脸色变的铁青就非常得意,对着哪些同学喊道:“一切牛鬼蛇神都是骗人的,我们搞考古科研的成天跟尸体打交道,要是真有什么鬼怪,那我们不是要死无数回了,千万不要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花样,他们总是虚情假意花言巧语。”   哪些人被他说的有些动容,我看着哪些人的表情,搞的好像要打我一样,我当下就闭嘴了,跟这些牛犊子们没有道理可讲,果然,他们有些人拉着我,要批判我,我内心很愤怒,这些狗日的,除四旧的风气都过去了,难道还想给我带高帽不成?   这些拉着我,说我的坏话,要我承认我是骗子,是牛鬼蛇神,还要我道歉,但是我宁死不屈,被他们拉着走来走去的。   走了一路,他们可能也累了饿了,天也冷,于是他们就打起了一些歪主意,山沟小村里有不少的果园和山地鸡,他们觉得饿了,就想找些果子或其它来,那个小姑娘还害怕被抓住了就要被开除,但是那个顾长青不要脸起来也是厉害的出奇,他就说:“为人民群众服务,吃一些野果子草鸡没什么大不了的,带着那些同学就摸进了人家的园子里。”   他们在山沟里的果园中摘了不少果食,还偷了一只山地鸡打算回去晚上开锅喝酒。黄昏天色越来越灰蒙,还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几个人一路上一边大嘴大吡的吃着青疙瘩苹果,一个人提着一只山地鸡,呲哈哈的大摇大摆往回走,我心里窝囊,一路跟在他们后面不说话。   就在他们经过刚才拉撒坟地转弯山岗时,顾长青突然盯着坟地的旁边的一棵松树,头不转弯的问旁边的几个人说:“你们看,那个人他娘的傻乎乎的,朝着我招手呢。”   其他人一愣,有点纳闷,那小姑娘骂道:“顾长青,你别吓人了,开玩笑也不是在这里开玩笑嘛,刚才还在这里的坟墓拉撒,这里哪有人嘛!”   其他几个人也是跟着点头,他们都以为顾长青是故意在这里吓唬他们。   顾长青一听他们这样说,转过头看看他们几个人,他们几个人若无其事的还是兴致勃勃的吃啃着苹果,顾长青从他们的脸色中知道他们几个人没骗他,紧张而小声的再问他们几个:“你们没见松树下的那个男人?”他们顺着顾长青手指去的地方,同时摇头说“没什么呀。”他们还是以为顾长青想吓唬他们几个人。   这时顾长青已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目光充满恐惧。这时他们几个马上意识到顾长青见鬼,也大为恐惧。这时顾长青喊了一声:“快跑!”大伙哄的一声,丢下苹果跟山鸡就跑。   顾长青看着哪些人跑了,就害怕起来,指着那个男人,骂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你吓不倒我的,不要装神弄鬼!”   顾长青还是那样高傲,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有点颤抖,而且说完之后,他似乎看到那个男人朝着他跑了过来,就赶紧的转身就跑,只是他没这个运气能逃走。   我突然看到顾长青一头栽到了地上,嘴里胡言乱语就知道他招阴了,冲撞了人家当然要遭报应,那个女学生见顾长青在地上翻滚大吼大叫的就吓哭了,我说:“你先走,顺着山路走,不要回头,不管谁喊你都不要回头。”   那个女学生使劲的摇头,拽着我不撒手,我知道她是吓怕了,于是我就从地上捡起那只山地鸡,拿出寻龙尺,朝着鸡头就是咔嚓一下,把鸡头给剁下来,鸡血彪了一地。   我对着那顾长青骂道:“天道、地道、人道,我行其道,鬼神不忌,滚!”   我的话刚说完,那女学生就鬼喊起来了,我看着地上的血迹,也瞪大了眼睛。   那血印上居然跑出来了一排脚印! 第八十章 前因   回村已经有了日头,那顾长青跟一帮小子被教训了一通,要说那顾长青是个孤傲的愣头青,谁的话都不听,谁的话也不服,但是我五哥的话他是服服帖帖的,被训之后还做总结,还做检讨,但是那总结跟检讨把我一通骂,说我搞什么封建,搞牛鬼蛇神那一套。   我当时就丢下一句话,这狗日的要不是五哥的学生,昨天晚上我就要他知道厉害!   五哥知道是我救了他们,训了哪些学生之后,就把我叫道他的临时办公点。   我说:“五哥,你这算是忙清了呗,能跟我好好说道说道了吗?”   五哥说:“是了,这九口棺材我都做了考察,多的我也不便于你多说,我跟你说说你想知道的事吧。”   我听着就来劲,终于是要揭开谜底了,我没打岔,五哥给他的老解放瓷杯里面倒满了水,也没给我倒,坐在我面前,对我说:“你给我的那十二块玉牌,是我们女真九族叫做叶赫一族一个传说女人的陵寝,满文老档里也有,但是语焉不详,你给我的也不完整只有一半。”   我见五哥说话有些吞吐,显然是在思量到底该怎么告诉我,又不会说的太多,五哥思量了一会,抽了一颗烟,我看着地上都是烟头,便知道他是个老烟枪,五哥对我说:“这个女人叫叶赫老女。”   叶赫老女?这个名字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五哥见我一头雾水,就跟我说:“这个女人出生于叶赫部,叶赫氏出生时,叶赫部的大萨满预言说“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这个女人出嫁之时,年龄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普遍的婚龄,因此,我们满人叫她“叶赫老女”。”   “果然她长大后成为了一位绝代佳人,引无数位英雄竞折腰,有女真第一美女之称,她的美貌名扬女真各部,所以她的一生注定因叶赫部公主的地位而成为政治砝码。”   “叶赫氏先后几次被许给不同的男人,却都没成功,海西女真四部在“九部之战”大败四年后,遣使向努尔哈赤通好,叶赫部还表示愿将死于“九部之战”的布斋之女许配给努尔哈赤,也就是叶赫老女。”   “但是这个叶赫老女却不同意,她还说“努尔哈赤是杀父仇人,谁能够杀了他,我就嫁给谁。”于是,叶赫部毁掉了叶赫老女与努尔哈赤的婚约,并以“杀努尔哈赤”的条件向诸部落公开为叶赫摆擂。”   “一时间满洲风雨变幻,这个叶赫老女的美貌引来了蒙古人,满洲人甚至是汉人的垂涎,无数人为她征讨努尔哈赤,但是结果都是惨败!”   我听了只能送她四个字,红颜祸水!   五哥熄灭了烟头,在地上使劲的碾了两下,然后又点了一颗烟,对我说:“我们满文老档上记载,努尔哈赤说过这么一段话:此女之生,非同一般者,乃为亡国而生矣!以此女故、哈达国灭,辉发国亡,乌拉国亦因此女而覆亡。此女用谗挑唆诸申国,致启战端。”   “今唆叶赫勾通明国,不将此女与我而与蒙古,其意使我为灭叶赫而启大衅,借端构怨,故与蒙古也!我即得此女,亦不能长在我处,无论聘与何人,该女寿命不会久长。”   “毁国已终,构衅已尽,今其死与将至也。我纵奋力夺取此女,亦不能留於我处。傥我取后迅即殒命,反流祸於我矣!”   我听着大概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我心中不解,天下大仇有二,杀父夺妻,这努尔哈赤被夺妻这么大的仇恨居然不兴兵,这让我很费解。   五哥对我说:“满文老档里记载努尔哈赤是这么说的:我所聘之妻,为他人所取,我岂不恨?然绝不可因怨恨即听从尔等之言而兴不时之兵!”   我听了琢磨这句话,但是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通,绿帽子普通人可以带,他一个帝王能带?五哥见我嘴角带笑,就对我说:“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个叶赫老女是个巫蛊之女,传言他身边有两位侍女,一则从湘西苗疆请来的蛊婆子,那时候苗人被明人杀的血流成河,他们想找一块安生的地讨生活,但是又不愿与明人低头,那时候叶赫部落正与明人较好,就差人来叶赫部落说情,叶赫老女不知道是真心想帮她,还是为何,居然让苗人的蛮王派了她最宝贵的女儿来帮叶赫老女征讨努尔哈赤。”   我笑了笑,只怕努尔哈赤不敢娶叶赫老女的原因是怕死,把一个巫蛊之女放在身边,还有杀父之仇,是个人都不会这么蠢的。   五哥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说:“那个蛊女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位大萨满,他的预言与诅咒非常厉害,而且精通萨满神术,叶赫老女死后,这个大萨满为她诅咒努尔哈赤,说:兴天下着叶赫也,亡天下者,叶赫也,果然,努尔哈赤以灭叶赫一族开创大清王朝,最重又以叶赫一族最后一个女人掌权而忘大清,这等诅咒,让人难以捉摸!”   我听着有些稀里糊涂的,我这等乡野术士当真上不了那等家国兴亡的大层面去,我问:“那跟着九口棺材有什么关系?”   五哥笑了一下,是那种嘲笑的意味,他对我说:“这个地方曾经有过部落王国,叫做乌喇国,这个乌喇国以乌喇山为建都,在地里上,易守难攻,而且有乌拉河滋养,所以当时乌喇国很强盛,是唯一能与努尔哈赤所抗争的,这个乌喇国的老一代族长与努尔哈赤也是世仇!”   五哥说的兴起,我也没打扰他,他滋了一口水,接着说:“这个乌喇国因为共同的利益,加入以叶赫为首的九部联军讨伐建州女真努尔哈赤所部。然而,九部联军惨败建州女真于古勒山,老族长战死,乌喇国的贝勒乌喇那拉。布占泰被俘虏,差点就给杀了,但是努尔哈赤却将他恩养起来,并且把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女儿嫁给他。”   “布占泰当时感恩戴德,发誓唯大贝勒从命,但是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在回国之后,做了乌喇国的国王,他居然不感激努尔哈赤,仍然对曾有婚约的女真第一美人叶赫老女拉不死心,竟失去理智用苍头箭惩戒努尔哈赤的女儿,并且出兵征讨努尔哈赤,这个白眼狼三战三败,丢国丧城,只身一人逃到叶赫部落,但是叶赫老女哪里能看的上他了?”   我听了就嗤之以鼻,这个布占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我有些疑惑,问道:“我得道那个玉牌的时候,恰巧是从一个满是巫蛊之窟的地方,我曾经出现过一段幻觉,那个女人说乌喇王背叛了萨满大神,这个背叛是什么意思?”   五哥又点了颗烟,对我说:“正史上没有这些,只有我们满文老档里面才有,布占泰为叶赫老女亡国,却惨遭抛弃,他这样的人自然反复无常,于是又差信给努尔哈赤,愿意内外联盟攻克叶赫部族,努尔哈赤最惧怕叶赫老女身边两个人一则便是那蛊女,能放虫杀人于无形,二则便是那大萨满,布占泰愿意为他除掉两人。”   “努尔哈赤亲自去叶赫部落索要布占泰,叶赫老女便以为时机来了,便想用巫蛊之术害死努尔哈赤,但是这只是计谋,努尔哈赤并没有亲自到场,叶赫老女便让那蛊女陪布占泰一起去见努尔哈赤,本以为是暗杀努尔哈赤,但是那蛊女没想到刚进了蒙古包,布占泰就用棺材钉要了她的命,并且亲自将尸体献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喜不胜收,本欲打算用那蛊女的尸体来做些文章,但是却遇到了一连串的怪事,宫门失火,阿哥无故暴毙,本来已经打胜仗的他却接连遭受三支暗箭差点殒命,满朝文武都说是那蛊女死后作乱,努尔哈赤觉得也是,于是想要把尸体给烧了。”   “但是恰逢这个时候从明哪里叛逃过来的一位钦天监正官阻止了努尔哈赤,他劝努尔哈赤万万不可烧掉尸体,明人与苗人打交道甚多,知道这其中原委,苗人养蛊以身作蛊,浑身都是蛊,要是烧了尸体,就等于放开了困住那蛊女束缚蛊毒的皮囊,祸害整个天下。”   “努尔哈赤当时惊愕连连,就请那位钦天监做主,处理了那女尸,那位钦天监颇有本事,治巫平蛊,而且把当时为弥补其长女而受到委屈定的皇陵给了那蛊女让那位钦天监正官下葬那个蛊女!”   “这其中的过程,连满文老档都没有记载过,我也不得而知了,布占泰以为立下了大功想要回建州,当一个贝勒,但是努尔哈赤早就看透他的为人,哪里肯,最后这个乌喇王就客死了叶赫部族。”   我听着啧啧称奇,要不是我误打误撞进了那陵寝,估摸着这些事我永远不会知道,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我问:“所以这九口棺材的主棺里面没有人?”   五哥听了眼睛一瞪,对我说:“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明白了,不错,这九口棺材就是乌喇王的陵寝里出来飘出来的,布占泰虽然背叛了努尔哈赤,但是他的女儿却没有,他的两个女儿死亡之后,依然以一国之母厚葬,并且,为了弥补之前的委屈,两人以乌喇国都为陵,就葬在乌喇山里,这些都记载在满文老档里,但是本以为他们可以安息但是从这几口棺材飘出来不难看出,她们的陵寝有人打扰,所以我结束了这里的工作,就要去乌喇山找到她们的陵寝,加以保护!”余肠名圾。   我跟五哥结束了谈话,我知道了这其中的曲折的历史,心中也明白了许多,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整件事的起端似乎在白老山那座怪墓里,那个女人的微笑跟九龙山里的那个女人何其相似,想到这里,我暗骂阎六那个瘪犊子,他肯定从那个女人的墓里面拿走了一些不该拿走的东西。   这个东西,会不会是那样东西呢? 第八十一章 鳖潮   这个时候我想找阎六问清楚,那天在墓里面,他到底拿了什么东西,但是阎六跟王红那两个瘪犊子不知道是死是活。   回了赵大安家里,我倒头就睡,昨天夜里虚惊一场,又冷又饿的,睡一觉了事,所谓睡着了不饿就是这个道理。   我这一觉睡的踏实,有人喊我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是彪子来叫的我,他跟我说他老娘准备了猪肉炖粉条,让我下去吃口热乎的,阿贵很好吃着一口,听着就下去了,但是我却有点反胃。   我还是困的很,但是赵大安婆娘三请四请的,我又不好意思,就下去随便吃了点,说来也怪了,吃饭的时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这时候门口来了个要饭的,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银须白发,手里拿着个碗,手里拄着个拐杖,他一来,我就听到赵大安家里门后面的那头老牙狗叫的厉害。   赵大安看了是要饭的,就吼了一声那头老牙狗,让彪子给拿要饭的送点吃的去,彪子拿了两个窝窝头就去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那老头看着彪子出来了,转身就走,也没要窝窝头,这让彪子很生气,骂了起来:“咋你个要饭的还嫌弃上了?活该饿死你个鳖孙!”   我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奇怪,我在渔潢村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有行乞讨饭的,今个算是第一次,赵大安也嘀咕着觉得奇怪,他们渔潢村还真没这号乞讨的人,大概是别的村子游走过来的。   这时候神婆“九姑”难得的从她的闺房里走出来,我在赵大安家里住了十天半个月从来没看她自己个走出她的房间来,所以今个她出来了,我觉得特稀奇。   九姑出来的时候,赤着脚,我看着都觉得寒,她身体也瑟瑟发抖,眼睛翻着,神神叨叨的跟我说:“鳖仙子孙出马,吸收点人气,要位列仙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破了他的功法,害它有家不能回,大仙你也言而无信,今天我就亲自出马,保教你们渔潢村血流成河!”   九姑的话说的我们摸不着头脑,那赵大安跟他婆娘当下就跪了,对着自己的闺女磕头请求保命,我跟阿贵相互使了个眼色,不明所以,这会,那九姑身子一阵阵发抖,但是眼睛已经不再白翻了,我看着说:“仙家您受累,麻烦转告一声,我这有难处,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九姑对我说:“你是仙家,那我便试试吧!”   我听着就感谢,这小娘皮领我去她的闺阁,所有人都止步,只有我能进去,这小娘皮的闺阁冷清的很,一张蒲团,一个祭台,我一看那祭台上拜的仙,当下就是一愣,这可是少见。   一教二副五元帅十大将军守门堂,这种大阵仗不是一般的萨满老婆子能摆出来的,胡黄常白柳鬼都齐全了,这种堂口叫做混堂。   我真的没见过一个小小的萨满神婆自己给自己开了个混堂!   堂子有两种,一种叫清堂,一种叫混堂。   所谓清堂就是堂子上可能有一种仙或几种仙,但唯独没有鬼仙。但是清堂有一个弊端,就是没法破关,关就是关卡,灾。因为但凡破灾都要走阴,就是下到地府才能破。而所有的鬼仙都可以下地府,破灾的时候,鬼仙要领着顶香下去,这个鬼在我们东北这块通常叫弟马,没有鬼仙领着,人是下不去的,下去了也会迷路。   所以九姑只能请神,不能破灾!   所谓混堂就是堂子上胡黄常莽鬼蛇都齐全了才能出,鬼也分正仙和邪仙,好堂口的仙都是正仙,一般都是鬼仙坐镇,他们都是以前这个家族横死的或者出马的人。   我见那通天教主的位下摆着一尊老鳖就讶了,因为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知道,鳖不给上供,为什么这个女娃子要给这个鳖仙上供呢?   当我细细思量的时候,九姑点了黄条三根,敬了红梁细水,在宝鼎里落了黄条,左安雪花飘,右祭小凤凰,我见那香烧的上明下暗,不一会就灭了,就知晓了结果。   九姑对我说:“仙家已出马,不受香火!”   我点了点头,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在意,而是看着那尊金鳖,我问:“九姑,那金鳖上供可是忌讳,鳖乃野仙,来之则寿,去之则寿尽,若是上供可是自损阳寿啊。”   九姑听了笑我:“我命由我不由人,供龟可压万世人,你我的缘分说不尽道不明,你莫多问,我也不多言,好自为之。”   九姑的话让我有点模棱两可,但是她下了逐客令,我当然也不能多呆,出了闺阁,我心里被弄的有些莫名的慌张着,这个九姑口气还真是大,她命由他不由人,就连我胡半仙爷爷都不敢说这种大话,一个小娘皮自以为有点道行居然吹这种牛皮,但是我对他供龟压人却很感兴趣,这个九姑来历莫名,我对她的前世今生很想探知一下。   这个时候门口的老牙狗又叫唤了起来,这次它叫的特别凶,我们就奇怪的看着那头老牙狗,我还是第一次看老牙狗从棚子里出来,这头老牙狗浑身的皮毛都生了癞子,特别是屁股后面那块,上面的癞子都结痂了,尾巴上也没毛,浑身精瘦,但是别看它癞,但是凶残的很。   它的声跟其他狼狗不一样,其他狼狗都是低沉有力的叫,但是这头老牙狗叫的特别凄厉高亢,一边叫一边龇牙,就跟狼一样。余肠介亡。   我听着铁链声被拽的叮当响,就知道这老牙狗多有劲,这头老牙狗第一次叫的这么厉害,我们所有人都很奇怪,彪子都不敢过去叫唤,害怕老牙狗给他一口,赵大安倒是打着油伞到了老牙狗的棚子,拽着它的链子要给拽回来,但是他一看棚子里的那两条狗就奇了。   棚子里的大黑跟小黑居然窝在棚子里瑟瑟发抖,嘴里发出低吼,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我跟阿贵冒着雨跑了过去,我看着这怪事,就觉得奇怪,突然老牙狗猛然把铁链子给拽断了,一头就扎了出去,渔把头把拽的摔倒地上趴着,还被拉了好几米远。   幸好阿贵一把揪住铁链,阿贵的力气特别大,居然把那头老牙狗给拉住了,但是那头老牙狗猛然回头对着阿贵龇牙,吓的阿贵也是心惊,赶紧的就松了链子,老牙狗得了空,一下子就钻出了院子,我们三个赶紧的跑出去。   出门一看,老牙狗对着站在墙根,对着一个人咆哮,身子弓着,两只眼睛跟狼一样盯着那人,我看着那人,有些惊讶,这人不是之前那个要饭的吗?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是背着的,他一步步的顺着墙根走,走的很慢,但是我感觉我眼有点花,那个老头跟走几步我觉得就离我非常远了。   老牙狗赶紧的追过去,对他不停的咆哮,但是始终跟他保持距离,虽然叫的很凶残,却不敢上去咬,我看着惊讶,回头看着地上,突然看到一个鳖壳,我看着这个鳖壳眼熟,我问阿贵:“这个鳖壳你见过没有,我咋觉得这样眼熟呢?”   阿贵一拍手,对我说:“大仙,你忘了,乌喇河渔猎的时候,我们不是救上来一头老鳖吗,那老鳖金龟脱壳了啊,这壳会不会是哪个老鳖的壳?难道是老鳖回来还愿来了?”   我听着觉得不像,要是来还愿,那头老牙狗也不会叫那么凶了,我看着那头老牙狗居然不见了,哪个老头也不见了,但是老牙狗的叫声还是那么凶残,我知道老牙狗特别通灵,它一般不会叫,要不是遇到了什么邪性的东西它肯定不会叫的这么凶残。   整件事有点诡异,我赶紧招呼阿贵追上去,那赵大安却跪在地上对着鳖壳祈求鳖仙保佑,我也没拦着他。   我跟阿贵一路追上去,我两速度也不慢,一直能听到狗叫声,但是就是找不到人,我两在雨地里跑,出来的时候也忘了打把伞,这天又冷又阴雨,把我俩淋的跟落汤鸡一样,但是别说,浑身热乎乎的,嘴里哈着热气,我两使劲的追,追啊追,天也暗了下来,雨下的越来越大。   突然,我们两站在乌喇河岸边上,看着好多人从乌喇河上来,被后面扛着标杆,上面吊着一头头的大老鳖,有说有笑的,我赶紧的拦着一个人,这个人个子不高,也有点年纪了,我问:“你们咋打了老鳖呢?”   “咋不打老鳖呢?今年没有鱼,过啥年啊,东家装孙子又不给发钱,我们可怜啦,还好鳖仙赏我们饭吃,乌喇河里爬出来成千上万的老鳖,吃也吃不完呢。”   我听着这人的话,就惊了,朝着乌喇河的冰面上一看,就看着几十号人站在冰面上,用标杆朝着冰窟窿里猛然一扎,顺手一带,就捞上来一个大老鳖。   我看着河面下面乌压压的,有什么东西在动,就上了冰面,我朝着打好的冰窟窿下面一看,两只眼睛都瞪直了。   我当下就感觉到了要完了,冰面下乌泱泱的,黑影重重,就跟鬼影一样,哪些鬼影都跟脸盆那么大。   “老鳖,都是老鳖!” 第八十二章 天塌地陷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老鳖,整个冰面下面都是老鳖,个非常大,这些老鳖在水里游,还使命的往上面窜,撞的冰面上不时的发出“咚!”的声响,这声响不是很大,但是却很密集,我听了有些恐惧。   阿贵踩了踩冰面,对我说:“大仙,这叫咋回事?我阿贵活了三十多年了,还没见过腊月的天老鳖上岸的。”   我也特奇,这个天,老鳖应该冬眠了才对,咋回猫上岸呢?还成群结队的,那天渔猎的时候打上来一头大王八我就觉得奇怪了,今天看到这个样子,我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突然,我看着村子里来了更多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传了出去,哪些村民都来乌喇河抓老鳖来了,有的拿盆有的拿叉子,阴雨天的乌喇河岸边居然显得格外的热闹,我看着就觉得怪。   “汪汪汪!”   我听到老牙狗的叫声了,就朝着岸边看,水汽很重,有些雾气蒙蒙的,我看不清,我看着老牙狗对着一个人叫,那个人的身影我看不清,但是那个老头很奇怪,所以我赶紧跑上去,我倒要看看那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这一爬上岸,就看着上百口子的人下了冰面,我越想越不对劲,阿贵跟我说:“要是冰面塌了,这些人就喂老鳖了。”   我听着心里一抖,好像想到了什么,之前九姑说了,整个渔潢村都要遭难,会不会跟这些老鳖有关系呢?   想到这里,我急忙喊道:“快上岸,快上岸,冰面塌了就不得了。”   我心急如焚,但是那些人压根就不理我,我也觉得我喊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乌喇河的冻上能跑马,渔猎的时候几百口子人站在上面都没事,这点人在上面自然不是问题,但是我还是感觉很危险。   我跟阿贵瞻前顾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去追那个神秘的老头,还是应该把这些人该劝上来,但是我一想,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些人给劝上来了,所以干脆就去追老牙狗好了。   我循着声,跟阿贵一起追,我两一路小跑,地上的水被踩的哗啦啦的,溅的满地都是,我们追着追着,突然追到了那个树林,这个树林特别的熟悉,就是我跟阿贵那天晚上迷路的地方。   天越来越黑,我跟阿贵都有点看不清了,要不是老牙狗的叫声,我两都摸不着方向,阿贵对我说:“大仙,我觉得这地方邪乎,上回我们就是被一条狗给带进来的,这次又被一条狗给带进来,我觉得心慌的很。”   我也心慌的很,但是我没说话,我跟阿贵朝着树林走,老牙狗的声音一直在我耳朵里叫唤,很快,我看到了一座庙,就是那座金龟庙,我看到老牙狗站在金龟庙前嘴里撕咬着什么东西,非常凶残。   我跟阿贵赶紧跑了过去,阿贵把地上的链子使劲一拉,将老牙狗给拽回来,我跑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老头,这个老头进气多出气少,身上被老牙狗给啃的乱七八糟的,我看着那老头的样子,惊的瞪大了眼珠子,我对阿贵说:“这老头我见过。”   阿贵把老牙狗给紧紧的拉着,听着我说见过这老头就奇了,这些天我两都在一起,我见过的人他也都见过,所以阿贵就奇怪的问:“你啥时候见过?老相识?”   我摇了摇头,我说:“从金龟庙回去的那天,在梦里。”   阿贵听了我的话,直勾勾的瞪着我,但是我没搭理他,他也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这老头闭着眼,跟死过去了一样,脸特别长,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总不能让老牙狗把它给吃了吧,我知道这个老头应该是仙家出马,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装死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到了我的头,我摸着脑袋瓜子,感觉热乎乎的,我一看,居然流血了,奶奶的居然是门梁上掉下来一块石砖砸到了我的脑袋,我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我觉得地动山摇的,整个金龟庙似乎都在晃动。   阿贵拽着我,我两在地上晃晃悠悠的,实在是站不住了,两个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这时候轰隆一声巨响,我感觉尘烟弥漫,鼻子里吸进来的气都是尘土,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好像是石柱,一下子砸到了我的身上,砸的我上气不接下气的。余肠介弟。   “轰隆隆,轰隆隆!”   声响不断,过了一刻钟我才感觉大地平稳下来,我抬起头来,看着阿贵,他已经被碎石瓦砾给埋了,那头老牙狗在里面使劲的叫唤,我心里有气,上次被一头狗带进来差点被熊瞎子给吃了,这次差点给埋了,我赶紧把阿贵给拔出来,我说:“咋?伤了没有?”   阿贵把嘴里的土给吐出来,骂道:“真是个狗日的,他娘的差点把老子给害死!”   阿贵一说完,摇了摇脑袋,但是我跟他当场就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之前的金龟庙,但是金龟庙已经不存在了,整个金龟庙全部都塌陷了下去,我们两站在塌陷的地方,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方圆三十多米全部塌陷了下去,整个金龟庙全部淹没了,地底的水不停的涌上来,我跟阿贵看着那气势如虹的大水,不知觉的就后退,有种要被吞没的感觉。   我跟阿贵站在塌陷的边缘,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下面的水位越来越高,很快就把几十米深的塌陷的坑洞给填上了,我看着水面不停的冒着水花,突然,水面上冒出来一个巨大的脑袋,跟个小牛犊子一样,那个脑袋对着我呲牙咧嘴,露出了一排牙齿,吓的我跟阿贵连连后退,老牙狗还是使命的叫唤着,拉都拉不住。   我跟阿贵都没反应过来,那个脑袋朝着水里一扎,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一条大尾巴在水面上一砸,激起惊天海浪,把我们两给淋了个浑身湿透。   我跟阿贵听着雨滴声,听着老牙狗叫唤,沉默了很久,我说:“那是什么东西?”   阿贵看我,没有说话,我心里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个老鳖,是个大老鳖!   我懂了。   但是太迟了,我赶紧爬起来,我说:“应该死了不少人!”   阿贵听了没反应过来,我赶紧往回跑,雨大的很,天也黑的很,我跟阿贵也不管那头老牙狗了,那个出马仙很厉害,用调虎离山的法子把我给骗了出来,然后害了村子里的人。   我跟阿贵一口气跑回了乌喇河,看着乌喇河的冰面上站着许多人,他们打着火把在抓老鳖,我急忙对着冰面喊:“快上来,地震了,冰面要塌了。”   我的喊声让那些人都惊讶的朝着我看,但是这里是渔潢村不是龙口村,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威信,我的喊声只是让他们抬头看一下,便继续在冰窟窿里抓老鳖。   我心急如焚,我不知道该怎么救这些人,我看着这里的风水,当真应了那句话,此地要死绝人户啊。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咔嚓”的声音,这声音很脆,很长,这声音一起,整个冰面上的喧嚣声就停止了,整个乌喇河一瞬间就变得鬼窟一样宁静,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停的蔓延着,我看着冰面上出现一条条的裂缝,裂缝不停的蔓延着,很快清澈的冰面变得花白起来,我知道完了。   “轰隆!”   冰面裂开了,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整个冰面开始下沉,冰面上的人一下子全部都陷了下去,水浪四溅,暗流涌动,把掉下去的人全部都给吸扯了下去,瞬间,乌喇河变成了一锅饺子汤,人头攒动。   “完了!”   天亮的时候,上面的官家还在搜救,拉上来的人都是死人,怪的很,打捞尸体的时候,一头老鳖都没遇到,哪些之前在河面上趴着的老鳖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捞上来的死人也是怪的很,肚子里的肠子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身上也被咬的稀烂。   一共捞上来五十八个人,但是有六个人死了,还有几十个人没找到,死的这六个人,加上之前死的三个,刚好九个,这让整个渔潢村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都说是鳖仙发怒惩罚他们,我倒是笑了,这还真是被他们给说着了。   赵大安家门口围满了人都是来求九姑请仙家保佑的,但是九姑闭门不见,哪些人就在赵大安家门口跪着,特别虔诚,我心里很恼,那个畜生居然一下子害了这么多人,之前看到哪些老鳖在河里游的时候我就应该能想到会地震了,这么多老鳖突然倾巢而出不是地震是什么呢?   我没能救哪些人,我只能说我道行不够,但是我心里有了火气,我想把那头畜生给收了。   所以我把事情给捋了一遍,想要把事情给捋顺了,从渔猎开始,从第一头老鳖开始,从金龟庙那个梦,然后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我他娘的突然明白过来了,随后我非常的好笑,骂了我自己一句   “还真他娘的是个龟孙子!” 第八十三章 海大仙回家   有些事情不可明说,仙家也是,俗家也是,那个梦是个“开示”,但是我却稀里糊涂的没明白,当我看到那头大老鳖之后,我才知道一切原委。   现在重要的是去找到那个鳖孙,要不然渔潢村还会死更多的人!   赵大安在家里跟他的婆娘不停的拜鳖仙,而且把个金龟壳给上了供,全村老小对着那个鳖壳是又跪又拜,恨不得叫一声祖宗,这也无济于事。   雨还是大的很,我跟阿贵知道这些上了头的人帮不了我们什么忙,我把那彪子给拉过来,我问:“彪子,你还记得那天有哪几个人拿着标杆开的棺材?”余狂夹亡。   彪子眼珠子一转,想了半天,对我说:“胡歌,有匪头,二道楞子,三瓜子…但是这些人都死了,干啥?”   我听了就诧异,我问:“都死完了?”   彪子皱了皱眉眉头,想了想对我说:“这倒是没有,还不有我呢吗?那天我也开了棺材,咋?有事?”   我听了就稀罕,回头看着那祭台上的鳖壳,我心慌的很,也有底了,开棺材的人都得死,可能那口棺材是那鳖孙的道场,不知道怎么给炸上来了,仙家道场很重要,要是被人给开了,就损了仙气,必须要把进入道场的人给吃了才能弥补道损。   现在想想那个老头来渔把头家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来是来要彪子的命的,我心中暗自庆幸,得亏家里有头老牙狗,要不然,彪子指定没命了。   我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天黑的很,我对彪子说:“那天你差点丢了命,幸好你家里有头老牙狗,那个要饭的是个出马仙家,你想不想死?”   彪子一向是信我的话的,所以我的话一出,他吓的脸色惨白,跟我说:“胡歌,你吓我,我那想死呢?想活还来不及呢。”   我严肃的对彪子说:“赶紧的去找你梦遗过的裤子来,找一口翁,给放进去,留个小口别堵死了。”   彪子听了我的话,还显得很害臊,我对他说:“赶紧去,要不然,今个晚上你就得死。”   彪子吓的脸色煞白,赶紧去办。   晚上我就要来一股瓮中捉鳖。   晚上的时候我跟渔把头说了他儿子的事,吓的他也是心慌的很,求我救他一命,我就让渔把头把家里那些来纳贡的人都给赶走,千万一个人都不能留,渔把头赶紧照做。   到了晚上子时,渔把头家的吊脚楼静悄悄的,前面的院子三头狼狗趴着,老实的很,家里每一个人敢说话,气氛有些深沉。   我看着天上的乌云散去,居然出了月亮,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但是为什么还不来呢?我应该不会猜错,那个鳖孙想回去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补全了它的道损,就是杀光开棺的人,二就是我给送回去,所以两者它都得来渔把头家里。   “哇哇!”   我听着外面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就觉得奇怪,渔把头家里在村子最东头,跟人家不挨着,哪里由孩子哭呢?   这会院子里的老牙狗开始龇牙了,大黑小黑也站起来汪汪叫,院子里显得有些吵,但是越吵,那孩子的叫声就越大,那声音很凄厉,跟鬼娃子哭泣一样。   我听着这哭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跟赵彪说:“到门口滋泡尿,拿块红布把老牙狗的眼给蒙上。”   彪子听了,赶紧就跑了出去,他估计是吓的不轻,不敢自己去上茅厕,所以憋了一大泡尿,在门口滋了好长时间,说来也怪了,这尿一滋出来,那三条狗就在尿边上闻来闻去的,也不叫唤了,彪子趁着机会,拿着红布往老牙狗眼上一套,就看着老牙狗乖乖的就趴在了地上。   彪子看着咂舌,这会,突然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光屁股小孩子,彪子惊讶的说:“你那家的瓜娃子?大冬天的你咋不穿衣服,赶紧回家去。”   “哇哇!”那光屁股小孩子哭的厉害,彪子见了就生气,跑过去,说:“咋?你那家的瓜娃子,我送你回家,这里危险,别给人家小猫猴给叼走了。”   我看着门口站着个光屁股孩子就知道来了,但是我一看彪子走了出去,就叫了:“海大仙家里请,猪样牛马上了供,十方堂口迎仙家,您请。”   我这话喊的声特别大,那孩子听了,也就不哭了,笑眯眯的进了院子,所有人都站一边,看着这光屁股孩子进了屋。   海大仙是对鳖仙的称呼,你不能称呼它为王八大仙,人家也知道那王八两个字是骂人的,所以你得称呼人家为海大仙,这鳖孙刚得的道行,好哄骗,他一进门,就问我:“仙家,贡品在哪呢?”   我说:“你瞧,那边上的瓮,里面山河有乾坤,牛马羊群处处奔,童男童女百千万,精气十足好仙缘。”   那孩子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不信,我说:“海大仙,您闻闻,那味道咋样!”   那孩子鼻子一提,使劲的闻了两下,觉得闻到了什么香气,对我使劲的咪咪笑,我说:“海大仙,都是为你准备的贡品,您请!”   这小子舌头伸了出来,老长老长的,吓的外面看热闹的几个人面色铁青,看着这孩子一咕噜的就钻进了瓮里面。   我说:“啊贵,你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光屁股老鳖。”   阿贵有些害怕,看了看我,说:“它不咬人吧?”   我打趣的说:“不咬,但是吃人!”   阿贵晃头晃脑的悄悄的走了过去,垫着脚,朝着瓮里面一看,果然,里面有个光屁股大老鳖在里面,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对了,这个鳖孙总算是回来了,我赶紧的拿着盖子要把瓮给扣上,但是还没下手,就看着那东西钻出来了,朝着我就是一爪子,我就看着我胸口两道血口飙血,疼的很。   我知道这鳖孙怕是生气了,里面啥都没有,只有一个裤头,上面有彪子的精气,所以这头鳖孙闻着就进去了,但是一进去知道我忽悠它的,一下子就恼了。   那鳖孙一出去,我就听到彪子一声惨叫,我看着外面的黑影有些吓人,就看到那个孩子一样的东西,一把抓住了他的脚,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跟头就摔倒了,身子直接就给拖出去了。   “啊!啊,救命啊,胡三哥,救我啊!”   我听着彪子叫的凄惨,赶紧的就跑出去了,彪子扒着门槛,身子被一个力道极大的东西往外面拽,才一会彪子就给拽出去了,那鳖孙的力气极大,有点不可思议。   我们刚跑出去,就看到彪子一下子消失在门口了,那速度,就像是被蟒蛇一口给叼走了一样,我知道坏了,彪子活不成了。   我赶紧跑回去,从供桌上把那个鳖壳给拿了出来,朝着地上一砸,但是没砸烂,我又补上两脚,然后把鳖壳往瓮里面一丢,赶紧就下楼去了。   我一出去,就看到阿贵还有渔把头回来了,手里拽着一个人,浑身血淋淋的,肚子开了个口子,身上被抓的稀烂,腿上一个五爪印尤为醒目。   我问:“还活着吗?”   阿贵一头都是汗,喘了口气对我说:“幸好去的快,要不然他的屎泡肚子就得给那鳖孙掏光了。”   我蹲下来,看着彪子,肚子上就裂了口子,但是里面的五脏六腑还是好的,我松了口气,阿贵就奇怪的问我:“大仙,你做了啥?刚才我跟渔把头拽这怂娃子,咋都拽不回来,但是说来也怪了,我就听着一声哀嚎,这小子就给拽回来了。”   我知道彪子没事,就喊道:“放老牙狗,不能让它跑了!”   我追着跑出去,但是却看不到那东西的影子了,我赶紧过去把老牙狗眼上的红布给拽开,红布一拽开,那头老牙狗就跟突然看到鬼一样,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我跟阿贵拿着马灯赶紧就追出去。   千万不能让这个鳖孙在跑了,否则,渔潢村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老牙狗的速度太快,我跟阿贵怎么都追不上,我看着跑的路就傻眼了,这是朝着金龟庙跑的,我刚才砸它的鳖壳,坏了他的肉身,它要是回去,指定了会来报复我。   这个鳖孙自己回不去就是因为他的真身被毁,所以要收集到足够的仙气才能修复真身,才能回去,它好不容易就恢复了真身,就要回去了,但是鳖壳被我给砸了,这还能有个好?   萨满门里的动物仙家对肉身很看重,所以一定要完整,否则就变不了形,之前那个小娃子可能就是那个鳖孙给变的。   我们一路跑,突然看到老牙狗在林子里拽着一个东西疯狂的撕咬着,嘴里还发出凶残的鸣叫,我跟阿贵都不敢往前去。   啊贵提着马灯一看,脸色严肃,那头老牙狗嘴里咬着那头鳖孙的尾巴,使劲的甩,但是他身上都是伤口,特别是肚子,里面的肠子都托了一地,但是老牙狗就是不松口。   阿贵赶紧拿着匕首过去了,想要帮忙,但是却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老牙狗这么厉害都斗不过这个有了道行的鳖孙,别说他阿贵了。   突然,老牙狗的脑门子开花,一颗眼珠子都被扣了出来,显得惨的很,不过越是这样,老牙狗越凶残,一下子我看到那个鳖孙的尾巴被咬掉了,但是这也让鳖孙有了逃跑的空档。   那头鳖孙落地就跑,都说王八爬的慢,他娘的就是唬人,这个鳖孙跑的比兔子都快,我看着老牙狗趴在地上,喘着气,身下都是血,嘴里还咬着那个断尾,一个独眼还在骨碌骨碌的转,我不忍心看,赶紧的就去追鳖孙,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我跟阿贵追进了白杨林,彻底了失去了鳖孙的踪迹,我心如死灰,跟阿贵就朝着金龟庙去,我俩到了金龟庙,看着塌陷的深坑,风平浪静,心里有些失望,还是没抓住那个鳖孙,突然听到一阵“喵呜喵呜”的声音,我心里一喜,赶紧让阿贵打着马灯去找那猫叫声。   我跟阿贵找了一转,在塌陷区的边角看到了一头大黑猫,乌黑乌黑的,又丑又黑,我看着那头大黑猫围着那个绿油油黏糊糊的东西在打转,心里就喜的很。   “他娘的,前有狼后有虎,我看你往那跑?” 第八十四章 势在必行   这头尸猫消失了好几天,我看着身上的肉又多了几圈,又有了精神,我知道,肯定又去掏老坟吃肉了,这会它围着那头老鳖打转,爪子时不时的挠两下,那头鳖孙也厉害的很,但是没了尾巴就等于断了道行,只是昂着头跟那头尸猫龇牙。   我见着就喊道:“海大仙,回头是岸。”   我的话刚喊完,那头鳖孙朝着尸猫就是一口,尸猫身子一跳躲开了,尸猫甩手一爪子就勾了鳖孙的脑袋瓜子,猛然一拽,上去就是一口,直接咬到了鳖孙的脖子,我一看坏了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尸猫,从它嘴里硬生生的把那头鳖孙给拽了下来。   但是这头鳖孙从它的嘴里拽出来之后就翻了身,四个爪子无力的蹬着,阿贵跑过来一看,大笑起来:“你这头肥猫,厉害呢,那头老狗都干不死这畜生,你给弄死了。”   尸猫在我手里乱窜,想要把这头鳖孙给吃了,这鳖孙也是吃人肉有了道行,尸猫当然嘴馋,但是我不能让尸猫给吃了,我一把给尸猫丢在地上,赶紧从百宝袋里拿出来几张红纸,折了个白鹤,喊道:“仙人指路,白鹤借寿,神龟回堂,香火不灭。”   我把白鹤往老鳖嘴里一塞,把衣服脱下来往上面一盖,卷着就走,那头尸猫嘴馋的跟着我,一路叫个不停,好像非常埋怨我似的,虎口夺食确实不好,但是这个东西可不能给它,要不然死的人更多。   回到了渔把头家里,我就给老鳖放在缸里,然后折了水莲花放在缸里,看着水莲花在上面飘着,我就放心,要是沉了,这头老鳖就死了,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它的气候了。   晚上我守在缸边上,尸猫叫了一夜,彪子哭了一夜,不是因为肚子疼,而是老牙狗死了,那头老牙狗厉害的很,但是遇到了这个鳖孙,是他的命。   早上的时候,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考古队的金教授回来了,两个人送他回来的,我还在吊脚楼里眯着眼,就听到了五哥在下面喊我,声音急的不得了。   我下了楼,看到了五哥,也看到了两个不得了的人,见了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咬他们的肉。   这两人一个叫王红,一个阎六,两狗日的吃的肥肥胖胖的,那王红见着我了就喊:“胡三,你他娘的真是属猫的,咋还活着呢。”   我气的恨不得跟王红干一架,我骂道:“滚你娘的生儿子没屁眼的货,老子认得你那个熊?”   王红被我骂了一通,觉得特别委屈,阎六倒是脸色一板,对我说:“胡三,天各有命,当时的情况谁跑的快谁活命,你有什么可怪的,咱们相互不欠,我们能活是我们的造化,你能活是你的运气。”   阎六的话把我给气的胸口的伤口都裂开了,但是愣是堵的我没话说,不过我已经决定跟他们恩断义绝了,所以就不搭理阎六。余狂状巴。   倒是我看着五哥,我说:“五哥,咱啦?你这么急,咋回事?”   我第一次见五哥这么着急,他是个老稳的人,我觉得什么事都惊不起他的波澜,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才让他如此着急,我这么一问,五哥赶紧就说了,他说带队去乌喇山做工作,是为了那位乌喇王的墓去的,但是他们一队人在乌喇山的一个小峡口怎么都过不去,他的学生顾长青就提议从旁边的悬崖上饶过去,这么一绕不得了了,突然地动山摇。   地动山摇,山石滚动,五哥当时就落了山崖,摔的半死,还好山不是很高,才没要了他的老命,但是他却跟他的学生分开了,这下可麻烦了,要是学生们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   所以五哥就想赶紧回到村子,找人去救,但是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当五哥愁眉苦脸的时候,遇到了两人,就是王红跟阎六,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我听了之后,就看着王红跟阎六,我说:“五哥,这两人不是好东西,绝对不是神仙派去救你的。”   王红赶紧过来拉住我,对我说:“胡三,我叫你爷行吗,别败坏我名声,这次我真的不是为了捞东西,我是为了情谊,那小娘皮可怜的很,老子得英雄救美,你懂吗?”   我心里特憎恨王红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心里想着,你他娘的还英雄救美?就你这个死德性,猪都不会跟你,但是我也没拆台,我看王红跟阎六身上都是伤,就知道他们肯定吃了苦,指定没找到那地方呢。   而我也准备去一趟乌喇山,这不是要把那头鳖孙给还回去吗,所以怎么都要走着一趟,所以我没耽搁,跟阿贵收拾一趟,就要去乌喇山。   五哥特专业,还拿了一张地图给我,把整个乌喇山的范围都给标记出来了,我看着地图,这份地图不是我所见的外围的乌喇山,而是乌喇山内部的情况。   整个乌喇山的走势非常好,上面还标记着古乌喇国的都城,我看着地图的走势有些惊讶,乌喇国国都地处东南而来的长白山余脉,在城区四围形成众多连绵起伏的奇峰秀岭,巧占“左青龙”。   东部龙潭山如青龙迤逦而卧;“右白虎”。   西部小白山似猛虎熠熠盘踞。   南面朱雀山钟灵毓秀;后面遐迩驰名的北山、玄天岭、在山下面还有一座古庙,加上乌喇河水入城环绕,可谓“四面青山三面水。一城山色半城江”,说是“风水宝地”名副其实。   我问:“五哥,你找到了陵墓了吗?”   五哥摇头,对我说:“判将之坟不入祖祠,不入文档,所以虽然我知道布占泰的陵寝就在这乌喇山,但是具体的位置却也不知道,而上面标记的古乌喇国的国都也是我根据大概位置标记的。”   我没有多说,拿出笔在地图上飞驰,突然停了下来,正好在四十里之外,有一个独特的山峰,在其山后,还有一条沟,叫做老鳖塘,四爪雄踞,玄武伸头,以此形成虎踞龙盘之势,这样的风水宝地绝对是出真龙天子还有镇国将军的地方。是个风水宝地。   我猜一定在这里。   鱼把头看着我指着老鳖塘,赶紧把烟斗放下,有些惶恐的对我说:“你要去这?弄甚?”   我看的出鱼把头脸上的惶恐,还有语气中的惊讶,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就问他:“是啊,我打算去这里。怎么了?”   鱼把头面色着急的跟我说:“不能啊,不能去,这个地方邪乎的很,以前死过好多人,你知道乌喇国吗?举国灭门,都死在这里了,那里邪门的很,每到冬天的时候,就有鬼在哭,可渗人了,我小时候记得有一个地主家的放牛娃。带着十几头牛去放,不小心就钻进了老鳖塘里的玄天岭,很长时间都没出来,地主就派人去找,去了三十多个人,但是没一个回来的,听说都死在了里面,邪乎着呢。”   我看他说话的样子好像他亲眼见过似的。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怕啥,你都说我是萨满大神的眼睛,我不怕。对了鱼把头,家里有枪吗?给我弄几只,威力越大越好。”   鱼把头听了我的话,倒是有些尴尬的笑了,不知道是该相信我是萨满大神呢,还是应该在劝劝我。   渔把头没说话,但是他儿子彪子倒是来了劲,对我说:“有,胡哥,前几年上面来收枪,各家各户都交了,我们家没交,藏了几只沙枪埋在地窖里,我给你拿去。”   赵大安有些生气,现在不比以前了,要是家里藏枪被逮到了。那可是要坐牢的,他藏了几只,东北人都喜欢打猎,鱼把头也喜欢,就藏了几只,但是这些年也不敢用了,没想到这次又被自己儿子给翻出来了。   彪子扛着三把枪进来了,我拿一把,很重,枪柄加了铅,减小后坐力,是汉阳造,这种枪要威力有威力要面伤有面伤,用着趁手,但是就是有点缺“粮”。   阿贵也拿了一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对我说:“好枪,比八五年用的沙子还要好,还是东北好枪多。”   沙子是一种散弹枪,威力不大,打出来的子弹都是钢柱,因为子弹爆炸之后钢珠打出来崩的那都是,像沙子所以就叫沙子枪。   阿贵说的实在,东北在二战的时候可是主战场,日本人来过,国民党来过,俄国人来过,就他妈连美国人都来过,可想而知这里的武器有多先进,当年东北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几把枪,要不然在建国之后也不会闹匪患了。   彪子递给我一个包裹,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子弹,我笑着问他:“咋?你以为打仗呢,给我弄这么多。”   彪子很兴奋的笑着点头,对我说:“就是要干仗,我要给老牙狗报仇。”   我听了就笑了这个彪子还有点狠劲呢,但是他咋能干的过海大仙呢?   我们准备好了,就准备走,鱼把头给我们准备了奶酪还有烧酒,还没走,王红跟阎六就吃了一大半,看来他两是饿的不轻,我倒是好奇他两在山里是咋过的,遇到了啥事。   回头我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第八十五章 玄天岭   走的这天,阴雪连连,不是个好兆头!   鱼把头给我们准备了一个雪橇车,从邻居那里借了两头大狼狗,加上自家的两头,拉着走特别快。大黑的腿虽然受伤了,但是拉人完全不是问题。   鱼把头黑着脸,把泡了羊奶的奶酪丢在地上,四头大狼狗抢着吃,雪地上很快就被盘的到处都是脚印。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坐上了雪橇车,枪藏在大衣里面,防止被人看到了举报。   “齁喽喽”   彪子很兴奋的吼叫了一嗓子,四头大狼狗就飞奔起来,速度很快。   乌喇山有很多独山,包括北山、玄天岭、望云山、杨家岭等在内的山峰,群峰座座,起伏连绵,形成一处壮观的景象。   我们刚走,就下大雪了,五哥没有去,他身上有伤,把这件事都摆脱给我了,我让他放心,活着的人,我肯定都给带回来。   走了一截路,我问王红:“你们在这弄啥呢?跟我说实话,要是你们在有半句假话,我指定弄你俩。”   王红打了哈哈,对我说:“你舍得?我老干娘还舍不得呢。”   我听了火气直冒,我骂道:“你老干娘?你咋好意思说出口呢,你老干娘舍不得你,你就舍得把你老干娘的亲儿子丢下不管了?你他娘的跑了就算了,还把天梯上的绳子给拿走了,你不是绝我的活路吗?”   王红听了,就一脸正经的说:“胡三,我要是不拿绳子,我咋回去啊,我当时想着嘞,反正你都是死,还不如让我们好好活着嘞,你的妻儿老小就是我的妻儿老小,我这不,一出去就赚钱去了,准备养俺老干娘嘞。”余狂讨血。   我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这种不要脸的人,我咋就跟他们走到一块了,你都没办法跟他较真!   我问:“以前的事我我们不提,你们两在这干啥呢,跟我说实话。”   王红刚要说话,阎六就踢了他一脚,朝着我挪了挪位置,对我说:“胡三,我跟你提的那个老满洲,他来了,就在乌喇山,他来找他家祖坟来了。”   我骂道:“阎六,你活该断子绝孙,一个谎话跟我说两遍,你还是人吗?”   阎六当时就不好意思,尴尬着对我说:“这回是真的,那老满洲真的来找他家祖坟嘞,上次也算他家亲戚,但是没找到他想要的,他觉么着就在他亲太姥的祖坟里呢。”   我没说话,不管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我都不管了,大雪飞天,四十多里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为了顾忌车上的那口缸,缸里面有鳖孙,得悠着点,彪子拉住狗,说:“胡哥。前面就是老鳖塘了。”   我一听就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巨大的水塘在山口,因为这口塘像老鳖,所以就叫老鳖塘,我赶紧下了车,跟阿贵把瓮给抬下来,然后沉入了老鳖塘,看着瓮沉下去,我就说:“海大仙,回家了,千万别跟你老太爷告我的状!”   放走了这头鳖孙,我的心事了了一半,我回头看着王红,说:“下来走,娘的,还想让狗给你拉上山?”   王红跟阎六都不好意思,下了车,阎六对我说:“胡三,咱不欠你,干啥对咱这么凶?”   我就回了他三个“爷高兴!”   我们几个绕过老鳖塘,准备进乌喇山,彪子把狗给拴在老鳖塘附近,拉着小黑一块跟我们进山,小黑是大黑的崽,它老子是老牙狗,威武雄壮,而且沉稳的很,是头雄狗,一身皮毛特别好看,彪子到那都带着。   我们几个往乌喇山走,这时候天都快暗下来了,大雪还在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乌喇河的水流的哗啦啦的,站在山脚看着河流,我就感觉风水特别好,此地左青龙起双旗。右白虎坏抱秀丽,前山峦峰排列朝拜,一条长年溪流水环前流过。   我蹲在地上,捧了一捧冒着氤氲之气的河流,在嘴里尝了一下,特别清甜,而且带着一丝暖流,难怪零下十几度都不结冰,原来是地下温水。   这时候传来了一声巨响。我们惊讶的看着山峰,王红说:“娘个西皮,狗日的老鬼又放炮,要不是他放炮,老子也不会摔倒山下去。”   我听着就稀罕,我问:“老鬼是谁?”   王红一脸不高兴骂道:“还能有谁?那个老满洲,我媳妇的老头子,这狗日的找不着自家祖坟,到处炸山,把老子都给炸飞了,要不然也不会遇到那个老不死的。”   我心里算是明白了,原来炸山的那伙人就是王红他们,真是无巧不成书,要不是他们,咋会死那么多人,真是会作孽。   彪子抬头看着前面的石路,就问我:“胡哥,我们走那道?这地方我熟,东面是龙潭山,西边是小白山、南边是朱雀山,北面是玄天岭,数玄天岭最邪乎,里面死了好多人,听说当年老祖宗灭亡乌喇国就是在玄天岭决战的,乌喇国的军队全部都被杀了,到现在还能听到当年打仗的声音呢。”   我脸色一板,对彪子说:“就去玄天岭,你可怕?”   彪子把枪一抗,骂道:“怕个卵子,我手里有枪,要是有鬼蹦跶出来。我给他一枪。”   这话逗了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五个人一条狗,朝着北面走,山不是很高,但是也没有路,而且大雪封山,又是怪树挡路,很不好走,王红开了手电,走在前面,胆子大的很。   上了青龙山,我让大家沿着河流走,地面上都是冰雪,但是这条不是很宽的小河居然不结冰。   “快看,是脚印,很多,至少二十人以上,而且很沉。”   说话的人是阿贵,他的眼倒是尖锐的很,河岸边上没有结冰的泥土地上,留下了一串串不同大小的脚印,而且陷的很深。   我看着皱起了眉头,说:“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红对我说:“可能是老鬼留下来的,这狗日的都快疯了,在乌喇山天天转悠,也有可能是那老头的学生留下的,甭管是谁,咱给找到不就成了,你咋这么多废话,我就不喜欢你这么墨迹。”   我没搭理王红,看着前面的路,去玄天岭必经过青龙山,这座山一共有四节,犹如龙头,与白虎山相对应,形成了一个小的峡谷,只有一百多米高,而且峡谷也很宽,河流就从青龙山而下来,但是源头却是不知道在那里,峡谷尽头伸出一道山峰,那就是玄天岭,我们的目标就是玄天岭。   我猜五哥遇到的峡谷就是青龙山跟玄天岭交错形成的峡口。   我们几个一路走的很快,想趁着天黑把人给找到,很快我们就到了青龙山,来到了峡口边上,王红走的很快,当头就打着手电冲进了峡谷里,一进峡谷,我就听到了“呜呜”的声音,那风像罡风一样刮在脸上,特别疼,我抬头看了一眼,虽然看着玄天岭的山峰都不高,但是进了这峡谷一看,我才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深渊之中一样。   “汪汪汪”小黑发出了狂吠,我打着手电,朝着前方照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的耳朵里却听到了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像是部队前行的声音,“咔嚓,叮咚”我皱起了眉头,耳朵里灌了许多的罡风,风里面夹杂着厮杀的声音,这声音特别真实,吵的我脑仁发胀发痛。   我看了阿贵一眼,他也对我看了过来,显然他也听到了,我又看了一眼彪子,发现他头上都是汗珠子,脸上也显得特别难受,还要拽着小黑,整个人显得特别吃力,这个时候小黑狂吠的特别厉害,身体疯狂的前扑,想要冲出去,显然这里诡异的环境让他暴躁起来。   这个环境如果打仗的话,必定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当年努尔哈赤跟乌喇国国王在这里相遇,那场厮杀必定是极为惨烈的,乌喇国灭国,这里应该留下了不少英魂与鲜血。   “啊!”我轻微的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呆滞了,我看到身后居然一队铁马金戈冲了过来,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将军,挥舞着大砍刀,骑着骏马朝着我就飞奔了过来,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脸很模糊,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凶残。   他的身后许多留着鼠尾辩的人,摇旗呐喊,这个时候,我听到了王红发出了跟我一样的惨叫,我回头一看,居然看到峡谷的对面居然也冲出来一队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他们也极为凶残,双方的速度很快,两边夹击,我们快速的后退,五个人很快就撞到了一起。   彪子吓的不轻,慌乱的拿枪上膛,朝着冲过来的士兵就是一枪,这一枪下去,我们耳朵里除了震动之外,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彪子嘴角颤抖说:“娘哎,真的是鬼啊,不怕枪嘞。”   我们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应变,狂风乱作,狗吠不停,厮杀开始,我看着战马突然飞冲了起来,朝着我奔来,我来不及躲,猛然转过头去,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知道一头六尺骏马如此速度飞奔,撞到我身上就算不死也残了。   那一瞬间,我耳朵里的声音停止了,我的脑袋感受到一股剧烈的撞击,疼的厉害,耳鸣的声音到达了极点,我什么都听不到,除了耳鸣。   我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感受,但是此刻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战争厮杀的画面,罡风吹在我身上,感觉是刀子在砍我一样,疼的厉害。   这时候我就听着阎六喊了一句:“把眼睛闭好,他娘的,阴兵借道了!” 第八十六章 深山怪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狗吠的声音重新在我脑袋里回响,我这才惊讶的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一道道前进的黑影在我眼前消失,朝着黑暗的深渊前进。我喘息着站起来,这件诡异的事来的太突然了,来的毫无声息,但是又结束的这么快与突然。   我感觉鼻子上一股热流流下来,我抹了一下,居然是血,我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也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但是很奇怪,他们脸上除了奇怪之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只有我鼻子流血了吗?我有些诧异,就连彪子都没事,他只有一些头疼罢了,难道我的身子就这么弱吗?   王红骂了一句“娘皮的,真是见鬼了。”   我抹掉鼻子上的血,问:“咋?怕了?”   王红听着,就有些不高兴对我说:“就是天兵天将下来老子一枪就崩了他,我能怕鬼吗?”   王红的话刚说完。他的脚下就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个厚重的东西从峡谷上掉下来,吓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发绿。   王红咽了口唾沫,打着手电看着地上的东西,嘴里嘟囔着,“我开玩笑的,真的是开玩笑的。”   借着手电的光,我看到了地上掉下来的东西居然是个人,但是已经摔成了肉饼,而这个时候,前面的峡谷居然一个个黑影接二连三的掉下来。所有人都靠着石壁,免得被误伤。   “一个,两个,五个!”我数着,看着,直到第六个掉下来,过了一刻钟我才确定后面没有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尸体边上,王红挤过来,打着手电,看着地上的尸体。全部都是精壮的人,身上还有枪跟弹药。   “是老鬼的人,这个人我认识。”   王红说的惊讶,我听着也惊讶。   阎六看着尸体,捏了一些独尾巴胡子,嘴里嘀咕着“怎么死在这了?还死这么多?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也觉得奇怪,阿贵踢了一脚尸体,问我:“大仙,你给算算,这些短命鬼咋死的?”   我看着这些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但是脸上却留下了惊恐的状态,说明他们死前一定是撞邪了,他们衣衫不整,双手在撕扯衣服,难道衣服里有鬼?   我想着,随而去解开死人的衣服,我使劲一拽,将这个人外面的衣服给拽开了,所有人一看,都惊呆了。   我看着这个死人肚子上居然在鼓动,里面像是有东西一样。就像是死物死了很久,肚子里面已经生蛆之后,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但是还没有钻破肚皮的那种情况。   王红朝着肚子打了几枪,打出一个血窟窿来,猛然从血窟窿里面钻出来一条黑漆漆的东西,这东西一钻出来,就朝着雪地里拱,王红跟阎六眼疾手快,砰砰砰几枪就给这黑乎乎发臭的东西打爆了,喷出一地的血浆。   王红一看那东西,就咋呼的喊道:“这是什么东西?黑鱼?”   彪子吓的脸色苍白对我说:“哎哟妈呀,胡哥,这是黑鱼吗?是能吃人的黑鱼啊,是黑鱼精吗?”   黑鱼精倒是不至于,我看着地上还在蠕动的东西,像是一种鱼,跟黑鱼很像,但是绝对不是黑鱼,比黑鱼细,身上也有斑纹,像黑鱼没错,但是比黑鱼凶残,他们的牙齿外露,有两只鱼鳍在脖子下面,能够快速的爬动,速度极快,我猜想一定是老虎斑了。   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记载过,这种鱼有肺,有牙,叫“老虎斑”,在旱季河流水量减少时就生活在一个个孤立的小水坑中,到水面上来呼吸空气,利用它那分布着许多血管的单个的肺进行呼吸。   不过,这种鱼还不能离开水面生活。这种鱼在旱季河流干枯时,可以钻进泥中,用分泌的黏液抱裹自己,免遭灭顶之灾。余吉边血。   就这样,老虎斑在自己的黏液中半死亡几个月,甚乃于好几年。待河水再来,他再重获新生。   这种鱼的头上有一根骨头特别硬,而且藏着剧毒,我看着王红想把那条老虎斑个捞起来,就冷不丁的骂道:“你他娘的嫌命长?这东西有毒。”   所有人听了,都躲的远远的,王红瞪了一眼,骂道:“你他娘的不早说,要是老子死了,老干娘可得伤心嘞,你这个不孝子。”说完王红就嘟囔起来:“老鬼不知道在青龙山遇到了什么?折了这么多人。”   阎六推了王红一把显然不想王红多说关于老鬼的事,他小声的说了一句“管他呢,找到了去问问。”   我也没问,不关心这两瘪犊子跟那个老满洲的事,我是来救人的,先把哪些学生给救出去再说。   我们绕过尸体,继续前进,快速的通过一百多米长的峡谷,虽然峡谷的路都是石头,但是我们轻装简行,走的还是比较快的,一出峡谷,我们感觉视野一片开阔,虽然眼前就是玄天岭,但是却因为玄天岭比较高所以容易看见,但是其实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   我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腹地之中一样,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一声炮响,大地都在颤抖,声音就是从玄天岭传出来的。   我听着声,就知道有人在炸山了,山石抖了一阵,王红骂道:“狗日的,真的当是来开矿啊!”   我跟阿贵小声的说:“待会遇到人了,别多说,看我眼神。”   阿贵点了点头,他话本来就不多,而且又在这个地方,所以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阿贵以前对我是一种敌对跟鄙视的态度,但是自从我救了他一回,加上六哥让他听我的话之后,他对就跟雷六一样恭敬,   玄天岭的道路像是一个龟背,坡度不是很高,但是上面的树木特别青翠,而且都是万年青类的松树,我们上了山,踩着积雪非常软,但是不深,因为雪都盖在了松树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惊讶,但凡好的风水,奇的风水,在一开始就能显露他的奇特,乌喇山的来龙居然就是玄天岭,但是这一处风水宝地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的出来的,因为不但奇,而且险。   从大致上来看,这里是群山环抱,但左右龙虎砂弯抱,右手上砂不高而仅能护穴,此乃叶九升所谓收气之下砂。   左手下砂蟠于脚下而成为迭指之状,此所谓:青龙开二指,较高而有力,为收水之下砂。   穴前外堂海水囊聚,水外青衣岛如列屏列幛。   内堂紧夹,外洋宽畅,独惜穴前馀气直窜,是诚金头木脚之怪穴也,非有明师而具法眼者,不能点正穴而又能施以剪裁工夫,而作夺神功,改天命之巧妙。   这时候天暗沉下来,看来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往玄天岭走,玄天岭有高山环抱,应该有避雨的地方。   我们跑了一阵,看到一个小水沟边上居然有一栋房子,这房子盖的稀奇,就像是一个老鳖壳一样,两头不着地,中间高又高,前后都有门,不知道那个往生那个去死。但是很大,王红见了,就说:“真他娘的巧了,天要下雨了,咱赶紧进去躲躲雨。”   我看着王红朝着那石屋跑了过去,就对着阎六说:“你咋还活着呢?”我的意思就是他咋没被王红的鲁莽给害死呢?   阎六颇为无奈,对我说:“浑人撞邪不怕邪,命硬哟。”   几个人没多说,朝着那个怪房子走了进去,房子门口的那个塘像是个死水塘,但是怪的很,水很请,也很香,一点都没有死水的浑浊跟腥臭。   房子没门,只有一个口,我们几个钻进去了之后,就看着一个老头在招呼王红,这老头稀罕,脸拉的跟他娘的驴脸一样,眼睛特别小,还留着一个两撇胡子,所谓一个丑字了得啊。   深山丑夫见不得好,我说:“海大仙,您孙子归家了吗?”   那老头猛然看我,眼睛骨碌转了一下,随而对我咪咪笑,对我说:“我哪有孙儿,我就是孤家一老头,无亲无故的,在这深山守着一块老坟地,死了就睡进去,这玄天岭老鳖塘多少年不见一个人,今个稀奇了,一波又一波的,不敢也好,老头子我寂寞了许多年,今个见了还怎么多人,也算是开心一场了。”   王红一拍大腿,脸色露出埋怨,对那老头说:“那倒是,老头,你家有什么好吃的,胖爷我走了几天路天天啃树皮,早他娘的饿了,你赶紧的,去给我弄点吃的,我跟你唠嗑唠嗑。”   老头笑眯眯的,转身就走,我看阎六,我说:“看出来了吗?”   阎六倒是有些疑问,问我:“咋?还有猫猴子?”   阎六眼睛骨碌的转着,思考我的话,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一副询问我的意思。   我笑了一下,这狗日的阎六,狗屁的道行都没有,居然没看出来这老头的真身,我说:“你们啥也别吃,啥也别喝,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我说这话当然是我有经验,那天晚上的梦我还历历在目,我怀疑,这他娘的又是个“人肉宴”。 第八十七章 老鬼?   说完我就钻了出去,这狗日的海大仙,老子放了他孙子,咋还在这半道上堵我呢?我琢磨了一下,不知所以,我把尸猫给拽出来,丢在地上,它使劲的甩了甩皮毛,两只眼睛瞪着我,我说:“甭埋怨了,这次你要是逮住了,管你吃个饱。”   尸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的懂我的话,还是故意跟我赌气,倒是没进去,而是朝着石屋后面的那个门走,一边走还一边闻着味,小心谨慎,地上有水,尸猫显得特别不耐烦,爪子老是甩来甩去的。   这头尸猫特他娘的娇气,但是丑的没第二家,也不知道他这么丑,他娇气个啥,尸猫带着我绕道了房子的后门,这个门里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闻着一股肉味,还漂着烟,看上去雾蒙蒙的,有种妖洞的感觉,我看着尸猫一下子就钻了进去,心里有点慌。   我那能跟这头畜生比,它天生就是钻洞的,我可不行,我害怕的很,自从上次钻了洞差点要了命,我就发誓在也不钻洞了,但是在外面看着也不是办法,我从百宝袋中抽出火折子对火,点了红蜡烛,悄悄的走了进去。   一进洞,我就闻到了肉香,我把火烛往上抬了一抬,看着一口大锅,里面还冒着香气,都是肉香,上面盖着锅盖,我也看不清,这时候我听到尸猫“呜哇,呜哇”的叫声,知道它又摸到了东西吃,我赶紧的就过去,看它吃的是啥。   这地方是个厨房,我看着尸猫在一张八仙桌上面趴在,火烛的光摇曳的很,所以我有点看不清,我看着那头尸猫蹲在八仙桌上,嘴里啃着一个东西,像个猪蹄子,细皮嫩肉的,但是却细的很,我有点怀疑,我看着桌子上的罩子,我就猛然给掀开了。   这一开不打紧,差点没把我的小命给吓掉了魂,就看着九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那大盖罩下面,堆成了一个人骨塔,那尸猫猛然回头,嘴里嚼着手指头,我一巴掌就给它扇下来了,它这是在吃死人肉。   我身上冷汗直冒,那尸猫跳下来嘴里还呜呜的叫,我转身就想走,但是我看着那几个人的人头有些熟悉,好像是五哥的学生,一想到这,我就知道完了,这些学生十有八九都丢了命。   我赶紧去开锅,果然,锅里面都是五脏六腑,一大锅满满的,看着水还在沸腾,我就觉得有点对不住五哥,心里也臭骂了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从百宝袋里面摸了一阵,摸出来一根鸡毛,笑着说:“鳖壳里插鸡毛,锥心似箭”   再说王红,他在前面都没等,就看着那老头端着一盆下水炖粉条上来了,看的王红眼睛都直了,王红说:“娘的,老头,你家里有这好东西呢,哈哈,老子就爱吃着口。”   王红说完就把老头手里的盆给接过来了,上手捞一块心肺,放在嘴里就咂吧嘴,一边吃还一边叫好,他把盆一放,对那老头说:“有酒没有?要是有酒,老子能吃他一大盆。”   老头笑眯眯的,从背后一摸,就摸出来一个瓶子,王红看了就嘴馋,直接捞过来就喝,喝过了之后那叫一个美,但是他看着站着的阿贵跟彪子,就说:“过来尝尝!”   彪子倒是快嘴,对王红说:“俺胡哥哥说了,啥也别吃,啥也别喝。”   王红不爽,骂彪子:“你胡哥哥算个屁,他就是个伪君子,胆子小的很,还怕死,记仇,我告诉你,他说的话别看神神叨叨的,没用。”   阿贵跟彪子不屑一顾,那老头笑眯眯的请着两人入座吃一口,但是小黑突然呲牙,瞪着那老头,一副凶狠的样子,那老头倒是吓了一跳,彪子把小黑拉进,突然那老头朝着小黑一瞪,小黑居然吓的哼唧起来了,像是怕了一样。   那老头再笑眯眯的拉着彪子阿贵,两人居然反抗都没有,就入座了,阿贵想着还奇怪了,我咋就坐下了呢?   阎六在边上看着,眼睛直勾勾的,他的六指在抖,有种不祥的预感,那老头过来拉他,阎六把六指朝着老头一戳,就看到好大一头王八来拽自己,吓的阎六浑身一抖,但是想反抗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就被那老头给拽着入了坐,手里拿着筷子就要吃东西,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阎六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胡三,你他娘的看出来了咋不说呢?老子命休矣。”   那老头看着几个人笑眯眯的,突然,他脸色一变,嘴角冒出一股血来,他的两个眼珠子不停的转着,很快就变成了死白死白的,一头就载到了地上。   我从一个石墩后面钻出来,看着王红他们围着一堆石头坐着,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树枝,不停的在戳着几个死人的心窝子,看着就恶心。   阎六最先醒过来,他一睁眼,就看着自己面前一个死人,骇的他猛然跳了起来,他看着王红,嘴里还在嚼着一口碎肉,甩手就给他一巴掌骂道:“死猪,他娘的人肉也能吃?咋不吃死你?”   王红一头雾水,吃下水吃的开心着呢,突然觉得嘴里腥臭腥臭的,赶紧就吐了出来,他四处一看,就看着之前的房子成了乱石堆,地上都是死人,这些死的惨,都是被石头给砸死的,而更惨的是,他们的心窝子都被掏了出来,自己手里还拽着一个往嘴里送。   王红看的眼睛直愣愣的,那阿贵跟彪子赶紧爬起来,跑到我面前,脸色变得难看,彪子问我:“胡哥,这是咋拉?咋这么多死人,俺害怕嘞!”   我也心慌的很,得亏老子道高一尺,我看着地上的那头大老鳖,足足有两米多长,身上的鳖壳已经松垮了,尸猫朝着上面一扑,咬着脖子,使劲的拽,一下子就把它的肉给拽出来了,那头尸猫别的地方不吃,专吃尾巴上的肉。   我骂道:“没人跟你抢,狗日的,吃老鳖比人肉香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红就开始吐起来了,肚子里吐出来许多肉,哪些肉都发臭了,恶心的很,阎六见了就说:“娘的熊,海大仙的死人宴,吃了它的肉,你就是它的鬼,胡三你他娘的厉害,咋就给这海大仙弄死了。”   我没搭理阎六,现在装的道行多深的样子,我随手把老鳖壳胸口扎着的公鸡毛给拽出来了,阎六眼睛转了一圈,嘟囔着说:“行啊,鸡毛令箭专杀海大仙,胡三老子不得不服你啊。”   我说:“去你娘的,少给老子带高帽子,赶紧的把这些死人给挖出来。”   几个人把石头堆给清理了一遍,挖出来九个人,都是被砸死的五哥的学生,这些人死的惨啊,死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那头畜生给掏心挖肺,但是我没有回去,这次去的有二十多个人,至少还有十几个人是活着的,我必须要把他们都给找到。   我们继续往玄天岭走,那头尸猫吃了那头老鳖的尾巴其他的地方还真就不吃了,彪子觉得稀罕,想要摸一摸那头尸猫,但是他一招手尸猫就给了他一爪子,抓的他皮开肉绽。   我说:“你别招它,除了我,谁都碰不了它。”   彪子吸着手上的血,特佩服我,对我说:“胡哥,你真的是萨满大神的眼睛嘞,厉害,胡哥,你告诉俺,那头老王八咋这么厉害,是不是鳖仙,你连鳖仙都能弄死,你是不是比鳖仙厉害?”   我听着就很无奈,我那里厉害?只是不信邪罢了,有一个词叫撞邪,撞了邪,你就信邪,信了邪你还能有命?当然不可能了,我就是不信邪,所以才能破了他的法。   彪子见我不说话,又问:“胡哥,那头老鳖咋能变成老头嘞?俺爹说,海大仙的壳子不能离身,但是我看着那个老鳖咋就跟壳分开了呢?”余吉边技。   我觉得彪子的问题有点多,有些事情不能明说,我说:“海大仙要临坛化形就是得把他的鳖壳给去掉,行里的话叫“金龟脱壳鳖成仙,九条人命活千年”这话就是说,老鳖要成仙,得吃九个人才能脱壳成仙,活他个千百岁,所以憋仙也叫龟千岁。”   我的话让彪子害怕的很,我笑了起来,知道他害怕了,我看着王红,他还在恶心,这个死胖子就是嘴馋,迟早有一天吃死他。   突然,我的脚下冒出一连串的雪花,一阵阵枪眼撞击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阿贵一把将我按在地上,这个阿贵手脚不知道轻重,这么一暗,我一头就扎进了雪地里,差点没给我憋死,但是我心慌的很,我知道,前面有人。   我心里知道,可能是遇到王红跟阎六的东家了--老鬼!   “你他娘的莫要开枪,是老子,是老子噻,老子还给你点过烟噻,你就请老子吃枪子啊?太不厚道咯。”   我听着王红说着一口四川话,说的那叫一个五音不全,我抬头看了一眼,就看着一个黝黑的汉子从前边走过来了,这个人矮的很,不到一米六,但是精壮的很,身上就穿了个老皮衣,身上的腱子肉跟他娘的小牛犊子一样,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但是最怕人的还是他的那只假眼,居然是个独眼龙。   这个人角若蚓蟠,定少闲而多厄,我看着他身上背着枪,朝着我望了过来,就低下头不跟他对视,他的眼神极为敏锐,虽然是独眼,看着也让人惊心,我瞥他,见着皮肤黝黑,嘴唇开裂了,脸上一个个的口子,看来他们在这里呆了不少天了。   我心里想着,难道这个人就是老鬼? 第八十八章 真是个老鬼   王红跟阎六小跑过去,他们谈论了一阵子,王红就过来了说:“这个人是老鬼的手下,是个老兵,打过越战,厉害的很,叫泰坤,老鬼就在这里。俺们分开两天了,之前在这乌喇山找了七天才找到这玄天岭。”   我知道他们早就来乌喇山了,但是没想到有七天这么久,我就问:“七天?以前你们都在那?”   王红呸了一口,对我叫着说:“那老鬼说这地方是他的家乡,他的祖宗就埋在这里,但是,他找不到具体的地方,于是就他妈的用炸药,把整个乌喇山都给炸了一遍,在青龙山有一个青龙潭,他也炸了,上次他炸一个水潭,老子跟阎六跑山上装炸药,他个狗日的也不等我们下来就炸了,直接把我们两个炸飞了,得亏老子命大才没死。”   我问:“啥水潭?”   泰坤看了我一眼,只是稍作打量,就对我说:“我听村里来的人说那水潭叫青龙潭,那下面是一个入口,但是给炸塌了,我们下去的人也遭了难。死了好几个兄弟。”余吉妖划。   我听了之后,就回头看了一眼,青龙山上确实有个青龙潭,但是没想到那里居然也是个入口,也对,按照风水上来说,那里是个龙眼。里面埋了人也不是不可能,可能就是布占泰的棺材所在地,但是这些门外汉不懂,找不到入口就用炸药,把墓给炸塌了,灌了水,我想青龙潭很有可能就是跟乌喇河连接的,那九口棺材就是被炸塌了的青龙潭里面的墓漂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漂到乌喇河里面去,我猜想,应该是地下河的关系。   泰坤走了过来,让身后的人去把几个人身上的家伙给卸了。彪子一看就不干了,急忙拿着枪对着那个人,阿贵也是一样,双方剑拔弩张的。   我说:“你想干什么?”   泰坤说:“必须要卸了你们武器,我不信任你们!”他说的很直白也很简洁,有老兵的戒心。   我笑着说:“也没打算跟你一道。”   王红一听就急了,对那泰坤说:“我说你个四川佬,你咋这么多心呢?这人是我王红的三爷,阎六道行深吧?你也见识过,阎六都得管人家叫一声三爷,有他在,咱们事半功倍,说不定明早咱们就能回家吃红豆包了,我也能抱着那小娘皮上炕了。”   那泰坤看着阎六,询问阎六的意思,阎六也点了点头,但是泰坤还是要我把武器给卸了,我让阿贵跟彪子走,急的王红一头汗,他赶紧把泰坤拉到一边,跟他苦口婆心的说起来:“我告诉你,我上次帮皇爷就是这位兄弟帮的忙,没他我指定活不了,我告诉你,他是来帮忙的,皇爷这么炸下去不是办法,在炸下去。指定什么都没有了,我保证。”说完就推着泰坤,让他退后。   我内心鄙视王红,之前叫那人老鬼,现在就叫皇爷了,真是个万金油。   泰坤考虑了一下,随后以扭头,就算是放行了。   但是我却让阿贵跟彪子走另外一条道,急的王红大骂:“你个瘪犊子,老子都这么说了,你还想咋滴?你别跟我蹬鼻子上脸啊。”   我也没生气,王红就这脾气,我说:“我是来上山救人的,我答应了五哥要把哪些学生给救回来的。”   说完我就要走,但是那泰坤却说:“嘿,你嘛走啊,你要找的是不是一队来考古的?在我那呢。”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喜,总算是给找到了。   末了我们一起上了山,玄天岭就像是一口大锅悬在天空一样,路虽然不陡,但是上山的路都是松树,而且有一个隘口,两个人趴在隘口里,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过了隘口,眼前就显得有些杂乱了。彪子惊讶的叫了一声,因为整个山顶居然是平的,从远处看玄天岭是个锅盖,但是上了山顶你居然感受不到一点坡度,山上的树木很多,但是多数都是枯木,一坐笔直的山峰插在我们的眼前,周围的山峰拐角杂乱无章,而且有许多荒冢,还有一些尸骨,阴气森森的。   到了地方,我见着一队人,那王红直接就跑过去了,跑到一个坐着轮椅上的老头点头哈腰,笑咧咧的说:“皇爷,我王红回来了,还给你带个帮手。”   我看着王红那一脸邀功的样子就想抽他两嘴巴子,我看着那老头,有些吃惊,这老头看上去八九十岁了,身子包裹在毛毯里,这种毛毯是从外面进口来的,咱们这没有,他两个眼珠子露在外面,嘴瘪咕着,我看他的面相不一般,像是个贵人,所谓“耳白过面,朝野闻名”说的就是他。   他身后站着个女人,特纤细,白净的很,像是个瓷娃娃,但是眼神特狠厉,咱农村没这号人物,一定是城里来的,我看着王红跟他娘的苍蝇一样围着这娘们打转,我就知道他说的娘皮就是这个女人,我心里有点酸酸的,我想着,男人果然不能迷上女人,要不然,你他娘的连命都能给人家,别说他妈的兄弟了。   我打量这个娘们的时候,她也回头看了过来,正好与我的视线撞上,我们两个就那么的看着对方,然而她的眼里只有冰冷,不像我这样感情复杂。   我低下头不跟这个娘们对眼,看着轮椅上的那老头,真像王红说的那样,是个老鬼,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轮椅上,身边四五个人在忙活着,应该是在装炸药,而其他六个人站在四个方向保护他,当真是严密的很。   我看着地上蹲着六个人,还趴着几个人,地上都是血,这些人都穿着中山装,我知道是哪些学生,这时候一个女娃子见着我就站起来要朝着我跑,但是被一个老兵一脚就给踹倒了,那个女学生就哭喊着朝着我爬,惨的很。   这个女学生是五哥唯一的一个女学生,我看她被打,就说:“兵头,你爹教过你没有,不要打女人。”   那个兵头嘴角裂了一下,显得很凶残,对我说:“俺是当兵的,不分什么男人女人,在我手里不听话,就是一顿打,在不听话,就是一刀子,咋?想救人?过来试试。”   我没说话,对阿贵使了个眼色,而过走了过去,想把这女娃子给拉起来,但是那个兵头上去就是一脚,阿贵一抬手,这个兵头的脚还没落下来,心窝子就多了一把匕首,一头栽倒了地上。   死了人,就动了武,哪些老兵都拿枪指着阿贵,但是阿贵不慌不忙的把人给拽来,那个女娃子朝着我就跑,跟我喊:“他们是盗墓的,非得让我们帮他们找墓口,我不干,他们就杀人,杀了我们好多同学,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我没搭理这个女娃子,就看着那老鬼身边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钢丝,走到地上蹲着的一个学生边上朝着他脖子上一套,使劲一嘞,那人马上就断了气,我骂道:“好毒的女人,你咋乱杀人?”   那女人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把尸体一踢,见着那人就倒下了。   “佛拉娜只是教你,做人要讲理,打狗要看主人,你杀我的人,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杀你一个人,那能对的住你?”   轮椅上的那个老鬼轻描淡写的说着,我有些后悔,本来想先声夺人给这个老鬼来个下马威的,但是没想到他是个这么狠毒的人,害死了五哥的学生,这让我内心有点愧疚。   但是我更加寒心的是这个女人,她叫佛拉娜,彪子在我耳边上小声说,意思是海棠花的意思,是满族的名字,海棠花非常的美丽,而且特殊,只能用酒灌阳,娇贵但是拥有剧毒,而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个美丽但是却有毒的女人。   这一来一往死了两个人,双方也没有大动干戈,王红告诉我这老头就是哪个老满洲,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家的祖坟。   我让那些活着的四个学生过来,但是却被佛拉娜给拦住了,老鬼跟我说:“帮我找到我要找到的地方,不要乱拿东西,该给你的,我会给你,我这个人一向是不给别人第二次机会的,你让我破例。”   我听着就心寒,这些个学生估摸着是活不成了,但是这时候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对着那老鬼喊道:“你放了我,我知道怎么进去,我求求你放了我。”   我看着说话的人,居然是顾长青,他脸上青紫都有,看来受了伤,说话的样子摇尾乞怜的,他的话让我身边的那个女娃子很愤怒,她骂道:“顾长青,你咋可以这么做嘞,咱们不能跟盗墓贼妥协,咱们要抗争到底,你要是带他们下墓,金教授不会饶过你的,国家也不会饶过你的。”   顾长青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是他恼羞成怒站起来骂道:“王芸,你傻不傻?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之前他们进不去才留着我们,现在来了个装神弄鬼的,他要是带着这些人下了墓,咱们还有用处?我不想死,为了伟大的革命,我必须得活着。”   顾长青的话说的激扬亢奋,他说完就跟那个老鬼谈条件,但是他刚要靠近那个老鬼,就被泰坤给踹了一脚,把他踹倒地上趴着,这时候泰坤拿着枪要杀了那些学生,吓的他们浑身发抖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像顾长青那样求饶。   老鬼显得不耐烦,有些疲倦的欠了欠身子,那泰坤就要动手,看来哪些学生是活不成了。 第八十九章 水聚天心   我看着老鬼要杀人,我就说:“想我帮你,就放了他们。”   老鬼瞪着我说:“那就露两手,看你值不值!”   那三个学生跪在地上看着我,眼神期盼的神色很重,我知道他们的命都在我手里。   阎六推了推我,他的话不多,就四字:“莫管闲事!”   我都没搭理他,我抬头看着那独峰,乌喇山来龙从玄天岭而来,为之分结,分脉后顿在起,结土星为贴身大帐,自大帐中正脉抽出,侧落一边开口成窝穴之格。大帐自双肩展开,伸出两臂环抱向前,大帐外曜气发露,生气极旺,内堂团聚紧夹,穴前水田证穴,犹如怀抱金盆;外阳开畅宽广。   而玄天岭又在群山之中,有流水横抱绕带,左右龙虎均匀奇巧比和,近案逆水弯抱有情。以关内气,外面朝山九峰插天,罗列呈秀,一字排开,所以寻龙在此不必多说,但是穴位在何处倒是有些难了。   我看那老鬼瞪着我,显然是不耐烦,但是也没有浮躁,他都炸了七天了,也不在乎多等着一会。   王红对我倒是很有信心,他跟那个叫佛拉娜的女人在吹嘘我的本事,我看着就烦,那娘们都不搭理这狗日的,但是那王红就是个蚂蟥,贴着人家就不撤了,不要脸,真他娘的不要脸。   我看着那笔直的插来之峰,犹如一把利剑。直接扎在了玄天岭上,所以玄天岭才因此而得名,我看着天空,这是北方,而金星的方向正好在右边,这是个局,我内心欢喜,这把利剑就是在太阳金星右肩落脉;隐隐隆隆之处,挨左而培土成圆形水泡,其法度则是龙势推左,则左为生气。此乃以挨生弃死而定穴之奥妙也。   我又回想五哥的话,他说努尔哈赤的那两个女儿是以乌喇国的国都为陵寝,我看此地山峰上一片平缓,想来以前应该就是都城所在地了,所以龙穴必定在此地不假了。   我说:“入口应该在玄天岭朱峰上。”   王红探着脑袋看着那笔直的山峰,嘴里嘟囔着说:“那么高,那么抖,怎么可能呢?你会不会看错了?”   老鬼艰难的抬头看着那笔直的山峰,他也有些不信,那山峰太高,而且坡度也等于零,怎么可能能上的去呢?   我知道他们不懂,我说:“你们不懂,这是障眼法。周围都是平坦之地,有山凹隘口掩护,结穴在好不过了,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这座笔直的山峰会有问题。”   说完我就带头朝着那笔直的山峰走了过去,阿贵跟彪子都跟着,我们是一伙的,所以他们两个紧紧的跟着我,王红,阎六还有那个泰坤后脚就跟上了,而老鬼却没有多着急,只是远远的看着。   我围着玄天岭的独峰打转,在寻找墓口,这里是大开水穴而葬之,因为下面肯定有地下河。也就是说一变而为金生水;水生木,而非金头木脚,金来剋木矣。所谓葬上封侯,就是葬于木脚之上,其理明矣。   若是我是此地点穴之地师,除了用开金取水定穴之外,必定又下穴下筑兜金,于兜金之下,凿一个蛾眉月形水池蓄水,作为养荫水,水池下再砌圆兜金,使穴下全无泻之状,这是登穴但觉一局三堂,所谓水聚天心,下关紧镇,阳和翕聚是也。   我猛然低头,墓口不在山顶,而是在脚下,我猛然趴在地上,扒开地上的雪,耳朵贴在地面上,然后用手开始锤地面,果然,地面下面传来一阵空洞的声音。   王红听着,觉得稀奇,也趴了下来,然后学着我的做法做,随后抬起头说:“爷,你真是我爷爷,你真他妈神了,是空的。”   阿贵急忙掏出匕首,在地上开始划,只听咔嚓一声,匕首嵌入了地表,发出了摩擦的声音,阿贵急忙将地上的积雪清理掉,就看着匕首已经没入一道石缝中,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喜。   彪子不明白,他傻乎乎的看着我,挠了挠头,不知道我们到底在找什么地方,但是就是觉得挺稀奇的。   王红跟阿贵一人拿了一把匕首扎进石缝中,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猛然用力,只见一道三尺长的石板给掘了起来,阎六一个二踢脚,将石板给踢翻了,随后下面就传来一股霉味,所有人都晦气的捏着鼻子。   王红二话没说,直接给了阎六一巴掌,骂道:“你他妈的急个卵子,臭死爷爷了。”   阎六也不客气直接骂道:“滚你娘的蛋,老子不是帮你吗?”   我没有理他们,点了火烛丢下去,下面非常的黑,也很深,洞口有一道石梯,通往黑暗的深渊,但是我却看到了反射,火烛的光像是在水面上照射之后,折射出一点点的余光,我心里想着,难道下面有水?   王红是万金油,又是老行当,他一把揪住彪子手里的链子,把小黑拉了过去,给推下台阶,彪子看着是焦急,推搡了一下王红,但是王红却笑眯眯的说:“小哥没事,下去探探路。”   彪子推不动王红,急的直接就奔着台阶下去了,我想拦,但是没拦住,这下麻烦了,下面是凶险还是平安都不知道,彪子居然先下去了,我瞪了一眼王红,他瞪着我,说:“咋?又怪俺拉?这小子愣头吧唧的,自己下去的,你看到了,大家也看到了,你别冤枉俺啊,大家伙可给我作证呢。”   我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死胖子!   那老鬼见墓门开了,就说:“杀了吧!”   我一听心里就知道坏了,我看着王红跟阎六,王红说:“皇爷,咋?你信不过我还是咋的?这是我兄弟,生死之交,你看在我是你未来的女婿的份上,你就给我这个面子。”   那老鬼都没看王红,而是朝着泰坤挥手,让他杀了哪些学生,这些人留不得,放出去了,肯定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的,我见着就上前,说:“老鬼,这里是我的地,你要是出尔反尔,我让你马上就见鬼,我胡三就这句话,不信你试试。”   我跟那个老鬼瞪着眼,是真的急了,阎六走到那老鬼面前,在他耳朵里嘀咕了几句,那老鬼就看着那四个学生,说:“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留下来帮我的可以活。”   我听着这句话就知道这个老鬼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这时候那顾长青直接蹦起来,跪在老鬼面前,喊道:“我愿意帮你,我是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我是教授最得意的学生,我懂的最多。”   那三个人学生看着顾长青很生气,都瞪着他,但是却不说话,老鬼看了看他们,说:“你们都不愿意?我也不是强留的人,你们走吧!”   这话让那三个学生傻眼了,他们没想到老鬼会这么说,但是他们却不敢走,我赶紧说:“回去告诉五哥,我尽力了,让他山上收尸,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回走,千万别回头。”说完我就从百宝囊里掏出一根红线拴在他们三个的手上,要将那女娃也带上的时候,她哭着对俺说:“我会报答你的。”   我笑了笑,把红绳给他们系上,推着他们下山,他们四个人死里逃生,赶紧跑,那顾长青却傻眼了,突然他变得狠毒起来,说道:“王芸不能走,她身上有地图,有老师翻译的玉牌上的地图,是这个陵寝的城建图。”   老鬼一听,跟泰坤使了个眼色,一把将王芸给拽了回来,然后推着那三个人下山,王芸被拉回来以后,老鬼问她要地图,但是她却死也不给,老鬼也不动怒,让泰坤在王芸身上上下其手,很快在王芸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羊皮纸,然后把王芸一把推进了墓口,还骂了一句“自找的”。   那顾长青一副媚笑,但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一脚就给踹下去了。   我瞪了顾长青一眼,这狗日的,当初我真是看错他了,简直是个汉奸,这下完了,王芸估摸也要走一道了。   他们两人下去了之后,我知道我也免不了,我也跟着下去了,阿贵跟着,身后跟着王红跟阎六,台阶很陡,几乎是六十度以上的坡度了,阿贵跟在我后面,王红他们也是鱼贯而入,稍后我就看到混乱的光在通道里抖动,我知道老鬼也有所行动,肯定是下来了。   我没有多管,对着下面喊彪子,但是却没有听到彪子的回答,这才一会的功夫能跑到那去,我快步下了台阶,速度很快几乎是滑下来的,以至于我不得不扶着墙壁。   台阶很长,我内心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我足足走了不下一百个台阶,大概将近十米,这个时候一阵狗吠声传来,是那种凶残的狂吠,我心里有些担心了,是不是彪子遇到了危险,我的内心变得更加担心,“彪子”我喊了一声,但是依旧没有人理我。   我回头瞪着王红,他只是略微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就推着阿贵下去,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随后他说:“那小子太冲动,一头狗而已,下去探探路,他急个毛啊。”   我听着就窝火,骂王红:“你懂个锤子,有时候狗比你有用。”我说,说完就快步下去,又走了一百多个台阶,我终于看到了地面,我一步跳下去,王红丢了个手电给我,我一把给抓住,用手电朝着四周照射,一个巨大的密室,三四丈的宽度,密室的中央是个墓碑,果然跟我猜想的那样,这里布置的是雪心赋里面的局--水局之法。余爪何号。   墙壁上有九个石洞,通往哪里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只有一个石洞是通往真正的主墓室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整个墓室的宁静,我吓了一跳,我知道,彪子出事了。   “彪子!” 第九十章 过河拆桥   我看着那九个窟窿,我不知道该选那一个,枪声只是一声很快就消失了,我心里很急,这个时候我看着人影闪烁,我知道他们有动作了。   我左右看了眼,王芸跟顾长青都不见了,肯定是他们为了逃命,随便选了个洞口进去,这下可遭了。   我问王红:“你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财?你对这个老鬼的底细知道多少?”   王红说:“为了财,也为了女人,这个老满洲有钱的很,这个娘们也漂亮,我老干娘肯定会喜欢,你放心,他不得害我,有我在,他也不得害你。”   王红说话我一百八十个不信,阎六的话我更不信,王红是粗心眼,阎六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个时候我听到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十来个人鱼贯而入下来,一下子我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我内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果然,我一回头。就看到泰坤拿着枪已经定在了阿贵的脑袋上,而另外一个精悍的人,也拿枪指着我,我看了,是一把冲锋枪,他给我一梭子弹我身上保证都是弹孔。   佛拉娜推着老鬼走了过来,他站在水池前,看着墓碑,脸上露出了希冀的神色,但是那神色也只是一时。很快就消失了。   老鬼无力的挥挥手,我知道那是处决的意思,这个老东西可真是会过河拆桥,上面说的好好的,一下来就要杀人,我给阿贵使了个眼色,阿贵看到了。袖子里的匕首滑了出来,阿贵身子一侧,匕首一勾,直接朝着泰坤的脖子去了。   但是这个人伸手极为矫健,手臂一抬,就化解了,胳膊肘子随即就朝着阿贵拐了过去,阿贵伸手一顶,顶住了他的肘子,一个后转,接一个后空翻。身体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密室中,随后,我听到一声枪响,我身边的人立马就应声倒地,而当枪响的时候,我也关了手电,一个前翻滚,然后猫着腰,朝着我印象中记下的石洞飞快的跑过去。   密室中央到墙壁有十来米的距离。我跑的飞快,阿贵在打闷枪掩护我,但是我内心依旧忐忑不安,知道我跑进了石洞,趴在地上我才放下心来。   这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关闭了,整个密室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些老兵真是配合默契,如果这个时候灯还亮着,那么他们就成了把子,把灯关了,他们虽然看不到,但是我们也看不到。   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对方的冲锋枪不停的扫射,我感觉我躲进的石洞上面的石块在落下来,大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我居然冒了一头的冷汗。   王红跟阎六傻眼了,之前还说不会害我呢,这老鬼一下来就开枪,打的王红脸啪啪响。   “皇爷,别啊,那人是我兄弟,咱们是进来了,但是东西还没找到呢。”   王红急着跟老鬼求情,心里堵的很,他真的没想到这个老鬼会出尔反尔。   老鬼让人住手,看了王红一眼,老鬼说:“你那个兄弟,鬼心眼多,不实诚,我怕你吃亏,进了墓,就等于是到了我家,不需要他了,等我找到了东西,出去之后,我就赏你。”   王红一听就笑呵呵的,一下子就说:“老丈人,你放心,有我呢,我保着您,绝对没事!”   阎六眼珠子骨碌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却不像王红那样傻乎乎的。   我在黑暗的石洞里,没有任何光,耳朵竖起来,听着脚步声慢慢消失,知道他们进了石洞,过了五分钟,我听到了一阵“咕咕咕”的声音,是阿贵的声音,我急忙打开手电,匆忙的朝着外面照射了一下然后急速的关掉手电,这一瞬间,我至少看清了外面大致的情况。余爪名巴。   地上除了一个死人,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了,我悄悄的跑出来,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过了一会,阿贵猫着腰,从西南方向的石洞里跑出来,他谨慎的看了一眼,确认安全才跑过来跟我汇合。   阿贵蹲在地上,对我说:“大仙,这帮人太狠,而且不讲道义。”阿贵说完就撕开肩头,上面有个血窟窿,他把撕下来的布卷一卷,然后就塞进去了,我看着这种止血的方法,觉得略微凶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什么多讲究的。   “怎么办?”阿贵说,说完就打开烧刀子酒壶,在伤口上开始浇,他的额头在抖动,嘴角也在抽搐,显然疼的很。   我看着他血水直淋,又看了看这么多石洞,对他说:“要回去,也得把彪子带回去。”   阿贵憨笑了一下,对我说:“行,一起来一起回去,彪子是个好小子,他能为一只狗冲进来,就证明他不错的,还有那个顾长青,这个王八蛋,我最恨这种叛徒,娘的嬉皮,不知道那个王芸小丫头片子咋样了。”   我没有多说,虽然很担心他们三个的安危,但是急也不是办法,阿贵愿意跟我一起去是最好不过的,现在我需要冷静下来,我喘息了一口气,打着手电朝着密室中央的水池走了过去,水池不是很大,是专门为了布局而修建的,方圆两米多,里面的水是黑的,但是不臭,说明这里的水不是死水,我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地下有泉眼在冒水。   我看着那泉眼,有些稀奇,水也在点点波动,一个水泡冒了上来,我心中一惊,猛然身后被人拽了一下,我的身体直接给拽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水面上窜出来一头一尺长的“老虎斑”我惊的连呼吸都停止了,指着“噗通”一声掉进水里的“老虎斑”说不出话来。   这下面居然有老虎斑,我惊了一身冷汗,但是随后就镇定了,玄天岭下面有地下河所以这里有泉眼也不稀奇,有水的地方就有这些耐活的畜生。   中央是个墓碑,墓碑很高,有两米多高,一米宽,这种墓碑更像是功德碑,上面刻画的也是满蒙文字,这是我猜的,至少不是汉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墓口在那里。   水局之法的墓门与墓碑有关,这里的水是活水,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记载,这种水聚天心的风水局是极为讲究格局的,此水是流注于坟堂而放于右,那么墓门必定是在右侧,我看了一眼墓碑的右方,只有一个单独的石洞,我打着手电就过,但是没有进去,不知道彪子进了那个洞,对于彪子我越来越担心,但是现在我也只能根据正确的道路去走。   我跟阿贵进了石洞,石洞并不是很高,接近六七尺的高度,五六尺的宽的样子,里面很黑,手电也照不到头,而且湿气还很重,我能听到水滴在滴。   阿贵挺着身子,惊讶的问我:“大仙,我感觉,我们怎么是在像下面走?”   我听到阿贵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石洞居然是有坡度的,是朝着下面挖的,而且是右方,方向居然朝着我们来的方向挖回去了,但是我不惊奇,陵寝不向下挖难道往上挖吗?只是坡度有点太陡了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我脚下一空,身体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当下我的心就凉了一截,还好阿贵一把捞住了我的脖子,给我拽了上来,我吓的一身冷汗,看着前面的道路,大气不敢喘一个。   阿贵用手电照射了一下我脚踩空的地方,下面将近三米多深,里面布满了钢刀,我要是掉下去,估计就成刺猬了,只不过是倒插过来的刺猬。   阿贵拿出匕首,在石板上使劲的敲了敲,确定边上的石板是实心的,这才一脚踩上去,我跟着他身后,心里想着可不能在分心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眼专注脚下,这条路似乎绵绵无绝期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到头,我以为是着了道,中了悬魂梯之类的机关术,我也想着在石壁上留下痕迹,但是我一直走,一直走,我看了看时间,走了一刻钟,我依旧没有遇到之前在墙壁上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在走循环的道路。   我心里惊讶,这条石洞到底有多长?   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至少在这个甬道里走了将近两里路了,而且,方向一直是向下的,这个山洞仿佛是通往鬼国地狱的入口一样。   这个时候阿贵突然说:“看,前面有石门,应该走到头了。”说完就跑了过去,站在一扇石门前,我也跟了过去,内心总算是松了几口气,没在打转就好,要是在这里打转,走不出去就完了。   石门不是很高,跟家用的大门差不多大小,阿贵伸手推了一下,但是根本就推不动,我们两个站在门前一筹莫展。   “别动!”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这声说的急的很,也吓人的很,在这种地方突然冒出来这个声音,是个人都吓个半死。   我惊的急忙回头,我一看,居然他娘的是王红,我看了一眼,只有王红跟阎六,我甩手打掉他摆在我眼前的肥手,我心里奇了,咋就遇到他两了呢? 第九十一章 干尸岭   我心里一千个疑问,我害怕那老鬼追上来要了我的命,我赶紧问:“就你俩吗?那老鬼呢?”   王红骂了一句,跟我说:“分开了,妈的,他个傻熊不知道选的什么路,差点害死老子了,你看!”王红肥手转过来,把后背给我看。我一看,他的后背全部都是小窟窿眼,血肉翻滚,但是不深,只是皮外伤。   阎六把一根腐朽的箭杆子丢在地上,对我说:“这里结构太复杂了,九条路,我以为只有一条路是对的,但是没想到他妈的九条路是相通的,跟个老鼠洞一样。里面的陷阱机关也非常多,老鬼的手下一进去就折了两个,前面遇到了流沙道,我跟王红先跳过来了,后面就塌陷了,我们只好往前走,所以也就走散了。”   我听着阎六的话。心里放心了不少,这里是相通的就好,看来其他路都是凶险万分的,而我选的路,除了一个机关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凶险,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彪子,如果石洞是相通的,那么我跟彪子也会有机会遇上。   想到这里我也就不怕了,但是这个门怎么开有点难,但是这时候王红跑过来,对我说:   “哟,这门有讲究啊,后面有自来石。不过爷爷不怕。”王红笑着说,说完就从背后掏出一件东西来。   我一看这东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像是一个钢尺,但是却造的跟一个“七”一样。余爪吐巴。   王红把这个东西塞进石缝里,使劲一勾,我就听到一阵巨响,王红使劲一推门,门就给打开了。   我惊讶万分说:“这么厉害”?   王红看我瞪眼,就得意的很,王红对我说:“这叫“万象钩”专门开自来石用的,我在四九城遇到了不少干这行的,从他们那里学来的!”说完就打着手电。朝着石门里面照射了过去,四个人朝着里面一看,眼珠子一下子就瞪起来了。   石门里面,漆黑一片,王红的手电照射过去地面上鬼影重重,一个个人影在飘动,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遇到鬼了,但是抬头一看,才知道这些鬼影是从那里来的。   王红走了进去,抬起头,嘴巴张的老大,我跟在后面,捂着鼻子,这间密室里面一股风干的腊肉味。整个密室上面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横梁,密室有多大我不知道,我们几个人一抬头就看到了横梁上密密麻麻的吊着的都是尸体。   我怀里的尸猫开始躁动了,狗日的一下就窜出来了,一路小跑就猫进了“干尸岭”稍后就听到他呜呜的叫声了,我骂了一句“咋不撑死你!”   但是我看着这些尸体有些头皮发麻,这应该是殉葬坑,他娘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殉葬的,这么多人,得举国殉葬了吧?这些干尸都形成了一道道的山岭一样的风景,很恐怖。   王红跳起来捅了一下那些尸体,骂道:“娘的嬉皮,这他妈有多少人啊?这鞑子脑子有病啊,干嘛把这些人给吊死啊,我估摸着得两三千吧,真狠啊。”   阎六倒是不屑,嘴角一努,对王红说“比这多的死人墓我见了多了,但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居然把人全部都给吊死,这些人肯定是修建这里的工匠还有奴隶,完事了肯定是要杀死的,但是一个个吊死,有些太慢了,难道他们不怕这些奴隶暴动吗?”   阿贵看着那些诡影重重的尸体,全部都成了风干的腊肉,他便觉得有些蹙眉头,小声的跟我说:“不止两千,至少上万。”   我看着密室上空,密室很高,有四米多高,人吊在空中,离我们也有一米多,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鞑子要把这些人给吊死,这些人的数量确实如阿贵说的那样得上万,这可是一大批人。   但是不是汉人,这些人虽然大多数都是风干了的腊肉,身上也少有衣饰,但是还是有人穿着衣服的。   这些衣服像是鞑子人的衣服,具体的来说是“女真人”特有的服装,窄袖长袍,束腰,长靴,看到这,我就有点讶异了,这些几乎都是女真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在这里呢,而且全部都衣不蔽体,身上有衣服的极少,看样子是奴隶。   努尔哈赤那个时代只有边关汉人才是奴隶,女真人人口很少,绝对不可能把这么多劳动力当做奴隶来修建陵墓,最后还大批的杀害,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能解释这个原因,他们是战俘。   女真人在统一之前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大多都是世仇,都是赶尽杀绝的那种仇恨,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听说努尔哈赤与乌拉国在玄天岭决战,这些人难道是乌拉国的人,想到这里,我便有些胆战心惊的,努尔哈赤果真是残暴。   这个时候,我看着王红趴在悬梁上,打着一具尸体的主意,那具干尸身上有一窜窜的绿油油的珠子,我看王红从尸体的身上一个个给扣下来,应该是翡翠珠子,或者是玛瑙,东北边关这些珠宝比较多,但是我就奇怪了,这些战俘怎么可能有这些首饰呢?一被俘虏就应该被抢光才对。   嗯?我心中一惊,感觉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一阵喉咙的蠕动声,那声音像是有个几百年不说话的人突然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不能发声的时候力气卡在喉咙里而发出的“咯喽,咯喽”的声音。   “嘘!”阎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密室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下来,干尸的身影在下面飘动,没有风,他们怎么会动呢?   我们都抬头看着,阎六猛然指着我们眼前的一具干尸,不,具体的来说,是眼前的一片干尸,足足有十几具干尸,他们的喉咙都在动,干瘪的尸体好像是在咽着什么,好像在发声,这种诡异的画面,让我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个,难道真的是见鬼了。   我没听着尸猫叫,这说明没有那么邪乎的事,但是眼前那喉结抖动的干尸让我的内心不得不觉得撞邪了。   王红从悬梁上跳下来,跑到阎六的面前,嬉皮笑脸的,他似乎还不知道此刻密室上方的那些干尸,似乎已经活了。   王红手里拿着那些珠子对阎六得意的说:“瘪犊子,这是玛瑙还是翡翠?真他娘绿,四九城那些大老爷们贼爱这玩意,咱们发了。”   王红的话吸引了我们,上面的诡异占时被抛诸脑后,那些干尸并没有活过来,阎六捏着王红手里的“珠子”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阎六有些奇怪的说:“好轻,不像是石头”。   我看了一眼,只见那珠子翠绿翠绿的,珠子上有几根黑色的线,这线有些像虫子的足脚,猛然我想到了什么,这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翡翠珠子,而是--虫子。   “快丢了”,我急忙大喊,但是晚了一步,王红手里的“珠子”似乎一下子全部活了过来,他就看着自己捧着珠子的手,一下子动了起来,不是他的手动了,而是手里的“珠子”动了,那些绿油油的珠子一下子全部活了过来,朝着他的手臂爬了上去。   王红下意识的一阵惊吓,赶紧甩手,这一甩不要紧,一大片绿油油的虫子甩了阎六一身,阎六也惊吓的叫了起来,疯狂的拍打,但是那些虫子的“足”似乎有倒钩刺,而且爬的速度特别快,一下子就钻进的阎六的胸口里,阎六急忙扯开衣服一阵拍打,但是随后他便觉察到一股专心的痛传上大脑,疼的阎六鬼喊起来。   阿贵眼尖手快,躲的远远的,没有被沾上,我就没那么走运了,王红一甩手,两三只就甩到了我的身上,我急忙像是拍打身上的火焰一样拍打,地上掉了一只,我看着那东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直接跳到了我的裤脚上,跟跳蚤一样,但是,确实个拇指盖那么大的“跳蚤”这是多么的骇人听闻。   我感觉我的手腕上钻了一只,我急忙去拍,但是拍不死,我就看着我的手腕在冒血,钻心的痛,这东西在往我肉里钻,阿贵两根手指猛然捏住我手腕上的虫子,一下子给拽了出来,我看着我手腕上的肉被拽了下来一块,疼死我了。   阿贵捏着虫子,用大拇指对着一挤,我听到“吧唧”一声清脆,就看着阿贵手上流出来一股绿油油的液体。   我顾不得恶心,赶紧的找其他的,我把裤脚上钻上来的虫子给捏住,学着阿贵那样,用两根拇指给挤死。   “脖子!”   我脖子疼,我急忙对阿贵说,让他赶紧的把我脖子里的东西给弄出来。   阿贵显得有些忙乱,他要帮我,还要帮阎六,更要帮王红,阎六很惨,似乎虫子都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疼的在地上打滚,双手不停的在身体里挖来挖去,恨不得把身上的肉给挖开了。   阿贵听到我的话,一把捏住我的脖子,拿着匕首,在脖子上划了个口子,猛然一挤,就把里面的虫子给挤出来了,然后给捏死。   王红按住阎六,我看着王红的胸口上,爬着好几个绿油油的虫子,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变得有些惊愕,这些虫子的腹部居然慢慢的在变红,“它们在吸血。”   阿贵拿着匕首,一颗颗的从胖子身上挖肉,把虫子给挖下来,我一个个给捏死,才一会的功夫,我的手就捏的满是鲜血了。   阎六跟挺尸似的,鬼喊了一句。   “这是什么东西,噬,疼死我了” 第九十二章 死里逃生   阎六叫的凄厉,他的声音本来就尖锐的很,这么一叫具更凄厉了,他这次可被王红给害死了,王红那么一把虫子全部都摔他身上去了。   我捏着手里的死虫子,一看就触目惊心,这小虫子足足有小半寸大小,这种虫子就一个肚子,肚子上全部都是足,足上面有獒,还有倒钩刺,肚子上面一张嘴。牙尖嘴利,这东西像是寄生虫,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寄生虫,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这种虫子我在尸猫身上看过。   想了一下我才知道这种虫子我认识,通常在猫狗身上比较多,当然人也会被感染,这种虫子叫“蜱”但是我们乡下人把这种虫子叫做“狗痘子”。   主要是因为从前农村养的猫、狗多数是散养的,经常在草丛里窜来窜去,于是此类寄生虫就会趁机寄生在猫、狗身上,经常在猫、狗的耳朵里,粗心的人会以为猫狗长了“痘”,而且此类寄生虫吸足血后如大粒的黑豆,所以叫狗痘子。   此类虫子四对足如同螯肢一般,当人们用力从猫狗身上吧它们揪扯下来时。往往使得蜱虫肢解,其尖利的螯肢会部分留在猫狗身上,将其置于地上用脚碾碎后,完全是一片血污。   此时猫狗通常会忍受疼痛让人帮助它们解困。   东北这块地山多狗多,这种寄生虫也相当的多,我记得年少时和村子里的人上山摘酸枣时候,穿行于草丛中,每次回来身上都会起大疙瘩,我娘就给用针挑了,然后把血泡子给碾碎。   此类虫一般会寻隐秘部位寄生。应该不是为了避险,主要是人畜的隐秘部位一般都是皮肤细嫩容易刺穿嗜血的部位。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蜱”虫有毒,虽然致命不致命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好受。   我看阎六疼的越来越厉害了,王红使劲的压制,阿贵在挑他手臂上的虫子,连肉一起挖下来,很快他的手臂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坑。   “里面。”   阎六满头大汗的喊着。   我一听,也没多想,就扯开了阎六的衣服。扯开了之后,我才发现阎六的胸口膛上的恐怖,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的大包,跟瘤子一样,恶心死人了。   突然阎六喊了一句:“快走,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所有人都有些疑问,怎么就来不及了?虽然她身上的虫子比较多,但是这些虫子占时只是吸血,不会致命,他还不会死,但是接下来,我才知道他说的来不及了是什么来不及了。我就感觉我的头上稀里哗啦的掉下来一堆绿油油的东西,我猛然抬头一看,当时就吓傻了,就看到那些干尸全部都张开了嘴,嘴里“咕噜咕噜”的不停的在冒着绿油油的潮水,我知道那不可能是水,而是寄生在里面的虫子。   王红一把将阎六捞起来,抗在肩膀上,闭着眼就往前冲,阿贵站起来帮我扑打身上的虫子,但是虫子太多了根本就打不完,而且似乎也爬上了他的身上,我看着地面上,全部都是绿油油的。恶心的不得了,我心里想着要是被这些虫子上了身,我一会就成了上面吊着的干尸了,瞬间这些虫子让我发狂。   阿贵也顾不得疼,拽着我就往里面跑,上面的虫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还他妈是瓢泼大雨。   阿贵一边跑,一边从腰里面掏出烧刀子烈酒,使劲的往身上浇,用酒来以毒攻毒,让自己减少一点痛苦,但是他发现酒精浇再身上以后,那些虫子居然一个劲的往下面掉,他有些欣喜,感情这些虫子怕酒啊。   但是阿贵的欣喜也只是一时的,因为诺达的密室有多少干尸?有多少虫子?我们完全不知道,就知道这里是虫子的海洋,如果出不去的话,我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跟那些干尸一样,会被吸干了鲜血。   王红嘴里咬着手电,喘着粗气,身上那种被虫子钻来钻去的感觉让他烦心,王红停下了脚步,居然到头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我跟阿贵跟了上来,几个人对看了一眼,有点绝望,密室足足有十几丈的长宽,上面全部都是死人,就是阎王老子来了也得掉层皮。   我跑到王红边上,回头看了一眼,“狗痘子”犹如潮水一样冲了过来,挡都挡不住,阿贵把烧刀子浇再地上,画了个圈,然后点了一把火,轰隆一声,火就烧了起来,那些虫子被火挡在外面,但是有不怕死的直接就冲进来了,不过也要葬身火海,我看着那些没有尽头而且还在密密麻麻不停落下的虫子,我知道,迟早火被他们浇灭。   王红急红眼了,骂道:“胡三,没路了,你他娘的快想想办法啊。”   我看着石壁,身上又痒又疼的,我感觉有东西在往我身体里钻,我使劲拍打墙壁,发出啪啪的声音,这面墙壁肯定有机关。   皇家陵墓一向是机关重重,守墓的东西毒而奇,但是不会是绝路,肯定有前进的路,这些路隐藏的深,想要找到,就必须会“术葬”之术,也就是风水之中的奇门遁甲。   “术葬”一词说的笼统,葬自然是墓葬,术便是机关之术,又或者风水之术,术之一字包罗万象,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中记载了不少有关于“术”的风水秘葬以及机关巧能,眼前能不能逃生,就看我胡半仙爷爷写的对不对了。   “行到平详莫问踪,但看水绕是真龙。”余爪共号。   风水家认为,山水为乾坤二大神器,故有山之龙,亦有水之龙。”   我可以确定这里是水龙之局,水出东北艮方,艮龙之数6837,这四个数字的含义很深刻,在风水上有好几种解释,我必须要猜测到这里的独特意思。   我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王红的叫喊声在我耳朵里像是灌风一样刺耳。   我看着那些虫子还在前赴后继的爬过来,我急的的团团转,越是急,我越是要冷静,我想着胡半仙爷爷笔记上对我们老祖宗留下的龙脉地理形势,胡半仙爷爷说,整个天下每隔8度左右就有一条大的纬向构造,如天山-阴山纬向构造;昆仑山-秦岭纬向构造,南岭纬向构造。   所谓“天下之势,两山之间必有川矣。大川之上必有途矣。”   而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   “度”每隔8度?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字,那些数字还是度数,但是绝对不是经纬度,那是什么度呢?我脑子像是卡住了一样,似乎想到了,但是又突然说不出来,我脑海在不停的回想着小时候看到我胡半仙爷爷教我读书的样子,他教我分水之术,罗盘只奥妙,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对了,是罗盘上的度数,那些数字绝对是罗盘上的度数,啊呀,我给了我脑门子一下,我才想通,原来这里的6837之数是罗盘上的刻度啊。   王红看我还在发愣,都急的乱蹦,骂道:“哎哟,我的胡三爷哎,你倒是赶紧想办法啊?”   阿贵的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紧咬着压根,脸上的肌肉崩紧,头上的汗一直在冒,当然是急的。   我没说话,从百宝袋里拿出罗盘,寻了艮龙之数,但是因为身体太疼,罗盘拿不稳,所以有些抖。   王红刚要骂我,阿贵“嘘”了一下,让王红别说话,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阿贵喘息着,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能不能出去就看我的了,所以阿贵不想让我分心。   我的身体在旋转,慢慢的蹲下,罗盘的刻度在旋转,我似乎听到了罗盘指针转动发出的咔咔声,突然罗盘在的指针在墙壁的一面停下了,我手指往前一戳,只见我面前的石壁居然被戳了进去,一块石槽一下子被我戳进了石壁里。   我当下欣喜的大叫起来,但是我的叫声却被轰隆隆的声音所淹没,一道七尺多宽的大门开启了,王红脸上严肃的神色变成了笑脸二话不说赶紧就冲了进去。   阿贵也不多说,后脚就跟上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渐渐熄灭的火势,赶紧就进了石门。   阿贵在密室里照射了一圈,找到了墙壁上的机关凹槽,是一盏已经熄灭了的油灯,他使劲一拽,石壁就关上了。   王红把阎六放下,就从背后摸出来一把匕首,把阎六的衣服挑开,这一看,三个人都是一阵心惊肉跳的,阎六的身上挂着一个个血红的“血瘤”,浑身发紫,看着恶心人。   阎六龇着牙,甩手给了王红一巴掌,骂道:“你个龟儿子,看你爹个蛋蛋,赶紧给老子挑了,你个鳖孙,真应了胡三那句话,我咋还没被你害死呢?”   对于阎六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笑,还是应该严肃起来! 第九十三章 真能祸祸   王红倒是没不好意思,咽了口唾沫,刚要下刀子,阿贵就拦住了,然后从我的腰上拽下来烧刀子的牛皮袋子,拧开了盖子,然后朝着阎六的胸口浇了下去。   我们一看。这酒浇下去之后,那一个个母子大小的“肉瘤子”居然跟挂不住脚的蝙蝠似的,一个个的往下掉,但是掉下来的血瘤子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针眼大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冒血。   王红一看,眼睛直愣愣的,叫道:“嘿,这好,来,给我来点,我痒死了”说完就拽过来酒壶。往自己身上浇,但是越浇他疼的越厉害,他把衣服扯下来一看,那些虫子居然钻进了皮肉里,他的胸口上,都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包。   我说:“这东西爬在身上千万不能打,跟蚂蝗一样。你越打,它越往你身上钻”。说完就脱下衣服,手腕上,胳膊上都有几个鸡蛋大小的肉包子,还在往里面钻。   阿贵捏着我的皮肉,挑开一个口子,然后给挑了出来,这些东西只钻进了皮里面,没钻到肉里,但是它的爪子上有倒钩刺,扒出来的时候特别疼。   这会没事了,我也缓一缓,看着这些虫,我倒是知道外面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尸囊”,湘西有一种蛊术就是用寄生虫寄生在人体内,这些寄生虫可以几百年不死,而且有这些干尸做饲料,估计在过个一两千年他们都不会死,但是这些尸囊成千上万,就显得有些恶心人了。   所以这个陵寝应该是懂蛊术的人建造的,回想之前在九龙山里遇到的那个蛊墓,我猜想着两者的建造者是同一个人,五哥说是明朝叛逃到努尔哈赤手下的一位钦天监,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我把王红手里的皮囊给夺回来,然后把阎六给架住说:“喝一口,会好受点。”   阎六喝了一大口。但是咽下去却颇为艰难,他憋着劲才给咽到肚子里随后问我说:“什么酒?这么烈,他娘的真过瘾啊。”   我说了一句东北烧刀子就没搭理他了,随后抬头看了一眼,手电的光朝着四周照射了一下,内心惊讶不已,居然是个“明楼”没想到居然在这深山老林里建了一座明楼,我看着那重檐九脊歇山式的建筑有些惊讶。   王红跟阿贵也站起来了,看着眼前的建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活脱脱的就像是把一座古代建筑搬进了坟墓里。   这是典型的“明清”两代的坟墓风格,明清的皇室一般都会建造明楼,这是身份的象征,我看着楼顶上满覆黄色琉璃瓦,下面四面各有一个牛圆形拱门,明楼建在方形的台基上。台阶四面工设台阶供上下,楼前屋檐的匾额上书写着三种文字,满,蒙,还有汉字,这一下,我来了精神,而且我也知道,修建这里的人肯定是个汉人,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门门道道,更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地方书写汉字。   我看着用汉字书写的文字,上面写着“乌拉台”我看着这几个字,心中更加确定这里曾经是乌拉国最重要的地方,根据历史来看,乌拉国确实是发祥在乌喇河一代,历经两百多年才灭国,我想能够让乌拉国长盛不衰的秘密,应该就是乌喇山独特的风水。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风水,努尔哈赤盛怒之下居然成了陵寝,当真是浪费。   王红打着手电,进了明楼,阿贵跟着,我把阎六跟给架起来,扶着他走了进去。   阎六小声的对我说:“胡三,那个老鬼可能得手之后会要我的命,所以我才故意触发了机关,跟那个蠢货跑出来了。”   我冷笑了一下,没搭茬,但是心里爽,想着你也有今天?阎六见我皮笑肉不笑就后悔,但是却骂我:“胡三,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其实我是防着那个老鬼的,但是王红这个蠢货,迷上了那个小娘皮,你也知道,男人迷上一个女人,那就是亲兄弟都能捅你两刀子,加上那个老鬼一阵迷魂汤一灌,王红啥都听人家的了。”余欢引划。   我听着就好奇,我问:“他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是不是一个玉牌?”   阎六听了,先是一惊,后来就点头,但是又摇头,阎六对我说:“上次我偶然间得到了一块玉牌,上面是块地图,我也不知道是啥地图,就打算给卖了,不是遇到老鬼了吗,他说地图是一对,一块是陵寝城建图,另外一块是所在图,我找到的是陵寝所在图,但是没找到,不过老鬼说没关系,反正就在这乌喇山上,一处处炸,总是能炸出来的,这事我谁都没说,我奇了怪了,你狗日的咋知道的?”   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我说:“你都不告诉我,我干啥要告诉你?你就会吃独食,你生儿子没屁眼。”   阎六咧嘴笑了,对我说:“您是仙家,不在乎那点小钱,所以我就没跟您说。”   我呸了一口,阎六呲牙疼的很,阎六说完就瞪着我骂道:“狗日的,你到底咋知道的?我跟王红说了,让他别跟你提,这狗日的就是嘴不严实。”   我一把将阎六推到地上,我说:“去你娘的熊,你狗日的,要不是老子在那蛊墓里找到了那玉牌跟五哥一打听,到现在我还蒙到谷里呢,就这还把我当生死兄弟,爷不稀罕。”   我呸了阎六一口就进了明楼,阎六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想不明白,但是我心里明着呢,那天棺材里调出来一大堆金锭子,王红跟阎六只顾着抢钱,哪还顾得着玉牌?而我那时候把玉牌给拿了,所以阎六当然找不到了,所以白瞎了他这次来这座古墓走一趟。   我看着明楼内竖了一座龙首石碑,我抬头看了一眼,足足有两米多高,上面也用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了,满文居中,蒙文在右,汉字在左,碑文描金,碑身四周刻画行龙纹饰,碑座为须弥坐,是个规格极高的墓碑。   我看着上面的汉字:乌喇贝勒布占泰,朕擒之于阵,厚加恩恤,纵令归国,乃不思报德,恃其才力,嗜酒妄行,遂被天谴,国以灭亡,赐死,葬于乌拉台。   在下面书写了叶赫那拉氏,贱名老女,嫁与东蒙古喀尔喀部,郑龙心大怒,举兵灭蒙,老女暴毙,夺其尸首,乃做怪乱,特命钦天监厚葬,以镇蛊尸!   我有点吃惊的是,布占泰不是郁郁而终的,而是被赐死的,我就说这个绿帽子努尔哈赤不会带。   但是让人更吃惊的是,努尔哈赤居然把自己的女人跟曾经争夺她的男人葬在了一起,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又看了一眼,下面的文字是介绍了这里主要埋葬了什么人,是努尔哈赤的长女,但是却是在努尔哈赤死后由顺治皇帝迁葬进来的,而且,上面还书写了布占泰的罪名,让布占泰死后不得入主墓室,葬于偏室,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努尔哈赤占据了乌喇国风水最好的地方,灭了人家的国家,居然还不让乌拉国最后一个国王入住主墓室还要给他葬在偏室,真是惨啊。   不过我想那已经是努尔哈赤无法做主的时代了,因为下面写了是顺治皇帝下令的,我看了一下时间顺治十六年,那时候顺治皇帝还没有勤政,或许是孝庄皇后下的命令,这个老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阿贵推了我一把,问我:“大仙,这是什么地方,我看着挺渗人的,怎么把楼建在了这里?龟儿子,还那么色彩鲜艳,老子看的是晚上睡不着咯。”   这里挺诡异的,这种墓葬风格是明清独特的建筑风格,明楼,神道,桥,完全是按照宫殿的手法来建造的。   历史上最奢华的墓葬是慈禧的墓葬,也是这种规格,定东陵一直修了十年,劳民伤财,金碧辉煌,你一进去就能感觉自己走进了黄金的世界,殿内有六十四根柱子全部是漆金的龙盘玉柱,用极为珍贵的黄花梨制造而成的,   这虽然比不上慈禧的陵墓,但是也简直是奢华的令人发指,要知道,这里可是山洞,或者说是地下,我不敢肯定,这个山洞是人工挖的,又或者是天然形成的,因为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我想我们应该找到地下河流了。   阎六也跟了上来,眼神看着神道两边的人偶,心里有些颤抖,跟我小声的说:“娘的,居然是神道,这地方可真的是个大墓啊。”   神道是明清墓葬的特点,我打着手电走出明楼,看着眼前的神道,一眼望不到头,这个时候我混不吝的打了个寒碜我看到神道的最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不,或者说是一个身影,身影不停的飞来飞去的,但是当我在定神一看的时候,人影居然不见了,我说:“你们看到人了没有,我怎么觉得我在前面看到了一个人呢?”   王红抱怨着骂我:“胡三,你别吓唬老子啊,老子打小就不信邪,但是跟你在一起之后,老子天天都撞邪,别神神叨叨的行吗?”   我看着王红走了出去,赶紧给他拉回来说:“别走中间,左走君右走臣,中间是给死人还有神明走的”。说完就走了右面。   神道有七尺宽,有多长还不知道,上的石雕都是两面的,右面是蒙古勇士,左边是女真勇士,雕刻的非常凶神恶煞,都是呲牙咧嘴瞪着眼睛的表情,似乎要吃人一样,王红不以为意,他就非得走中间,直接一脚就踩上去了,但是他一脚踩上去之后就后悔了。   就看着那蒙古勇士的嘴里猛然喷出来一道利剑来,利剑一下子扎在了他的屁股上吓的他朝着地上一滚,但是这一滚立马招来了更大的危险,因为他又触发了机关,只见他所经过的石雕全部都喷射出利剑,王红站起来大吼大叫的朝着前面跑,他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被机关所射杀。   我趴在地上不敢动,听着对面射来的利剑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我就痛骂着王红,这个狗东西,真他娘的能祸祸!   “噗通”我听着落水声,心里就惊,骂道:“咋?他娘的这狗日的滚水里去了?” 第九十四章 蜘蛛洞   “啊!”   我听到了一声惨叫,随后便是噗通一声落水声,我急忙抬起头来,打着手电,前面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我回头看了一眼。阿贵扶着阎六走了过来说:“那肥仔肯定掉水里了”。   阎六那叫一个恨,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我们没敢耽搁,赶紧就从左面的青石道跑过去,这里是不会有机关的,跑了两分钟,我感觉跑出来有好几百米,这神道可真他妈的长,我停下了脚步,看到了一座拱形的桥,耳朵里听到了一阵阵的声音,是水流冲击桥墩的声音。这种桥叫做五音桥,我走了上去,桥很长,因为下面的河水很宽,足足有十米,而且河水也是非常的湍急。   我打着手电照了一圈,里面根本就没人。我骂了一句:“娘的,被冲走了,这衰仔”。   阎六脸色发白嘴角干紫,心情有些不好,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不得不说,我心里还是挺关心王红的生死的。   “汪汪汪”   “嘘,你们听,有狗在叫唤”   我听到了一阵狗吠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而且像是被卡在了什么地方,但是我还是听到了狗吠的声音。   阿贵对我说:“是彪子?不,是小黑。”说完就把阎六推到了我身上说:“你扶着他,我去看看。”   我看着阿贵握着手枪。走过了桥,就扶着阎六走了过去,我松了口气,听到了小黑的叫声,找到它或许就能看到彪子了,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我可真对不起鱼把头。   “娘的,胡三,你把我放下吧,我就是累赘,千万别连累了你。”   我听阎六这么说,但是两只手抓我的使劲,我就骂他:“你他娘的还跟我来这套?我能丢下你吗?”   阎六感恩戴德,对我说:“胡三,你真他娘的仗义,等回去了,老子请你去四九城涮羊肉!一起走吧,多个人多个路”   我真懒得跟阎六计较什么,他跟王红两人,拿了那么多金银财宝,狗日的,年前就说请我去四九城涮羊肉,这倒好,他娘的涮到人家死人窟里来了。余欢引号。   过了桥,我回头看了一眼。桥是活生生的修建在两道悬崖边上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的地下河,水流非常的急,掉下去,不知道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小命也就交代了,回头看一眼,我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   桥头有一个大拱门,是山洞被修葺之后形成的拱门,这里的建筑完全是混搭,而且也完全按照规格来做,拱门前,有两头瑞兽,我们看着觉得太吓人。进了拱门,就觉得乌漆码黑的,我的手电光又弱了不少,我看着前面阿贵留下的光,说:“快两步脚。”说完就走的快了些。   拱门有三米多长,走出去之后,我看到了一片平原一样的地面,前面都是石牌坊,阿贵站在一排排的石牌坊下面,打着手电,我觉得震惊,这完全就是一个小镇的牌坊楼嘛,居然被活生生的搬到了这里,这里可是地下啊。   石牌坊后面是一个城门,这个时候又传来一阵狗吠的声音,我跟阿贵来不及震惊,赶紧跑过去,阎六一瘸一拐的跟着,压抬头看着,觉得很恐怖,仿佛来到了阴间一样,这些石牌坊太吓人了,好像是回到了古代清朝一样,但是清朝肯定是不再了,那也只有在阴间了。   阎六低头不敢看那些牌坊,嘴里嘟囔着“狗日的,说好了一起走的,你咋丢了我呐!”   “汪汪汪!”   狗吠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心里很焦急,这石牌坊很长,足足有一百多米,跑的我喘气不过,我还要回头照顾着阎六,看着他一直跟着心里才放心。   阿贵抬头看着上面,有些惊讶的问:“你娃娃咋在上面挂着?”。   我听到了阿贵的话,心里就放下了不少,因为彪子肯定在这里,否则阿贵不会说这话的,我终于走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心中震惊的很,上面的顶,居然挂着一个个蚕蛹一样的东西,有已经干瘪了的,也有刚刚挂上去的,我听着吧嗒吧嗒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内心就是一阵发颤的,是血水,这里有几个人是老鬼的人,看样子都已经断气了。   还有一个女人,居然是五哥的学生王芸,她跟顾长青那个叛徒都被倒吊在上面,见了我们,就开始大喊大叫的。   那顾长青喊我:“胡老师,你救我下去,救我下去,我不想搁上面呆啊。”   我看顾长青的样子就觉得生气,那还有学生的样?五哥要是知道他有这种学生,估计得气死,我没搭理他,我对着彪子喊:“彪子,你还活着吗?说句话。”   说完就赶紧指了指城楼,让阿贵上去,山洞有五六米高,那座方城的城楼有四米多,我让阿贵爬上去,顺着盘根错节的蜘蛛网上去,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给弄下来。   阿贵看了一眼,找准了地方,就跑了过去,进了城,消失在黑暗之中。   “呃!我还活着嘞!”   我看着彪子睁开眼睛,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听到他的声,我就放心了,活着就好。   “啊”   这时候我听到了阎六的惨叫,我回头一看,就看着他被一个什么东西拖着被拖进了黑暗之中,猛然她的双手抓住了石牌坊,身体才停止了下来,但是他的身体也是被拽的笔直。   我心里特烦躁,我骂了一句“又他娘的咋拉?”说完就赶紧冲了过去,但是阎六一下子被没了力气,双手松开了,又被拖走了,那速度非常快,我使命的跑着,终于追上了他,朝着地上一扑,一下子拽住了阎六的手,但是下一刻我才发觉这根本就没用,那东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身体跟阎六一样,也被疯狂的拖走。   我打着手电朝着黑暗里一照,我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这一看,我内心一下子抽搐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是啥东西,看着像蜘蛛,但是一米大个的蜘蛛我他娘的一辈子也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果然是稀罕地里长稀罕物啊,这东西吊在顶上,一根蛛丝不停的扯着。   “松手!”   我就听着阎六喊了这么一句,他的身体就被吊起来了,我不想松手,就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但是下一刻阎六用头猛然撞了过来,直接撞在了我的脑袋上,我吃痛,一下子就松了手,身体就掉了下去,我内心很愤怒,抬头一看,心中顿时明白了。   阎六一个勾身,身体就蜷缩起来,手中的柴刀朝着脚上的蛛丝一划,咔啪一声,蛛丝就断了,阎六掉了下来,在地上摔的重重的,我看到了之后,赶紧跑过去,把阎六扶起来赶紧跑。   但是阎六跑的很慢,他掏出枪,朝着追来的蜘蛛就开枪,一枪就打爆了追来的蜘蛛的脑门子,黑色的脑汁四溅,那蜘蛛因为跑的太快,头都没了还在跑,直到跑了四五米才停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阎六却把枪朝着顶上开枪,我抬头一看,顶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坑洞,而且从洞里面居然掉下来无数个黑点,都是一米多长的蜘蛛,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到了蜘蛛洞了,可是我们也不是唐僧啊。   “砰砰砰”   阎六每打一枪,就有一头蜘蛛掉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越来越多的蜘蛛还在往下掉,很快就有蜘蛛落在地上,朝着我们爬了过来,那速度贼快,我看着心都凉了。   “咔啪,咔啪!”   糟了,没子弹了,我心里更加的凄寒。   “轰隆”一声,上方传来了一阵爆炸的声音,我看着火光四溅,巨石乱飞,猛然把阎六给压在身底下,两人在地上打滚,滚到了石牌坊边上,我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是谁又在用炸药要是把这个山顶给炸塌了,全部都得完蛋。”   “哒哒哒”一阵冲锋枪扫射的声音从上而下传来,随后便是一阵脚步落地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居然是老鬼手下的老兵,四个人,只剩四个人了?我看着心惊。   他们拿着枪不停的扫射,那些蜘蛛被打成了筛子,这个时候从山顶上落下来一个轮椅,稳稳的落在地上之后,上面又从绳子上面滑落下来两个人。   “皇爷?我的天呐,你终于来了!”   说话的人是阎六,他高兴的很来,当下就要挣扎起来,但是他突然想起了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好像刚才的患难都成了表演。   我推开了阎六,骂了一句“狗垫子”,随后拿出手枪,只看四个人一转身全部都把枪对准我,我们双方又僵持起来。   阿贵一落下,就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他随心应手的将手中的武器扎进了一头蜘蛛的脑袋里,   老鬼咳嗽了起来,咳了一手的鲜血,佛拉娜急忙给他喂药,吃了药之后他才好一点。   他让所有人住手,然后对我说:“我有枪,想要活着出去,就合作吧。”   我听着心里就骂了一句。   “合你娘滴作!” 第九十五章 方城鬼洞   这个老鬼以为就他一个人鬼精鬼精的嘞,把人家都当傻子,我才不相信他有好心要跟我合作。   不过,虽然我看不出来他的诚意,但是他说了一句实话,他有枪,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但是至少现在他不会杀我,所以我就把枪收了。   我没有跟老鬼说话,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话都是废话,我看着哪些烧焦的蜘蛛,这些蜘蛛或许就是乌喇山里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神明了吧。   “汪汪汪”一阵狗吠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紧跑了过去,一看小黑在地上不停的狂吠,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着阿贵驮着彪子跳了下来,我赶紧跑过去,从阿贵手里接过彪子。   阿贵根我说:“还有气,可能是晕过去了。”说完就开始掐彪子的人中,很快彪子就从痛苦中清醒过来。   “鬼,鬼!不要吃我”   彪子惊骇的大喊,我随手给了彪子两巴掌。打的噼里啪啦响,这才把惊慌失措的彪子给打醒。   彪子哭丧着对我喊:“胡哥,我见鬼了,小黑,这是那,我们回家吧”。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找小黑来着,我记得我进了山洞,我追不上小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急的很,遇到一个老婆子,他说我的狗咬了她,她要吃了我,又是要咋的,吓死我了。”   彪子有些语言错乱,东一句西一句,不知道说什么,这里怎么可能有老婆子呢?而我心里清楚,想从彪子嘴里知道什么是不可能了,而且也没有意义,他活着就好。   我抬头看着上面的洞,我知道,应该是穹顶,哪些洞都是修建陵墓的时候用来运输山石材料的,只是没想到,被这些蜘蛛给占了。   “乌喇城!”我听着那老鬼读着楼上的字他随后又欣慰的说:“就是这里了”   我这才站起来,看着城门,城门是开着的,我看了一眼。那厚重的石门足足有三米多高,重达千斤,我真不知道阿贵是怎么开启的,但是随后我就皱了眉头,我记得阿贵进去之前大门就开了。   我小声的问:“阿贵,你是怎么开的门。”   阿贵摇摇头说:“本来就开着的。”   什么?本来就开着的?想到这,我心里就有些发毛,咋可能有人来过呢?   泰坤推了我一下,力气很大,将我推的走了四五步才停下来,我有些讶异的回头看着他。他的脸上有几道血扑棱,而且表情极为愤怒,我看着他身边只有三个人,心里也知道他死了那么多兄弟心情不可能会好,阿贵要动手,我拦住了,现在跟他们翻脸是不理智的。   “走!”   泰坤恶狠狠的对我说了一句。   我没搭理那泰坤,我走到王芸身边,我问:“咋样,还能坚持吗?”   那王芸一双死人眼睛半睁着,我一看她胸口都是血瘤子,就惊了,这姑娘估计也被狗豆子给咬了,她跟顾长青一起下来,估计也遇到了哪些尸囊了,想到这,我不由得看了一眼站在老鬼身边的顾长青,但是这狗日的好的很,身上一点狗豆子都没有,我就奇了。   这时候王芸抓着我的手,对我小声说:“顾长青害我!”   我听着王芸的话,很弱,而且是哭腔,显得特委屈,我知道这女娃子细皮嫩肉的,而且是城里人,没吃过苦,这回可算是吃尽了苦头,我瞪了一眼顾长青,这狗日的短命鬼,这里就是他的坟。   那顾长青见我瞪他,反而他还来了脾气,对我说:“看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没搭理他,对阿贵说:“阿贵,你带着彪子,别走丢了,阎六,你背着这女娃子,给她身上的肉瘤子剃掉。”说完就去拽着小黑的脖子,拉着它一起进城。   这座城叫做“方城”,是陵墓里修建的一座城池,是用来陪葬的,埋葬的都是一些主人生前伺候她的人,我进了城。心里没多少惊讶,城内不是很大,也就长宽六七十丈的距离,左右各有神殿,厢房,方城有时候会出现在宝顶前面,也有可能会出现在后面,我们来的路上没有遇到宝顶,那么现在只有前面一种可能,我猜方城后面就应该是“宝顶”了。   几个人进了大门,四处看了一眼,泰坤让人去打开东西两边神殿的打门,用四川话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就看着两个人各奔东西,开了门,然后进去。   这里已经是墓室了,所以不可能有什么毁灭性的机关,很快我就看着两个人出来了,他们的背囊里都鼓鼓的,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是进去干什么的,是进去扫荡的。   老鬼看在眼里,但是没有制止,他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就随他们去吧。   阎六笑嘻嘻的跟老鬼说:“皇爷,我们死了一个人,是不是也应该体恤一下?”   老鬼翻眼看了阎六,他没有说话,指了指前方,身后的佛拉娜就推着他走。   “妈的,真是后娘养的”。   阎六小声的呸了一口,然后看向了我,随后做了个手势,抹脖子。   我心里有些惊讶,这狗日的阎六居然心生不满,要干掉老鬼,当然,这也是我心中的意思,老鬼不死,我们都难活。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给他们同意的眼神,因为现在主导权似乎还不再我们手里。   泰坤看到满辛没有制止,一路走,一路收刮,背囊里装的慢慢的,而且他身上腰上也缠绕了不少东西,是琉璃的坠子,还有玛瑙的朝珠,看来这里面陪葬的人身份也不低,他们的做法让阎六分外眼红。   方城的尽头有一个宝鼎,上面的香烛已经变成了灰,我们绕了过去,走到最大的神殿前停下了脚步,神殿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的情况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一尊石碑,一座宝顶,这里应该是最后的墓室了。   佛拉娜推着老鬼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进了大殿,我觉得阴气森森的,殿内空间很足而且左右有泉眼流水,右下穴下筑兜金,于兜金之下,凿一个蛾眉月形水池蓄水,作为养荫水,水池下再砌圆兜金,使穴下全无泻之状。   一座巨大的龙龟驮着石碑,这便是墓碑了,墓碑稍带方形,碑缩入墓门约二寸,墓门顶上作水波纹,后面作一重护岭以分水,流注于坟堂而放于右。   这是雪心赋中的水局之法,此地风水格局巧妙精湛,就算是胡半仙爷爷来了也只能望其项背,不得不说厉害。   “娘的嬉皮,那有盗洞!”余欢匠弟。   阎六蹲在宝鼎后面说着,语气带着惊讶,阿贵打着手电照着盗洞,洞不大,但是打的很奇从宝顶下面直接戳了一个三尺长的口子钻下去的。   宝顶很高,足足两米,这个洞不打在上面,不打在下面,偏偏贴在地面接着宝顶上的墙砖,这个洞最省功夫,但是我不觉得这个是盗洞,如果是盗洞,这里就不应该这么完整了,突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想到那个可能,我心里惊了一身汗。   从盗洞看下去,墓主人应该埋葬在下面,下面有流水声,这是个水墓,可能就是修建在地下河里,一想到河水,我就有点害怕。   老鬼见我瞪着那洞口,就问我:“先生,虽然不知姓名,但是见地学问也颇为高深,我这一身可谓跌宕起伏,后半生想要安稳点,但是却得了怪病,浑身骨头痛的打紧,像是被万虫啃咬一样,曾经一位大师傅跟我说是我家祖坟出了问题,所以我才急着来寻我家的祖坟,只是那位师父早丧,并没有传授我如何改命,所以还请先生下去陪我走一趟。”   我听了老鬼的话,有些生气,这狗日的,说的话挺和气,但是其实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陪他会怎么样?他还不是会杀了我?   泰坤从背囊里取出绳子,在地上楔了一根铁钉,然后把绳子拴牢靠,把绳子朝着洞口往下面一丢,他跟两个弟兄先下去,另外两个人背着满辛一起滑落了下去,佛拉娜给阎六递了个眼神,让他先下去。   阎六没想到佛拉娜会给自己递眼色,他的两个慈眉善目翘的老高,还他娘的有点自豪似的,拽着绳子就滑落了下去,阿贵自然跟着,佛拉娜看着我,脸色变换了几多,最后说:“下去。”   这时候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醒了,还是晕乎乎的,居然在我耳朵边上说:“她好漂亮啊!”   彪子显得有些羞涩,我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说:“是个带刺的花,越漂亮扎的越疼。”   我这一巴掌打下去,就看着彪子还是一脸傻兮兮的样子,他嘴角流着哈喇子,像是中了梦魇魔障一样,我当下就是一阵发抖,他娘的,这是咋拉?   我赶紧看着那个女人,她居然也对着我笑,那笑容冰冷的很,像是寒冬里绽放的海棠花,虽然美丽,但是,你却本能的敬而远之!   我头皮发麻,我知道我麻烦了!   “轰隆!”   一声火焰点燃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猛然回头,就看着这死气成成的大殿,居然全部点亮了,哪些火盆都燃烧起来绿油油的火,吓的我连连退后十几部,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人,大殿里都是人,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哪些人就站在拐角里等着我,好多人,我看着大殿的四面八方都是人,哪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个个都是头发发白,一副苍老的样子,脸都拉的老长,看不清,突然他们朝着我走了过来,这些人走路没声,也看不到两只脚着地,像是飘在空中一样,火光摇曳,我心里害怕,这他娘的是见鬼了吗?   “大仙,你可算来咯!老朽等你等的好辛苦啊!”   你他娘的是谁? 第九十六章 基台双棺   大殿里鬼影重重,我看着一个老婆子朝着我走过来,这个老婆子驼着背,手里拄着个拐杖,对我笑眯眯的,但是我一看就觉得害怕,这人脸特长。   老婆子过来拉我,我感觉魂都要给拉掉了一样,老婆子一边拉我一边问我:“大仙啊,你可好啊,咱们这地方简陋,你别嫌弃。”   我那敢说话,就是想把手给挣开,但是这老婆子力气极大,我怎么都拽不开,老婆子又说话了,对我说:“大仙啊,来的路上可遇到俺男人嘛?”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个老婆子是来找麻烦的,我当下就说:“没有,我谁都没遇到。”   “哦,是吗?”   这老婆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对我一瞪,我吓了一跳,这老婆子突然张开嘴冷笑,我看着他嘴里都是一颗颗密集的小牙齿,她冷笑对我说:“大仙,我男人好心好意去迎你,给你摆宴款待,你却害死了他,你安的什么心?”   我听着就赶紧想跑,但是这么一跑,我感觉脚下一空,一下子就掉了进去。   “下去煮黄汤吧!”   我心里害怕的很,身子悬在空中的那一刻我感觉像是要掉进地狱一样。   “噗通”一声,我落了下去,下面都是水,但是水流不急,而且很温热,像是温泉一样,我四处看了一眼,才知道我掉进那个洞里来了,我看着其他几个人都朝着岸上游,心里就有些讶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晕乎乎的。   我看了一下四周,没什么怪异才放下心来,我怀疑乌喇山下面是个火山。否则现在东北的天气零下三十几度,而这里的水居然是热的,而且越往下,水越热。   我朝着岸边游过去,泰坤已经上岸了,河道两边是甬道,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修葺的,甬道很长也不是很窄,有两米多宽,我上了岸,拉了彪子一把,小黑再水里游来游去。阿贵拽着皮毛给拎了上来。   我问彪子:“那个漂亮姐姐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彪子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什么漂亮姐姐?”   我听了就知道,只有我一个人遇到了怪事,我也没多说。   所有人都上来之后,泰坤背着老鬼,朝前走,他们很戒备,两个人在前面,三个人在后面,而我们几个人被围在中间,只要我们有什么举动,立马就要挨枪子。   甬道的两边都是石洞,每个石洞里面都放着一口棺材。棺材足足有两米多长一米多高,都是漆红的上等昆仑山楠木打造的棺材。   这种墓葬的方式和特别。虽然规格严格按照明清皇室的墓葬规格来的,但是却说不出来的诡异,我听过天涯悬棺,听过海底沉棺,但是还没听过地下河边上葬棺。   阎六这个狗日的一进来,也不管老鬼啥意思了,赶紧撬开了一口棺材,用手电往里面一照,嘴里嘟囔着说:“狗日的,给俺来点有俏皮货,老天爷保佑,保佑!”   只是老天爷也不能保佑阎六。因为棺材里面除了一具尸骨之外,什么都没有,连陪葬品都没有,气的阎六把尸骨给抓起来,在棺材里面一阵好找。   我一看棺材开了,就叫道:“不能开,里面有虫。”   阎六一听到虫这个字,脸都吓绿了,果然,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到密密麻麻的声音了,那棺材里飞出来一个个的黑色的小点,逮着人就咬,阎六首当其冲,我见他要拍就骂道:“这是棺材虫,千万别拍,赶紧下水。”   阎六忍着痛,一头扎进了水里,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水里猫着,那群棺材虫在水面上飘着,很快就被热气给熏的掉进了水里,然后被冲走了。   棺材虫怕热,所以不能见热气,这时候所有人都盯着我,我说:“行了,上去吧。”   我的话好像成了圣旨,所有人都赶紧朝着岸上走,毕竟水下面更危险,上了岸走了一会,我看到前面有一处塌方,是一个石洞,因为上面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而导致下面塌方,在甬道上面全部都是塌方留下的石头,我想应该是地震或者老鬼炸山造成的。   在塌方的前面是一出修建在地下河上面的基台,基台非常高,非常大,横跨五米宽的河道,下面是一个平台,平台上一节节的石阶。估计有一丈宽敞,基台上放着两尊棺材,尤为巨大,但是我看着基台上,居然空出了一个位置,那里明明能够放三口棺材,但是为什么只放了两口。   后来我琢磨了一下,可能是放布占泰的棺材的,但是因为他是罪人,所以最后连主墓室都进不了,被埋进了青龙潭下面。   “什么人?”   这会泰坤喊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惊胆跳的,急忙打着手电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但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阎六从一个石洞里走出来,一脸的晦气,四处看了一眼,什么人都没有,阎六说:“瓜娃子叫啥?知道啥叫人吓人吓死人吗?”   泰坤瞪着我们,对我们说:“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在对岸。”   我看他说的很肯定,不像是说谎,就有些奇怪,这里面古古怪怪的让我有些不安。   “呜呜,汪汪汪!”小黑这个时候也狂吠起来,这让所有人都显得有些不安起来。   我皱着眉头,正在猜想的时候,居然被站在身后的佛拉娜踢了一脚,他直接给我踹到水里面去了,我在水里面扑棱了两下,愤怒的瞪着她,脸上已经恼羞成怒了。   佛拉娜冷冷的对我说:“你,过去看看。”   对于这个女人的野蛮,我占时忍下了,迟早会报这个仇的,我从水底下扎了个蒙子,朝着对岸游了过去,水底下很黑,什么都看不到,我也不担心水里面有东西,因为两三米以下的水,温度很高,足足有五六十度,我都感觉有些发烫。   我用手电照着水底,我吃惊的发现,整个地下河两岸居然四通八达,全部都是沟沟壑壑的石洞,就好像是一个蚂蚁窟一样,而且石壁上似乎还有骷髅,特别多。   水底就像是个乱葬岗一样,石壁上全部都是枯骨,也有暴露在外面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进去的一样。   我在水底憋了三十秒,实在憋不住了,就开始往上游,两秒钟我就出了水面,我看了一眼,离基台还很远,我看着远处的基台,听着水声,看着奔流的水,在上面你看着水面是平静的,但是在水下面是暗流,暗流涌动,流速非常快。   在水面上看着基台的方向,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局实在是太宏伟了,浪涛起伏,上下翻滚,层层叠叠,波澜壮阔。有势如澈泉;平静如镜,柔和明洁,幽静有情。   有势如高山飞瀑,飞泻而下,激流溅出银花万朵。远远看去,如白练悬空。   真是疑是银河落九天,此乃水龙飞天,但是很可惜,因为上面的水断了,所以基台上的水槽空了,也就不会有水留下来。   基台的位置正好在上面蓄水池的位置,那里是空的,如果蓄水池没有被破坏的话,上面的水留下来,正好这里看上去就是银河落九天,不得不说,真的是个好局。   我爬上了对岸,我看了一眼对岸,对岸塌方的石洞露出来一个巨大的空洞,已经入了水,我猜想可能是老鬼炸毁的青龙山的山头。   乌喇山的龙脉,来龙是玄天岭,但是入龙则是青龙山,我猜想,我们现在很有可能所在的位置是在青龙山,天地造化果然独特,两座山峰对靠形成狭口,在地下却有一个坑洞是相连的真是独特。   我正猜想着什么的时候,猛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这个时候我感觉我的下面都抖了一下,魂都给骇的飞了出来,妈的,该不会真的有鬼吧,常言说,黑地里鬼拍肩莫回头,我咽了口唾沫,不敢回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扰我安息者,死无葬身之地”。   我耳边上听着一句句鬼言,对岸的小黑疯狂的在狂吠,还有泰坤在怒吼,问我看到了什么,但是我的内心已经慌了,后面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这里都几百年没人进了,怎么可能是人呢,所以肯定是鬼,不是鬼,也不是人。   但是,我听着那声音有些熟悉,有些像王红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当然想这个人是王红最好,但是怎么可能呢?王红掉进了河里…等等,王红掉进了河里?也不代表一定会死啊,我心里大骂这个王红,难道是变了鬼?我就赌一次,猛然回头,打着手电照着后面。   后面的人被我吓了一跳,显然他也不知道我居然胆敢突然回头,所以他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就是尴尬的笑着。节东何圾。   “你这个鳖犊子,吓死了老子了,你是人是鬼?”   我恼羞成怒的骂着身后的人,这个狗东西当真不知道我差点就吓尿了,不是我胆子小,而是这样吓人确实容易吓死人。   说话的时候,我手枪已经跟上了,顶着王红的软肉,他吓的忙跟我说:“是人,是人,拿走,免得走火,老子命大,差点给淹死,你猜怎么着,老子看到一头大王八,真他娘大,一尾巴就给老子抽死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老子就到了这了,嘿,没想到你们也在这。”   我收了枪,对于王红的话我没有细细思考,他满嘴跑火车,没一句话是真的,他在河里面遇到了大王八?还抽了他一尾巴?没给淹死?这话里的真实成分也就只有他没被淹死可信。   “是王红,不是鬼”   我朝着对岸喊了一声,说完就朝着前面基台开始跑,之前佛拉娜把我踢下来我没有发怒的原因就在这,前面的道路被塌方给埋了,想要到基台上,就必须游过来,我正想着怎么能首先到达基台呢,没想到那个女人就给了我一脚,真是如了我的愿。   王红看我跑,当然跟着了,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就上了基台的台阶了,我心里得意,这下我就要占上风了! 第九十七章 棺中老鳖   泰坤呸了一口,朝着对岸扫射了一圈,打的墙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老鬼拍拍他,让他息怒,然后他们才开始跳下水,疯狂的朝着对岸游过去,阿贵对彪子说:“你留在这。”说完就朝着水里面扎了进去。   彪子拽着小黑,看着着急的很。但是他又不敢下水,只能干看着。   我爬上了台阶,台阶不是很多,只有十几节。节东长弟。   王红一上来就叫唤着:“哎呀,这棺材好啊,肯定是皇亲国戚的棺材!”说完就从背后又拿出了他的那根特别的秘密武器,像七一样的万象钩,但是我却阻止了,因为在他们过来之前,他肯定是打不开的,这样只会让老鬼痛下杀手,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我看着棺材。在七寸高的棺床上,四周都有水晶的“石敢当”也就是放在棺材四个角固定棺材用的,我看着那片空地,石敢当还在,这说明这里曾经有棺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移走了。   这个疑团看来只有从老鬼那里能知道了,而这个时候,他们也正好赶到了,而泰坤的态度非常蛮横直接把我跟王红推到一边,拿枪指了指我们。一脸的蛮狠,我们没有说话。而王红更是满脸赔笑,一口一个皇爷,这才让他息怒。   阎六跟阿贵两人跟了过来,佛拉娜从背后拿出来四个铁钩子,看着两米多高的棺床,她还真不好下手,只有爬上去才行,佛拉娜踩在石敢当上面,蹲在身子。猛然一窜,跟一头野猫一样,一下子就抓住了石棺的边缘,双手一用劲就爬了上去。   阿贵跟王红对看了一眼,他们两都惊讶的很,根本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佛拉娜上去之后,把两个钩子勾在厚重的棺盖上,然后把绳头丢了下去,两个老兵抓住绳子,佛拉娜说:“拉”。两个人听后,就开始用力,棺盖非常的厚重,有一尺多宽,看样子是实的,两人拉着都觉得非常吃力。但是随着两人喊着口号,用了蛮力,还是发出了一阵厚重的声音,棺盖被打开了。   我对王红还有阿贵使了个眼色,现在是干掉他们的最好时机,王红看了阿贵又看了张阎六,显然他在犹豫,但是阿贵不给他犹豫的时间,身子一滚,滚在了拉棺材盖的人边上,手中的匕首朝着对方的小肚子上就是一阵猛戳,一口气戳了十几刀。   另外一个人显然没有想到阿贵这么狠,这么突然,这么胆大,他猛然丢掉手中的绳子,要拿枪,但是已经晚了,阎六也出手了,手枪朝着他就打了一枪,不知道打中了没有,只见他应声倒地,滚下了石阶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里,最后连哀嚎都没有。   泰坤眼疾手快,跟另外一个人立马就把枪,但是也晚了,王红逼不得已,只能选择跟我站在一起,他手里一把铁铲,顶着泰坤,而阿贵搂着那名雇佣兵的脖子,阎六的柴刀朝着他脖子就是一刀,血水直接彪了出来,阿贵朝着后面一甩,就把尸体摔倒了河水里。   我心里对阿贵跟阎六的心狠手辣有些无奈,但是不意外,我对着泰坤说:“我跟你没有恩怨,我要杀的是他,把他交给我。”   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主导了一切,但是我看着老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结局,又或者说他已经过了那种惊涛怒浪的年纪,已经成为一个波涛不惊的人。   佛拉娜从石棺上跳了下来,我就感觉我的脖子一紧,我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眼疾手快,手枪一下顶到了我的脖子上,在那一瞬间,一根细铁丝像是口袋一样收拢,我感觉我的脖子传来生疼,我内心恐惧,害怕,我知道这根铁丝有多厉害,这叫金刚线,石头都能给嘞断,别说我的脖子了。   “佛拉娜”   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住手,你没机会了!”   阿贵用枪顶在佛拉娜的脑门上,看着她,他不得不佩服佛拉娜的聪明。   佛拉娜的美丽面容因为失败而变得凶残,但是她还是松开了手,我得以喘息,我害怕的回过头,甩手就给了佛拉娜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平生用的最大的力气,也是我第一次打女人,我看着她洁白的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头印,但是我没有丝毫的抱歉,反而觉得更加生气,因为她还在瞪着我,是那种要杀了我一样的眼神。   我拿枪指着她,想要开枪,但是她一点都不怕,像是要解脱一样潇洒,她顶着我的枪,瞪着我,那眼神让我害怕,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恐惧,因为我不敢杀她!   这时候儿女情长实在是太傻逼,但是人就是这么贱,我收了枪,把她推到泰坤那边,说:“彪子,你过来。”   我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很快彪子就跟大黑从水里游了过来,彪子喘息着,他害怕水,但是更害怕一个人呆着,这里是个地狱。   彪子说:“胡哥,你叫我。”   我说:“看着他们,谁动就打死谁。”   彪子有些惊讶,他没有杀过人,但是他还是立马下意识就从肩膀上把来枪拿出来,指着三个人,他身边的小黑也严阵以待。   王红笑了笑对我说:“胡三,这娘们是我媳妇,你别动真格的,别到时候怪兄弟不仗义。”   我没理王红,这狗日的到现在还念叨着那娘们呢,迟早有一天死在人家怀里头。   阎六倒是会做人,这会过来说:“二一添作五?”   我看他这会精神了,就想骂他见财眼开,但是一看他肩膀上的人不见了,我就急急的问:“你他娘的,王芸呢?”   阎六一听就回头看了一眼,就看着岸上那顾长青拽着王芸,一脸发狠,我知道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却把王芸当了人质。   “打开棺材,我也要分。”   顾长青说话有点抖,先人他已经孤注一掷,这个坏人他要做到底了。   阎六拍了拍我肩膀说:“对不住了,这娘们,就这命。”说完他就跟王红使劲的拽绳子,“轰隆,轰隆”,哐当一声,巨大的棺盖掉了下来,一头卡在棺材上,一头落在地上,正好形成了一个天桥,我立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但是立马我心情就糟糕起来了,因为我看待对面的棺材的棺盖上居然有一个大窟窿,这个窟窿有些奇。   我知道里面可能啥都没有了!   我俯身往下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吓了一下,差点从棺材盖上面掉下来,里面居然有一只大老鳖。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给吓死了,里面什么玩意啊?你爹啊?”   我听着王红打趣,就呸了他一脸,骂道:“你他娘的才王八蛋呢。”   王红爬上来往下面一看,吓的一哆嗦,说:“哎哟,吓死爷爷我了,怎么是个龟儿子?奶奶的,刚才在水里被老鳖抽了一鞭子,现在看到它我有点发憷啊。”   我没心情打趣,这里怎么会有一头大老鳖呢?我俯下身子,继续往里面看,里面的尸骨已经凌乱了,死者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了,我拿着铁拐朝着老鳖的盖子戳了两下,突然,老鳖伸出了脑袋,朝着我就呲牙咧嘴的,吓的从棺材盖上一下子就滚了下来,别提有多狼狈了,这头老鳖至少有大木盆那么大,脑袋伸出来跟蛇一样,别提有多吓人了,所以它一伸脑袋我就吓的不轻。   这时候,我心里倒是有些明白了,难怪那老鬼浑身骨头疼呢,他家祖坟还真的出问题了,狗日的,他老祖宗的尸骨都被老鳖给啃完了,他不得病才怪呢,想到这,我就觉得奇了,风水之道真的是玄之又玄!   阿贵问:“小哥,没事吧?”   我没说话,王红也不敢动,兴许是真的被老鳖给抽的害怕了,王红说:“阿贵,你来,把那东西给弄出来,这玩意,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丫的长这么大个,回去给炖咯,大补。”   阿贵听了,就爬了上去,果然看了一个大老鳖,说:“大仙,咱们跟老鳖老有缘了,又遇到一头,昔日唐三藏过河遇到一头老鳖,吃了之后长生不老,今天阿贵大爷也遇到了,估计离成佛也不远了。”说完阿贵就拴了一个钩子,朝着下面一甩,就把老鳖给勾了起来,直接勾在鳖壳上,给拎了起来,看着他吃力的样子,至少有百十来斤。   阎六听着阿贵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对位,就骂着。“滚犊子,唐三藏是吃老鳖长生不老的吗?别在那里糟蹋名著了,赶紧的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阿贵把老鳖丢在地上摔的哐当一声,老鳖摔在地上就跑,拽的阿贵一下子就从棺材上面掉了下来直接一跟头摔到了水里,那劲头十足,阿贵一下子就给拽进了水里,我着急赶紧跑了过去,突然一只手猛然钻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险些给我也拽进去,我吓的心里猛然一抖。   我一看那头从水里冒出来就生气,骂道:“你咋也这么冒失?你是要吓死人啊你?”   水里冒上来的人是阿贵,阿贵心慌慌的骂了一句“他娘的龟儿子,此鳖已成精,好大的力气,哎,下面是空的啊,水流居然能趟过去,我差点就给拉进去了。”说完就往上爬。   我笑了一下,但是笑容马上就僵了,我感觉水底变得有些灰漆漆的,而且还在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这东西是啥? 第九十八章 叶赫老女   我看着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探头,但是刚出水面就下去了,光线太暗,我也看不清楚,这时候阿贵使劲拉了我一把,接着劲上来了,推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来,我说:“肯定是空的,这叫银河玄棺,这个平台就是架在银河上的一栋桥梁,葬在这里的人一个墓主,一个是陪葬的人,所以才有两个棺材。”   王红跟阎六没搭理我,直接爬上了棺材,里面乱七八糟的。那老鳖是怎么进去的倒是个未知数,不过也不重要了,里面的陪葬品还在,但是阎六一脸的肉疼,王红也好不到那去,金银玉器陪葬品倒是不少,但是没一件完整的,上面还有牙印,像是被啃咬过一样。   “龟儿子…”阎六咬牙切齿的说,知晓是那老鳖做的好事。   我跳进了棺材,这具棺材大的很,是帝王规格的棺材。但是我看着里面的陪葬品大多是女性的陪葬品,如凤冠,高脚鞋,这里面肯定是女人,我翻开里面的陪葬品,都被啃咬坏了。   这座墓葬与之前进入的那个墓葬的规格,建制完全不一样,完全是明清后期的墓葬风格,里面埋葬的人也是极为重要的人物,连陪葬品都是极为多的。不像是第一次去的那个墓葬里看到的寒酸的模样,只是可惜,被那老鳖给祸害了,这些大老鳖倒是从哪里来的?我实在想不出来。   我从棺材里跳出来。看着边上的棺材,对老鬼说:“你家的祖坟确实有问题,你身上的病都是那头大王八给你的,现在我帮你除了那头大王八,等于帮了你一次,我开另外一口棺材纯属满足我的好奇心罢了。”   我这么解释只是心虚而已,王红都不用我多说,直接就开了边上的棺材,我心里想着,千万保佑,别又是被破坏的棺材。   棺材开了,王红让我上去,这是极为难得的。或许他还是怕里面有老鳖吧,我爬了上去,里面倒是比想象的要平静,里面有一具尸骨,很完整,我感觉不可思议,很少有尸体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虽然古人有很多保护尸体的办法,能够让尸体不腐烂,光鲜亮丽,但是那些尸体都是存放在液体里的,特制的液体里,而这具尸体完全是穿着蒙古人的衣服,头上戴着毡帽,嘴角还露着笑,这笑容像是解脱一样,而且,我看着这个笑容像是在哪里见过,梦里一次,还有……   我想了一会,突然惊了,这个笑容,我他娘的在九姑的脸上见过,我认识哪个小娘皮之后,就见她笑过一次,就那么一次,居然跟他娘的这个娘们的笑容一样。   这个女人特别美,我想她应该就是叶赫老女了,我没有办法形容这个女人的美丽,但是绝对配的上女真第一美女的大名,他就那样躺在棺材里,没有任何防腐措施,但是这个人保存的却比活人要好很多。   阿贵看着里面的东西。眼神变得有些乱了,对我说:“大仙,我们发财了,这里面好多宝贝啊,光是底部铺的是金丝织宝珠锦褥,就厚好几寸,镶有大小珍珠、宝石、白玉不计其数。锦褥之上铺着一层绣满荷花的丝褥,丝褥上铺珍珠犹如满天星辰,在其身旁,还陪葬着金、玉佛像,以及各种宝玉石、珊瑚,这规格,就算是满清皇帝也不多见吧?”   “发财了,发财了!”   我听着这声就觉得奇怪,回头看着王红阎六他们,一个个的居然满脸的欲望,一双眼睛已经迷离了,我当下就知道不好,肯定着了道了,这棺材里面啥都没有,只有一个女人的尸体,哪里来的财宝?   我使劲的给王红还有阎六他们扇巴掌,但是怎么打斗打不醒。   这个时候老鬼却站了起来,浑身战战兢兢的,像是一个刚刚学步的小孩一样,我看着他一步步的朝着这口棺材走过来,但是刚走两步,他就摔倒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放弃,一点点的朝着棺材爬。   我觉得特别奇怪,我看着那个女人,似乎也着了道,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棺材,朝着棺材一步步走了过来,我赶紧回头,我看着棺材里面的那个女人,这个娘们有点古怪,嘴里面好像有东西,我知道肯定是这娘们的尸体搞的鬼,这娘们太厉害了,都死了还能作怪。   我伸手就要朝着那娘们的嘴捏过去,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但是我眼睛有点晕乎乎的,我感觉这个女人像是活了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对着我突然咪咪一笑,那笑容特别甜,我一下子就被迷倒了。   这个娘们伸出手,要牵着我一样,我当然不敢伸手过去,但是不自不觉我就伸了手,我听着她说了一句空洞而的话“我是祸水吗?我是红颜吗?全天下的男人都愿意为我死,你愿意为我死吗?”   我心里一惊,突然看着这娘们的脸变了,变的又长又丑,一条舌头伸了出来,朝着我的嘴里就塞,我抿着嘴,双手胡乱的挣扎着,但是怎么都挣扎不开,我感觉湿哒哒的舌头就要伸进了我的嘴里,我急忙双手掐着脖子,我感觉到一股如鲠在喉的感觉,特别难受。   “喵呜!”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在我脑子里回荡起来,我猛然惊醒,我四处看了一眼,突然,我发现我的双手掐着我自己的脖子,而棺材里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动过,但是她的脸却变得有些凄惨,像是极为惧怕一样。   我擦掉头上的汗,看着岸上,那头黑猫在凄厉的叫着,但是似乎因为怕水,所以它不敢过来,只是害怕的贴着墙根走。   尸猫的叫声,把所有人都给惊醒了,他们一个个回过神来,看着棺材里空无一物,这个时候才惊了一身冷汗,王红当下就愤怒的要把里面的尸体给烧了,但是我给拦着了,我说何必烧人尸骨?不必造这个孽。   但是王红非要烧,他心里气不过,但是其实是恼怒棺材里面没东西,所以他才气恼的,   就在我们争吵不下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大仙,大仙,看水,水里…”   说话的人是阿贵,他声音带着颤抖,我急忙回头,能让阿贵声音颤抖的事情想必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我一看果然,很严重。   我看着湍急的水面变得更加的湍急,水底在往上面冒着水花,就像是水底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水底冒出来一样,我脚步不由得往后退去,突然一声枪响,我急忙回头,便看见佛拉娜一脚将彪子给踹进了河水里,瞬间就被河水给淹没了,这让我内心又愤怒又自责,我不应该让彪子去看着佛拉娜的,她是个极具危险的女人。   “汪汪…”小黑叫了两声就扑了上去,佛拉娜凌厉的一脚从将小黑给踹了回去,跟它的主人一样,一起掉进了水里,它叫了两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啊贵也好不到那去,在他失神的时候,泰坤给了他一拳,直接打在了胸口,趁着乱,泰坤推着老鬼就赶紧下了桥朝,顺着甬道就逃,我捡起地上的枪,就要打,但是佛拉娜没给我机会,抽掉皮带,甩手就打了过来,直接把我的枪给卷走了,一鞭子抽的我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   佛拉娜从脚脖子上抽出匕首看着我,啊贵走了过来,对我说:“大仙,别怕,我对付她。”   王红瞪了一下阿贵,颇为豪气的指了他一下,那意思就是这女人是我的,你敢动一个试试,随即也不管情势如何直接抓着佛拉娜就说:“河水沸了?这是要下饺子啊?小娘皮,别闹了,咱们逃命要紧,我感觉下面有东西要上来啊。”   佛拉娜冷冷的骂道:“少废话,今个谁都别想走,你们都得死。”佛拉娜非常狠毒的瞪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感觉。   王红踢了我一脚,骂道:“狗日的,都是你惹的我媳妇,我告诉你,回去之后,咱们没玩!”说我王红就给我使眼色。   我心里有些生气,之前夸王红的权当我没说,这个瘪犊子被女人迷的三魂没了蹊跷,居然骂起我来了,我看着佛拉娜,这个娘们为啥这么厉害?有点意思,现在河里有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要命的东西,她宁愿跟我们在这里同归于尽也不愿意逃走,简直丧心病狂。   我还没说话,身体又被一阵震动给震的跌在了地上,顺地打滚,我感觉整个基台要塌了,一方高一方低,我一下子就滚到了河里,其他人也好不到那去。节东长划。   我扒着基台的一个台阶,看着基台缓缓的下沉,阿贵也滚了下来,我一把拉住,但是一下子就被阿贵给带下去了,河流很急,我跟阿贵瞬间就被冲走了,不过还好,我们的身体还能控制。   “哗啦…”我看着基台沉了下去,心中震惊万分,到底什么东西,能把这么大的基台给撞翻了,我看着水面上瞬间多了几个人,都在探着脑袋,在扒着石壁,不想被水给冲走,突然,翻滚的水面变得平静了,我也扒着一块石壁,想要看看那河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突然水面探出一个脑袋来,我吓的后脑一凉,那脑袋有小牛犊子大小,脑袋尖尖的,嘴角露出一排排的牙齿,像是蛇,但是没有鳞片,有鼻子,那东西一浮出来就沉了下去,在一露头的时候已经在我一丈以内了,我惊吓连连,骂道,这狗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我知道了另外一个不祥的事。   “这东西是冲着我来的。” 第九十九章 翻江覆海   我吓的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水里,没有动弹,让水流冲着我走,这里的水流很急,一瞬间就把我给冲走了,我在水底睁开眼睛,但是我很后悔睁开眼睛,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吓的我在水里直接就呛水了。不得已又闷出头来。   是头老鳖,是头大老鳖,很大,大到能一尾巴把胖子给抽晕过去的大老鳖,胖子没有说谎,之前他在水里是遇到了老鳖,一头很大的老鳖,只是当时他说出来我没信而已,现在我很后悔,我要是信了,拿了东西就跑,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份上。   “砰砰!”一阵阵枪响,我回头看了一眼,是王红他们在拿枪打那头老鳖,虽然这头老鳖是冲我来的。但是因为它体形巨大,所过之处都要受到波及,而不明所以的几个人就拿枪打老鳖,但是老鳖在水里,身上有坚甲,根本就不怕子弹,反而是胖子他们,我清楚的看见,水里面抽出一根巨大的尾巴,朝着墙壁一扫,就听见碎石散落一片的声音。   “娘的,大仙这是不是俺们那天遇到的那头大老鳖?”   阿贵说着,说完一头就扎进了水里,这个时候情势危急,他也不管谁是谁了,逃命要紧。   那头大老鳖被他们阻拦了一会,给我争取了一点时间,我快速的逃走,水流很急,很快我就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还好河道是直的,要不然我真的怕被冲到死胡同里。   “大仙,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好像进了坑洞了,你看,两边没路了。”   我听着阿贵的话,看着四周,这才注意到,两边的道路不见了,我们好像被冲进了山洞里,这下完了,这肯定是个洞,是洞就有被淹没的可能,万一那段路被淹没了,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我想往回游,但是水流的速度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我看着后面,很快飘过来一个人,是个王红,而他身后是阿贵跟阎六。   水流把我们几个冲到一起,我一手拉着阿贵。一手拽住王红,我说:“大家手拉手,别被冲散了,后面可能是个死胡同。”   几个人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手拉着手,形成一个人墙,这让我心里多少有点放心,我说:“佛拉娜呢?”   阿贵打趣的说:“大仙你还惦记那小娘皮干啥?嘿嘿,搞不好已经被那头畜生给吃了,我的妈呀,这头畜生这么大个,得有千把斤了吧?”   王红哭丧着骂我:“我之前说你们还不信,这鬼东西一直在河底呢,之前遇到了抽了我一鞭子,要不是老子我身手敏捷,估计就被他当鱼饵给吃了,我这一身肉,可真对它的胃口,可惜了那个小娘皮,老子又成了光棍了。”   “我听了想笑,突然。我听到一阵声音“汪汪……”是狗叫的声音,我心里有些惊讶,难道是小黑的声音,我回头看着,很黑。我说:“有手电吗?”   王红说:“有,妈的,那小狗崽子命真大,这都不死?”,说完就腾出手来,拿出一把手电放在嘴里,朝着后面照射了过去,几个人一看,居然真的是小黑它跟彪子浮在水面上,显得有些惊慌无助。看到我们之后,彪子显得有些兴奋。   “彪子,没事吧?”   我朝着彪子喊了一句,但是明显的感觉到水流有些湍急,我的身体像是被吸扯过去一样,速度变得极快,要不是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已经被吸扯了过去。   很快,我突然就撞到了一面墙壁上,彪子也贴着墙壁,说:“没事,就是被撞的有些晕,哥,这是一面墙,得亏拦着我。要不然我不知道得漂到哪去了。”   我笑了一下,心里特高兴,彪子差点就死了,一开始我内心就特别自责,现在看到他没事,心里才松了口气,要是他死了,我就是罪魁祸首,是我带他来的。   王红使劲的拍打着墙壁,对我说:“没路了”   “肯定有路,要不然水往哪里流?”我说,说完就看着墙壁,说是墙壁,不如说是一道门,因为墙壁里面有一道凹槽,里面有快巨大的石板,明显的,这是人工修葺的一道石门,很大,下面还有水的流动,所以肯定有路。   我想着怎么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后面有几个人影,我一看居然是泰坤背着老鬼顺着水又飘回来了,那个顾长青拽着王芸的头发一直跟着。   我心里很戒备老鬼,但是一看他们后面的情况,当下也别说戒备了,自己能活命再说吧。   “娘的,哪些老鳖都在这里啊?”   阿贵跟彪子都恐惧的叫唤了起来,他们几个人后面都是老鳖,一个个跟脸盆那么大,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就看着沸腾的河面上都是老鳖。   那泰坤身上还趴着不少的老鳖,都在撕扯他的肉,这些老鳖可是吃人的东西。   我一看那顾长青就来气,这狗日的拽着王芸,让她来给自己挡老鳖,那王红身上被老鳖拽的血肉模糊,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我看着来气,我对阎六说:“你个狗日的,那个女人不能死,我答应了五哥要把他们救回去的,我把人给了你,你就得让她活着,要不然我让你抵命,你赶紧的给救回来。”   阎六眼珠子转了一圈,显然不想去,哪些老鳖可是能吃人的,但是他想了一会,一头就扎进了水底,在出现的时候居然到了那王芸的面前。   顾长青把王芸抓着当替死鬼,他心慌的很,突然,看到面前冒出来一个人,吓的他脸色苍白,这人就是阎六,顾长青还没反应过来呢,一把柴刀朝着他脑门子上就劈了下去。   顾长青也不住地咋滴,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被水流一下子给吞没了,身后追着一群大老鳖,估计也是喂老鳖的料。   阎六拽着王芸,直接给拽回来了,老鬼跟泰坤也过来了,几个人一下子撞在了石门上,我们都没说话,只是相互戒备着。   我看着王芸身上的肉被扯的稀烂,但是还有气,阎六给她嘴里塞了个黑药丸,占时先保她的命。   所有人都被挤在墙壁上,我看着沸腾的河水,看着那群老鳖就要围过来了,赶紧喊道:“老鬼,把地图拿出来,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老鬼没说话,把地图塞给了我,但是我一看,他娘的居然还是满文,我当时就骂了,这他娘的是翻译吗?是把老满文翻译成现代的满文,我还是他娘的看不懂我,我赶紧把地图塞给了老鬼,他应该能看懂。   老鬼看了一会,朝着水下一指,说了句:“在水下面。”   我听了二话不说,拿过胖子的手电。一头就扎进了水里,看着水里的情况,我震惊了,水底的墙壁上有很多个小孔,小孔不是很大。一个人都无法通过,但是密密麻麻的,那道石门就在密密麻麻的墙壁上,好像是放水过去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吸力。而那道石门却是悬空在水里面的,只要下潜之后,相信就能看到石门了。   我呼吸不够,急忙上来,王红问:“下面什么情况?”   我说:“石门后面是条路。这个洞里的石门肯定是用来断流的,所以我猜测石门是悬空的,只要我们下潜,或许就能通过,如果不然的话,河水可定就不流动了,而外面的湖也肯定没水了。”   王红说:“那你赶紧看看”说完就把我按到了水里,我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但是没多说,直接就潜下去了,朝着更深的地方潜,我心里很恐惧,对水,特别是深水有着莫名的恐惧,潜水到了十米的地方。我觉得耳朵疼,这是因为压力的关系,水压快要把我的耳膜给压迫了。   “我觉得我不能在往下去了,我四处打量着,水底很黑。暗流涌动,我贴着石门,往下摸,摸到了石楞,我心中可以肯定,石门果然是悬在空中的,悬在十米的水下,我憋不住气了,急忙游上去。”   大口呼吸了一下,几个人都着急的看着我,我说:“十米,下潜十米就行了,但是,我不知道后面有多长,所以,后面的路也有可能是个死胡同。”   “哗啦!”一阵碎石落水的声音,我们朝着后面看过去,心里一万个问候,那头老鳖来了,但是让我惊奇的是,我居然看到老鳖上有人,是佛拉娜,她居然趴在老鳖的身上,暴怒的老鳖摇头晃脑要吃她,但是都被她躲了过去。   更诡异的是,在那头大老鳖的身上居然有一头黑猫紧紧的搂着它的脖子,我惊讶的很,这头尸猫啥时候跟它斗上的?   王红见了那个佛拉娜就喊了一句“小娘皮,有两把刷子,快走!”说完就赶紧潜入水里,其他两人自然不在话下,呼吸了一口气就下潜了。   我看着尸猫危险的很,它怕水,进了水就是个旱鸭子,肯定必死无疑。   “大仙,怎么办?”   啊贵有些着急的问我,它也知道那头尸猫的厉害,但是猫怕水,如果救那头尸猫,我们肯定没命。   我心一狠,对阿贵只说了一个字。   “走!” 第一百章 乌喇空河 100章了,又到100章了,不容易啊!   我心里很痛,我知道尸猫命大,但是我知道这次它到了劫数,在这水底,人都难以活命,别说它一个怕水的猫了。   不是我不救它,而是我自身难保!   我压着小黑往水里按,憋了一口气要按了下去,几个人不由分说,先逃了在说,那个畜生在水里就是天,我们不可能斗的过它,而至于佛拉娜是怎么爬到它背上的,我也没办法学她,所以走一步是一步,管他后面是什么路。   小黑潜水之后就疯狂的要往上爬,毕竟是狗,不能跟人一样。你没办跟它商量,如果我松开,它必然就上去了,上去之后死路一条,所以我死命的压着,拼命的潜水,突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下来了,我回头一看,手电光照射一个巨大的黑影游乐过来,把水流搅和的更加湍急。   十米的距离不是很长,很快就到了,我看着那些身影一个个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也快速的穿过去,果然,这是一个悬空的石门,石门也不是很厚,只有两尺的厚度,但是很宽。不过宽度不是我们的障碍,穿过石门之后,我们感觉到水反而有些温热了,不像是里面的水那么冰凉。   我拼命的往上游,但是我看到胖子他们浮在水面,不停的在拍打什么,我心中顿时慌了,不好,这个石洞是从中间被切开的,后面很有可能是一个更长的石洞,所以水有可能已经到顶了,果然,我到了胖子的高度,伸手一摸,摸到了冰凉的石壁,我内心顿时就慌了,这是一条死路,所以我们必须要游过这个石洞,但是这个石洞有多长?鬼才知道。   “咕噜,咕噜!”水泡不断的往上冒,我低头一看,居然是那头老鳖游上了,所有人散作鸟兽,想要游回去,但是根本就没有可能,那头老鳖在水里挡着路,没有一个人能游回去。   “生死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个石门是用来断开水流的,要是石门压下去,岂不是就能把给断了?之前的渔把头跟我说过一个传说,在二十几年前,乌喇河流一次,一个老仙人坐着鳖仙出现在乌喇河里,我不知道二十几年前为什么会断流,但是我只能赌一把了。   想到此处,我急忙潜下去,看着石壁,在墙壁上不停的摸索,想要找到机关,可定有机关控制这个石门,我觉得胸口发闷,知道是快要缺氧了。心中着急,突然,我摸到了一个铁柄,我知道找到了机关,急忙就要拉下去,但是太重。我根本就拉不动,不过这个时候王红游了过来,我跟他比划着,王红好像特别能理解我的意思,猛然帮着我把铁柄拉下来。   “咯咯咯!”   一阵机关促动的声音响起,我感觉水流突然变得极为湍急,身体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抓着我一样,王红也好不到那去他本来是抓着铁柄的,突然那股力量太大了,直接就把他给拽走了。   我看着石门下潜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我心中大喜,果然是我猜想的哪样,这是一道用来断开水流的机关,但是就在我欣喜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想的不够多,断流之后,后面的水流没有了,但是前面的水还是要流动的,我们被水流卷走,断流之后的水流流速是巨大无比的,那股力量把我们席卷进去。让我们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连那头老鳖也是一样。   我看着老鳖被吸了过来,不过它倒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它显得极为惊慌,像是极为害怕被吸进去一样,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的游走。我一把抓住它的身体,一下子就被带的更远,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其他人了,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抓住老鳖,这个时候极为混乱,因为我已经缺氧了,神智有点不清醒。   我抬头看着,老鳖的身体在往上游,我可以确定我们游出了那个石洞,进入了某个湖里,但是水还是黑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什么时候才能呼吸到氧气,我快要死了。   这个时候我身体猛然受到了重击,好像是被人给拽住了,我猛然回头一看,就看着一个脑袋像是被劈开的人拽着我的脚,我惊慌的看着那个人,是顾长青,他拽着我的脚,像是水鬼一样,要把我拉进地狱。   我最后的意念消失了,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人影。   但是我怎么也没能想到我在死的最后一刻想到的是她。   九姑。   棺材里的那个女人。   她们在对我笑,那笑容像是送别我一样。   我半睁着眼睛,手被紧紧的抓着,九姑的笑容消失了,反而出现佛拉娜冰冷的脸,她拉着我,诡异的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很美,但是我却不敢去欣赏,我知道这笑容属于谁。   乌喇河岸上,渔把头赵大安带着乌喇河的村民在河边上烧纸,村民们也给死去的人招魂,渔把头看着乌喇河滚滚的河水,眼眶湿润,他感觉自己再也打不到渔了,都是老天爷在鳖仙龙王在惩罚他们这些不祭祀的人。   突然,渔把头瞪大了眼珠子,他看着河水的水位突然下降了,下降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才刚过了一会,乌喇河的河底就露出来了,河岸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看着这惊天的怪事。   渔把头慌张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突然,水底的一个窟窿里钻出来一个巨大的脑袋,这个脑袋一钻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鳖仙!是鳖仙!”   我以为我就这样死了,但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世上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   “乌噜噜!乌噜噜!”   一阵阵晦涩难懂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余光看到了一群群穿着黑色袍子穿戴饰品琳琅满目的人围着我在不停的打转,在跳动,我的四周都是火光,我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我以为我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我不知道我该庆幸与否,这是一种玄妙的意识,我的意识没有高兴,没有后悔,没有懊恼。只有一种玄妙的意识。   渔把头家里,鱼把头赵大安的闺女九姑在她的道场围着火堆跟一群萨满老婆子不停的跳动着,随着鼓声的节奏,他们嘴里发出惊人的字节,那字节仿佛有力量一样,撼动着周围所有的人,站在边上围观的人有不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然而面对这躁动的力量,没有人敢说话。   这就是传统的萨满教巫师祈福。   也就是民间所谓的跳大绳。   我再次醒过来是在第二天,我醒的时候看到一头狼狗,我分不清楚是大黑还是小黑,我感觉有一只舌头在我脸上不停的舔,很温热,让我冰凉的身体从冰窟里清醒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昏睡了七天才醒过来,而在此期间,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把我给送到医院,赵大安的闺女给我喝了祈福来的圣水,给我跳大绳,给我吃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就没有想过送我去医院,我想,我能醒过来还真是一个奇迹。   啊贵还活着。彪子也活着,至于王红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啊贵说分散了,不过以前的金龟庙的后河里,找到了三包金银财宝,就是之前塌掉的金龟庙。那些宝藏是从墓葬里带出来的,他们废了半天劲才带出来的金银财宝居然没带走,被五哥带来的的文物部门给没收了,我想着也是好事。   我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活的,他们是怎么活的,啊贵说我很走运。是小黑找到我的,顺着河床找了六十多里才找到我,我问顺着河床?河水不干枯,那来的河床,啊贵没有多解释,让我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我下了床。啊贵扶着我,这次多亏了阿贵,要不然我在墓里面可能就死了,我下了床,就拉着狗下了阁楼,彪子见了我,显得很佩服,跟我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些乱七八糟不紧要的话。   啊贵跟彪子说了,要去河边看看,奎子听了就一脸的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拴着狗,拉着雪橇带我们去河边。   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这么神秘吗?看啊贵的脸色,好像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河边,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乌喇河围聚了很多人,都是打渔的人。我远远的就看到了鱼把头赵大安站在河岸上,北风吹的他脸色难看,看着我来了,他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龙王不给我们饭吃啊。”   赵大安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不懂,他也没有多给我解释,拉着我就上了冰。我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我见到的冰层是厚实的,而且发青,但是现在的冰层居然发白,而且有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好像自然的乌喇河失去了力量一样。   彪子拿着铁椎,朝着大白湖的冰层敲了下去,狠狠的敲了几下,然后拿着铁锹开始凿开周围的冰层,很快就凿开了一个大窟窿,我走了过去,蹲下来,朝着窟窿下面看了一眼,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空了。” 第一百零一章 短尾巴蛇   我好像站在万米高楼上,而脚下只有一缕薄冰一样。有那种危机感,整个乌喇河都空了,没有水了。乌喇河很深,有二十几米,所以我望下去的时候,下面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通往地狱的无底洞,我很惊讶到底为什么,乌喇河会空了。   “不只是乌喇河。整个松花江流域附近的湖水都空了。是龙王要绝户啊,是我们以往捕鱼太多,惹怒了龙王啊。”   赵大安的声音显得很恐惧,对于一个捕鱼一辈子的人来说。没有水。没有鱼,就没有生活。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我们把当年用来修建陵墓用的水闸给拉下来了,上游的水被断了。下游的水自然就干枯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事,居然整个松花江流域的水都断了。   我见渔把头很伤心,我就对他说:“天无绝人之路,会有水的,也会有鱼的!”   我们几个站在河岸上,看着冰层,因为之前地震而造成的断层,把乌喇河显得有些恐怖。   但是,活着,就有希望!   对于乌喇山一行,有些事情我明白了,有些事我还是模棱两可,比如那个女人的笑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而对于那头海大仙最后去那了,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些动物有时候着实会让让困扰,我也懒得去找了,总之遇到了就是缘分吧!   后来五哥来找我了,他对我很生气,因为我只带回来一个学生,还是半死不活的,王芸很惨,身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而且身体里还有不少寄生虫,听说在医院里抢救了好几天才保住命的。   但是五哥责骂了我一会之后,还是关心了我一阵,问老了一些关于乌喇国陵寝的事,我如实说了,连遇到老鬼的事都说了。   我问五哥那个老鬼是谁,五哥不知道,满洲皇族多了去,留下来的也不少,没有见到人,他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告诉我一件事,以后千万不要在跟那个老鬼打交道了,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五哥不说,我也不会在跟老鬼打交道的。   对于叶赫老女我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平凡,但是更多的是替她可悲,她确实很美,但是美人短命,我不知道该不该为她感到同情。   临走的时候,我去感谢九姑,她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救了我两次,我实在是感激她,但是她没有见我,只是让她父亲给我递了个口信,她说:“不必感激她,救我只是为了还债而已。”   这句话虽然像是客气的话,但是我总觉得这句话透着一股邪性,这个九姑不平常,我觉得,她似乎就是棺材里的那个女人,但是是是非非神神秘秘,有些事情不说透,就有不说透的道理,所以我也懒得去问。   我跟阿贵回龙口村的那天,彪子还来送我来着,我看着小黑,就想到了尸猫,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它,知道它没命了,我只能感叹。   而对于动物仙家,真的应了那句话,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只是回到了龙口村之后,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惊喜,黑猫在家呢,只是瘦了些,身上被咬的都是豁口,也不是很精神,我看着就高兴,这头尸猫命真大。   我把之前的事都给记载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上,点了一句话,有些病痛来的无缘无故,那便从祖坟里找问题吧,我画了个句号,希望可以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有些事情永远别想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比如佛拉娜为什么要救我,那个诡异的笑容,我实在想不通!   我回来的第三天,狗日的王红跟阎六就回来了,他两丧气的很,因为老鬼死了,阎六说老鬼回去之后,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特别精神,能走能动,也特别能吃,精神特别好,所有人都以为他病好了,但是诡异的事,第二天他就离奇的死了,死之前脸色很狰狞,不知道遇到了什么。   而老鬼之前承诺他们的报酬却没有给,所以两人等于白辛苦一场,现在没处去,就来我家让我收留,但是我撵他们走,因为我心里气不顺,这两狗日的为了色,为了财,把我给丢下了,我当然不能顺着他们。   我让王红去找佛拉娜,但是王红倒好,说人家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根本就找不到。   我听着就好笑,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现在知道谁亲了吧?”   虽然我在开玩笑,但是内心却是害怕的。我知道佛拉娜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我们之间存在的羁绊。一定会有个结果的。不是我找她,就是她来找我。   不过这两人的脸皮我不敢恭维,居然就这么赖在我家里,你咋赶都赶不走,最后我也懒得说了,由着他们吧。   这一年过的有些浑然不知味,遇到了不少事,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过的特别熬人。   开了春,我娘要去地里点“玉鲁”就是玉米,我见王红跟阎六在我家里白吃白喝心里就不痛快,踢打着两人,让他们一块下地干活,但是那王红倒好,出去转了一圈,又猫在柴火堆里跟那头尸猫一起睡了起来。   阎六还好,跟我娘还有芙蓉下地一起劳作,中午的时候,我弄了烧酒,还有我老丈人张屠户送来的卤肉,我们仨喝个痛快。   酒到憨时,村里的王远才来找我,他是村里有钱人,家里人也多,出去务工在家种地,积攒了不少的财力,但是这个人抠门的很,村子里的人都被他占过便宜,就连我也一样,上回我给他孙子满月酒做的喜礼的钱,到今个都没给我。   我见这个这个尖嘴猴腮刻薄的中年人进了我的门,也不客气就坐了我的桌,嘴里说着:“半仙,吃着呢,我吃过了,你甭给我斟酒,我不能喝。”   我听着就来气,来者是客,我咋能不招呼一下呢?他越是这么说,我还越是得招呼他,我说:“不能喝酒少喝点,一边喝一边扯皮子。”说完我就给他斟酒。   王远才把酒杯拿着,嘴里说着好,但是却不收手,直到把杯子给满上才埋怨我说:“半仙啊,你可是害我,这酒不是好东西啊,这么大一杯下肚了,我得晕乎乎的啊。”   王红听着就一拍桌子骂道:“鳖犊子,不喝就拉到,在爷爷面前耍嘴皮子,你行吗?”   王远才倒是不生气,憨厚的笑了一下,对王红说:“那不敢跟你比,俺们村那个不知道你王红是个狗垫子,臭皮匠,那家有酒那家上,狗窝也能睡,猪食也能吃,比村口的癞子头还要拉碴呢,不能比啊。”   这话说的王红脸色铁青,我见了就说:“哟,你来找我是不是上次你家孙子满月酒的酬钱?手里宽裕了是吧?正好我手里不宽裕,你来的倒是时候。”   这王远才一听,眼珠子一转,抿了一口就,对我说:“啊,是这么回事,上次的钱也有些日子了,我琢磨着给你送来,我还有一件事,那什么,我家那小子媳妇怀了娃,她说先生点了,是个男娃,要我盖房子,分开住,我也没办法,就准备盖一栋,所以来找您来了,破土,择基,风水上的事还得你好好帮忙看看,这酬劳嘛,到时候我一块给你送来。”   我听着心里窝火,这个王远才,还真他娘的有才,没给我钱不说,还他娘的又找我白干事情,到时候我给他的事办妥了,指不定到什么时候才把钱给我呢,但是人家说出口了,我不能不应。   我说:“行,这顿饭吃完,我就去给你看看!”   这顿饭吃的时间长了去了,从午时吃到未时,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我跟王远才去了他家里,他家是个大院子里面三间房,都是三层的大房子,算是我们村最有钱的了吧,东南西各一间,院子朝北,这个院子算是后院了,但是大的很。   这个风水有点怪,咱们龙口村西面及北面各有一座大山,均是卧龙。北面的龙头朝东。山上出了一角类似尖刀,东面也有一座大山,龙头朝西,此村三面环山,东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水由东向西流入还乡河。   他家正对着山的角,有三层正房,三层房前后都有院子,中间有东西厢房,这个风水应了那句话,老牛顶尖送你福禄寿,三河财水保你家宅安,这个风水好真是越有钱来越生金,金子还会再生金。   王有才让我进屋坐,给我上了茶水,我一看是茶叶沫子就有点生气,这狗日的抠门的很,就给我喝茶叶沫子?他还对我说“怠慢”,莫要怪罪,我不怪他才怪呢。   这时候王远才的小儿子跟媳妇出来了,见了倒是客气,他儿子叫王忠明,他媳妇叫刘翠,两人都是老实像,他媳妇肚子挺大的个了,有五六个月了吧,我问:“你是不是生了三个闺女了,咋又生了呢?”   这话让王远才颇为不高兴,对我说:“半仙,你家婆娘不生娃就以为生个女娃好,但是女娃不管用,迟早都是别人家的闺女,咋得要个孙子啊,生男娃才能累钱,我的家业都是我三个儿子累的,女娃能累这么多家业骂?还有你看我家财大业大,得有个男娃来继承吧。”   王远才的话让我心里恼火,得亏芙蓉不在,否则得气死,我媳妇不生娃管他屁事?我赶紧说:“你画那块地?我帮你看看!”   王远才一听,赶紧就拉我出去,指着门口的大院子对我说:“我想在咱家的院子里盖一栋三层楼,你看看,能不能动?”   我拿出罗盘,走了一转,若是在这里动土,盖一栋三层小楼,只怕不妥,南北房子连在一起,不能开北窗户,不能开南北门,即使房子不挨着也不可以开正门,西侧的房子基本上开巽门或震门,南边东侧的房子开坤门或兑门,如果建了房子,就形成了一个格局--寡妇堂。   也就是说,如果四面八方都盖了房子,不能把生气的门打开,这就是老阴无向男死绝,家中寡妇带残儿。   我对王远才说:“不能在院子里盖房子,否则会破了你家的才气生气。”   王远才听着就点头,居然跟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俩想到一块去了。”   我听着就来火,这个王远才的脸皮见长,他问我:“那半仙,你看看在那盖合适?”   我走了出去,心里堵的慌,但是也没生气,我看着他儿媳大肚子,就知道他想求个儿子,所谓坤为大地之母,就想着在坤门给他点块地,坤门坤主重地孤寡掌家园,只是坤门已经有主,若是二土相并,同田为富,田产进益,初年发达。   但是久则伤男乏嗣,过继,妇女持家。   我算了一下补益的法子,补乾主大吉,或艮主亦可。   想到了这里,我便想跟王远才商量一下,但是突然听到了王远才的儿媳妇叫了一声,声是从里屋来的,我们赶紧的跑进去看看是咋回事。   这一看不要紧,就看着王远才的儿媳妇脚下居然趴着一条短尾巴蛇,那条蛇又短又粗,一尺长,却又五寸粗,长的着实奇怪,而且特别花,一看就是剧毒的蛇。   我跟王远才都惊了,这要是出人命啊! 第102章 蛇闹家堂   我看王远才的儿媳妇站在那不敢动,一看那条蛇盘了一下她就吓的要跳脚,我急忙喊:“千万别动,你一跳它肯定咬你,这叫跳脚蛇,专门趴你脚面,你脚面暖和,它没有恶意。”   我的话让王远才儿媳妇半信半疑,她眯着眼不敢动,我悄悄的过去,这条蛇短粗短粗的,我都没办法下手,只能从百宝袋里抽出寻龙尺,插进蛇的半腰上,我说:“小小长虫你别动,金花教主封有名,你看这女娃踏三寸金莲。身穿银盔银甲,后面披着红袍,乃是金花教主的化身,你若是一张口,坏了金花教主的肉身,保教你魂飞魄散。”   我一边说,一边把这条短蛇给跳起来,随后朝着外面一丢,这条短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乖巧的很,但是那王有才却急忙跑出去拿着一把铁锹朝着地上的短蛇又砸又打,我急忙拦着,但是一看,那条短蛇已经被砸成了肉乎乎,地上还有几颗蛇蛋被挤了出来。   我一看就坏了,这条蛇是条母蛇还是个要下蛋的母蛇,这种蛇是送子大堂仙,王远才的儿媳怀了身孕,身上有孕气,特别热,所以才把这条母蛇给吸引过来,若是王远才不把它打死,顺其自然,王远才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王远才要倒霉了。   我说:“你可是坏了大事了,这条蛇是大堂仙,保你一家平安,你把它打死了,你要倒霉了。”   王远才倒好,对我说:“半仙,你别吓我,我王远才可不怕,让它来好了,我儿媳妇怀的是男孩,要是被它给咬了,我那才叫倒大霉呢。”   我听着就来气,看着王远才把蛇给丢了出去,既然他不信,我也没办法。   晚上的时候,王远才让我留下来吃饭,但是这狗日的说留我吃饭,到了酉时都不生火,我当下便知道他根本就没留我的意思,所以我就找了个托词,说家里有事,得回去了,这王远才也顺水推舟跟我说了句,我送你,气的我牙根疼。   回了家,我娘包了饺子,猪肉馅的,我老丈人张屠夫来了,他又给人做席,东家送了猪肉,虽然说我老丈人不杀牲口了,但是捱不住那些东家三请四请的,最后又开始了杀牲口的营生,但是我老丈人不拿人家东西了,也不收钱,这是我让他做的。   我娘跟芙蓉包了一百个大饺子,一下锅,王红干了一半,烧酒配饺子,吃的他嘴里流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能吃,我也能吃了两三碗下肚,我觉得不饱,那阎六倒是没胃口,老是咳嗽来咳嗽去。   我问:“阎六,你是不是落下什么毛病了?”   阎六瞪了我一眼,说:“死不了。”   我听着来气,我说:“你死不死我不关心,别死我家里就成,晦气。”   阎六倒是笑了,给我碰了一碗酒,滋了一口之后,我见他愁眉苦脸的,又唉声叹气,我就问:“你他娘的到底咋?不说滚出去,老子还要吃饭呢,唉声叹气的哭死人呢?”   阎六端起碗找我喝酒,我跟他碰了一个,阎六说:“我想讨个媳妇!”   这话让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咋能说出这句话,桌上的几个人都看着阎六,觉得特奇怪,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讨媳妇?村里的癞寡妇都不会嫁给他!   阎六把碗放下,筷子也搁下了,把双手插进袖口里,挨着我的炕靠着,他脸色有些死灰,对我说:“胡三啊,你胡半仙爷爷宁死也得把这个香火给传下去,我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给生下来,这就是冤孽,到了我,本想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老死算了,把这个冤孽给断了,但是,我现在改注意了。”   我听着就看了我娘一眼,她特别有感触,对阎六说:“你个老不死的,现在才想到这处,不觉得晚了吗?你这么大的岁数了,谁还跟你?”   阎六没搭话,而是看着我,我说:“你他娘的不会算了自己的阳寿快尽了吧?这会居然想着要讨媳妇?”   阎六拍我的大腿,对我说:“你说的倒是,我感觉着,我命不长了!”   我听着没接话,我觉得有些伤感,这阎六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知道他要死了,我感觉还是有点难受,但是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阎六推了我一把,对我说:“你给我做媒咋样?”   我笑了一下,看着阎六,知道他是来真的,我就问:“你看上那家的丫头了?你要是真的想找个婆娘,我还真实心实意的帮你。”   阎六说:“回来的时候,我救的那个小娘皮,她对我有点意思,但是那时候我没哪个念想,就对她冷冰冰的,但是从老鬼那回来之后,我觉得人没个后真的挺惨的,所以,我想让那小娘皮给我做媳妇。”   我琢磨着阎六的话,那个小娘皮不是别人,是五哥的学生,叫王芸,她惨的很,我一直让阎六给背着,但是没想到居然喜欢上阎六了,真是患难见真情啊,这个小姑娘要不是有五哥翻译的乌喇国陵寝的城建图,估摸着我们都得死。   只是王芸跟阎六?我不觉得般配,一个是搞考古的,一个是阴阳师,八竿子打不着,世俗的眼光会害了他们的!   阎六见我为难,就对我说:“胡三,阎六我半辈子不求人,就为了这传承子嗣的事情我求您一回,这个媒,你一定要帮我,我知道你跟那个老教授有交情,要是成了,我阎六的儿子就是你儿子!”   我一拍桌子,说:“包给我了!”   晚上送走了我老丈人,回了屋,芙蓉在炕上等着我呢,她暗送秋波,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我说:“开春了,生儿子的好时候,咱就生个娃吧。”   芙蓉不高兴,把被窝给掀起来,让我上炕,说:“女娃也一样!”   我没搭茬,我想要个男娃,不是我自私,我就得必须要个男娃,吹了灯,炕早已经暖了,三月春风吹,把这春风给吹进来,希望来年我能抱个大胖小子!   红色的灯烛把屋子照的脸色发烫,我靠着炕上,点了颗烟,芙蓉摸着我胸口坑坑洼洼的疤,我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芙蓉说是我累了,让我早点睡,但是我不是累,我精壮的跟牛犊子一样咋会累?芙蓉跟我贫嘴,说我才不精壮,跟那条尸猫一样,蔫歪歪的。   我听着就来火,还想收拾她一遍,但是刚进被窝,门就被砸的“咚咚响”我看着外面的月色,估摸着都丑时了,这会谁来?我赶紧穿上衣服下炕,一开门,看着这个砸门的人居然是王远才,我骂了一句:“大半夜的叫魂啊?干啥?”   “蛇,都是蛇,啊!都是蛇啊!”   我看着王远才语无伦次,浑身抖汗湿透,就知道他家里出事了!   夜路上,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跑,跟赶命似的,急的很。   春雨又不期而至,让路显得泥泞,但是几个人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所谓救命如救火。   我来到王远才的家,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一股腥臊之气,那王远才打着手电往里面一照,我这么一看,心里就叫了一声“我滴个娘啊!”   满地都是长虫,特别多,都是那一条条一尺多长的花蛇,这些蛇在王远才家里盘着,爬着,吐着信子,身子不停的竖着,看着就怕人。   王远才吓的脸色铁青,这一屋子蛇得有成千上万吧,他也不知道咋回事,晚上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子冰凉的很,起来盖被子,这一抓到好,一手抓了条大长虫,没咬着他已经算是幸运了。   更吓人的,王远才爬起来一看,满屋子都是大长虫,整个院子都是,但是诡异的很,他家里就三口人,他儿子跟儿媳妇,他醒来了,儿媳妇跟儿子都没醒呢,他以为出事了,进了儿媳妇的房间一看,就看着自己儿媳妇做一些诡异的事情,吓的他都没喊人,就跑到我家里来找我了。   “半仙啊,快去看看吧,俺儿媳妇怕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骑在山墙上作呢!”   我听着王远才的话,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就看着王远才的媳妇骑在墙头上,摇来摇去的,我看着挺吓人的,她一个孕妇,骑在墙头上,掉下来就是一尸两命。   我瞪着王远才骂了一句:“得得得,老王哥啊,你家这事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得罪老长虫,肯定没好,不让你打,你偏不信,这下傻了吧,你儿媳妇现在正怀着孕呢,要是动了胎气,估计你儿子可饶不了你。”   话音一落,骚的这堂堂七尺大汉,硬是从脖子红到了脸,憋的一句话都没响出声来,搭耸着脑袋,闷着头,不知是走是留。   我见着王远才害怕,看了阎六一眼,这满屋子都是长虫,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有毒,我就算想进去救人,也得有这个命才行啊,阎六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溜之大吉,这种事是他王远才自讨苦吃,我要是进去那就是白搭一条命。   但是我没走,我对阎六说:“帮衬我一把,给我开条道,我去救人!” 第一百零三章 狗皮裹婴   阎六“啧”了一声,瞪着我,明显的他不想去,但是见我一下子冲了进去,就骂了一句:“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说完从万宝囊里掏出一把硫磺粉,朝着地上一撒,跟着我就冲了进去。   硫磺粉一落地,那些蛇就给开了道,我箭步如飞一般,很快就来到了山墙下,只见这王家媳妇,披头散发,双手死攥着一只母鸡,连毛都没拔。一口就咬到鸡脖子上,满嘴都是鲜血,鸡腿还直蹬,那阴森恐怖劲就甭提了。   突然,这王家媳妇嗖一下的,就倒立在山墙上,嘴里还骂喊着:“让你打我,这回我就让你家破人亡,你他妈的找谁都不好使,不好使!”   我听着这王家媳妇的话,便知道他撞阴了,急忙开口道:“我说老常大仙,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老人家也太不开面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想报仇,你也得找对人吧?”   我见那王家媳妇嘴里还是呜呜的叫唤,我就喊:“那老小子发昏,冲撞了大仙,害了您的命,是他无德,现在他知道了害怕,回头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烧香立庙,让你早日投胎。”   说完我就让那王远才过来,那王远才战战兢兢的来到墙根边上,我吼了一句:“赔礼!”   王远才没办法,赶紧跪下来,又是磕头又是道歉的,那阎六也不含糊,烧了三炷香,送了一刀纸,让王远才给烧了。   我看着那王家媳妇还是没半点好转,我就骂了:“礼也赔了,歉也道了,也给您老人家立庙收香了。您到底是想咋地,可别把我惹毛了,把老教主请来,可就够您喝一壶的了!”   只见那王家媳妇骂道:“有本事你就去请,我就是作了,看你把我咋地,给我整急眼了,我连你家肚子里的小杂种,一并拿出来下酒,还不消停滚回家,猫着去。”   我一听,吓了一跳,这话里有话,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那王家媳妇就朝着我扑了过来,张嘴就咬我,我倒是躲不能躲,打不能打,因为这时候的王家媳妇是个四眼人。   在俺们东北,萨满们讲究的多了去,女人怀孕之后,是最禁忌请神还有被附体的。   原因有二,其一,怀揣有孕之后,母体应验六道轮回之术,人道祥光亲临护体。仙师不便也不利于附体,那些自行毁坏祥光的母体,也就是造下堕胎流产恶业的。后果也更是不堪设想了;其二,就是怀孕母体属于四眼人,仙家的话是法不传六耳,如果附体了,对孩子影响最大,故而不可附体。   我见她扑了过来,我也只能后跳,躲开他,但是我也不生气,他这是激我,让我动手打王家媳妇,我要是打了王家媳妇岂不是坏了人家的身子。   阎六手快,朝着地上撒了一把硫磺,那王家媳妇不敢过来,在我面前咒骂我,我听这娘们的咒骂声之后,并没有中招生气,反而一脸和气。   我劝解道:“常家老仙师,有此打灾惩罚并不算过,毕竟王家大兄弟有错在先,咱们披毛带甲之仙,世代奉行有恩必报有仇不饶,但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望常家老仙师。不看僧面看佛面,赏他们全家一条活路才是,那啥。王家大兄弟,干紧摆上香案,备好红梁细水。咱们先给老常仙师压压惊。”   王家媳妇听了之后,倒是冷静下来,对我说:“还算识得礼数,我先整一口,完了再来收拾你们,谁也躲不过去啊。”   王远才听了,紧忙去屋里搬桌子,我紧跟其后,进了屋里,王远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听了赶紧把王远才扶起来,说:“早干嘛去了?你也不必这样,这也是该着的劫数,人家好心好意保你平安,给你送子,你却打杀人家,惹怒了常仙,我能不能救你两说,我尽力。你赶紧摆好贡品稳住他,你切记好言安慰,暂且顺从,我摆坛收它。”   我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法子收拾这条作怪的常仙。但人命关天,丝毫不敢懈怠,身轻如燕,即刻来到家中堂前,点上全堂熏香宝药,阎六帮着我做法,他倒是手快心熟,点了香,请了神,就看着香烟一炷升九天。教主即刻到堂前,点兵点将发令箭,救苦救难是真仙。   阎六从万宝囊中抽出一张老狗皮,扎了个包袱,栓了个草人做偶,把草人塞进狗皮袋子里,用包袱皮暂时将其腹中胎儿,咬破食指,在狗皮上画了个阴阳乾坤,来了个偷梁换柱至于其中,保着王家媳妇的胎儿不死。   我见着阎六的动作,暗叫精妙,赶紧让王远才去喊家里的女人,王远才说家里的人都在外面务工,就他们爷三在家,倒是有个小姑子在外面不远,但是已经嫁做人妇。   我说可以,他急忙喊来家中的小姑子,等了一时三刻,王远才的闺女来了,阎六把狗皮包袱给他,嘱咐小姑子,一定要看管好这包袱裹袋。万不可打开观望,切记切记。   王家小姑子吓蒙圈了,一屋子都是蛇,他一个女人家怎么不怕?拿着包袱点了头,就跳上了桌子上不敢下来。   有了这狗皮裹婴,我跟阎六也不怕了,赶紧的去收拾那山墙上的常仙,虽然是附着在王家媳妇身上。但也照样收供。   但是王远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伤了他家媳妇,别伤了孩子,我当然是小心翼翼,但是那王家的媳妇倒是见了鬼了,丝毫不顾及对人身的伤害,无论王远才怎样央求,也都无济于事。拼命的往嘴里塞贡品,撑得王家媳妇的嘴角早已开裂,鲜血直流。   我骂了一句:“你这常仙,居然伤了家主的身子,再次犯了戒法规条,闯下弥天大祸,你倒是想六道轮回再也无法托生成人了?”   那王家媳妇不管我的话,使命的往嘴里塞东西,实在吃不下就吐出来,吐的满地都是,但是她居然不顾肮脏邋遢,趴在地上继续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们,嘴里呜哇呜哇的叫着。”   阎六小声跟我说了一句:“死不悔改,收了吧。”   我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我大喊一声:“好你个小长虫,本座之前念你也是修道兵马得道神佛。虽然王家大汉有错在先,毁你真身,灭你子孙。但苦主已然知错,且已给你立庙塑像,你不该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没皮没脸,苦苦纠缠,如今更是不顾人身死活,难道还不知悔改吗?”   说完我对阎六使了个眼色,他一手捏符咒,一手执笔,画了一张引雷咒,这会,晴空请下三道天雷,我最后又叫问一声那王家媳妇:“汝可知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若还是纠缠不散,定雷诛废道,让你魂飞魄散!”   所谓杀生不如渡人,若是这长虫迷途知返,我倒是愿意放她一条命。   但是我一说完便知道畜生就是畜生,不懂人的理。   我的话刚说完,那王家的媳妇就朝着我扑了过来,张牙舞爪,一张口就要咬我,阎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头发,将她拉扯的不能前进,我一伸手,将她两只胳膊一拧,朝着她膝窝就是一脚,王家媳妇噗通一声跪了地。   阎六拿着酒壶,朝着里面一撒雄黄,捏着王家媳妇的嘴就是猛然一灌,咕噜咕噜,王家媳妇喝了个满壶,我看着她身子一抖,趴在地上开始吐了起来,把之前喝的酒都给吐了。   但是说来也怪,这吐了一阵子,却发现她不在胡言乱语,外面的哪些土蛇一溜烟的就散了,只是屋子里还带着腥臊之气。   这会我赶紧的把王家媳妇给扶起来,掐了人中,王家媳妇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子虚弱的很,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没多说,赶紧的让王远才把他媳妇给扶上炕,但是好死不死,这时候王远才的儿子王忠明出来了,他倒是睡的一脸模糊不知道乍回事,一看自己的小妹蹲在桌子上,抱着个狗皮包袱就奇怪了。   这王忠明把自己的小妹给扶下来,他小妹见着蛇都退了,也就下来了,王忠明把她怀里的包袱给拿过来,王忠明小妹一时好奇,不经意间掀开了包袱的一角瞥了一眼,这一看,吓的她半死,直接就昏过去了。   只见里面一个血淋淋的草娃子瞪着眼瞅着她,那能不吓个半死?   我正扶着王忠明媳妇刘翠呢,一看那小姑子要开包袱,当时就吓了一声冷汗,我骂了一句:“狗日的,千万别开!”   但是晚了,小姑子鬼使神差的把包袱给打开了,就开了一个角,把包袱的角一开,冒出来一股白烟,腥臭扑鼻,而这时候就听着王家媳妇刘翠鬼叫了一声,我一看她身下,居然红了,我知道完了,她要小产了!   王老妈子把刘翠身下的东西都给清理掉,刘翠身子也弱的很,现在还没醒,王家父子两跟着小姑子站在外面哭的厉害,王忠明是伤心,他妹子纯属是吓的。 第一百零四章 骏马拉元宝   刘翠流产了,是个半大的男娃,王远才把那孩子给埋了地里,哭了半天,也埋怨了我半天,就是埋怨我为啥不保孩子,我心里那叫一个委屈,本来大人孩子都能保的住,他那闺女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去开包袱,这倒好,泄了道气,害得他媳妇流产,这孩子的命没了,大人的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   王忠明让我一定保住他媳妇,我倒是有心无力,他媳妇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造化,但是我尽些人事,我让王忠明烧黄条,立庙堂,给那条死蛇塑造泥胎,答应人家的还得做,而且我让他拜七星,开马绊,断马锁,兴许入了萨满门,哪些仙家才会保佑它。   刘翠小产,被附身,在萨满门里面就是出马了,虽然身上不干净的东西被除掉了,但是俨然已经是个阴身,以后还是会招哪些玩意的,而且肯定灾病缠身,所以倒不如让他入了萨满门,日后哪些仙家上了身,也就正式出马了。   所谓拜七星是每一个正规萨满仙门弟子都必须要做的入门仪轨,打个比方来说。就是弟子正式踏入萨满仙门的一个入门证,有了这个入门证才可以正式法界通灵,萨满修行。   拜七星,拜的是漫天星辰北斗,诸天神佛。不是单独的一位神灵,也就是告诉一下天上的神仙我要入门了,因为“七”字是代表全堂仙师起卦临坛的意思,“星”字是代表晋升果位运星的意思,加在一起就是叩拜全堂仙师,人仙共修。晋升果位。圆满如愿的意思,拜过七星之后,就算正式入门,有了萨满仙门第马香童的这个身份。日后就师出有名了。   开马绊断马锁。是在拜七星完毕之后。进行的另一个重要法门,有的堂口是在拜七星完毕之后即刻办理,有的则是在一段时间之后进行办理。每个人的缘分不同。自然也都不同,需要隔一段时间办理的。多数都是堂口内部还需要磨合调整一段时间的,有待完善的堂口才会隔一段办理。   但一般都是十个堂口有九个都直接办理,不拖延。方为出头露日。一次性彻底办理明白方为最佳,但是对刘翠来说,不急。   开马绊,断马锁。虽然肉眼看上去是一种萨满法事仪轨,但实则却是立堂师傅对点堂徒弟的第一次教学。人仙附体办事的第一次磨合。这其中的学问是很大的。就像孩子踩生遇到的第一个人,拜了师父,就要学点堂师傅怎么起的鞭、怎么敲的鼓、怎么打的关、怎么走的连环步、怎么布的阵、怎么下的锁、怎么开的符、怎么写的疏、怎么升的幡、怎么抗的旗等等,麻烦的很。   王家媳妇拜堂认师父的人我已经选好了,大白湖的花婶就是个好师父,回头我书信一封,告诉花婶这里有个阴身的弟马香童,让她过来看看有没有这个缘分,做个师徒,他保准愿意。   这事,我叮嘱王忠明要好好办,千万不要懒散,拖拉,或者怠慢,要不然他媳妇真的保不住,王忠明吓的半死,自然不敢怠慢,我又告诉他,以后千万不要在随便打杀家里的动物,他们不惹你便是保家仙,保你平安,王忠明也记下了。   回头走的时候,阎六问王远才要钱,辛苦了一夜自然不能白跑,但是王远才倒是抠门的性子不该,说是请我们吃酒的时候在给,现在他忙着处理家里的繁杂之事,倒是没工夫给钱。   阎六听了就骂他抠门死,我倒是无所谓,还是那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跟阎六回头就回家了,我写了一封信差人送到吉林大白湖的穆家村去,让人请神婆花婶来一趟。   这事过了半月才算办妥,花婶来了,跟那刘翠一见如故,当即就点了黄条,拜了堂,跟了白家仙,教了她些门道,才打道回府。   我跟阎六对王家没有一点好印象,他儿媳拜堂请我们去,我们都推迟了。   一晃,五月的天了,天上的日头又开始作孽了,中午能把人烤的皮肉发痛,这天中午,我娘做了一条大头青鱼,备了酒,准备让我跟阎六还有王红好好喝一盅,但是说来怪了,芙蓉端着盘子上桌就开始作呕,稍后就吐的厉害,我不知道内情,就赶紧问她是不是凉了,要不要找大夫。   我娘过来就给我两巴掌,骂我不懂行,请个狗屁的大夫,我还模棱两可,后来我娘小声跟我说,芙蓉是怀了孩子,这把我弄的一蒙,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那长虫说我家肚子里的小杂种,原来是说这个啊,我现在想想有些生气。   那狗日的居然威胁我家的娃子,我还给他立庙堂?我立个狗屁,回头我就让王家人给砸了去,但是现在我高兴,我回头就跟王红还有阎六喝起来了。   我们胡家有后了,我要喝他个酩酊大醉,阎六跟王红说着替我高兴,但是脸色都不好看,王红抱怨我,啥时候他才能讨媳妇啊,阎六也抱怨我,说我啥时候给他做媒,他也想抱个娃,我听着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很,而且意气风发,极为得意。   到了半下午,王红喝醉了,狗日的出去撒酒疯,不知咋的一头扎进水塘里了,吓我的跟阎六赶紧找人来救,但是这个王红倒好,居然在水沟里睡着了,拉上来的时候还打呼噜呢,简直就他娘的一个浑大仙!   这日子要是这么过有滋味的很,这些时日没人来找我,我也乐得清闲,芙蓉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起来,我每天都看的喜气,这天王远才找我来商量动土的事,虽然他儿媳肚子小产了,但是他咽不下那口气,说他儿媳还能生儿子,迟早都是要盖的,所以晚动不入早动。   我也就答应了,给王远才选了日子,动了土,这天就垒砌了墙头,三五天的功夫地基就起来了,不得不说王远才家里是有钱,三个儿子在外务工,家里又有几十亩良田,所以这房子盖的特快。   我每天都要到王远才家里给他监工,虽然不辛苦,只是坐着给哪些工头看着他们,让他们按着地基建,但是颇为磨耗时间,这个王远才特别能磨人,我本来是看一眼就走,但是他总是能找千百个理由,留我到中午,又找千百个理由不留我中午吃饭,我胡三遇到这样的人,也算是个劫数。   这天中午,工头老刘跟两个小工歇会,猫在墙根下面乘凉,那王远才倒好,请人家做工,居然连个茶水都不预备,弄的工头老刘颇为不满。   王远才见着工头歇手,就过去说了些难听的话,让他们继续干活,但是工头死活不干,非得歇一下,弄的两家人都不快活,我见着要红脸,就过去说了两句和气话,那王远才也就不多说,兴许是进屋备酒菜去了。   工头跟小工都骂王远才不是个东西,骂了之后,老刘跟我说:“半仙,你胡半仙爷爷的名号咱们龙口村都晓得,他是救苦救难,除恶扶强,要是胡半仙在,这样的吝啬鬼断然不能这么嚣张,你啊,给他点了好风水,让他越来越富,日后肯定越来越蛮横抠门。”   老刘是个五十多岁的人,本名一个忠字,忠厚老实,我家的房基也是他给挖的,房子也是他给造的,算是村子颇为有能耐的人吧,谁家造房子请他,不是好酒好菜好茶水伺候着?但是就这个王远才例外,所以气的老刘有点不高兴。   我听着就点头,这个王远才我心里也不高兴,但是人家是东家,虽然对我不敬,可是我也不能说啥,我并不是那等子害人的术士。   不过我也想惩治一下这个王远才,我就偷偷的告诉老刘,我说:“你画一幅画,画上面得有八匹骏马,一车元宝,一幅骏马拉元宝图,画完了之后,你直接给塞进墙角里,但是,画的面一定要朝着大门。”   老刘听了也没问,就吩咐他的小工拿了纸笔,画了骏马元宝图,在墙面里少了一块砖,直接给塞进去了,然后用水泥给糊上,我们谁都不说话,心照不宣。   中午的时候,我准备走,但是王远才把我给留下了,给那些工人结了钱,但是却不留人家吃饭,这种做法有点过分,所谓挑拨离间就是他这样的。   留我不留工头这是啥意思?这不是摆明了挑拨我跟工头的关系吗?还有,结算的时候王远才还克扣工钱,让老刘吵了半天,但是王远才愣是说他们几个坐在墙角下休息偷懒,按照约定,就得扣钱。   这话气的老刘吹胡子瞪眼的,但是没办法,被人抓着短处,你无话可说,拿着钱,老刘就走,这王远才见人走了还骂骂咧咧的,说他倚老卖老,不就是个工匠吗?还拽上了。   中午他给我备了红高粱,他跟他儿子王忠明陪我喝酒,他媳妇刘翠不出来,自从拜了仙家,成了弟马香童,他媳妇就少出来见人了,这是规矩,仙家的人不与俗家多来往,免得沾染了俗气。   王远才喝酒的时候跟我吹牛,说他三个儿子多有钱,在咱们村多有面子之类的,我也就听听,恭维两句。   但是这酒吃到半酣,他女婿来了,跟他说了件事,王远才听了当下就是一阵脸色难看。   我一听,原来是他亲家过辈了,这一下,他得出一笔小财了。 第一百零六章 烟魂儿   王远才的女婿叫陈辉,二十七八岁,为人也是滑头的很,他老父亲过辈,第一个人通知的居然是他老丈人,让他老丈人备好酒席,纳好彩头,陈辉说是家里独子,又没有长辈,这种白事他没经历过,自然是要请老丈人来操办的,又因为家里刚添了丁,娃才三岁,不富裕,所以这个钱得请他老丈人王远才给垫上。   我在边上看王远才的脸色,他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这个人是他女婿,而且话又说道了,他要是给推了,那么他王远才这个亲戚就别走了,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王远才知道,他的几个儿子都在外面,以后他老了,还得指望他这个闺女。   但是王远才不想出这个钱,一转眼就看我,对我说:“半仙,你在正好呢,这事还是得你操办。”   我听着就操蛋了,这个狗日的,居然还拉上我,得,我知道,我这几个月算是白给他操持了,还真他娘的那句说对了,不怕人孬子,就怕狗皮操子,磨人啊。   我这个辛苦钱不知道啥时候能拿到呢,指不定我还得倒贴,所以我得把话说明白,我说:“这事我应下来,但是操办的席钱,你可别指望我先垫付。”   王远才听了就生气,对我说:“半仙,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个钱我指定先给你,这次我先给你工钱,把以前的都给你付清了,但是您啊,要拿钱办人事,我这个人信那一套,你给我亲家找一块风水宝地,要顶好的,我发家了,不能让我女婿受穷。”   王远才说着话就去取钱,还真把我的酬劳给付了,但是这个王远才却是克扣我的钱,他把哪些零头都给抹了,给了我十张大钞,我心里不高兴,但是那些零零总总的我又不好意思要,也就算了。   这顿酒没吃完,王远才就找了马车,拉着我去村东头,到了陈辉的家,这个陈辉家里也是穷的可以,三间破瓦房,门口一口井,院子里粮食不少,但是没人料理,都生了霉,一股子霉味,从此可见,这个陈辉不是懒惰,就是有心无力,从他跟王远才油嘴滑舌的程度来看,多半是懒惰。   尸体停在屋子里,昨晚上死的,今天就有了味,我见着王远才的闺女也就是那个小姑子王丽坐在堂屋,抱着孩子,脸色难看,见着我们来了,就骂:“死鬼,你老爹死了,你都不知道?你让我们娘两在家里跟死人呆一夜,你咋不去死呢?”   陈辉听着骂,就给自己媳妇拽进屋子去,我知道这个陈辉估摸着昨天夜里没在家,指定是出去耍钱去了,王远才听着装作没听见,他们两口子的事他这个老丈人不方便。   两人在屋子里商量了半天才从屋子里出来,看着脸色虽然难看,但是也不再吵闹,陈辉让我进去看看尸体,有什么要准备的,我进了屋子,那尸臭味都浓烈了,我一进屋,我怀里的尸猫就露头了,它对尸体特别敏感,一下子就跳了出来,王远才见了,就跟我说:“半仙,你咋还带着个畜生呢?还是个黑猫,你没听过十年的鸡头塞砒霜,没有杂毛的黑猫似阎王,它要是近了尸,是要诈尸的。”   我听着就骂了一句:“出去,这等子事我能不知道?要你提醒?少在这说不吉利的话,冲撞了阴人,小心上了你的身。”   我这声骂的极为厉害,弄的那王远才脸色铁青要跟我理论,我又骂了一句:“仙家办事,你这俗人咋能理会,你要是不信我,另请高明。”   这话让王远才赶紧退出去,咱们村虽然先生不少,但是我的名头独一无二,要是真得罪了我,他王远才也吃不了好果子。   那尸猫在尸体上猫来猫去,鼻子使劲的闻,我觉得奇怪,这头畜生要是想吃死人肉不会跟我打招呼,也不会这么客气,直接张嘴就吃了,但是这会它非得没吃,还小心的很。   我看着尸体觉得奇怪,睁着眼睛,脸色恐惧,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身下臭烘烘的,盖着个被子,里面的棉絮都跑了出来,我掀开看了一眼,下身一个裤衩,腿上的肉烂呼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咬了。   我看着这个伤口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伤口跟之前我被那老鼠啃的伤口一模一样,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间偏房还漏雨,窟窿眼多了去,都透着光呢,可能是昨天这老头死了之后,进了老鼠给咬了尸体。   尸猫跳了下来,朝着炕下面不停的扒拉着,我弯腰一看,居然是个拳头大的老鼠洞,这个炕有段时间不烧了估计,居然招了老鼠,也难怪,家里越穷,老鼠越来,这就是越吃越穷的道理。   我出去,让陈辉去打寿材,准备宾客的名单,但是王远才倒好,跟我说陈辉没啥亲戚,这个酒席就不办了,找个好地方给埋了就行了,我也能理解王远才的心思,在咱们这办过辈酒都是亏本的。   来喝酒的人拖家带口,给的份子钱只有三十五十的,你办的越大亏的越多,所以王远才就不想给办酒席,为此,他们翁婿两还吵了半天,那陈辉当然想办,借此敛财,但是最后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不办了。   这寿材打好了之后,就要入殓了,因为是简丧,所以我也剩了一些礼仪了,写了黄文表,画了牛马照,扎了引魂幡,脱魂送盘缠之后,就要装尸入棺,等我点好了龙穴宝地就能下葬了。   但是这个入棺有点麻烦,陈辉嫌臭不想背尸体,王远才是老辈人不合规矩,他们两扯来扯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最后给出了注意,让陈辉花点钱,去我家里请那位背尸的胖爷来一趟。   这人就是王红,他喜欢干这种事,陈辉果然去了,把王红请来,花了三张大钞,王红还不稀罕,人家是在四九城过过大爷的人,那稀罕这点小钱,但是王红说给我面子,我当面没说他,只是心里说“去他大爷的。”   王红手里没钱,还想要面子,居然说给我面子,这是我也不多说,王红装尸体,我去点风水宝地。   陈辉又说了,他家没宅基地,要是买又得花钱,而且还会惊动官家人,所以得从他老丈人家点一口坟地,气的王远才直骂陈辉是个不孝子,居然让他老子入了他们王家的地,但是陈辉也不介意,能省钱就好。   所以我就让王远才带我去了他家的田地,王远才家里的田地真的是良田,风水特好,站在田埂上,我一望,此地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北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沟。南面有一条水沟,这条沟是由东北到北京的赶猪道,也叫边猪道,是个天然沟,三人就可以把牲畜赶到北京。   南北两条水沟交汇。西向东有一条隐龙,嘴正在两水交汇的上边。水龙嘴弯又弯,可发富贵可做官,发财就在十来年,万亩良田家中有,一位高官管百年。   我在平原上就点了一口穴,所谓平洋立穴。须看源从何处起。五星起动方为贵。   平地星辰贴起眠,眠则星辰看水路,两边水峡真龙喉,气散往时有送迎。水缠砂抱方为真。故龙随水转也。   我跟王远才点了龙穴,顺手挖了墓坑,回家晚上等到了子时,就准备入葬,但是这个白事是我有史以来办的最窝囊的一次,狗日的王远才跟陈辉愣是不请抬棺人,两人都为了那点小钱磨磨唧唧的,还吵来吵去的,最后居然让我跟王红帮着抬棺,我跟王红死磨硬泡都没拧过他们翁婿两,这脸皮够可以。   我跟王红也懒得磨嘴皮子,所以就抬了棺材,我心想着,这次过后,王远才家的事我一概不接,脸皮太厚,也太能磨人,跟鬼见愁一样。   落棺盖土,祭祀之后。一行人返回家中。   但是我们刚走,路过一片五个老坟地,那王丽说他嫂子说了,要带点花土回去把家里的花给培一培,愣是要从那五座老坟地里挖花土。   我当然不同意,死人地的土咋能往家里带呢?但是这个王丽跟他老子一样,非常能墨迹,还自以为是,她一定要带土回去,要不然她嫂子又要埋怨了。   大抵就是上次的事,小姑子王丽不是害的她小姑子小产了吗?在家里还死赖脸皮不曾任,刘翠大抵是埋怨了两句,这让王丽倒是记在了心里,估摸着今天那刘翠要她带花土,她就想着带老坟地里的土。   我一想这娘们就没安好心,老坟地里的土怎么可能往家里带呢?还是五座老坟连着的。   但是那王丽就非得带,而且还跟我说,这片片地风水好,所谓好风水的土质也一定适合养花。所以这王丽三下五除二的就挖了一袋子土带回家中。   王丽的话把我给噎的半死,我见着拗不过,也就没拦着,但是,回家的时候,就坏事了,我们几个还没等到家呢那赶路的马车就坏了。   我们几个坐在马车上,人不多,五个人,两匹马拉我们绰绰有余,但是自从把这袋子装在后面之后。我就越发的感觉马车走的是越来越慢,越开越重,而且走了一半,那两匹马居然累的口吐白沫,声嘶力竭。   我当时就知道是那袋土有问题,我说:“把土给丢下,咱们不能带死人的土回家。”   但是那王丽倒好,骂我说:“你们两个劳动力坐在车上,一个个子大,一个身体胖,这两匹马那能拉的动?”这王丽说完非得赶我两下车,这话把我跟王红气的差点被背过去!   我本来还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王红把我给拉开了,对我说:“这娘们是鬼迷心窍了,你跟她啥都没用,等她着了难就知道了。”   王红跳下来拽着我,不让我上去,也不让我说话,他是纯心想看着娘们的笑话,我两下来了,马车虽然能走动了,但是那两匹马依然累的苟延残喘,就这么的一路撑着到家。   我们没回陈辉家里,那地方刚死人,王丽不想住,把他三岁的儿子放在了娘家,她也要回娘家住一段日子,进了院子花土被卸下车之后。便放在自家当院处。我就说让她把土给放在外面,但是王丽不听,就放在院子里,她怕下雨给淋了。   我心里有气,这娘们是跟我杠上了啊?这会王远才给我跟王红煮了寿面,这一折腾,把王家的人都给折腾起来了,我也就没管那王丽死活了。   我肚子也饿的厉害,折腾了一宿,我们几个吃着面的时候,我就听着院子里有声音,我竖着耳朵一听“打,打打”我听的真切,我赶紧端着碗出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就看着一个毛头孩子站在院子里,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而他面前正是那袋“老坟土!”   这孩子诡异的很,光着屁股站在院子里,这大热的天虽然不穿衣服睡觉正常,但是这个孩子有点不正常,他手指着那袋死人土,嘴里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打,打,打”。   这声音有点想孩子在嘟囔,有点幼稚,但是听着却有点瘆人,   其他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出来看了一眼,那王丽看着院子里的人,就叫骂道:“咋不给俺儿子穿衣服,王忠明,你给我出来,你安的什么心?这大半夜的给俺儿子光屁股,冻着了咋办?”   说完就把她这个未满三岁的儿子抱起来,这个孩子一被抱起来就开始莫名哭闹。小手指着那袋花土,直冒话说:“打打打”。   王家的人这时也没觉得什么特殊。就以为孩子哭闹。连哄带强迫的就把孩子抱进了家门。   我就觉得诡异,但是也没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虽然我知道不应该带埋死人地里的土回家,这不吉利,但是我看着那孩子好生生的,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那王丽在屋子里不依不饶,骂他的哥哥,还有大嫂,说什么,把她的儿子交给他们带就这么虐待,连衣服都不给穿,还说她大嫂记恨她害她流产之类的,反正说的难听的很。   那王忠明是个老实人,被骂了也不吱声,就在门口蹲着抽烟,那陈辉倒好,拍着手在边上叫好,还添油加醋,像是想要把事情给吵开了,这一家子,简直是有点过分。   那王远才不想家丑外扬,就赶紧给我跟王红安排睡的地方,住在东边他老大家的房子里,我跟王红都躺下了,还能听着院子里的叫骂声呢,但是这声也就过了一会就停了,估摸着是睡下了。   我睡的迷糊,感觉有双手在摸我,我一看是王红,我就踹了他一脚爬起来,说:“你他娘的发春啊?你也分个公母啊?”   王红不好意思的躺下,骂道:“你他娘的还以为你睡下了呢。”   我说:“狗日的,我睡下了就能摸我?你他娘的发春也得分个人吧?”   王红一咕噜爬起来,骂道:“你他娘的少跟我叫嚷嚷的,你听了声没?”   我见着王红恼了,就说:“歇着睡吧,哪来的声音?少他娘的跟我打哈哈。”   我猫着睡,躲着王红,他有点怪,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刚睡着。我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又把我给吵醒了。   我听着好像有人再拽着袋子往出走的声音,起来开灯看,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怪了,又睡下了,但是刚睡下,那声音又起来了,我觉得有些毛躁了,这狗日的,大半夜的那个在院子里?我起来看,但是啥又没有,我觉得邪乎的很。   这样反复看了三次。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我就只是感觉浑身发毛,我现在知道王红刚才问我是啥意思了,院子里真的有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的害怕恐惧起来,但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怀里的尸猫又死一样的沉寂,于是我就自己劝了一下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也就继续睡了。   迷迷糊糊中,我就开始做梦了,我看见院子中站着五个人,穿的红红绿绿的两男一女,还有两个老头,看不清脸,我听着有孩子哭,我低头看了一眼,看着一个小娃娃趴在地上,不停的往屋子里爬,那哭声让我感觉到浑身发毛。   这时候出来一个灰溜溜的人,穿着一身灰布麻衣,看着像个女人,跟那刘翠比较像,这孩子一见着那女人,就爬了过去,拽着那女人的腿,哭的就更厉害了,那哭声刺的我耳朵疼。   那娘们一出来,就叽叽喳喳的叫骂,对着一个凶神恶煞老头说:“你这老油条,我家孩子不懂规矩就是挖点土回来,至于你还亲自来拿嘛。”   老头也不吱声仍是往外拽,就这样两伙人吵嚷了起来,那女人骂道:“无事不居烟火之地,勿妨碍常人生活,你这个鬼家仙难道不懂?你犯了天条,到时候肯定要被打的魂飞湮灭,不得超生。”   那老头听了,就恼火,五个人突然围聚在一起,把那个女人给围起来了,突然,五个人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就要掐那个女人,我看着,心里就害怕,赶紧叫了一句:“五鬼闹仙家,休要伤人。”   我这话一出,就看着那五个人直勾勾的朝着我瞪了过来,那面色犹如地狱的厉鬼一样,呲牙咧嘴,凶神恶煞,我一看那舌头猛然吐了出来。直勾勾的朝着我就卷了过来,直接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双手胡乱的扒着,但是那舌头太厉害了,我感觉黏糊糊的,就觉得恶心,这五个可能是鬼家仙,那王丽带回来的土可能是鬼家仙的土,这个王丽真他娘的会惹事,我憋的有点厉害,喘不过起来了。   突然,一声猫叫把我给吵醒了,我睁开眼就看着王红掐着我脖子,我甩手给了两巴掌,我说:“你他娘的要掐死老子啊?”   王红清醒了过来,有点晕乎乎的,他说:“娘的嬉皮,老子明明掐的是头耗子,咋掐着你了?”   我听着,赶紧去开灯,我听到了外面有孩子的哭泣声,我开灯一看,果然院子里,孩子居然坐在地上大哭,我当时就有些奇了,这孩子怎么还坐着外面哭呢?   我急忙跑下去,抱起孩子,一抱孩子,就感觉孩子身上就像火炭一般,像是着火了一样,我知道这孩子麻烦了。   孩子给送了医院,我本来想请神婆给看一下,但是王丽非得去医院,王远才只好跟他女婿赶着马车到三十里外的医院给他儿子看病,我跟王红就在王家没走。   我觉得这是诡异,应该是遇到了两个仙家打架,那五个人像是鬼家仙,也就是道门说的五鬼。   王红说他是在掐老鼠,我想应该是个灰仙,那孩子不像是个活孩子,更像是个死孩子,我这么一想,知道坏了,那刘翠之前不是小产吗?可能是鬼儿回家,撞见了鬼家仙讨债,这事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了了,搞不好要死人。   那刘翠不见出来,难道是道行不够,还没发现?想到这里,我就赶紧的让王红去请阎六来,他虽然道行不深,但是有点门道,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应付不来。   王红懒洋洋的不愿意,非得跟我扯皮,让我给他几张小炒买点烟抽,我差不动他,我就让王忠明去,我告诉他家里撞阴了,得赶紧除掉,王忠明听着也害怕,赶紧就去我家里请六指阎。   灵体这东西,在东北,主要是胡黄蛇蟒加上烟魂碑子碑王这些起主要作用,其余的三清道上房仙佛堂供奉按通灵者说法是根本请不下来。   可以说,在东北附体的灵体全部是动物仙,大多数请仙家的人都是大病一场后,有灵体附体的。   基本上都是逼得没有办法了,人和家庭都活不下去了,迫不得已,只好被灵体附体。   我就是怕刘翠被这般逼迫的没办法,所以才让他先入了萨满门,免得遭罪,按理说她拜的应该是白仙,但是咋弄出来个灰仙呢?这让我很不解。   而且更邪乎的是,居然碰到了烟魂儿,这烟魂儿是我们对鬼家仙的一种俗称,没有仙家喜欢听自己是个鬼,所以就叫烟魂。   这烟魂不得了,一般都是横死的人有机缘才修了烟魂,惹了他们就等于捅了蚂蜂窝,肯定弄的你家宅不宁,而且更了不得事,那烟魂遇着那回家的鬼娃子,搞不好是要抓去做弟马童子的。   这事说来有点复杂,那王丽的儿子高烧不断,估计就是被鬼家仙给使了绊子,更搞不好被那流产的鬼娃子给上了身,最后免不了成了阴身童子,这一辈子都要跟鬼神打交道了,而且到了八岁还要烧替身,否则必死无疑。   我想去找刘翠,看看她是什么情况,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咋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我知道进女人家的闺房不好,但是我还是去了,来到刘翠的卧房,房子不造门,这是规矩,免得仙家进不来,只有一个翠珠帘子,我掀开了走了进去,但是那刘翠不在,我就觉得奇怪。   四下看了一下也没人,这时候我听到柜子里一阵细碎的声音,像是有耗子在偷粮食吃,我就走了过去,打开柜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耗子。   我这一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娘的那是耗子啊,这分明是个人啊!   我柜子一开,那人就刷的一下瞪着我,那眼神跟鬼一样,眼黑全无,只剩下眼白了,我吓的退后了两步,那人嘴里“呜呜”的叫了两声,像是在护食一样,但是一会他一眨眼,又恢复了,她奇怪的看着我,问我:“咋,有事?”   这句话问的我有点莫名其妙的,不敢她说的倒是对,我确实有事,但是这个时候跟她现在的状况比,我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第一百零七章 金毛大耗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翠,她居然猫在柜子里啃玉米,跟他娘的老鼠一样,我悄悄地朝着她柜子里瞥了一眼,在柜门里面居然有个香堂,我看着镶金戴玉的家仙,灰不溜秋的,但是刚要看清楚是啥仙家的时候,刘翠蹬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柜门给关上了,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把柜门给锁好。   刘翠问我:“大仙,你有事?”   我没回答,而是说了一句:“你立的什么鬼名堂?”   这话让刘翠一惊,平淡的脸色多了一分害怕,她紧张了一会,对我说:“大仙,说笑了,我立的白家仙,拜的南海观音菩萨,做的白家老太奶的吩咐,哪里是什么鬼名堂。”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这个刘翠果然立的是鬼名堂,而不是跟着她师父一样拜的白仙。   鬼名堂不是很好理解,常话说的倒是多,所谓“鬼堂”,不一定是只有鬼魂坐堂,有区别于出黑的堂口,虽然都是以鬼仙为主看事情和做事情,性质有根本的区别,出黑的堂口以阴阳、风水为主,或者是通过地府查事。   捎带着做些别的事情,他们不会打灾给去看事情的人。   而“鬼堂”就不是这样的,他们通常打着正义的旗号来做肮脏的事情。   堂口里也不一定就是全是“鬼仙”,也有别的教的仙家,只是办事情喜欢做“鬼”事而已,也就是用法子害人。   我知道这个刘翠立的鬼名堂,但是却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   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呢?从她的言辞中我就发现了,最常见的“鬼堂”地马都是以修佛人的面目出现,而且他们有一个共性,喜欢隐藏自己是有仙家的,或者称自己是佛看事情治病的,为的是让接触他们的人没有顾虑、没有防备。   要是一般人遇到了,自然是相信她了,但是遇到了我,她也就瞒不下去了。   我说:“刘翠,虽然我不是你们萨满门的弟马,但是也算是跟萨满门有福缘,你拜师还是我牵的线,拜师的时候,你师父应该给你点了仙家六重罪,八轻罪十二条了吧?”   我这话让刘翠脸色铁青,她说:“点了!”   我问:“那你记住了?”   刘翠对我说:“我记住了,请半仙放心,我要供香了,还请半仙回避。”   我听着刘翠是要赶我走,我也没多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柜子,我觉得里面有名堂,但是我也没多说,回了前堂,我看着阎六来了,他跟王忠明一起来的,一进屋这阎六就瞪着我,鼻子不停的闻着,阎六悄声对我说:“胡三,这屋子我闻到了骚气。”   我打住,没让阎六说话,阎六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就没说话,我们三坐在堂屋,这会工头老刘来了,他带着手下的几个小工开始干活,老刘过来跟我打哈哈,说了几句风凉话,大抵是王远才家里出事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幸灾乐祸呢。   但是老刘还算是个厚道人,说道最后,跟我小声嘀咕,怕是那张画有了问题,会不会害的王远才家里出大事,我说没问题,那画只能让他破财,不会有灾的,这王远才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是另有原因,只是我还没搞懂罢了。   中午王远才回来了,他带着他的外孙一家从医院回来,进了屋,那小姑子王丽就开始骂王忠明,也骂她大嫂,骂的特难听,我跟王红我们仨都躲的远远的,跟哪些小工一起忙活着。   那王丽看着平常,但是骂起人来当真是个泼妇,他就站在她大嫂的门前骂人,骂什么她生不出来儿子就嫉妒自己有儿子,还骂她没有儿子的命就别嫉妒别人,更让人寒心的事,那王丽说她大嫂嫉妒自己有儿子所以就趁着乱想害死她儿子之类的。   一个院子就听着王丽从头骂到尾,在咱们农村,有个儿子那就是个光荣的事,恨不得让官家给发个光荣证书,我也想要个儿子,想的不得了,那刘翠年岁虽然不大,但是有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娃,这在咱们农村可是丢脸的事,这好不容易怀了一胎,先生给点了脉是个男孩,但是没留住,小产了,这使得刘翠就更加的没脸了,这代表她就是生不出男孩来。   但是王丽骂的我觉得有点过了,那刘翠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不像是有坏心眼的人,她王丽自己好奇打开了包袱害的刘翠小产,人家一句话都没说,反而这王丽,她明明自己装了一袋死人土,领了五鬼进家门,才害得她儿子得病,居然还骂起人家刘翠来了。   我听着虽然不忿,但是我可没有想去劝架的意思,两人惹不得,女人,另外一种更不得了了,是发火的女人,所以我们一群大男人在墙角和泥,帮衬着干活。   那王远才也怂瓜,居然一句话不说,任由他女儿骂街,他说的倒好,生不出儿子来还想害他外孙,就该骂,我们大家伙听着都不乐意,那刘翠那是生不出来儿子?分明是你自己家的闺女害的,还有那孩子也不见得是刘翠害的吧?   老刘听不下去了,就说王远才是个缺心眼的货,气的王远才要跟他干仗,我赶紧拦着,免得真的打起来,但是王红跟阎六这两鳖孙到好,居然在一旁叫好,气的我牙痒痒。   最后给劝开了,小工都让老刘别揽这活了,气人,那王远才也骂着要解雇他们,不给工钱,气的老刘不说话,王远才还以为老刘是怕他了,这才神气的走了。   那老刘气不过,问我:“大仙,你看看这人?什么货色,咋这么横呢?你有没有啥办法,让他别这么横。”   我听了就赶紧劝着,让他别生气,但是阎六不嫌事多,跟老刘说:“你啊,想他怕你很简单,你画一张画,就画那天下第一神射手养由基,他拉弓射箭帮衬你,我保证,那王远才下次见到你,都得绕着道走。”   老刘听着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赶紧的去操办,还真的画了一张画,弯弓射箭,对着屋子。   我觉得阎六是个混蛋,那有这样教人家做的?但是后来想想,我也挺讨厌这王远才的,不也干过阎六干的事吗?我们做的都是小事,倒是不会害他丢了性命,只是让他收收霸气之类的。   中午这会,王远才给他外孙子喂药,他这个外孙发高烧,四十度,差点给烧死,去卫生院打水,虽然退了烧,但是还是迷迷糊糊的。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老刘自然也不会留下来,但是那王远才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非得留老刘下来吃饭,这老刘当时就奇了,小声跟阎六夸赞,说阎六的法子好。   只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就觉得怪了,我们坐在了饭桌子,就看着饭桌上都是老鼠屎,那老鼠屎的个还特别大,像是长毛老耗子的屎,我就问王远才:“你咋不给家收拾一下?这老鼠进家门是要败财的。”   我这么说那老刘跟王红还有阎六都笑嘻嘻的,我们大家伙都知道是咋回事,但是王远才不知道。   王远才拿着老丝瓜瓤子的抹布给桌子上的老鼠屎擦掉,但是他刚擦掉,就发现一个个小黑点子从上面往下掉,全部掉进了饭菜里面。   我当时就奇了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赶紧就爬起来了,就看着王远才家的屋芭上全部都是灰不溜秋的大耗子。   我说:“咋这么多耗子呢?我的天呐,你家是遭了耗子窝了?”   我这一喊,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一眼,哪些大耗子耍的一下就在屋芭上窜来窜去的,有的还掉了下来,砸的满桌子饭菜都撒在了地上,我们赶紧往外面躲,哪些大耗子抱头鼠窜,我怀里的尸猫在我怀里探头探脑的,但是居然就那么干看着,不下来抓耗子,我心里生气,吃惯了死人肉就不耗子了,居然养了头不抓耗子的老猫。   “啊!”   这时候偏房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就看着那王丽从偏房里跑出来了,周身都是大耗子,哪些耗子黑压压的一片,围着王丽咬,那场景太吓人了,这还没完,更厉害的是,那偏房里的小娃子使劲的哭,我一看居然十几头大耗子都把他给按在地上啃咬了,我赶紧就跑了过去,把尸猫往地上一扔,骂了句“狗娘养的,你赶紧抓耗子啊。”   但是你猜尸猫什么德行,居然看着老鼠在身边打转,鼻子闻一闻,就开始添爪子,愣是不抓耗子,我气的牙痒痒,但是没办法,我赶紧冲进屋子,拎着哪些老鼠尾巴就往外面人,这些老鼠不怕人,我越扔,他们约往那孩子身上窜,我看着那小娃子血肉模糊,被咬的哭的惨的很就特心疼,这孩子招阴,没办法。   这屋子是个粮仓,麻袋里面都是粮食,但是邪性了,所有的麻袋里面都乱哄哄的,里面都是老鼠,这才一会的功夫,满地都是稻壳子,就听着那老鼠磨牙的声音“莎莎”的,听着都吓人,我把孩子抱起来,带了一串大耗子起来,我一阵拍打,才把哪些大耗子给打下去。   我抱着孩子就跑,出了粮仓,哪些耗子还来围着我,但是那尸猫不干了,就“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虽然说这尸猫不抓耗子,但是耗子的天性怕猫,这尸猫叫了两嗓子,哪些耗子还真的就不干追上来了,只是我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黄金色的影子窜走了。   那影子愣是把尸猫给撞了个翻身,我当时就傻眼了。   他娘的--金毛大耗子啊这是? 第一百零八章 为难仙家   我以为我看的眼花了,但是我揉了揉眼,我没看错,我就看着一头浑身皮毛金黄色的大耗子窜进了粮仓里,这耗子不得了,连尸猫都敢撞,但是尸猫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弓着身子,迈着步子就进了粮仓,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叫声,哪些成群成片的大耗子散作鸟兽。   我看着那黄金色的大耗子也窜上了墙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尸猫大概是恼了居然追了出去。还真是个坏脾气。   哪些大老鼠散了之后,一地都是老鼠屎,一地都是稻壳子,还有许多血,有那孩子的,也有王丽的,他们娘两遭了难了,特别是这孩子,身上都是口子,心疼的王远才跟他老子不停的拿着布给包着。   王远才还特别生气的骂王丽:“你没事进那仓库干啥?你好歹也是个妈,你咋自己就跑了呢?”   王丽被骂的委屈,他就骂陈辉,说他是个好吃懒惰的穷鬼,让他看个孩子都不愿意,王丽又说了,家里有个不管是的,就知道吃闲饭的老神棍,她要是能担待点,咋能有这些事?   我听了就觉得有些不妥,我知道王丽骂的谁,还不是那刘翠?这事都能骂到人家刘翠身上,可见这个王丽是个多么会撒气的人。   这老鼠过了,一桌子菜都给倒了,王远才又亲自下厨给弄了一桌子酒菜,我们坐在桌子上抿着小酒,老刘看着那孩子有些惨,就悄悄的跟我说:“半仙啊,咱们是不是过了。我其实没坏心眼,我就是看不惯那王远才的坏脾气,我本着想教训教训他,但是连累了那孩子,我于心不忍啊。”   我听着就看着阎六,但是阎六倒好,他反而瞪着我。说:“这可不是咱们的事,这里面有幺蛾子,那金毛大耗子我可是看见了,这东西,可不是咱们能招来的,这是他王远才自己做的孽,跟咱们没关系。”   王红听了就拍手,对我说:“那金毛大耗子能逮住吗?前些年我听村里的扎纸匠说,以前村里有一头金毛大耗子,那耗子厉害的很,连佛堂庙宇都敢钻,一下子得罪了一个大秃驴,那秃驴厉害啊,用了香油拌酒,把那金毛大耗子给逮住了,最后被村里的人给扒了皮直接给炖了,我听说那味道美极了,胡三你要是能给逮住,爷爷给你变着法的做一顿。”   我听王红的话就知道他会吹牛,那年闹金毛大耗子的事我也知道,小时候听胡半仙爷爷说过,不过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我听胡半仙爷爷说,金毛大耗子,那可不是一般的耗子,我们都认为这是山神的化身,那年闹耗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本来村民就穷的没饭吃,家里收的粮食都充公,拿公分领,领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居然还要被耗子给吃了,特别凶,尤其还在寺庙里,哪些和尚修持戒律,仗着佛祖保佑还不惧那些大耗子。   但也真的是太可怕了。好不容易有香客捐献了材米油盐放在库房里,还没等他们吃呢,就被金毛大耗子们吃的差不多了。   有一天一个小和尚一开库门搬大米,满地将近一百只的耗子,这场面谁见过?让人不寒而栗,老主持不得不想办法了,左想下药没敢下。右想下夹子还没敢下,得了,忍着吧。   又过了一些日子,金毛耗子们更猖狂了,任何食物他们都不放过,能盗的盗,能克的克。有一天夜里,把灯油壶都克破了,灯油撒了一地,引起了火灾,把寺庙给烧了,弄的哪些和尚都没地方呆。   关键还有一点让人惊悚的是,这金毛耗子不怕人,越轰越打,就越聚堆越靠前,就是这么邪性,老和尚说是用佛法感动,但是最后自己连家都没了,感动个屁。   哪些和尚见此状,都建议主持,请个有门道的人看看吧,毕竟这金毛耗子可是萨满家的仙家,可千万不能随意处理,后来哪些和尚就请了我胡半仙爷爷。   我胡半仙爷爷那叫一个威风啊,跟哪些老和尚不一样,所谓脚踏神州地,头顶九重天,战裙腰间系。身后战袍披,腰铃一晃通三界,神鼓一打要接仙,若问请来哪一个,请来三朝元老,胡家头牌教主胡萬山。   这是请了老教主在这里真身落了坐,借口传音把话言。叫声弟子要听真,一不要慌,二不要忙,这场鼠灾我知情,若问为啥耗成精,皆是你们打井在洞中,毁了灰家修身地。方才打灾在庙堂,欲想此事落安宁,必请灰仙驻堂营,真情实话道完毕,祥云归天坐洞中。   这些话是村口说书的人给我胡半仙爷爷编的故事,其实呢,也差不多。胡半仙爷爷去了之后,罗盘一走,寺庙里的那口井有邪气,他一查看,原来是哪些老和尚捅了耗子窝,把那头金毛大耗子的道场给破了,那金毛大耗子那能愿意?别看那些和尚是佛家弟子。照报复你,所以才有了鼠灾。   后来我胡半仙爷爷把井给平,想给那金毛大耗子立个真身牌位,但是那金毛大耗子不领情,依然闹的凶,我胡半仙爷爷闹了,寻龙尺一下去。打断了那金毛大耗子一条腿,最后让它给逃了。   但是后来,我胡半仙爷爷也遭了报应,第年就给红卫兵抓走了,回来的时候不但断了一条腿,自己的老命也没了,你说这报应准不准?   所以我一听王红想抓金毛大耗子,就想给他一巴掌,狗日的好吃你也看看想吃的是啥。   这事邪乎就邪乎过去了,可能那头金毛大耗子又回来了,我胡半仙爷爷都没本事收拾,我就更不指望了,我也没想过要收拾它。   酒菜上桌,收拾干净了。我们才好吃好喝着,那老刘还颇为抱歉的跟王远才道歉,说了一些软化,老刘是以为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害了王远才,存心和好来着,但是酒过三巡,外面进来几个人,都开着轿车回来的,那叫一个阔气,咱们村还真没见过这阵势,我看着进来的人,原来是王远才的几儿子,他们一回来。就坐在桌子上,把今年赚的钱都上缴给王远才。   这王远才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把钱往老刘面前放着,嘴里说一些挖苦的话,说他王远才什么不多就是儿子多,什么都少,就是钱不少,不像某些人小心眼,抠一点钱之类的。   老刘听着,一脸的苦闷,他现在知道这王远才为啥要留自己吃饭了,原来是跟自己显摆起来了,看着那一桌子钱,老刘是真的愁眉苦脸。倒是埋怨的看了一下阎六。   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阎六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我一琢磨,心里倒是有了底了。   之前我让那老刘在屋子里画了一张马拉元宝的画,害得王远才破财,这会阎六又使了个招,但是却成全了王远才。   因为他让老刘画了一张开弓拉箭的画。所谓“开弓射箭”冲里发,正好天天看着“马拉元宝”不敢往外走呀,所以王远才才会有大财进账啊!”   或许这就是定数吧,我也不多说了,随他去吧。   王远才的两个儿子,自己开车从外面回来,在外面务工这么多年都没回家过节,这次准备回家过端午,这会那王丽见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回来了,满脸的委屈啊,说他之前去仓库拿米就是给他们煮饭的,但是谁知道被耗子给咬了,我听着这王丽诉苦,我觉得咬的不够。因为她不但诉苦还骂人,回头又把她嫂子刘翠给骂了一遍。   而且她越骂越凶,仗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在,好像又来了底气,在饭桌上不停的骂她大嫂,不停诉苦之类的,气的那王忠明直接就回屋了。   他这两个哥哥不了解家里的事。所以一听自己的妹妹抱怨,都要声讨他这个弟妹,但是王远才赶紧拦着,说人家拜了仙家,不能打不能骂。   王远才的两个儿子倒是不信,非得要进去把刘翠的名堂给砸了,让她别在家里弄这些鬼名堂。   王远才自然不愿意了,虽然他心里是埋怨自己媳妇不保不住孩子,但是仙家的堂口不能砸,他死命的拦着,那王丽倒是坐在一边,抱着孩子埋怨,骂刘翠信的是邪门的派,要是真的能保佑,为啥他跟儿子都被咬呢?说不定还是她招来了邪性,把家里给败坏了呢。   王远才的两个儿子在外面务工见过世面啊,所以就不信邪,酒菜不吃了,进了刘翠的屋,把那刘翠给拽出来,把里面的贡品之类的东西都给砸了,然后给丢到门外面去,回头还要把刘翠给赶回娘家去,说他们王家不要这样信邪的媳妇。   那刘翠大太阳的站在外面,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吭,就看着他男人王忠明,但是那王忠明怂啊,被自己两个哥哥给那么好说歹说之后,竟然只是拉着刘翠进屋去。   我跟阎六还有王红都看在眼里,这他娘的刘翠遇到这样的怂包蛋男人,也是她的劫数。   但是我可不管这事,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哪里敢管?   这时候那王丽才解气,给他两个哥哥倒酒,我们都不吃了,就猫在墙根上等着干活,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我不跟哪些不敬神明的人多说,他们自有报应!   但是说怪就怪了,这时候有人来给王远才送口信了。   这送口信的人是个官家,他一进门就跟王远才说,他小儿子出车祸,开的车一头扎进了二道埂了,只怕这个命是保不住了,让王远才家里人赶紧去医院。   我听着,就觉得这事邪乎! 第一百零九章 追魂儿   我为什么觉得邪乎呢?因为所谓的二道埂就是两个田埂合起来的路,中间本来是个水渠,但是后来没路给垫上了做路了。   二道埂这条路就是王远才家田地里的那条路,那一路上都是老坟。   出了这事,王远才赶紧去医院,我也去了,王远才请我去,当然是必要的时候能救他儿子一条命,我们走二道埂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车祸现场,我当时看着就知道我猜的是对的,在车祸的地方有个坑,那个坑附近有几座老坟,而那个坑正好是王远才的女儿王丽挖回去种花的土坑。   我知道。王远才倒霉,肯定跟那袋土坑有关系,要是不给处理了,估摸着王远才家里还得死人,因为那土坑是烟魂家里的土,不是你随便能往家里带的。   我们到了卫生院,本来还以为能见到王远才的三儿子,但是可惜,晚了,我们前脚到,后脚王远才的三儿子就断了气。   王远才哭的稀里哗啦的,虽然这个人抠门,但是中年丧子,也让他悲痛欲绝。   待王远才情绪好了些,我跟王远才说:“你赶紧回家,把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那袋土给埋回去,要不然你家里还会死人。”   我本来是好心好意的劝王远才,但是这王远才一听他家里还要死人,就跟我急了,指着我就大骂,他骂我诅咒他,还跟我说一袋土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更骂我想要看他家的笑话,我听了当时就傻眼了,我怎么都不能理解,这王远才到底是什么脑袋瓜子?   回了龙口村,我颇为气不顺,我好心好意为了王远才好,他居然给我狗血淋头骂了一顿。我也就不管他了,随他死活去。   晚上,回了家,跟阎六王红喝了杯酒,烧烧寒凉的身子,这会芙蓉肚子大了,也不忙活了。我娘一个人操持有些劳累,这会我娘把酒菜备好,我心里真他娘的烦,我真的没遇过像王远才这样的狗皮操子。   阎六见我心烦,就跟我走一个,我俩喝了一盅,阎六对我说:“那啥,王远才家怕是要遭难了,我这双眼睛,看着我个鬼影在他家里落了户,指不定明天就得有人去收尸了。”   我听着就惊了,阎六那双眼睛毒着呢,这点我还是相信的,我说:“你确定?那咱们得去救人啊。”   王红啪叽给我大腿一巴掌,憨厚笑着说:“胡三爷,您可真是好心啊,爷们我都老大不小了,前脚还被人给踹了,您要是真有闲工夫,您给我说道说道,帮我讨个媳妇行吗?我王红感谢你八辈祖宗,这种好差事,总比你去受累还挨的强吧?”   我娘听了,就笑哈哈的过来了,跟我说:“三啊,红子说的对,那什么,我看上一个姑娘家,那姑娘今年十七岁,到处托人说亲家呢,那家人也是有钱的主,家里女娃子多,缺个上门女婿,红子也老大不小了,你要是去说媒。我觉得一准能成。”   王红这么一听,眼睛就直勾勾的问:“我老干娘哎,还是你疼我,我问你,那姑娘水灵不?俊不俊?我王红可看不上哪些缺胳膊少腿的少根筋的啊。”   我娘在王红身上打了一巴掌,骂了一句:“傻小子,干娘能亏待你吗?那姑娘俊的很。家里有好几间大房子,我就是怕你去了要劳累的多,谁叫人家没男娃呢。”   我听了就瞪着王红,我说:“行,有空咱就去。”   我虽然不想帮王红,但是这狗日的老在我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赶紧让他去做倒插门女婿算了,说定了这事,我们三喝了三斤烈酒才算了事。   晚上上了炕,我心烦,这会那头尸猫在外面叫个不停,“喵呜,喵呜”芙蓉觉得烦,让我出去给打走,我也就下看炕,拿着扫把,准备把那头尸猫给打跑,但是我一出门,就看着那头尸猫蹲在门口,竖着毛,瞪着外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它那条断了的尾巴根,也竖着,整个身子跟炸毛了一样。   我知道外面肯定有动静,否则这头懒猫不可能这么厉害,我说:“胡家老太奶还是黄家皮子仙,又或是鬼家讨香火。出来说话。”   说完我我就瞪着外面,但是外面居然什么动静都没了,突然,我就看着尸猫朝着我们的房子扑了进去,一下子扑到了门口,两只爪子在空中胡乱的扑棱着,我就看着灯光下五个影子摇曳。就骂道:“好你个五鬼乱常,敢打我媳妇注意,你们想投胎怕是想疯了吧。”   我一见那五个影子作怪就知道他们在打我媳妇的主意,我媳妇有了身孕,这个时候是双身子四眼人,最容易招阴,若是被他们上了身。估摸着我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成了枉死鬼了。   我赶紧咬破了舌尖,朝着门上的八卦镜喷了一口血,却看着那镜子投射的光点下,留了五个脚印,那尸猫也追了出去。   这会阎六听着动静,走了出来,突然朝着我家门口的老槐树走了过去。手里握着柴刀,手里捏着砂符,六指一勾,骂道:“啥人差你来的,小小五鬼也敢在本天师面前作乱。”   阎六的话倒是犹如奔雷,惊了我一跳,他手里的柴刀一劈。一刀劈上了老槐树,只见那老槐树鲜血直流,彪了一地都是。   我看着,心中讶异,好一个调虎离山,要是我跟尸猫都追了去,只怕这躲在老槐树里的东西要害了我媳妇啊。想到此处,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阎六捏着独尾巴胡子,对我说:“我大侄子的命是我救的。”   我擦掉头上的汗,心里感激,倒是没有说出来,而是问:“你咋知道这些东西是受人差遣来害我的?”   阎六笑了,对我说:“不受人差遣替他们挡了劫数,他们敢出来害人吗?他们可是鬼精细。”   我听着觉得也是,五鬼分不清好坏,不做恶事,也不做善事,只是听人差遣,有时能帮人躲避祸端,保家宅平安发大财。有时候却也害的人家家破人亡,而他们做这些事,都是别人差遣他们做的,无论好坏,都由差遣的人承担后果。   只是我想不通,到底是有谁想要来害我?   突然,芙蓉叫了一句,吓的我赶紧跑进了屋子去,一进屋,就看着芙蓉躲在墙角里,不敢动弹,指着炕下面的东西,我一看,居然是头灰不溜秋的大老鼠。这头老鼠有一尺多长,在我的炕上昂头挺胸的,居然不怕我。   阎六一看到老鼠跟我的反应是一样的,当下就要给打死,上次那头老鼠可差点把我们给害死,阎六一举刀,那老鼠身子一转,一下子就窜了出去,一头把窗户纸都给撞破了。   我看着有些邪乎,我说:“它这是要引我们去什么地方?”   阎六听了,就看了看芙蓉,对我说:“有人想害你的孩子,这头老鼠估摸着知晓!它倒是没什么恶意,否则。你媳妇我大侄子也就没了命。”   我听着有些怪,但是我想把事情给搞清楚,我把芙蓉拉起来,让她去我娘的屋子,我在地上用墨斗画了个圈,阎六铺了一层朱砂在上面,又给了芙蓉一个两寸长的小木剑。我们这才放心的出去。   我一出门,就看着那头大耗子了,那头大耗子一见着我们就赶紧跑,跑了十几米远,又回头看我们有没有跟上来,我跟阎六知道,这个畜生就是引我们去一个地方的,我跟阎六跟着,看它到底搞什么名堂。   我跟阎六跑啊跑,跑了半个时辰,都他娘的戌时了,突然那头耗子不见了,我抬头一看,就觉得奇了。这他娘的不是王远才的家吗?   我跟阎六奇怪着,这会听到了一声猫叫,我一听那干瘪嘶哑的声就知道是我家里的那头尸猫。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头尸猫居然在王远才家的院墙上狂挥乱舞,像是着了魔一样,我心里当时就惊了,那五鬼是从王远才家里出来的。害我的人肯定在王远才家里。   我气的,朝着王远才家里的大门猛然踹了一脚,大门被踹开了,直接就走了进去,狗日的,老子好心为你家办事,你居然还害我?   我一进门,突然就感觉到了极重的丧气,阎六拉着我,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看王远才家堂屋的家堂里。   我这么一看,顿时心惊,居然看到了王远才家里停着三口棺材,屋子里点着红蜡烛,静的出奇,我当时就心惊了,我说:“他家不是只死了老三吗?咋多了两口棺材呢?”   阎六摇头不搭话,手里握着柴刀,我两小心翼翼的往屋子里走,走到了堂屋的门口,我听着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掏东西,手在口袋里摩擦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我跟阎六悄悄的摸进了堂屋,就看着一个人影在帘子后面,这个影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猛然我一拉帘子,“哗啦”一声,帘子后面的人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他脸色的惊恐,也吓了我一跳,但是稍后我就后悔了,因为这人的眼珠子猛然变得通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子直挺挺的。   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他娘的“吓死了?” 第一百一十章 珠胎暗结   我跟阎六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王远才家的女婿陈辉,我看着就奇怪了,这狗日的在干什么呢?居然在帘子后面鬼鬼祟祟的。   当我看到他手里抓着的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狗日哦的手里抓着一大把钱,都是大钞,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远才的两个儿子给王远才的,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居然在这里偷钱。   我跟阎六奇怪了,看着帘子后面是一个挂衣服的挂钩,上面挂着几件衣服,这陈辉估摸着就在摸衣服里的钱,可是他不走运,居然被吓死了。   我跟阎六觉得诡异。这屋子里咋没人呢?我们两也没管那被吓死的陈辉,来到了堂屋,这个堂屋邪门的很,点着蜡烛,灯光很暗,摆了灵堂,上面白绫一片片,高香三柱。   我跟阎六趴在棺材口一看,娘的,居然每个棺材里面都有人,我跟阎六就差异了,这三个人都是王远才的儿子,他大儿子,儿子。还有三儿子,都在里面。   这三个人死不瞑目,眼睛都瞪的滚圆滚圆的,脸色有惊恐的神色,但是这个时候倒是显得狰狞,而且这三个人都死无全尸,那老三我知道,出了车祸,胳膊没了一个,那老大的腿没了,那二的身子只有半拉子,另外半拉子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跟阎六看的是心惊肉跳,阎六小声跟我说:“我听说萨满仙家有个堂口叫做绝户堂,他娘的。这家是不是得罪了那个仙家,人家要弄他全家啊?”   我瞪了阎六一眼没说话,心里有些炸毛,我早就知道王远才要倒霉,但是没想到他会接连死三个儿子,事情变化太快,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有点乱了方寸,对于绝户堂我也有听过,这些绝户堂的弟马仙家都是走的黑萨满的路子,能救人也能害人,但是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见过绝户堂。   这时候我得去看看屋子里还有人没有,那王远才还有他媳妇小儿子小姑子外孙还活着没有,我先去了王远才的屋子,一推开门,我就感觉阴气阵阵的,阎六点了火烛,朝着屋里一照,我就看着那王远才躺在床上,直挺挺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房顶。   我跟阎六看了一眼,心里惊骇,莫不是这王远才也被害了?我赶紧走过去,伸出手往他鼻子上一探,居然还有气,我看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就觉得奇怪,突然,那王远才猛然把头转过来了,吓我的跟阎六急急的就跳了起来。   我跟阎六一身冷汗,看着那王远才居然还是直勾勾的瞪着我们,一句话不说,我跟阎六大气不敢喘一个,等了片刻,那王远才居然还没有说话,也没有起来的意思,我就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顿时大骂起来:“狗日的,还在睡觉呢。”   这个王远才睡觉不闭眼睛,居然瞪着眼睛睡觉,夜不闭目必定横死。我朝着王远才的肩膀拍了一下,突然看到王远才一惊,慌忙爬起来,一脸的沉重与惊慌。   我见他慌了神,就说:“别慌,我来救你性命,你家被人诅咒了。快点跟我说说咋回事?”   王远才看清了是我俩才松了口气,擦掉头上的汗珠子,对我说:“你啊,不知道,你走之后,我让我的两个儿子开车来把老三给拉回家,谁知道,车子开到二道埂,居然又翻车了,我那两个儿子的车直接翻到了水渠里,他们死的惨啊!”   我听着王远才的话,就骂道:“哼,谁叫你动死人的土?跟你说了你不信,现在你死了三个儿子,怪不着我。”   那王远才一听,就赶紧爬起来,跪在我的面前,对我喊道:“半仙,我王远才不是东西,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你救救我。”   我看着王远才在床上不停的磕头,把床板砸的棒棒响,就赶紧拦着,我说:“你别急,我就是来救你的,我的黑猫破了那人的法门,今天晚上没事了,天热,你家死了这么多人,属于重丧,要尽快入葬,否则必定滋生病疫,使得你王家运气更加衰败!”   王远才听了赶紧爬起来,领着我们出门,王远才叫喊了一声,让他的儿子跟闺女都出来,这时候王丽带着孩子走了出来,还不知道所以然,她一看地上躺着的尸体,就哭喊了起来,但是她的那个儿子只是直勾勾的瞪着外面,嘴里发出“呜,呜呜!呜,呜呜!”   这声很有节奏,但是却凶狠的厉害,我知道这孩子完了,注定要成为香童了,香童与仙家有缘,打小就能见到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尤其是以鬼仙出马的香童,一辈子都要成为顶香的人,这些人虽然有些门道术法,但是一辈子被鬼给缠着,浑身都是病,都是灾,就算救在多的人,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   我看着那孩子对着外面那盆花不停的指着喊打,我就赶紧跑了过去,这时候我听到一阵软肉落地的声音,就看着那头尸猫从院墙上下来了,在花盆,然后不停的在花盆里刨来刨去的,不一会就把花盆里的土给刨的那都是。   突然,我看着那头尸猫嘴里猛然叼着一个东西出来,那东西像个死娃子,虽然很小,但是已经有了模样,这尸猫一叼出来就跑,马上就爬上了墙头,蹲在墙上,呜哇,呜哇的吃了起来。   我看着就下了一跳,我把王远才叫过来,我问:“你家媳妇小产的死娃子你给埋在那了?”   王远才看着墙头上的猫在吃着那死娃子,吓的脸色煞白,他跟我说:“我。我埋在我家后园子了,咋会,咋会在我家花盆里呢?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奇怪,这死娃子咋会出现在花盆里呢?而且这个土,我咋觉得这么眼熟呢?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赶紧问:“这土是不是之前从老坟地里带回来的丧土?”   王远才这时候有些慌神,他也不是很确定,王远才说:“我,我不知道,这个土,这个土好像是我媳妇埋的。”   我听着就觉得奇怪,这个刘翠咋会做这种事呢?这可是要遭报应的啊,不她们家不是已经遭了报应吗?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明白了一个事,有人要养鬼胎。   这个土是阴土,本身就带着邪,埋的人在下面必定不腐,这就是道家所谓的养尸,想到这里,我就看着王远才儿媳妇刘翠的房间,我觉得他有问题。   突然,我听到王远才儿媳妇的房间里有人叫唤了起来,我听着像是刘翠的声音,就赶紧跑了进去,我跟阎六掀开帘子,往里面一看,顿时傻眼了。就看着刘翠躺在炕上疼的在炕上打滚,而他男人王忠明居然就傻愣愣的站在床边上,手里端着一盆水。   我两过去一看,那盆里那是水?分明就是血,通红通红的,我看着那血水里有个东西飘来飘去的,我一捞上来,顿时吓的手软,居然是一只手。   我赶紧把手给丢到盆里去,阎六用六指朝着王忠明眼窝子一戳,突然,就看着王忠明一阵机灵,随后傻乎乎的看着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他中了迷障,也没跟他多说,我看着刘翠在炕上打滚,但是身上裹着被子,捂得极为严实,我一把拽着被子,将刘翠身上的被子给拽开了,这被子一掀开。我跟阎六都吓了一跳,赶紧后腿。   那刘翠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因为她的肚子大了起来,有多大?像是怀了十个八个小子那么大,肚子上的衣服都给撑破了,整个肚皮还真他娘的只剩下一张皮了,我看着那肚皮上的青筋。跟蚯蚓一样,到处都是,但是更诡异的是,哪些青筋居然形成一张张的人脸,看着凶神恶煞的。   那王忠明看着自己媳妇成了这个模样,惊吓连连,恐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骂道:“好一个暗怀鬼胎,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刘翠没说话,她就是捂着肚子在叫唤,叫了一会,他骂王忠明:“你个没用的窝囊废,你儿子被人害死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好心好意给人家儿子洗澡,人家还不领你的情,把你骂的狗血淋头,你就是个窝囊废,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刘翠骂的撕心裂肺,疼的也撕心裂肺,那王忠明浑身都是冷汗,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就是哭,一个大男人居然哭的跟娘们一样,他跪在地上磕头,也不知道给谁磕头,像疯子一样。   我跟阎六见着都觉得恐怖,一地都是血,也不知道是王忠明的还是那盆里的,我问刘翠:“你到底搞的什么鬼名堂?我好心好意引你进萨满门,就是怕你过不了丧子这一关,找了仙师来度化你,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做出来让我都想不到的事来。”   刘翠恶毒的瞪着我,他骂道:“你想知道吗?哈哈,那你就去看看啊,你去柜子里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柜子?”   我猛然回头,看着那个柜子,突然,我觉得那柜子恐怖的很,我不知道该看,还是不该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破地狱   我看着那柜子,心里害怕的很,之前我就知道那柜子有古怪,我不知道这个刘翠在那柜子里给我使的什么绊子,让我去看?爷爷我这么傻?岂能上她的当?   我已拽着刘翠,就要给她拽起来,但是她的身子邪乎的很,像是有个千斤重一样,我怎么都拽不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差遣了五鬼,要害我的媳妇?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刘翠冷汗直冒,但是却冷笑着对我说:“我的儿子死了,你们谁家的儿子都别想活,我要你们都死光光。”   我听着刘翠的声,那叫一个狠。我好心好意为她,她有了道行居然反过来害我,当真是狗咬吕洞宾又倒打一耙,但是我已经逮住她了,也就没那么恨,倒是眼前他的肚子咋办?   这会那王远才进了屋子,一进屋就看着自己儿媳妇的肚子胀的那么大,上面的脸凶神恶煞,吓的王远才腿肚子发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我说:“半仙啊,你救苦救难,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吧。”   我听着害臊,若不是我自作多情,也不会有王远才家今天的祸事,我看着刘翠的肚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那五个邪祟,被尸猫给惊了,吓的他们不敢回土里,难道是钻进了刘翠的肚子里?   想到这我就冷笑了一声,我说:“刘翠,你真是自作自受啊,那花盆里的土是你故意埋的想要养你那死儿子的尸体的吧?你又借着五鬼的法。来害我,但是没想到我比你道行深,破了你的法,现在五鬼钻进了你的肚子,哈哈,五鬼投胎要母命,你稍后就死。”   那刘翠疼的从床上掉下来,肚皮还在撑着,这就是她自作自受,刘翠心里苦,生了三个女儿不受待见,都不给在家里养,得送到娘家去,王家非常重视男孩,因为男孩能赚钱,王远才的家业都是他的三个儿子累回来的,所以王远才一定要刘翠生个儿子,这刘翠好不容易争气了,怀了一个男孩,居然还被小姑子给害的小产了,让她心生怨气。   虽然她一句话不说,但是都记在心里,从师父哪里得了法,她就开始了报复,只是她没想到她的报复心太重,她的道行不够,有些不能把控。   刘翠强撑着坐在地上,指着王远才骂,骂他全家男人都死光光,骂他王远才断子绝孙,这时候,那刘翠也不知道是失心疯了,还是心中怨念太强,居然也听不到她喊疼了。   阎六用六指朝着眼睛一抹,开了法眼,他惊的瞪着眼睛,对我说:“这狗日的,肚子里真的有五个祸害,这要是让他珠胎暗结,生了五鬼,只怕咱们龙口村要永不安宁啊?”   我当然知道这种祸胎不能降世,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这个法子是他们萨满门的黑萨满,如果遇到了,按照萨满出黑古训老理,这种重丧里呼,必须要用破地狱之法门。   仙师教主点兵挂帅,掌堂王爷带领弟子真魂过阴登关,摆下八卦套九宫,破得四门关五灵,超拔冤魂救出煞神之手,渡化横死前往冥府报道,保佑阳间生人阖府长寿百年永平安。   整个法事过程,丝毫不能出现懈怠,稍微有一丝的马虎,超度的人就会身亡。我又不是萨满门的仙师,也不懂这一行,如果这时候请她师父来,只怕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要破地狱法门,也只有靠一个人了。   我看着阎六,他也看着我,但是他的脚步稍稍后腿。我没说,他倒是先懂我的意思了,阎六见我眼神放定,就赶紧说:“我道行不够。”   我骂了一句,对他说:“你且先破地狱法门,我在一边帮你,咱们两只有你懂些术法,若是你不破,这娘们真的要生五个鬼胎出来,咱们一村人估计都不够他们五个吃的。”   阎六骂了一句,对我说:“你他娘的就会找事,行吧,爷爷我今天就豁出老命,但是咱们说好了,我帮你一回,你得帮我一回。”   我知道阎六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就点头了,阎六见我点头,一咬牙就上了,直接把外名的灵堂拉进来做了祭台,从万宝囊里掏出一顶香炉,手一晃,五柱香在手,小指头一点。香烛烧了起来,阎六朝着香炉里一插,香火烧的旺盛起来。   我见着香烧了就喊道:“香烟一炷升九天,飘飘渺渺在堂前,勾神牌前晃三晃,第马真魂到阴间。”   “往上看看不见星斗日月,往下看看不见地土埃尘,我和掌堂王爷坐在金鞍宝辇之上,带领五族人马前往煞气呼境,救渡冤魂离苦得乐。”   “前有碑王教主探兵开路,左有天龙护法,右有地蟒站班,后有我佛法旨压阵,一路过关斩将,能劝者劝,能化者化,该诛者诛,该杀者杀。”   我一边一边拿着墨线朝着那刘翠去捆,但是谁知道那刘翠猛然脸色大变,一双眼珠子变得漆黑无比,一拳头就把我给砸开了,我痛的喘不过气来。   “你算什么仙师,狗皮糙子半吊子,我们五兄弟今日能投胎,谁也拦不住我们。”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刘翠也不知道是疯癫了,脸面扭曲,对着我跟阎六咆哮,阎六捏着小拇指,定着香炉,不想香炉里的香烛灭了,但是阎六的道行好像真的不够,这时候也不知道咋的,屋子里突然起了雾,我回头一看,外面的天雾蒙蒙的,不一会,我跟阎六就被这雾气给埋没了。   那白雾就像是毒蛇一样,从脚下就冒了起来。一会就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我的后脊梁一阵寒冷入骨,好似有人故意推了我一把,这一把力道极大,给我推的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我急忙起身要站起来,却又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似被连环绳索缠绕了起来,耐你怎样用力挣脱都甩不开一般。我知道我中了鬼拉脚了,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深陷魅雾之中,动弹不得,也不知道阎六怎么样了,我两的道行都不够,这五鬼闹起来,我两还真不是对手。   我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我干嘛逞能,冒充什么萨满仙家,这下到好,没唬住这五个小鬼,倒是害了我的命了。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这叫声是刘翠发出来了,这叫声一出,我感觉那雾气就散了,我知道完了,五鬼要降世了。   鬼胎自古都是祸害,这一下来了五个,咱们龙口村要遭难了,但是这个时候我又欢喜起来,我看着雾气不停的散了,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我猛然回头,就看着那刘翠的肚子胀破了,一肚子的坏水都流了出来。   那刘翠还没断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个的肚子,就看着她自己个的肚子被抓的皮开肉绽,她脸色麻木,嘴巴无力的张着,我一看更加高兴。原来是那头尸猫,一爪子下去,把刘翠的大肚子给抓了五个印,刘翠肚子里的东西顺着那五个印就冒了出去。   这场面有点瘆人,刘翠的肚子里流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的,腥臭无比,原来早就坏了心眼,突然,我看着那尸猫在她肚子里一阵扒拉,一下子拽出来五个拳头大小的脓包,那脓包长的颇为奇怪,像是一个瘤子一样,但是这瘤子的模样倒是有些像人。   那尸猫把瘤子一拽出来,张嘴便咬,这东西对它来说可是美味,但是这一口下去,就看着那五个瘤子破了口,里面的脓水留了一地,腥臭无比。   我爬了起来,看着那刘翠,她还没断气呢,眼珠子有神的很,瞪着我,我也瞪着她,我倒是无愧于心,我瞪了她一会,她倒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的肚子,问我:“大仙,我是不是错了,那五个东西说能把我儿子带回来,我就信了。”   我听着刘翠的声有点扭曲,像是极度悔恨一样,或许她也知道自己错了,早就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只能说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突然,刘翠猛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王远才,刘翠狠狠的骂道:“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断子绝孙,我诅咒你一家死光光,我诅咒你全家没有一个男人活着!”   刘翠的话非常的恶毒,吓的那王远才猛然一抖,直楞在哪里,一动不动。我看着那刘翠,有些无奈,她一句话不在说了,虽然眼睛睁着,但是我知道她断了气,我走了过去,把她的眼阖上,但是怎么都阖不上,我知道她死不瞑目,但是他是咎由自取,我不会同情她或者可怜她。   屋子里有点惨,满地都是血,我看那王家父子早就呆愣,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我就让那小姑子进来,她一进来看到那场景就吓的头皮发麻。嘴里一赶紧说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子类的。”   我知道她是害怕,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那柜子里一阵唧唧叫的声音,这声音来的突兀,那小姑子王丽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过去了,我见着不好,骂道:“狗日的,千万别开!”   但是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卷首   小姑子王丽像是见着鬼了似的,直接把柜子给拉开了,这一开不要紧,就看着那王丽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我跟阎六看着她头上的汗珠子密密麻麻的,滴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响着。   屋子一瞬间死一样的宁静,我跟阎六看了一眼,悄悄的走了过去,我摸了一下那小姑子王丽,突然,她一下炸毛一样的蹦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失心疯一样在屋子里刨来刨去。一边跑一边鬼吼鬼叫,还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把头给磕的咚咚响。   这有点骇人,我跟阎六拦都拦不住,最后拿着绳子把那王丽给捆起来才算了事。   王丽疯了,她看到了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也不会疯了,我觉得那刘翠本来的心是好的,但是丧子之痛又加上公公小姑子以及全家人的声讨,使得她走了心,入了魔,这种人最可怕。   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入了午夜,我跟阎六都浑身汗津津的,那王家父子两人跪在棺材前,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话语,那王远才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窝囊的王忠明却是满脸的哀痛,但是眼神呆板,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跟阎六都没在搭理那对父子,而是看着那柜子。那柜子是半掩着的,里面有股臭烘烘的味道,阎六瞪着我,对我说:“你去看一眼,告诉我就行了。”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我爬不动了,你好奇你去看,反正我不好奇。”   但是这话也就是说说,我心里好奇的很,我早就对刘翠那柜子里的东西感到好奇了,但是我不敢去看,那东西把王丽给吓疯了,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阎六鬼眼转了一圈,居然站了起来,一把将那尸猫捞起来,朝着那柜子就是一丢,我看着就骂阎六是个王八蛋,居然这么下作!   但是阎六这么一丢可不得了,就看着那柜子里面一下子跳出来一头一尺长的大老鼠,居然跟尸猫对着干,我心里就奇了,难道里面是个灰仙?这头大老鼠可不一般,我见着就知道是它把我们引来的,没想到刘翠拜的居然是灰仙。   只是这次的灰仙可不是上次的灰仙,这头大老鼠可是好心,为了不让刘翠越陷越深,居然知道找人来救她,可惜我道行不够,没能救的了刘翠。   我看着尸猫跟那头灰老鼠打转不吃它就觉得奇怪,比这头老鼠厉害的灰仙尸猫都跟它干,这头小耗子尸猫居然不对付它。   我觉得奇怪,就走了过去,那头灰耗子见我过来,就直楞起身子,两颗大门牙朝我龇牙,我知道他是在戒备我,我没搭理它,把尸猫给捞起来,准备走,但是我心里痒痒,不经意间朝着那柜子里面瞥了一眼,这一瞥,我那叫一个后悔啊。   就看见这柜子里有半拉身子,里面皮开肉绽,下水横流,我猜这半拉身子是王远才二儿子的,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被拖进了这柜子里,臭烘烘的,恶心的很。   但是恶心归恶心。我也看清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是一头金毛大耗子,那耗子比尸猫的个头还要大一圈,浑身肥嘟嘟的,一身的皮毛,金黄金黄的,两颗门牙跟钢钉一样。把骨头给啃的咔咔响。   我看着那桌子上供的东西,居然也是一个金镶玉,那供的仙家,不是别的,就是一个金镶玉的灰仙,那金毛大耗子见我来看它,猛然抬起头,两颗眼珠子像是有神会说话一样,我就听着耳朵里“叽叽歪歪”的,脑子就是一阵迷糊。   我心想不好,估摸着之前王丽就是这么着疯的,我赶紧要醒过来,但是晚了,我心里拔凉拔凉的,突然,尸猫凄厉的叫了一声,我才一身冷汗的清醒过来,我看着那金毛大耗子对我龇牙,身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无意间看见这头金毛大耗子居然只有三条腿,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我不能收拾的东西,我赶紧退后,不敢在惹他,我关上柜门,在柜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着那金毛大耗子的身子下面居然有五个小耗子,每一个都都两寸多长。   这小耗子长的奇怪,居然都长了一副人脸,当柜子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五鬼投胎了!   阎六问我:“胡三,咋?里面是个啥?我看你被吓个半死,要不要爷爷我帮你除掉它?”   我翻眼瞪眼阎六骂道:“金毛大耗子,你有本事就除掉它。”   阎六听着就笑了,对我说:“这是仙家,我等要拜的,说不定哪天我等下了地府,还得贿赂这金毛土地仙呢。”   阎六的话我倒是没反驳,金毛大耗子都是山神,见了都要拜,千万不能得罪,要不然,你家里指定留不住任何东西,也别想有孩子,相反的,你要是拜它,供奉它,家里必定连年有余,多子多孙,我想着刘翠就是想要家里多子多孙又有财吧。   可惜,那个小姑子王丽把事情都给败坏了,弄了一袋丧土回来,把五鬼请进门,害刘翠丢了心神,入了魔。那天晚上就是这金毛大耗子跟五鬼在斗,只是这金毛大耗子有了身孕,斗不过那五鬼,让那五鬼乱了刘翠的信念,最后才有这些惨剧。   这事让我了解到一件事,所谓仙家无好坏,全凭供奉的人。我把这事给记到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着重标了,我的目的是让我的后人看到,千万不要因为喜好而打杀仙家,这是不对的。   王远才家的重丧是我跟阎六一起办的,先后把他家的三个儿子给埋了,又请了大白湖穆家村的花婶来处理她土地的尸体,花婶没来,给我了两个“烧了”,我觉得花婶做的对,刘翠的尸体必须得烧了。   我跟阎六把刘翠的尸体给烧了,那尸体冒出来的烟都是黑的,浓烟滚滚,臭气熏天,连老树上的黑乌鸦都给熏死了。   做完了法事,我还得把从老坟地里挖回来的土给送回去,把那五座老坟的坑给平了,又做了法事,给人家超度了,这才算了结了。   丧事办完,也是半月过去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谁知道波澜又起,那王远才在外面回来家奔丧的两个媳妇带孩子坐的车一头扎进了二道埂的小河里,车里十几个人,除了司机之外,全都淹死了。   这事诡异,我听说那车子的刹车线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所以没了刹车,要不然那老司机断然不会扎到沟里,这事让王远才伤痛欲绝,更可怕的是那天晚上。   当天晚上,王远才最小的儿子王忠明吊死在自己的宅堂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吊死了,这王远才一家子二十几口人,在这月余的时间居然死的死,疯的疯,这个全村最富有的大家,居然就这么败了。   对于王远才的不幸,我无话可说,也领悟到一个道理,子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所以生男生女都一样,生了男孩说不定是来讨债的,生了女孩说不定是来还债的,所以,别管事男是女,是你的子孙,你就得喜爱。   王远才倒是没死,也没疯,但是他居然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他的外孙之外,就剩下那刘翠三个在外婆家的孙女,倒真应了那句话,王远才要断子绝孙了。   对于王远才家里的事,我也有点害怕,我心里想着,诅咒,到底存在不存在?越想,我心里越害怕,我每天晚上都看着芙蓉的肚子,我害怕我的孩子也应了诅咒。   这件事算是了结了,到了最热的天,十月的秋老虎也吃人,早上的日头还是热的燥心,我看着黄历要到了中秋节,是个上门说媒的好日子,这几天王红表现的那叫一个热络。我家里里里外外给我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地里的玉米棒子给我掰的好好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娘多了个胖大小子呢。   但是其实他是为了让我给他说媒去,上回我娘提了一茬这么回事,王红就一直的记在心里,总是隔三差五的让我走一趟,但是我手里事多,一直没工夫,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把事情给忙完了,就打算把这懒虫给送走。   一早王红就起了,把自己收拾的倍棒,衣服也换了,穿上我娘给纳的新鞋,还把自己的油头给输的透亮。见着我了,就跟我说:“胡三爷咱们走着?”   我看着他那样,十足的汉奸,一脸的奸笑,我说:“成,阎六抓鸡去了,我娘喂的鸡可是日后给芙蓉补身子的,到时候你得还啊。”   王红一听就推了我一下,说:“都是兄弟,这么计较干啥,那家可是大户,六个闺女没一个儿子,我入赘了,那还不是吃香的大爷,几只鸡算什么?你要是把事给我办成了,我回头给你送头猪来。”   王红很大气,我也没跟他墨迹,心里想着能把这个懒虫送走就成了,这会阎六抓鸡回来,见我们都收拾好了,就出门了去。   这王红能不能抱着媳妇上炕,就看今天我这张嘴了,走瞧着您嘞!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门头   那姑娘家在不远的二龙村,传说那村子的风水比较好,傍着千山独一无二的二龙湖,仗千山的脚下的万亩良田,家家户户都是有钱的住,这位招女婿入赘的就更不得了,听说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   这个人姓周名泰,还读过书,听说上过初中,是个文化人,我们坐着驴车,到了二龙村,找到了这家人,我娘早就知会人家了,所以刚到二龙村的村口,人家就来接了。那周泰也知道我的名头,所以见了我也颇为客气,叫我一声先生,我叫他一声周老板,几个人相互认识了一下,就赶紧朝着家里去。   因为这会天不好,这艳阳的天,说变就变,一会就落下了雨,这雨水还特别大,我们是赶着驴往家里跑,到了家门口,进了门拴好了驴车,手里的鸡也变成了落汤鸡。   一进门,房子不普通,不是咱们东北的农家院子,更不是土胡的泥巴墙,倒是有点像安徽人造的马头墙盖的房子,倒是挺优雅。   说周泰这个人有些不一般,体型随了我们东北人的马子,高大的很,脸面宽,手长腿长,说话也是底气十足,用一句话说:“阴阳肉满,福重心灵;正面骨开,粟陈贯朽!”   阴阳即泪堂,若阴阳丰满,不横出者,满而不溢,必聪寿之相也。正面即两颧骨,若骨开润而不偏斜者,广有钱拜之相也,此之谓也。   所以这个周泰是个有福气的人,但是可惜,子女缘重,特别是女儿缘特别重,今年他五十二岁,生了十个孩子,养活了六个。都是女孩,这也算是个奇事了。   进了门,周泰上了茶,递了果子,又点了烟,我跟阎六还算客气,喝茶抽烟,那馃子倒是不尝,但是那王红嘴馋的很,一盘果子他一个人就给包圆了,弄的我跟阎六都不好意思看他,那王红倒好,一句我是个实诚的人,不做假,把我跟阎六的脸都给丢光了。   茶泯了几口,咱说正事,我问周泰:“周老板哪里做生意?”   虽然我知道周泰有钱,但是做媒人得当着两家的面,把家底该露的都露出来,至于露多少,那得看双方的诚意。   周泰跟我说:“不做生意了,二十年前我走镖去了徽州府倒卖茶叶,遇到了我媳妇,把那黄山的好茶捎到咱们东北千山来,倒是赚了不少钱,如今茶行的生意我都交给了小厮去打理,一年少说也得万把入账,但是小厮毕竟是小厮,总归是外人,我想寻一个女婿来帮我打理,我这人儿子命浅,连十胎闺女,咱们二龙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我听周泰说的还算是中肯,也表达了他的心思,所以我知道他是真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我刚想把王红的底给露一下,但是那周泰倒是问我了:“胡先生,我听闻你在龙口村有个名号,人家都叫你半仙。龙口村胡半仙的名我爹活着的时候也常念叨,您是他的后人,手段肯定高明,你给我算算,我这辈子还能有儿子吗?”   这话一出,那王红就愣住了,呆呆的说:“您还想要个儿子啊?那要是到时候你媳妇怀了孩子,我媳妇也怀了孩子。那岂不是我儿子一出生就多了长辈的同岁大爷了?”   这话说的我们仨人都是一愣,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这王红就他娘的一个浑人,咋啥都能说呢,整个屋子里没人说话,阎六咳嗽了一声,王红还想说话呢,但是被阎六一脚给踹回去了,阎六笑着说:“我这大兄弟就是实在,他说的玩笑话,周先生的子女宫倒是说了,您这辈子可能是没有儿子的命了,但是你福缘深厚,肯定能善终的。”   周泰倒是不怎么满意,问我:“我听说胡半仙有法子求子,不知道胡先生可有这等手段?”   我听着就摇头,我哪里有这手段?就算有我也不会帮他,我不想多说这些,我就打了个趣,我说:“您啊,闺女的事要紧,我这个大兄弟,你看着精神吧?有的是力气,三五百斤的物件。上身就走,人也勤快,我家里的地都是他操办的,但是就是家宅破了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这不,您招一个上门女婿,他乐意,进了你的门,日后改了你家的姓都成。”   王红听了就笑呵呵的,对着那周泰说:“您要是认了我这门亲,那打着以后,我就叫周红,我以后不叫你老丈人,我叫你亲爹。”   周泰听了倒是不怎么高兴,而是嘟囔了一句“我找的是个能帮我打理事业的上门女婿,又不是个苦力!”   这话说的虽然小,但是我听着真真的,所以我知道周泰对王红可能不抬满意,我心里就打鼓了,该怎么把这个事给圆了,但是那王红我是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浑人,我咋给他圆啊?   大家都沉默了,一时尴尬,这时候王红急了,不停的踢我脚面子,我瞪了他一眼,随后站起来,看着外面的雨,这是越下越大,跟瓢泼似的。我听着流水的声音哗啦啦的响,就觉得奇怪,徽州的房子建之前都会先遭排水的沟槽,但是一条就够了,我居然听到四面八方都有声音。   我冒着雨就出了大门,来的时候我没细看,我听着声有怪,所以就出了大门看看。   我抬头四处看了一眼,周泰家里四面有道,共两排,南面一排共三家,每家有三间房子,北面一排共两家,每家三间房。   远望是个棺材的形状。前大后小似棺形,住宅当时不安宁;资财破尽人口死,悲啼呻吟有叹声。   东南方有一个大坑,东边有水向西北流,西边有水向东流,南有水向北流。下雨时四面有水,无雨时四面是道。   我看了之后,心里就有主意了,赶紧就走了回去,我看周泰好奇的看我,我就说:“你这房子是扒了后来重建的吧?建的好,建的也不好。”   周泰听了就差异,他刚想问我,但是我先声夺人,我说:“南排东边那家男主人的父母都是意外去世的吧?儿子是不是一个哑巴?”   周泰听了就咋舌,问我:“胡先生,你是不是来之前打听好了?”   我听了就笑了,我说:“那能啊?这事不用打听,我看的清楚,西边那家三口人,夫妻和一个女儿,家里的男人是外地的,媳妇跟人私奔了,我见着房子空着,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吧?”   周泰听了就称奇,他说:“是前年的事,咱们村都知道,只是这事碎嘴子的多,都传到你们龙口村去了,真是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我笑了一笑,我说:“你家周围的风水都不好,这种地方的阳宅日子都很穷,人也不旺,但是唯独你家的风水好,你家大富大贵。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泰笑了一笑,跟我说:“先生说我命好。”   我说:“你命是好,但是富贵在前,败坏在后,娶了好媳妇管你的财,而你家又把之前的房子给扒了建了一个徽州样式的房子,修了水渠,这四面八方的水都到了你家。所谓山管人丁水管财,你家可谓是八方来财,但是可惜,这也正是你家没有男丁的原因!”   周泰听了就赶紧站起来,问我:“先生,你这是咋说?你给我指点指点,我周泰这辈子都想生个儿子,你要是给我指点了,我必定重谢。”   我笑了一下,我对周泰说:“你家有南门,无北门,正房四间宽,院子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后面还有小房六七,北院外有一个大水井,全村的水往坑里流,财来挡子,是因为乾亥出了问题,乾为长,为阳,为子,你乾亥出了问题,当然不可能有儿子了。”   周泰听的模棱两可,就问我:“先生,这乾亥出了问题该咋整?”   我笑着说:“好治,乾为楼台,西北之居,我们打西北来,你在那口水井边建一个新婚的宅子,早日筹备你家闺女跟我这大兄弟的婚事,日后你想得子也不是问题。”   周泰听了就看着王红,一脸的不解,我就说:“我们打西北而来,乾的数目是一四九,一者单,九者孤,四乃取中大吉,我这兄弟姓王,正好四之数,而且我这兄弟跟我一个年月的。阳气刚烈旺盛,只有他进了你家门,给你带了阳气来,你才能得子啊,这可不是我匡你,而是命数。”   周泰听了是半信半疑,我说:“你这个老小子,咋就好说不听。歹说不近呢?实话跟你说吧,乾亥有问题,家里人的脑子就有问题,你肯定有头疼的病吧?”   周泰一听就奇了,他倒是没有多说,而是进屋找了他媳妇,跟他媳妇只会了一声就出来了,稍后跟我说:“那什么。我闺女在镇里面的茶铺忙着呢,我让她回来,你给看看,在合个八字,要是八字配,这事我就允了。”   我一听心里就窝火,这老小子居然都没把他闺女叫回来,可见他就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要不是我点了他家的风水,估摸着这次就应付我们了事了,但是既然他变了性子,也是好事一桩,我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也没点破。   这事被我说道这份,我看成的事是有八九的,但是我看在外面的天,雨下的哗啦啦的,而且根本就没有停的迹象,这有点厉害。   天上惊雷滚滚,又是那个仙家成了仙去,惹的老天爷不高兴了?但愿别给我碰着了。   点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惊肉跳   阴雨的天气是我最烦躁的时候,我身上的烂窟窿痒的不得了,骨头眼子也是钻心的疼,我知道这是身子阴招的病,我坐不住,只能站着来回走,弄的那周泰还以为是我怠慢了他,我还没走呢,就跟我说后话,让我在他家里过个三五日,顺便指点他该咋开基建房。   三五日我是可定不会住的,我媳妇大肚子,我归心似箭,我跟他客气了几句,说我自己个身子骨疼,坐不住。让他不要在意。   等了约莫个把小时,雨还没有停,我看着门外来了几个人,打着油布伞,浩浩荡荡进了屋子,都是些个丫头,有十八九岁的大闺女,也有十三四岁的黄毛丫头,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带着,这一进门,满屋春色,哪些个女娃子都长的俊的很,性格也倒是随了咱们东北人的开朗。   “今个大姐相门头,我看是哪个俊小伙,过过我的眼,凑着看的上不是。”   我听着这一声爽朗的话,看着说话的人,长的俊的很,但是不知道是老几。   这六个丫头挨声的说着,打量着我们仨,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那王红脸皮厚了起来,看着哪些姑娘就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嘴里说着:“是我,是我,我这人五大三粗,俊俏的很嘞,看的上,看的上。”   这话逗的那几个丫头哈哈大笑的,屋子里银翠的声特别响亮,都笑的叽叽喳喳的,议论来议论去,我看着甭提有多羡慕这周泰了,这么多闺女,一人一句话都听不完乐不完,不像我家里,只有我娘跟芙蓉仨,要是累了不想说话,家里就听着那尸猫叫唤吧。寂寞的很。   但是我看着这些发笑的人,唯独有一个人不说不笑,眼睛看着地下,总是一副自卑怯懦怕生的样子。   这会周泰见自己的闺女丢了人,就赶紧让她们都进去,唯独留下一个大闺女来,让她坐在我边上,跟她说:“雨子啊,这位是先生,你好好坐着,让他看看面相,合八字,看看配不配。”   随后就把他闺女的八字给我,王红的八字我心里有数,我看着他两年岁差了不小,有十一岁的跨度,这周泰家的闺女才二十岁,王红都三十有一了,真是糟蹋了一个好闺女,我心里有些不忿,但是还是想着赶紧让王红从我家离开才对,所以就闷着头合八字,王红的八字我都不用看,他是癸酉日出生的命主,冷静平淡,率真通融。   酉金是辛金偏印绶专气,癸水居于其上,脉气流长流畅,所以显得很滋润很平和,没有压力,当然也缺乏动力,所以不温不火,随性自在,也不爱考虑问题,也不去想事情。   或者是懒于思维事情,能附议都附议,不主张自己的看法,省心省事,乐得自在。有事让别人考虑,自己不拿主意。因此他就是个无主见的人。   虽然不喜欢远大的追求,但是有居家意识,得过且过。   癸酉日的聪明,多欲,肾功能不错。可能更在意小利,或者是个人利益得失。   我看着那周家闺女的八字,甲辰日出生人命主,属于杂气。   辰土属于能量平衡的一种状态。在三月不冷不热,阳气和阴气处于一种和平的状态。所以其状称之为“土”,属于五气平和的一种态势。   在辰土当中,有乙木劫财的属性,有癸水正印的属性,有戊土偏财星的属性。   而甲辰日的人,积极性并不高,有能力,但是性子不急不躁,属于一种安逸无忧平和的人生发展态势。   这种人大多数脾气好的多,比较有心劲,做事情不是很功利,偏财的属性占了一半。   这两人的八字好的不能在好了,我看了之后,就跟周泰说了:“黄龙黑鸡更相投,过门大发好事周;儿女满堂子孙广,福寿绵长永无休,这门婚事,是大好特好。”   周泰欣喜若狂,跟我左右比对,害怕有什么不对,我再三跟他比对,确认无误,了却他心中的疑问。才让他做了决定。   他跟自己的闺女说:“这娃子我看着挺忠厚,你看着如何呀?”   周泰的大女儿性格倒是挺好,听着自己老爹的话,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瞅了王红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模样算不上俊俏,倒是丑的打紧,嘴上倒是没边,爱滑舌,不过倒是没虚的心眼,心里有啥,脸上就能看的出来,咱家我是老大,下边的妹妹都是些个爱玩的性子,若是我找了一个呆板的学问先生,怕是妹妹们就要闷了,所以就这么着吧。”   我听着周雨这么说了,就赶紧站起来,使劲踢了王红一脚,告诉他这事成了,王红也是机灵的人,哪能不知道啊,这还没说话呢,就抓着人家周雨的手,对人家说:“我王红就一门心,你问他们俩都知道我没虚心假意。”   王红说的认真,我跟阎六赶紧附和,只是心里骂着王红,这狗日的太心急了,果然,那周雨一把打掉王红的手骂了一句:“规矩点,这动手动脚的坏毛病在咱家可不能有。”   这话说完。那周雨就进了后堂,急的王红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周泰倒是有些不高兴,这王红有点太心急,而且没什么规矩,但是他也没多说,而是让他媳妇去准备饭菜。   中午杀鸡宰鱼,弄了一桌子菜。桌子上就四个男人吃酒,我们东北人的规矩,老爷们吃饭,娘们都得下面吃去,酒喝了几圈,菜也吃了不少,但是这外面的雨还没停,反而越下越大。我跟阎六都愁,这么大的雨咋回去?说远不远,但是也有十几里地。   吃完了酒菜,周泰见我们都一脸醉蒙蒙的,就让我们到后面的厢房里睡一觉,看看下午的雨会不会停,我觉得也是,王红的事成了。多的就不说了,说多了免得让周泰心里反感。   我们仨进了后院的房子,里面还算周正,虽然看着就没人住,但是没有怪味,一张床也颇大,王红进门就上床,我跟阎六坐着,眯着眼就能睡一觉。   我刚闭上眼,就听着“唧唧”叫,像是猴子,但是又比猴子低沉,我觉得有些怪,就踢了阎六一脚,阎六瞪我,我说:“听着怪声没有?”   阎六眼角一斜骂了一句:“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咋?听不得声了?山村鸡鸣狗叫野狐嘶鸣碍着你了?”   我知道阎六是恼火我疑神疑鬼的,但是我这个人心里就听不得那种静地起声的怪事。   我心里有些装不下,就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出去了,怀里的尸猫也像是不安分,老是在外面摇头晃脑的,我知道这有点不平常,我循着那怪声找了一圈,找到了一间房。声就从房子里面传出来的。   怀里的尸猫跳了下来,我挨着房檐走,来了门口,门是黄桦木的料,中间有缝,我看锁的嘎吱响,就朝着里面瞥了一眼。   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但是就是能听到“唧唧”的叫声,还有咔嚓,咔嚓的声,我皱着眉头,寻思着里面是啥?这会又听到拔毛的声音,像是活生生的把鸡毛给拔下来的那种生硬的声。   我又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突然,我这么一看,吓的胆汁都快飚出来了。我就看着门缝里突然出现一只眼睛,跟我对着看,这种事,吓的从脚底到后脊梁骨都是一阵冷颤,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着门开了。   门里面有个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样子怯懦,身子单薄,看着像是还没长开,但是却有了美人的坯子,身子细长,脸蛋圆润,只是嘴角有些鲜红,倒是像鲜血,她见我盯着她。就说了一句:“先生,咋?我脸上有花吗?”   我听了就回过神来,我说:“你脸上倒是没花,不过有血。”   这闺女听我这么一说,吓了一跳,赶紧的把脸上的血给添掉,我看着有些害怕,愣是退后了两步,站在雨地里,这姑娘脑子有问题?那可是血?咋能往肚子里吃呢?   她见我瞪着她,就赶忙说:“这是阿爹给我的果酱,不是血,甜的嘞。”   我听着松了口气,她要是不解释,我还真他娘的以为是血呢,我有点好奇屋子里有什么。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但是这闺女就把门给掩上了,不让我往里面看,还把那头尸猫往门外面踢,她说:“我就不稀罕这些猫啊狗啊的,脏,臭,我不兴它进我屋子。”   我听着赶紧把尸猫给抱起来。这一弯腰,我就闻着屋子里有股腥臊的味道,就像是下雨天狗身上的哪种腥臊,我闻着味就怪了,这个大姑娘的房间的味道咋这么重?还不如一间空房呢。   我心里特奇怪,好奇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进一个大姑娘的房间,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尸猫,于是我把尸猫朝着里面一扔,就喊:“你这个畜生咋不听话?”   说完我就冲了进去,我一进门,追着那尸猫就跑,那尸猫像是闻着味了,就冲着那闺女的床上跑,我看着那床上的帘子上居然都是血,一地都是鸡毛,我就有点奇怪,我看着尸猫跳上了床,我赶紧的一把掀开帘子。   这一开,我心里惊了,就看着一床都是血,看的人是心惊肉跳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怪女   床上的模样让我有些惊讶,一床都是血,被褥也是被鲜血侵染湿了一片,而且更怪的是,床上到处都是鸡毛,我看着一只被拔了毛的死鸡在床上,身子被啃的一片一片的,看的我恶心的很。   尸猫在床上叼着死鸡一下就跳下了床,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我一回头,就看着那闺女在瞪着我,眼神恶毒的很,我心里有些害怕,这个女娃子是周泰的闺女,之前在客厅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她。她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闺女。   我心里有些坐立难安,我感觉这丫头有点不正常,是不是有点什么病,脑子不好使,又或者是被什么仙家给上了身?但是我这双肉眼凡胎是看不清的,那头尸猫又他娘的吃嘴不知道那去了。   我感觉到这丫头眼里面的怨气,就暗骂我自己不该多管闲事,这会我看着周泰的媳妇来了,一见我在屋子里跟他闺女瞪着眼就赶紧进来,把我给请了出去,然后把门给关上。   我这才松了口气,这周泰的媳妇叫啥我也不知道,我就叫她一声老大姐,我说:“大姐,你这个闺女…”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赶紧握着我的手,苦口婆心的跟我说:“先生啊,你看到啥了?没吓着吧?我这闺女脑子有点问题,小时候还挺好,就是前几年到哪二龙山跟他爹一起采野茶的时候,从山上摔下去了,可把我们吓死了。”   我这么一听,就暗叹走运,我问:“找先生看了没有?我觉得你家这闺女不正常啊,一床都是血,得亏我是见过世面的,要是常人看了,得吓个半死的。”   周泰媳妇把我的手给拉的紧,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跟我说:“这丫头我跟我男人最疼爱,给起了个名叫月月,孩子本来聪明伶俐,那年被摔了之后,我们找了先生看了,但是吧,先生说没问题,只是这三年里,我们都以为她没事了,但是就是有些怪毛病,她打那以后就不爱吃饭了。但是喜欢吃肉,不敢咋吃都吃不胖,而且我们家总是会少鸡少鸭的没,后来就在他房子里找了毛,那以后我们才知道,都被月子给吃了,不过她没坏心,就是爱吃生物罢了,先生你别害怕,不妨碍的,这事您就别跟我未来的女婿说了。”   我听着恍然大悟,难怪这个周泰的大闺女都二十一岁了还没找到婆家呢,非得要找一个上门女婿,感情是因为这事啊,在我们这地方,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怪兄妹,那么你一家子都是妖邪的化身,这儿女亲事就难办的很,我见这老大姐恳求的很,我就说:“这不碍事,我们走山跑马的,啥怪事都见过,你这闺女还算不错的,只是吃些生物,我见过吃人的都有。”   我的话把老大姐给吓的脸色发白,我就说:“开玩笑。”说完我赶紧的找那头尸猫去,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回了房间,我看着阎六也猫在了床上睡觉了,我也来了困意,酒能乏人,我就坐在板凳上,靠着桌子睡,我睡觉比较死,所以睡着了啥也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一次我睡的比较浅,我一睡着就感觉有人推门进来了,我转身一看,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我看着奇怪,这女人我不认识啊?也不是周泰的闺女。难道是别处的人?或许是周泰家的什么朋友之类的,我也就没在意。   但是这女人有点奇怪,头上裹着白布,穿着丧服,一进门竟向里屋走去。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周泰咋把一个女人安排进了俺们这三个大男人的屋子里,这要是传出去了多难听。   可又一想。为什么穿着不吉利的衣服到人家里去呢?正自疑惑间,那女子已从里屋走出。   我偷偷的眯着眼,朝着那个女人仔细一看,这女大约有二十五六岁,脸色发黄膨肿,眉眼很不舒展,神情可怕。女子犹豫着不走,渐渐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假装睡着,心里有些不自在,这娘们是要干啥啊?突然,这女人竟然低着头朝着我吹气,我赶紧憋着气,我看她要干啥。   这个女人见我不动声色,还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就架着我的胳膊,把我给架到床上去,我就顺着她,一上了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娘们居然开始脱衣服了,我不敢看,非礼勿视。   但是稍后我就傻了,我就感觉这娘们居然趴在了我身上。压在我的肚子上,我一开始感觉软绵绵的,我立马就知道乍回事了,这娘们难道是要劫我的色?我当时就不愿意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立马要站起来,给这个娘们一顿好训斥,告诉她女人得有点脸皮。   但是我刚想站起来就感觉不对劲了,我感觉身子动都不能动,这女人趴在我身上像是有几百斤重。   我当时就蒙了,一下子知道这个女人不普通了,应该是我着了道了,我他娘的真是太大意了,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茬,我心里苦啊,虽然什么都明白,但想举手,手如被捆绑;想抬脚,脚无力不能动。   急得想呼喊求救,又苦于喊不出声来。   我赶紧睁开眼,突然,我慌了,这娘们的脸面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哪是人啊,他娘的一脸白茫茫的,眼睛眉毛都连着一块,嘴角烂的跟他娘的屎糊糊一样,我他娘的恶心的快要吐了。   但是接着我就不能忍了,这个娘们用嘴在我脸上摸索,鼻子还使劲的闻个不停,我的脸,腮、鼻、眉、额。都被她给嗅了一遍。   我那叫一个恶心啊,我的脸感觉得到她的嘴如凉冰,寒气透骨,我感觉我的身子被压的要断了骨头一样,我感觉我喘不过气来了,突然,这娘们要朝着我吸气,我知道完了。这娘们是要吸我的阳气呢,我赶紧闭气。   这娘们吸了两口,什么都没吸到,又朝着我身上闻了闻,大概是确定我是个活人吧,我看她在我脸上闻来闻去的,我当时就急中生智,想等她嗅到腮边时。狠狠咬她一口。   没有多大会儿,这娘们果然嗅到腮边,我趁势猛力咬住了她的颧骨,牙都咬进肉里去了。   这娘们好像觉得疼,想赶紧离开,一面挣扎,一面哭叫。   但我那肯放了她?她挣扎的越厉害,越是使劲咬住。我感觉血水流过面颊,顺着我的脸在流,这娘们挣扎的厉害,我嘴里叫唤的厉害,我非得把她给咬死,我让你来吸我阳气,正在她苦挣之际,我突然感觉脸色被扇了几个巴掌,那啪啪的响声在我耳边回荡,我婶子一下子弹了起来,四下看了一眼,才发现王红跟阎六都瞪着眼看我。   打我的是阎六,他瞪着我,骂了一句:“好赖不分,那个小鬼入了身,你家半仙爷爷的身子是纯阳体,在不滚蛋,小心你魂飞魄散。”   这话刚说完,那王红又过来给我两巴掌,打的我晕头转向的,我一恼火,拿起板凳要跟王红干仗,那阎六一看,顿时抽出柴刀,骂道:“好你个小鬼,还来了脾气吗,看爷爷怎么收了你。”   我骂了一句:“收你奶奶个腿,狗日的,你两唱戏呢,老子都醒了你狗日的还打我,纯心的是吧?”   我这么一骂,两人都直勾勾的瞪着我,阎六问了一句:“醒了?”   我没好气,把板凳放下,往上面一座,跟他两说:“早他娘的醒了,狗日的,遇到了邪性了。”   王红跟我挨边坐着,跟我说:“胡三,你咋?想弟妹了?这才多大功夫啊。你可真行啊,没看出来,还是个色鬼,我他娘的在床上睡着呢,就感觉有人摸我,我一看,居然是你,可把我给恶心坏了,我给你几巴掌,你居然还要咬我,我跟阎六压都压不住,弟妹是双身子,把你给急坏了吧?”   我看着王红那贱样就站了起来,摔他一个大跟头,我说:“我遇到一个娘们,那娘们不是人。她想吸我阳气来了,我咬她一脸血。”   说完我就摸了摸我的脸颊,感觉湿哒哒的,我放在鼻子上一闻,臭气熏天,差点没给我恶心坏了我吧唧吧唧嘴,口中还有残余的臭味,我越想越恶心,忍不住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那王红跟阎六见我有事,就赶紧过来问我:“咋?还真能有鬼啊?”   我蹲在门口,我说:“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这地方肯定有问题。”说完我看了一眼那门外的大雨,狗日的居然还下个不停了,我跟阎六说:“待会我们让周泰给我们找辆车,咱们两赶紧回去吧。”   阎六点了点头,但是王红不干了。把我给拉起来,跟我说:“胡三,你他娘的逗我呢?你俩走了,我咋办啊?”   我当时就奇了,我说:“你的事都成了,你是人家上门女婿了,你当然要留下来过日子啊,喜酒过几天我帮你定。”   王红不干。跟我说:“你他娘的都知道这地方有问题你还让我留在这里,嘿哟,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的婚姻大事呢,你说,你是不是早想把我给弄走了?”   “啊,救命啊!”   我不稀罕搭理王红,突然,我听到前院传来了一声尖叫,是个女人的叫声,那声音把雨声都给惊破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马猴   我们仨个赶紧循着声找了过去,来到了前院,瓢泼的大雨,淋的我们浑身湿透,来到叫声的门前,看着门是半掩着的,我一脚把门给踹开,冲了进去,这一进去就看着一个女人赤溜溜的在屋子里乱跳,那样子像是脚上着了火一样。   我一看这女人,居然是跟王红相亲的周家大丫头周雨,我从身上扯下一条褂子丢了过去,王红给披上,我问:“咋?叫啥?”   只是说我有些讶异,这姑娘家中午睡午觉难道都不穿衣裳的赤溜溜的,这天也不是很热啊?   周雨指着床上。脸上说不来的恐惧,我赶紧跟阎六过去,我给阎六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帐帘给掀开,但是阎六到好,反而瞪我,我知道这狗日的不敢,想要我去掀开帘子,我没办法,使唤不动他,只好自己亲自动手。   我把这帘子猛然给掀开,突然,就看到床上都是碎布条子,好像是是件衣服给撕扯成了碎片,有些瘆人,我把被子给掀开,但是啥也没有啊,我就奇怪了,这闺女叫啥?这屋子有些昏暗,外面又大雨,我闻到一股腥臊的味,我就奇怪了。   那周雨见我们一脸奇怪,就指着上面,对我叫:“上面。上面呢。”   我听着周雨的叫声,抬头望蚊帐上面一看,这一看,我跟阎六两人都心惊的厉害,就看着一个大鬼弓着身子跳了进来,矗立在床前,头几乎触着梁,面似老瓜皮色,目光闪闪,向屋内四面环视。   张开如盆大口,牙齿稀疏,长三寸多。哇啦哇啦乱叫,声音震得四面墙壁山响。   我跟阎六被吓的退后了几步,嘴里还不知觉的发出“呜哇哇”的声,这声是被吓出来的,那东西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啥样子,他一跳下来,就跟他娘的一头猫一样,一下子就窜了出去,速度特别快。   我跟阎六追到门口的时候就看着雨地里一个黑影窜了几下就不见了,这时候门口来了人,是周泰,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里都拿着家伙呢,周泰见我们几个人在雨地里站着,就问:“先生咋拉?我听着我闺女叫唤,我以为遇到了啥事,就找人来了,没出什么乱子吧?”   我听着就赶紧进屋,外面雨太大了,所有人都围在屋子里,王红倒是他娘的上心,抱着人家黄花大闺女就上了床,盖了被子,我心里不痛快,狗日的,救人的可是我跟阎六,他倒是捡了个便宜,不过也应该,这也算是促成一桩美事了。   我说:“周老板,我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窜出去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你问问你闺女。”   周雨惊慌失措,脸色煞白,跟我说:“我睡觉呢,梦里面就感觉有人摸我,浑身毛茸茸的,我以为做梦呢,也就没在意,身上发出来撕拉的声我才感觉不对劲,我一睁开眼,就看着一个大马猴在撕我的衣服,我当时就吓傻了,喊了这么一句,稍后你们就来了。”   “大马猴?”   这个东西让所有人都为之变色。我看着阎六,觉得有点像,咱们东北九大怪,第一邪就是白眼狼,这第二邪的就是大马猴,所谓白眼狼进门遭罪,大马猴子掏心掏肺,邪的很。在咱们东北,这些东西都是家喻户晓的,但是都是听的多,见的少,很是神奇。   这时候听着周雨说是大马猴子,心里自然想到了哪些大马猴子吃人的事,我小时候不睡觉,我娘就说,你娃在不睡觉,大马猴就把你叼走了,所以可见这大马猴子是多厉害。   只是我听说大马猴子吃人的多,但是进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房子欲行不轨的倒是没听过。   这事周泰没让周雨细说,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而且刚刚跟人家敲定了婚事,所以这事不能多说,免得王红变了卦。   我们几个人坐在客厅,周泰给我们找了衣服换上,我看着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而且天色也晚了,我知道今天晚上回不去了,所以也就收了心。   我问周泰:“这大马猴子是第一次到你家吗?”   周泰有些无奈,对我说:“我那知道啊?以前没遇到这种事,倒是听别人家说的多,我就当个茶余饭后的说法。不过,咱们村有河有山,那二龙山是个福地,也是个邪性的地方,往年我们到山上采野茶,有好些个茶农都失足摔死了,找到的时候没了心肝肺,那时候就说是大马猴子给弄死的,不过也没人见过,而大马猴子下山来村子里的事,几乎那个村子都有这样的传说,也不能当真,今个让我给遇到了,还真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啊。”   王红笑了一句,对那周泰说:“老丈人,你别怕,我王红好歹也打死过一些厉害的东西,那大马猴敢惹我媳妇,我不能忍,他要是在敢来,我指定给弄死,给您备一桌酒菜,咱们东北野味多,但是大马猴子能吃的可没几个。就当女婿我给你备礼了。”   我们听着王红的话都笑哈哈的,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还真他娘的不要脸,居然叫上人家老丈人了,牛皮吹上天,也不怕人家笑话,那周泰笑了笑,倒是愁眉苦脸的。   这话说道后面就没得说了,晚上备了酒菜,我们吃好喝好,谈了一下婚期,选定了年前二十五的酒席,周泰是个嫌麻烦的人,所以给了我是十张大钞,一切礼节细往都让我办,我说了一声客气,就应下了。   晚上我们还睡那间屋子,在隔壁有四个年轻人,是周泰店里送茶的伙计,今年从徽州买来的茶送到了,不过上了霉,那几个伙计还被骂了一顿,我们在屋里喝茶的时候,还能听到那四个伙计骂周泰的坏话呢。   我跟阎六就调侃王红,让他给未来的老丈人出头,但是王红倒好,躺在床上,管他三七二十一。   准备入睡的时候,那王家的四个丫头来了,给我们送了果子,那四个丫头都是水灵的很,一个十八,两个同岁十五,还有个可疼的十四岁,都长的水灵的很,性格要好,进了屋就跟我们问大马猴的事。   王红可来劲了,逮着机会就吹,把他怎么救周雨的事说的神乎其神,我跟阎六都在边上鼓劲,听的那四个小丫头吓的哇哇直叫,但是听完了,还特别高兴,非得还让王红说一说以前的事。   王红当然愿意了,但是我跟阎六懒得陪衬他,就赶紧让那些小丫头回去睡觉,告诉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听王红吹牛,这时候那些丫头才知道原来王红都是吹牛啊,好一顿羞骂他。   终于送走了这几只小百灵,我们才收心睡着,但是阎六却是跟我唠叨起来了:“胡三,我觉得这房子有点怪,阴气重,我一进这屋子,就感觉鬼影重重的。”   我特生气,之前阎六还骂我疑神疑鬼的,现在我可逮着机会了。我说:“你那双眼睛又看着啥了?”   阎六正儿八经的跟我说:“我看到了阴阳鬼差,说明这地方要死人了,而且要死的不止一个。”   我躺下了,笑了一下,说:“死你奶奶个腿,少他娘的跟我扯犊子,睡觉。”   我虽然觉得周泰家的房子有点怪,但是我磕不相信阎六能看到什么阴阳鬼差。更不相信会死人。   夜里面我听着外面的雨声没那么大了,似乎是雨停了,我觉得有点冷,就收了收被子,但是王红那狗日的裹被子,一下子把被子都给裹走了,我气的一脚给他踹倒地上去了。   “谁,他娘的谁踹我?”   我听着王红在地上疑神疑鬼的问。我没搭理他,打着呼噜装睡。   但是王红却过来拉我,把我给叫醒,问我:“胡三,他娘的不得了了,有人踹我。”   我听着差点就笑出来了,但是我特严肃的说:“滚犊子,大半夜的别吵吵人,老子要睡觉呢。”   王红有些奇怪,就四处看看,农村的屋子没灯,吹掉的马灯王红又懒得点,他看着屋子里啥也没有,也就上了床,挨着我睡。   我心里好笑的很,觉得王红这人憨傻的很,但是这时候困意来袭,我就想睡了,不敢刚眯着,就感觉被子被人给捞了过去,我刚想拽过来,突然屁股就挨了一脚,一小子给踹倒了地上。   我当时就生气了,我爬起来骂道:“狗日的王红。你还来劲了,老子是踹你了,你也不用这么报复吧。”   我的话把他们两人都给吵醒了,阎六点了马灯,我看着王红一脸迷茫的看着我,问我:“刚才是你踹我?”   我听了就说:“是的,咋滴?你狗日的裹被还有理了?居然还踹我。”   王红听了就来气,下床要跟我干仗。他说他没有踹我,当时我就奇了,他没踹我是踹的?   我看王红那傻憨的样不像是说谎,我看他要干仗,我就说:“阎六,该不会是你使坏吧?”   阎六把尖瘦的脸朝着我一看,骂道:“去你娘的,有我啥事?”   这个时候。突然起风了,桌子上的马灯给吹灭了,我们三人都觉得有些冷,浑身抖了一下。   突然我的脸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直接给我打的晕头转向的,我骂了一句:“狗日的王红,你来真的啊?”   王红叫了一声:“嘿。你还打上瘾了?老子跟你拼了。”   我听着奇怪,突然听到王红使劲的声,但是他不是跟我打架,我知道坏了,肯定有猫腻,我赶紧去摸着柴火,把马灯给点上,这灯一亮,我就看着王红被人给踹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王红爬了起来,一脸的火气,但是看着我居然在桌子这边,他就傻眼,朝着我走了过来,但是脚底下发出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踩破了。   我们低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就看着地上,居然是个红彤彤的“心窝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厚颜无耻   地上的心肝被王红踩的冒血,吓的他一只脚荡在空中不敢落下来,我们三人直勾勾的瞪着那心包子,我说:“娘的,那个滴?”   王红使劲摇头,阎六捏着鲶鱼胡子,我们三人沉吟了片刻,都不知道这心包子哪里来的,此刻风平梁静,外面雨停了,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们三个大气不敢喘一个,末了王红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赶紧把脚收回来,问了一句:“咋回事?”   我跟阎六都看着王红,我们要是知道咋回事还用他来问?我俩都奇的很,我被人踹了一脚,不是王红也不是阎六,到底是哪个狗日的踹我?还他娘的丢个心窝子在这里?我实在是奇的很。   突然,我的脸面上感觉有雨落下来,我一抹脸,鼻子觉得一股腥骚,我抬头看了一眼,突然看着一张大嘴朝着我呲牙咧嘴。那手里还摸着裤裆里的玩意,冲着我滋尿,我心里窝火,他娘的原来是个大马猴啊。   我这一看,王红跟阎六也朝着上面瞪了过去,突然,就见着那黑漆漆的大马猴朝着我们三人就砸了东西,我们三人一躲。就看着一个心肝儿被丢了下来,我们仨躲的远远的。   我心里特别气,你个畜生也敢对我呲牙咧嘴,还他娘的跟我滋尿?我掏出寻龙尺,朝着上面就砸,那畜生伸手特别的厉害,身子一越,就落了下来,桌子上的马灯被踹的翻天地覆,屋子又没了光,我心里特别慌,就看着那畜生的两个猩红的眼珠子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二话不说,平身就躺下了。   那大马猴从空中越了过去,我就听着一阵叮咚响,那王红叫了一句:“狗日的,谁打我?”   那阎六也好不到哪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叫痛声,我知道那大马猴厉害,把我们三人都给玩的团团转。   “喵呜!”   这时候一阵猫叫,我就听着那凄厉的声从外面窜了进来,稍后就是两个畜生嘴里发出的呜呜声,这声音特别刺耳,但是我也管不着了。赶紧的去点灯,这灯光一起,我就看着那王红跟阎六拧巴在一起,两人身上都见了血,我说:“你俩咋干上了?”   阎六踹了王红一脚,骂道:“我咋知道,我以为是大马猴呢。”   王红也瘪着嘴,我没搭理他两,我赶紧朝着外面看,我就看着那房顶上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那大马猴跟尸猫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心里松了口气,这畜生还得畜生来收拾。   但是我奇的很了,我们屋的动静也算是大了,咋一个人都没发现呢?隔壁就是一堵墙,不隔音,里面的人能睡的那么死吗?但是我转念一想,坏了,该不会是隔壁的那几个小哥丢了命吧?   我这么一想,就赶紧的开门转了个弯,来到隔壁的门房,我看着房门打开着,里面一股腥臭的味,像是杀猪时候开膛破肚的那种热臭,我赶紧点着马灯走了进去。   我一进门,就看着一地都是血,那张大炕上躺了四个人,我赶紧点着马灯过去,这时候,我听着淡淡的鼾声,我就纳闷了,这还活着呢?   我看着那四个小厮,突然觉得不对,有两人活着,有两人没了动静,我赶紧把被子掀开,我这一掀开,心里就是一抖,就看着有两人光着身子。心窝子有个窟窿,里面空空如也。   阎六跟王红也来了,他两一看床上的人就吓了一跳,阎六骂了一句:“狗日的,都死了人了,还他娘的能睡的这么香,真他娘的命大。”   鸡鸣的时候,雨又起了。天上的日头像是藏了起来,两天不见,我倒还是想念的很,周家死了人,两个小厮,这事挺大,报了官家,上面也来了人,我们几个都被问了话,都说是大马猴杀的,那官家也是咱们本地的,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懒得查案子,还是真的就相信,就把这个案子给定了动物伤人案,让周泰来处理人家的后事。   周泰有些迷,他昨天晚上啥都不知道,一夜睡的安安稳稳的,后院那么大的动静,他愣是一点声都没听见,要不是看着那两具尸体真的就在自己院子里,他还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死的人是他的伙计,感情倒是没有,但是这责任倒是跑不了,没办法。他让那两个没死的小厮去通知两人的家属,让人家过来收尸,所有的丧葬费都他出,那两个小厮早就没了魂了,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周泰的家。   昨天晚上他们四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死了两个,他们两活着,这是得有多大的运气?一想到这周家招了大马猴,两人逃还来不及呢。   那两个小厮走了,周泰愁眉苦脸的,他问我:“先生,大马猴这种东西自古就有,我听说,这种畜生小心眼的很,但凡得罪了它,肯定是要遭报复的,咱们周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这畜生,如果要是不收拾了他,我们周家怕是要招难了,你本事不小,能不能给像个法子?”   我听着就看了阎六,他倒是眯着眼,悄悄的跟我摇头,这意思就是不要多管闲事。我心里自然也是不想多管闲事的,我还想回家陪着我媳妇呢,我就说:“我媳妇马上就临盆了,就在这些日子,这件事,我怕帮不上忙了。”   周泰赶紧站起来,跟我说:“您有事,那这位先生呢?”   阎六听着话,半睁着眯起的眼睛,斜眼看了一下周泰,冷声说了一句:“道浅才疏,怕是不能胜任。”   周泰一拍桌子,有些生气,跟我说:“那大马猴野的很,杀人害命,我家都是闺女。我大女儿就差点被羞辱了,若是长此以往,这门亲事只怕也做不得了。”   王红当然不干了,笑着对周泰说:“老丈人,你要是愿意出钱,这事他两还是得干,做亲事咱两,你不能差遣人家白使啊?人家这两位都是龙口村的大能人。白使唤也使唤不动啊。”   周泰这才明白过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对我说:“胡先生,这钱财是小事,你要是帮我除了那大马猴,十张大钞少不了,你看怎么样。”   我听着有些心动,十张大钞不少了。而且芙蓉快临盆了,都是需要钱的去处,但是我又不放心她们娘两在家,想回去看看,我犹豫着的时候,那阎六倒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对付个畜生,十张要不了,给我八张,我就能帮你收拾了。”   我一听,心里火了,你个狗日的,你行啊,见了钱还他娘的跟我抢生意,我当时就说:“那行,你们在这帮周先生,我得回去看看我媳妇。实在放心不下。”   说完我就让周泰帮我找车,二话没说就回龙口村,那头尸猫我也没管它,活着自然能找到家。   我回了龙口村,雨还是下个不停,天气有点寒了,我娘让我把炕给烧上,芙蓉一直躺着。跟我说昨天夜里的话,他就觉得肚子疼,半睡半醒的,老是能梦到一个大仙,那个大仙是个萨满老巫师,看不清楚脸,她见我抱着孩子,就给了我一个香窝窝,我当时还高兴着呢。   但是一打开那香窝窝,就看着好多虫子爬来爬去的,钻进咱两孩子的身子,我就看着咱两的孩子浑身都是脓包,我就吓的哭啊,挠啊,把孩子的脓包给挠破了,最后那孩子一身都是疤痕,就跟我身上的疤痕一样,吓的半死。   我听着就说梦是反的,咱们的孩子肯定是健健康康的,但是我心里却是有点害怕的,我身上的这个疤痕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芙蓉做这个梦,让我有点心神不宁的。   中午的档口,我老丈人来了跟丈母娘来了。他两送来了老土鸡十来只,五百个鸡蛋,说是等芙蓉月子里的时候吃,我娘都给收下了。   中午我跟我老丈人美美的喝一杯,刚喝上,那雷六带着阿贵就来了,正好坐下一起滋一口酒。   雷六那双腿倒是废了,但是人没废。还精神着呢,那阿贵也是汉子,倍棒,雷六来找我,有件稀罕事,雷六跟我说,有个老头,人挺好,家里挺穷,他有一个闺女,到了出嫁的年纪,就托人来咱们村说门亲家,你猜怎么着?居然说到他雷六头上去了。   这雷六的名声可是百十里地都知道的坏人,居然还有人不怕死,想把闺女说到他家里做亲事,这雷六当然是高兴的很。但是他这个人还有自知之明,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所以他就想请我看看这事,顺便有空档的时候帮他和合八字。   我听完了雷六的话,就笑呵呵的,我说:“六哥,您老这双腿都没了,要是娶个小媳妇,能行吗?别到时候生个儿子当孙子咯。”   说完我就踢了踢阿贵,这话要是被人说,雷六指定拿枪干仗,但是我说,就是个玩笑话,雷六一拍桌子,笑着跟我说:“你小子,别看不起你六哥。我那玩意,早起的时候都跟小驴犊子似的,能顶破天,阿贵还不如我呢。”   这话一说,我们桌子上四个人都哈哈大笑的,我老丈人也没羞没臊的跟着笑,阿贵倒是脸绿说了一句:“六叔,要不咱们比比?”   雷六居然还认真了,就要解裤带,我当时就给拦着,千万别在我家里比这玩意,雷六也就是开个玩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来了 请支持黑岩正版,谢谢大家了!   我们喝着酒,说着天南地北,我跟雷六说了最近遇到大马猴的事,雷六倒是一脸相信,他跟我说,当年在双奶山当胡子的时候遇到过大马猴,那天大雪漫天,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下山来抢也抢不到多少。   这时候山上的人都以为是老天绝户,但是没成想,居然有个安徽的“尖头”,带着蛐蛐来我们山上“走头子”,那个人是个“吃臭”的东西,跟我们大当家也就是我们奶子山六匪“江曼子”朱老大商量一买卖。   那个尖头说我们双奶山上有一个大墓,要下去给扒拉了,我朱老大当时觉得吃不上饭了,是这人给送了命来的,于是就应了这事。   但是这事可是差点把我们双奶山的百十个兄弟差点都给害死了,那天晚上,我们百十个兄弟,跟着那尖头找了地,就要下去,那时候我们手里有家伙事,啥都有,“炮管子、喷子、拐子”,一应俱全。   但是我们刚把坟给扒开,就傻了眼了。冒上来一股黑烟,一口气吹死了十来个小愣头,那尖头还挺厉害,有点门道,把坟给开了,下了之后,他娘的到了洞天了,在那里面,跟他娘的一个小皇宫一样。我们进去本想搜刮一番,过个肥年。   但是没成想,里面居然有大马猴子,而且还是大马猴子窝,百十来个兄弟被吃的吃,杀的杀,我们六兄弟跑的贼拉快,要不然连命都没了,后来要找那尖头算账,狗日的他倒好,晚上睡一觉,心窝子给人掏了空。   吓死个人,打哪以后咱就不敢在双奶山呆了,大家伙就散了,后来那叫一个邪乎,我跟老五去了上海,也就是你五哥,老大他们在村子里呆着,但是就是那年,他们一个个都死了,心窝子被掏了个干净,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跟老五命大,躲过了一劫。   我听着六哥的话,心里有些发寒,他说的都是胡子的黑话,尖头就是专门跟胡子做生意的人,蛐蛐是他亲戚。吃臭就是盗墓的,这意思就是他们做胡子的时候有个做生意的人来找他们盗墓,就在他们双奶山,但是墓里面有大马猴,把他们兄弟都给弄死了,后来他们离开了山头,几个老大还是被报复了,都死翘翘了。   雷六跟我走了一个,对我说:“老七,你要是得罪了那大马猴,要么你给他弄死,要么他把你弄死,这东西呲牙必报。”   我听了把杯子一放,我说:“六哥,你说的在理,但是那大马猴难对付,你能帮衬我一把?”   雷六特仗义,拍桌子跟我说:“啊贵,招呼兄弟,把家伙都带着,跟着你七爷干。”   阿贵点了头,拍了胸脯子,我心里挺高兴的,没想到雷六这么仗义。   这酒喝到下午,天阴沉的很,回头我们又商量一些事,马上就到了晚上,我留雷六吃饭,但是人家还有场子,就没留下,送走了他们,也就是酉时往后了,吃完了饭,我跟芙蓉就上了炕。   芙蓉睡的早,我倒是在看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找着看看有没有关于大马猴的事,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了,这大马猴是咱们东北的怪兽,像是猴子,但是比猴子大,而且淫邪的很,曾经我们村有个妇女被大马猴给奸淫了,最后那妇女居然生下来一个小猴子,最后两人都被活活烧死了。   我看着觉得稀奇。看来那头大马猴子不给收拾了,还真他娘的能成了祸害。   夜里,雨停了几茬,又下了几茬,到了天亮,门口的水都能养鱼了,我起来揽了坝子才防了水,刚忙活着呢,我就看着门外面来了一辆驴车。从里面下来一个人。   这人是周泰来请我的,阎六给我带了封信,让我今天务必过去,否则周泰家就要死人了,我看着上面按着血手印,我知道事情挺急的,于是跟我娘嘱咐了一些事,就跟着那小哥再去一趟周泰家。   我只是好奇王红跟阎六到底咋样了,居然还给我送了血手印来。   我到了周泰的家里,刚进门就看着屋里都是狼藉,桌椅板凳都是被砸的稀烂,那周泰来接我的时候脸色还有彩头,我问:“咋拉?那位阎师父没帮你把大马猴给收拾了?”   周泰叫苦不迭,偷偷的跟我说:“大马猴倒是没来,我这脸上的伤是人家家属来揍的,昨天啊,那两个小厮的家属过来了,把我给揍了一顿,而且还赖在我家里不走,我寻思着您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就想请您劝劝哪些人,这事跟我也没关系啊,赖在我家里算个什么事啊。”   我听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屋子里的桌椅板凳感情是人家的家属给砸的啊,我说:“行吧,凡事得说个理,你带我去找他们。”   这事我给揽下来了。周泰带我去见了那些来打砸的人,一共四个人,都是之前死的那两个小厮的父母,哪些人一见周泰来了,就让他偿命,我听着就觉得生气,人死在周泰家里,又不是周泰杀的,管周泰屁事,人家周泰能把丧葬费都出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就跟那四个人好说歹说,把该说的理都说了,那四个人见我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和解,但是非得让周泰给赔钱,还得让周泰家的女儿嫁过去,替他们枉死的儿子尽孝,这让周泰不能接受,虽然他闺女多,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这种无礼的要求。   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感情这四个人打这个主意呢,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我也就给周泰出了个招,两个字“甭理”!   这就是刁民。   周泰觉得也是,但是他不想跟那几个人胡搅蛮缠,就让我留下。直到把他们给磨走了为止,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周泰偷摸的给我塞了几张大钞,我又不好意思走,所以我准备下点功夫,尽快把这四个人给弄走。   这会阎六来找我,我看他一个人,就奇怪了,我问:“王红呢?”   阎六颇为不高兴,而且一脸酸样,跟我说:“你说有这样的吗?这他娘的还没结婚呢,就跟人家姑娘家屋子赖着不走了,非得说他能保护人家,还他娘的说我碍事,愣是给我轰出来了,这狗日的,见了女人就没点人性,哎呀。我看还是你我比较亲近。”   我笑了一笑,没跟他接话茬,我说:“你怎么逮大马猴子啊?”   阎六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对我说:“只要他来,我就能逮住。”   我笑了一下,没搭理他,就会吹牛。   晚上的时候,周泰听了我的话,也没招待那四个刁民。弄的那四个人非常生气,在后院吵吵闹闹的,我见着就让周泰炒几个菜,我亲自给送过去。   这四个人,两男两女,我没问姓名,他们见我端着酒菜来了,居然还骂开了,把那周泰给骂的狗血淋头。我也没拦着,等他们骂停了,我才说几句公道话,让他们知道,胡搅蛮缠没用,要钱可以,要人是没门的。   这四个人也没跟我说决定,只是闷头吃饭,兴许是饿了,吃完了居然还是那句话,钱可以不要,必须要让周泰的两个闺女嫁到他们两家。   我听着就生气,没理这四个个,这四个人真是叼,周泰都是闺女,家大业大的,把人家闺女弄去了,他死后。分他的家业多划算,哼,不过他们以为自己胡搅蛮缠就行了,刁民不可理喻。   吃完了饭,我准备睡觉,我也没挪地,就在那四个人的屋里睡,准备跟他们死磨硬泡。   我给周泰出的主意,别给他们脸。不招呼就成了,晚上周泰给人带到了那间死人的屋子住,我也跟着进屋,这屋子给打扫了一遍,我见桌案上有盏昏暗的油灯,桌案后有顶帐子,那张大通铺就够四个人睡。   这四个人倒好,直接就上了铺子,就没有人跟我客气,不过也或许是他们四人一路奔波疲劳,又跟周泰磨嘴皮子是真的累了。   我看他们很是困乏,头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我没办法,只好坐在桌子边上睡觉去了,入了秋了,天凉的很,我觉得冷,睡的是迷迷糊糊的,我睡着随着,忽听见床上嚓嚓有声响,着声音我特别熟悉,就跟那天我在周泰家睡觉的时候听到的一样,我赶快睁眼一看,整个屋子灯火明亮,看的东西清清楚楚。   我就见门外面有个女人推门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四处瞧了一下。见着没人动弹才往里面走,这娘们我感觉好熟悉,他的脸居然面呈淡金色,额上扎着生丝绸子,走到铺前,俯身对着每人吹了三口气。   我一看这情况,当时就吓得不得了,我知道麻烦了,又遇到这女鬼了。上次被鬼压身就是她压的,这次又来了,我唯恐吹到自已,就偷偷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里面,把头蒙住,连气也不敢喘,静静听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他娘的后悔死了,我干啥要在这屋子里陪他们死磨硬泡,不多时,那个女人果然过来,像吹别人一样也吹了我三口。   我没敢闻,也没敢动,突然,这时候我听到一声猫叫,我就听着房门动了一下,我心里开心极了,可能是我那头尸猫回来了。这下有救了。   我觉得女尸已走出房门,又听到外面有声响,才伸出头来偷看,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就看着那女人站在院子里面背着我,外面还不时的传来“咕咕”的声音,我心里骂了一句,这狗日的还他娘的挺聪明,居然还会鬼哄人。   我心里害怕极了,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还他娘的是我一个人,我不敢作声,偷偷用脚蹬其他四个人,但是那四人却一动不动。   我无计可施,没有尸猫在,又他娘的独木难支,心想不如穿上衣服逃跑了吧!刚起来拿衣服,嚓嚓声又响了。   我赶快把头缩回胳膊里面。我觉得那个女人又过来,连续吹了我好几口气才走。   过了一会,我听到床上有动静,我知道这个女人在干啥,是在吸阳气呢,于是我就慢慢地在桌子上摸我自己的衣服,然后穿好,猛地起来,赶紧的就向外跑。   我心里就纳闷了,这女人到底他娘的是个什么鬼?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半死人   我从来没听周泰说过他家里闹鬼啊,怎么一下子来了大马猴又来了这个女鬼吸人阳气呢?   我一跑出门,或许就惊动了那个女人,这时那个女人也起来了,像是要追我,我那里跟他客气,我赶紧跑,我一边跑边喊,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的,但好像周泰家里人没有一人听见一样。   我想去敲阎六的门,又怕来不及被那个女人追上,所以就顺着通向外面的路尽力快跑。   但是我跑啊跑,我感觉我不论怎么跑都像是在饶圈子一样,我低头一看,面前居然有一口井,我居然在围着那口井大圈子转,我知道坏了,我着了道了,我回过身来,突然看到那个女人已追到了,还只距离一尺远。我心里怕得更厉害了。   那个女人朝着我抓来,我就往左躲,从左来就往右躲,嘿,别说,还真他娘的抓不住我,这个女人显然是越来越怒。但是我也还流浃背,而且非常疲倦了,一点劲都没有了,我想要睡过去,眼皮硬的很,但是我不敢睡,我知道我一睡过去我就完了。   女人顿时站住,我也气喘不止,躲在井边上,突然这个女人暴起,伸开两臂隔着井来我。   我当即被吓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那女人也没能捉我,因为她一头扎进了井水里。我就听着“噗通”一声。   我心里松了口气,我赶紧爬起来,朝着井口一看,这一看不得了,就看着井水里面别有洞天,一个光溜溜的女人在井里面飘着,那张脸虽然看不清,但是却让人莫名的燥热起来。   我本来就气喘郁郁的,这个时候被迷的更加的难受,我知道这是鬼迷眼,但是我就是跑不开,我看着那女人朝着我招手,我看着井里面的水越涨越高,那个女人随着水一起飘起来,他伸着手,朝着我勾搭着,眼看着就要抓到我了。   突然,我就看着那只细长的手抓着我的衣领,那张脸慢慢的显出了模样,我一看,居然是周泰的小女儿的模样。当即就惊了,只是我还来不及惊讶,就感觉一个极大的力气把我往井水里拽,我急忙一只手推着井边,另外一只手从百宝袋里摸出寻龙尺,朝着那女娃子脸色就是一棍子。   这一下打的不轻,我就看着那女娃子的脸被砸出一道血印,一头栽进了井水里。   我心慌的很,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鸡叫,我猛然站起来挥手,手里的寻龙尺不停的挥舞着。   但是怪了,我四处看了一眼,我居然还在屋子里呢,只是我手里也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把寻龙尺,我觉得口渴的很,我摸了摸我的胸口,都是汗,身上黏糊糊的,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知道自己又做梦了,只是这个梦游点太他娘的真实了。   不对。我觉得就是真的。   我抬头看着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就准备出门,但是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那四个人之前睡觉还打呼噜,为什么现在一点声都没了?我好奇的走了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心乱如麻。就看着这四个人躺在床上等着死人眼珠子,嘴角紧紧的咬着,一脸的僵硬,我伸手朝着他们鼻子一摸,娘的,都没了气,我手摸着他们的脖子,都凉了,估摸着昨天夜里就死了。   周泰家里又死了四个人,这事把官家给惊动了,说是周泰可能蓄意谋杀,但是那官家来调查才发现,那四个人死的蹊跷,浑身没一点伤,死的不明不白,我给了一句话“被鬼吸了阳气没的命。”   但是人家不信呐,差点把我也给抓进去,所以我才不多嘴了,这事又是个无头公案,等待那官家走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把尸体一块给带走的。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的时候,我问周泰:“你家之前有没有闹过鬼?”   周泰听着就觉得害怕,跟我说:“胡先生,这事从来没有的事,您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档子事。”   我看周泰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我心里就有点害怕,难道那女鬼是从外面来的?不过我心里没底,因为说是女鬼,我也没见过,只是梦里面遇到的,所以有理说不清啊。   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说:“把你小闺女叫出来,我有点事问她。”   周泰这么一听,就有点诧异,跟我说:“我那小闺女脑子有点不好,不喜欢见人,你有什么事能问她?”   我听了也没多说,就直接去了后院,找周泰的小闺女,我一来到后院。我突然看到了那口井,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就是在这口井边上打转的,我心里有些毛毛的,难道周泰的小闺女真的是个鬼娃子?   我们几个人都围在后院周泰小闺女的房间门口,阎六问我:“这小闺女我也见过,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是我看的真切。是个人啊。”   我没搭理阎六,就去撞门,一脚把门给踹开了,这门一开,我们进了屋,周泰的几个女儿就不愿意了,开始对我说骂了,也就是说一些维护她们小妹的事,说什么她们小妹怕见生人,别吓着他们小妹。   我听着这些女人叽叽喳喳的就头疼,女人多了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我也没理这些女人的胡搅蛮缠,直接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床上套着蚊帐。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站在蚊帐边上,感觉有点腥臭腥臭的,那几个女娃子也捂着鼻子,在我边上叽叽喳喳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阎六鼻子动了动,就变得严肃起来,让那些女娃子赶紧走远一点,那些女娃子不听,非得让我们出去别吓到她们小妹,我没办法了,跟周泰说了事情的轻重缓急,那周泰才把自己的闺女给赶出去。   屋子里没人了,只有我们仨,我跟阎六说:“去开帐子。”   阎六二话不说,朝着王红屁股就踹了一脚。直接把王红踹的朝着前面一趴,把帐门给打开了。   王红两个眼珠子瞪的滚圆滚圆的,一头趴在了床上,看着床上的人儿,王红把阎六给骂个半死,就看着满床都是血,王红把手给抬起来,手上都黏糊糊的。   “草你二大爷,狗日的臭道士,你他娘的想干仗还是咋滴?”   王红恼羞成怒的骂着阎六,但是那阎六倒是不以为意,把蚊帐给掀开,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煞白。额头上居然还有一条细长的淤青。   我一看这淤青就知道了,这个淤青是我大的,娘的,昨天晚上不是梦,而是真的,我赶紧摸着这小姑娘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我以为死了,但是感觉还有心跳,我就怪了,摸着鼻息,居然还活着。   周泰看自己闺女躺在床上,床上都是血,脸上还有淤青就吓的半死,他着急的问我:“胡先生,这是咋回事?我闺女咋了?”   我看着周泰着急,就说:“她还活着,只是可能被仙家附身了,又或者被烟魂给当了顶香的了,昨天晚上我遇到的那个东西,就是你闺女。只是你们还不知道呢,而床上的血不是你闺女的血,你去看看你家鸡圈里是不是又少了鸡了。”   周泰倒是没看,他赶紧过去,把被子掀开,想把自己闺女给抱出来去看先生,只是他这被子一掀开。就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看着那被褥下面都是血肉模糊的鸡。   我看着哪些鸡,有的被啃的还有一半,有的只是把头给咬掉了,惨不忍睹,周泰吓的半死,跟我说:“胡先生。这是咋,咋拉?我家里是不是招了魂了,咋给我闺女整的这么惨呢?”   我跟阎六看了一眼,他倒是知道,他跟周泰说:“你闺女是命犯白虎食子,这是个劫难,也就是说,你闺女应该会被你克死,在十岁之前应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死,这就成了阴阳身,但是这不是说她走了运,而是倒了霉,阴阳身是个邪乎的身子,容易犯五鬼缠身命夭折关、意外横死关、多重替身关、多加井水关等关口,所以她才会被阴魂上了身,有了今天的劫难,她身上的阴气太重,估摸着过不了今晚子时了。”   周泰听不懂,他也没听,就后悔的跟我说:“十岁那年,我非要带着她上山去采野茶,我说是让她从小培养对茶叶的认识,但是却害她掉了山崖,这都是我的罪过啊,两位师父,你们救救我小女儿,行行好救救我女儿吧。”   我看周泰心诚,就准备帮他,但是那阎六对王红使眼色,王红倒好,笑着说:“老丈人,这好办,但是仙家救人用的都是仙丹妙药,您得备好了钱银才是。”   周泰一口一个没问题,只要救她的女儿,多少钱都行,我瞪着王红,这个狗日的,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都叫人家老丈人了,还跟着阎六一起坑人家钱呢,但是我也没说话,阎六跟我使眼色,问我:“胡三,这个关口得怎么破,你有门道吗?我倒是能续借她的命,大不了阴阳道走一遭,但是后续的事我可没那么大的法力,就看你的了。”   我听着就好笑了,我说:“行,你要是把她的命给救回来,后面的事我来操办。”   我还不信了,我倒要看看这阎六有啥办法! 第一百二十章 差腿裤子   阎六倒是干脆,正儿八经的跟周泰说:“你这闺女其实就是个活死人,你要是早发现,或许还能把她的三魂七魄给找回来,可惜,那是三年前了,我不知道你闺女的魂散了没有,我就用法子给她招一招。”   周泰夫妻两有点不能接受,问阎六:“师父,你这话咋说呢?我闺女虽然被摔了一次,脑子有点不好,但是她这几年不是活的好端端的吗?我们都看着呢。”   阎六眼睛一瞪,跟他说:“那不是你家闺女,而是个烟魂儿。”   周泰瞪着自己女儿。着实不能接受,但是他也没有多说,就跟阎六说:“先生,无论如何,救救我这闺女吧。”   阎六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正儿八经的说:“仙家出来,一个顶俩,一千大钞供奉三清道长,一千大钞差遣阎王小鬼。”   周泰看着阎六要钱,就有些踌躇,那王红脸一板,跟周泰说:“老丈人,你咋这么不通情理呢?赶紧拿钱来啊。别耽误我小妹的性命。”   王红这么一说,周泰也不在拿拧着,赶紧去准备钱去,这把钱给了阎六,那阎六才动手救人,我就坐在边上看着,我倒要瞅瞅这阎六到底有什么法子。   阎六收了钱倒是不含糊,把人都给赶了出去,王红也是一样,但是他倒是要我在里面帮衬着,这阎六先挂一个白布幔,白布幔前再悬挂一个宝镜,阎六请我在宝镜上画了一尾圈起来的青龙在镜中。   我倒是没含糊,提起朱砂笔。就画了一个青龙镜,阎六咬破手指,在青龙镜中再画上一个三只腿的兔崽子。   我就看着那阎六坐下来,盘了个仙人腿,嘴里念念有词,眼珠左转五下,右转五下,然后再微微张开,我这一看,心里有些嘀咕了,这阎六有点本事啊,这功夫道家有个名,叫圆光术,有道行的人,入定了之后,眼睛会发出一道神光,只要你看那个余光,把余光投射在白布幔上,就会产生显相。   那阎六嘴里嘀咕着:“天皇敕日演法真,九天五色祥云降。金光皎洁乾坤照。”   “万神春召赴龙华。降坛全依铁口断。不得隐形说虚言。天皇仙神三七字。圆满呈光地下书。”   我皱着眉头等着呢,突然,我看着那幔子上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飘忽不定,不多会就出现两座山,那两座山跟双龙一样,相互缠斗,这个人影就在那山里面转悠,转悠,怎么转悠都转悠不出来。   忽然,我看着那帘子被风给吹动了,一下子帘子被吹的飘了起来,那人影也就飘飞了不见了。   过了一刻钟,阎六睁开了眼睛,嘴里吁了口气,显得颇为劳累,他看着我便说:“这闺女的魂被困在了二龙山了,好事,也是坏事。”   我听了就点头,这好事是说她的魂还没散,还能收的回来,这坏事,那肯定就是她丢魂的时候十岁。如今她都十三岁了,要是把魂给找回来,估摸着这智力也就长不全了。   我问阎六:“你有啥子办法,把这个闺女的魂给找回来?”   阎六神秘一笑,对我说:“咱们阴阳家有的事差遣小鬼的法子,但是她的魂被困到了二龙山,我们必须得走一道。我一个人去肯定不行,你必须得跟着,但是,这闺女之前可是被烟魂给上了身,咱们要是一走,指望王红怕是指望不上了,那烟魂被你打了个半死,损了仙气,估摸着今天晚上就要来要了她的命,彻底的上了这替身,到时候咱们就是请阎王来都救不了她了。”   我听着觉得玄,但是阎六说的倒是对,要是今天子时不能把这孩子的魂给招回来,估摸着到了明天,这孩子就是别人了,只是小鬼上了身,只怕也活不过十八岁,到时候她魂飞魄散,那烟魂倒是投胎去了,占了她的长生位。   我当然不能看着这种事发生,我就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把那周泰夫妻两都给叫了进来,我对周泰的媳妇说:“大姐,你赶紧去找布,要纯黑的布,跟纯白的布两种,你找个裁缝,给你闺女做一条裤子,一定要两边裤子都得有,一半黑一半白,不能多也不能少。”   周泰媳妇听了,就觉得为难,跟我说:“这两只手都还有差别,做一条裤子那还能两边一样呢?”   我听着就生气,阎六也特生气,对那周泰的媳妇说:“说的是人话,但是说的是给鬼听的,你就跟那裁缝这么说,我家闺女命犯五鬼缠身的关口,得要一条差腿裤子保命,你做画阴,右画阳。可得把乾坤端平了,事做好了,我给你个大红包,做不好,自有命数来找你,这么说就成了。”   周泰的媳妇听了,跟阎六又对了两遍。这才赶紧的出去找裁缝,我听阎六说的话,看来他懂的也不少,这“差腿裤子”的法他居然也知道。   何谓差腿裤子?即一条裤子两条腿,每条腿的颜色都不同,就称为差腿裤子。   差腿裤子的意义就是,让使用人两条腿不同时走。岔开错过的意思,这是咱们东北仙家的独特法门,专门用来给命犯白虎食子关、五鬼缠身关、短命夭折关、意外横死关、多重替身关、多加井水关等关口的人保命用的。   这个差腿裤子可不是随便能乱穿的,尤其是那种一条腿黑色,一条腿白色的,煞气极大。   穿上之后,插脚别扯。闹心之事源源不断。更会招惹黑白双煞干扰,日不能善工,夜不能安眠。尤其影响自己的财运和姻缘,叵测反复,什么事情都是非多多,不得善终。   但是,穿上这个差腿裤子以后。凡是上了她身的东西,就甭想在出去了,这差腿裤子就是阴阳乾坤,你进来了,破不开乾坤,你就永远困死在里面。   我用着招,就是为了收了那上了这闺女三年的烟魂儿。   那周泰的媳妇找人做裤子做了两三个时辰才回来,我一看那裤子做的还行,左右半边阴阳,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我想一定是个老裁缝做的,这种裤子一般人不敢做,只有那种上了年纪的老裁缝。见的多了也就不怕了的人才敢做。   我见裤子拿来了,就跟周泰说:“请娘舅过来穿吧?”   这话让周泰跟他媳妇都傻眼了,周泰跟我说:“我媳妇是徽州人,娘舅都在安徽呢,你让我现在找他,估摸着得两三天才能到。”   我一听心里就知道麻烦了,这个差腿裤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给随便穿的。帮忙穿差腿裤子的人员对象,就和送替身里的叔叔、舅舅是一个意思,只不过差腿裤子多半都是仙师落马附身在弟子身上之后,为破关人打灾穿着的,故而也叫神仙穿衣,这没有舅舅也没有叔叔,也没有仙师,这个裤子到底谁给穿?   我看着阎六,阎六看着王红,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他命硬,反正克了也不止一回了,就找他穿吧。”   王红挠着头,一副傻兮兮的样子看着我俩,脸色呆板的说:“不会要了命吧?”   我听了就摇头。骗王红说:“那怎么会呢?但是你给她穿裤子以后,她要是活了,你俩就成了冤家了,凡事不对着,以后吵架倒是难免的,但是她以后是你小姨子,你愿意不愿意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要是不愿意,有愿意的上门女婿。”   王红这么一听,就瞪了我一眼,稍后就跟周泰说:“老丈人,我这人心眼好,实诚,我为我这小妹上刀山下火海。一门清,你瞅好啊。”   说完,这王红也不含糊,拿着那条裤子,就给床上的周月月穿上,但是说来怪了,这条裤子大小合适。不过怎么都穿不上,穿上了左边的裤腿子,右边的掉了,右边的好不容易穿上了,左边的右扯下来了,弄的王红一身都是汗。   王红气喘郁郁,跟我说:“这他娘的见鬼了。这条裤子老子穿了一刻钟了,咋一条裤腿都穿不上呢?”   我跟阎六都觉得奇,我觉得这闺女的魂虽然不在了,但是身子拧的很,这王红是个大男人,给她一个姑娘家穿衣服,她当然不干了,于是我就在手手掌心上写了三个字,朝着那闺女的额头上一拍,就看着她的额头上出现三个字“我是鬼”。   我看王红还在那愣着,就骂道:“赶紧穿,晚上还有事呢。”   王红看着我在她二头上弄了三个鬼画符就有点奇怪,但是他也没多说,赶紧穿裤子。这也怪了,这次穿裤子都没费劲,就直接把裤子给穿上了,弄的一屋子人奇怪的人。   阎六笑着对我说:“胡三你行啊,你着唬鬼的本事见长啊。”   我没搭理阎六的贫嘴,突然看着那周泰的媳妇要把裤子上的腰带给系上就赶紧拦着,我跟她说:“千万不能系裤袋,差腿裤子不系腰带,只带摁扣,这裤子多半都是穿一天或几个时辰后,就压在枕头或床铺底下了,你要是把裤袋给系上,以后想脱就脱不下来了。”   我把被子给盖上,然后让周泰去准备一把铁扫帚放在床头,周泰照做。   末了,我们准备去二龙山,但是走之前,我找了周泰的两个闺女守在屋子里,我告诉老大跟老二那两闺女,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管听到外面什么声,看到什么人都不要出去,千万谨记。 第一百二十一章 荒山求救   吩咐了那周家的两个闺女,我们三就准备去二龙山走一趟,这二龙村就是因为这二龙山而得的名。   这二龙山是两座颇大的长山,但是不高,倒是深远,山上常年飘绿,野茶破多,但是灌木矮林也不少,颇为杂乱密实,而且白眼狼跟蛇虫鼠蚁特别多,所以一般没有经验的人是不敢上山的,这些天又连天的阴雨,地面潮湿的很,山路也特别的湿滑,估计上山的人就更少了。   我跟阎六还有王红坐着马车,在周泰的领着下。去了三十里外的二龙山,这一路上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晚上七八点钟就弄的像是子夜一样,路上除了马蹄声,什么声都没有。   到了二龙山,山口有条河,这条河还他娘的分了叉,不是多么宽阔,倒是有个响亮的名,二龙河,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鸣。   王红点着马灯,灯光很暗,周泰在前面打着手电,领着我们走,这山上的路有一条石道,是几百年来上山采野茶的人留下的,这条石道光滑的很,走在上面都能发出“哧溜”的声音。   山道里阴风阵阵的,吹的我身上发寒,那王红倒是喘着气,我看他头上都有汗了,这人身子火大,阳气足。我倒是有些羡慕。   走了一刻钟,山道变得开阔起来,我闻着那股鱼腥的味就皱了眉头,这山上估摸着是因为这雨势太大,把山上的某个水塘给淹了,这雨水满了出来,才有这地底泥垢的鱼腥味。   周泰的身子还算迅捷,一道走着。倒是没喘气,他带着我们来了一道平坦的山地,这山地里到处都是矮林子,闻着有股特殊的香气。   周泰跟我说:“胡先生,这地方叫做野茶林,里面都是咱们东北特有的小叶青,这片林子有二十亩地左右,但是你看着这地方高低起伏就应该知道,这起伏的都是山包子,所以进去菜茶要特别小心,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了,我闺女就是在十二道弯摔下去的,我带你们过去。”   我听着没多说,跟着周泰就走了进去,这林子因为刚下过去,潮湿的很,叶子上的雨珠一碰就抖的一地都是,我感觉我的脚面湿哒哒的,凉的很。   王红拉着我,跟我说:“胡三,你听着声了没有?”   我心里一咯噔,声?什么声?难道这狗日的又听到什么怪声了?我看着阎六,他跟我摇头,我也没听到,我就奇怪了,我跟阎六两个懂门道的人都没听到怪声,你他娘的一个浑人咋能听到怪声呢?   王红见我俩都是摇头就奇怪了,一脸正儿八经的跟我说:“我听到一个女人在叫唤。”   我骂道:“你他娘的就知道女人,这深更半夜的,还他娘的是个荒山野岭,就算你听到了女人的声,她也不是人。”   王红不乐意,跟我说:“你他娘的少吓唬我,我王红是吓大的吗?难道就不能是采茶掉进山里落难的人吗?我发现你这个人心眼啊,太坏,啥都说是鬼神惊怪的。”   我没搭理王红,跟着周泰走,这山林弯弯拐拐,跟他娘的黄河九十九道弯一样,难走的很,那十二道弯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我感觉前面的道越来越宽了,像是个鱼肠一样,突然,周泰脚下一滑,差点掉了下去,得亏我拉着,我听着山石滑落的声音。周泰嗓子眼里传来“哎呀呀”的惊叫声,可见他吓的不轻。   我有些纳闷,这平地那来的悬崖呢?我把周泰的手电给拿过来,朝着下面照了一下,我左右晃动,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他娘的居然还真是个悬崖,但是我眼前一亮。这地方不简单啊。   我伸手一比划,断来龙,次地大龙前去,中腰一枝开帐。   帐中落脉数节,山半忽然平坦,左畔微茫掬转,成边窝之格。   其左掬亦仅高数寸,坟头尙露,惟可护棺而已。   此外则山势低下,一望青天,甚爲空旷。   面前一重案山,近而且高。   穴在源头高旷之所,俗眼见之,莫不惊骇而訾其非也,因为脚下已经无路,到了万丈深渊,往前一步,步步惊心。   殊不知回龙之穴,翻身顾祖,自然水源不远,案虽近高,乃系本祖,如子孙之见祖父,不为压穴。   后龙虽去。而本枝转身结成大帐,帐中出脉结穴,其去山乃余气耳。   虽高峻,本身一臂掬转,前面陡峻,皆蔽而不见,登穴平坦,不觉其为万仞山巅也,左边虽旷,而青龙兜转,依稀远抱,穴不受风。   此乃地理之至妙,而金精巧于作用者也,其山结穴之下,山脚四五飘然去,故俗唤锦帐挂银鈎之格。   我把手电山崖下面照。下面平坦的很,像是一个倒扣的碗,这里没了路,只有往左走才能下去,这是所谓的“龙弯腰”在下面必然是一个风水宝地。   周泰跟我说:“三年前,我带我闺女来这里采茶,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下面不是很高,几位高人,快点动手吧,我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   我听着也没含糊,赶紧让王红在地上钉一个钉子,然后把绳子丢下去,我拽着绳子滑下去,阎六自然也不多留,我们四个人顺着绳子往下滑,很快就到了底。   这悬崖确实不是很深,只有七八米的高度,而且崖壁上没有突出的石块,特别平坦,下面的矮林也不是很高,草木倒是旺盛,我顺着石壁都能行走。   我们下来之后,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里的风带着一股臭味,而且从东边刮过来,却刮不出去,我心里有些惊讶,难道这是个死穴?只能进不能出?我抬头一看,心里那叫一个慌,就看着头上有两座山峰,跟两头恶龙一样瞪着我,那种气势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心里盘算着,那两座山远,自乾亥高耸结顶,转艮如蛇行如旙。   入丁、酉、兑,又转艮,屈曲入亥,作丙向,发元辰丙水,五步归丁,转卯转巽长流,蟠龙玩月形。   不是个好地方啊,龙蛇汇聚,必定是阴险之地,在上面看着穴好,到了下面一看才知道是绝地。   我也不多想,赶紧让阎六动手。   那阎六似呼也感觉到了不平凡,赶紧动手,只见他从万宝囊里拿出一个碗,朝着里面一点,反手一扣,像是变戏法一样,碗里居然灌满了水,他让我把碗给端着,我两只手一接,把一碗水给端平了,一点都没撒出来。   阎六拿出一根红线,朝着碗上面一绕,给系了个死疙瘩头,他问周泰:“你家闺女当时摔在什么地方了?”   周泰想了一会,带着阎六朝着前面走,来到一个小坑洞边上,指着地上说:“就在这里,我记得清楚,下面有个坑,她就是摔进了坑里的。”   阎六听了就看了我一眼,问我:“这地方风水怎么样?我要是动了土,会不会惹了一放仙家?”   我一听,心里就是两难,我当然知道这地方风水是个诈,外好内奸。但是如果我如实说了,阎六肯定不会动土的,所以我就对阎六说:“面前旗鼓文笔排列,天马门中贵人朝拱,开土深五尺。”   阎六听了就放心了,他朝着王红屁股一踢,喊道:“动手。”   王红心不在焉,老是在东张西望的,好像还在听着那女人的声一样,被阎六这么一踢,他就从背后摸出来那把铁铲,开始挖地上的土。   王红这么一挖,我借着手电的光一看,心里有些惊讶,就看着那坑里面腾云紫气欲侵天,左左阴阳近穴前,我心里一惊,这是阴阳气,难道是破了地气了?   我赶紧走过去,细细一看,木金高耸两相看,一土阴阳并一段。杀气入云攒簇簇,就感觉那坑里面的风吹的脸面都疼,我知道坏了。肯定是破了地气了。   我说:“阎六,快点动手,破了地气了。”   阎六听着,就瞪着我,显然没明白,不过稍后他就明白了,恨恨的指了我两下,但是却无可奈何,他赶紧的从万宝囊里抽出一张红纸,折了个纸人,写上她的生辰八字,烧了三柱长生香,朝着地上一插,嘴里念叨:“周家小闺女,回家咯。”   说完把那纸人朝着地方一丢,就看着那轻飘飘的纸人居然直愣愣的站在地上。阎六的第六根小拇指一勾,朝着我手里的碗一点,地上的纸人就飘了起来,直接飞到了我的碗里面,突然,纸人轰隆一声,烧了起来,我就看着我碗里的清水变得乌黑乌黑的。里面的灰烬慢慢沉淀,居然变成了一张人脸,那脸还冲着我笑。   我当下知道术成了,阎六抽出一张红纸,朝着碗口一盖,把红线一绕,跟我说了句:“赶紧走人。”   我当然也不想多留,手里的碗一扣,背着身后,怪的很,碗里的水一滴都没洒出来,我们几个就要爬着绳上去。   突然,我们几个人都惊了,就听着一个女人的声在山沟沟里回荡,惊的我们几个浑身冷汗直冒。   “救命啊!”   “命啊!”   “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石头下的女人   声在悬崖下面在回荡。   我们四个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身后。   后面啥都没有,只有出来的阴风。   “救命啊,”   又一个声传了过来,这声救命像是从地狱里随着风飘出来的一样,空荡而没有神韵,但是很真实。   王红推了我一把,骂了一句:“胡三,你他娘的听到了么有,老子早就说有人在喊救命了,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吧。”   我心里有些难过,这地方是荒山野岭,现在估摸着快到子时了,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有人喊救命,就算是真的有人掉下悬崖了,我都不想去救他,但是王红这个人,脑瓜子有时候好使,有时候差劲的很,我看着他的样,就知道他想去救人。   王红朝着声过来的地方走了几步,抬着头朝着前面看着,把我手里的手电拽过去,跟我说:“咱们是好人,有人喊救命,咱们得去救吧。”说完王红就拿着手电去了。   我一拍脑门,迟早有一天这个王红会把我们给害死的,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阎六直接上了绳子,要走,他知道跟王红这个死胖子一起,准没好事,但是我心里有些无奈。我总不能看着王红一个去送死吧?   我也就跟着王红去了,我让周泰跟阎六一起上去守着,免得有人把我们的绳子给弄断了咱们都上不去,这地方邪乎的很,我怕有个万一。   我跟王红走了一阵,天上乌云密布,还有雷光闪闪的。我听着那声音越来越缥缈,越来越远,像是故意把我们朝着山沟沟里面引似的。   我赶紧拉着王红,我说:“咱别往里面去了,你没听出来吗?声音越来越远了,这是鬼在勾我们魂呢。”   王红倒是不高兴了,一把推开了我的手,跟我生气:“胡三,你总是疑神疑鬼的,这个声我听着就是个女人,你没听着这么凄惨啊?兴许是那家的姑娘上山采茶掉了下来,咱们正好路过,顺手不就是给救了吗?我这个人心眼好,我告诉你,要是芙蓉上山掉下来了,遇到人了,你是不是想着得有人救她才好啊?将心比心懂吗?”   我被王红教训的一鼻子一眼的,我心里窝火,这狗日的还教我怎么做人来了,真他娘的啥玩意人都有,他咱就脸皮厚的心安理得呢?   我看着王红一赶紧往前面走,我也跟着,我俩越走越深入,脚下面唰唰的,上面有着寒风,那声音就在我耳边飘着。“救命啊”“救命啊”,听着真切的很,但是却没办法确定在什么位置。   突然王红“噗通”一头栽进了水坑里,把水坑里的水给扑的满地都是,我看着王红爬起来,骂了一句:“狗日的,咋这么倒霉,这地方咋有个水坑呢?”   骂完王红就想上来,但是他突然看着手电在水面上飘着,王红就伸手去够,但是突然那手电被风吹了一下,朝着前面跑了一点点,王红没在意,朝着前面走了一小步,伸手要够,但是怪了,手电又被吹的跑了一截。王红又上前一步,但是还是没够着。   我看着心里就知道坏了,我对王红说:“你他娘的傻啊?你见过手电在水上面飘着的吗?你赶紧给我上来,咱不要了。”   王红有些生气,回头跟我说:“你他娘的才傻呢?这手电是密封的在上面飘着不是正常吗?咱们就这一副手电,没了怎么回去?不就两步远吗?”   说完王红又朝着那手电走了一步,突然。王红觉得不对劲了,他感觉脚下面软绵绵的,想抬腿的时候突然感觉拔不上来了,像是陷进泥坑里了,王红有些着急,他身子朝着前面探了一下,还想把手电给捞上来,但是身子这么一探,脚步又朝前滑了那么一小步,王红赶紧回头问我:“胡三,我咋感觉这水塘越来越深了呢,我脚使不上劲,是不是陷进泥坑里了?”   我听着知道王红着了道了,但是我不能说,对于鬼呀怪啊的千万不能挑明了,我知道这山沟沟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就对王红说:“你别动,千万别动,把眼睛给闭起来。”   王红赶紧把眼睛给闭起来来了,我赶紧的从百宝袋里面拿出一个小口的碗,朝着水里舀了一碗水。从边上折了三根树枝,两端不是平的,我朝着碗里面一放,用右手轻扶着,偷偷的说着“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的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找到我这位朋友,就献你点水饭,你放过我吧!”   我把手给拿开,突然傻眼了,就看着那三根树枝笔直的站在碗里面。王红看着,也是傻眼,问我:“娘的,这是啥?胡三你他娘的别吓我,我胖子胆大,但是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王红说的话声特别小,像是怕被什么人给听到似的,我知道他心里害怕了,但是这个时候不是笑话他的时候,我知道在这么下去王红就完了,我赶紧握着三根树枝,我就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冻的我浑身发抖,我当下就知道是什么玩意了,指定是个淹死的鬼儿。   我松开手,筷子不倒,我从百宝袋里面抓出来一把糯米,倒在水碗中,我大声的喊道:“娘家水饭,送你到三千里路以外!”我朝着三根树枝一撒,本以为这时筷子会倒,这也说明它吃了饭走了,但是那三根树枝还他娘的笔直笔直的站着,说明它不想走,我拿出寻龙尺,向四周乱挥,大吼:“再不走,请关圣帝君关公用刀砍你!”   我看着那三根树枝还是笔直的站着,我气的朝着上面就砸了过去,一下子把三根树枝给砸倒了,我对王红喊:“快上来。”   王红一听我的话,二话没说,朝着岸上就跑,他刚跑两步,突然就跑不动了,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他的腿,我看着赶紧伸手,一把拽住王红的手,但是我这一拽住,我就感觉到一股天大的力气,把我也差点给拉下去,我赶紧抽出红绳绑在王红的手腕上,拿出一张红纸,折了一个纸人,朝着往里面碗里面一点,赶紧把碗给倒扣过来。   这会也怪了,就看着王红一下子扑到了岸边上,像是挣脱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一上来,就气喘吁吁的,像是累多狠一样,他跟我说:“腿疼,腿疼,”   我赶紧掀开裤腿子一看,就看着五个手指印的淤青,王红也看着直愣愣的,这个时候,就看着那水面上的手电沉了下去,吓的王红赶紧往后退,爬起来就要跑。   我赶紧追上去,我说:“你他娘的跑什么?你不是要救人吗?”   王红一脸的哭丧着,对我说:“你他娘的才救人呢,我就是在你面前显摆显摆。给我老丈人看的,这地方邪气冲天,就是有仙女受了难,老子也不会救的。”   我听着就骂王红不是个东西,这狗日的就是个爱显摆的人,突然,我跟王红都是一惊,耳朵里又听到了那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这声来的诡异,而且就在我们耳边,我跟王红对看了一眼,都觉得稀罕,突然,我就听着一声“哎哟哟”低头一看,我吓的差点摔倒在地上,就看着眼前的石缝里趴着一个人,那个人嘴里还痛苦的叫喊着。   “哎哟哟,救命啊,救命啊,二位好人。快救救我的命吧。”   我跟王红都退后了几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这人被压在一个石头下面,那石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是一个倒扣的锅盖在她腿上。   这女人出现的怪,而且诡异,我跟王红看着就想绕道走,但是那女人一把抓住王红的腿,痛苦的哀求着:“好人啊,我是二龙村的人啊,我上山采野茶掉下来了,被石头压着腿脚,你救救我吧。我家里有两口小儿,还有个高堂老母,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啊。”   王红一听,就看着我,脸色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当时就傻眼了,小声的说:“你该不会想救她吧?”   王红看着那娘们跟我说:“这人不是个鬼。我清楚着呢,你看她多丑,要是山精野怪勾的人话,肯定变大美女,这就是个老妇女,咱们要是不管她,指定明天就没了命了。”   我听王红这么说就生气,我没在理他,我掉头就走,他爱死不死,我不得陪着他了,但是我回头一看,就看着那王红把石头给掀起来了,居然把那老婆子给背起来了,我头疼的很,赶紧就跑。   但是那王红在后面喊我,让我等着他,一边喊,还一边跟我说身后的娘们不是鬼。   我不理他,就是闷着头跑,但是说来也怪了,那王红跑的特别快,很快就追上了我,跟着我并排走,我一看他身上的老婆子,他对着我笑,那笑容笑的特别难看,像是一张拧巴的脸被揉开了一样。   “大兄弟,我口渴,你能把手里的那碗水给我喝吗?”   我听着那老婆子的话就把手给抬起来了,心里嘀咕着,这狗日的,咋知道我手里面的碗装的是水?   突然,我想到了,这娘们是冲着周家的小闺女来的。   想到这,我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窗外的老婆子   我知道这老婆子的意图之后,心里就有了底了,我笑着说:“老大姐,这碗里装的是万金油,你喝不得,你吃惯了这天地的精气,怕你吃不惯俗人家的东西,等到了山头,我采些餐风饮露给你吃吃。”   老婆子见我这么说,就板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给吃了一样,我没搭理她,反正又不是我背着她,我赶紧的跑,跑的特别快,王红在后面追我,追的也特别快,我气喘吁吁,但是王红却一脸轻松,像是犹如神助一样。   我心里有点慌。要是这老婆子突然发难,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手里那周家小闺女的魂儿只怕也得丢掉,这老婆子估摸着就是那烟魂儿,不想周家小闺女的魂归位,我眼睛转了一圈,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的。   突然。我看到了山崖上的火烛的光,知道快到了地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跑到了崖壁拽住绳子就往上面爬,拽着绳子就上去了,一道悬崖的边上,我就看着阎六跟周泰都一脸奇怪。   我说:“王红背了个小哪吒。”   阎六听着我的话,先是不解,稍后就点了头,或许是明白了,这会我就看着王红身后背着个人,拽着绳子,毫不费力的就上来了,一上悬崖。王红就跟我说:“胡三,换你背会,娘的,老子没力气了,越背越重啊。”   我听着就跟阎六使眼色,但是阎六倒好,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走,我当时就急了,我说:“你心眼好,你就背着吧,我可没力气。”   我也不做这个好人,扭头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跟阎六说,让他想办法,这是他有办法对付,但是阎六却不搭理我,闷着头走,我知道他也没什么好主意。   王红叫苦不迭,身后的老婆子越来越重,就像是万千大山压在身上一样,他两只脚迈不动步子,就对着我吼:“狗日的胡三,你倒是帮我一把啊,老子背不动了。”   我回头看着王红,他脸色苦的很,一脸都是汗珠子,他身上的老婆子就趴在他身上,笑眯眯的,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就过去,对着那老婆子说:“来,我背你一道。”   那老婆子二话没说,直接就跳到了我肩膀头上,身子轻的很,这王红得了空,就捏着胳膊,骂了一句:“奶奶的熊,老子万千大山都能背的动,这老婆子咋就比那百十来斤的大石头重呢?”   我听着王红的话就笑了,这老婆子在我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老婆子对我说:“辛苦大兄弟了,我口渴,把你碗里的水给我喝,我能下来自己走。”   我听了就笑了,对着那老婆子说:“好勒,你拿手接着,别给打了碗。说完就伸出一只手去,要把手里的碗递过去,我就看着背后伸出一双手,那双手上的皮肤跟老树皮一样,我一见这双手伸出来,身子一斜,朝着山崖下面就给这老婆子丢了下去。   王红一看我把老婆子丢下去,就傻眼了,赶紧的跑到悬崖边上往下看,这一看就傻眼了,人没了,但是一块滚圆的大石头在山崖下面滚了几圈,王红赶紧爬起来问我:“你,你咋把人给丢下去了呢?”   我呸了王红一脸唾沫星子,我骂道:“你狗日的眼瞎了?滚下去的到底是人还是一块石头?”   说完我就走,留着王红一个人看了又看,当真没看到人只有一块大石头之后,吓的王红赶紧跑。   我们四人回了二龙村,我心里埋怨那阎六,这狗日的遇到事了先走为上,一点义气跟道家的精神都没有。不过也不能怪他,所谓道行不够,脚步来凑,打不过跑也是个上等的功夫嘛。   我们回了周泰的家已经是三更半夜了,进了院子,整个周家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都没有,周泰问我怎么办,这事还得交给阎六去办。   阎六说:“魂归故里,当然是要归位了。”   我们几个人就去了周家小闺女的房间,一进门就看着老大跟老二都眯着眼呢,一见我们进来,就赶紧起来了,我问那周雨:“你见着什么了没有?”   周雨想了想。说:“啥也没有啊?你们几个算不算?”   我笑了一下,没多说,把手里的碗给了阎六,阎六拿着自己的六指朝着红纸一戳,把纸给戳了个洞,然后走进了床边,捏着那小姑娘的嘴,把碗朝着她嘴边一扣,把里面的符水灌进这小姑娘的嘴里。   周泰家的几个人看的是心急如焚的,不知道这小闺女能不能醒过来,我就看着那周月月喝了符水之后,眼皮子一阵翻滚,黑白眼珠子打转,稍后就闭上了,但是却没有醒过来。   我问:“咋没醒呢?”   阎六把碗一收骂了一句:“猪回圈还要拱拱自己的窝呢,何况是呢,明早午时之前必定会醒,但是今夜是关键。”   我听了也没多说,跟周家两个闺女说了一句:“晚上你们守着,她醒了就给她灌水,在此之前。不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   说完我们就出去了,大姑娘家的闺房,我总不能守着吧,离开了房间,周泰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劳累了一夜,我疲倦的很。虽然我打着精神不睡,但是刚坐下眼皮就发硬,怎么撑着都睁不开。   这一会我居然睡着了。   那周雨在屋子里守着,跟自己的妹妹说了一会话,就想着去睡,但是这刚才睡下,就看着自己妹妹醒了。心里就高兴,但是这个小妹一睁开眼,就显得很陌生,看自己也像是看着不认识的人一样。   这小妹一坐起来,就说自己口渴,周雨赶紧的去倒水,给自己小妹喝,喝了一杯不行,还是渴,一连喝了一壶水都不解渴,还是要喝水,但是屋子里已经没水了,自己得出去,但是之前听过吩咐。千万别出去,这让周雨有点着急。   突然,这个时候周雨耳朵里听到院里有扑扑的声音,就像裁缝向衣服上喷水一样。   这声音吓的他们姊妹两急忙站了起来,两个人都胆小,不敢出去看,小妹在床上又着急要喝水,急的两人团团转。   周雨没办法,就跟自己的二妹走到窗户边上,叫老二把窗纸捅破个小孔偷偷地往外看看。   老二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这个时候他把窗户纸给捅开了,朝着外面一看,只见院子里有个老婆子。身体很矮、驼着背,雪白的头发和扫帚一样,挽着一个二尺长的发髻,正围着院子走;一躬身一躬身像鹤走路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拿着茶壶朝着地上洒水,嘴里咕噜噜的叫着“喝水,喝水”。   两人非常惊愕,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小妹忽然下床,朝着窗户边上走了过来,两人看着那小妹的样子,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他两赶紧拦着,但是小妹的力气非常大。她俩拦不住,就看着小妹站在窗口,张着嘴要喝水。   周雨赶紧拦着,她朝着窗户口偷偷看了一眼,忽然,那老婆子逼近窗前,直冲着窗子喷来。水柱冲破窗纸溅了进来,直接射到了三人的嘴里,三个人一齐倒在地上,周雨眼皮耷拉着,迷迷糊糊的看着窗户外面钻进来一个老婆,突然这个老婆子的嘴里伸出一根舌头,这根舌头老长了。   周雨想爬起来。但是已经没了力气,那袋昏昏沉沉的,最后的印象就是那老婆子钻进了自己小妹的嘴里…   突然,那老婆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一样,吓的她赶紧跑,周雨就看着一黑一白两条狗冲了出来,去追那老婆子,那老婆子朝着井里面一跳,就不见了。   这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一夜出奇的平静,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声猫叫,感觉脸色热乎乎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添了一样,我猛然惊醒。一看是那头尸猫在桌子上添我,我松了口气,但是却看到尸猫身上都是伤口,伤的不轻。   我骂了一句:“逮着大马猴么有?”   尸猫对着我“喵呜喵呜”的叫,那样子像是饿极了一样,我一看就知道是没逮着,我也没理会,直接出了门,去找周泰,正好他也起了,周泰担心自己的小闺女,就让我先去看看。   我们几个来到小闺女的房门前,使劲的敲门,但是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我一想坏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赶紧让周泰把王红叫起来敲门,周泰也不含糊赶紧去把王红跟阎六叫起来,把他们二人叫过来,把门给撬开了。   我一脚把门踹开,进到屋里,看见三个人都倒在地上,而且一地都是血,就惊的冷汗直冒。   这场景有些骇人,三个人身底下都有鲜血,像是来了月事一样,但是我心里有些讶异,就算是来月事,也不可能三个人一起来吧?这有点太血腥了,我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他们三个人都死了。   我心里慌张着,赶紧上前摸一摸,这一摸,我心里就松了口气,感情都还活着啊。   “还温着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水尸   这三个人都还活着呢,只是地上的血有点吓人,我赶紧让周泰给他的三个闺女灌水。   过了一会,三个人都醒了,那周雨跟她小妹脸色还是一副惨白,但是那个周月月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嘴里还说着一些奇怪听不懂的话。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回魂了,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倒是很好奇,我问周雨发生了什么事,周雨把昨天晚上的事都告诉了我。   我听了就跟阎六对看了一眼,知道那烟魂儿居然没被那差腿裤子给收了,还被它给跑了,这只能说明一点,人家是个有替身的人。   我就问周雨:“你见到那老婆子最后跑到那去了吗?”   周雨指了指外面的那口井,倒是不敢说话。我看着那口井,一拍我的大腿,倒是明白过来了,这口井下面肯定有东西。   只要把这口井给挖开,下面肯定有东西,但是我没有急着跟周泰说,而是细细思量,这口井是这个宅子的来财的上好风水,所谓八方来财聚阳宅,要是破了这口井,周泰的运气也就破了。   我跟周泰小声的说:“周老板,那口井下面必然有怪,只有挖开了,才能帮你们家除了这个祸害,但是要是这口井挖开了,你的财气也就破了,日后必定会损财。”   周泰听了,都没考虑,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胡先生,财能再来,命丢了就没了,你赶紧把我家里那不干净的东西给除掉吧。”   我听着周老板说话,就跟王红动手,周泰去村子里找来动土的先生。十几个人在周家这后院干活,把这口井给挖开。   这口井是个死井,有水,都是死水,挖开之后,放了水,下面只有两米多深,不是很深。井底下面都是淤泥,我让王红挖。   王红挖了一气,但是什么都没挖到,我看着被清理掉淤泥之后下面的地面,居然都是板硬的土,像是被夯实了一样,我就说:“继续挖,挖他个三尺深。”   王红吐了口唾沫在手掌心里。使劲的搓了搓,继续挖土,又挖了三尺深,突然,王红傻眼了,一铲子下去在上来,居然带上来一缕头发在,这一缕头发白漆漆的,跟他娘的老白毛一样,吓的所有人都赶紧退后。   王红倒是不害怕,挖到了东西,反而更兴奋了,使劲的开挖,不一会,就把土给挖开了,随即露出了一个囫囵尸首,和周雨看见的完全一样,脸面丰满如同活人,浑身抖长着白毛,而且身体水淋淋的,鼓胀鼓胀的!   我们都围着尸体,阎六眼睛转了一圈,跟我说:“感情是个水尸啊!”   我听着也觉得稀奇,没想到这井口下面原来是一个坟,虽然不是什么大坟,但是下面埋的尸体居然成了气候,这口井造的好,聚生气,把下面的尸体养成了水尸,而更巧的是,周泰的小闺女命犯白虎食子关,丢了魂,成了阴身,这倒便宜了这具水尸做了三年的人儿。   只是以前她不吃人,只是吃一些鸡鸭之类的野物,因为这是周家的地,算是恩养他的主,只是这一场大雨下的,困了我们这些生人在,所以他就打起了歪主意。想吃了我们,还好我命大,只是可怜了那几个小厮跟人家的父母。   这具尸体挖出来之后,周泰吓的脸色铁青,赶紧让我给处理了,我也没打算留着,准备给烧了,但是水尸无论怎么点。就是点不着,我知道尸体里有水在作怪,就打算把尸体给砸了。   但是这具尸体厉害的很,刀枪不入,怎么都看不破,急的我也没了办法,最后阎六倒是给出了个主意,让那头尸猫来看看能不能收拾这具水尸。   我听了觉得好,从屋子里把那头懒洋洋的尸猫给拽了出来,这头尸猫受了伤,在我的厢房里睡着,被我一抱出来,一开始还是懒洋洋的,但是突然它像是闻到了味一样,一下来了精神。   尸猫围着尸体打转,突然一爪子上去,我就看着一道清水彪了出来,射的老远了,这清水一着地,就发出“撕拉”的声音,像是有剧毒一样,而且奇臭无比,只是那头尸猫倒是不怕,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具水尸给吃了,看的所有的人都恶心的要吐。   尸猫破了水尸的身子,那尸体里面的水流的到处都是,最后干瘪的只剩下一张皮了,尸猫吃了心肝,就不在吃了,这时候我才把尸体拿去给烧了,一把火点着了,整个周家都被黑烟给笼罩着,臭气熏天!   周家的事特别奇,我如了周老板的愿给解决了,这件事我给记载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算是给后人提个醒吧,建造家宅之前一定要先看好家宅下面有没有坟茔,若是在阴宅上建造阳宅,即便是再好的风水。也会家宅不安的。   这事过了七八天,我就给王红安排了日子,那周泰对王红还算满意,就招了他做上门女婿,周泰有钱,在村子里大摆了酒席,请了五十多桌,而且不收份子钱,咱们千山还真没周泰这么豪气的。   那天我喝的特别多,心里高兴,因为总算是把王红给送出去了,可算是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不在我家呆着了,只是离别的时候,我感觉酸酸的,这王红虽然是个浑人,但是还不错。比阎六强多了,我跟王红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他们都说我喝醉了说胡话呢,我也不知道我醉了没有,反正我有点晕乎乎的。   王红结婚之后就没来我家了,而是跟着他老丈人跑生意,天南地北的做茶叶生意,经常是安徽跟东三省跑镖,但是我听说生意做的不怎么样,亏了不少钱,加上茶行的竞争激烈,周泰居然被迫关了不少的店铺,现在大概只能勉强度日吧。   到了十一月底,芙蓉就临盆了,我跟阎六蹲在门口,我抽着土烟,闷声不说话,等着芙蓉生娃,但是从早上她叫肚子疼,一直到晚上酉时孩子都没生下来。   我娘让我煮一碗荷包蛋给她,让她长长力气,我这时候振作的,但是听着里面一声声的惨叫,我发现我的手在抖,煮完了荷包蛋,我不忘给胡半仙爷爷上香,我就跪在胡半仙灵位前,不停的念着长生咒,希望胡半仙爷爷保佑芙蓉母子平安。   这时候外面平地响了一声旱雷,惊的我心猛然一抖,那阎六也跑了进来,跟我说:“你看外面的星相。七星打劫三元劫难,你家这个娃,难活啊。”   我听了就站起来,一脚朝着阎六踹了过去,他娘的说的话我咋这么不爱听,但是我刚动手,就听着里面有声了,我听着孩子的哭声。我知道孩子出生了,只是这孩子一生下来,我就听着王老婆子的惊吓的尖叫声,我心里木讷讷的,骂了一句:“狗日的,不会说的这么准吧?”   我赶紧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就看着天上九星变幻,北斗星移,我有些急了,“九紫登辉”九紫为二黑所泄,丁虽旺,但却愚鈍,难道我的儿子是个傻子?   这时候我看着王家老婆子走了出来,脸色的表情很是害怕,我就问:“咋样?”   王家老婆子端着水骂了一句“你胡半仙爷爷不开眼,咋给你家送来了这么一个怪胎!”   我一听。心里就恼火,我赶紧进去看,就看着炕上躺着芙蓉,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瘦的很,头尖的跟锥子一样,脸上的表情特别憨,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但是更吓的人不是他的样子,而是孩子的身上真的就跟那天芙蓉做梦梦到的一样,都是坑坑洼洼的,一个个红色的斑点在身上。   我看着心里难过的很,王老婆子把孩子给洗了一遍,然后给包起来,递给我,说:“你是行家,孩子出生得踩生,王抱候抱不如爹妈抱,你赶紧抱抱。”   我听着赶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说实在的,我抱着孩子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该怎么抱,两只手像是接圣旨一样抱着孩子,我看着孩子朝着我瞪眼。我就傻了,这孩子居然一出生就睁眼了,少有。   但是他就是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稍后就闭上了眼睛,我看着他皮肤上那细小的血管在跳动,像是有虫子在里面爬一样,我心里就特别特别的难受,我之前种蛊的时候也是这样,难道那蛊还传给了这孩子?   这个时候阎六进来了,眯着眼看着孩子,接着说:“这孩子以后随我咯,天上长的丑,命犯七星打劫,不做道人必定命丧黄泉。”   我听着就生气,把阎六给撵出去,我不想我儿子看到阎六。踩生忌讳看到道人,这对孩子很不好。   所谓踩生即新生儿出生之后,除了自己父母、接生婆之外,第一眼看到新生儿的人,就叫做踩生新生儿的人。新生儿一生的运道,都会和这个第一眼看到的人相差不多,所以人们一直都很注重这个踩生人。   身体残疾的、离婚丧偶的、官讼缠身的、洞房孝房月房未出百天的这四大类人都不可以去当踩生人,不光对新生儿不好,对自身的运道也有一定的影响。   这阎六就是个残疾,六根手指头,而且还是个道人,所以就更加不能让他看见我儿子了。   芙蓉撑着身子要下床,我娘见了就不让,芙蓉说他饿了,我娘赶紧就去厨房给芙蓉打荷包蛋,我看芙蓉伸手要抱孩子。就把孩子给递过去了,突然,这时候厨房里传来了我娘的惊吓声,这一声跟旱地惊雷一样,吓的芙蓉手一哆嗦,孩子没抱住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当时就傻眼了,愣在哪里,脑子完全炸开了。   “我的娃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九爷的厉害   孩子掉在了地上,芙蓉哭叫了一嗓子,吓的我是一哆嗦,赶紧把孩子给抱起来,我看着孩子浑身抽搐,心乱如麻,这时候阎六进来了,一看孩子抖的厉害,就知道坏了,赶紧跟我说:“胡三,孩子从天上掉下来了,厉害啊,长大了一定是个出息的娃。”   我一听,顿时回过神来,我知道这是阎六彩头,我赶紧应了一声。说了一句“孩子是天王老子送来的,从天上掉下来也能活嘞。”   这话就是这么一说,这叫纳个彩头,说的不是给人听的,这时候我见芙蓉过来,我赶紧把她扶上炕,把孩子塞给她,把被子给捂上,我赶紧去厨房,我看看我娘咋了,平时她不是大惊小怪的人。   我一到厨房,我就看到我娘拿着一个棒槌,在锤地上的一头大耗子,那耗子有一尺多长,门牙都有寸吧,看着都吓人,但是我看着这头耗子听眼熟,像是上次王远才家里那头金毛大耗子的崽,我一想到这就知道麻烦了。   我娘拿着棒槌把大耗子给打死了,我就说:“娘啊,你打它干啥?”   我娘特生气,跟我骂道:“这死耗子把家里的鸡蛋都给偷吃了,还趴我脚面,吓死我了。”   我看着框子来到鸡蛋。个特别打,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家,我心里乱的很,我跟我娘说:“你数数,咱家鸡蛋少没有,这头耗子是来送礼来的,你居然给打死了?”   我娘听了不信,就赶紧数数框子里的鸡蛋。但是这么一数,傻眼了,里面的鸡蛋不但没少,反而多了一个,我娘看着地上的耗子,有些慌里慌张的,我没跟我娘说她差点把她孙子都给害死了,我赶紧去芙蓉的屋子。安顿他们娘两。   这一夜过的特别煎熬,我一直守着没睡觉,孩子一开始没哭,但是到了后半夜他哭起来了,而且这一哭就没停下来,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皮肤上的疙瘩也起来了,就像是之前我中的蛊一样,疙疙瘩瘩的,都是红点子。   我娘也守了一夜,在胡半仙爷爷的灵位前不停的磕头,求他保佑,我也急的没办法,芙蓉也跟着哭,这孩子不论是怎么哄都不睡觉,哭的嗓子都哑了,好几次都背过去了,我心肠硬不起,不敢去救我这娃,都是阎六给救的,只是最后阎六跟我说:“胡三,这娃脑子上的包估摸着是消不下去了,摔那一下厉害,要是脑子积水了,估摸着活不过满月。”   我听着就揪心,虽然阎六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是却是实话,所谓关心则乱,这个时候我一点主意都没有,芙蓉也哭的眼睛肿。   这到了早上五六点钟,我老丈人跟老丈母娘就来了,两人来的时候还挺高兴,但是一看他那外孙,两人也哭丧起来了。   我老丈母娘抱着孩子,脸色忧愁的很,他在我身边转悠了好几圈,好像想跟我说什么,但是又有很多顾忌的,直到怀里的孩子又哭的背过了气,我老丈母娘才跟我说:“三。你赶紧抱着孩子去九龙村找九爷,他能救这孩子。”   我一听“九爷”这两个,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顿时灵光了起来,赶紧裹着孩子,让阎六去借了马车,我俩坐着马车就朝九龙村去了。   到了九龙村,我直奔九爷的独门小院。我一开门,就看着那老头靠着墙角,晒着太阳,我进了门,他睁开眼,对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来了?”   我心里奇的很,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来一样,我知道九爷是个奇人,那次来九龙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一时间忙的忘了这么一个奇人,不敢这个时候我也没工夫跟他客气了,我说:“九爷,您老神机妙算,既然算到了我会来,那您就出手吧,我这孩子指望着你呢。”   九爷眯着眼,把从袖窟窿里的手拿出来,摸了摸孩子头上的鼓包,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红斑,脸色严峻的很,九爷站了起来,手里拄着拐杖,把孩子接过来。我看着他的裤管子,居然有一条是空的,我心里就讶异的很。   九爷跟我说:“你在外面点香敬神,我不叫你,你别进来,否则我跟他的小命都没了。”   我听着就点头,赶紧让阎六把板车上的马给拉走,拿着板车做祭台,我把香炉给拿出来,倒扣在祭台上,点了九柱香,分四面八方,这香被称为颂天香。   我点香成九宫八卦法,即神面南座北,象八卦九宫奇门井字格,中间中宫三支香。点完之后,有再外围八方点了12支香代表十二地支十二节气十二年。   这是在跟老天求个十二年的阳寿,我皱起了眉头,看着老天给不给我这个机会,这叫看香断命,道家有讲究的,也就是把整把香看成一个圆,先分出四季、月份、六亲、五行生克,然后找主香天、人、地三条香路是否完整,看在其它宫位上所显示的信息的生克可断吉凶,凡是克主香或被主香所生的为凶,凡是主香克宫的或是宫生主香的为吉。   香还算完整,打比赛股香多数向坤方歪,我心里乱如麻,这代代表会有意外发生,我看着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想进去看看,但是又想起来之前九爷的吩咐,我又不能进去,只好在外面转悠着。   这么一转悠就是三个时辰,从早晨转悠到下午,九爷一直都没出来,阎六倒是镇定,一直在护香,不让香灭了。   我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出来,就心急如焚,探着脑袋,抬头看着天上,已经天黑了,而且刮起了风,我约摸着要下雨,赶紧跟阎六找来雨棚,把祭台给护住,这布,刚盖好,就见天上掉了雨点,我两站在雨棚里,左等右等。   到了晚上子时,我整个人都等的有些麻木了,天上打雷才把我给惊醒,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他一进门就朝着祭台来了,阎六眯着眼,对我说:“黑爷来了。”   我一听,心里一惊。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穿着中山装的人,一身黑衣服,他走了过来,伸出手,拿出两个大元宝给我,对我笑眯眯的,我没接。他突然板起脸来了,伸出手就拿着一根棍子,朝着我的门面就砸了过来,当真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我见着也不虚他,抽出寻龙尺,一拐子就抽了过去,这一棍子砸到了我的脑袋,那一寻龙尺也戳到了他的脸面,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当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就看着地上有两个金元宝,但是却是纸扎的。   我心里一阵冷汗,这人难道是那黑常爷“死无救”,我想着呢。就看着门口又进来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那一身衣服煞白,煞白的,那人的脸也煞白煞白的,他一进门,就拿着元宝砸我。   我被砸的浑身抖疼,元宝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那银子的光照的我眼晕。这都是真金白银啊,阎六受不住诱惑就弯身去捡,那穿白衣服的人看的眉开眼笑,但是稍后就生气了,以为我没有弯腰去捡,我知道只要我一弯腰,闭了眼,他就能过了仙家的香堂,我家的孩子肯定就被他给带走了。   所以不管这个人咋拿元宝砸我,我就是不弯腰,我就瞪着他,不一会,我就感觉我被元宝给淹没了,但是我就是不动,守着香堂,过了寅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才看着那穿白衣服的人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气,看着阎六还在地上趴着在捡元宝,我就踢了他一脚,阎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一看自己手里的元宝居然都成了石头,气的他往地上一丢骂了一句果然是“无常!”   这时候我听着屋子里面传来了咳嗽声,我家娃子的哭喊声也没了,我就知道事成了,赶紧就要进去,但是阎六一把给我拉住,骂了一句:“你想害死九爷?说了不叫你别进去,你要是现在进去,九爷来不及收魂归窍。你儿子是活了,但是人家九爷肯定会死。”   我听了,心里一阵后怕的,倒是忘了这茬,于是我又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继续等,这一等又是两个时辰,一直等到辰时我才听到九爷喊我。   “进来吧。”   我听着九爷的声,欢天喜地的,赶紧就跑了进去,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臊的气,我看着九爷一只腿盘坐在炕上,在炕上一个祭台,我孩子就在上面,在祭台上面摆了十二只碗。里面烧着煤油,我心里就高兴了,我孩子有救了。   九爷咳嗽了一声,跟我说:“胎里带煞本无命,我给他借了十二载阳寿,在多也没有了,过了十二岁,我要是活着,你还来找我,我给他找替身,我要是死了,就看你自己的咯。”   我听着就笑了,十二载阳寿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了,但是后面要找替身就有点难了,于是我跟九爷说:“九爷,您老长命百岁。”   九爷听了哈哈大笑,但是稍后就严肃起来了,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阳寿好借,蛊毒难解,还是你的罪哦。”   我一听心里就知道完了,果然是“蛊毒”!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黄三刀   九爷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在我的头上,我问九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九爷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拿坐坟是我家老祖宗造的,我跟我的祖先一样,都世世代代的守着那坐坟,里面有什么,我们比什么人都清楚。”   我听了之后,心里非常震惊,我知道九爷是个奇人,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身世,当年叛逃的明朝的钦天监到努尔哈赤身边的那位风水师,居然是九爷的先人。   我看着九爷断了的那条腿,我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我没有想要去了解他的身世,因为他把自己隐藏在这个乡村里,我就知道他不想回忆到以前的事,我就问:“九爷,你老高人,能把俺孩子身上的蛊毒给解了吗?”   九爷摇头,跟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九爷的话让我有些不解,什么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真的不懂,但是似乎又懂,我问九爷:“白老山那座坟里面的女人是不是叶赫老女身边的那位大萨满?”   九爷摇头,跟我说:“他是个奇人,用了替身。努尔哈赤都抓不到她,所以诅咒才会一直在,只有找到他,你们猜能真正的自由。”   我心里很慌张,我问:“他在哪里?”   九爷有些累了,闭上眼睛,靠在炕上的窗户边上,跟我说:“漠北!”   “漠北?”   我没有再纠结这件事。而是占时先放下,我抱着我的孩子回了家,临走的时候九爷给了孩子一个名,叫丑大,虽然我心里很不高兴,但是我还是应了这个名字,孩子的身上都是疙疙瘩瘩的,而且头上有个大包,真的很丑,但愿他长大以后能变了样子。   九爷用了什么法子救了丑大,我也不去追究,高人自有高招,我带着孩子回家已经是第二天了,回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在等着,芙蓉显得很憔悴。见我把孩子好好的抱回去,她才放心的睡那么一觉,她把孩子给搂着睡,谁都不让碰,就连我也不给碰,真是护犊子。   孩子的事暂且放着,我不知道他身上的蛊毒什么时候会发作,但是九爷给求了十二年的阳寿,所以我知道这十二年内应该会没事,所以走一步看一步。   我还是忙我该忙的事,孩子满月酒我请了些人,都是自家人,王红跑不了,雷六啊贵都来了,我给五哥送了信,但是回信的人说他在东海考察,没送到,我有些无奈,大白湖的那边我也给送了信,人也来了,乌喇河的渔潢村也来人了。   这些人都是我熟悉的人,孩子满月一起吃酒,高兴高兴,来的人也都带了鸡蛋,我没让他们随礼。   吃饭前,都去看孩子,每个人看了都说丑的很,但是他们越这么说,我也越是不放在心上,男娃丑点没关系。   满月酒这天,中午开席,做席的是我老丈人,杀了一头猪,砍了半头牛回来,烧了一桌上席菜,吃的热火朝天。   我跟雷六还有王红他们喝酒喝的厉害,这天高兴,放开了喝,雷六跟我说羡慕,让我赶紧给他把那小妮子的事给办了,我说一定。   但是王红却是愁眉苦脸的,他跟我走一个酒,跟我说:“胡三,你他娘的可是把我给坑惨了,我那老丈人现在是一屁股债,钱赔的精光,这就差卖宅子还债了。”   我听了就摇头,我跟王红说:“那之前我就说周泰有败财的运势。难道你没在边上听着?”   王红一拍手,骂了一句:“我他娘的那知道你狗日的说的那么准呢?这一个月的功夫,老子上个月还温柔乡呢,这个月就是穷光蛋了,尿性。”   阎六嘴角裂开笑了一下,跟王红说:“你这赖人没这个命。”   王红踹了阎六一脚,很生气,但是阎六特高兴。看着王红不如意,他倒是想跟王红喝一个,两人也是随性,就干了一大碗。   这时候那王红把碗一放,满脸的发愁,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来,跟我说:“胡三,你可记得那头大马猴了?”   我一听大马猴,就想起来了,我居然把那头大马猴给忘了,我说:“咋?又闹事了?”   王红把碗给我碰了一下,直勾勾的跟我说:“入冬的时候,那大马猴进了村子,怪的很,那都不去,就来我家里,狗日的,他娘的盯上了我小妹,大冬天的洗澡躲在房梁上欲行不轨,被我一榔头给打跑了,但是却被那小娘皮给我骂了一顿,愣是说我在偷看她洗澡,我这冤枉的哦。”   我听着王红诉苦的话就笑了,我说:“是不是你偷看了?”   王红一听就板着脸。骂我:“你狗日的说啥呢?我是那种人吗?我小姨子我能偷看吗?”   我听了脸色也板起来了,我问:“你要是没去偷看,你知道那大马猴躲房梁上的?”   王红一听脑子大概是别住了,居然没说话,过了一会,他不好意思的跟我说:“那什么,我去修房顶来着,真的,我真的去修房顶,一开瓦,就太娘的看着那头大马猴在房梁趴着呢。”   王红的话把所有人都给逗乐了,弄的他自己面红耳赤的,不过稍后他就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胡三,我跟你说正事呢,那天晚上之后,二龙村死人了。又是有人心窝子被掏空了,都说是大马猴干的,就找了一帮人去山上抓大马猴子,最后你猜怎么着?”   我听着来了兴趣,我问:“抓着了?”   王红一口干掉碗里的酒,跟我小声的说:“没抓到,但是找了一个大坟,那些人偷偷的把坟给掘开了,把里面的东西都给瓜分了,据说有不少好东西,可惜,老子那天被锁在家里没去成。”   我听着王红的话,就拍拍他的肩膀,我跟王红说:“死人的钱我从来都不拿,你没去拿说不定是你的运气。”   王红呸了我一口,但是却跟我小声的说:“你倒是说的对了。我听说那天去逮大马猴的人,回来之后都得了怪病,上吐下泻,特别是那带头开棺材的人,听说更惨,身上长毛,嘴角抽搐,像是得了风。”   我听了就笑了。死人的钱那这么好得?棺材里面的尸体长久之后必然有尸气,你贸然打开不得怪病才怪呢。   满月酒我们喝的开心,晚上我醉醺醺的送走了客人,倒在炕上就睡了。   第二天下了大雪,雷六让阿贵推着板车,上面都是送人的礼物,鸡鸭一对,猪屁股一副,馃子十包,这都是咱们去相门头必须带的东西。   答应了雷六的事肯定是要办的,我跟雷六就套了驴车出了门。   这姑娘家听说在我们龙口村五十多里外的黄皮坡,在黄皮坡下面有一个黄皮村,这个村里的人都姓黄,据说当年这里出了一头成了仙的黄皮子,村子因此而得名。   我们早走的路,到的也早。这黄皮村特别穷,农家的院子都破败的很,而且有的房子都是空的,年久失修之后,墙土都散了,老槐树的门也泛着阴,尚明都是霉,路道上种的都是老槐树。走着道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到了村,雷六找到了那托人给他说媒的人家,这家倒是挺富有的,我站在门口,看着那房子,居然是青瓦的顶,红砖的院,还有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门,我看着就稀罕,我问雷六:“你确定是这家?”   雷六也稀罕,跟我说:“就是这家,这老头以前是个老地主,挺有钱的,听说那年闹四旧的时候,他们一家带着金银财宝躲进了深山老林里,躲了这么一劫,在山里面住了二十几年才出来,不过也就剩下他们爷俩了,这老头年纪大了,想给他闺女找个归宿,大概是我雷六的名声大,这老头不想自己闺女被欺负,所以就找我了。”   我听着雷六的话,知道他还有点小得意。我就没多说,上前让阿贵跟他的几个小兄弟敲门,雷六这次来相门头没带几个人,阿贵一个,还有一个叫疤子头的小兄弟,是雷六新招来的马仔,是个精瘦的小子,挺老实。一下车就开始张罗着搬东西,手脚勤快。   阿贵去敲了门,敲了半天门也没开,我们就站在外面等,十二月的天,大雪那叫一个飘啊,我们四个人站在门口,很快就被雪给没了。雷六就让阿贵去敲门,使劲敲了几下,才听到里面有个老头的声。   “谁啊!”   我听着这声特别嘶哑,像是嗓子被人给划了一刀之后没长好的感觉,过了一小会,门就开了,我看着开门的人,是个老头,这个老头高的很,得有一米七八的个,但是瘦,身上的皮也耷拉着,一层一层的,像是脱了毛的猫,这人看上去六七十岁,但是人精神的很。头上也没有白毛,头发乌黑浓密,一点都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这人穿着粗布麻衣,大冬天的就穿着一个单褂就出来了,看着我们脸上也没点笑,板的很,见了雷六就说:“噢,是你上门来了。我还寻思着等日子晴了就去龙口村找你呢,进来进来。”   说着话,就把我们都迎了进去,我跟雷六进了门,阿贵跟疤瘌头把东西给抬进来,我们一进院子,才知道里面大着呢,青石道,六间房,后面带着养花小院,这搁我们千山算是大户了,只是院子里的味有点难闻,腥臊的很,我寻思着估摸是太长时间没人住了,所以有点味。   进了客厅,太师椅两边摆。高堂之上东北老仙家桌上供,胡家老太奶,常家老爷子,黄家老三爷在下,上面供奉着四大金刚,八大神佛,看来这个老头还是个心诚的人。   进门我就问:“老爷子高姓大名贵庚啊?”   老头对我一笑,说了一句话:“贱名黄三刀,今年六十八!”   “黄三刀?”我一听这名,心里咋觉得别扭呢?还有人叫黄三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吱呀酒   我问老头:“三刀是号,还是真名?”   老头笑了一下,跟我说:“真名,乡野莽夫那里还有什么号?先生高姓大名?”   我听着赶紧谦虚的说:“贱名胡三,今天是来给我这位结拜老大哥相门头的,见一见你家闺女,合一合八字若是八字对了,咱们也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了,了了你老的心愿。”   黄三刀一听,就拍了拍桌子,跟我说:“早听说要请先生来,我就让我的闺女在家等着呢,媚儿,出来。见见先生。”   我听着话,就看着后堂的屋走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一出来,我就觉得怪了,尖嘴猴腮的,倒是长的不美丽,身子骨也纤细的很,那腰肢像是个蚂蚁的腰一样,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捏,倒是勾人,一双眼睛吊着眉毛,眼睛狐媚的很,看上去怪的很。   说不上漂亮,但是风情万种,这当真不像是一个深闺家里的女娃子。   我就问黄三刀:“可有生辰八字?”   黄三刀摇头,跟我说:“约摸着得有十八九年了吧,那年红卫兵来我家里抄家,我带着金银细软去了黄皮坡,在里面避难,这一躲就不知道时日,生她的时候也没算日子。所以你要说生辰八字,我还真拿不出来。”   我听了就稀罕,我说:“这些年您老就在山里躲着?从来没有下来过?”   黄三刀点头,跟我认真的说:“那年老父亲被打死,我心里落了影子,不敢在下山,本想着在山里终了一生,但是前些年,偶然遇到一个上山捉黄皮子的人,被黄皮子给迷了魂,掉了山崖,我救了他一命,从他嘴里一问,我才知道如今的年月变了天。于是才回了家,把这老宅子又重新收拾了一下,能老死家里,实在是荣幸的事,但是我这闺女倒是没人照料,我寻思着我死后她一个人必定要被欺负,所以就想寻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来托付终身。”   黄三刀说着话就看着那雷六,我心里有些奇怪,还真他娘的像雷六说的那样,这雷六不是个好东西,当过胡子杀过人,而且年岁也大了,按照常理是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家许给这样的坏人,但是这个黄三刀还真是因为雷六的恶名而把媳妇许给他,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雷六倒是憨厚的笑了一下,跟着黄三刀说:“我雷六是个粗人,心坏,但是那是对仇人,对自己人我心眼好着呢。”   阿贵冒了一句:“我六叔说的对。”   这话来的干脆,但是倒是让黄三刀不高兴,瞪着阿贵,说了一句:“没规矩!”   这话让雷六有些突兀,就跟阿贵说:“外面东西搬完了?”   阿贵也懂,雷六这是在给黄三刀面子,就说了一句:“还有半头猪呢。”   说完就招呼疤瘌头出去搬东西,那黄三刀看了,就跟我说:“先生,你看着婚事难道不合八字就不能成吗?”   我听了赶紧跟黄三刀说:“那当然不是,只是讲究个礼,这婚事您老要是满意,我六个是没意见,我当然也是乐意见着一桩喜事,只是这日子跟礼数麻烦了点,但是事在人为,都不是什么大事。”   黄三刀听了。就说:“我当然同意,但是我有个条件,这择日子办席必须得在咱们黄皮子村办,娘家送亲的东西必须要到黄皮坡我的老洞里面拿。”   我听着就奇怪,我问:“这是咋?有啥讲究没有?大雪天上山,只怕多有不方便之处吧。”   黄三刀诡异的一笑,跟我说:“我家的金银细软多了去。当年哪些人杀人放火就为了哪些东西,我这个人胆小,怕,吃了一亏,就杯弓蛇影,所以我不会离开我的地,但是我又想我闺女风风光光的,所以就只能劳累你们兄弟家了。”   我听着就看着雷六,这老头确实是胆小,说是杯弓蛇影都客气了,那除四旧都过去了快二十年了,这老头居然现在还害怕呢,不过说真的,我也怕,所以我也能理解这老头,只是雷六双腿没了,这要是上山,只怕比较难,这迎亲哪有新郎不去的?所以我就看着雷六,这事还得他自己拿主意。   雷六见我望他,就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叫媚儿的女娃子,脸色的笑意不用言表,雷六跟黄三刀说:“身体力行,老大哥的要求不过分,我雷六必然照办。”   我见着两人都同意,这婚事也就定了,但是我怎么都觉得有点怪,不敢既然人家都已经同意了,我也不必做那个坏人。   中午我们就留下了,老头让他闺女把鸡鸭给杀了,中午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坐着吃酒,吃着吃着,我就觉得有点醉。我胡三的酒量虽然不行,但是八两酒没问题,只是这老头拿出来的酒我喝了三杯,二两不到,就觉得晕乎乎的。   但是雷六跟阿贵他们还是没什么两样,一杯接着一杯,我自持酒力不胜,就说要去躺一会,黄三刀赶紧让我他女儿给我收拾房屋,铺了草褥垫子,加了一床厚被,我才安稳的睡下。   这一睡下我就感觉身子重的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在了身上,手脚也冰凉。我心里纳闷,平时喝了酒我都是身子火热,咋这回这么寒呢?难道是喝了凉酒伤着胃了?   我这么一想,就爬起来,想去找一些热水喝,暖暖身子,但是我一站起来。就感觉怪了,我身上盖的不是被子,睡的不是床,住的也不是人家的屋子,而是一个空壳老山窝,我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的往外面跑。这一跑就跑出了山洞,外面下着雪,吹着风,我看着地上的雪不一般,心里有些害怕,这雪有名。   所谓一片的是蜂儿,二片的是鹅毛。三片的是攒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唤做梅花,六片唤做六出。   这雪本是阴气凝结,所以六出应着阴数。到立春以后,都是梅花杂片,更无六出了。只是眼前没有立春,咋落了梅花片呢?   我心里觉得怪,举目望去,大剑插天空翠,嵯峨小剑连云,天生险峻隔西秦,插翅难飞过岭。这地上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里,难为死我了。   我哪里敢多留,赶紧就寻了个路往山下跑,我一路狂奔,这山倒是不高,只是个小坡。但是路长的很,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没有下山,但是只见前面林子里,隐隐露出红墙头出来,我心里高兴。总算是有人了,我心里想着,到这个所在暂歇问问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然后在想办法回家。   荒山野岭迷了道,还是莫要胡乱走的好。   我朝着那红墙头走了过去,绕了一圈,来到了正门。看那金字牌额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黄仙庙”。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想着,难道我还在黄皮村?要不然哪里来的黄仙庙呢?我好奇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前面门道三间,中间朱门两扇,半开半掩。   我捱身进去再看时,右一间塑个慈眉善目的黄家仙,控着一匹赤兔胭脂马,左一间竖起一道石碑,两旁都是栅栏。   第二层正殿三间,极其宏丽,一带朱红子闭着,殿前右边,砌一座化纸的大火炉,左边设一座井亭,四围半墙朱红栏杆,只留个打水的道儿。   我知道这殿里面肯定有人,赶紧朝着里面走,进了殿门,只见中间是个八角琉璃井,两旁设得有石凳,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有人没有?”   说还没落下,我就听到大门呀的一声开响,我赶紧朝着栏杆漏空处张看,只见外面走个人进来。   这个人头上裹着破唐巾,身穿百补褐袄,腰系黄绳,脚曳草履。我看这个人眼熟。倒是在哪里见过,这尖嘴猴腮的样子,倒是跟个黄皮子挺像。   那人一只手拿着雨伞,一只手提着一个缨络的大瓦罐子,约莫容得五六斤酒,口中喃喃的道:“怪了怪了,今天知道他们要来。我就去村里去买这脓血,跑上了许多路,老天有眼,只教他吃了肚痛!但是却见着我本像了,这是为啥?”   这老头一头说,一头把伞和瓦罐子放下,却没理我。快步的朝着里屋去,我看着觉得奇怪,这老头太怪了,但是我身子寒的很,闻着那罐子里有酒香,我心里想着得些酒吃也好。   我出了井亭,做三四步拐去,早把那酒罐儿提起,嘴对嘴骨咯咯的咽将下去,吃一个不亦乐乎。   但是我吃着吃着,就觉得怪了,这酒有点味,就像是我之前在黄三刀家里喝的那酒一样,味道有点像是动物泡的药酒,说是醇香,其实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把罐子朝着边上一斜,眼睛朝着里面一看。   这一看我吓了一跳,就看着里头白花花的飘着一层“吱呀”儿,看到这,我两个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就看着那一个个跟手指头大小的白花花的死耗子在里面飘着。   “呕!”   他娘的,居然是“吱呀酒!” 第一百二十八章 长腿毛的姑娘   这“吱呀”儿就是刚生下来的耗子,没毛,白花花的,一个个的跟大拇指一样,这老鼠一生下来,就会发生,“吱呀”“吱呀”的叫,所以有道菜就叫是“吱呀”儿,就是拿着筷子夹着刚生下来的老鼠,蘸着调料吃,那老鼠就会传出“吱呀”一声,所以就叫吱呀儿。   我把罐子往地上一摔,骂了一句“狗日的,这老头到底是谁?咋打了这“吱呀儿”酒,我正想着,就看着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女娃子,这女娃子我看不清楚脸,只能看个大概,乌云巧样梳的鞭子,生得不长不短,不瘦不肥,不细不粗,芙蓉为面雪为肤,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扭的,跟黄三刀家的闺女媚儿倒是有点像。   老头见我样子生气,看了看地上的就,就变了脸,跟我说:“你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摔了我的酒罐子,好大的脾气。”   我听了就回了一句:“这披毛带甲的仙家儿孙泡的酒,我劝你还是别喝,小心灰家老太奶找你的麻烦。”   老头眼睛一瞪,刚要骂我,但是他身后的女娃子就狐媚的过了来,跟我说:“这雪天出路,极是难为人,仙家受过辛苦了,这井亭也不是安身之处,平日里还好。只是今天风雪太大,风咶咶的,怎过得了?殿后有洁净房子,来往烧香的人常来借寓的,请仙家到里面去煨些炭火,烘烘这些打湿的衣服也好。”   我听了觉得好奇怪,我第一次见这个女娃子,他咋知道我是个仙家?其实仙家也就是一个称呼,把我们这些算命看相的风水先生给高抬的称呼罢了,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我奇怪这小娘皮是咋知道的。   我觉得这里有鬼,我就赶紧说:“不打搅了,喝了你的酒都是罪过,我看着天马上就要晴了,我还是下山去吧。”说完我就要走。   但是那小娘皮倒是把我的去路给拦着了,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这天倒还不像晴的,况这里山路崎岖极是难走,不比别处,便晴了雪,路土也还泥泞,我们这些常年在山上跑的都兀自害怕,何况是仙家这样从不来过的了,这庙宇是个公所,就住上十来日,那个要你房钱,只管等天晴了,日色晒几日,却上路也未迟。”   我听着就害怕,我赶紧就甩开这小娘皮的手,但是她的力气大的很,我怎么甩都甩不开,我心里慌了,我说:“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就不打搅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我就闷着头往外走,但是被这个小娘皮拽着转了一圈,身子却进了院子,这小娘皮跟我说;“说那里话,谁个顶着房子走?常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就是闲茶淡饭,我也供给得起,若不嫌怠慢,胡乱吃些,不用打火。”   这话说着把我往里面一推,我就被了进去,我感觉晕头转向的,这两人一前一后带着我从东廊下去,转过正殿,又过了斋堂,打厨下穿过,直到后边,只见两间新造的小楼房,天井里种几棵花木。老头把我请进屋子,让我坐下,给我打了好酒,让他闺女陪我吃酒。   我看着酒壶看了好几遍,里面没有“吱呀儿”我才敢放心喝,这闺女倒是极为懂事,站着给我斟酒,陪我吃酒还含羞遮面。老头说他得去厨房打几个菜下酒,就离开了去。   我看就我跟着娘皮两人,她揣着捏着,有点别扭,我就让她坐下,这娘皮也不见外,就坐在了我边上,方才坐了,不坐犹可,一坐之时,这娘皮朝着我抛了个媚眼,我斜对着,看得十分亲切,比前面看着更加妖丽,把我的三魂七魄给勾的都丢的不知道到了那里去。   我跟着娘皮吃酒吃的昏昏沉沉的,也不见那个老头来,我看着外面的天发黑,我就想走,这地方怪的很,要是天黑了还不走,只怕我今天就别想回去了,我说:“我这身上还有事,酒也吃了,道你一声谢。这就先回去了。”   说完我就要站起来,但是这个小娘皮却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这两间楼房,是我自己家造的,虽说蜗窄,极是幽静,就是过往客官借宿,也只在前面斋堂两厢房住下,并不曾到此,我见仙家有气度,极是喜欢,你好在这住下,我跟你讨教一些问题。”   我听着心里发慌,但是却被这小娘皮给扯到了里屋去,把我硬按到了床上去,我惊慌的很,说了一句:“讨教些个什么问题?地下说便好。那里能上床?”说完我就想往下面跑,但是却被这小娘皮给按在了床上,这娘皮并不说话,抱着我先做了个甜嘴,我闻着那嘴里的味道,腥臭的很,像是吃惯了野味的臭嘴,我急忙慌张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个那个?”   这小娘皮听我这么问,就问我:“那年九龙岭你贯死一窝子骚狐狸可记得了?”   我一听这话,吓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手里握着寻龙尺,朝着这小娘皮就是一棍子,打的这小娘皮哇哇大叫,我骂了一句:“好你个猢狲,老子好心放你一条命,你居然敢来谋害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那小娘皮不知我突然就打,被打了个正着,见我凶神恶煞,便赶紧就跑,我心里来火,一把火烧的旺盛,赶紧就去追,才动身时。脚不点地,我就像是在飞一样,不一会来到一个地方,这地方有点古怪,就看着七颗老槐树枝叶繁茂,树大根深,藤萝满径,阴风惨惨。夜气昏昏,过了两重牌坊,现出一座大殿宇,我悄悄的进了大殿,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进殿走了一阵,突然看到中间却虚设个盘龙香案,并无人坐在上面。   但是在两边却摆着两口棺材。倒像是个坟墓,我听到咔吧一声,我猛然低头,吓了一跳,就看着地上都是尸骨,一眼望去,大殿的暗处居然东倒西歪的倒着十几个尸骨,身上的骨头都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啃了磨牙。   我心里慌张的很,这地方怪的很,咋有这么多死人呢?突然,我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惊的我浑身一个机灵,我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要轻易回头,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越是心里害怕的时候,就越不要随便回头,回头一次灭一盏阳灯,回头三次,三盏全灭,全灭之后,不可想象。   突然,我的另外一个肩膀也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我身子感觉极重,像是被万千大山压在上面一样,我的腿在发抖,我感觉像是下雨了,我抬头一看,居然有一窜哈喇子流了下来,滴在我的脸上,黏糊糊的。   我不知道身后面是什么东西。我知道肯定不是个善茬,我紧紧握着寻龙尺,猛然转身,朝着身后就打,这一棍子下去,打到了那东西估计也让他不好受,但是我这一回头,就看着一张脸。这张脸跟他娘的狐狸一样,又尖又细,猛然,这张嘴朝着我的脖子一咬,我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双手不停的挥舞着,想要把这头狐狸给打跑。   “啊!”   “醒醒!醒醒,七爷,你倒是醒醒!”   我听着声,手里还是不停的挥舞着,但是我一睁开眼就看着眼前站着几个人,我一看居然是阿贵跟雷六,还有黄三刀跟他闺女,我抹掉头上的汗,他娘的原来是在做梦啊。   雷六见我浑身精气神泄了就问我:“老七,你咋了?我们几个喝酒呢,就听着你胡搅蛮缠的,我家这媚儿给你弄点热水敷一下,灌了点酒,没想到你居然更严重了,到底出了啥事?”   我听了就吧嗒吧嗒嘴,觉得嘴里还有点味道,我一想到那“吱呀”儿酒就觉得恶心,但是毕竟是个梦,我也不能当真,我说:“没事。”说完就看了看外面,雪夜停了,但是天色却晚了许多,应该有三四点钟了,我从床上下来,我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黄三刀倒是没留我们。把我们送到了门外,他跟我说在酒席上他们把日子都订好了,就请我拿个主意,看看是不是黄道吉日,我听了日子,是半月后的小年,我盘算了一下,这日子还行。不算是大日子,但是益婚嫁,我们说定了之后,就准备走。   走之前,那黄媚儿对我嫣然一笑,那笑容让我神魂颠倒的,我心里觉得怪了,这个娘皮不是漂亮的很。但是整个人却魅惑的厉害,就是这么一笑,就让我心底发颤,我胡三爷也算是个有定力的人,咋就能被她给迷了呢?   我心里打着疑惑,上了板车,看着他们父女两还站在门口送我们,客套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但是两人一直送我们到了小半里地才回去,只是那小娘皮一转身,身下的裙子被一股邪风给吹了起来。   我一看那黄媚儿的下半身居然没穿衣服,光溜溜的,但是那光溜溜的腿上居然长着厚厚的一层黄毛,我当时就吓了个半死。   他娘的,那个姑娘家长这么长的腿毛? 第一百二十九章 门外有人   我以为我看花眼了,赶紧在仔细的看一眼,但是却看不到,那黄媚儿已经进了屋子关了门,我心里慌张的很,我赶紧问雷六我说:“六哥,你看到了没有,那姑娘腿上的毛跟他娘的耗子毛一样,我咋觉得她像个狐狸?”   雷六朝着大院子瞥了一眼,有些好奇,跟我说:“老七,你是不是一觉睡傻了?那姑娘家那有什么腿毛?长的是狐媚了些,但是这人漂亮啊,我就喜欢这种苗条的!”   我看着雷六笑的开心,就懒得说了,知道他是看中了人家这姑娘。我要是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估计会跟他拌嘴,到时候只怕惹的他不开心,我例外都不好做人,走一步且看一步。   回到了家,已经天黑了,我娘给做了一顿蹄包汤,汤给我媳妇芙蓉膘奶,肉都给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吃了。   雷六今天看上去非常高兴,所以就多喝了几杯,喝酒的时候我跟阎六商量着婚事,把该叫他做的都给做了,该请的啥人都给我写好,到时候我给发帖子。   雷六说这事不要我操心,请人的事都让他手底下的小兄弟跟阿贵跑,他认识的人我不认识,我一听省了不少事也就点头了。   晚上送走了雷六,天上的大雪漫天的飞,我就觉得身上特别冷,不知道咋回事,特别难受,胃里一点点的往上面冒东西,像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消化一样。   我娘给我熬了糖水,我喝了一碗,喝过之后暖烘烘的,但是没过一会就不行了,胃里面特别涨,我觉得受不了赶紧的就爬起冲了出去,一出门我就哗啦啦的吐了出来,吐了好大一会才收住。   我刚吐完,那尸猫就围上来了,围着我吐的东西打转,它闻了几下,“喵呜,喵呜”的使劲的叫,我觉得奇怪,看着地上吐的东西,因为天黑,又一地都是雪,所以我没看真。我进屋去拿马灯,朝着地上一照,这一照,我又恶心的“哗啦啦”的吐了起来。   我吐的声音把我娘跟阎六都给吵醒了,两人出来,我娘拍我的背,那阎六看着地上的东西,随后跟我打趣,对我说:“胡三,你行啊,口味太他娘的重了,你居然能把这“吱呀”儿整吞了,还他娘的吃了一窝窝十几个,你比王红厉害。”   我心里骂娘,这啥时候吃过这玩意,我分明是做梦的时候吃了酒,看到酒里面有“吱呀”儿,但是我也没吃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到了我肚子里。   我赶紧去拿铁铲,把地上吐的“吱呀”儿,也就是哪些刚出窝没毛的死耗子给铲走,在后院挖了个坑,给埋了,只是我心里特别不得劲,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分明是做了个梦,但是梦里面的东西怎么能跑到我肚子里呢?这事真的太邪乎了。   这一夜我心里抖特难受,没法睡觉,我跟阎六在屋子里坐着,阎六问我:“你今天是遇着啥了?么不是被人给下了蛊?”   我听着就摇头,我跟阎六说:“我今天跟雷六去黄皮坡的黄皮村跟一个老头子提亲,那老头子是个奇人,以前是个地主,家财万贯,闹革命的时候,他全家带着金银细软上了山,一直都没下来,直到前两年遇到了人才知道现在变了天,从山上下来过日子,这听着颇有一点桃花源的味道,我也觉得奇。在他家里跟他喝了几杯,就觉得酒力不胜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怪梦,遇到了一头狐狸来勾我的魂,还给我喝那“吱呀”酒,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回来把东西给吐了,我才知道严重。”   阎六听着。捏着鲶鱼胡子,瞪着我,小声的跟我说:“那你着了道,泄了精元了吗?”   我一听就火了,我骂阎六:“狗日的,我是啥人?我能干那种龌蹉事吗?当然没有,我当时就给了那狐狸一棍子,给打跑了,然后我就追,不过追丢了,我追到一个山沟沟里,里面都是死人,死了好几十年了,后来身后出现一头白狐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就被他咬了,那时候我也就醒了。”   阎六眯着眼,嘴里品着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细细一琢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说:“阎六,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在九龙岭遇到的那窝狐仙吗?我梦里的那头狐狸跟我提了这事。”   阎六细细的想了一会,问我:“不是全杀了吗?”   我摇头,我时候:“我当时心好。让王红给放了一个。”   阎六踢了我一脚,正儿八经的跟我说:“你我都是走仙家道的,难道你不知道诸虫百兽,多有变幻之事,如黑鱼汉子、白螺美人、虎为僧为妪、牛称王、豹称将军、犬为主人、鹿为道士、狼为小儿,不可胜数,这些东西都是吃人的玩意,不能留,你何必做那假好人留个祸害?”   阎六的话让我心中有些无奈,阎六见我有懊恼的神色,又跟我说:“哪些畜生都还没什么道行,就算能迷惑人也不如那狐狸,狐狸最有灵性,事迹多端,但是这狐生得口锐鼻尖、头小尾大,毛作黄色。光是这长相就能迷惑人。”   我没搭理阎六他喝了一口酒继续卖弄跟我说:“所谓狐五十岁能变化为人;百岁能知千里外事;千岁与天相通;人不能制,名曰天狐,这狐狸性善蛊惑,变幻万端,所以从古至今,多有将狐比人的。如说人容貌妖娆,谓之狐媚;心神不定,谓之狐疑;将伪作真。谓之狐假;三朋四友,谓之狐群,都是贬义词,从此可见,这些东西都是留不得的,你当时为啥有这个好心眼放了一头呢?”   阎六的话我听的真,心里更是后悔,那窝狐狸本来就是祸害,我为啥要留这个好心眼呢?大凡母狐要哄诱男子,便变做个美貌妇人,公狐要哄诱妇人,便变做个美貌男子。   都是采他的阴精阳血,助成修炼之事。   你道什么法儿变化,他天生有这个道数,假如母狐要变妇人,便用着死妇人的髑髅顶盖;公狐要变男子。也用着死男子的髑髅顶盖,取来戴在自家头上,对月而拜。   若是不该变化的时候,这片顶盖骨碌碌滚下来了,若还牢牢的在头上,拜足了七七四十九拜,立地变作男女之形。   扯些树叶花片遮掩身体,便成五色时新衣服。人有见他美貌华装,又自能言美笑,不亲自近,无不颠之倒之,除却义夫烈妇,其他十个人倒有九个半着了他的圈套,所以叫做狐媚。   连我这等人都要被那狐媚给迷惑,可见其他人见了。又有几个能有定力,所以我现在当真后悔把那头狐狸给放了。   但是后悔也没啥用,都是命里的定数。   我跟阎六熬了一夜,到了天亮,阎六给我找了一些不知道啥味道的猪耳朵草熬了汤给我喝,别说,喝了之后胃就暖和了,身子也爽了一半,我这才熬着上炕,睡个昏天暗地。   到了半下午,家里来了人,是那王红把我给叫醒了,这狗日的拿着猎枪,带着土狗,非得让我陪他一块上山打猎。   我当然不肯,身子乏的很,咋有力气?但是王红非得拉我一道,我看他红光满面的,整个人意气风发,我心里就嘀咕了,问了一句:“你狗日的遇到了啥好事?”   王红没搭理我,而是硬拉着我上山,把那阎六一块给稍上了,我们几个上了九龙岭,这才一两年的功夫,九龙岭就变了样,青翠的很,也有了生气。   王红左一枪,掉下来一头小飞龙,又一枪,崩了一头傻狍子,但是王红都不满意,非得让我给他寻个狐狸的窟窿,他要捉几头野生的狐狸给他老婆纳一件披风。   我听着就好奇,我问王红为啥,王红高兴的跟我说:“俺媳妇怀上了。”   我一听,心里叫唤了一句,道你是红光满面,原来是有了喜了,我说了一句恭喜。稍后就挖苦王红,我说:“你老丈人家财万贯,还用的着你来打猎弄一件裘衣?”   王红把枪给收了,骂了一句:“狗日的,我老丈人把房子都亏没了,我跟我媳妇现在都搬出去住,家徒四壁,老子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给她弄吃的,这天冷的邪乎,我两连个厚一点的棉被都没有,但是雨娃子那姑娘厉害,锦衣玉食过的了,粗茶淡饭也能吃,不敢人家现在有了身孕,我可不能让她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我听王红说的动人。这人虽然浑,但是有了家室,也还算是照顾,于是我就跟阎六带着王红去了深山,专门找树窟窿钻,那里面都是狐狸爱钻的洞窟窿,这一钻,吓的鸡飞狗跳。狐狸满地都是,王红追着撵着打了几只,回头的时候,背后扛着几头不大不小的狐狸。   晚上回家,我娘把狐狸给收拾了,听着王红诉苦,我娘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不但给王红塞一些钱。还帮着把芙蓉的那件狐皮的裘衣给了王红,弄的我有点吃醋的,不过我也没多说,让王红带着二两酒,拎着猪蹄子回家去,不留他吃饭。   晚上吃过了饭,睡觉的时候,我听着外面有动静,尸猫“呜哇,呜哇”叫个不停,我心里烦躁的很,两天没睡,我想好好睡个觉都难,我气不过就出去了,左看看又看看,但是也没看见尸猫在什么地方。   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看着尸猫在香案上靠着香炉睡的正酣,我这就奇怪了,外面难道有头小野猫在叫春?   但是这刚想着,突然,就听着外面有个女人在叫喊:“救命啊,可有人来救救我啊。”   这声把我给惊了一跳,就看着外面“雪夜满天鬼叫魂,到底是个精怪还是个人?” 第一百三十章 雪地里的女娃子   我抬眼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一片,那声有点凄惨,我赶紧的就出去,自家门口我还没有怕的意思,我出了院子,左右找了一圈,却看到一个女人在雪地里。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我看那女人颇矮,不过一米五六,这大雪都没了我的膝盖,在她身上都快到腰,根本就没法走路,我一把拉住这姑娘,我问:“你是那家的姑娘,大半夜的还出门。这么大的雪,要是给你埋了,一晚上你就没了命。”   这女人倒是没说话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看着就觉得奇怪,我有些生气骂道:“我跟你说的是真话,你当是耳旁风?莫要以为我是吓唬你。”   我说着就把这姑娘往外面拉,这姑娘轻若无骨,我拉了一把就给拽出了坑,但是一拽出来,我就觉得惊讶,这姑娘居然没穿鞋,我说:“你这姑娘咋不穿鞋?这大冷的天,你在雪地里走一夜,就算不死,这脚也会没了的。”   这姑娘对我又是一笑,笑的花枝乱颤的,这个时候我真的生气了,她的样子倒是轻浮的很,但是我还没有骂她,她倒是拽着我的手跟我说:“我家里是九龙岭脚下的,穷乡僻壤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爹在家里饿的直叫唤,我就想着出门讨要一点饭菜,给俺老爹填填肚子,但是这一出门,就大雪漫天,我也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往那走,这一路我走走停停,也不见好心人来收留我,还被恶狗给追着跑,脚上的鞋就给跑丢了。”   我听着觉得可怜,这个姑娘是孝顺,但是这个天出门来要饭就有点不理智了,我说:“我家里还有些残羹剩饭,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将就点,我把鞋脱了给你,你先穿上。”   我把鞋给脱了丢在地上。这女人两只脚塞进去,但是却穿个倒头,像是不会穿一样,我把两只鞋给倒过来,捏着她冰凉的脚给塞进去,但是太大,只能撒拉着走,走了两步她就抖着身子,跟我说:“开始不觉得冷,但是一停下就觉得冷的邪乎,你能把衣裳脱给我穿吗?”   我二话没说就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披在这小姑娘的身上,我说:“回家上炕暖和暖和,到了明天,我送你回去,一个大姑娘家的,大半夜在外面带着多危险?”   这姑娘也没拒绝,跟着我就进了屋,这一进屋,我就看到那香案上的尸猫跳起来了,喵呜一声,这一声吓的我汗毛倒立,稍后就听到了屋子里我家娃子的哭声,看样子也是被吓的不轻。   我心里恼火,骂了一句:“你个畜生,平白无故的叫个啥?”   我对着尸猫横眉冷眼,但是这尸猫倒是不理我,一下子就窜了下来,朝着这女孩就扑,上了身就抓,一爪子下去要把这女孩的皮肉给撕开,我见着一脚就给踢开了,那女娃子吓的赶紧跑出门,跟我喊道:“好人啊,你家里咋有个这么不讲理的畜生,看我穷困潦倒,倒是会欺负我,平日里听说狗眼见人低的,但是没听说这猫也会看人身份叫唤的,真是奇了。”   我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我这时候有些奇怪,尸猫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咬人,平日里家里来人它动也不动,连看一眼都是极为难得,天这个女娃子进了我的家门,这尸猫就叫唤了,这女娃子有点奇怪。   我回头看着那女娃子,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奇怪。长的算是美丽,但是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很,也很邋遢,看着除了让人心疼之外,没有半点疑惑。   只是尸猫倒是不饶她,堵在门口,对着她呲牙咧嘴的,要不是我按着,尸猫就得冲上去了。   这时候我媳妇芙蓉听到了动静,抱着孩子下了坑,跟我问:“三,咋了?大半夜的把孩子给惊着了,多不好?”   我听了就把尸猫给拽回来,朝着缸里面一丢,盖上盖子,用着压酸菜的石愣子给压上,我把门口的那女娃子给请进来,我说:“别怕,你家嫂子也是个好人,进来暖暖身子,我给你热乎一点吃的去。”   那女娃子这时候才进门,跟芙蓉打了个对眼,一看芙蓉怀里抱着孩子,就眉开眼笑。跟芙蓉叫了一声姐姐,然后摸着孩子细皮嫩肉的脸,夸着孩子长的好看,把芙蓉给逗的笑脸盈盈的。   我听着心里觉得怪,我家这娃子长的丑的很,所有人见了都说是个丑娃子,只有这女人见了说好看,就算是说好话,也不能这样胡掰扯,而且,我看这个女娃子不像是油嘴滑舌的人,所以这般奉承的话倒是有点让我心里不痛快了。   我喊了一声:“过来吃些饭吧,晚上就跟你嫂子一个炕,我在外面猫一夜。”   那女娃子瞥了我一眼,突然吓的半死,就指着墙壁上挂着的尸首跟我说:“这些个畜生得罪了你们?何必要杀了扒皮抽筋呢?多可怜的物件啊。”   我听了就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今天王红刚抓来的几头狐狸,我娘给扒了皮,但是没工夫纳衣服,就给挂墙上了,这场景倒是多见,那家那户不是墙上挂着狗皮狍子肉的,这姑娘咋大惊小怪的呢?   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我就招呼她来吃饭。但是这女娃子说:“这饭菜我倒是不想吃了,有些困了乏了,就早些睡吧,这孩子真是俊俏,嫂子我来抱抱!”   芙蓉看这个小姑娘挺好,也没多想,就把孩子给了她抱,这个小姑娘上手一转,孩子就进了心窝,我看着跟芙蓉对了一眼,这女孩看着十八九岁的年纪,但是抱着孩子却是像个老妇人,有经验的很,只是孩子进了她的心窝子,就哭闹个不停,急的芙蓉赶紧要接过来。   但是这女孩子却是转了个身。就进了里屋,跟芙蓉说:“孩子是乏了,我抱着哄睡了在给你接手。”   我跟芙蓉有点不放心,赶紧进了里屋去,看着这女孩也不见外,撒拉着鞋就上了炕,对着孩子吹着口气,哄着他睡觉。说来也怪,我家的丑娃一到三更半夜准要闹觉,但是这个女孩子轻轻一抱,说了写暖心的话,就把我家的丑娃给哄睡了,这让我跟芙蓉都觉得奇。   芙蓉见孩子睡了,赶紧的把孩子接过来,放在摇车里。给吊了起来,这是咱们东北人养孩子的老法子,所谓就是养活孩子吊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过去满族先民的狩猎生活,女人也要骑马。   妇女生小孩难以携带,为防备野兽对初生婴儿的伤害,就用桦树皮编制成最初的摇车,把孩子放进去,挂在树上。   后来生活条件改善,这样的习俗被保存了下来。   北方汉族也用这样的方式抚育孩子,只不过悠车挂在房梁上,孩子安全。   悠车子摇起来,防苍蝇、蚊虫,有细微的风,孩子睡得舒坦。   摇车、摇篮,悠车等都是大致相同的东西,古时制作一般用桦树皮,长四尺,宽二尺,两端呈半圆形,状如小船。后来多选用椴木薄板,边沿要漆上颜色,绘制花纹,写上吉利话等等。为了避免孩子从摇车里翻出来,还要把孩子的胳膊肘,膝盖,脚脖子等地方用宽带子捆起来。   咱们家也是这么喂养孩子的,我看着孩子睡下了,自己也想睡了,转身就准备走,但是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娃子,居然直勾勾的看着吊起来的摇车,眼睛里的光像是猫馋鱼一样,我觉得怪,但是又说不上来了,我困意来袭,赶紧的就出去睡觉。   我到了阎六的屋,跟阎六挤一个炕头,外面的雪停了,但是风吹的呜呜的响,还有缸里面的尸猫在叫唤个不停。我这么一想,心里觉得坏了,尸猫在缸里面不会给闷死了吧,但是我又懒得起来,想着应该有缝,憋不死它。   我就这么犹犹豫豫的,但是想了好大一会,还是放心不下,我就走了出去,准备把缸里的尸猫给放出来,但是忽然看着一个人儿在外屋走动,我赶紧出去看了一眼,我这一看,吓了一跳,我就看着那个女娃子在外面抱着我的丑娃要出门,我就喊了一句:“你这是做啥?大半夜的把我家孩子往那抱?”   这女娃被我喊。吓了一跳,没迈出去的腿赶紧就要快脚走出去,我一把给拦着,抓着她的手,往屋子里面拉,给她拽了进来,我狠狠的瞪着她,一把将孩子给拽过来。骂了一句:“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这女娃子见我脸色发狠,就跟我说:“大哥,这娃子哭闹,我抱着哄哄,我看大嫂睡的憨,就没朝着她,没想到倒是吵着大哥你睡觉了。”   我抱着丑娃,他虽然睡着了。但是身子却是在抖,我心里知道诡异,这女娃子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心里细细一琢磨,顿时有了眉目,大半夜的来个女娃子本来就是诡异,只是枉费了我好心罢了。   突然,这女娃子见我直勾勾的瞪着她,就梨花带雨的说了句:“大哥,莫不是你对我起了歹心?想欺负我不是?”   我听着心里就更加的愤怒,只是我还没说话,就看着女娃子宽衣解带,梨花带雨的朝着我扑了过来,一把搂住我,我本来想推开她,但是怀里抱着孩子不得手。加上她一抬头,眼睛里的媚笑,弄的我心神荡漾,只是我也没那意思,见着它的小嘴就要亲过来,我闻着一股腥臊的味。   这女娃子来势凶猛,我推不开,挡不掉,她的小嘴亲了过来,倒是像做个了冬日春梦,突然我瞪大了眼珠子,就看着地上的影子,居然有条尾巴在动,他娘的,这狗日的难道不是个人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笔直的金钗   地上的影子真切的很,我知道坏事了,这东西不是个好东西,那大尾巴的影子在地上摆来摆去的,我二话不说就要把这个咬着我的东西给推开,但是我浑身突然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咋都动弹不了,我知道坏了,着了这小娘皮的道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干啥自作多情,大发善心,大半夜的有个女娃子在你家门口叫唤,你就善心发作救她回来了?该,真他娘的该啊!   我感觉这小娘皮在吸我的气。我就感觉嘴都被吸瘪了,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倒是不怕死,可怜我这怀里的丑娃还有我一家老小。   突然我听到一声猫叫“喵呜”一声凄厉的声音从缸里面传了出来,这声可能是吓到面前的这个女娃了,她慌慌张张的朝着那缸看了一眼,我得了空,朝着缸就是一脚,愣是把缸给踹倒了,就看着尸猫从里面扑了出来,一个黑影就朝着那个女人扑了上去,我浑身瘫软的很,但是抱着孩子又不敢倒下。   听了声的阎六倒是冲了出来,他见着我浑身瘫软,就问我:“咋?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我说:“追,家里进了个披毛带甲的,差点害死老子,奶奶的熊,这个好人还真他娘的不好做。”   阎六听了,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提着柴刀就出去了,我昏昏沉沉的,突然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哭的特别大声,像是鬼嚎一样,我使劲的哄着,脑门上都是汗,我心里后怕,要不是尸猫,估计我们爷俩都得丢命。   突然我一想,坏了,芙蓉!   我一想到我媳妇,赶紧的就抱着娃冲了进去,我一进门。就看着芙蓉在炕上趴在,蓬头垢面的,像是被人给挠了一样,我眼泪哗哗的,是我害死了芙蓉啊,要不是我瞎做好人,把那个披毛带甲的畜生领进门,芙蓉也不得死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过去,把芙蓉给翻过来,我都能想着芙蓉被掏了心肝的样子,但是这么一翻,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就看着芙蓉胸口挂着的桃木小剑断成了两截,但是还有气,身子都是热乎的呢。   我赶紧的给芙蓉掐人中,掐了一会,芙蓉才醒过来,她一醒过来就哇哇大叫的,我叫我娘来给了两巴掌才给打醒,芙蓉醒了过来之后,赶紧抱孩子,看着孩子没事,她才放心,我们全家都是虚惊一场。   芙蓉跟我说:“一躺下,我就觉得身子冷,我要下去加被子,那个姑娘问我孩子冷不冷,要不要抱着睡,我寻思着也是,就把孩子给抱下来,我加了被子,身上就热乎了,想把棉袄给脱了,但是这么一脱我就傻眼了,我就看着那女娃子屁股后面咋露出来一条大尾巴。吓的我当时就要叫唤,可是还没叫唤呢,那玩意对我吹了口烟,我就不省人事了。”   我听着心里万分感谢阎六,要不是他给芙蓉送了一枚三寸桃木小剑,估摸着今天晚上我一家老小都得被那畜生给掏了心窝子,我一想到这。心里就恨的牙痒痒,出门就拿着扬叉出去寻阎六去,要是被我给逮着那畜生,我非得扒了它的皮不可。   我追了十来里地,但是只能听着猫叫跟狗吠,却见不到两人,天上出了月牙儿,我借着光继续走,终于在村西头的红树林找到了阎六,我看着阎六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见着我才算是松了口气,我问:“逮着了没有?”   阎六倒是没急着说,跟我说:“回去在说。”   我们两回了家,也是天亮的时候了,阎六喝了一碗酒压惊,我问:“那畜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你倒是见着了还没见着?”   阎六点了点头,颇为神秘的跟我说:“当时我睡的迷迷糊糊,就听着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畜生在作怪,那尸猫倒是利索。追着就咬,我一路跟着,但是那畜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骗的过尸猫,让它偏了道,但是我道行多深,我可不会追偏了去,我就追啊追,追到了红树林,你猜怎么着?”   我听了就给阎六一巴掌,我说:“你他娘的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到底咋拉?”   阎六故作什么的说:“我当时定睛看时,却原来是一个野狐,头上顶了一片死人的天灵盖。对着明月不住的磕头。”   我听着心里大惊,咋会又是个狐狸?   阎六看我惊的厉害,就跟我唠叨:“我当时就奇了,狐能变化,莫非这孽畜弄这道儿,还是我看错了?我心里嘀咕着,这仙家不能乱动是不是?我也不打搅他。我且悄悄看他怎地,我猫在后面悄悄的看,只见那狐拜了多时,就看着她把天灵盖放在脑袋上,又化了个人形,居然跟我在你家门口看到跑出去的那姑娘一模一样,我当时就知道原来如此。”   我听着就骂,我说:“你到底抓没抓住?”   阎六不无可惜的跟我说:“我当时不觉心中大怒,轻轻的放下柴刀,解下弓来,搭上箭,弓开的满,箭去的疾,看正狐身飕的射去。叫声:‘着!’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正中了狐的左腿。那狐大叫一声,把个天灵盖抓将下来,复了原形,带箭而逃,真是可惜。”   我听着就给了阎六一脚。这狗日的吹牛呢,我问:“你他娘的那来的弓?那来的箭?吹牛也不看看自己有啥本事。”   阎六听着,眼珠子转了几圈,显然是被人给揭了底有些不好意思,我问:“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阎六喝了口酒,跟我说:“前面的倒是真的。我真的见着一个狐狸拿着人的头盖骨在拜月,后面的倒不是我伤了那狐狸,而是你的那头尸猫伤着人了,愣是把那狐狸的一条腿给活活的撕断了,这头狐狸,估摸着就是上次你放走的那头,回来要你好看的。”   我听着心里窝火,我问:“咋?我放它一命,难道它不知恩图报,还要回头来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阎六冷笑:“你掀了人家的窝,杀了人家的老太奶,你这是放虎归山,这下好了,我看你咋收拾。”   我听着心里愤怒,那句话真叫说的对,除恶务尽,千万不能妇人之仁。   这事过了三五天,我也给淡忘了,不去刻意的强求什么,记在心里,下次遇到了不犯便是。   芙蓉满了月子,也能下床了,孩子我娘带着,他帮着做一些家里的事,洗刷的事还是女人来操持妥当。   今天雷六要来,跟我商量小年那天去迎亲的具体详细,我也得把宾客婚宴给操办起来。   我在外面除雪,就听着屋子里芙蓉在抱怨,一早上就说个没完,我进了屋问:“咋拉?”   芙蓉特别生气,跟我说:“娘家陪嫁过来的东西都在,但是唯独缺了那一根金钗,那是我娘化了镯子给我打的,平日里我都不带,今天寻思着要来不少人。准备拾到一下自己,但是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那根金钗。”   我说:“东西丢了莫找,要不是就真的丢了,要不是就是蒙了眼,你越急,越找不到,赶紧的去收拾厨房里的事儿吧,六哥马上就要来,今天带着兄弟们来给我老娘拜年,听说五哥也来了,不能慢待了。”   芙蓉也不找了,把一身衣服给换了去,然后进了厨房。端着菜盆子,寻了隔壁的二丫姑娘跟她一起去村口的小河里洗菜,河水是地下冒出来的水,热乎。   我在家等着呢,寻思着他们应该快到了,就想去换一双鞋,穿这个破布鞋有点难看。脚上的鞋那天给了那个披毛带甲的畜生,不知道给我撒拉到哪去了,我就让我娘给我重新纳了一双,我趴在床底下找,但是怪了去了,我咋找都找不到,我到了厨房。看着锅洞里面有一只,但是另外一只我把整个屋子都给翻过来了,也不见有。   我就奇了怪了,这鞋那里去了?还能让那头尸猫给叼走了?也没见它有这坏毛病啊?   疑惑着呢,五哥六个还真就来了,身后跟着十几个兄弟,带着半头猪,一头羊,还有几十包果子进了门,把我家的灶台给堆的满满的都是,我说着五哥他们太客气了,但是五哥倒是性情中人跟我说:“咱们都是结拜的兄弟,你老娘,就是我们老娘。逢年过节还不得孝敬?”   这话说我的爱听,但是我老娘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跟五哥开玩笑,说她这一下子多了两个七老八十的儿子,是以后瞪着儿子来养老啊,还是得把儿子给养老了啊?   这话说的大家伙都哈哈大笑的,五哥跟六哥也不在意,跟我娘开开玩笑,看看孩子,问一些关于胡半仙爷爷的事,这会我闻到厨房里的饭好像糊了,我赶紧进厨房去。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糊味,我心里还说着芙蓉咋这么粗心大意,出了门火还烧着,这多么危险,我赶紧去灭火开灶,把锅盖一掀想,散散味。   突然,我傻眼了,锅盖一开,我就看着锅里面的中心插着一根金黄色的东西,就是那根金钗。   “笔直笔直的!”   他娘的,这是有人要咒我全家死啊这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雪地怪道   我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极为愤怒,这是要咒我全家死光光,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我把锅里的金钗给拔出来,顾不得烫,我四下看了一眼,狠狠的说:“管你是神还是鬼,惹另外的胡三,咱们走着瞧。”   这话让外面的人听着了,阿贵跟五哥他们进来,问我:“咋?那个得罪你了?”   我说:“可能是个猢狲,奶奶的熊,给俺家的锅里“竖筷子”,跟我搞这些门道?我胡三奉陪。”   这件事别看是一件小事,但是其实是一件大事,在古代的时候。只有给行刑的死刑犯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才会把筷子插进碗里,笔直的竖着,而锅像什么?盖上盖子就是一个家,在我家里插着一根笔直的金钗,这就是要绝户的意思。   我们几个走了出去,这时候刚好碰到了芙蓉跟隔壁的二丫洗菜回来,我看着她手里拎着一只鞋我就觉得眼熟,那鞋好像是我娘刚给我纳的新鞋,我之前怎么着都找不到的那只。   我问芙蓉:“这鞋子从哪来的?”   芙蓉没好气的跟我说:“在从头红树林那颗歪脖子树上挂着呢,也不知道是那家的畜生,叼了你的鞋,挂了歪脖子树,这是要咒你吊死呢。”   我听着窝火,但是把火气给压下来了,我知道有东西要我。我且不说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精怪。   中午吃饭喝酒,五哥是个文化人,但是也是一身匪气,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跟咱们喝酒还是拼,连阿贵都得认怂,酒过三巡,我就跟五哥提了一件事,就是阎六跟他的学生王芸的事,问问五哥是什么意见,五哥倒是当即就反对,不过也没说原因,就说阎六自己应该懂什么叫“三缺五弊”别害了人家姑娘家。   阎六也不生气,只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我听着倒觉得也是,五弊三缺这种事,从小胡半仙爷爷就跟我说了,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我们风水师这行还好,但是像阎六这种阴阳师就更强了,所以对于婚姻这种事,他们算是一种奢望。   说起王芸,五哥倒是来了兴趣,跟我们说了种种,说这个小丫头能干,说这个小丫头不怕吃苦,有原则,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跑都愿意。   我们说完了王芸,就说六哥的婚事,他们老哥俩又说了一些之前在奶子山当胡子的时候的事情,说着要不是五哥是有学问的人,当时他们奶子山的胡子都得死在那墓里面,两个人兴许酒喝多了,就开始说胡话,骂天骂地的,五哥这个人的酒品不好,喝醉了就骂人,连我也骂,还喜欢拍桌子叫板,谁都拦不住,跟之前他那一副教授文质彬彬的样判若两人。   中午的酒喝的尽兴,晚上各归各家,我们就等着小年去接新娘子。   小年这天不远就到,今天早上,五哥就给六哥写了所有的字帖,宴请的名单都是五哥写的,五哥的字好看,蝇头小楷写的规规整整,跟我胡半仙爷爷有的一笔,当的事大家风范。   只是今天宴请的地方不在咱们龙口村,必须在黄皮村,我们这地方结婚送亲的娘家人不给来,只能在自己的本家办,但是那黄三刀从山上刚下来,无亲无故,所以就算要办,也没得个人来。所以我约莫着他才想让我们在黄皮村办婚事,这也成全了他的面子。   这天我们杀了牛,宰了猪,包上馃子,带上酒水好礼,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后面跟着上百个小兄弟朝着黄皮坡走,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好不热闹风光。   只是天公不作美,今天才走了一半的路,天上就飘雪了,地上的雪都有三尺多厚了,马车实在难走,我们走到黄皮坡,都快过了辰时,我心里着急,总是催着喊着要他们快点,不要耽误了吉时。   好不容易到了黄皮坡,这雪又飘的满天都是,五哥跟我说:“老七,这天气有点邪乎啊,这么大的雪,咱东北可不多见。”   我听着觉得稀罕,我说:“五哥,你可是从来不信这些,这回咋说这个了?”   五哥对我一笑:“入乡随俗,我自然是不信,只是觉得有古怪罢了,这村子,十室九空,走了这么久。连一个人都不见,你看这里的房子,哪家哪户不是陋室,而且骚气冲天,肯定是被久无人居被畜生给占了窝,而且这地方的人走的急,连财产都没带走,一定是突发了什么状况。”   我听着五哥这么说。心里有点惊讶,上次来只是当这个村子穷,我没在意这些房子,但是现在听五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奇怪了,今个都是小年了,就算村子里的人出务工了,但是到了小年也总该是要回来过年的吧?但是我一个人都没看见,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能见着两三个老头,但是今个连哪些人都不见了。   我跟五哥说着话呢,六哥就催我,还有五六里地就到了,是不是要我派人先去黄三刀家里通知一声,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好过来引我们去黄皮坡接新娘子。   我听着觉得也是,这是礼,女婿上门之前都过三关破五门,我就让阿贵带着几个小兄弟去,把车子上的馃子带几包,让他进门的时候一定要丢一块糯米糕做的红砖,这叫抛砖引玉,我怕阿贵不懂礼数,还让阎六特地跟着,有什么不懂的就指点他,阎六也算是个明白人吧。   阿贵听了吩咐,就赶紧去了,我们一队伍人就找个地方休息,这一队伍人好小百十人,站在雪地里有点傻乎乎的,我们就找了一间大门敞开的屋子进了院子躲雪,我让他们看好自己的东西,千万别拿屋子里的任何财务。   进了屋子之后,五哥看着雪景生情,跟雷六说:“老六啊,可记得那年分别的时候,奶子山也是大雪漫天,你我去了上海,其他四个兄弟在村子里,再见的时候。他们都是黄土一捧了,连言三这个厉害的术士都没能躲过去,这人命啊,有时候真的由天不由人啊。”   我听到言三这个名字,心里有点惊讶,这个人我胡半仙爷爷说过,他是个奇人,看人三句话,点穴三只手,人有三条命,姓言,所以人送外号言三,这个人当年可是东北张作霖身边的人,没想到雷六居然跟他是结拜兄弟,不过我想想五哥的身份,也就不出奇了。五哥还是爱新觉罗的贝勒爷呢,只是我好奇他们几个是怎么遇到一块的。   这话说的雷六也是直点头,跟五哥说:“我们奶子山就数言三有门道,但是数他死的最惨,老大老二老四只是自己丢了命,但是老三可是全家都死光了,他总说不要去,不要去,里面的畜生无情,我们都不听,现在后悔太晚了。”   我看五哥眼睛里有后悔的神色,他不无后悔的跟雷六说:“是啊,当年我也年轻,仗着有点学问,就天不怕地不怕,想下去看看那倒地是谁的坟,但是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这也是我一生的遗憾啊。”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突然,五哥好像做了什么决定,跟我说:“老七啊,有空,我们带你去奶子山看看,既然都是结拜兄弟了,你也该见见几位老大哥了。”   我听着眉头一挑,笑着点头,但是却没答应,因为我觉得五哥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件事,而是另有其实。   正说着呢,我就看着一个道士从雪地里走出来,我以为是阎六,但是看着那道士从雪地里走进了一看,才知道不是,这道士瘦的跟猴一样,尖嘴猴腮的,两只眼睛眯着,特别小,贼头鼠目,就算是个道士,也不是个纯心修道的人。   这道士进了门,跟所有小哥都笑眯眯的,坐着地上,盘着腿,倒是有点门道,开始不说话,但是看着几个小哥嘴里吃着馃子,就睁开了眼,跟人家挨着。伸出手说:“下雪天道士我饥肠辘辘,小哥好心,施舍一点?”   几个小哥看了,就躲的远远的,这些馃子都是他们大哥结婚的喜果,自己偷着吃大哥看着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是施舍给别人,那可就没道理了。   道人听了,就跟小哥吵了起来,说他们不敬神佛,连三清的弟子讨饭都不施舍,肯定要遭报应,这话说的哪些小兄弟很生气,当下就要动手打人。   我听着声了,赶紧就过去了,怀里的尸猫一下子就露头了。对着那道士“呜哇,呜哇”的叫,我一听这声,就知道这道士有鬼,但是我没点破,我就让那些小兄弟给这道士拿一点馃子还有水果,让他充饥。   这道士拿了吃的,三口两口就给吞了,我们看着都出奇,第一次见这种吃饭,这道士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给吐出来,眼眯着看我说:“不白吃你的,我把这苹果胡埋在地里,施个法儿,马上就能长出来,上面结的金果子,都送了你吧。”   我听着就瞪着这道士,心里觉得好笑,你他娘的吹牛呢吧?我让大家伙挪个地,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法子能给我个立地种树,结出个金苹果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坟的老头   我们拉开了架势,让这个道士展示展示他的本事,我们倒要看看这个道士有什么能耐。   这道士嘿嘿一笑,对着我说:“我是出家人,今个雪大,寒了身子,才讨要一下吃的,你心肠好,便有好报,你瞧好了。”   这倒是说完,就地挖了一个坑,然后放进苹果胡,盖上土,向旁边的人要点热水浇灌。   这地里那有热水?我说用凉水行不行,倒是说一定要热水,否则冰天雪地的。苹果的胡子冒不出来,我听着这道士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我对他说:“你要是种不出来,我可饶不了你。”   倒是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让我只管去准备热水,我让几个小兄弟赶紧就地取材点了火,拿着雪往壶里面丢,就地烧了一锅开水,我拎着壶交给道士。   这道士接过开水浇进了坑里,大家都瞪着眼看着,见一棵嫩芽儿冒了出来,并渐渐长大,一会儿就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转眼间开花、结果,又大又香的苹果挂满了枝头,而且每一个都金灿灿的,我看着眼晕。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地上冒出来的苹果是,上面的苹果金灿灿的,所有人都是哑然,这狗日的,真的是神了,果真能把苹果胡给种出个金苹果来。   这道士从树上摘下金苹果,交给我手里,跟我说,这金苹果吃了能除病,百病不侵,就是没病也能滋润身体,非得让我尝一个。   我拿着苹果,感觉沉甸甸的,但是却没敢吃,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个道士诡异的很,这时候哪些小兄弟眼睛都馋的很,围着苹果树打转,这个道士笑着,把苹果摘下来分给围观的人吃,一会儿功夫就吃光了。   然后,道士就用铁铲砍树,叮叮当当地砍了好长时间方才砍断,我问道士:“干嘛要把树给砍断,这要是把树留下,日后长的果子都是能治百病的果子,分给众人吃,岂不是造福一方?”   道士神秘一笑,对我说:“仙家的东西,岂能是凡夫俗子能吃的,你今日心善得了善果,快点吃吧,吃了能长生。”   我见着道士急着催我吃果子,心里就奇怪,我看着哪些吃了果子的人一个个都昏昏沉沉的,嘴里留着哈喇子,像是要睡过去,我心里大叫不好,有诈。   我把果子朝着地上一摔,突然,就看着手里的苹果在地上滚了一圈,落到了地上,居然变成了羊屎蛋子,散成一颗颗的,我看着就骂了一句:“好你个贼道,你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来祸害你胡三爷爷?”   这道士见我破了他的法相,赶紧就跑,我把怀里的尸猫一丢,骂了句:“狗日的,仙家面前说仙家,看看到底谁是真假!”   尸猫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爪子把那道士的道袍给豁开了,我一愣,就看着那道士的背后都是黄毛,老长老长了,这道士见着尸猫害怕的很,回头就是一棍子,但是尸猫多灵敏,转了圈一跳,就飞了起来,朝着老道的脸面就是一爪子,把他的脸给抓出了五个血棱子,吓的道士转身就跑。   这狗日的跑的到快,在雪地里猫着身子手脚并用。一会就跑不见了,尸猫那肯舍弃?一路跟着就追上去,我看着一会就不见了。   我转身看着地上的哪些人,他们一个个的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睡过去,我赶紧的拿着锣,敲锣打鼓才把他们给震醒,他们醒了之后。都觉得奇怪,一脸的蒙圈,不知道乍回事,但是每一个人都说嘴里臭,我心里骂着那个贼道,狗日的给他们吃羊屎蛋子咋能不臭?   我心里奇怪,这贼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来迷惑我们,到底又为什么要迷惑我们呢?   这事让我谨慎起来,这个黄皮村不简单,我到了五哥跟六哥的屋子,把之前的事跟他们说了,他们两人明显的不信,回头我让那些小子过来跟我作证,他们两人听着都觉得太怪了。   但是我们虽然知道怪,可是不知道到底哪里怪,只能说是撞邪了。   我们在破屋里面等了半个时辰,那阿贵跟阎六回来了,跟我们说,那黄三刀不在家,只有他请的一个老姑婆在,那老姑婆收了东西,让我们直接去黄皮坡的黄仙庙,转个弯。走十里地,到了圣姑岭就是黄三刀在山里容身之所。   我们听着就赶紧动身,争取把新娘子早点接走,免得在遇到什么邪乎的事情。   我们拉着车,朝着黄皮坡赶路,大雪还是下个不停,车队走的很慢,这黄皮村一眼看过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像是一个死村一样,透着一股邪气。   我们过了黄皮村,来到了黄皮坡的入口,我抬眼看着那连绵的白山头,不是很高,但是却杂乱绵延,这种山最容易出个山精地怪。   我们刚要上山,就听着一个老头在哭坟,走了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人,但是却是个哭坟的,这很不吉利,而且更不吉利的是什么呢?这老头家的坟居然就在黄皮坡入口的小道边上。   我就让阿贵去给老头第一根烟,让他给我们让一条路,能给我们闹一闹亲就更好了,但是阿贵跟那老头说了一会,就脸色大变的跑了回来。   阿贵跟我说:“胡爷,这老头是黄皮村的,他们黄皮村前些年山上闹黄皮子,闹了一场瘟疫,死了好多人,他儿子上山打黄皮子,被黄皮子给钻了皮囊,吃成了空壳子,这坟里面的就是他儿子,而且整个村子都搬空了,根本就没人,更没有什么黄三刀家。”   我听着觉得怪,这个黄三刀是从山上刚下来的,这个老头没听过也不奇怪,但是我看着这个老头不像是个怪人,我就走了过去,拿出一支烟,递给了老头,我问:“大爷,咱们这娶亲,你在这哭丧,不合适吧?”   这老头六七十岁,邋遢的很,身上一件破棉袄。眼睛里的猫屎糊的到处都是,他见我像是个先生,就偷偷的跟我说:“你是走阴阳道,吃仙家饭的吧?我可跟你说,这个黄皮山不能上,里面邪乎着呢,你说的那个黄三刀我知道,二十年前闹革命的时候就给打死了,你要说是他嫁闺女,我一万个不信。”   我听着就觉得奇怪,我问:“咋回事?你跟我说说,我们真的是来娶黄三刀家闺女的,咋能二十年前就死了呢?”   老头一听,身子就发抖,四处看了看,还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悄悄的走到我边上,跟我小声说:“小哥,这事我们黄皮村可是个传说啊,这个黄三刀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以前是个地主,家财万贯,作威作福,但是革命成功之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要收地分家产,但是这个黄三刀那肯愿意,但是他没辙是不是,不过她信风水那一套,就想用风水改命,看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家产,说来也巧了,那一天我们村来了两人,是一对走把式的师徒,可没把黄三刀给高兴坏了。”   我听着老头说的起劲,我就把烟给点着,跟他唠起来,我问:“后来怎么着了?”   老头撇撇嘴跟我说:“也是小财主有点运道,他就遇上个了有真才实学的先生。”   我听着让老头继续说,这老头吧唧吧唧抽了几口烟,眯着眼睛,继续说:“那时候我也年轻,当时我也见过那个先生,我记得那是一对师徒,徒弟倒还年轻,师父却已经是风烛残年,他们登门拜访,也就是想要寻一个安身之地,我也算有见识的人了,我知道你们这行不容易,毕竟寻龙点穴是个体力技术一样都不能少的活儿,老了就跑不动了,找个地方安享晚年才是正事。”   我听着,觉得这老头倒是说的对,他懂的看样子也不少,我没打岔,让他继续说。   老头把烟头给灭了,我又给递上一根烟,老头客气的抽了两口,跟我说:“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这对师徒很快就在咱们黄皮坡找到一处风水佳穴,用那位先生的话说,那叫鲤鱼背,是个风水宝地。但是现在可不是那样的了。”   我听着觉得厉害,所谓佳穴,无非就是龙脉止息生气凝聚的地方,而这个“龙脉”,就是蜿蜒山脉的形象称呼,不同的龙脉走向不同的山水格局就能结成不同的风水佳穴,而风水佳穴以形命名,各有不同也各有高下。   而鲤鱼背只是一种说法,也就是一条直脉上,点一个穴,两头下坡中间翘,就叫做“鲤鱼穴”,这样的风水好埋骨于此,后辈将一帆风顺事事顺遂,而且多子多孙家运兴旺,在风水诸穴中应该是中上之品。   我听到这。就说:“这个先生有本事,点了一口好穴啊。”   老头一拍手,样子颇为赞同,但是却无奈的跟我说:“穴是好穴,不过有一点为难之处,那风水先生说,那就是在这里下葬的必须是刚死不久的人,从别处迁来的陈年白骨就不成,因为鲤鱼穴最重一个“活”字,陈年白骨犹如离水之鱼,如何能够汲取佳穴灵气?”   我听着点了点头,听来这么一说,那个先生倒是有点门道。   老头烟吧嗒吧嗒抽完了,又跟我要了一根,我把一包都给他了,这老头也不跟我客气了,使劲的抽了起来,老头跟我说:“这么一来,那黄三刀迁移祖坟的打算只能搁浅,那对师徒暂时在他家住下,要等他家有人过世才有活儿干。”   我笑着说:“你既然说黄三刀不是个好人,那肯定不会让他白住吧?”   老头使劲的点头,跟我说:“当然了,空口白话没人相信,不过高人有高招,为了证明风水宝地的妙处,师徒二人特地在鲤鱼穴种了七棵槐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我那能不知道,这叫“阴引”。”   突然,我皱起了眉头,七颗老槐树?他娘的,不会这么巧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鲤鱼背   老头听了我的话,上下重新打量我,佩服的跟我说:“你啊,是个高人,居然还懂这个。”   我听着点了点头,这所谓“阴引”,就是引动阴地灵气的东西,相当于一个试验用的种子,找到风水宝地后一般都要种下“阴引”,一来引动灵气,二来证明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一般的“阴引”,用的是大米或者鸡蛋,在风水宝地埋下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上平平的一碗大米或者三个鸡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挖开,倘若真是上等佳穴,盒子里的大米干燥依旧却会变成尖尖的一碗,三个鸡蛋不会变质变坏,却是直接孵成三只小鸡。   用槐树作“阴引”,是阴阳先生专用的手段,一般人不知道其中奥妙,这其中的原理我倒是知道,那是用阴物引阴气,不但可以最大限度的催发阴地灵气,还能用来锁定风水佳穴,防止别人暗地里下葬争夺福荫。   之前的那位风水师用的是七颗老槐树,而那七颗老槐树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那天在黄皮村做的梦。好像就到了那么一根地方,我越想越觉得古怪,那梦里遇到的地方,该不会就是那个先生点的鲤鱼背的风水宝地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太邪乎了。   老头看我不说话,就跟我接着说:“那七颗槐树,仅仅一年就成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得恍若梦幻。”   “不过那一年的时光能发生很多事情,阴阳先生的徒弟和黄三刀的女儿相恋就是其中之一,这期间闹革命的小兵头天天去他家里要抄家,得亏黄三刀家里人多,都给挡在了门外,而黄三刀这个时候也被疯长的槐树勾引得心痒难搔,恨不得家里立刻死人,好尽快的占了鲤鱼穴飞黄腾达,保住自己的家业。”   “后来纸里包不住火,那风水师的小徒弟和黄家大小姐的恋情终究被黄三刀给知道了,气得他七窍生烟,阴阳先生虽然身怀绝技,却是奔波忙碌的苦命,跟了他能有什么前途?”   “这黄三刀真是一个狠毒的人物,一顿声色俱厉的训斥加上徒弟被“勾引良家女子”的罪名捆了,然后丢井里去了,直接给打杀了,那黄家大小姐彻底没了希望,一根白绫梁上绕,但是这可如了黄三刀的愿望了,因为他家里终于有了刚刚过世的死人。”   我听着觉得心惊肉跳,没想到那时候说地主家里的人蛮狠,打杀别人都是随手的事,我以为就是说说,但是没想到是真的,我说:“那阴阳师父能愿意黄三刀随意打杀他的徒弟?”   老头对我撇嘴,讥笑着跟我说:“那能啊,葬礼还是他主持的呢,在遭逢大变的师父主持下,黄家大小姐被葬到了鲤鱼穴,但是那阴阳师有个条件就是让黄三刀给他养老。”   “三年之内就能发达”,这是那师父给黄三刀的保证,也是他用来和黄三刀谈条件的倚仗,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挖掉那七颗用来做“阴引”的槐树。”   “三年一晃而过,那黄三刀家果然家运兴隆财源滚滚,但是这个黄三刀可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他家业兴旺了,却不愿意给那个阴阳先生养老,还干干脆脆一把火将老迈不堪的师父送上了西天。”   我听到了这里,就冷笑了一下,我说:“那师父埋下的老槐树就是要黄三刀命的祸根吧?”   老头听了,就对我不停的点头,跟我说:“你是个明白人,跟你没啥可显摆的,那黄三刀自以为自己多聪明,可惜,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滑。师父早有预计,结果他前脚被烧死,后脚就闹文革了,红卫兵拧成一股绳,跟黄三刀干仗,愣是把黄三刀的家给抄了,这个黄三刀当场就被活活打死了。那些红卫兵可是厉害,把黄三刀给丢在了之前阴阳先生点的风水宝地里,还笑骂黄三刀迷信,说风水宝地也救不了他的命。”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风水先生可不是善心的人,都是走惯江湖的,什么人什么心,看一眼就知道了,那位先生留了后手,除了黄三刀这个祸害,只是这个事如果是真的,那跟雷六定亲的那个黄三刀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这事有点邪乎,我看着这个老头,不像是说谎,这其中夸大的成分不知道有没有,又或许是那个黄三刀被丢在了山上没死之类的,这种事情多了去,只怕是个巧合,而他又躲在山上不下来,外面的人不知道罢了。   我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我除了这么安慰自己,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我要是把这事跟六哥说,只怕他是要生气的,而且五哥肯定也不会信的,只是我留了个心眼,我给这老头包了两包馃子。给了两包烟,让他给我们裂个道就成。   老头见我执意要上山,也没拦着,临走的时候倒是提醒我一句,千万别去鲤鱼背,哪里邪乎。   这事我心里记下了,我们继续上山,这山路被雪给覆盖了,特别难走,幸好人多,要不然那一车车的礼品估计都得丢在山下了。   我跟五哥还有六哥在后面走,五哥问我跟那老头絮叨什么,墨迹了这么老半天,我啥也没说,就跟五哥胡扯了几句,糊弄过去了,只是我故意放慢脚步,把阎六给拉下来,我说:“阎六,你别上山了,你快去二龙山,把王红给叫来。”   阎六奇怪了,问我:“咋了?那东西在家照顾他婆娘呢,不一定肯来,你断然不会无事叫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个你别问,有王红在,我心里踏实,这家伙阴身,鬼见愁,你告诉他,有笔小财等着他。”   阎六眼珠子转了一圈,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回走。   我见阎六下山了,就赶紧让大家伙放慢脚步,我故意拖延时间。想等王红来,但是六哥不愿意了,老是催大家快点,我知道六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自然不想听任何不好听的话,我也没跟他说,这事邪乎,我自己心里有底就行了,别人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坏事。   我拖延的时间并不多,大家伙还是走的特别快,我们上了黄皮坡,走了几里路,果然看到了一间庙。   我站在庙门口。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黄三刀,我们几个客客气气的就迎了上去,我看着黄三刀的脸上有三道血棱子,我看着就奇怪,这血棱子,为什么那么像猫抓的呢?   五哥跟六哥与黄三刀客气了一番,黄三刀也说了一些好听的话,说完就要引我们进庙,我一看那庙门,就心惊肉跳的,庙上的匾额写着三个字“黄仙庙”,这庙我觉得眼熟,跟我那天在梦里遇到的那座庙一模一样,我赶紧探着脑袋朝着里面看。   果然,一条青石道小路,后面是个井殿,里面有口井,我心里一抖,知道这是邪了,我赶紧拦着五哥六哥,我跟黄三刀笑眯眯的,我问:“亲家公,你这脸上为啥添了彩,是不是那家的小野猫在你面前撒也,给你破了相?”   黄三刀一听我的话,就瞪着眼,龇牙咧嘴,但是稍后就笑着跟我说:“倒真是有一头小野猫在我面前撒也,给了我一爪子,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那小野猫丢进井里面给淹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这时候五哥跟六哥进了庙门,进了庙门,跟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我赶紧拉着五哥跟六哥,我说:“大雪飞天,这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如果我们在这里墨迹时间,只怕把媳妇娶回家都要等了晚上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把人接回家,以后你们成了亲家。想什么时候走动,就什么时候走动,不差这一次。”   我的话让那黄三刀颇为不喜,他跟我说:“这个庙是我时常来拜的,以前在山里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全指望着来这庙里面找些食物,这等于是我的第二个家,你们难道是嫌弃了不成?”   我赶紧打住,我说:“仙家的地,就是个茅坑我们也得跪着拜,亲家不必怀疑我们的诚心,咱们人多,仙家讲究个清净,要是都进了这庙门。只怕会让仙家不高兴,惹怒了仙家,这门亲事就算是好事也变黄了,我们对着仙家外面磕个头,快快去迎亲吧。”   说完我也不给黄三刀任何还嘴的余地,就让那些小兄弟对着庙门磕了几个头,把五哥六哥给拉出来,准备上路,这么一来,那黄三刀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跟着我们走,带着我们去迎他的闺女过门。   黄三刀不知道是不是不高兴还是咋的,一路闷头走,六哥在后面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黄三刀。   我说不用理会,这嫁女儿的爹那个不墨迹,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要是你欢天喜地的把女儿嫁出去,只怕还让人家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个祸害,开心的扫地出门才好呢。   六哥听了也就不再问了,吩咐那些小兄弟们少说多做,别惹到了黄三刀。   我走着走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望不到尽头,后面没有了退路,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他娘的,好家伙,就看着自己居然走到了一张大鱼嘴里面。   他娘的,该不会这里就是那鲤鱼背的来龙去脉吧?   真他娘的邪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黄皮坡   我抬头就看见了黄皮坡的入口,像是一张鲤鱼的嘴一样,四面凹,八方整,来气冲冲,背后一条山脊高高耸起,想要进去,只能从这个不到七八尺宽的入口进去。   黄三刀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后面,进了这鲤鱼口的路,我觉得阴风阵阵,吹的脸皮都疼,一股腥臊的山风泥土气,让人作呕,脚下的雪踩的咔咔作响,坡度虽然不高。但是我回头看了一下,一行队伍拉的老长,在最下面的人跟最上面的人形成了一条六十度的坡度。   这就是黄皮坡的风水宝地鲤鱼背,如今看着,却是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但是,冷的邪乎,冷风吹的所有人都裹紧棉袄,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来浪费自己身体的体温,就连我也是一样,我缩着脖子,喘气的声都被憋的有点急促起来。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狗日的真会选地方,居然住在这里。   走了十里地约莫,来到一座小山前面,那黄三刀就站在山洞口,让我们进去,我看着那山洞,心里虽然吃惊,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三洞大的很,里面周周正正,别有洞天,在洞口果然栽着七颗老槐树,我看着的真切,从入口到这里,估摸着十里路,这个洞应该就是“鲤鱼”的屁眼,也就是阴穴所在,来的路上是一条笔直的线,想找到这里也不难,难的是,这里的路上都是矮草灌丛,夏天肯定是一片青翠,枝叶繁茂,所以想在夏天来寻这里没有功夫肯定不行。   而冬天,这里银装素裹,冷的邪乎,我来到了这洞口,感觉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所以,要不是真正的地师来寻龙点穴,你还真找不到这口龙穴宝地,只是这口龙穴宝地已经成了聚阴地,我看着那七颗老槐树冬天里开花就知道这里不简单了。   那七颗老槐树大的很,跟他娘的参天古树一样,每一颗都有一人抱的粗,而且,越靠近洞口,越是繁盛,这老槐树冬天开花的事,让站在洞口的所有的人都觉得奇怪,有不少人居然跑过去摘槐花子放在嘴里面嚼,还一个劲的说甜。   槐花子能吃,我娘就经常去村口打槐花和死面馍吃,味道还不错,但是这几颗老槐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常年吸收地下的阴气长出来的花不能吃,只是我也没拦着,因为拦不住。   我赶紧把阿贵拽过来,让吩咐兄弟们把东西搬进去,站在外面不是办法,得进去暖和暖和,阿贵倒是机灵,赶紧的就吩咐兄弟去做,黄三刀站在洞口,迎接我们进去,我们几个也没多说,就跟着他进了洞口,外面的事,让那些小兄弟忙活就行了。   只是我一进洞口就慌了神了,就看着洞里面摆着一个香案,这香案跟他娘的梦里面遇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两边没了棺材罢了。   而且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这洞里面居然大的出奇,有点像古时候在山里的屯兵洞,四周被挖的规规整整的,还有石柱子顶天,一个洞连着一个洞,一个洞站千百人不算拥挤。所以我们一进去,就感觉到了空旷,还有阴冷。   这么大的洞存在就是个奇迹,但是这还不算,更奇的是这洞里面坐着的人,我就看着这洞里面摆着桌子还有大板凳,一张桌子坐八个人,一共三十多张桌子。估摸着有好几百人,每个桌子跟桌子边上都架着火盆,里面烧着柴火,但是我却感觉不到暖和,反而更加的阴冷。   这些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眼珠子一动不动,一点神韵都没有,穿的更是朴素,有的人甚至是衣衫褴褛,有的人还是灰头土脸的,像是从土里面被扒拉出来的一样。   我看着心就凉了,这他娘的不会都不是人吧?   但是五哥跟六哥倒是不以为然,他们跟黄三刀客气寒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个时候阿贵把酒菜都给拉了进来,六哥招呼兄弟们坐下,吩咐带来的席菜厨子开火做饭。   黄三刀跟着我们坐一个桌,摆上碗,阿贵倒满酒,我们都滋了一口,让身子暖和一点,这酒下了肚,才感觉暖烘烘的。我看黄三刀不喝,我就说:“黄家老亲家,这酒可是好酒,咱们东北有名的烧刀子,一口酒下肚,能让你暖和朝天。”   黄三刀斜眼看了我一眼,倒是没喝酒,只是冷冰冰的盯着眼前的酒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笑了一下,问道:“黄老亲家,这些人莫不是你的哪些死人亲戚,咋都一副死人脸?”   黄三刀一听,脸色变了又变,狠狠的瞪着我,对我说:“咋都是死人脸?”   我脸色也变得严肃,我说:“你不是说的你的亲戚都死光了吗?这些人都是哪里寻来的?我看着跟你都一样,瘦的跟黄鼠狼一样,猜了个大概,就是你亲戚吧。”   这话让黄三刀一下就跳起来了,怪声跟我说:“没有的事,他们不是我亲戚,他们,他们都是我从黄皮村找来的村民,我今天嫁女,得风光风光,你们等着,我还请了助兴的,我去去就来。”   黄三刀的话说完就走,走的特别急,他朝着那九转十八窟的三洞里面一走,一会我们就看不到人了。   六哥喝了一口酒。觉得我怪,问我:“老七,咱说话?这么不吉利,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带你这样的,跟你平时不一样啊。”   我笑了笑,跟六哥小声的说:“六哥,你这个“平头子”只怕带不走咯,你看这里的人,那个不是“水滚子”,这个“翅窑子”只怕是个贼窝,这些人牙口好的很,但是只怕都是一些没有“五腹子”的“大草鞋”钻进人的肚子里咯!”   我这说的是黑话,意思就是告诉五哥这个地方邪乎,这些人都不像是活人,而是被什么东西钻进了肚子里的傀儡。也就是都是死人。   雷六听了就看了一眼哪些人,他跟五哥都懂我的话,五哥琢磨了一会,跟我说:“老七,来之前,我就发现了,黄皮村十室九空,根本就没有人。这个时候那黄老头找来这么多黄皮村的人,我心里就嘀咕着了,这些人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我嘘了一声,我说:“五哥,咱们明眼人不讲暗话。”   五哥点了点头,也没吱声,我跟六哥说:“来的时候没准备,现在倒是有点急了,六哥你出门带拐子了吗?”   雷六听了就有点无奈,跟我说:“今个上山娶个平头子,喜事一桩,带着那些个家伙太伤,不吉利,我就没带,兄弟们都是光杆子“跳踹道子”,我看着也没啥大不了的吧,兄弟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我们应该不会“迷线滑偏了”吧?”   我听着心里就有点着急,六哥的话就是说他什么都没带,而且更让我着急的是六哥居然还有些幻想,问我是不是看走眼了,我当然不会看走眼的。   这时候我看到那洞口走出来一群人,都是些娘们,这些娘们倒是厉害。居然穿着个纱衣就出来了,一个个遮头盖面的,不露脸,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瞪着,但是这一对眼睛厉害,朝着谁一挑,都能把人的魂给勾出来!   就看着这些女人站在了一张八仙桌上,她们扭动纤细的腰身、秀美的颈项,翩翩地跳起“霓裳舞”,手里的铃铛摇的叮咚响,嘴里唱着歌儿,我也听不清是什么歌,什么曲,但是那歌声清脆悠扬,美妙如同吹奏箫管。   我听着神魂颠倒的,我心里就有些恼了。这难道是些狐狸精在勾人的魂吗?这些个娘皮穿着跟没穿一样,身上的皮肉都看的清楚,我都有些定不住了,我一看哪些小兄弟们,他们就更定不住了,就看着哪些小兄弟趴着过去,把那张八仙桌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哪些跳舞的娘皮。嘴里留着哈喇子,恨不得上去啃人家一口。   我知道坏了,这些人只怕是被迷了心智了,我跟五哥说:“这地方邪乎,咱们得赶紧走。”   五哥一头都是汗,跟我说:“我老金一辈子见过的花花肠子多了去,一生都不信邪,这次倒是让我老金开了眼界了。老六,咱们得赶紧走啊。”   雷六听了就很不高兴,跟我说:“老七,你别瞎说,我的这些个小兄弟都是年轻的小子第,血气方刚的,见了这娘皮跳舞,还是个光屁股舞。被迷了心窍才是对的,那个男人不好色?你们两个别疑神疑鬼的。”   说完雷六就让阿贵就吩咐那些小兄弟,看归看,但是千万别惹出来事来。   我听着心里有些着急,六哥看来是一门心思想把媳妇抱回家了,但是只怕这个媳妇是个长毛怪,突然这个时候有娘们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这娘们扭着腰肢。摆着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朝着我不停的摇摆手里的铃铛,嘴里发出“恩恩呀呀”的声,我心神荡漾,暗叫不好,刚想站起来,但是这娘们已经近了我的身,在我身上不停的扭啊,磨啊,我觉得好软,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我感觉脑子也有点昏昏沉沉的,眼睛能看到的都是这个女人,幻想着她的美貌与身子,听着动人歌儿闻着她嘴里喷出来的幽兰芳香,我知道完了,我们都着了道了。   “这次,死定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金钗诛邪   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不到其他东西,全部都是这个女人,我被她拉着,我就傻乎乎的跟她走,我也不知道被拉到了什么地方,我一走一回头,我想喊五哥跟六哥,但是我看不到他们。   石洞很大,我走几步急看不到人了,来到一个黑漆漆的石洞,这洞里面什么都有。   一张大床上挂着幔子,对面的墙壁上有个小石洞,里面摆着一尊观音像,那观音像慈眉善目的,但是却透着一股诡异。床两边摆着木柜,中间一张八仙桌,上面点着油灯,但是里面的光很微弱,弱的我啥都看不见似的,我只能看着两个影子在墙上摇摆。   我被这女人拉着上了床,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虽然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我咋都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急的很,这次死定了,每次遇到这样的梦魇的时候,都有尸猫帮我唤醒。   但是今天尸猫被那个老道士给勾了去,到现在都不知道跑到那里,突然,我心里明亮了起来,娘的,那个老道士该不会就是山精野怪变的吧?专门把我的尸猫给勾走的?我心里骂了一句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有人故意要害我?而且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似的。   我脑子乱七八糟的,想不清个所以然来,我只是想起床,但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床好软啊,我想睡觉,一觉睡死过去,但是我突然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床,接着感觉身子摇摇晃晃,如同腾云驾雾。   这个时候有个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这身子软绵绵的,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嘴里还哼唧着,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这声音非常的动听,像是女人在潮叫,但是我心里很害怕,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三次?三次,这个数字好像又某种特殊的意义,黄三刀,三刀?   突然。我脑子里好像想到了什么,我特别急,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但是这个时候我却无能为力了,我感觉那个软绵绵的身子朝着我的脸爬了过来,它好像在亲我,又或者是啃我,我也不确定。   我心中暗想,难道真的是会魅惑的狐狸精?我想到这,就眯缝着眼悄悄地偷看,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我就看见一头大如猫,一身黄毛,却长着绿色的嘴巴,的东西,正从脚边慢慢地爬来。   我看着它轻轻地蠕动着,像是怕惊醒了我一样,一会儿,就贴到我的身上,我吓的赶紧要抬脚,但是这个东西一摸我的脚,我的脚就瘫了;身子朝着我的腿一靠,我的腿就软了。   我身子不适应了,但是我却冷静下来了,我知道我要是毛躁起来肯定得被这个狐狸精给勾走了魂。   我看她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还要脱我的衣服,我就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句话:“哎呀,好美的人啊,可惜了,可惜了,就是没个装扮,眼睛吊的像个狐狸,嘴巴绿的像是吃人肉的嘴,我的袋子里有胭脂水粉,今个有缘分,你且拿着去涂抹,我们也好做个露水夫妻。”   我这话就是骗人的,但是我只有这么做我才能逃命。果然,我的话一说出来,就看着那毛茸茸的手去解开我的百宝袋,这袋子一解开,我的手立马就能动了,我一把抓住寻龙尺,朝着那背过去的女人一打,这一下直接把她给打的趴在了我肚子上。   我也顾不得所以了。我突然坐了起来,猛地按下,把它捉住,两手掐住它的脖子。它急得嗥叫,双手抓来抓去,但是却不能挣脱。   这东西力气极大,我抓不住,我急忙喊人,我说:“阿贵,快点来帮我抓这个畜生!”   我的话根本就没人应,我也顾不得了,抓出墨线来,用绳子捆起它的腰,勒紧绳子两头,我朝着床上一丢,我看着这黄毛大猫,我笑着说:“好一头尖嘴的狐狸精,听说你善于变化,今天我在这里盯着你,看你怎么个变法。”   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我听说狐狸精的多,但是没见过,这会终于见到真的了,但是说话间。它忽然把肚子缩得像细管,几乎把绳子脱去逃掉。   我当时就大惊起来,急忙用力勒紧绳子。可它又鼓起肚子,像碗口一样粗,再也勒不下去。   我的气力稍一松,它又缩了下去,我知道它是在变着法,我当然不能如愿。也怕它跑了,我赶紧喊人,喊阿贵叫他拿刀过来,把它杀掉。   但是我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我有些急了,赶紧朝着外面跑,不敢跑了一阵子,我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知道完了,我肯定是还没醒,还在梦魇里面呢?   我赶紧回去,得把那头狐狸给掐死才行,只是等回过头来,手中只剩下一个如环样的空绳套子,而那狐狸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急红了眼,这下可怎么好,我赶紧端着油灯,朝着外面跑,但是说来也怪了,我走的是来的路,但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这山洞太大了,而且九转十八弯,光是绕来绕去就把我给绕晕了。   我喊:“有人没有?啊贵?五哥。六哥?你们在那?”   我喊的声很大,声音在山洞里回响,但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但是我知道,我们肯定是被狐狸精给迷了魂了。   之前我用了鬼话连篇才骗了那狐狸精,萨满仙家说狐仙生性爱美,所以叩拜狐仙时,一定要带上优等的胭脂水粉,我循着,狐狸精都一样,所以就骗那个狐狸精我有胭脂水粉,他果然上当了,把我的袋子给解开了。袋子里有寻龙尺,墨斗,这些东西都是阳刚之物,能破阴,所以我才得了救。   只是现在我觉得我还是稀里糊涂的,我心里慌的很,尸猫不在身边,我得处处小心着。那些个畜生天生就会迷惑人的心智,所以我一个不小心,就中了招了。   我摸着路,按着记忆走,但是走了一圈,发现我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我心里知道,我肯定是中了鬼蒙眼了,我站在石洞里,也不着急了,我看着屋子里的摆设,桌子上有贡品,还摆了香炉,我看着那烧着的香,但是却不落香灰,我就知道这是“冥香”,我心里有底了,这估计是个阴宅,但是却被那些个畜生当做了家庙了。   我左右思考了一下,觉得有这个可能,我听那个老头说黄三刀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而且是被丢在那位阴阳先生给点的宝穴里,这就是阴宅,但是那黄三刀又突然活着下山。那肯定不知道是被什么畜生给吃了空心占了皮囊,吃他的畜生就在这阴宅里落了户,烧香拜庙,把自己当了仙了。   想到这,我心里就明了,我从袋子了,抽出一根金钗来,这根金钗可是纯金的,是芙蓉陪嫁的金钗,这根金钗之前被插在我家的饭锅里,有人想咒我死,今天我就用这根金钗来破你的法。   老话常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黄金打造的东西是纯阳的,可作为护身法器,身法器,就是咱们老百姓常说的“护身符”的意思。   黄金饰品。纯度越高的黄金饰品。护身辟邪能力越强。   我手握这根黄金钗,来到摆着观音像的石洞前,看着那笑眯眯的观音,我就笑了一下,好你个畜生,居然敢冒充观音娘娘,今天我就收了你。   我心里冷笑,但是却不说出来。我倒是说着:“仙家你辛苦了,今个弟子有缘来相见,贡品自然不能少,五碗菜,白面红枣馒头十个,干鲜果品及糖块糕点一旦,都是您爱吃的甜食,贡茶三杯、白酒三杯、筷子五双。你老慢慢享用。”   我这话一说完,我就看着那观音的脸有些扭曲,像是不高兴了,因为桌子上根本就没有这些贡品,明显是被我骗了它生气了。   我心里冷笑,想着,你果然在这里,五碗菜是供萨满门仙家的必要菜。金丝供、熟猪肘子或熟大方肉,每碗菜上面都要用红色素浸然熟粉条,做成红丝,搭于每道贡菜上,以作点缀,寓意红丝吃荤。   这些肉,狐狸最爱吃了,我这么一说。那个畜生肯定就嘴馋,一下子露了马脚,我脸色变得狠毒,抬起来手中的金钗,朝着那观音的脸面就扎了下去,我手起刀落,就看着那黄金钗扎进了那观音的脑门子里。   “噗嗤”一声,鲜血直飚,我感觉一脸的热乎,我用手一摸,细细一看,居然全部都是血,这个时候我左右一看,这石洞里变了样,啥都没有,只有一个石洞窟窿,我朝着石洞窟窿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心里得意,里面那还有什么观音娘娘,我就看着一头黄毛大狐狸躺在地上,在它头上插着一根金钗,正中脑门子。   奶奶个熊,果然是个狐狸精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不是阿贵   我把狐狸拎起来,干瘦的很,身子没几两肉,但是却骚气冲天,我四处看了一眼,突然,我吓的浑身一抖,我就看着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两个眼珠子露着凶光。   我急忙把黄金钗给拔出来,带出来一窜屎黄的脑浆子,我骂道:“黄三刀,你想做啥?”   我背后的人不是别个,就是那黄三刀,这人鬼怪的很,他就站在我身后,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来的,心里害怕的很。   黄三大看我手里拎着狐狸,脸色变得悲痛,一把将我手里的狐狸夺走,稍后居然哭哭啼啼起来,我心里暗想,这他娘的是咋了?   我悄悄的朝着黄三刀走了过去,管他娘的咋了。先给你一锥子再说,突然,黄三刀抬起头,瞪着我,跟我说:“荒山野岭的,这石洞本来就是这狐狸的老窝,我来这里却是个住客,这狐狸也不是个坏心眼。我们一家在这里时,时长得这狐狸的照顾,每每饿的头昏眼花的时候,这狐狸就去给我们下山拖一些吃的来,这才保的了我的姓名,没想到今天却被你给杀了。”   我听着出奇,这黄三刀不知道是人是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狠狠的说道:“噢,那你的意思,它是你的恩人,我杀了它,你要给它报仇咯?”   说完我就朝着黄三刀逼近,这黄三刀一看我两只眼也是狠毒,就赶紧干笑了一下。对我说:“只是触景生情罢了,虽然对我有恩,但是毕竟是个畜生,你我今后就是亲家,不必为这畜生伤了情面,外面的兄弟都等着吃酒呢,你快跟我出去,一起吃酒吧。”   我听了就感觉到差异。这个黄三刀果然是两面三刀,我也没多说,跟着黄三刀就走出了石洞,这下我留了个心眼,我走一段路,就把墨斗里的墨朝着石壁上涂抹一点,做个记号,这样的话,要是我一个人在石洞里迷了路,我也能出来。   我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之前的石洞,这个石洞朝着外面看,能看到七颗巨大的老槐树,但是我记得来到的时候,从外面却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我觉得有点怪,因为我一出来,我就感觉到了暖意,这时候是真的暖,从脚底到后背都有种热燥的感觉,身上像是出了一身汗似的感觉。   我觉得奇怪,难道我已经出了迷障了?或许是吧,我一出来,就看到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有说有笑的,哪些黄三刀的客人不管男的女人,都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脸色的表情也不像是之前的死人脸了。   我觉得奇怪,就朝着五哥六哥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两个跟阿贵喝酒喝的正在兴头上,好像完全没有管这地方奇怪的事情,我赶紧跑了过去,五哥见了我,就说:“哎呀,你醒了?还想寻你去呢,你这个小子,色心一起就不管不顾了?居然跟着那小娘皮进了屋,是不是又做了一回新郎?”   五哥的话说的轻佻,有点不想他。我说:“五哥说的哪里的话?那个小娘皮那是什么人,分明是个畜生在勾我的魂,五哥六哥,这里不正常,我觉得还是赶紧的把新娘子叫出来,咱们接着走,下山之后保平安。”   雷六瞪着我,对我说:“老七。你别疑神疑鬼的,这娘家宴是媚儿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饭,我得让她多陪陪她的老父亲。”   我听着觉得怪,但是还没说话,雷六就给我倒酒,跟我说:“你是个吃仙家饭的,又是操持我婚事的知客,你赶紧去代我敬人家娘家人一杯酒。”   我听着就有些着急,但是酒杯已经上手,我也没法拒绝,我就站了起来,去找寻那黄三刀,我在一群人中间找到了他,我说:“老亲家,时间不早了,我代我的老六哥,敬大家伙一杯酒,大家一起举杯,算个意思,喝完酒,赶紧就接亲回村,这山路不好走,又加上大雪封山的,所以早走早安全。”   这话让黄三刀不是很高兴。他站了起来,对着我说:“你这话说的让我有点不高兴,我黄三刀好歹也是个有脸皮的人,家大业大,这三洞九转十八弯,就是万把人都能住的下,今天走不了,你就在这里歇歇脚。你还怕没你个住处?”   “就是,还怕黄爷亏待了你吗?”   这一声声的叫喊声,让我有些惊讶,这些人之前好像是个死人,但是这时候却叫喊声震天,像是有了精气神一样,我觉得奇怪,我说:“话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咱们得讲法理,拜堂成亲自然不能误了时辰,更没有听说过在娘家拜堂的,今个要是不走,只能留下来拜堂了,这传出去丢了您的面子,也让我六哥脸上无光,说他讨不来媳妇。”   我的话倒是有点道理,哪些人就对着黄三刀东说一头,西说一头,搞的他们好像挺在行的一样,这时候黄三刀笑眯眯的,对着身后的人说:“去,把大小姐接出来,虽然拜堂的事不能在娘家办。但是,这改嘴的理,是一定要办的。”   我听着就松了口气,我赶紧把酒给喝了,回到雷六的边上,我跟雷六说:“六哥,一会就喝改口酒,你就叫一句意思一下就行了。对了,六哥咱们的兄弟都去哪了?”   我四处看了一眼,这山洞里好像都是那黄三刀请来的人,我们带来的兄弟好像都不见了,这让我很奇怪,我朝着外面看,外面也没人啊。   雷六笑着跟我说:“去收拾嫁妆去了,我老丈人挺厚道,把家底都给我了,听说有金山银山一大坐,千百个来人拿不动,我就让兄弟们去搬去了。”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黄三刀还真是阔气,真的把家底都给自己的闺女做了陪嫁,只是要是他是个活人就好了。   这时候,我看着一个老婆子拉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穿着凤冠霞帔,踩着三寸金莲绣花鞋,走路一扭一扭的,身子纤细轻盈,美妙的很,但是我明眼看着她走路一坡一坡的,像是腿脚有问题,我就奇怪了,难道是腿断了?   只是我也没有深究,我就看着六哥站了起来,我挠了挠头,六哥的两只腿不是断了吗?咋能站起来的呢?我看着他空空荡荡的两只腿在空中飘着,我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他娘的奇迹了,六哥居然站起来了?   六哥对着我一笑,问我:“有啥规矩没有?”   我听了看着他,我觉得六哥不是六哥,我赶紧后退,我说:“六哥,你的腿没了,咋还能站起来呢?”   这话让雷六眼睛一撇,朝着自己的腿一看,一下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稍后他笑着跟我说:“这是一门功夫。你不懂。”   说我雷六赶紧拿着拐杖,跟我说:“走,带我去。”   我心里有些害怕,我怀疑这个六哥不是我的六哥,我看了一眼五哥,他对我笑眯眯的,我有点吃惊,五哥是个严肃的人。从来不会这种媚笑,我知道坏了,这事不简单了。   我跟着雷六悄悄的去,几个人来到了高堂前,我看着黄三刀坐在高堂上,脸色严肃的很,他的闺女被老姑婆给扶着,跪在了地上。我看着她朝着我狐媚的一笑,我赶紧眨巴眨巴眼,但是一看她,又觉得她没对我笑,这个时候雷六也到了,我扶着他,我说:“备家谱挂画及宗亲牌位!”   这话一说,就看着十几个人拿着一个个牌位走出来了,稍后我又喊:“儿媳女眷起供案传贡菜”。   这个时候,我看着十几个女人从后台端着一盘盘的贡菜走了出来,我看着那贡菜有点心惊肉跳的,居然都是心包子,猪肚子,有点跟平时的贡菜不一样。   我看着贡菜上齐了,我就喊:“上茶改口称父母,两家合为一家亲。”   说完我就看着两个女娃子端着两杯茶过来递给一对新人,两人共同跟黄三刀敬茶。   喝完茶,黄三刀笑眯眯的,跟雷六说:“乖儿子起了吧。”   我听着觉得奇怪,咱能叫乖儿子呢?就算是你女婿,你也不能叫他儿子啊,这倒是没了礼数,突然,我看着雷六居然又站了起来。这下我心里就更毛躁了,这个人可定不是雷六,我赶紧转身就要走,我觉得这洞里的人已经不是之前的人了,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刚转身,我就看到了阿贵,这个阿贵拦着我的去路,把我给拉到了桌子前,给我倒了一杯酒,跟我说:“胡三爷,我六叔终于讨到了媳妇,这都是你的功劳,辛苦你一路操心,今个我带六叔敬你一杯。”   说完阿贵就把酒杯端起来,要跟我干一杯,但是我却冷着脸。对着阿贵冷笑了一下,我说:“你当真是阿贵吗?”   阿贵听了有些奇怪,跟我说:“咋?我咋就不是阿贵了?你看我那点不像阿贵?”   他的话说的蹊跷,但是我听的明白,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我说:“阿贵的只有九根手指头,你忘了?”   这话让阿贵脸色一变,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这么一看,突然,他傻眼了,自己的手掌上,居然有十根手指头。   我当时就毛了,这狗日的不是阿贵! 第一百三十八章 梦中梦,人非醒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这里肯定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刚想跑,我就看着满洞的人都站起来了,这些人都直勾勾的瞪着我,那黄三刀走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跟我说:“大仙哪里去啊?你家兄弟今个跟我闺女结婚,你不好好留下来喝一杯?”   我听着就紧紧握着手里的金钗,我说:“哪里来的畜生,在这里装神弄鬼,知道我是大仙,还敢冲撞我,快快滚远了去,要不然老子把你这披毛带甲的都给剥了皮。”   我这话刚说完,就看着眼前的黄三刀变了样,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觉得他的脸朦胧胧的,整个山东也随之变得雾气腾腾的,我知道完了,我赶紧跑,我这一跑,一头撞到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六哥。我看着那雷六,半截身子在天上飘着,他对着我笑,我觉得瘆人。   我一脚踹了过去,就看着雷六炸成了一阵烟雾,我迷的眼睛有点深疼,身子也歪斜的很,我赶紧朝着洞外面跑。但是这刚一步,就觉得腿被什么人给拉住了,一下子摔了个大跟头,我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一直滚到洞口外面,我感觉外面凉飕飕的,风吹的我腮帮子疼,但是我心里高兴,因为我跑出来了,跑出来就能逃命,但是我一站起来,我就感觉顶到什么东西了,我一抬头,我傻眼了。   好多人,好多吊死的人,我的天那,我左看看。右看看,就看着眼前的七颗老槐树上,居然吊着的都是人,这些人都是跟着我们来迎亲的哪些小兄弟,居然全部都吊在老槐树上,脖子上都缠着裤腰带,不知道是自己上去吊死的,还是被人给害的。   我慌神了,那一个个竖着的脚丫子,直挺挺的身体,白翻着的眼珠子,还有伸长了的舌头,这个地方就像是人皮岭一样,特别恐怖,我赶紧跑,但是这个时候起雾了,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路,而且我知道下山的路是个陡坡,我要是贸然乱跑的话,肯定会摔下去的。   我心里着急的很,我不知道是跑还是留,反正左右都是死。   突然,我看着树上站着一个人,是黄三刀,他对着我笑,我说:“你个畜生,害死了这么些人,犯了仙家大罪,你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黄三刀倒是笑眯眯的一句话都不说,像是没看见我一样,突然,我看着黄三刀的胸口在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要钻出来一样,这一些把我给看的傻眼了,不一会,我就看到了一头黄皮子从里面钻出来了,那黄三刀的人皮顺着风就飘走了,这看的我傻眼了。   我心里骂了一句:“娘的,果然是你这个报仇的黄皮子。”   这黄皮子个大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又吃了死人肉,居然长到了三尺多长,站在树干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虽然它变了样,但是我记得,这就是那次在九龙山遇到的那头黄皮子,它站着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   狗日的。没想到中了他的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知道这头黄皮子会来找我们报仇,但是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   我手里握着金钗,我想跟它拼了,但是我刚动一下,我就看着那老槐树里面居然钻出来一个个脑袋,这些个脑袋居然全部都是黄鼠狼的尖瘦的脑袋。这些脑袋一冒出来,就直勾勾的瞪着我,吓的我不敢动弹。   树干上的那头大黄皮子猫了身子,朝着一个人钻了过去,突然,它的两只爪子不停的抓挠着一个人,把那个人的胸口一下子就给挖出一个血窟窿拉,手一扒拉,就把心窝子给扒拉了出来,朝着空中一抛,嘴巴一张,就把心窝子给吃了,这动作极为娴熟。   我看着那头黄皮子砸吧砸吧嘴,还是瞪着我,我心里就发寒,娘的,老子该不会也会被这个畜生给掏了心窝子吧?这下可真是掉进黄鼠狼窝里有去无回咯。   我心里发寒,这头畜生厉害,有道行,为了报仇,居然使了那么多的法子,装了黄三刀,变了毛嘴的道士,骗了我的尸猫。把我们给骗上了山,可怜我们还傻兮兮的以为人家真是个奇人在山上过了大半生呢,人跟畜生耍心眼,果然是耍不过的。   我看着那黄皮子,把人的身体给掏空了,把里面的肉都给克掉,然后朝着里面一钻,就看着那人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跳了下来,站在地上,我吓了一跳,那人嘴里屋里哇啦的叫唤了几句,稍后那黄皮子就从他身体里爬出来,像是不满意这幅皮囊一样,又给丢了去,这时候就看着那黄皮子又找了个人,掏心挖肺,不一会的功夫就把人家的皮肉给吃个精光,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我真的是不想呆,但是眼前一片都是黄皮子,一个个的都竖着身子瞪着我,那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我敢动,立马将我掏心挖肺一样。   突然。我感觉有个人拉着我的手,我回头一看,我顿时吓了一跳,居然是那黄媚儿,不对,这个黄媚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也是个披毛带甲的畜生占了人家的身子,我刚想摆手,就看着黄媚儿对我一笑,跟我说:“我是来报恩的,仙家救我一次,我救仙家三次,仙家这次千万莫要打我,否则你我都得丢了性命去。”   我听着诡异,这是咋说话呢?这个畜生咋是来救我的呢?我心里一万个不相信,我说:“难道那天晚上来我家的那个女娃娃就是你?”   我看着那黄媚儿点了头,我心里有一万个不信,这个畜生若是要救我,就不会要拐走我家的孩子了,但是我没有揭穿,我笑着说:“能把我带出去吗?”   黄媚儿轻轻点头,拉着我的手就朝着洞里面走,我赶紧跟着,看看她要带我去那,我一动,就看着那巨大的黄皮子朝着我追了过来,黄媚儿跟我说:“快两步脚,到了我的洞,它就奈何不了我了。”   我听着赶紧跑,那黄媚儿脚步也快,虽然边上有黄皮子拦着,但是那些个小畜生被她笑笑就给打发了。我心里好奇,难道它真的是头狐狸精?   跑了两步,进了洞,那黄媚儿在洞里七转八转的,不一会那头黄皮子就没了影,我心里松了口气,但是我赶紧推开黄媚儿的手,我说:“我该怎么样下山?”   黄媚儿听着我的话,对着我瞪眼,骂了我一句:“好没良心的人,才救了你,连一句谢都没有,就要下山,你可知道,那黄大爷可是厉害的打紧,昔日我家婆婆在的时候还得敬他一声黄大爷。你们倒好,打死了我家婆婆,却放走了这个黄皮,他在山头作威作福,收聚了手下千百,害的我也得委身于他,我两次上门提醒你,但是却都被你给打了出来,现在我又救你一次,你若是一走了之,日后我可怎么活?”   我听了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头畜生说的是真是假,我说:“要不,你就跟我一块走。”   黄媚儿哭哭啼啼,跟我说:“只怕嫂嫂不肯容我。”   我听着心里就嘀咕着,这个小畜生。该不会是想嫁给我吧?我冷笑着说:“那该咋办?”   黄媚儿拉着我的手,梨花带雨的样子可人的很,她跟我说:“我有个注意,咱们今日就在这里洞房,我早已有了血气,得了你的精气,我就能怀胎,有了胎儿,就算是嫂嫂不同意,只怕也无可奈何了。”   我一听心里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我笑了一声,说:“那好啊,就在这里好了。”说完我就去抱那黄媚儿,我这么一抱,她笑的花枝乱颤,倒是开心的很。八爪身子朝着我身上这么一缠绕,那小嘴就要上来吸我的精气。   我冷笑了一下,骂了一句:“小小伎俩也想害我?若是给你吸了精气,我那还有性命回去见你家嫂嫂?”   我话到手便到,一根金钗,直勾勾的就扎进了那黄媚儿的后脑勺,那黄媚儿惊的很,身子在我怀里乱窜,但是我死命的抓着,让她跑不了,手里的金钗一鼓作气,直接就扎了进去,那黄媚儿痛苦的骂我:“好没良心的负心汉,我好心救你,你却害我,你不得好死。”   我见着黄媚儿没了力气。拽着她的尾巴,朝着地上猛然一贯,顿时将她给贯死,这时候那还有什么黄媚儿,只留下一头白白的狐狸在我手里,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畜生,果然巧舌如簧。变幻莫测。   我将狐狸丢在地上,一身都是冷汗,我赶紧喘了两口气,突然,我感觉我的后脑勺被人给重重的打了一巴掌,我吓了一跳,我觉得昏昏沉沉的,我赶紧回头,看看到底是谁,要是那黄皮子,估摸着我的命就没了。   只是我这么一回头,我才感觉脖子是硬的,怎么都动不了,像是有一个万千大山压在我的脖子上一样,我闭着眼睛,使劲的抬头。想把压在我脖子上的东西给挣开。   突然,我觉得浑身轻松,一下子抬起头,身子也诡异的站了起来,我睁开眼睛一看,突然,我傻眼了,我就看着我背后居然站着两个人。   “王红?”   “阎六?”   狗日的,咋是你们两?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六哥去那了?   我一看我背后站着的人是王红给阎六我就傻眼了,我赶紧转了几个圈,我四处看了一眼,我呆住了,山洞还是那个山洞,但是却没有一点生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人,都是我们来迎亲的哪些小兄弟,哪些黄三刀请来的宾客都不见了。   没有酒肉,没有宾客,没有篝火,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觉得疼的很,我看着洞口外面,那七颗老槐树倒是真的在外面长的茂盛,上面也没有人吊着,我有些迷糊了,这到底是咋拉?   我内心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反而被王红跟阎六问道了,阎六问我:“胡三,你他娘的咋拉?你们这些人咋都倒在这里?你老五哥跟老六哥呢?”   我一听就坏事了,五哥跟六哥不见了,还有阿贵也不知道去那了?这地方邪乎,之前的是个梦。但是有可能也不是梦,虚虚实实的,我有点分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五哥跟六哥肯定危险了。   那头黄皮子是来复仇的,我还在迷糊,王红甩手给我一巴掌,打的我耳朵一阵阵的鸣叫,我骂了一句:“狗日的。你干啥?”   王红傻兮兮的问我:“醒了吗?”   我听着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我说:“我早他娘的就醒了,只是现在脑子头,你这两巴掌是要把我打死过去啊?”   王红憨笑了一下,跟我说:“这不是跟你学的吗?看人家迷糊的时候,给两巴掌最有用,对了,你这个狗日的,让阎六给我带话,说来这地方有笔小财,哪里来的财?你可别唬我啊?我媳妇怀了孩子,正需要钱的时候,你要是敢唬我,我到时候住你家去。”   我听了就摸了摸脸,我看着整个山洞。熟悉,是我们之前来的山洞,我一直都在这,我趴在石头上睡着了,很怪,但是我知道是梦魇,我说:“看到门口的老槐树了没有?那是阴引,证明这地方是个龙穴宝地,这地方埋了一个老地主家的大小姐,可不就是一笔小财吗?”   王红一听,就高兴的跟,搓着手,问:“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   我听着也不墨迹,问阎六要了柴刀,我手里握着柴刀,朝着山洞里面走,这个山洞九转十八弯,但是我脑子里记得清楚,我走进了第一个洞口,王红紧跟着,阎六打着火烛,嘴里奇怪的说:“这地方好邪乎啊,倒是有点像古时候的屯兵之处。”   我听着就点头了,五哥说了,这地方可能是个屯兵洞,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到埋葬那大小姐的坟丘,我在山洞里转悠了几圈之后,突然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洞,往外面一走,居然又看到了那七颗老槐树,我看着有些傻眼,奶奶的,咱又回来了?   王红赶紧拽着我问我:“狗日的,你到底找的到路不是?带着爷爷瞎转悠呢?天都快黑了,爷爷还想回家吃口热乎饭呢。”   我心里也着急,我看着阎六,他眯着眼,跟我说:“这地方估摸是个迷窟,所有的洞都是连着的,咱们走不对路子,就转悠出来了,必须得找到路,这里不像是早就结穴的地,而是后来开的穴,所以,我们找新挖的坑走,必然就能找到。”   我听了阎六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说的倒是对的很,我们三个又赶紧钻进去,我手里拿着罗盘,不停的盘算着。   黄皮坡,鲤鱼背正处黄皮坡东南,居巽方。   巽属木,又有松花江江水滋养。水生木,木盛则文秀,故生得此处有人得大财。   但是此地如今如此破败必定是龙脉宝穴被破坏了,我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了两个岔洞,我看着罗盘上的方向,选了东南的那个岔洞,往东南走就对了,钻进了洞,又走了一刻钟,我们三个都觉得凉飕飕的。   突然,王红叫了一句:“嘿,快看,前面有个石门,奶奶的熊,可算是找到了。”   我看着这个石门我觉得眼熟,在梦里面见过,我没有多说,王红跑了过去,使劲的推了一下石门,没推动,他也不急,从背后抽出万向钩。朝着里面一插,手一勾,就听着“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王红跟阎六赶紧的推开石门,这石门一开,我本来以为会有一股霉臭味,但是怪了。居然没有这个味道。   一股凉风从里面灌了出来,凉飕飕的,吹的我们仨都是身子发抖,阎六手里的蜡烛都快给吹灭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我知道里面肯定有人,说不定就是五哥六哥他们,我们仨悄悄的进了石门,脚下传来“吧嗒”的声音,我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居然是潮湿的。   而且还有风“呜呜”的吹进来,我左右看了一眼,感觉四面八方都有风口,而且在洞口的中央,居然有月光照射进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抽了一口凉气,娘的,上面居然有个洞,直接穿透了整个山巅。   阎六点了点头,跟我说:“难怪黄皮村这么穷,原来是龙脉被钻破了,泄了地气,所以黄皮村才十室九空。”   我,没搭理阎六,突然,我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借着光,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就看着地上都是尸骨,一片片的,哪些尸骨有的倒在地上,有的靠在墙壁上,整个石洞才七八尺的宽度,居然倒着好几十口人,这些人都死的惨,骨头上被啃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有的人尸骨还不完整,头骨跟身子被分离,这些人是谁?   王红可管不了这些人是谁,他四处转悠,想要找纸钱的东西,但是洞里面太暗了,只有阎六的一根蜡烛,我拿着,他两就啥都看不见,这会王红急吼吼的喊我:“胡三。你他娘的过来,咱赶紧找东西,找着了咱们回家。”   我听着就朝着王红走了过去,但是我耳朵里好像听到了猫叫,我赶紧说:“嘘!”   王红跟阎六赶紧闭嘴,看着我,这时候洞里面静悄悄的,但是时不时的会有一阵小小的猫叫声,我说:“听到猫叫了吗?”   阎六眯着眼,跟我说:“倒是像你家的那头小畜生。”   我点了点头,端着蜡烛,循着声找,走了几步,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个跟坟丘一样的盖子,我赶紧走过去,把那盖子一拎。盖子下面居然是一个地洞,我朝着下面一看,就看着这地洞里面有一头黑乎乎的东西,这时候那黑乎乎的东西一抬头,我就看着两个眼珠子透亮,透亮的,跟他娘的手电筒呢。   “喵呜!”   里面传来了猫叫,我高兴的很,娘的,原来尸猫在下面呢,我赶紧想把它给弄出来,但是这洞口太小了,只有一尺宽,我们都下不去,我有些急了,我说:“咋能给它弄出来?”   王红从背后拿出来绳子。打了个绳扣问:“你他娘的啥主人啥畜生,你们两就喜欢钻洞,这畜生咋进去的?”   王红把绳子给丢下去,尸猫抹不开身,像是被卡住了一样,王红感觉绳子差不多拴住了那尸猫了,使劲一拽,居然把尸猫给套住了,王红笑了一下,赶紧的把尸猫给拽上来,这尸猫一拽上来,我就看着他爪子上还勾着一个东西。   “娘的,感情是吃嘴掉进去的。”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地洞,这个地洞肯定是个泉眼,但是可惜了。不知道为啥,这个泉眼居然没了水,大概是枯竭了,尸猫的爪子勾上来的东西是一头鲤鱼,但是已经成了尸干了,这头鲤鱼必定是泉眼里生长的灵兽,要是活着,必定是治百病的药引,可惜死了,就给尸猫补补身子吧。   王红把我手里的蜡烛给拿过去,跟阎六两个人四处转悠,突然,王红看到了一个香案,赶紧的跑了过去,对着我喊道:“嘿,胡三。你他娘的快来看,这居然有个香案,两边有两口棺材。”   我听着声了,赶紧的跑过去,我看了一眼,这场景特熟悉,我感觉我像是来过一样,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场景。是梦里,但是我又觉得非常真实,我有些糊涂了,我像是有神经病一样,有时候居然分不清啥时候是现实,啥时候是虚幻的。   王红从背后拿出铁铲子,朝着棺材盖一插,但是怪异的很,棺材盖居然是开着的,王红看着我,一脸的谨慎,我说:“开!”   王红朝着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使劲的搓了两下,然后把棺材盖给打开了,我手里的柴刀紧紧的握着,只要里面冒出来东西。我就给他一刀,但是怪了,里面啥都没有。   王红拿着火烛,朝着棺材里面照了一下,我们三个都探着脑袋朝着里面看,这一看,我心里欢天喜地,他娘的,居然是五哥在里面躺着呢。   我赶紧又让王红去开另外一个棺材,王红二话没说赶紧的把棺材给打开,这一开,里面也躺着一个人,正是阿贵。   我高兴的很,原来他们都被装进了棺材,但是稍后我心里就毛了,暗叫了一声不好。   “六哥去那了?” 第一百四十章 卷尾   我没有找到六哥,我心里就慌了,我赶紧把棺材里面的两个人给拖出来,用手摸了一下,还有气,王红跟阎六倒好,把人拖出来,往地上一丢,就不管了,两人直接跑进棺材里面,在里面扒拉着。   过了一会,王红就抱着一堆纸钱跑了出来,骂了一句:“狗日的,咋都是粮票?奶奶的熊,陪嫁还用粮票?”   我听着就看了一眼地上的粮票,还有布票,我心里骂王红不识数,这些粮票在那时候可是个大数字,那时候挣工分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得用公分换粮票,这粮票就是活命的钱,那时候有钱都买不到吃的,所以粮票可金贵了。   只是放到了现在倒是没什么大用了,着实可惜了。不过也不怪,这个墓的主人是个现代的地主,陪葬的东西也只能是现代的东西。   这时候阎六从另外一个棺材里面钻了出来,手里抱着不少的东西,居然有不少金锭子,还有银块子,但是都是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坏了一样。   王红看到了。别提有多眼红了,上去就跟阎六抢,阎六当然不肯,但是被王红一把给拽了手,他抓着的金锭子都掉了一地,王红赶紧就去抢,突然,王红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们看着都奇怪,朝着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么一看,我心里有些震惊,就看着那墙壁地下的洞口有个人,这个人在地上趴在,抬着头。朝着我们瞪着眼。   这诡异的紧,让我们三个都是一阵冷汗嗖嗖的,但是我拿着火烛,仔细看了一眼,靠他娘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六,我心里松了口气。我说六哥,你咋在洞里面趴着?   我的话让六哥抬起头,鼻子还使劲的动了两下子,样子极为的诡异,但是他不说话,两只手撑着地,半拉身子勉强支撑着,我看着都觉得有点瘆人的慌,我知道有点怪,我悄悄的走了过去,我说:“六哥,咱是不是该回家了?”   雷六眼睛眯着,一句话不说,但是却腾出一只手来朝着我招手,我心里慌的很,这是啥意思?我走到了六哥身前两尺的距离,顿了下来,跟六哥的视线齐平,我说:“六哥,你咋拉?”   “背我,回家。”   我听着六哥嗓子眼里古怪的发出了一阵字节,这声音特凄凉,我听着都想哭,而且,我知道六哥完了,我的眼泪不知觉的就往下掉,六哥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是我的结拜哥哥,这时候居然变成这样,我心里特难受。   我说:“好哎,我的老大哥,咱们收拾家伙,我背你回家咯,以后在给你讨个好媳妇,让你一个人上路不孤单咯。”   说着,我就转过身去,让六哥爬到我的肩膀上,我听着湿漉漉的地面传来“吧嗒”“吧嗒”的声,我知道他朝着我趴过来了,我眼泪不停的掉。这个时候我看着王红一脸的惊恐,从背后拿出一把铁铲子,那阎六也对着我使眼色,那分明告诉我,背后的人根本就不是个人。   我哪里不知道,我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我背后,我咬着牙,看着王红赶紧快了两步。举起手里的铁铲子就要砸,但是这个时候,王红突然愣住了,我也看着地面上多了一个影子,这影子尖嘴猴腮的,有点像狼,我心里一横,猛然转身,手里的柴刀手起刀落,我看着一个脑袋在地上滚,滚了老远。   六哥的脑袋被我削掉了,脖子上还在冒血,“咕噜噜”的,但是六哥身体里的瓤子已经没了,全部都被吃空了,在他肚子里,趴着一个没了脑袋了大黄猫,这东西不是别的,就是那只黄皮子。   六哥死了,被黄皮子给吃了,这只黄皮子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要吃六哥的,他是来报仇的。   黄三刀这个名字真好。   六哥曾经给这只黄皮子三刀。   三刀,当我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它来了。只是太晚了。   我看着六哥的脑袋在地上,他两只眼睛瞪着我,里面都是血丝,还有惊恐,我知道他死前看到了哪些东西,被吓死了,我把六哥的脑袋瓜子给捡起来,用布给包上。然后把里面的黄皮子给拽出来,这头黄皮子居然有三尺多长加上尾巴难以想象。   就是这个畜生,把我们差点都害死了。   回家的路,显得很沉闷,六哥的死可以说是报应,我们也无可奈何,走之前,我们把那七颗老槐树给烧了,这一烧不得了,里面钻出来成千上万的黄脸大猫,这些个畜生站着阴地,时间一久,肯定还是会成了气候,到时候,指定又会出来害人来了。   下山的路,哪些个小兄弟都晕乎乎的。就连阿贵跟五哥都晕乎乎的,我们一路上都不说话,来的时候欢天喜地,回去的时候死气沉沉,正应了那句话,否极泰来,凡事都有两面!   回去之后,五哥病了,我跟阿贵把他们送回大连,进了医院,一声说是感染了风寒,又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五哥没住几天就要出院了,他忙的很,让我们也抓紧回去,把老六的后事给办了。他说六哥的丧礼他就不去了,我们都没说什么,心理也明白,六哥结拜兄弟都死于非命,他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而且,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所以,他怕。   这点他不说,但是我心里清楚的很,五哥怕像六哥那样的死法,我估摸着,他这辈子也不会到龙口村了。   六哥的丧事我们办的很简单,我给寻了一个宝地,六哥没有后人,只有那些跟着他混日子的小兄弟,那天六哥的丧礼有好几百人给他抬棺,六哥虽然是个名声恶臭的人,但是在道上的兄弟都非常尊敬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外人坏的很,但是对自己兄弟非常好。   六哥也是个奇人,他的故事我也不想多说,办完了丧礼。我把这件事记载到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里。   我给后人送一句话:“除恶务尽!”   这个年过的不知所谓,日子浑浑噩噩的,也就过去了,一转眼都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了,我家丑娃也能学着步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了,这娃子越长越丑,眼睛很大,但是在那张脸上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蛤蟆的眼珠子,身上的皮肤一疙瘩一疙瘩的,看着让人作呕。   但是他乖巧的很,自从满了足月,就不哭不闹了,吃的好,睡的好,而且你逗他,他就对你傻乐。喜人的很,我也爱时长逗他乐,每次他乐的不可开支的时候,我心里就特高兴,这就是我儿子,就是我胡家的后人,虽然丑,但是。他是我儿子!   这天,我正逗着我儿子呢,王红带着他媳妇来了,进了门,我看着他媳妇都大肚子了,怕是有五六个月了,王红跟我说,他家里揭不开锅了。得到我家过几天,顺便让我媳妇给他媳妇传授一点经验,我听着就觉得奇怪。   我问:“你跟阎六在那棺材里拿了不少钱财,咋又揭不开锅了呢?”   王红一拍屁股,跟我说:“我那老丈人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过年的时候本来想把茶行给转让了,置换点钱养老,但是你猜怎么着,邪性了,居然把人给撞了,差点给撞死了,这不,赔钱,要不然就得坐牢,我那点棺材里捞的死人钱,全部都搭进去了。这日子,真他娘的难过。”   我听着就无奈,周泰的财运破了,霉运就来了,这是免不了的,只是连累了王红,不过这不能怪我,这门亲事是王红自己答应的,只是他没有当人家上门女婿的命。   王红看着我家的丑娃,就说:“胡三,你这娃子丑的打紧,只怕以后讨不到媳妇咯。”   我说:“少他娘的说不吉利的话,长大了指不定啥样呢,要是讨不到媳妇,你家生个闺女,就是我胡家的媳妇。”   王红笑呵呵的,跟说:“那也行,我无所谓,对了胡三,我跟你说个买卖,那个二龙村这几个月死了好多人,这红白事当地的先生都忙不过来,你也是个先生,我到村子里给你联系。到时候赚的钱,我们二一添作五咋样?”   我摇头,我说:“那叫过界,咱们行里有规矩,不能过界,要不然,祖师爷不会饶你的。”   我说完就觉得奇怪,我问:“咋?还能都死光了?不会这么邪乎吧?”   王红一听,就撸撸裤腿子蹲在地上,跟我小声的说:“可不是嘛,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吗?二龙村的人上山抓大马猴,没抓到,开了一个古墓,从里面捞了不少钱,但是那些捞钱的人一个个都死了,我暗中盯着呢,死的人都是去过山上的人,一天死一个,这两三个月,都死了好几百了,而且,有的还拖家带口的死,死的特别凄惨,你说邪乎不邪乎,奶奶的熊,还好当时老子没去,要不然,老子现在估摸也是个死人了。”   我听着觉得有点不对,要说死一个人,两个人也就算了,居然一下子死这么多,这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正说着话呢,我看到外面有个人头上顶着白布来了,我赶紧出去,千万不能让这个顶着白布的人进家门。   不吉利! 第一百四十一章 没断气?   我赶紧把那人给堵到门口了,这人我也不认识,但是眼熟,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脸的刀口子,看样子是常年在外面跑活的辛苦人。   我看着他,我问:“你谁啊?披麻戴孝的直冲我家大门,把丧气带着我家咋办?”   那人听着,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问我:“你就是胡半仙了是吧?哎呀,可找着你了,我叫周避,是二龙村的,我特地来找你的。”   我一听就眼睛一挑,本来不想管二龙村的事,但是没想到人家居然找上门了。我朝着后面的王红看了一眼,他也拍拍屁股走了过来,看着那人,倒是认识,跟我说:“这人以前是跟我老丈人做生意的,也是本家,沾亲带故的,他按照辈分还得叫我一声姑爷爷呢,是不是?”   那周避见着王红这么说,就无奈的笑了笑,倒是没跟王红多调侃,而是跟我说:“胡半仙,我听闻这乡村十八里,数你红白喜事办的顺溜,我家老人过辈了,今天又缝上我媳妇临盆,外面的人哭丧,里屋的人哭产,死人走不了,活人下不来,而且,我那媳妇老是嘴里胡言乱语的,老辈人跟我说是犯呼了,得找仙家来治。你赶紧的跟我走一趟吧。”   我听着这事挺急的,耽误不了,我准备回去跟我家老娘还有媳妇交代一声,但是我刚迈脚,王红就跟我说:“胡三,你不是答应了要给我老丈人点风水嘛,这一家事没完,哪能做两家事。忌讳。”   王红说着还跟我使眼色,我一开始没听明白,就瞪着他,寻思着啥意思,这王红一脸正紧的跟我说:“你别装啊,我老丈人可是给了你一千大钞啊。”   我听了就明白了,这王红他娘的是想要钱啊,果然,这话刚说完,那周避就跟我说:“大仙,活人死人的事要紧,我给你一千大钞,你先忙我的。”   王红当时就不干了,拽着周避,对他说:“这可不行,我老丈人的事你也听说了吧,我老丈人家多有钱啊,现在风水败了,家徒四壁,得赶紧找师傅看呢,断人财路,那是杀人父母,你可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啊。”   我听王红跟他扯皮就想笑,但是这周避可能是真的急了,当时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钞,都没数,全塞进我手里了,跟我说:“这约摸着得有两千大钞了吧,您拿着,孩子等不了,姑爷爷,救命要紧啊。”   我手里握着钱,还没往口袋里塞呢,就被王红给抓去了,他吐着唾沫点了点,笑嘻嘻的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成吧,胡三,你就去一趟,赶紧的办,忙完了,跟我去我老丈人家。”   我听了就把钱给拽回来,我说:“那行啊,这红白喜事赶一桩,肯定忙的很,你跟我一起,咱们也快点。”   我这话噎的王红脸红脖子粗的,瞪着我手里的钱。又看了看周避,没好意思说,我跟周避说:“你先回去,我后脚就到,有点东西要准备。”   那周避点了点头,赶紧的回去,王红见周避走了,就赶紧拉着我。跟我说:“这钱可是我给坑来的,二一添作五,给我一半。”   我没搭理王红,直接进了屋,王红急了,跟我说:“狗日的,我娃都要生了,你难道想看他一生下来就喝西北风啊。”   我笑了笑,进了屋,看着芙蓉跟周雨在说话呢,我就把钱给了周雨,我说:“你把钱管着点,这个死胖子又肥了一圈,估摸着都吃到他肚子里了,别由着他。”   那周雨拿着钱,瞪了王红一眼,稍后就笑嘻嘻的,看的王红没点子想,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跟王红借了一辆马车,就朝着二龙村去。   这二龙村有钱,人也多,我们到了二龙村,到处都能看到白绫。还有送葬的队伍,都是拖家带口的,本来挺阔气的一个村子,怎么这会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我看着天上飘着的纸钱,觉得有些诡异。   王红跟我说:“看到了吧,邪乎着呢,这一村的人每天都有死人的。唉哟,你要是把这活都给接了,咱们就发了。”   我听着就给了王红一脚,我说:“死人钱不能赚,损阴,你没看着我身上都是窟窿,估摸着都活不了四十岁。”   王红呸了我一脸唾沫着,跟我说:“你他娘的就傻,你都活不了四十岁,你咋还不多赚钱呢?你要是短命了,我丑儿子跟她娘咱办?”   我听了心里窝火,骂了一句:“少他娘的跟我瞎侃!”   我赶紧抽了一鞭子,让马跑快几步脚,到了那周避的家,我看着那红墙大院,高楼绿瓦的。跟以前周泰家差不多,有钱,这做茶叶生意的都阔气,我刚到,就听到院子里面都是哭丧的,还有女人的叫声从楼上传下来,凄惨的很,那周避亲自接我下车。赶紧把我给接近了宅子里我进了院子,里面乱糟糟的,都是一些哭丧的人,我看着他们家人挺多,我说:“把人给安排一下,还没出丧呢就哭丧,惊着产妇了。”   周避听了赶紧的让人去安排,他赶紧请着我进了屋子,我看着堂屋摆着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老太太,灵台已经布置好了,我就问:“咋不入葬呢?这天也热了,我看着不像是做个死的啊?”   周避一脸的晦气,跟我说:“狗日的,也不知道咋回事,咱们二龙村这几个月天天死人。办红白丧事的先生都给请走了,没人指点,我也不敢随便乱葬啊,万一冲了煞,坏了气运就完了。”   我听周避的话,看来他是信徒了,相信风水这一套,我也没工夫跟他瞎侃其他的,被他带着上了楼,周避推开门,我就听到屋子里面有个女人在哭喊,跟芙蓉生孩子的时候哭喊一个样,我走了进去,有些忌讳,产房是血煞之地,男人进了特别伤身子。我说:“你咋也不请个产婆?”   周避听了,就跟我说:“请了,人家不来,说我家邪乎,生下的孩子也是个邪胎,人家不敢接这个活,这个事闹的,我就骂那些贪财的鬼。没事去开人家棺材做啥,坏了咱们二龙村的风水,活该死绝户了,只是可怜我家几辈人都是好人,干啥要遭这个罪。”   我听着周避的抱怨,知道他心中有火,我也没搭理他,我看着那躺着的女人,一头都是汗,捂着的被子都被抓破了线头,里面的棉絮都给扯出来了,我说:“多少时候了?”   周避一脸正紧的跟我说:“大仙,这事说来您不信,从昨天夜里就疼了,一开始我媳妇好的很,但是晚上的时候,他下楼想看一下走了的老太太,但是你猜怎么着,那老太太居然咳嗽起来了,这一下子把我媳妇给吓的半死,打那以后,就开始疼了,找了人来看也看不出啥玩意,老辈的人都说是犯呼了。得请先生,这不请你来了,我磕不是胡诌,这是真的,您别不信啊。”   我瞪了一眼周避,这话没有必要说二遍,我见过的邪乎的事多着呢,这不算什么多么邪乎的事。我看着她媳妇的样子有点奇怪,疼的哭,但是哭着哭着,就咧嘴笑了,像是看着什么人一样,好像那人在逗她乐呢,这跟犯呼的症状差不多。   所谓犯呼,说的事犯呼气煞神,道家里说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无法逃避,英年早逝、含恨而终、壮志未酬、白发送黑发,未能安享晚年之丧事皆是人间悲剧。   更凄惨、更可怕是一人死亡之后,家中接连陆续出现死亡之人,雪上加霜。犹如人间炼狱,让人悲痛不已,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称为犯呼了。   在萨满仙家哪里说犯呼也是虚空法界里最难化解的一种仙门杂症,让闻者惊悚,历者煎熬。   犯呼中的呼气煞神,是三大煞神之一,专管人间死亡犯呼之事,与瘟疫煞神、鬼母大神合称三大煞神。   也就说亡人在临死前或是家人操办葬礼过程之中,处理不当,都极其容易冲撞到呼气煞神。只要冲撞到呼气煞神,我听着周避的话,知道她媳妇犯呼可能是冲撞到了呼气神煞。   我跟周避说:“你媳妇是犯了呼气神煞,冲撞到了你家的老太太,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得安抚了你家老太太。才能慢慢的来治你媳妇的事,只是你媳妇现在是个四眼人,又冲撞了,随时都有临盆的可能,你务必要去请一个产婆来,他要是临盆了,我一个男人可没办法掰扯。”   周避听了,一脸的无奈,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心里就火了,我说:“你村子里的请不来,不会请别的村的?实在不行去请乡医,咋不知道变通呢?”   周避被我一通骂,才赶紧去找人办事,我也下了楼,看着供堂上的香断了,心里恼火,这香灭了可是大忌,没办法,我赶紧把香火给续上,然后才去看棺材里面的人。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我想掀开看一看,断一下这老人有什么遗愿没有,但是我还没动手,我突然就听着棺材里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咳咳!”   我吓的手一哆嗦,骂了一句:“他娘的,难道还没断气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犯呼   这棺材里的人一声咳嗽,把我吓的手都不敢下去了,看来那周避说的是真的,这棺材里的人是真的出了怪事了,我左右看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么邪乎的事,我当然自己不敢看了,我看着王红坐在院子里跟哪些吹班子的人胡搅蛮缠,吃喝打诨,我就喊了一句:“王红,过来。”   这话吓了王红一跳,跟我嚷嚷:“瞎叫唤什么?吓死个人,咋啦?”   我没说话。朝着他招手,王红闷着头就过来了,问我:“到底咋拉?”   我说:“把棺材上面的白布给掀开。”   王红瞪着我,有些狐疑,问我:“咋?你自己不能动手啊?”   我说:“这里面的人会咳嗽,你信不信?”   王红听了就瞪眼,一脸的不信,跟我说:“你他娘的吓唬我?什么意思?老子不敢是不是?老子这就掀开给你看看。”   说完王红就下手,但是这手刚到棺材的边上,突然就听到那棺材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这一声把王红给吓的跳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喊着跟我说:“你他娘的,没安好心啊,诈尸了这是,你他娘的居然让我掀,你是人吗?”   我笑了,我说:“你不是说你敢吗?咋不掀拉?”   王红呸了我一脸,狠狠的瞪着我,骂我说:“你就是个鳖犊子,心眼坏着呢。”   我没搭理王红,这会看到周避回来了,我让周避在去一趟龙口村,找王老婆子还有阎六,就说是我胡三让他们来的,得了话,周避赶紧的让人去跑着办事,这一来二去的把他给忙活的晕头转向的。   这会我也不急了。我就跟王红到外面坐着,那周避倒是急的一脸哭像的,问我:“大仙,你咋坐下了呢?”   我说:“你别急,你说的事是真的,刚才我听着声了,老太太是咳嗽了。”   周避一听。赶紧的小声跟我说:“是不是,是不是,我就说,大仙,这咋办啊?是不是诈尸了?我也没做啥事啊?咋就遇到了这种邪乎的事呢?”   我听着就摆手,我说:“你别急,这事原因多着呢,死人的事忌讳多,说不定你就大意疏忽了一些,别急,我让你去请的人都是高人,那产婆王家老婆子连我媳妇生的娃都敢接生,别说你家的,那阎六是个术士,也颇有手段,保准能把你家的事给摆平了。”   我的话刚说完,王红就笑了,跟周避说:“我说大侄子啊,那阎六可不是个好东西,你小心点家里的财务,你得收好了,被他看着了,指定就给你顺走了,而且啊,还不便宜,你要是给姑爷爷我几个钱,我帮你跟他说说情,少收你几个钱。”   周避听了一脸的苦水,无奈的说着:“我把钱给了你,虽然少在那位爷身上少花了,但是岂不是在你身上多花了?最后还怠慢了那位爷,多不划算?”   这话说的王红脸青一阵白一阵,听的我乐的嘴都快笑歪了,这个周避可是做生意的人,精明着呢。那是这个王红能诓骗的?   我们等了个把小时,这会那王家老婆子跟阎六一块到的,我看着那王老婆子我就说:“楼上的人犯呼了,敢动不?”   那王老婆子对我瞪眼,显然是不想接这个活,我给周避使了个眼色,周避也是个灵活的人。赶紧抽出一个大红包来,一看还不少,塞进了王老婆子的手里,这王老婆子也没看,就收下来了,跟我说:“只要不是阎王生孩子,我都敢,我上去了啊,没人叫,你们都别上来啊。”   那周避赶紧的请人上去,那阎六看着我,问我:“何事?”   我说:“犯呼,敢动吗?”   阎六笑了一下,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周避看着哪能不明白,又给了一个大红包,比王老婆子还多,阎六收了就说:“不难。”   我也没多说,领着阎六进门,我说:“有本事把白布给掀开。”   阎六瞪着我,倒是没伸手。而是笑着说:“只怕有诈。”   王红一听就没了兴趣,说着:“就你他娘聪明,你信不信,这棺材里面的人刚才咳嗽了,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阎六听了,就皱起了眉头,跟我小声说:“难道还没断气?”   我听着觉得也有可能。我说:“刚才香断了,我又给续上的,当时我没往边上想,现在想想,可能是没断气呢。”   如果当时我想着可能没断气的话,我就不会点香了,因为那叫接香气来续人气,人常说人活着就要争气,死了就要断气,如果不断气或者是借气了,就会出现诈尸这些,这是极大的忌讳,但是现在香已经点着了,如果在灭了。只怕老人心中有埋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肯定会出更大的乱子。   阎六听了,眼睛就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过了一会,阎六从万宝囊中拿出一个鸡蛋。把鸡蛋给开了一口,把里面的蛋清倒掉,只留下蛋黄,然后问周避:“有老人生前的头发跟指甲吗?”   周避听着就有些为难,但是一想,赶紧的就去楼下之前老母亲睡觉的房间,找来了梳子。上面还有她的头发,阎六把头发取下来,窝成了一个团,手一转,头发居然烧了起来,烧成了灰,他朝着蛋口一塞,把头发灰塞了进去,然后朝着棺材里面一点,突然就听着棺材里面传来一阵怪声。   “咳咳,咳咳!”   这声音特别怪,这里面躺着的人发出轰轰的那种类似咳嗽的声音,就好像那种感冒胸中有痰咳不出来的那种声音,可把大伙吓坏了。   阎六点了点头。把鸡蛋给拿出来,又找了红纸撕了一个圆盘,把蛋口给封上,对着王红说:“掀开单子吧。”   王红手一甩,骂了一句:“你他娘的使唤我呢?我收钱了吗?凭啥让我干?这死人的事多晦气,我媳妇还怀着呢,我才不干呢?”   我们看着王红撂挑子,也没办法,我就说:“你是孝子,你掀开,你老母亲不会怪你的。”   周避听了,就有些害怕,他赶紧拿出一个红包,塞给我,跟我说:“大仙,这事得你做主。”   我拿着红包,看着阎六,我也不敢,我当然怕里面的人突然坐起来咬我一口,但是人家都给了红包了,你要是不把事情做了。你就违背了行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阎六对我点头,我咬着牙,拼了,就伸手,赶紧的把蒙在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了,但是说来也怪了。这掀开了之后,也没有咳嗽了,我心里惊讶,不知道这阎六用的是什么法子,倒是有点门道。   但是当我掀开盖尸布的一刹那,我看到的遗体是一脸的痛苦表情,眉头紧锁。耳孔及鼻孔残有乌黑血迹,嘴唇青紫干裂,尸身干廋如材,双手攥拳,十指紧握,二足发黑,干瘪如蜡。好似一碰两只脚就会折下来。更可怕的是,遗体的双目,一眼赤目睁开,一眼紧闭眼皮。   我们几个看着尸体,就觉得惊讶,我说:“这老人死死不瞑目啊,周避,你跟我说实话,你生前是不是虐待你老母亲了?”   周避听了,就一脸的无奈,跟我说:“我一辈子孝顺,那能干那种缺德事呢?”   我听了就板起脸,我大声骂道:“难道这是假的吗?你老娘死不瞑目,你自己看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孝,就算你不说,活人不管死人管,到时候你家里肯定有什么灾祸,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周避听了,就更加的冤枉了跟我说:“大仙,你看我像是那种不孝的人吗?我真没有,不过,不过我媳妇倒是打过我老娘。”   我一听,就知道是了,我说:“为啥?子女打上人天诛地灭,你媳妇为啥打你老娘?”   周避听着无奈,跟我说:“还不是因为孩子。前年我媳妇怀了,我娘本来是好心,准备弄点方子给我媳妇补补,但是没想到给吃小产了,我媳妇就怀疑是我娘故意的,跟她吵吵,就动了手。”   我听着就骂道:“那有上人会坑害孩子的?那是她亲孙子,你这个媳妇真是不懂事啊。”   周避无奈,跟我说:“这倒是不能怪我媳妇,二龙山下有个老术士,他年纪大了,听说以前是个出马的仙家,特别灵,我娘也特别信,但是年纪大了之后,就不灵光了,看病不准,算命不准,都没人信了,这不,我媳妇又怀了,我娘还找他给我媳妇开方子,我媳妇有了一次难,当然不能在信第二次了,这不,前两天又吵了一架,当天夜里我老娘就死了。”   我们三听着来龙去脉,就有些无奈,不过我倒是知道,出马的仙家越老越不灵光,因为身上的仙家也老了,要不就是仙家走了,他自己不知道。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从棺材里面传来了出来,那味道恶臭无比,我赶紧捂着鼻子,看着那棺材里的老人,赶紧伸手去把老人给翻开。   这一翻开不得了,我就看着老人的身下一片血红,居然是腥臭的脓血。   这他娘的是咋拉?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己找的   这腥臭的味道传的整个屋子都是的,弄的所有人都觉得恶心,我知道他犯呼的原因了,肯定跟着臭气有关,周避捏着鼻子问我:“大仙,这是咋拉?”   我心里清楚,这是老人不高兴,估摸着是如棺材之前,没把身子洁净,冲煞了,所以才会有肚子里的东西排出来,我让周避赶紧的把老人的寿衣给脱下来,那周避照做,把衣服给脱了,果然,翻动尸身之后。我们所有人一片愕然,尸身下面一片脓血屎尿。   先人咽气死亡之后,若有粪便屎尿排出,就是极其容易导致冲撞呼气煞神的一个原因。   我让周泰赶紧的去找新的寿衣,顺便把老人的身子给擦干净,这死人特别讲究,一定要洁净才能入葬,要不然就会有邪门的事,这大概就是这个老人犯呼的原因吧,但是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就是这个老人穿的寿衣好像年轻人的寿衣,特别新款的那种,不像是老人穿的,我就问:“你咋给老人穿这种寿衣?寿衣不能乱穿的,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周避有些不情愿,跟我说:“俺娘一辈子都喜欢年轻,这不是去了嘛,我就给穿了年轻人的衣服,这有啥讲究啊?”   我听着心里就窝火,这寿衣可千万不能乱穿,正所谓张冠不可李戴,亡人去世,无论年纪大小,一定要选择适合他们的寿衣才可。亡人穿着寿衣不当,也是导致冲撞呼气煞神的一个原因。   但是,没办法,家属已经准备完毕了,就不能再重新购买了,这也都是最基本的规矩,没见谁家给一位亡人准备两套寿衣的。   周避看我脸色难看,就跟我说:“大仙。你看着改咱办啊?你想个办法啊?”   我看着老婆子面目狰狞,口角发青,我就说:“得找个化妆的来,给过辈的人上妆,你也知道你老娘生前喜欢年轻,那肯定是喜欢打扮的漂亮,现在你老娘这个样子你就给入葬了,她能如愿?”   周避一听,就给自己一巴掌,骂自己粗心大意,赶紧的去殡仪馆找化妆的人来,但是因为殡仪馆的人太忙,周避没找到,没办法,从戏班子找了一个师父来给化妆,给人家包了一个好大的红包才了事。   我们就在外面瞪着,阎六问我:“这村子有邪气,我来的时候,我看着好多死人,这种死法,除了打仗了就是瘟疫,这两者都没有,那么只有可能是有邪气入侵了。”   我说:“你想咋滴?还想除魔卫道?我就不信你阎六有这个心。”   阎六好笑的瞪着我,跟我说:“我是个阴阳道人,除魔卫道是我的本家任务,当然了,人也要吃喝拉撒,我只是想混一些讨口的饭钱,你我何不去找村长商量着,给人家破了这邪气,他们村子安生了,我们也得个糊口的钱。”   我没搭理阎六,闲事莫管我算是领教了。   等了一时三刻,那化妆的师父完事了,把寿衣给穿上,但是我看着那尸体,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死不瞑目,这到底是为什么?该了的心愿都给了了,咋还不闭眼呢?   周避把我给拉到一边,小声的问我:“大仙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邪性啊,这要是在把事情给解决了,我怕我媳妇撑不住了啊。”   我心里也犯嘀咕,我没说话,我拿着罗盘出来,我要查一查。我这么一查,心里就有主了,我说:“你家先前流产的孩子怎么处理的?”   周避听了,就小心的跟我说:“埋了后院了,找了先生给算的,这种事我没敢瞎埋。”   我听了就问:“什么时候入土的?”   周避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跟我说:“好像就是去年的今天!”   我瞪着周避,我说:“虽然是夭折的孩子,但是也是你家的人,这周年满祭你祭了吗?”   周避摇头,哭着脸跟我说:“这可咋办啊?我没想起来,都忙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也没想到啊?”   我说:“刚刚我起卦算了一回,呼气的源头就是你们这位本家去世的夭折的孩子,冲撞了呼气煞神,犯了里呼,才会如此,你儿子只是第一个,不出一天还要再抓你们本家的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可能就是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大人跟孩子可能都保不住了。”   周避听了,眼睛猩红的瞪着我,问我:“咋会这样呢?不是说我娘犯呼吗?咋又扯到那死孩子了呢?”   夭折的孩子怨气最大,到了祭祀的周年周避不祭祀,自然惹的不高兴,这不,害的老太太犯呼,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周避不懂这些,我也懒得跟他解释。我正要吩咐他咋办的时候,就看着外面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这人油头粉面的,手上戴着金表,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跟周避有点像,一进门就哭哭闹闹的。   周避赶紧把人给拉到一边,让他别吵闹。后来周避给我介绍,说这个人还是他弟弟,在外面也是跑生意的,叫周宏,赶回来奔丧的。   我听着就点头,但是周宏见着我,就有点不高兴,问我:“你是不是风水先生?咋还不给俺娘安排下葬呢?不知道入土为安吗?”   我听着就有点不高兴。我说:“有些事还没处理,不必这么着急,要不然就算下葬,后人也不会安生的。”   周宏很生气,骂我:“是不是我哥给的钱少了?你们这些先生就是喜欢搞这一套,弄的神神叨叨的,最后还不是为了钱?你说要多少钱,我给你,赶紧把我娘给入土了。”   我听着生气,这话没法谈了,我走到一边,不理那人,周避刚想来陪个不是,但是周宏却拦着,两人还吵了一架,我上前拦着,让他们别在先人面前吵闹,免得冲撞了,但是我没想到周宏却调转话头,开始针对我,冤枉我尽是说些唬人之话,蒙骗钱财而已。   我听着心里就恼火,心里想着世人不就是这样的嘛,当局者迷,我自然不多解释什么,准要走。   周避倒是拦着我,让我不要跟他弟弟一般见识,我心里也没跟他见识,我准备把钱还给周避,但是他死活不要,非得让我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没办法,我只好接着办事,周宏倒好,把人一通吩咐,而且还叫人家上菜,准备招呼哪些来奔丧的亲戚,我看着也没拦着,心里想着,既然你愿意这么做。那就听你的好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兜着,我做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   丧事开始操办,停好灵,上完贡菜之后,陆陆续续也就开始来了吊唁的丧客。   看看该做的事项已经都做好了,我便跟王红还有阎六到墙角猫着。王红点了颗烟给我,问我:“心里不好受?你他娘的啥时候被人家这么挤兑过?”   我笑着说:“信我者敬我我敬之,不信者远我我远之,讲的就是一个心态,我何必不好受?”   阎六笑了一下,把我手里的烟拿过去,狠狠的抽了两口,跟我说:“你就这点好,不计较,要是我,非得用个法子,弄的他全家不得安生,在弄两个钱走人。”   我呸了阎六一口,他就是个祸害,突然空中划过一道炽光闪电,紧接着一个闷声响雷,轰得整个屋子的窗户直颤。   还没等回过神来呢,只听见外面有人嚎啕大哭,大叫出人命了,急忙快跑出去,我也赶紧跑了出去,我们几个人一看,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就看着外面一辆车撞了人了。地上的人躺着,一看就是不行了,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那周宏。   周宏傻眼的看着地上的人一男一女,我看着周宏拉着地上的人喊着“叔,婶子”,他想把人给拉起来,但是那两人惨状不堪入目,两人的脑壳压的粉碎,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在场的人差不多都吓傻了,但是有明白的人赶紧去打电话求救,我本来想去救人的,但是王红拉着我,跟我说:“闲事莫管,这是他自己找的。”   我听着心里不舒坦。虽然是他自己找的,但是毕竟是人命,阎六也把我给拉进来,跟我说:“已经晚了,别去脏了手,办好后事要紧。”   我听着也就点了头,没出去,直接进了屋。我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声,心里有些难受,果然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刚才还好好的,但是没想到不大一个小时,就没了两条命,果然,这周家有被带走两个人。一男一女。   只是我们刚进屋坐着,就看着那周避带着周宏进来了,只听扑通一声,两人双膝跪地,双手紧紧的绷住了我的双腿。   我急忙躬身扶起,我说:“咋的了?何必行这个大礼?快快请起,进屋详谈才是,我小小年纪怎能担起如此大礼呢。”   我扶着两人起来,进了屋,还没等我开口呢,那周宏便开始懊悔的哭诉起来,跟我说:“师父,我服了,真的服了言语上有些冲撞,你别怪我,刚才我大哥跟我说了家里的事。说犯呼了,那小子来抓人来了,我不知道,刚才出事了我才信了。”   我还没说话,王红就说:“嘿,你这人这么霸道,连鬼都不怕,没啥好怕的。赶紧的下葬才是真的。”   周宏听着一脸的懊悔,跟我说:“师父,不瞒你说,刚才我要我叔跟婶子去我车里拿东西,我去开车,但是车没停好,我就脑子一热,想换个位置,但是也不知道咋的,就出事了,出事的时候,我眼前一片黑暗,好似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控制住了手脚,根本不听使唤的开车撞去,等回神过来,还隐约听到耳旁有一尖声细语说,撞得好,撞得好,又来两个死倒!这回是真服了,真信了,都怪我呀,大仙,一定要救救咱家才是。”   我跟阎六看了一眼,知道这犯呼的事不好搞了,这人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起棺咯   我这眼神特别有深意,所以我知道阎六能明白,果然,阎六看了我的眼神之后,就板着脸说:“之前就跟你们说了,不适合出殡,现在你们把事情给搅黄了,我们要做的工可就多。”   阎六说着,手指头就搓去的,那意思就是得加钱,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倒不是为了报复啥的,而是这犯呼可不是小事,弄个不好得死人的。   那周宏看了,倒是眼明手快,赶紧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塞到我手里,哭着喊着跟我说:“大仙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啊,我把我叔叔跟婶子撞死了,你也得帮我把他们超度了,要不然我心里不安啊。”   我看着周宏声泪俱下,急忙开口道“哎哟哟,你无需如此,已然出了这事,后悔是没用的,你既然求到我了,我定尽全力帮你的,我就算一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化解的法门,早日化解完毕才是。”   我手里的钱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看着阎六跟王红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就知道不少,那周家兄弟两赶紧起来了,这个时候对我们不敢有半点怠慢,这可真是死人的事。   我让周宏先把被撞死的两具尸体给收敛了,至于日后怎么赔偿是他们家里的事,这事也不至于报官,家事家了。要是牵扯到官家,他们就得打官司,肯定会坏了气运的。   周家两兄弟连连点头,办了之后,我让他们送走宾客,两人又是一阵忙活,到了半下午,这周家才安静下来。   我把钱分了三分。给王红阎六一人一份,两人高兴的很,他两拿着钱,我说:“拿钱就得干活,阎六,你得摆坛,王红,还得辛苦你,去把那小娃娃的尸首给请出来,这个娃,得上供,要不然,化解不了他的怨气。”   两人收了钱,还算勤快,让那王家兄弟一个带着去摆坛,一个带着去地里面请那死娃子,而我则是拿着罗盘,给周家的人算生算死,算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阎六摆了坛,弄的神神叨叨的,到不见他请道家的祖宗,而是缺学着那萨满门的老仙姑们来那一套,他嘴里嘀咕着:“日出天边亮堂堂,脚踏云头到下方,五佛道冠头上带,三花聚顶面门横,我乃三排教主胡天宗,今日打马来到大堂营,叫声香童要听言,拿根草啃儿压压风寒呀!”   我见了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他跟玩儿似的,这事严肃着呢,不过我也没拆台,赶紧的就给他点烟,阎六抽了一口烟,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开始做法,我心里骂了两句,懒驴上磨屎尿多,就是事多。   这会那王红把一个瓮棺请了过来,放在公堂上,阎六写了生辰八字,画了拘魂纸人,做了超度大法,把那瓮棺一点,将香烛点燃,清风吹的风直倒。突然外面又响起了一声旱天雷,惊的周家兄弟赶紧的就跪下来了,吓的脸色发白。   我看着外面乌云滚滚,我就说:“阎六,你开个鬼眼,看看外面啥情况。”   阎六也不含糊,赶紧的做法,六指一勾。法眼一开,突然,阎六惊的浑身冷汗直冒。   只见大院上方,煞气冲天,团团乌云,闷响沉雷。   呼气煞神,端坐云头,青面赤目,血唇獠牙,身批骷髅卦衣,下骑五鬼驹,左拿呼气牌,右擎死煞幡,一脸凶神,正呵本地阴神大小二鬼拿一男子魂头,只见那魂头,苦苦哀嚎,泪水涟涟,不肯离去,定是枉死呀!   见此,急忙下跪,拜了三拜。   我问阎六到底是什么情况,阎六跟我说了,他看着青面獠牙的鬼头了。我听着赶紧烧香上供,嘴里嘀咕着:还望呼气煞神,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怜恤亡魂及其家属呀!   说完我赶紧让周家兄弟两去找十年的老公鸡,一定要十年以上的,否则没用,救不了他们兄弟两。   这兄弟两倒是急的满头都是汗。外面的情况吓人的很,两人哪里敢怠慢,赶紧的去找十年的老公鸡。   阎六爬起来,跟我皱着眉头说:“他娘的,这家人是做了啥孽?犯了这么厉害的呼气神煞,这个钱赚的不值当啊,要是被煞气入身,我这老命就没了。这死娃子,倒是怨气冲天啊。”   我听着就笑着说:“现在知道厉害了?刚才我算了一下,去年周家长媳流产,此女命犯扫帚星,双掌横纹咬尖灵,注定要克死丈夫四十三,一生不育儿和男,贫苦一生劳碌命,只有二女把殡送。”   阎六听着就皱眉头,跟我说:“那差不了几年了。”   我说:“那是,没几年了,不过这个周避倒是信风水,找了个师父包祖坟,所以才福缘深厚,不过看他家今日的下场,必定是下葬之日没看好,错立三次坟门山,该着他家出祸端呀。”   阎六笑了笑,问我:“你要是救他,还得把祖坟给牵了,这周家两兄弟先前不敬,若是我,我可不会救的彻底。”   我听了就点头,对师父不敬是大忌。就算事后道歉,风水师父也不会原谅的,这就跟打了你一巴掌在给你一个枣吃,你虽然吃着甜,但是心里肯定记着之前那巴掌,这倒不是我小气,不过我也不是心狠的人,看周家两兄弟表现怎么样吧。   这会周家两兄弟回来了,手里抓着一只老公鸡,这只老公鸡大的很,我拎着手里估摸着得有九斤九两,头上的鸡冠通红通红的,见着人了也不怕,居然伸头就咬,我心里高兴,真是一头好公鸡。我把公鸡交给阎六,喊了声:“斩鸡头。”   阎六不含糊,手起刀落,柴刀一刀下去,鸡头落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脖子里面的血彪的到处都是,阎六把公鸡一丢,那身子居然还在地上跑。   我赶紧从地上抹了一把鸡血,朝着那孩子的瓮棺上一抹,我喊:“再不走,酉时辛君要啄人了。”   我这一喊,突然,院子外面拨云见日,那雾蒙蒙的天一下子就散开了,这会。那奔跑的无头公鸡居然要到底不起,彻底的蹬脚了。   阎六笑了一下,跟我说:“娘的,十年的老公鸡头赛砒霜,果然不假。”   我没搭理他,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得赶紧的把棺材下葬才是,我说:“赶紧的收敛一下。酉时入葬,借酉时辛君的威力压着你老娘的尸首。”   周家两兄弟听了,赶紧的去准备,周避倒是问我:“仙家,这死娃子咋办?总不能在家堂上供着吧?”   我看着那死娃子的瓮棺,我说:“不用求来不用拜,福人自有福地端,黑发死了后继断。已是人间悲事端,我不搭救谁搭救,定要助你出祸山,回去罢来回去吧,备好真金三钱三,做到令牌把煞送,送回云端把神安,少亡三人已死了。不可再进祖坟眠,三界超度亡魂煞,往生极乐不愁言。”   周避听了挠头,跟我说:“大仙,我听不懂,你这是啥意思?”   我心里不高兴,这周避脑子有点不灵光,我说:“备好真金三钱三两。给你这个死娃子造一个金圣身,请这位师傅超度,然后哪里来那里去,懂了吗?”   周避听了,这才明悟的点头,然后赶紧去请抬棺的人,这会,事情也差不多了。只要老婆子入葬,这事就算解决了,等我回来在收拾他媳妇的事,之后的事都是水到渠成的,我走个过场就行了。   正当我们要盖棺材的时候,突然,又听到棺材里传来了老太太的咳嗽声,这声音把我们都给吓着了,我心里奇怪了,这他娘的乍回事?都请走了煞神,咋还死不瞑目呢?   我看着那老太太的手一抖一抖的,我心里想,他娘的千万别诈尸了啊。   这时候那周宏倒是哭棺起来了,或许是真的伤心了,在棺材没盖上之前,周宏哭的厉害,我们看着也动容,这周家两兄弟倒是个孝子。   周宏越哭越伤心,说他不孝,老娘死了,都不能让他入土为安之类的,哭着哭着便趴到遗体上大哭,常言说儿子哭,是惊天动地呀!   说也奇怪。当周宏趴到遗体上的时候,棺材里的老太太胸中发出的声音就没了,起来了那个声音就又出来了。   我们大伙都很奇怪,反复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后来我才发现发现,只要自己的右手放在老太太身上,声音就没了,拿开声音就又有了。   这时候我看了一下。那周宏的右手带了一块金表,当下我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他娘的事金子辟邪压重,我让周宏赶紧把金表拿下来放到了老太太的胸上,声音就没了,遗体也慢慢的消停了。   我跟周宏说:“你娘胸口有一口气没断,虽然死了,但是这口气在作怪,所以你要是想你娘安泰入葬,就把金表压着,你舍得舍不得?”   周宏听了,赶紧把金表给压在他老娘身上,跟我说:“大仙,没什么比老人家入土为安重要了,你赶紧操办吧。”   我听着心里还挺高兴,这周宏虽然之前脾气硬了一些,对我不敬,但是却是很孝顺,所以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赶紧盖棺,走人。   不敢我心里倒是出奇了,那句话说的真对,人常说人活着就要争气,死了就要断气,如果不断气或者是借气了,就会出现诈尸这些。   我对着王红喊道:“起棺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山脚石屋   抬着棺材,走出了二龙道,路过了二龙河,准备上二龙山,这周家有祖坟,所以得给他娘安排到祖坟里去,我们一路走,路上都是之前,我在前面报庙,摆祭,送盘缠,我走的特别慢,这是规矩,报庙跟送盘缠都是要慢去快回,我看着前面的抬棺材的人走的快了,我就喊:“慢些。慢些,黄泉路长着呢,不急着走。”   我这话让抬棺材的人慢了脚步,那周避倒退着过来,不敢回头,跟我说:“大仙,会不会误了时辰?”   我看着天,日头还在,我说:“不会,天黑之前都成。”   这话让周避放心了,这时候我们到了二龙山脚下,看着之前葬人的队伍回来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死气沉沉,这时候,我看着二龙山脚下的一个石屋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这老头朝着我们望了望,脸色有些犹豫,但是稍过了一会,他还是走了过来。   这老头一过来,周避就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挺恭敬的,跟那老头说:“老仙家,您这是做啥?”   这老头很矮,很瘦,看着六七十岁,一脸的褶子,手上还有猫,胸口长了很多斑,身上还有臭烘烘的味道,是那种骚臭的味道。我看着他有点奇怪,这人眼睛闪烁,口角老是抽出,只怕是个病身子,周避叫他仙家,我估摸着应该是个弟马仙师。   这老头一脸的悲痛,摸着棺材,跟着走。但是脚步慢了跟不上,他得小跑着周避见了就生气,把他往边上一推,跟他说:“老仙家,这不妥吧,我娘入葬,跟你无亲无故的,你扶什么棺?”   老头听了,就很无奈,慢了两步脚,停在了原地,但是还是看着,看了一会,还不停的挥手,我看着心里就有点酸了,这老头,估摸着跟周避的老妈子有点啥事情。   我问周避:“这老头估计是个老仙师,你为啥不敬?”   周避听我这么说,脸色明显的不好看,跟我说:“啥仙师?要不是他我媳妇能小产?要不是他鼓捣哪些事情,我们家也不至于今天被搅和了,以前是个仙师,但是现在老了,不中用了,看不准了,就是我娘还信他。”   我笑着问:“你娘为啥信他?”   周避听了,犹豫了一会,倒是没说,一脸的绿色,我知道肯定是猜中了,我也知道这老仙家为什么算不准了,还不是那句话,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气是惹祸根由;财是鬼迷心窍。   这老头肯定给周避的老妈子有了情愫,所以这老仙师才会损了道行,算什么都算不准了,也因为周避老妈子跟这个老仙师有情愫了,所以才愿意信他,所谓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啊。   周避看我笑眯眯的,就跟我说:“大仙。你料事如神啊,真是丢人,这事我也不说了,那个老仙师,为人不尊,真是个色鬼,我说你可能不信,这个老头不是人生的。”   我听了就差异。我问:“不是人生的,还能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啊?”   周避使劲的点头,跟我说:“大仙,我跟你说,这老头是个大马猴生的,那大马猴天生淫荡,喜欢勾引两家妇女,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一样,真是淫贱,就算是入了仙家都还一样,狗改不了口吃屎。”   我听周避说的咬牙切齿,便知道他心眼里痛恨这个老仙师,但是我倒是不信了,这个老头虽然生的矮小,但是也不可能是大马猴生的吧?这完全不可能。   周避见我不信,就跟我说:“大仙,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俺们二龙村闹大马猴也不是最近的事,而是长久以往都有,我跟你说,咱们东北还是张大帅管着的时候,他手底下有个大官,叫周思碧,他有个儿子。叫周佳琪,是俺们二龙村当时有名的富家公子,这个公子哥呢,喜欢遛马逗猴,就喜欢在乡间野庙抓一些奇珍异兽。”   “有这么一天啊,这个周佳琪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在二龙山上抓了一头大马猴,这可不得了。惹的周家上下鸡犬不宁,这大马猴可是厉害的东西,要是关不住可是得死人的,那大马猴也厉害的很,见人就爪,晚上还鬼叫个不停,那周思碧大老爷,就赶紧让周佳琪把大马猴给打杀了。但是周佳琪是个公子哥啊,他还没玩够,自然不愿意打杀了那大马猴,但是也不敢在家里养,而是送到自己手下的家里养。”   “他这个手下是个年轻小伙子,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小子也喜欢玩,平日里给大马猴喂食洗澡,伺候的周周到到的,这俗话说,日久生情,这大马猴跟人似的,情愫多则呢,时间一久,跟那个小哥就亲近了。这个小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居然偷偷的把大马猴给松开了,不关在笼子里,晚上睡觉带着上炕,两人窝一个被窝里。”   我听着就奇了,这大马猴可是厉害的东西,那个小哥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子大,居然敢带着大马猴睡觉,真他娘的不怕一觉醒过来自己的心肝都没了,这事我可清楚着呢,那天在周泰家里的那几个小厮,都是被大马猴掏了心窝子。   周避见我听的入神,继续跟我说:“那个小哥跟大马猴好的很,那周家的公子来了,他就给大马猴拴上,走了就放了,这日子就这么过,咱们东北后来乱糟糟的,打仗了不是,那周佳琪上了前线,跟着张大帅一起去北平,但是走道上给炸死了,这可把周思碧给心疼坏了,后来找风水先生给安葬,那风水先生厉害啊,一进门,就说周佳琪的死是被人给克的。”   我听着奇怪,我问:“啥东西克的?不会是那头大马猴吧,这可有点牵强啊。”   周避笑了一下,跟我说:“你可真是说着了,但是一点都不牵强,那风水师傅厉害,一下子就点了要害,直接让周思碧去那个小哥家里,把大马猴给绑了,把那个小哥也给绑了,要把两人给烧死,你猜怎么着?”   我听了有些想不通,所以就摇了摇头。周避跟我说:“你绝对想不到,那大马猴有了崽子了。”   我一听。恍然大悟,我说:“人兽苟合,天理不容,那周家公子倒是有点冤枉,他这个鬼媒人当的。”说完我就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周避给我竖了个大母子跟我说:“你可说着了,那小哥色胆包天。居然跟大马猴私通,还让那大马猴怀了崽子,真的是一件恶心人的事,周老爷子当时就怒火冲天,要把两人给烧死,但是那时候也没有法律说跟猴子私通就要杀人的,所以周家老爷子说了,只要那小哥承认是大马猴用了邪法勾引他,才有了荒唐的事,就饶他一命。”   我说:“这周家老太爷有点糊涂啊,这事怎么都得烧死,还要啥法律?那时候也没啥法呀,还不是他老太爷一句话的事,我听你之前说,他还是个官呢不是?这事他一句就了结了。”   周避点头,一脸的敬佩。跟我说:“可不是嘛,要是我,我肯定给烧了,他儿子多冤枉啊,就是把大马猴给底下的手下养,就给克死了,但是那周家老爷子公道,他是个官。那时候民国初建,周家老爷子为了服众,一定依法办,所以坚决不杀人,只杀大马猴,不过那小哥硬气啊,被绑上了火台了,都不承认是大马猴勾引他的。就说是他两情投意合,产生了情愫,所以才珠胎暗结,有了崽子。”   我听着无奈,但是也挺敬佩那小哥的,周避跟我说:“周家老爷子也没办法,只能把人放了,把那大马猴野给放了,但是这事荒唐啊,那大马猴要是真的跟人生了孩子,岂不是把人的脸都丢光了,所以就让那风水师傅想法子把那大马猴给除掉。”   那师父厉害,就应了这个事,他把那小哥跟猴子,引到了二龙山,准备用术法给除掉。但是谁知道遇到了仙家的老太爷了,结果没把人家给杀了,他自己倒是血溅三步,后来啊,那小哥就带着大马猴躲进了山里面,把猴崽子给生了下来,还进了仙家的门。   我听着就皱眉头,我说:“这事谣传吧,人跟大马猴咋可能生下孩子能活呢?这胎月也不对啊?”   周避摇头,跟我说:“仙家老太奶用了法子,没啥不成事,这事我们二龙村都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事不问真假,也就是个听闻,我们走着走着,就到了周家的祖坟了,我看着坟丘林立,四周风水倒是不错。   其龙来脉甚远,主山高大,层层剥换,顺流而来二十余里,隐隐隆隆蛛丝马迹,到穴前铺毡展席,结穴处翻身微微丁水来朝,穴前天心水以界内气,飞蛾角上出脉,细察其穴场,略起微泡,左右青龙白虎绕抱,当面石滩高田为案,案外有远山来朝,水口有龟蛇镇塞,山水之美,真乃大富贵地也。   此地喝形为笑天龙形,从周避的家财来看,已经是大富大贵之人,以证得朝水、天心储录发富之神速,亦可为“卯葬寅发”。   我正在感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一颗树被人给砍断了,我当时就是心惊,他娘的,这棵树要是断了,周家可是要绝户的啊。   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壁上挂灯   我看着那棵树被人给砍倒了,就赶紧过去,我把树干给扶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颗石榴树,我心里有些可惜。   坟墓上长出树木对祖坟风水而言是吉凶并存,长在吉位者言吉,生在凶位者必凶,树木对祖坟风水既有辅助作用也有破坏作用,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在墓地栽树,为什么会有人把坟地长出来的树木砍掉的重要原因。   砍伐凶位树木会避凶向吉,毁坏吉位树木会降落灾祸,要动祖坟周围的一草一木,或者是栽植、或者是砍伐,都要请风水高人做现场指导,立碑、移碑或迁坟改葬更要慎重。否则,一旦殃成大祸便会悔恨一生,这些动作所造成的后果并非是多花钱就能挽回的事情。   这石榴树长在长生位,是大吉的树,看着树干得有人大腿那么粗了,估摸着有个二三十年了,这棵树宝树能保周家平安,但是却被砍伐了。   我问周避:“这颗树多少年了?是什么时候被人砍的?为啥要砍?”   周避听了,就皱起了眉头,跟我说:“这得有好几十年了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这是俺娘让砍的,之前俺媳妇不是小产了吗?那什么她就去找山脚下那个老头给看了,说我家坟头长了一颗石榴树,占着位了,妨碍我家得子。所以我娘愣是让我把石榴树给砍了。”   我听着就很生气,我跟周避说:“那个老头完全是胡说,你们家之所以能富贵,完全是因为在祖坟上长出了一棵石榴树,这棵树已有好几十年了,完全能带来生气了,所以周家兄弟的日子过得始终不错,不幸的是,长在坟墓上的这棵石榴树被一个老仙师给错误的指点然后给砍伐了,这就破坏了周家祖墓风水,使周家祖墓坟穴地气大伤,从而导致你家里一下子死了三口人。”   周避听了,狠狠的大骂那个老不死的,周宏也很痛恨,骂了一会,周避问我:“大仙。你说这该咋办?此地的风水既然被破坏了,那么肯定不能下葬的,这该咋办?”   我听了点头,这地方已经漏气了,千万不能在埋葬仙人,我正寻思着该咋办的时候,那阎六倒是嘴快,跟周家两兄弟说:“此地千山万水。断然少不了龙穴宝地,你要是肯出钱,我们帮你寻思一块更好的宝地,也不是不可以,全看你们的孝心够不够。”   那周宏听了,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不敢发作,有些抱怨的说:“仙家,我们两兄弟钱也没少花,你这是一茬又一茬的,弄的我们两都有些措手不及,您说个数吧,要咋样,才能帮我们把事情给办全了。”   我听了就严肃起来,这不是钱的事情,我跟周宏说:“我们风水术士寻龙穴宝地都是冒着天谴在做事,风水宝地在那里摆着,有缘人得知,我们用了法子给找到,让你们这些无缘的人占了,你们是发达了,但是我们呢,我们可是要遭报应的,所以你觉得亏的慌,这事也就罢了,别弄的跟我强求你似的。”   周避听了,赶紧的把他老弟拉到一边,跟我说:“大仙你别生气,我二弟这个人急脾气,他没恶意,就是觉得一出出的比较麻烦,您说个数,我们兄弟也好有准备。”   这事都是阎六挑起来了,他当然是吸血鬼,钱越多越好,但是这周家兄弟给的钱也够了,我就说:“看你诚意,办完了在说,现在要紧的事拣骨移坟,得尽快把你家祖坟里的先人都给请出来。你们先办着,我跟阎师父去为你们寻龙穴宝地,但是今天有没有这个缘分我不能保证。”   周家两兄弟赶紧点头,没有半点话说,我让王红把老坟都给起开,这是个力气活,只有他能做。   王红也不含糊,跟那十几个抬棺材的人开始挖坟。他们把坟给挖开了,我就跟周避说:“捡骨挪坟,至关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无特殊情况,不可轻易为之,常言道:“入土为安,破土为凶,捡骨、挪坟如同先人二次轮回,故务必慎重对待,现在棺材已经开了,我跟你说了风险,至于做不做,你自己决定。”   周避听了,就点头,跟我说:“先生说要做,那肯定要做,我听先生的。”   我听着就满意,之前的话只是试探他的决心,他要是有二话说,我立马就走,最怕说一套做一套心不诚的人。   我说:“给先人捡骨,亦称捡金,顾名思义。黄金珍贵,必须要拾捡齐全,摆放完整,清净光明,如法入殓,不可缺漏。一旦遗失,后果严重,骨血倒流。祸殃满门。”   周避听的仔细,跟他弟弟周宏都给写到本子上,我看他们记下来,就说:“我跟你们说怎么做,开棺之后,你得把遗骸的手脚骨和膝盖骨一定要按正常的结构摆放,不得前后左右调转。不然则如同先人手脚被捆、屈膝下跪,后人必定霉运。不出兴旺发家之人。”   两人听了赶紧点头,我接着说:“你们开棺之后,遗骸的手脚骨和膝盖骨一定要按正常结构摆放,不得前后左右调转。不然则如同先人手脚被捆、屈膝下跪,后人必定霉运,不出兴旺发家之人。”   两人都给记下了,我继续交代,我说:“捡骨时最先捡拾的是先人手骨,一则寓意握手礼貌之意;二则寓意拉起先人走出墓穴之意。然后由头骨至脚骨依次捡拾出,然后圣水清洗干净后,朱笔连脉,入殓即可。”   “还有捡骨二次入殓完毕后,必须要将原有墓穴莹坑,扔与萝卜一个,铜钱9枚,填充铺平。破旧棺椁及寿衣等。在填平墓坑后,一共焚化干净即可,不可带去新阴宅。”   两人听了,都一一记下,我说:“那你们便在这里忙活。”   说完我就招呼阎六,我两就先走,在二龙山开始寻找龙穴来,我手里拿着寻龙尺,另外一只手托着罗盘,我一边走,一边问阎六:“你觉得那山下的老头,是不是有点古怪,他虽然是年纪大了,但是也不至于把长在长生位的吉祥树给当做白风水的东西给砍伐了吧?”   阎六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倒是笑着跟我说:“若无仇怨,断然不会这么做,只怕那老头跟周家兄弟有了仇怨,所以才会做这等事。”   我听了就更不解了,但是突然,我想明白了,难道是那老头想跟周家的老婆子在一块,见他两个儿子不同意,所以就故意败坏他们家风水?不过我想想也就笑了,这等子事太荒唐,都这么大岁数了,只怕有心无力了吧。   我跟阎六走了十几公里,也没遇到什么好的地方,这山上到处都是坟丘,遇到几处都是被人给占了的,我心里有些无奈,这二龙村是中邪了,咋一下死那么多人?   我跟阎六有些气馁,又往深山走了十几里路,这山路难走的很,我跟阎六还要爬山,手都被割破了,我两站在一座山涧里,看着前面居然没路了,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寻龙尺定了方位,与罗盘的长生位吻合,我心里有些惊讶,这地方看着不像是风水宝地啊,为什么寻龙尺会定在这个方位呢?   我站在山涧里,四处看着,这地方阴森森的,都是石头杂草。我爬上一块大石,站高望低,突然,我看到一座坟丘,我赶紧跟阎六跑了过去,这座坟被人给挖开了,石碑也被人给砸了,我看着断碑,像是最近才被人给砸开的。   “周公思碧之墓,民国三十六年……”   我听着阎六的话,赶紧看着石碑下面的名字,我一看,还真是这么个人,我心里讶异,感情那周避说的都是真的,这二龙村还真他娘的有个周思碧这个人啊。   我看着这座坟。里面的棺材都被刨开了,左右坟丘都被破坏了,土还是新的,像是最近被人给挖开的,我心里琢磨着,难道二龙村几个月前上山抓大马猴遇到的那座坟就是这个?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   我看着棺材里面,被搜刮的干干净净,连死人骨头都没有留下。也不知道里面的尸骨是被人烧了,还是被人给收敛了。   阎六四处看着,跟我说:“娘的,太可惜了,这座坟这么大,一看就知道是大官家,要是被我们给遇到了,说不定能发一笔小财。”   我听了就摇头。我说:“你别想着个好事,你没听说二龙村凡是来挖这座坟的人都翘辫子了,死人的钱,不好拿。”   我说完就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风水不算好,这个周思碧既然有钱有权,又找了风水先生,就断然不会找这么一个没用处的地方埋骨。   我正寻思着呢,突然,我朝着山涧的石壁上一看,此地无奇,但是那山却奇的很,山势其险,来龙如万马奔腾,堂局似疆场布阵,穴结高山悬壁之中。犹如“壁上挂灯”,向上仓板田起浪,案山远秀,左旗右鼓,葬后若在堂局之中,有兵马金鼓之声,乃为尔的吹阵之势,则提升就会很快了;真是一处风水宝地啊。   但是我心里却出奇了,那位风水师既然在这里为周家点了穴,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山壁上的龙穴宝地,但是他为什么还是为周家人在这无用处的地点了龙穴呢?   突然,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我赶紧站起来,朝着背后一看,我一看突然有些惊讶。   居然是他? 第一百四十七章 藏身术   “干啥滴?”   我听着这老头的声音,干瘪的很,但是却很厉害,中气很足,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丝乖戾,让我颇为不解,我说:“不干啥,山头有路我来走,山头无路我自回,倒是老仙师还力气,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一个人上这二龙山,爬着马关岭不费力气,我们这年轻小辈可真是羡慕。”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山脚下周避跟我念叨的那个老仙师,至于名字他倒是没提。我也不知道他叫啥,只是现在看着他有点怪异,没有之前在山脚下看着的慈眉善目。   老头走到我们边上,瞪着我,对我说:“不要到处乱走,荒山野岭,很容易丢了命,也别为了钱财去打死人的注意,莫到时候有钱没命花。”   我听了就笑了,我说:“我们也是走行的人,我胡三这辈子不拿死人钱,这点你放心。”   这老头瞪着我,倒是没有其他话说,而是跟我说:“那就最好,快点滚,别打扰了恩公的安息。”   这老头的话很怪,也很霸道,阎六看了我一眼,手里的柴刀早就握在手里了,我知道他是要教训教训这个老头,我们门里人见面都是三分客气,虽然是虚心假意,但是也都是相互尊重,想眼前这个老头。即不尊重我们,又这么霸道,我们当然是要教训一下,分个高低的,但是现在我们有事,所以我赶紧拦着阎六。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便走就是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反正此地风水宝地我也已经寻到了,我要为那周家的兄弟,在此埋葬他的先人,听闻你跟他们家老母亲还是个师徒信奉的关系,日后你若要上香拜祭,还方便了去。”   我的话,让这老头顿时吹胡子瞪眼,显得很生气,他指着我说:“你到底看中那里?”   这话问的有些蹊跷,我眼珠子转了两圈,斜着眼看了看石壁,这一看,让那老头更加的恼火,他指着我说:“不要乱说话,名家有主的地,你若是占了,你不得好死。”   我听着这老头的话,有点吃惊,难道他也知道?而他所谓的名家有主的地是什么意思?我看着那山涧石壁,这地方有点像马关岭,是个风水奇地,寻得的人都是天下奇才,能住进去的不是高官贵族就是富甲一方,但是从周思碧被埋在下面来看,上面肯定是没有人的,若非如此,周思碧何必舍弃一处龙穴宝地不要,来住这没用的马蹄掌被人给压着呢?   我笑着:“谨记先生的教诲。”   说完我就走,但是这个时候我怀里的尸猫探了头,对着那老头使劲的闻,那老头看着,也是吓了一跳,但是稍后猛然眼睛一瞪,跟尸猫看了对眼,这尸猫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像是要干仗,我赶紧把它按下去,扭头就走。   我跟阎六下山,阎六走着道问我:“这老头有点怪,像是个守墓的,身上都是尸气,而且霸道的很,这倒是不像门里面守规矩的。”   我听着就问:“那像什么?”   阎六听着就笑了,跟我说:“你看不出来?那爷爷我就告诉你,那老头像是个玩煞的练蛊的黑门子,张口就是要人命,一身的煞气,若不是常年碰哪些玩意,咋可能嘛。你怀里的畜生厉害着呢,但是人家瞪眼它咋不敢叫唤了?这老头有门道。”   我听着就住脚,我看着阎六,我说:“那你还要跟他干?”   阎六冷冰冰的跟我说:“咱是干啥的?阴阳道士,除魔卫道,那老头手底下肯定有人性命,咱不得把他给除了,好为名除害。”   我听着就嗤之以鼻。没搭理阎六的胡吹瞎侃,就他?我都不稀罕听他说话,我跟阎六回了周家,看着院子里停着的棺材,一共十八口,都在院子里面停着,盖在油布,有人在外面守着。   我一回来,那周避就过来问我:“仙家,劳累了您嘞,这一趟咋样?有路子没有?我家祖辈老小都在这停着呢,可不能耽误了时候咯。”   我看着周避急吼吼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心里着急,但是地方是找到了,该不该说我倒是不知道,我说:“先去看看你媳妇吧。”   说完我就上了楼,也没管周避着急的样,上了楼我就看着周避的媳妇还是那样子,坐在床上,蓬头垢面的,对着窗户不听的傻笑,王老婆子见我上来了,就过来跟我说:“估摸着是那死娃子还没走呢,可怜的女娃哦。”   我听着就说:“王婆。你老见识多,你跟我说,这是咋拉?我可不懂。”   王老婆子把眼睛朝着我一瞪,骂我:“小兔崽子,你跟我王婆打趣了是吧?你要是不懂,你能接这个活?我用法子把人家的胎给稳住了,剩下的你要是弄不干净,也只有送到医院。找那些洋大夫吃那一刀子咯。”   “可不能,可不能,挨刀子的事咋能行,二位能人,赶紧的想着法吧。”   这说话的人当然是周避,我看他急的乱拍手,我就说:“这是你们家自己做的孽,西安门四大罪听过没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弑父杀兄”、“堕胎流产”是仙门里的四大重罪,果报轮回,真实不虚。”   周避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大仙,你这说的啥呀,这么严重,你别吓我,我胆小,真的。我胆小。”   我听着就说:“流产堕胎的生命,离开母体后,饱受怨气,阴灵不散,就会形成“流产阴灵”影响其母的各种运道,母亲如果不知忏悔,不管不顾,不想不念,流产的阴灵就会形成“阴灵煞”附着于母体某处,修得半人魂头形,时时刻刻,吸收母体的阳气,直到精尽人亡为止。在这期间,母体若是再此怀孕就更加会加大阴灵煞的怨气,轻者胎死腹中,重者家破人亡,你媳妇啊,就是中了阴灵煞,那小鬼头怨气大,不但害你媳妇,还害你死去的老娘犯呼。”   周避倒是挠头了,问我:“大仙,您不是把那小鬼给安置了吗?”   我笑了一下,我说:“一码归一码,孩子离了爹还不得来找娘?现在这小鬼头就专门守着你媳妇呢。”   周避听了,就更加的害怕了,求着我,跟我说:“大仙,你赶紧的,赶紧的想想办法,要是我这孩子在没了,那岂不是罪孽深重,罪上加罪?”   我听着就点了他说的倒是对头,我问:“你媳妇是在这间屋子小产的?”   周避点了点头,我又问:“娘家远不远?”   周避听了,想了想跟我说:“约莫三十多里地吧,不算远。”   我听着就点头了,算了一下时辰,现在已经戌时了,马上就要入了子夜,到了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只怕王婆的法子也不管用了,我说:“带着你媳妇回娘家,子时之前必须到。”   周避听了有些不懂,问我:“咋?回娘家干啥?咱们这规矩,媳妇不准在娘家生孩子啊,大仙你难道不懂啊?”   我听着就说:“你家这屋子是个血窝子,你媳妇要是不挪血窝子肯定会没了命的,你是在乎一尸两命还是在乎一家两姓呢?”   周避听了,想了一会,左右权重,稍后赶紧的去准备车子,他家有钱,车子不少,准备好了车子。我找阎六,我跟阎六说:“用个法子,把这周家的媳妇给避了身子,让那阴灵煞见不着她。”   阎六听着捏着他的鲶鱼须,倒是没看我,而是跟周避说:“法子我倒是有,但是要道爷我费一点法力,这术法可不是随便乱用的!”   阎六一边说,一边措自己的手指,周避看着心里明白,二话不说,赶紧包红包,给阎六塞了一个大红包,这才让阎六心满意足,然后把人都给赶出去,只留下我们几个。   阎六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在玉瓶上写了一个符咒,我也看不轻,他掐太上子午决,嘴里念着:“藏身藏身真藏身,藏在真武大将军,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藏在何处去。藏在波罗海底存,天盖地,地盖天,揭开云雾看青天,千个邪师寻不到,万个邪师寻不成,若有邪师人来寻到,天雷霹雳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毕,右脚跺地三下,瓶子朝着周家媳妇的嘴巴一放,突然就看着那周家媳妇张开了嘴,吐了口气,阎六把气一收,拿着一张红纸一盖,交给周避,跟周避说:“他的魂已经收进了这瓶子里,那小鬼头肯定看不到,但是千万谨记,这个瓶子可千万不能丢,否则,你媳妇日后就没了魂了。”   周避听着,赶紧的把瓶子给收好,稍后,我们几个把他媳妇给抬了下去,送上了车,让周避快去快回。   周避走了之后,我们都得在周家等着,还好周家有钱,住的地方倒是不缺,忙活完了。那周宏让人给我们煮了面吃,吃完我们就睡下了。   我们睡着周避媳妇的屋,这屋宽敞,我们三个都不挤,而且我也想用王红的阴身跟阎六的阳身,压一压着屋子里的煞气。   我这个人上了床就睁不开眼,倒头就睡,但是我这一睡下,我耳朵里就“唧唧”叫,我以为是耳鸣,就没搭理。   “嘻嘻,嘻嘻嘻!”   “呜哇,呜哇!”   这声在我耳朵里不停,我心里有点乱了,我仔细一听,顿时一身冷汗,娘的,这不是耳鸣,而是个孩子在叫唤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纸扎娃娃   我听着那孩子的哭声,我就睡不住了,我赶紧爬起来,我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我赶紧点灯,我提着马灯四处看了一眼,这屋子里啥也没有,倒是王红跟阎六的鼾声比较响亮,我踢了王红一脚,他嘟囔了两句没起来,我又推了推阎六,但是阎六跟我装死,动都不动,我心里特别气。   我拎着马灯下了床,四处走动,看看外面。外面都是棺材,有两个人躺在竹床上,倒是安静的出奇,连狗叫的声都没有,我就挠了挠头,难道是我听岔了?我摸了摸怀里的尸猫,但是这么一摸,居然发现尸猫不见了,我心里有些诧异,这狗日的,啥时候跑没的?   这时候我觉得有点冷,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这大半夜的还是有点寒,不过我倒是觉得有点阴冷,我赶紧上床去,不管那么多。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那孩子的声倒是没了,我就放下心了,但是睡着睡着,我觉得我面前有人在给我吹冷风,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我这么一睁眼,好嘛,我的尿都快吓出来了。我就看着我面前有对眼珠子在瞪着我,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我,就一个大脑袋,脑袋上都是鲜血,而且肉都没张全,血呼拉碴的,我吓的浑身一抖,一下子就爬起来了。   但是我刚站起来,那脑门就不见了,我揉了揉眼,四处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到,我以为我看花眼了,我看了看王红跟阎六,还睡的跟死人一样,我就坐着,有点不想睡了,太他娘的难受了。   “呜哇,呜哇,妈…妈!”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孩子的呜哇,呜哇的声音,我听着觉得诡异,就想下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搞鬼,要是尸猫在叫唤,我非得给他一拳头不可。   我提着马灯,但是我觉得马灯的光一点都不亮,模模糊糊的,我怎么调,都调不亮,气的我连马灯也不要了,就出了门。   我一出门,那声音就不见了,但是我却听到楼下面居然有脚步声,我喊了一句:“那个在下面?周宏?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   我哈了几嗓子,但是没人搭理我,我心里就来了火,我三步做两步,下了楼来,这农村自己家盖的楼房,楼梯留的特别窄,而且特别抖,所以走着我比较害怕,我心里想着千万别摔了下去了,但是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脚被人给抓了一下,我一头就滚了下去,在楼梯上滚了好几下,才爬到地上。   我摔的浑身都疼,脑袋昏昏沉沉的,我爬起来,感觉手脚都要断了一样,我回头看着楼梯,我骂了一句:“狗日的,鬼绊脚咯?”   我说着就站了起来,我听着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我就奇了,我四处瞪着眼,大骂:“狗日的,我逮着你,非得扒了你的皮你跟我皮是吧?”   我这声没了,整个屋子又安静了下来,我心里知道那小东西是害怕了,我心里也有点害怕。看着没动静了,我就要上去,但是突然我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婴儿哭声,那声音由远向近,久久不能散去,我听着声,有点像是门口面的鞋柜子里的声,我就过去了。   我把鞋柜子给打开,里面都是鞋,还臭的很,我左右找了一圈,突然看到鞋柜里面有一个小纸人,这个纸人是扎的,特别立体,有头有脑袋,还有身子,我看着就奇怪,这纸人上还写着一些东西,我琢磨着,难道是拘魂的纸人?不应该啊?谁会在周避家放这个东西,这是要害死人的啊,只有那些邪恶的术士才会在人家做这种事。   我看着看着,突然,我吓的赶紧把纸人给丢了。我就看着那纸人长大了嘴巴,对着我“哈哈哈”的大笑,那嘴巴裂的特别大,里面猩红的很,像是吃人之后留下的血沫子,突然,那地上的纸人一下子就爬起来了,朝着我的脖子就咬。   “啊!啊。娘的,放开老子!”   我惊的一身冷汗,猛然爬了起来,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娘的,原来是个梦,我从脖子上把手给拿下来,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把我的魂差点都给吓掉了,我有些生气,这是谁大半夜的在外面敲门,这时候我没了睡意,就起床了,但是一起床,我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像是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一样。疼的厉害。   我一边走,一边骂,这他娘的邪性,我走到楼梯口,我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步的,深怕跟梦里一样摔下去,直到下了楼才放心,我看着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头一脸都是血,那人一进门,就赶紧的去找东西擦血,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一脸害怕的。   那人把血给擦完了,我一看,才知道是周避,我问:“你咋拉?咋一头一脸都是血?”   周避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跟我说:“大仙,你可不知道,骇死我了,娘的,还好老子命大,要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这时候声响大了,楼上睡觉的人都没了心思睡觉,都下了楼来,周宏看着自己大哥一头一脸都是血,就奇了,赶紧问是咋了,所有人都有些奇怪的,都等着周避说话呢。   周避手抖着给自己点了一颗烟,压压惊,过了一会,周避才说:“这事,邪门了,我的车刚上道,他娘的,就跟一个半夜的渣土车撞上了,撞我一脑门都是血,狗日的,老子开了十几年车,这是头一回啊,更邪乎的是,那渣土车像是故意似的,使劲的倒车,差点就把我的车给撞进了山沟沟里,这是要害死老子啊。”   我们听着都是一身冷汗,周宏很气,就问:“大哥,你看清那车子的人没有?老子逮着他非得弄死他。”   周避一脸的烦躁,跟周宏说:“那能看见啊,怪就怪在这,我两个大灯亮的很,我就是看不到那车子的车牌。别说人了,但是更邪乎了,我把车子给倒走了,打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我才发现,那渣土车没了,我倒是一头撞到了大石头上。”   这话说的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这周避是开车失误了说谎,还是真的被渣土车给撞了。   周避看着我们都不相信,也没解释,而是跟我们说:“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跟你们说,我这一路走的是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把我媳妇给送到娘家了,我就准备快点回来处理俺家的丧事,但是一上车的时候,就好像有人坐在后排座上看着我,我回头看了几次,都没看到人。”   “还有更邪乎的来,我就感觉后面有人向我的后脖颈子吹气,但是我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我就没在意开着车子就走,但是这车子刚开出院子,我不仅能感到有人再次吹气。而且还听到了那娃儿在那不停的哭啊哭,我赶紧又回头看,又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就在回头向前的刹那,突然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娃儿的脸,紧紧的贴在前风挡玻璃上,在啼哭,吓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时候我那还敢开车,就下来跑啊。”   “不一会,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窝特别的刺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感觉好像在甸子地似的,昏昏暗暗的,好像阴天一样,远远的能看到几户人家,越想往人家走,人家就越远,怎么走都走不到。”   “就在这时候那婴孩血肉模糊的头又出现了,这次看到了全身,好像有腿脚,但腿脚又不长,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好像有胳膊,但又好像是麻痹残疾那种,端着肩膀;尤其是脸,像是割伤的,又像是没长好的嫩肉似的,淌着血水;尤其是眼睛,好像没有眼皮包着眼珠子就要掉下来的那种,追喊着要偿命。赶紧捂着胸口就往前跑,一下绊了个石头,又摔晕过去了。”我们听着都是胆战心惊的。我问:“你咋回来的?”   周避捂着脑袋跟我说:“狗日的,你猜我遇到那个咯?”   我说:“别卖关子,赶紧的说。”   周避有点不可思议的跟我说:“我说你都不相信,我遇到二龙山山脚下的那个老仙师了,他居然把我救醒了,还说要送我回家,我心里当时那叫一个感激啊,真是遇到好人了啊。”   我听着就跟阎六对看了一眼,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因为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老头,凭我们对人的了解,那个老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听周避的话来看,他也不像是说谎。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个老头真的跟周避的老娘有一腿?不想看着老情人家里的娃有难?这心思我自己想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避看着我们都不信,就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纸人娃娃,跟我说:“大仙,这是那老仙师给我的,他说带着这个娃娃,我就能回家咯,这都是真的,我没说谎。”   我看着这个纸人娃娃,我心里就有些惊讶,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来,我梦里面好像梦到周避家的鞋柜子里有个拘魂的纸人娃娃,稍后我就看着门后面的鞋柜子,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感觉那里面有双眼睛在瞪着我,我也不知道是咋拉,我直接奔着鞋柜子去了。   我蹲在鞋柜面前,一把拉着鞋柜子的门,使劲给拽开了,我一看里面东西,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就看着一个纸人扎的哇哇在对着我笑。   “娘的,中邪咯这是?”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门后有眼   我以为那是个梦,但是没想到是真的,鞋柜子里面真的有个纸娃娃,而且还带着血,我看着那咧着嘴的纸娃娃,就觉得有些害怕,这玩意不单单是一个纸娃娃那么简单。   我把纸娃娃给拿出来,所有人看了都觉得有些惊讶,阎六问我:“你咋知道这里面有这个东西,这玩意可邪乎着呢。”   我没有回答阎六,而是把纸娃娃跟周避手里的纸娃娃拿到了一块,这两个纸娃娃一模一样,但是一个带血,一个不带,很简单的一个纸娃娃,但是却透着诡异。   周避跟我说:“大仙。这是咋啦?我们天天进进出出,每天都开柜门,咋就没看到里面有个纸娃娃?”   我听着就说:“你是鬼蒙眼,你咋能看到?这玩意要不是托梦给我了,我也看不到,你家倒了血霉,都是因为这个纸娃娃,有人打你家娃的注意。”   周避听了,脸色煞白,拿着纸娃娃,跟我说:“那个老仙师要害俺?”   阎六倒是冷笑了一下,跟周避说:“那倒不尽然,他要是害你,就不会给你个还阳的娃娃,是要救你,这个娃娃叫幽莹娃娃。我们道术里专门用来给阴煞缠身的人用来鬼点灯,帮着你们找回家的路,但是这个血娃子,就有点厉害了,倒是害你家的娃娃用来做差役小鬼。”   周避听着,觉得奇怪的很他不是很理解,他看着我,想要我给他个说法,但是我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咋解释,这个血娃娃跟这个幽莹娃娃绝对是一个人扎的,但是,却都是送给周避的,这是要害他?还是要救他?我搞不懂了。   我说:“这件事我也不懂,你也只能去问问救你的那个老仙师了,那个老头古怪的很,我看不透。”   周避听了,也是一阵难为,跟他的弟弟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两人决定,还是先把家里的死人给安葬了,周避过来跟我说:“大仙,龙穴宝地到底咋样了?我快去快回就是心理不安,先人不入土,后人难心安,你能体谅我?”   我听着就点头了,这周家两兄弟还算孝顺,我说:“地方倒是给你们找到了,但是那个老仙师凶恶的很,说那是有主的地,不给安,我们就回来了,但是,我们看着那块龙穴宝地,怎么都不像是有主的地。”   周宏过来跟我说:“你听那个老混蛋的,他就是唬人的,这个老不死的天天守在山脚下,搞的二龙山是他家的一样,你说那块地没主,那就是没主,就算有主人,俺家也要了,大哥,今天晚上俺们就啊把俺娘先给埋了,然后在安排其他滴,俺不信了,要是那个老头敢拦着俺,我一砖头楔死他。”   周宏的话说的倒是厉害的很,周避倒是没这么霸道,但是左右权衡,周避也同意她二弟的说法,就让俺们带着他们兄弟两去先把老娘给安葬了,这死人跟死人骨头不一样,放在院子里得臭了。   我见两人都这么决定了,就辛苦跑一趟,只是这大半夜的上二龙山有点困难跟危险,所以让他们多找几个人抬着棺材。   但是周避出去跟那几个抬棺材的人说夜里上二龙山,都遭到了所有的人反对,哪些人说二龙山晚上闹鬼都吃人嘞,还有大马猴在山上,没有一个人肯晚上去的,这可把他们兄弟两给急死了,两个人不管出多少钱,哪些抬棺材的人咋都不肯去。   这时候那王红来了兴致了。说他们两兄弟要是把八个人的钱给他,他就帮着他们背着尸体上二龙山,周避两兄弟高兴的很,就给了王红八张大钞,让他背尸。   王红做惯了这种事当然没什么忌讳,开了棺材,把老太太往身上一抗,福被一裹。就这么的成了,看的那两兄弟都傻眼,虽然是他们亲妈,但是他们两还真的就不敢这样背着死人。   有了背尸的,俺们也就动身了,刚动手,我就看着王红身后面跟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那喵呜喵呜的叫,我知道是尸猫,这个畜生,兴许是饿肚子了,居然打起那老太太的注意了,我赶紧给收了,免得坏了尸体。   我们几个人一路小跑,朝着二龙山走,这大半夜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月光特别亮,照在地上,有点瘆人,路上,树上挂着的都是白绫还有纸钱,整个二龙村静悄悄的,连狗叫的声都没有。就听着我们一路小跑喘气的声。   王红在前面走,我问:“重不重?”   王红回我:“跟魂一样,轻飘着呢。”   我听着就放心了,没有人鬼压身的事就好,背尸忌讳的东西多的很,稍有不慎就诈尸了,那时候王红是最倒霉的,搞不好就要了他的命了。所以我得盯着点。   我们一路小跑,我让他们兄弟两个在前面撒纸钱,让阎六走一会,敲一下锣喊一句开锣嗓,免得冲撞了什么东西。   这一路平平当当的,啥事也没有,到了二龙山的山脚下我才放心了,只要上山走一个时辰。我就能到马关岭的风水宝地,马关岭是我给起的名,那地方的山涧就像是马的四个蹄子,两个后腿一前一后奔腾,前面的蹄子一高一低,一升一降,只要埋葬在稍微高的那个山上面,后人必定高深。而且速发。   我们跑着跑着,很快就到了山口,我就看着山口的那个小石屋,里面还亮着灯呢,我对这个老仙师有一百八十个好奇心,但是这时候我知道不是研究他的时候,等我把周家的老娘给安葬了,回头在好好跟这个老头过过招。   突然,王红一头扎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屎,他疼的大叫了一声:“狗日的,快来帮老子一下,这身上的老婆子咋这么重呢?跟他娘的大山一样。”   我听着就知道坏了,肯定是这老婆子闹事了,我赶紧跑过去,就看着王红趴在地上嗷嗷叫。我说:“真的假的?你可别逗我乐啊?”   王红抬起头,硬撑着骂我:“滚犊子,你他娘的我傻乐?给你开这个玩笑?我他娘的就是背不动,太重,赶紧给我抬起来。”   我听着王红不像是开玩笑,我赶紧伸手把老婆子给拉起来,但是我一拉,我感觉像是拉一头牛一样,我咋都拉不动,我说:“你们别看这,赶紧搭把手。”   周家两兄弟打着马灯过来,两人脸色煞白,看着王红被压的动弹不了,就说:“那什么,大仙,不会闹鬼吧?老娘,是俺啊,你儿啊,你可别闹腾,咱们给你找了龙穴宝地,你好好的安生吧。”   “嘻嘻,咳咳!”   这声来的突然,我们仨都是一愣,就听着王红脖子上趴着的老婆子居然笑了起来。可能是笑的太厉害,所以一下子咳嗽了起来,这可把周家两兄弟给吓的半死,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喊:“老娘啊,儿子不孝啊,到现在还没给你安葬,你最爱干净了,连个棺材都没有给你,但是这不是事情急嘛,你就担待点啊,别闹了成吗?”   我听着就着急,王红也着急,他被压的鬼叫唤,我赶紧招呼阎六过来,让他使招把人给办了。阎六围着王红打转,嘴里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那石屋,随即拉着我,问我:“你看着这老婆子的脑袋对着石屋,手臂也指着石屋,这是啥意思?难道这石屋里的老头真的是她老情人,死了,想要他送送?”   我听着恍然大悟,我就怕这个老婆子有心愿没了,她死不瞑目就是这个原因,我也猜着了她不闭眼跟这个老仙师有关,但是为了周家两兄弟的面子,我都没说,这个时候,这老婆子在人家门口闹了怪。我要是再不说,估计今天咱们就走不了了。   我咳嗽了一下,跟周避说:“你老娘跟着老头的事你晓得不?”   周避一脸绿油油的,跟我说:“大仙,我咋能不晓得,俺们村那个不晓得,我都丢人,都这么大年纪咯。还跟一个这么……我都不兴说。”   我听着周避的话,我就知道周避心里觉得他老娘跟这个老仙师有一腿是个耻辱,但是我说:“人死灯灭,生前是是非非随风过,你心里别在意,你老娘就是想人家送一程,你这个做孝子的应该满足你老娘的心愿才对。”   周避听了我的话,左右为难。周宏也是有些气愤,恶狠狠的看着里面,两人就是不动弹,还是不愿意,这可把王红给急坏了,他被压的鬼叫的厉害,最后周避妥协了,跟我说:“大仙,你请吧,我们两兄弟看着。”   我得了话,就松了口气,就怕这两兄弟置气,不肯妥协,怕丢脸,这种事当是丢人的,他们两有钱有头有脸。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个便宜的后爹,放在谁身上,谁心里也不高兴。   我也没多站着,赶紧朝着石屋跑,来到门前,我就闻到腥臊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但是我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啥味道,就是臭,我敲了敲木门,但是里面亮着灯,却没有人来开门,我就奇怪了,朝着门缝往里面看。   我这一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娘的。我就看着门缝有一颗眼珠子也在看我,一下跟我看对眼了,我当时就吓的一身冷汗。   “你他娘的在门后做死呢?” 第一百五十章 地上有人   我心里很生气,我觉得屋子里的老头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了外面的动静,所以趴在门口在往外面看,但是他却在我敲门的时候不开门,还他娘的站在门口透着门缝跟我看对眼,眼睛瞪的特别大,还透着猩红,这大半夜的,要是胆小的人肯定得被他给吓死不可。   我使劲的砸门,但是们还是不开,我心里有点毛了,我看着门缝里的眼睛还在,我站在门口,心里嘀咕着,这老头脑子有问题?咋不开门,就喜欢门缝里看人?这时候王红开始叫唤了,让我快点。   我心里也有点火气,我二话不说,朝着门就踹,这一脚直接把门给踹开了,而门后面的那个人也应声倒地,我心里有点害怕,我赶紧跑进去。我说:“你他娘的早点…”   我的话没说完,因为我发现地上的老头可能死了,我看着地上都是血,老头的心窝子也有一个大窟窿,我一开始心里特别害怕,以为是我一脚把这个老头给踹死的,但是当我看见老头的心窝子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不是我杀,而是老早就死了。   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这地方透着怪异,是我不了解的怪异,我胡三一身的本事,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还他娘的重来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   一个死了的老头站在门口跟我看对眼,这他娘的说出来都有点没人信,我喊了一句:“里面的人死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好奇的叫了一声,我看着他们跑进来,就四处转悠着,屋子里有点诡异,不像是个人住的屋子,腥臊腥臊的,但是却极为的干净整洁,地上一尘不染,床铺褥子,还有桌子上的贡品都是新的,但是香炉里面的香却是灭掉的。   他们几个人走了进来,看着屋子里躺着的老头,都惊讶的很,阎六问我:“胡三,你多大仇怨,一脚给人踹死了,这可是要偿命的。”   我听了就来火,我说:“你他娘的眼瞎了,没看到人家胸口有个窟窿?啥叫我踹死的,我胡三有这个力气还用得着干这行吗?”   几个人听了,才注意这老头胸口的窟窿,周避立马就叫唤了,对着我喊道:“大马猴,肯定是大马猴,你看,心窝子都给掏了,这就是大马猴干的,俺们村有好多人都是这么死的,奶奶的,老仙师都被大马猴给吃了,这太可怕了。”   我没搭理周避,四处看了一眼,屋子根本就不像是个独居的老头能收拾的这么干净的,比我家还干净,我看着香案上,放着一个纸扎的娃娃,这娃娃咧开嘴笑着,嘴里面还带着血,我脑子有点嗡嗡的,这种环境,只能说明一点,这个老头不是个老叟,就是个玩把式遛猴的,这种人有正有邪,说不准。   俺们二龙村曾经有个遛猴的,带着猴在咱们村子里摆碗求财,遛猴逗马,逗的大伙特别高兴,有的就赏钱,赏东西,还请回家吃饭喝茶,听那遛猴的说一些见闻,听的是津津有味,但是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个遛猴的,而是个邪门的家伙,专门拐人家孩子。拘人家里的魂,害的人家家破人亡。   这种人到底求的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没人知道,也不是为财,从他们身上的打扮来看,都是一些个穷破烂,后来这个人被我胡半仙爷爷给逮住了。两人当时斗的不可开交,我胡半仙爷爷跟我说,那个遛猴的人厉害的很,会差遣小鬼害人,所以他就怀疑这种人拐骗孩子,拘禁生魂,其实是为了养鬼,但是具体的胡半仙爷爷也不知道,当时因为太怒,所以一棒槌就给打死了,所以这种人具体的怎么修行胡半仙爷爷也不知道。   这会,我觉得怀里的尸猫有点不安分,在我怀里不停的挣扎着要爬出来,嘴里还呜呜的叫着,我心里有点慌,这尸猫一叫唤,指定没好事,突然,我感觉我鼻子上落了什么东西,我用手一摸,黏糊糊的,我一看,居然鲜红鲜红的,他娘的。居然是血,我猛然抬头,就看着房顶上趴着一只黑乎乎的大鬼,这东西见我望它,朝着我猛然呲牙咧嘴,手里有个东西朝着我猛然一砸,直接呼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手抓着那血淋淋的东西,一边吓的趴下来。怀里的尸猫一下就窜出去了,蹬着墙,直接就上了房梁,接着我就听着那一声声的抓挠的声音,还有嘴里发出的“呜呜”声,我知道两个畜生干起来了。   我赶紧爬起来,我看我手里抓着的是什么东西,我一看。吓的我浑身都冒冷汗,他娘的,居然是个心包子,我估摸着是这个老头的心包子,我吓的赶紧给丢了,爬起来就跑,房梁上的是个大马猴,这东西多厉害我知道。所以先走为妙。   我一出门就看着周家两兄弟跟阎六都已经吓的跑出来过了,我们几个站在外面,看着那石屋的房顶上两个黑漆漆的影子窜来窜去的,四只眼睛都冒着绿油油的光,那打架的声光是听着都瘆人。   “大仙,那大猫能干的过大马猴嘛?”   周家两兄弟的话让我回过神来,我倒是没搭理,这头大马猴我觉得熟悉。像是上次在周避家里看到的大马猴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尸猫跟它是冤家,而至于能不能打的过,我心里也没底。   这时候我看着王红爬起来了,我心里就讶异,我问:“咋?你又能站起来了?”   王红一脸的苦水,跟我说:“娘的,可不是嘛,见了鬼咯,这会又不重了。”   我说:“走,咱们赶紧上山,千万别在耽误时间了,要是在出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我说完带头就走,也不管尸猫的死活了,这头尸猫命大着呢,估摸着能干的过那头大马猴,就算是干不过,跑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我们几个背着尸体赶紧的上山,我一边走,一边问阎六:“你看到屋子里的纸娃娃了没有?周避家里的纸娃娃可能就是这个老头放的,这老头肯定是个遛猴的养鬼的娃儿贼,专门害人家的小娃子。”   阎六听了,就问我:“有些东西我不是很明白。这老头要是害周避家,为啥还要送他幽莹娃娃,保他回家呢?这行人可别说有什么良心,早就被小鬼娃子给吃干净咯。”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阎六说的倒是对的,这种人真的没良心,那娃子还没生下来,就用术法害他的母亲。让人家流产,这就形成了天生的阴灵煞,把这种小鬼给拘禁了,特别厉害,但是却会害的母体家的人家破人亡,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良心可言。   但是我可以确定,周避家里的拘魂纸娃娃就是这个老头放的,害周避家的人肯定就是这个老头,但是最后救周避家的也是这个老头,而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迷糊,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一路我想一路,但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走了约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马关岭。来到了那座坟墓前,周避两兄弟打着手电,偷偷的往四处照射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荒山野岭连个屁都没人放,静悄悄的,周家两兄弟害怕的很。   “大仙,这地方我晓得,就是二龙村哪些来逮大马猴的人挖坟的地方,这地方邪门着呢,你该不会找的风水宝地就在这里吧?”   我听着周避的话,就抬头看着山壁,我跟周避说:“看到上面的洞了没有?”   周家两兄弟打着手电往上面照,随后跟我点头,表示看到了,我就说:“那个洞里面就是风水宝地。此地山势其险,来龙如万马奔腾,堂局似疆场布阵,穴结高山悬壁之中,犹如“壁上挂灯”,向上仓板田起浪,案山远秀,左旗右鼓。葬后若在堂局之中,有兵马金鼓之声,乃为你的吹阵之势,则提升就会很快了,只要你把你的先人埋进去,你家的运势肯定会大涨。”   周避听着,盯着那山壁,有些为难了。问我:“大仙,这么高,咋上去啊?”   我说:“这都不是难事,我们这行,再高的山都能爬上去。”   说完我就跟阎六拿着绳子,拴在腰上面,然后寻了一个好落脚的地方开始爬山,这石壁凸凸凹凹的,虽然抖,但是能站的住脚,三五十米的高度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要进了山洞,把地面楔一个木钉,下面的人上来就简单的多了,我跟阎六爬了一会,我觉得手都磨破了,但是阎六倒是跟猴一样,爬的特别快,稍等一会就上了山洞。   我让阎六搭把手,阎六磨磨唧唧的,伸出手来拽了我一把,一下给我拽进了山洞了。   一站在山洞的口,朝着下面看,我就觉得下面的怪石犹如千军万马一样,耳边的风声犹如行军打仗一样,特别的刺耳的,果然是个风水宝地。   我跟阎六把绳子丢下去,让他们仨拽着绳子往上爬,只是我觉得这石洞里的味道有点不一样,腥臭腥臭的,我转身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啥都看不到,我也就没管,我看他们仨快上来了,就拉着绳子往后面拽,走了几步,突然,我好像踩到了一个人。   我低头一看,突然吓的半死。   他娘的,地上真的有个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尸体长蘑菇   我的脚有点软,因为踩到人了第一反应肯定是抬脚向后走,我这一走,一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我一坐在地上,感觉又坐在了什么人身上,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松了手,突然,我就听到下面有人喊:“胡三,你他娘的干啥呢?想摔死老子啊?”   我听着是王红的声,我赶紧的去拽绳子,我心里慌的很,头上都是汗,我也没管地上躺着的是什么人,我赶紧的先把他们给拽上来在说,我使劲的拽啊拽,下面的三个人使劲的往上爬,不一会三个人都上了洞口,一上来王红就劈头盖脸的骂我,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几个人看到我的样子。都安静了下来,我一脸的严肃,倒是把他们几个给吓的不轻,当然,我是真的严肃,而不是跟他们开玩笑,我指着地上。周家兄弟把手电朝着洞口里面照了一下,这一照,吓的两人脸色惨白,我明显的看到了两人的腿肚子都软了一下,显然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也转身看了一眼,借着手电的光我朝着山洞的深处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心里抖觉得麻的荒,山洞很深,而且是向下的,在通往黑暗深处的通道里,居然有好几具尸体在洞口,这些尸体都衣衫不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进来的。身上的衣服都是口子,还有烂成条的地方。   “娘哎,这山洞里咋有死人啊?”   周家两兄弟心慌的很,两人说话都有颤抖,突然,周避喊了一声:“这人我认识,是俺们村的周大龙。”   我看着周避指着地上的人,就看了一眼,我说:“你确定?”   周避使劲的点头,跟我说:“我确定,这人就是周大龙,十天前死的,哎呀,我的妈啊,他不是下葬了嘛,咋尸体被拖到这里来了?”   我看着周避大着胆子猫着腰过去了,我们也跟着过去了,山洞很宽,有两三米的直径我们几个人走在里面不算是狭窄,但是如果加上地上的尸体,就有点局促了。   周避仔细的看了地上的尸体之后,给我使了个眼色,跟我说:“我确定,就是村里的周大龙,他有个弟弟跟我一起跑茶行的,最近还回来奔丧呢,狗日的,他咋给拖到这里来了呢?”   我也很奇怪,我看着前面地上的尸体,我问:“这几个人你也见过吗?”   周避看了看,跟自己的弟弟嘀咕了几句,大概是因为尸体腐烂的有些厉害,有的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也认不出来,但是周避说:“我觉得这些人都眼熟,都像是俺们二龙村最近死的人,怪了,咋会被拖到这里面来了呢?”   我也很奇怪,我跟阎六看了一眼,我想问问他知道不知道道门里有什么法子是专门偷死人尸体修炼邪术的没有,但是阎六看着我的眼神就摇头,他或许也不知道。我心里就郁闷了,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把二龙村死的人给拖到了山洞里?   吃饱了没事干?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没人知道乍回事,突然,我听到“吧啦,吧啦”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时的那种细小的声音一样,我赶紧做了噤声的手势,我让他们不要呼吸,憋着。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珠子憋着气,大气不敢喘一个,过了一会,“吧啦,吧啦”的声音又出现了,很小,但是却很清晰,而且很密集,我看着几个人,他们也是一脸的迷茫跟恐惧的,我知道我没有听错,但是这声音很空洞,从哪里来的呢?   我四处看着,山洞的深处好像有,但是这声音又更像是在我耳边,我心里讶异,难道是地上的尸体在作怪?我下意识的低头,突然。我吓的跳起了脚,就看着地上的尸体衣服鼓了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我这一跳不要紧,把他们几个给吓的也跳了脚,赶紧的躲边上去。   王红骂了我一句:“胡三,你他娘的要吓死胖爷啊?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啥玩意啊你就跳?胆就那么点大啊?”   我听着心里窝火。我说:“人的胆能有多大?”说完我就蹲下了,我看着地上的尸体,没什么毛病,但是我确定刚才没看错,我感觉尸体的衣服确实是动了一下,但是现在为什么不动了呢?   “吧嗒,吧嗒”   这密集的声又出现了。而且有点多,不绝于耳,我就感觉有人从山洞的深处走了出来一样,这“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脚步声,但是我又否定了,如果像是脚步声还不如说是是破皮的声音。就像是人皮被穿透了一样。   突然,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动了一下,这一次我真的没看错,地上尸体的皮肤在跳动,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咬钻出来一样,我赶紧拉着几个人看,他们几个也蹲在地上看着那尸体。果然,尸体的脸皮上鼓起一个包,这个包被撑的老大老大的,过了一会,传来一股恶臭,脸皮被撑破了,一股脓血流了出来。我就看着一个小嫩芽从尸体里面钻了出来,这一下把我们几个都看的呆愣住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那个小嫩芽很小,有点像蘑菇的杆子,才过了一会,我突然看着那小嫩芽的顶端开始生长,杆子的顶端突然冒出了一个蘑菇头,在那一瞬间,蘑菇就张开了,突然就长出了一个不大的小蘑菇来。   我们都看傻眼,这蘑菇居然从尸体里面长出来了?这他娘的是乍回事?   没人知道,王红想伸手去摘那个小蘑菇,但是阎六一巴掌就打了过去,我也赶紧拦着,我说:“千万别碰这蘑菇,这蘑菇的颜色是苍白的,有剧毒,而且里面的孢子应该会传染,要不然这具尸体怎么可能会长出来蘑菇呢?”   王红被打的冤枉,骂了我一句:“他娘的,你当我傻啊,不是说越漂亮色的蘑菇越有毒吗?这他娘的是白色的,那有毒啊?”   我瞪着王红,我说:“毒到极致也就无所谓色了,这种蘑菇我也只是听说过,只生长在尸体里,叫做尸菇,听说是湘西苗子用来炼制一种蛊的,只要把这种蘑菇种到人的身体里,那个人就能活,但是却是个没魂的傀儡。”   王红听着就跟我眨巴眼,跟我说:“你他娘的吓谁呢?这玩意长蘑菇了,咋不活呢?”   我听着就瞪着王红,我也就这么一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我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看来的,至于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种东西从尸体里面长出来,不碰为妙,我站了起来,看着山洞的深处,我咋有种不想进去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这是个无主的风水宝地。但是现在看来,那个老仙师说的是对的,这地方有主人了,搞不好,这里面就住着一个邪恶的老妖怪,要不然这些尸体怎么解释。   “嘿,你们看,快看啊,这些尸体上也有。”   我听着周家两兄弟的叫唤就跑了过去,我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的我有点恶心,里面的尸体上长的蘑菇很多,又大又长,整个尸体的脸面上都是蘑菇,胸口上的衣服都被穿透了,哪些蘑菇一扇一扇的,又白又嫩。   王红打趣跟我说:“这玩意不知道味道咋样,奶奶的要不是长在这些恶心人的尸体上,我还真想掰扯几个回家尝尝味道。”   我听着就觉得恶心,王红真他娘的重口,我皱着眉头。听着山洞里的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吧嗒,吧嗒”我知道,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的尸体,还有更多的蘑菇从尸体里面冒出来,我看着地上的尸体,鼓鼓的,还在动弹,真的很恶心。   “大仙,咱们赶紧进去把俺娘给安葬了吧。”   我听着周避的话,没多说,赶紧的往里面走,几个人在后面跟着。越往里面走,味道越臭,还夹着一股蘑菇特殊的青气,我们都捏着鼻子,越往里面走,越发现地上堆的尸体越对,这些尸体上都长着蘑菇。有的尸体上面的蘑菇已经把整个尸体给覆盖了,里面的肠子都流的满地都是,我们走着不注意就踩到了,抬起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黏糊糊的。   “娘的,胡三,这是什么地方?恶心死老子了,他娘的你不是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吗?咋成了个集尸洞了?”   我没回答王红,我心里也慌的很,我注意看着脚下,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密集,这才走了几十米,就看到了三十多具尸体,而且越往里面走,地上放的尸体越多,难道这些尸体都是二龙村最近死的人?   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被拖到这里的?又为什么要拖到这里?看来想知道这些,只有走到山洞的尽头才能知道了,越往里面走边越开阔,山洞是向下的,我们走了五十多米,应该是到了地下这个山洞倒是有点像地洞。   这个地洞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这些死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让人感觉到不适的地方,但是这些蘑菇足以恶心死人!   我的手电光在前面被挡住了,也就是说到了尽头,地上倒影着很多影子,都是蘑菇的影子,我们几个站在那影子面前,惊讶的合不拢嘴。   “蘑菇,都是蘑菇,好大的蘑菇,好恐怖的蘑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五口大缸   我们都呆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山洞的尽头会是这么一个情况,眼前一大片都是蘑菇,蘑菇的叶子很大,跟那种包菇还不一样,眼前的蘑菇就是一片一片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每一扇叶子都有澡盆那么大,花白花白的,看的人心里发毛。   我跟阎六走了过去,这蘑菇的味道很清新,但是这清新之中伴随着一股恶臭,阎六拿出柴刀,朝着那巨大的蘑菇的杆子上砍了一刀,这一刀下去,居然冒血了,蘑菇的杆子里面不停的冒出来鲜红的血液。   我看着那蘑菇的叶子掉在世上,满地都是血,阎六把柴刀往里面一戳,就看着一只手从里面耷拉了下来,我瞪大了眼珠子,娘的,这蘑菇山下面都是人,整个小山一样的蘑菇堆下面都是人。   我看着那蘑菇堆。得有四五米高,七八米的直径,我知道里面都是人,周避跑过来,脸上都是汗,我估摸着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所以很害怕,周避问我:“大仙。这里真的是风水宝地?算了,就算是我也不要了,我想回家。”   我看着周避往外面跑,我一把给拉着,我说:“你别乱跑,这里很危险,这里面的蘑菇可能有毒,你要是乱跑碰到了。说不定就死了。”   周避被吓的脸色铁青,他老弟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挨着洞边,不敢靠近那尸堆,我跟阎六还有王红我们三个围着尸堆打转,阎六拿着柴刀,把尸体上的蘑菇都给砍下来,鲜血顺着蘑菇的杆子在冒血,很快地上就流了一堆,慢慢的汇聚成一条小河,向下面留着,一直流到后面的墙壁,然后慢慢的渗入墙壁里。   我看着那墙壁,有明显的凹槽,应该是个石门,我知道。这石门后面肯定有古怪,我没急着进去,也不敢进去。   “娘的,这咋这么多人嘞?都是死人,你看,肚皮里都有蘑菇,娘的,死这么惨,老子要是这么死,下去了,非得找阎王算账。”   王红骂骂咧咧的,我们都没搭理他,不敢王红倒是说道点子里去了,这些蘑菇是从尸体里长出来的,难道是说这些人的身体里都被菌子给入侵了?   我们村有养蘑菇的,我也见过,哪些人把菌子放进棉花子里面,然后用熟料薄膜给捆上,放在高温的地方,蘑菇桶子里面就能长出蘑菇来,眼前的这些人就他娘的跟那个蘑菇桶子一样。   我猜这些人可能都是二龙村的人,可能都是上次去抓大马猴然后挖了棺材拿死人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把周公的棺材给打开了,里面有啥害人的玩意,这些人不知道,中了招就挂了,但是到底是谁把尸体都给收集到这里了呢?   这个人要不就是天大的好心,要不就是大大的坏心,要是好心,我们就完了,收集尸体的人要是怕这些尸体会传染,所以才给收敛到了这里,我们就死定了,哪些菌子肯定会跑到我们身上,要是坏心眼,那这些人就是被害死的,虽然我们不会被传染,但是这些死人成了花肥,而且更惨的,可能要被人当成傀儡耍一辈子。   我正想着的时候。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我就看着王红把背后的门给推开了,我骂了一句:“狗日的,你想死啊?你知道后面有啥玩意你就开门?”   王红冲着我笑了一下,跟我说:“能有啥?最多里面有死人了不起了,在危险,能有眼前这堆尸体危险?咱们进去看看,管他有啥子。老子的铁铲子一铲子下去,保证叫他脑袋搬家。”   王红说完就抬脚走了进去,阎六倒是后脚就跟着了,这两人是个财迷,我当然知道他两想进去干啥,我赶紧进去免得这两人进去瞎闹,我进去之后,我看着石门,这石门倒是灵活,推一下就开了,后面没有自来石,这说明这个门不是封闭的,我就奇怪了,要说这后面是个墓吧,为啥不把石门给封上?   我也不多想,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赶紧走了进去,这石门后面是个密室一样的山洞,特别大,里面倒是没有尸体,很宽阔,大概有两间房那么大,里面一点也不臭,但是有点闷。还有点腥臊的味道,像是畜生的窝一样。   我感觉头顶有点风出来的感觉,把我的头发吹的飘起来了,我心里就嘀咕起来,难道这个石洞不是密封的,而是有活风进来?   我抬头打着手电到处照着,这一照我心里有些惊讶,密室里面都是石窟隆。密密麻麻的,都是石窟隆,下面也有,一排一排的,好像都是人工凿出来的,石洞的中间摆放着五口大缸,每一口大缸上面都长着一朵花,血红血红的。像是扇子。   “娘的,发财了,是肉灵芝,是肉灵芝,哈哈,你看,这么大的肉灵芝,胡三。娘的,这么大的你见过没有?”   我听着阎六尖锐而又细锐的声音就头疼,他一兴奋就这个样子,他很少有这样兴奋的时候,就连看着金银财宝了都没这么兴奋,其实我也很兴奋,因为这肉灵芝确实太大个了。   灵芝跟人参一样,越大越老越值钱。咱们东北人参不缺,但是这灵芝就是个稀罕物了,只有大山深处才能见的到,但是基本上都是巴掌那么大的,在大就是稀罕物了,眼前的这几个灵芝跟他娘的澡盆子一样,特别大,我胡三这辈子是没见过。别说我了,只怕胡半仙爷爷都没见过。   我们仨站在这五口大缸面前,王红一脸的稀罕,问我:“胡三,这玩意值多少钱?”   我看着王红还背着尸体,就知道他见钱眼开了,连尸体都忘了放下了,我说:“无价之宝。千年的人参能吊命,拜年灵芝能回生,这么大的灵芝,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你要问我能值多少钱,我还真他娘的不好说。”   “啊哈哈,真的?那太好了,咱们二一添作五,不对,你胡三不爱财,这玩意就不归你了,阎六咱们两分,我三你二。”   王红兴奋的说着,但是阎六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我,问我:“这么大的肉灵芝,还是带血的,估摸着普通的地是长不活的,而且也不可能在普通的地上长,我猜,缸里面应该有东西。”   阎六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开始谨慎起来,这种东西也算是奇物了,古往今来就是帝王我也没听说有得到过这么大的灵芝的。所以下面有什么东西我是一百个相信。   王红一脸的晦气,跟我们说:“去他娘的,管他下面有什么呢,把东西给砍咯,咱们各回各家不是挺好?”   说完王红就要伸手去拔缸里面的雪灵芝,我一把给推开了,我说:“你先别动,听着声了没有?”   我耳朵特别尖,我听着一阵阵奇怪的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像是外面,我听着“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呼巴掌的清脆,我们几个对看了一眼,我说:“遭了,周家两兄弟还在外面呢。”   说完我就跑出去,我一出去,打着手电朝着洞口一照,就看着那周家的两兄弟坐在尸堆边上,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打着对方,两人的脸上都被打的冒血了。   我喊了一声:“赶紧来,他娘的,这两人着了道了。”   说完我赶紧跑了过去,把两人给分开,阎六也出来了,看着两人鼻青脸肿的,嘴里面还发出“呜啦啦,呜啦啦”的声音,像是鬼叫唤一样,我说:“咋回事?为什么他们俩会着了道了?这地方有啥邪门的?”   阎六知道我的意思,是想要他开鬼眼看看,阎六也不含糊,六指朝着眼睛一勾,突然,阎六吓的叫了一句:“娘的,咋这么多死娃子在瞪着我嘞。”   我听着有些奇怪,我说:“你看到啥了?”   “不简单,好多死娃子,都是一个脑袋。一个脑袋的,在天上飘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瞪着我,娘的,像是老子掐死了他一样。”   阎六说的很恐惧,我看着他不停的往后面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逼迫他一样,但是我心里有些犯嘀咕,我不知道阎六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老是爱吹牛皮,爱显摆,比我还能神神叨叨的,所以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是不是有来这一套。   突然,我看着阎六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着:“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拿了东西赶紧走。”   我心里直骂娘。狗日的,真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喵呜!”   “喵呜!”   我正想进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猫叫,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是尸猫的叫声,我听的特别清楚,我心里惊讶了。我赶紧跑进去,石洞里面的猫叫声很大,但是我不知道从那个洞口传出来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是。   “唧唧,呜哇喵呜!”   这声音特别凄厉,我心里毛了,尸猫肯定在洞里面,但是至于在那个洞我就不知道了。那么麻烦就大了,那头大马猴肯定也在。   这地方肯定是大马猴的窝,我想到这里,赶紧想要王红他们走,保命要紧,但是我一看,我傻眼了,我就看到王红背后背着的尸体上面长了一朵花,一朵惨白的花。   不,是蘑菇。   王红背后的尸体长蘑菇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肉身   我没看错,王红背后的尸体真的长出来了蘑菇,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尸体的背后钻出来一个东西,雪白雪白的,是个蘑菇,我喊了一句:“王红快把尸体给丢了。”   王红听着的话,一回头,他这一回头,吓的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看着身后的老婆子脸上,嘴里,耳朵里,凡是带眼的地方居然都钻出来了蘑菇嫩头,一张脸也鼓了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面钻一样,吓的王红身子一抖。一下子就把这个老婆子给抖在了地上。   王红刚想骂人,突然,我们几个都傻眼了,就看着那老婆子站在地上,居然没倒下去,身上被钻破的地方都在流血,腥臭的很,很快这老婆子就成了一个蘑菇人,恶心的很,我们几个围着这个老婆子,这是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说是诈尸吧,也没有诈尸的样子,但是这个老婆子却站的直愣愣的。   王红问我:“这是咋拉?这老婆子咋也长蘑菇了?”   王红说着,就伸手挠后背,我看着觉得奇怪。赶紧就把王红的后背给扒开了,这一扒开,我就傻眼了,就看着王红后背上都是一个个的小红点,这红点很大,每一个都有鸡蛋那么大,而且还有种稀烂的感觉,他这么一抓,都快把皮给挠破了,有点像火毒狼疮,特别瘆人。   “你他娘的看啥?老子后背养死了,怎么这么痒?奶奶的。”   王红一边骂一边挠,我赶紧原离他,阎六也赶紧离的远远的,这让王红有点奇怪,他看着我两,骂道:“你们他娘的咋拉?老子背后咋拉?”   阎六笑了一笑,跟王红说:“没事,你这身臭皮囊早就烂透了,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   阎六说完也就没搭理王红了,赶紧拿着柴刀去看缸里面长出来的灵芝,他这一刀下去,居然没砍动,那肉灵芝好像特别硬一样。这让我们几个都非常的奇怪。   我看着那缸,肉灵芝把整个缸都给覆盖了,一般灵芝都是很松软的,这么硬的灵芝我还是第一次见,阎六倒是不信邪,又上去一刀,这一刀用足了力气,居然把肉灵芝给砍烂了,但是口子也不是很深,这个一寸深的口子开始冒血,咕噜咕噜的,就像是人的身体被砍了一个窟窿一样。   我看着觉得奇了,但凡阴穴宝地生长出来的植物都能有了精血,天地万物真是神奇,突然,我感觉我的背后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有些惊讶,我看了看王红跟阎六,他两都在呢,那么拍我的是谁呢?   周家两兄弟还在迷糊着,我想到,心里陡然一惊,我悄悄的看着地下,居然看到地上多了一个人的影子,这影子怪的很,凹凹凸凸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我没敢回头,我当然不能回头,我使劲的踢王红,想让他帮忙。   我踢了王红两脚,但是王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使劲的对着我摆手,居然没回头,他跟阎六两人都对这个大灵芝着迷了,完全没有理会其他的事情,真他娘的为财生为财死。   我感觉背后又被人给拍了两下,是左右肩膀一起拍的,很整齐,几乎是同时拍下来的。我有点想叫娘的感觉,但是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后面的东西拍我,我就使劲的踹王红,终于,我可能是踹的他疼了,王红回头了,正准备骂我。突然,我看到王红的脸都歪,他吓的瞪着眼,使劲的往后退,一下撞到了阎六,那阎六被撞的走了几步,有点生气。   “你他娘的…”   我听着阎六都没骂完,就闭嘴了,两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不,应该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背后的东西,我看他两的眼神,我就知道背后的东西肯定很恐怖,我问:“我身后是谁?”   阎六跟王红对看了一眼,那王红嘴一歪,跟我笑着说:“没谁。就,就他娘的一个大蘑菇,娘哎,这蘑菇咋会动呢?”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声,蘑菇?我眼珠子四处瞥了一眼,这石洞里之前的那个老婆子不见了,我闭着眼都能想到,我身后的肯定是那个老婆子,我说:“我蹲下,你们把她给弄走。”   说完我就要蹲下,但是怪了,我一蹲下,我就感觉身后的那东西也蹲下了,就像是粘着我一样,我有些生气,狗日的,老子又没招惹你,居然还缠上我了,我猛然朝着地上一趴,一个驴打滚,顺着地上就滚了一圈,直接滚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我一站起来,猛然回头,我就看着身后站着一个大蘑菇。   我心里抽了一口凉气,那老婆子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浑身上下全部都长满了蘑菇,哪些蘑菇白的很,还不停的流出脓血,这个人形的蘑菇让我有点恶心,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蘑菇又他娘的是什么?   我看着那蘑菇人的手在上下的抬着,而且不停的一点点的挪动,好像是活的一样,但是我知道,他不是活的,他之所以会动,是因为他脚下的蘑菇在往外面发,也可能是蘑菇在生长,所以让尸体动弹了,这种诡异的事,闻所未闻。   我们仨看着那尸体一点点的朝着我们走过来,我们仨不知觉的就朝着后面退,这一退直接撞到了缸上面,退无可退的时候,阎六把柴刀一握,说了句:“无量寿尊。”   说完朝着那走过来的蘑菇就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直接把蘑菇的脑袋给削了下来,我就看着一个滚圆的东西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撞在了墙角上,这脑袋被砍下来之后,那尸体也就倒下来了,说来也怪,这尸体一倒下来,我们就看着那花白松软的蘑菇变了色,从根部一直到叶子上,变成了红色,而且好像变得枯萎了一样,表质给我一种硬硬的感觉。   我看着那尸体上花白的蘑菇有点像缸里面的灵芝,我有些惊讶了,我说:“他娘的,该不会,这缸里面也是个尸体吧?”   我的话让他们两个有些傻眼,王红跑了过去,伸手在尸体上的蘑菇掐了一下,但是没掐动,王红说:“太他娘的硬了,狗日的,这到底是啥玩意?到底是不是灵芝?我看着咋不像呢?你们俩可别弄错了。”   我看着阎六,他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东西跟灵芝特别像,但是前身却是个蘑菇,这让我们都有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王红看着我们两都沉默,就有些生气,他倒是干脆,跟我们说:“把缸给砸了,看看里面什么东西。”   我们都没拦着,王红四处找东西砸缸也没找到。没办法,王红直接把缸给抗了起来,这一口大缸都有一百来斤,加上里面知道有什么东西,所以非常重,也只有王红这个浑人能磨的动,我就跟阎六在边上看着,看着王红把大缸给磨倒了。这一歪斜,就看着缸里面有水流出来。   这水一流出来,我跟阎六都捏着鼻子,太他娘的臭了,像是泡了几百年的死人的液体一样,能把人给熏死,王红捏着鼻子,把缸往地上一推。就看着那扇大灵芝跟着里面的东西一起流了出来。   我跟阎六走了过去,看着地上的大灵芝,个非常大,除了个之外,跟地上死人长的蘑菇一样,我伸手拿过来阎六的柴刀,跳着大灵芝,把它翻过来。我想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它长这么大的个,我这一翻,我们仨都有些傻眼。   “头发,好长的头发。”   灵芝下面黑漆漆的,一缕缕的都是头发,特别长,得有一米多长。发丝粘着水了,显得有些恶心,湿哒哒的,恶臭的很,我用柴刀把头发给拨开,这一拨开,我心里就是一抖,我就看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吓的我猛人就缩回来了,害怕他突然张开嘴来咬我一口。   阎六把柴刀躲过去,把头发都给拨开了,看着灵芝的跟长着的地方,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头发下面是一张脸,整个灵芝的根长在一个脑袋上面,我看着灵芝的跟从那脑袋的嘴里面伸出来。通红通红的,恶心的,整张脸都被水给泡的雪白雪白的,五官已经没有了,完全就是一张皮,这他娘的有点恐怖。   王红特奇怪的问我:“胡三,你他娘的见多识广,你跟我说。这他娘的是咋回事,咋还有人把自己的脑袋上种灵芝呢?”   我听着也好奇,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是,我回头看着那五口缸,我又抬头看着哪些石窟,里面都是瓮,一口口小瓮,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看着那五口缸,我说:“把缸都给我推开,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肢体。”   阎六听着,眼睛骨碌的转了一圈,王红倒是不信,他问:“你咋知道的?”   我说:“你别问。你推就行了。”   王红懒得跟我磨嘴皮子,就用了力气把一口口的刚都给放倒了,地上开始汇聚腥臭的液体,阎六走过去,把一个大灵芝叶子给掀开,他跟王红都愣住了。   因为灵芝下面是他娘的一个人的上半身。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怎么死他?   我看着那半截身子,没有脑袋,没有胳膊,没有腿,只有半截身子,像是被人给剁成了人棍一样,但是我知道这不是,这是一种葬礼的方式,而且只有术士才会用,是那种已经到了可以逆天的术士才会用,不,准确的来说,这是他们用来转身的一种方式。   “尸解成仙!”   阎六把其他的大灵芝叶子都给掀开了,下面都是胳膊跟手臂,这些肢体都被水泡的肿的特别大,特别白。而且散发着一种腐臭的味道,这让我有点恶心,我使劲的捏着鼻子,不想闻到一点。   王红站在我边上,看着哪些残值断臂,跟我说:“娘的,这人也太惨了吧,咋被人砍成人棍了呢?还他娘的给装进了缸里面?”   我听着就嗤之以鼻,我说:“你懂个熊,这人是个厉害的人物,连我胡半仙爷爷都不一定能比的过。”   阎六听着,倒是没有装懂,而是问我:“愿闻其详。”   我蹲在地上,指着那尸体说:“这叫尸解。”   阎六听了,眼神一亮,也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跟我说:“尸解者,言将登仙,假托为尸以解化也!”   我听着点了点头,阎六倒是明白,这尸解成仙是道教神仙法术中一种飞升成仙之法,道经上是这么说的,“得道之人遗弃尸体于世间而自己解化仙去”,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来,是死了,留下了尸体;但是,这个尸体其实是他的某种信物。   比如剑、杖、拂尘等所变化而成,真人并没有死,而是飞升成仙了。   由于这种情形极其类似于蝉留皮换骨,所以又被称此为“蝉蜕”。   这种事情听的多,见的烧,胡半仙爷爷见多识广,也只是听说了这些事情,记录在笔记里而已,我记得胡半仙爷爷的笔记里是这么写的,“在汉代的李少君就是这样的一个奇人异士,他深得汉武帝器重,死后,汉武帝命人打开他的棺木,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李少君的尸体,只有衣冠在,这是因为李少君乃是得道之人,早已尸解成仙而去。”   那位李少君当然是大能,可以不留下尸体,但是道门中尸解成仙法术也分三六九等,有些高道大德得道后可以遗弃肉体,也可以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遗世而升天;但是像眼前这位就不得不留下自己的遗体而飞仙。   “娘的,你俩说聊斋呢?你们是说眼前的人是个神仙?”   我们俩听着王红的话,就点了点头,但是也就是这么一说,谁知道眼前的人还是不是真的成仙了,或许这只是他的一个美好愿望而已,把自己肢解而葬,希望死后可以成仙吧,这种事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至于这个人是谁,我大概也有了猜测,曾经周避跟我说过当年他们二龙村的周公手下有一个厉害的风水师,能点生点死,而且,跟这个二龙山也有关系,这位风水师可能就是周思碧手下的那位。   只是若是他的话,那么这个风水师也就太恶毒了,收了周公的钱财,居然不为他点龙穴宝地,而点了一个马踏坟茔的墓穴,更可气的是,他自己居然占据了这龙穴宝地,风水师有个规矩,自己寻的龙穴宝地,自己不能用,这叫抢的天机,要遭报应的,或许,今天我们来了他的安葬之地,就是他的报应。   王红见我们都不说话,就拿着柴刀,朝着灵芝的根砍了下去,这一砍,就看着灵芝一下就被砍掉了。别看灵芝的外表非常坚硬,但是根部特别柔软,一刀下去就断了根,但是说来奇怪,这一刀下去之后,断了跟的灵芝倒是没什么,反而是那被寄宿的身体开始变得枯萎,才一会的功夫。尸体就变得乌黑了,皮肉都开始干枯,稍一会,尸体就变成了一具白骨,这看的我们仨都有些惊讶。   王红把灵芝往身上一背,虽然灵芝叶子大,但是轻若无物,他一个人都能背的动,王红说:“那什么,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本来是给周家兄弟的老娘寻一个龙穴宝地的,但是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是个有主的地,但是我稍后就说:“王红,辛苦你一趟,那老婆子反正都已经被砍了脑袋。你就辛苦给背进缸里面吧,我们也来个肢解而葬。”   王红听着就骂我不厚道,但是我说:“我那份不要了,都给你了。”   王红听了跟我说:“真的?”   我点了点头,王红也不说二话,赶紧的就去把缸都给扶起来,然后磨正,他跑到那尸体的边上,左右不好下手,因为太恶心了,一个尸体上长满了蘑菇,还他娘的一身都是腥臭的脓血,谁也不想碰。   但是王红一鼓作气,一下子把尸体给抱了起来,赶紧跑到缸边上,把尸体丢了进去,又把脑袋给放进去,做完了之后,他使劲的擦手,觉得特恶心。   我也没多说,事情做完了就赶紧回去,占了别人的龙穴宝地,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我们走出了石门,就看着周家兄弟两还在那迷糊着,两人坐在地上,时而傻笑,时而大哭,不知道梦到了啥,我走过去,想要把他们打醒,但是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嘿哟,嘿哟!”   这声音特别有节奏,像是有什么人从外面进来了,我听着地上拖拉的声音,我肯定,这个人还拉着东西呢,不光是我听到了,阎六跟王红也听到了,我们仨赶紧的把周家兄弟两个给拽起来。转身就朝着石门后面走,赶紧躲起来。   我知道,看守着石洞的人回来了,而且我相信,这一洞的尸体都是他拉回来的,我只是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   石洞内,一个老头,手里拽着绳子,绳子后面拖着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腐烂了,有的还犹如刚死的新人一样,这老头拉着估摸着有六七具尸体,这些尸体少说也有好几百斤,但是这老头拉着居然不费劲。   不过倒不是这老头拉着不费劲,你要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这老头的腿边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东西脖子上套着绳子,也在拉尸体,这东西特别有劲,一边拉一边发出“呜唧唧,呜唧唧”的声音,嘴巴一张开,里面的长牙都有两寸多长,特别的吓人,但是更吓人的是他爪子上的铁钩子,这铁钩子在地上磨蹭,居然能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这爪子要是挠到了人的身上,估摸着得皮开肉绽。   老头把尸体拉进了石门前的山洞,他把绳子给解开,那黑漆漆的畜生蹦上了尸堆,上蹿下跳的,老头喘了口气,突然,老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四处看了一眼,鼻子又动了动。像是在捕捉什么味道。   那黑漆漆的畜生倒是干脆,跳到了地上,扒开人的心窝子,把心窝子给拽了出来就要往嘴里塞,但是那老头非常严厉,骂道:“畜生,敢吃我就剥了你的皮。”   那黑漆漆的畜生像是听懂了似的,把心包子掏出来。非常气恼的朝着老头丢了过去,老头躲开了,这气的那畜生更加的上蹿下跳。   这老头么搭理这黑漆漆的畜生,而是眯着眼睛,朝着石门瞪着,突然,他看到了石门上有很多手印,他脸色一狠,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小葫芦,这葫芦黑漆漆的,黑的都发亮,老头走到石门边上,猛然把石门给推开了,他将火折子丢进去,想要看个究竟,但是石洞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也么有,老头有些迷糊,不过他也没有多留,而是把石门给关上了。   “嘿哟,下山咯,找个死人回家咯。”   “嘿哟,下山咯,贪心的都要死翘翘咯。”   “嘿哟,贪心的要黑心咯。”   “嘿哟,今个死李家里,明个死王家咯。”   我听着那苍老的歌声原来越远,我知道那人可能走了,我喘了一口气,从石窟里面走出来,我们几个听着声,就跑回来了,这石洞里除了石壁上的石窟能躲之外没其他的地方能躲,所以我们就钻进了这石窟里。这石窟一米多高,两尺多深,放一口瓮在里面本来就很挤了,所以我们进去,只能趴着,趴一会我就觉得特别难受,腰酸背痛的。   我看着王红跟阎六都跳了下来。王红呲牙咧嘴的,跟我抱怨:“你他娘的怕什么?管他是谁呢,进来之后,老子一刀劈了,他娘的,往这洞里面钻,差点憋死老子。”   我没搭理王红,就知道吹牛皮,要是这么厉害,早干嘛呢?那人进来了,你也可以跳出去啊,我也没拦着,现在倒是知道说风凉话了。   我赶紧去把周家兄弟给拉出来,我这么一拉,突然把一口瓮给碰倒了,就看着瓮里面哗啦啦的流着东西,我鼻子闻了一下,居然是酒,而且特别醇香。   王红跟阎六来劲了,赶紧伸手气接,往嘴里面一倒,喝了之后,他俩特别高兴,跟我说;“好酒,奶奶的,居然是咱们的大曲,得有几十年了吧。”   我听着也觉得高兴,我也好酒,只是我还没蹲下要喝一口尝尝呢,突然就听着石门一下给推开了。   我们仨猛然回头,没想到那狗日的杀了个回马枪,只是我们看着那人之后,我们仨都傻眼了。   他娘的见鬼了,怎么是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马猴来了   我们仨看着那人,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我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他。   “老仙师。”   门口站着个老头,凶神恶煞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山脚下住在石屋里的那个老仙师,但是这个老头死了,来之前我们在石屋里就看到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的心窝子给掏了的,我确定他死了,所以,现在这个老头站在石门边上,我们看着都跟看鬼的一样。   石洞内静悄悄的,我们看着那老头,那老头也看着我们。我不知道他教什么,估摸着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叫什么,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恶毒。   “你们找死呢?”   这老头狠狠的说了一句,弄的我们三个都是一阵心慌的,王红呸了一口,撞着胆子,骂道:“你是人是鬼?别跟老子装神弄鬼的,老子就是浑,就是不怕鬼,你过来,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说完,王红就往后退,虽然说的是狠话,但是那个样子那叫一个怂啊,我看着就上前,我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头朝着缸里面看了一眼,他觉得缸被人给动过了,他问:“你们动了里面的东西?”   王红拍了拍后背的大灵芝,跟老头说:“咋?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老头听了之后暴跳如雷,我看着那老头的神色,有些害怕,突然,这老头一下就从石门后面消失了。我知道他是走了,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王红看着老头跑了,就笑呵呵的,跟我说:“咋样,老子厉害吧,一个老头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敢来。老子削死他。”   我听着王红吹牛皮就懒得搭理他,我拉着周家兄弟赶紧走,那周家兄弟好像还在迷糊着呢,我也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邪,但是现在都不谈给他们解了,只有回去再说了,只是我觉得背后有点痒,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难道我的后背也开始长蘑菇了?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害怕,哪些蘑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人知道,会不会要了命还是两说,我赶紧的脱掉衣服,我说:“看看我后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王红听了就说:“啥也没有,就是起了几个板疙瘩。”   说完王红就朝着我后背吐了口唾沫,然后使劲的在我后背上揉,我觉得恶心,我就说:“你他娘的干啥呢?干搓啊你?”   王红听了就来了脾气,跟我说:“那你还想咋的?还想泡个澡,找个小妞给你搓啊,想的你倒是。”   我听着来火,这王红真是把我恶心到家了,我懒得跟他计较,现在还是赶紧走的好,我拉着周家兄弟赶紧走,但是刚走两步,我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外面窜了进来,它一进来,伸手就是一爪子,这一爪子把我给抓的皮开肉绽的,我觉得胸口都开裂了,疼的慌。   我赶紧的后退,一边退,一边喊:“奶的熊,王红,这是大马猴,你赶紧给他逮着啊。”   王红听着我的话有点着急,跟我说:“我那能逮住它,这个畜生,厉害着呢,得你的尸猫才能跟他斗,爷爷我先走了啊。”   我一边跑,一边防着那黑漆漆的大鬼,但是这时候看着王红他娘的这么不仗义,居然就这么的走了,气的我牙根都痒痒,不过,我看着王红刚出去,又进来了。我说:“你他娘的又回来干啥?”   王红对着我干笑了一下,跟我说:“外面更他娘的危险。”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我看着石门的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不对,是走进来一个蘑菇,他娘的,居然是跟那个老婆子一样的蘑菇人。都是外面堆着的尸体,也不知道乍回事,这些尸体居然都活了。   我一边跑,躲着那头大马猴,一边喊:“阎六,你他娘的墨迹什么呢,赶紧的把门给关上啊,要是哪些东西都进来了,咱们都得死。”   我看着阎六,这狗日的居然还在那喝酒,他像是喝上瘾了一样,听着我的喊声,就跟我说:“你他娘的怕什么?老子有的是法子。”   阎六说完,就从万宝囊里面拿出一个八卦镜,左手一个火折子,一头扎进缸里面。狠狠的吸了一口酒,八卦镜朝着哪些蘑菇一照,火折子一点,看着那蘑菇一样的人慢腾腾的走了进来,阎六猛然将嘴里的酒给喷了出去,一下子把火折子的火给点燃了,那火焰喷射到哪尸体上面,一下子就烧着了。   我看着心里松了一口气,阎六还真他娘的有两下子,王红看着就拍手叫好,赶紧的从哪些石窟里面把瓮棺给包起来,朝着哪些尸体砸,这一砸,里面的酒水溅的那都是,被火一点,后面的尸体全部都烧了起来,不一会,整个石洞都被火光给照的通亮的。   王红一边砸,还一边可惜了酒水,突然,王红有些傻眼了,看着瓮被砸开了之后,里面居然掉出来一个死娃子,王红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仔细揉眼看了一下,这一看,真的看到一个半尺长的死娃子,雪白雪白的趴在地上。   这么一看,王红跟阎六都傻眼了,赶紧的去石窟里面搬出来一个瓮,朝着地上猛然一砸,瓮裂开了,就看着地上趴着一个死娃子,两人对看了一眼,一脸的恶心,感情这些酒都他娘的是用死娃子泡的,想到这,两人都恶心的吐了起来。   我看两人在那吐,我心里就庆幸,得亏老子没喝。要不然非得恶心死,但是我背后跟着那头大马猴,他伸手一爪子,老子就皮开肉绽的,背后都被挠出了多少个血扑棱了我都不知道,突然,我感觉背后一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跳到了我的身上,一下子把我压倒了地上,我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   我知道是大马猴上身了,我赶紧转身,就看着一张大嘴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我赶紧用手给按着,但是却按不住这大马猴的爪子,他的两个爪子在我身上挠来挠去的,我就感觉我胸口也快皮开肉绽了。   我又赶紧去抓大马猴的爪子。他的两只爪子太他娘的有劲了,我居然不是对手,我喊:“他娘的在不来救老子,老子就得没命了。”   我刚喊完,突然就感觉一脸的温热,那大马猴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两个爪子被我抓着,还不停的挠着,但是却没了力气,我松了口气,赶紧把大马猴的尸体给丢在了地上,从地上爬起来,我看着胸口,都是血扑棱,但是却不是内伤。只是我害怕的是,这血扑棱里面居然有肉芽在外面冒,就像是绦虫的身子一样,一根筋一根筋的,特恶心,我知道,这他娘的肯定是蘑菇的根茎,我知道完了,这石洞里到处都是菌子,只要你进来就会被菌子上了身。   王红跟阎六看着都是一脸害怕的,我说:“看什么?你们也一样,娘的,咱们得赶紧走,否则都得在这里丢了命,这个洞是个老术士的飞仙洞,那坛子里的酒是童子酒,都是这个老术士用邪恶的法子弄来的死孩子,这个老东西肯定不是个好人。”   说完我就朝着外面跑,我还不忘拉着周家兄弟两,我门口都是火海,我根本就跑不出去,王红倒好,把缸给放倒,然后钻进缸里面,使劲一滚,朝着门口一撞,这么一撞居然硬生生的撞出一条路来,我跟阎六赶紧的跟着,这个死胖子别看平时蠢的很,但是关键时刻还有点用。   我们冲出了山洞,但是外面到处都是尸体,阎六手起刀落。一刀一个,但是尸体太多了,还没砍杀完,地上的尸体就爬起来了,这些尸体也不知道咋回事,居然就爬起来了,我知道肯定是哪个老仙师搞的鬼。   我心里郁闷了,我明明看到他死了啊。咋又活了呢?真他娘的是活见鬼了。   尸体太多,我们根本冲不出去,所以又被逼回来了,王红一身都是汗,他挡着石门,骂道:“娘的熊,你们两赶紧想办法啊,要是哪些畜生进来,咱们指不定就得被吃了。”   阎六倒是不怕,说:“让他们进来,进来的越多越好,我们一锅端,都给他烧了。”   王红听了,也不堵着石门了,赶紧的跳走,随即就要去搬石窟里面的瓮,但是他还没动手,就傻眼了,就看着那瓮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呜哇,呜哇。”   这哭声跟孩子的哭没什么两样,吓的王红赶紧后腿,我们都看傻眼了,我心里想着,难不成这瓮里面的死孩子是活的?   突然。我猜想的对了,我就看着那瓮口居然一下子冒出来一个头来,那头上的脑袋光溜溜的,啥也没有,一张脸都被酒水给泡的没了脸面,鼻孔眼睛都挤压在一张脸皮上,我就看着那死娃子从缸里面爬出来,朝着我们爬了过来,那速度贼快。   我们仨都傻了,整个石壁四面八方都是石窟,里面都是瓮,所有的瓮都有死孩子爬出来,我看着那翁棺上面一个个白点,重上倒下都是。   “吧嗒,吧嗒!”   在高处的瓮里面爬出来的死孩子掉下来,摔的吧嗒,吧嗒的,一地都是粘液肠子,但是,就这样,还朝着我们爬。   “娘的,这不是真的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两个老仙师   我看着满地都是死娃子,一片雪白雪白的朝着我们爬,那场景,骇人的很,那死娃子的速度特别快,一片爬,还他娘的一边哭,整个石洞到处都是死娃子的哭声。   “呜哇,呜哇。”   这声音贼凄惨,王红推了我一下,问我:“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咋活了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只能说,那个老术士厉害,但是也很歹毒。这些孩子都是刚生下来的,活着在母体里就被害死的,有多狠心的人才能做出来这种事。   现在我也知道山脚下的那个老头为什么要害周避家的孩子了,都是因为这些瓮棺,他估摸着想要把这里面的翁棺给填满,给这山洞里的墓主献祭,真他娘的歹毒。   突然,我感觉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雪白的死娃子抱住了我的脚,我吓了一跳,我还没动手,我突然看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一下子张开了大嘴,那嘴巴从中间裂开,一只裂到脑门后面,里面的牙齿一排排的,张开嘴,朝着我就咬。   我吓的猛然一甩脚,将死娃子给踢开,但是我却发现,有更多的死娃子爬了过来,这死娃子的速度特别快,很快就上了身。我赶紧躲,我看着王红跟阎六倒是干脆,一个拿着柴刀,一个拿着铁铲,不停的拍打死娃子,阎六手起刀落,近身的死娃子都给砍的稀烂,王红一铲子下去,死娃子就给拍平了,鲜血飞溅。   但是太多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仨被围在石洞里,根本就没办法出去,但是我就奇怪了,我就看着王红跟阎六在那傻乎乎的挥舞着手臂,不停的砍啊砍,但是连个声都没有,两个人就像是木头人一样,使劲的挥舞手臂。   我当时就奇了,这他娘的咋回事?这两人是最能咋呼的,但是这时候咋一句不吭呢?   我心里嘀咕着呢,突然,我感觉我的胳膊被咬了一口,我觉得钻心的疼,我低头一看,胳膊上趴着一个死娃子,我心里一身冷汗,但是我立马感觉不对了,这一口下来,刚感觉到疼,但是才过一会,就感觉不到疼了,这死娃子把我的肉都给撕下来了,但是我也没感觉到疼。   我使劲的捏一下我的脸,嘿,他娘的不能,这他娘的是咋回事?我心里琢磨了一下,随即我便知道了,我被鬼蒙眼了。   我想到这,赶紧的咬自己的舌头,这一咬,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眼皮子一下子就睁开了,我赶紧的四处看着,这一看,我居然还在洞里呢,我站在石窟边上,瞪着石门呢,我心里一下就名堂了,我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就是刚才那老头进来的一瞬间,我就中他的招了,我注意到了他腰上的黑葫芦,那葫芦肯定是个操控小鬼的宝贝,那个老头是个厉害的术士。   但是他明明已经死了?难道我是见鬼了?这个疑问让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也不去管它。我得先走,我得活着出去,我看着我身板的几个人,王红阎六都在,周兄弟也在,但是都是迷迷糊糊的,我甩手就给了几个人耳刮子,打的啪啪响。   王红跟阎六都醒了。这两人经历的事多,所以这么一激两人就清醒了过来,但是那周家两兄弟还迷迷糊糊的呢。   两人醒了,还在挥舞着双手呢,稍后看着我,问我:“胡三,他娘的,这是咋回事?”   阎六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两圈,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我说:“刚才那老头,娘的,是个高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我们着了道了,要不是老子明白的快,咱们几个肯定就被困死这里了。”   王红撇撇嘴。不屑的跟我说:“就你能,那你咋不把那老头给收拾了呢?”   我有点了火了,这狗日的救了他的命还不领情,我说:“那老头是人还是鬼我都不知道,我咋收拾他啊?他手段厉害,阎六,这得看你的了。”   阎六听了,就眯着眼睛,阎六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有仇必报,所以这时候我知道他在想办法呢,正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猫叫,我抬头看着,我知道是吗被困在这山里的某个石洞里,也不知道那老头用的是什么法子,我心里有点恼火,真他娘的是个邪人。   阎六眯着眼睛,听声辩位,这石洞里不仅仅有猫的叫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那哭声时有时无,能把人的心智给扰乱了,不一会你就会感觉到烦躁,我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烦躁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急,我一急,肯定的要中招。   阎六突然跟我说:“烧香。”   我听了二话不没说,从百宝袋里面拿出香炉,我问:“点几柱香!”   阎六说:“点一根,祭鬼。”   我听着赶紧的点了一根香,在道门,点一根香就是给鬼上香,这香已点上,我就看着香烛的火烧的特别旺,像是有人在吸气一样,而且,我觉得周身特别冷,我知道有烟魂儿在,我心里也明白了。阎六是想鬼打鬼,果然,只见阎六一招手,从万宝囊里面拿出一个红纸,用红纸扎了一个纸人,喊道:“吃我的喝我的,就得听我的,上了身劳累了您嘞。”   阎六说完手一招。朝着纸人一握,就看着纸人被握的立了起来,阎六手一收,猛然张开手掌,对着纸人吹了口仙气,就看着那纸人一下就飞起来了,朝着石窟上面飞,不一会就飞进了石窟了。我们几个看的是眼睛直愣愣的,这狗日的阎六还真他娘的有些法子。   “叮当,叮叮当!”   我听到了一阵铃铛的声音在石洞里回响,我知道尸猫脱了困了,阎六跟说:“走,千万别让香灭了,否则那玩意就不肯出力了,你们赶紧走。”   我听着赶紧护着香炉。我让王红把周家兄弟给带着,我们几个赶紧的离开了石洞,阎六倒好,拿着柴刀朝着底下的石窟里面的瓮棺使劲的砸,一圈圈的都给砸烂了,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层酒水,那酒水也流到了外面,阎六拿出火折子。朝着地上一点,轰隆一声,整个石洞都烧起来了,地上的尸体,蘑菇都给烧的着了,发出腥臭的味道。   我护着香,感觉身后透亮的,我回头看着阎六一边走一边点火。这阎六倒是有点好心肠,这些尸体都是被一种菌给感染了,要是流出去,肯定会害死更多的人,所以一把火给烧了了事。   只是我心里有一百个不解,那老头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我们几个来到了洞口,我一看绳子没了,我心里大骂,肯定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儿把绳子给拽走了,我那叫一个气啊,阎六这会看着我们都站着,就问:“咋不下去?火一会就烧出来了,你们等死啊?”   我指了指山崖,阎六看了一眼,居然没绳子,但是阎六倒是不急。从万宝囊中抽出一根细线,在手里搓啊搓,我看着就惊奇,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那根线越搓越粗,越搓越长,我就看着那绳子顺着山崖就下去了。   王红嘿嘿笑着说:“有点门道嘿,就是不知道经得起爷爷不是。”   我没搭理王红,赶紧拽着周家两兄弟下去,把他两在绳子上饶一圈,免得掉下去,王红先下去接应着,很快我们几个都下了山,我抬头看着阎六但是这老头倒是身轻如燕,一个大鹏展翅居然直接就飞下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老小子这么厉害过。   阎六说:“听着声了么有。跟着铃铛的声走,那是尸猫脖子上的铃铛,能荡靡靡之音,尸猫顺着味就能找到那个老头,哼,他跟我玩鬼,还嫩了点。”   我听着就笑了,这阎六可是个阴阳师,一辈子都跟哪些玩意打交道,他说这话我当真不以为他是吹牛皮,我赶紧捧着香炉跟着那铃铛的声音走。   一路上,小孩子的哭声在我耳边叫的心烦意乱,让我有种想要摔东西的感觉,但是心一烦躁的时候,铃铛的声就在耳边荡起来,把那烦人的声音都给荡走了,这一路无惊无险,我们一口气下了二龙山,来到了二龙山的山脚下,我看着那石屋,屋子里的灯灭了,这让我们特别惊讶,因为来的时候,灯是亮着的,这说明有人进过屋子。   “喵呜,呜呜呜,嗤嗤!”   我听着尸猫在屋子里叫的厉害,我知道里面有情况,赶紧的跟王红打个对眼,王红也不含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狗日的。看老子不宰了你。”   我打着手电,跟王红一块进了石屋,他一脚就给石门踹开了,突然,我就看到一双眼睛对着我瞪着,那眼睛绿油油的,这一瞪,嘴里还发出“撕哈”的声。这是尸猫的叫声,我把手电朝着尸猫一照,突然,我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那老仙师,但是他胸口没有窟窿,他双眼怒睁着,满脸的恐惧,嘴角流出鲜血,我看着脖子上有一道道长长的口子,我知道是尸猫给弄死的,只是我确定,之前他肯定被反噬了,要不然,尸猫不会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嘿,你快看嘞,这床上他娘的还有一个呢。”   我听着就惊了,我朝着床上打着手电一看,突然,我看到床上也躺着一个人,跟地上躺着的人居然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愣住了,他娘的,咋有两个老仙师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卷首   我在整理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把之前从二龙村遇到的事给写了下去,所谓尸解成仙到底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做这种事的人还真不少。   那位老仙师的名字我最终是没能找到,二龙村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小厮跟大马猴生的,把他的事情传的有些神奇,关于那位老仙师的传说,多半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具体的,我倒是知道,那位老仙师肯定跟大马猴又关系,而且跟一个风水师有关。   石屋里的两具尸体长的一模一样,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兄弟,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一个心善一个心恶罢了。   走的时候,我们把石屋给烧了。阎六把老仙师腰上的黑葫芦给拿走了,里面装的是啥你可能猜不到,我也猜不到,但是阎六跟我说,幸好心善的那位老仙师出手救了周避,也救了他的孩子,要不然,他黑葫芦里面要是集齐了一百个枉死流产的死娃子的尾指鬼,修炼成了百鬼术,到时候就无法无天了。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阎六告诉我,黑葫芦里面都是死娃子的尾骨,都是被拘禁的阴灵煞,要是收集到了一百个,他就能修炼成了一种秘术,这种秘术可能跟茅山的御鬼一派的有关,但是呢,里面缺了一根,所以他没能修炼成。   阎六告诉我,缺的那根本来都有了,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没有得逞,而阻止他的,正是他的双胞兄弟。以前他们可能是用仙门算命的法子害人家孩子的命,这次害周家孩子的命也是那一套,但是没想到老仙师跟周家的老婆子勾搭上了,这才让事情有了其他的转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位心善的老仙师才会被杀,被他的亲兄弟所杀。   这些事情都有了解释,但是关于那些蘑菇的事情,我一直没有解开。说来也奇怪,我们身上回来的时候特别痒,里面的肉芽都往外面冒,但是王红的后背却好了,我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我一想,他一直都背着五个肉灵芝呢,我想。应该是肉灵芝起了作用,所以我们赶紧的把肉灵芝给剁了,泡在酒里,然后喝了一大杯,喝了之后身子就好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我肯定,王红背出来的东西不是灵芝,而是其他的东西,这东西跟灵芝很像,但是绝对不是灵芝,我一直都想查出来这种东西是什么,所以就在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不停的找。   终于,让我给找到了,那东西果然不是灵芝,而是比灵芝更珍贵的药材,只能在死人身上才能长出来的,而且,只有锦衣玉食从小就泡在珍惜药材长大的人身上才能长出来。   那种咬叫棺材阿魏!   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是这么说的,富家人,由于身前服用了大量的珍贵药材,因此在身体里便长出了一种罕见的药材菌子,这种物质被行里人称作“阿魏”,又称之为“阿魏灵芝”。   据闻,“阿魏”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死者必须是未婚的童男童女,又必须是突然发病死亡。因为久病而亡,则无充足的真气,也就生长不出“阿魏”。   其次,还必须葬在一块风水宝地,能保证尸体数十年不腐烂,挖出的时候,还必须要“阿魏”与尸体同现,四者缺一不可。所以,“阿魏”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神奇药材。   我看到这里,心里想着,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那位风水师一定是从小锦衣玉食,但是也必定是一个祸害,因为他练的功夫是害人的。身子肯定阴,所以百病缠身,需要不停的吃药,他死后也因为之前的种种,居然长出来了棺材阿魏这种名贵的药。   这种名贵的药我自然是要留一份的,剩下的就给了阎六跟王红,我听说这两人去四九城把药给卖了,换了不少钱。但是回来的时候,又是光溜溜的回来的,我都不用问,知道他们肯定是赌钱输光了,我只能说狗改不了吃屎。   后来周家的媳妇生了娃子,请我去喝了酒,还让我给取名字,我给取了个缘字,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细说了。   过了些时日,我家的丑娃也能走动了,不哭不闹,但是就是喜欢抓身上的皮,身上的肉本来就不好看,被他这么一抓,又给抓的稀烂。我看着心疼的很,后来我琢磨着,给他吃点阿魏行不习惯,于是就给用药酒泡了点,涂抹在身上,这药还挺管用,身上的烂肉很快就能长出来,但是却不能根治。   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丑娃的身子还得烂,而且烂的更厉害,我知道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虫子在作怪,所以我也就不敢在给丑娃摸那个药,这事让我心里特别记恨,看来只有找到那个下蛊的人才能根治丑娃。   五月的天了,热乎了,王红的媳妇终于要生了,但是没钱,连给产婆的红包都拿不出来,搞的王红一大早就来我家,非得让我给他包个红包塞给人家产婆,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你狗日的生儿子,凭啥我给钱?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一个人的责任担当,这王红就是个没责任心的人,他媳妇要生了,还把钱都给赌输了。   我气的把王红给骂了一通,骂完了王红我骂阎六,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没办法,最后还是得把钱给人家,我娘见人姑娘家可怜。又给拎了几只鸡,去我老丈人砍了办个猪屁股让王红一块带回去,这王红倒是厚脸皮,吃着还拿着,一点都不跟你客气。   王红也生了个儿子,但是说来怪了,王红的儿子一生下来居然不拉屎,来气屎都不拉,后来一查,原来是没屁眼,我当时就奇了感情这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是真的啊,对于这事,我觉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啊,王红是个缺德货,但是他儿子没啥罪过。   那孩子一出生就哭,哭了十几天,都快哭死过去了,肚子鼓鼓的,不给吃怕饿死,给吃吧,又不能拉,真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货,后来没办法,找了老九爷救命去了,老九爷倒好,用刀子给割了一口,把那肛口的皮给割开了,这就好了,其实就是多长了一层皮,割开就好了。   这孩子没事了,把王红可没给乐死,天天在家里抱着孩子。伺候他媳妇,连我都不兴搭理。   这些时日,我也不忙,天天跟阎六在家里下棋喝酒,没事逗逗尸猫,那畜生厉害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叫春了,天天都呲牙咧嘴的。我也没搭理。   后来,阎六收到了一封信,你都猜不到是谁写给他的,居然是五哥的学生王芸,那王芸说她现在毕业了,参加了工作,在安徽发掘一处楚国人的大墓,但是遇到了一些怪事,想请阎六过去看看,这阎六都没打岔,第二天就问我要钱买了火车票去安徽。   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这狗日的人家女娃子一封信,立马就去了,我就在他面前呢,使唤他干点事,他都不带动的。还吃我的喝我的呢。   这事且不说了吧,阎六走的第二天,我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拿出去晒,一些衣物,还有一些药材,其中就有那棺材阿魏,也巧了,这天有个赶马下乡收药材的藏医从我家门口路过,正好看到了门口晒着的阿魏。   我料理着东西呢,就看着一个藏族的大汉子穿着马甲,拉着马,手里拿着经桶不停的转,这人在我家门口转了一圈,稍后对着我喊:“嘿,老哥,家里药材卖吗?”   这老大哥说的话我还算能听懂,但是一口的藏人的味道,我说“不卖自己家吃的。”   “说笑呢嘛,你家能吃死人身上长的东西嘛,这个药精贵,我看你家用不着,卖给俺吧,俺们藏人骨关节都有毛病,这个药有奇效。”   我听着这老大哥的话。就抬头看了一眼,别看他胡子拉碴的,一副野男人的样,但是别说,人家懂的还真不少,一眼就看出来那棺材阿魏是从死人身上长出来的,我说:“咋?你还懂这个?”   这大汉也不跟我客气,把马拴在我家门框上。就进了院子,跟我说:“天热的很,管口水嘛。”   我笑了笑,就进了屋,给他舀了一碗水,他喝的跟牛似的,特带劲,喝完了之后,跟我说:“我是学藏医的,给人家治病不要钱,你这个药难得,要是给我,肯定能救更多的人嘞,也是大公德嘛。”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不要钱?不要钱你的经桶是镀金的,不要钱。你的马溜子上面都镶着玛瑙?不要钱,你腰上的腰刀都是金鞘?大哥,你蒙我呢?找错人吧?”   大汉听着就嘿嘿的笑,显然是不好意思,不过人家也不脸红,跟我说:“我家有钱,俺家是祖传十三代的藏医,这些都是俺老祖宗留下来的,我就是不要钱嘛,我措姆,就是大海的意思,我心宽广呢,你可以去你们村子打听一下,我给看病的人都不要钱。”   我听着就奇了,我倒是听了最近有个来村子里治病不要钱的医生,这藏医还挺厉害,治病的人基本上都给治好了,这年头赤脚的医生不见了,这藏医到跑出来给人家治病了,真他娘的奇了。   如果这人真的是个好人,那我的药给他也就能治更多的人,但是他要是个坏人,那俺岂不是助纣为虐?这药到底是卖还不卖,我倒是有点为难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逐狼   我当然不是随便就会相信人的,我看着这个人浑身邋遢的很,但是装扮又阔气,浑身一股药渣子味,他当真是个医生,但是就是不知道好心不好心。   我说:“你是个藏医是吧,藏医有门道,我家有个娃子,得了怪病,我治不好,你要不给看看?”   “好嘛。”   这大汉倒是爽快,知道我要考他,他也不含糊,我听着就请他进门,赶紧的让芙蓉把孩子给抱出来,让这个大汉看看,这大汉一看到我的孩子,就说:“身上疙疙瘩瘩的,像个癞蛤蟆。”   芙蓉听了特别不高兴,骂了一句:“那来的疯汉子。会不会说人话?”   这大汉笑哈哈的,跟芙蓉说:“俺是粗人嘛,说话在理不好听,大嫂子别怪噢,我看这个娃娃是个虫病,我觉得身子里面都是虫嘛,这个病我也见过,但是没见过活的。”   大汉的话让我心里陡然一喜,他既然知道这是个虫病,就肯定知道的比我多,我问:“能治嘛?”   大汉摇头,跟我说:“我跑内蒙的时候,见过,这种病在内蒙才有,是一种虫,这种虫厉害的很,钻进身体里,你一小会就死了,我们在沙漠里找到的哪些得病的人都是死人,所以今个见到活的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听着有些奇怪,这个病明明是蛊毒,为什么这个大汉说是内蒙的一种病呢?会不会是他搞错了呢?我说:“到底能不能治?”   大汉看着丑娃,伸手在他的皮上扒拉了两下,跟我说:“治不了根,这个虫扎根了,就想俺们体内的一些细菌一样,你离开了他活不了,他离开了你也活不了。”   我听着稀里糊涂的,这个大汉不知道说啥呢,啥叫治不了根?我说:“能治本也行,你给俺孩子治好好了,外面的那个阿魏就送你了。”   大汉听了哈哈大笑,跟我说:“你倒是会占便宜,那玩意在值钱,救不了你娃子的命,他对你来说就是个废物,你倒是会拿来换命,好的嘛,我就给你治嘛,但是在这不行,我手里没有药,你得跟我去一趟西藏阿里,我老家,我到哪里给你治。”   我听着有点犹豫,去西藏的路太远了,我又不是他这个游脚的医生可以到处跑,这一身都是事,我正在犹豫的时候,芙蓉跟我说:“走一趟吧。要是真能给治好,俺们也对得起丑娃了。”   我看着芙蓉眼眶红的很,我就说:“那行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汉子倒是爽快,跟我说:“那好嘛,你准备准备,我们明个就走嘛。”   这事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准备去一次阿里,阿里是个地区,以前叫纳里,这个地方不得了,我在地图上查了一下,阿里是喜马拉雅山脉、冈底斯山脉等山脉相聚的地方,被称之为“万山之祖”。同时,这里也是雅鲁藏布江、印度河、恒河的发源地,故又称为“百川之源”。   看到这里,我倒是相信了那个汉子是个藏医,因为纳里就是藏医的发源地,以前是象雄王国的国都,我心里很高兴,希望这个叫措姆的汉子能把丑娃给治好。   第二天,我们就起了,收拾几件衣服,带着孩子就等着措姆了,他也守约,来到了我的家里,我说要不要做火车去,措姆说当然得做火车去,要不然走着去,那都得好几个月,我们几个上了镇里,又去了市里面,买了车票,几个人上了车。   上车之后,措姆问我,孩子早上尿了没有,我说没有,他赶紧就去找个杯子给孩子接尿,芙蓉给孩子把尿,一小会就给接了一大杯,这个叫措姆的汉子倒是也不嫌脏,把那个尿在太阳底下使劲的看,我问:“你倒是能看出来个花啊?”   措姆也没理我,他从背囊里掏出来一股银碗,把尿倒进去,然后不停的搅和,我觉得奇怪,这藏医还真他娘的跟俺们的中医差的太多了。   措姆跟我说:“你这个娃是遗传的病,这个病来自于你。”   我听着非常惊讶,他光是看俺娃的尿他就知道是遗传。我心里差异的很,我说:“你咋知道的?”   措姆对我憨厚的笑,跟我说:“佛爷告诉我的,跟你讲了就不灵了。”   我听着也笑了,知道犯了忌讳,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他帮你治病,自有他的门道,你不要问,问了就是窥探人家的秘密。这是大忌,古时候为什么要分派系,每一个师父对徒弟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保密?当然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治病的秘密了。   不敢措姆这个人还算不错,没有生气,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也跟他开玩笑说:“那你跟佛爷商量商量,给俺孩治好了呗。”   措姆把经桶拿出来转了起来,笑着跟我说:“佛爷说了,成,就怕你舍不得。”   我听了心里有些怕,我说:“咋?还能动刀?”   “那倒不用,就是要蒸骨头,病入骨髓了。”   我听着心里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但是我什么也没说,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能治好丑娃,就是蒸骨头我也得舍得啊。   路上,我问了措姆一些事情,都是关于他的身份的,这个大汉没什么心眼。什么都跟我说,他说他家里是个藏医世家,他全家都是藏医,都是传承,他这个人喜欢游历,就牵着一匹马,到处跑,一边给人家治病,一边收药材,他还跟我讲了一些他这么多年在外面游历经历的奇怪的事跟病,说着说着他就问我信不信。   我说我当然信了,我说我要是跟他说我的经历估摸着他就不信了,措姆被我勾起了兴趣,问我到底经历过啥,这时候坐车无聊的很,我就跟措姆吹牛起来了,把我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通,听的措姆只跟我因果报应因果报应的。   坐车的时候,措姆一直盯着我怀里的尸猫看,问我咋大热天的把一头猫藏怀里,我没跟他说这畜生的厉害,我就说这个畜生能保命,措姆也就只是听听,没当真。   我们到西藏的时候都已经是第六天了,咱东北到西藏的那条铁路还没修好,估摸着还得十几年才能修好,所以我们得转车,坐了火车坐汽车,坐了汽车又转火车,坐车坐的我感觉神魂颠倒的,我生平第一次走这么远,坐这么久的车,我脚挨着地了,我都不知道路咋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西藏,我还得骑马,从拉萨骑马到阿里,我以为前面坐车已经是最大的艰难了,但是我才知道,跟后面的比,简直不值一提。   在拉萨准备上路的时候。措姆问我是走南道还是北道,我问,有啥区别?措姆告诉我,北道一千七百多公里,南道一千多公里。北道车更多点,咱们可以先坐车,到了车走不了的地方,咱们在骑马走,南道虽然短,但是只有放牧的人跟来旅行的人才走。   我听着当时差点没昏死过去,一千多公里?我真的没想到,这一趟会这么远。   我们最后还是走了北道,先坐车到了二十二道班,车子只能开这么远,往后只能骑马了,但是后面的路只有两百多公里,要是走南道,那真的是要骑马骑一千多公里,真的能累死人。   措姆说他家在札达县,这个地方我都没听过。没有车了,我们只能骑马了,草原上的人几乎都认识,虽然一片草原你从头看到尾都看不到一个人,但是,措姆能找到放牧的,他找了一个牧羊人,借了三匹马,人家还真借给他,而且我看那牧羊的人对他特别恭敬,借了马给他,还给他下跪,好像真的是拜佛爷一样。   我们骑着马,朝着札达县去,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草,牛,还有羊,荒的很,我跟芙蓉第一次来,都觉得要死,喘不上气,而且还吐的厉害,措姆倒是无所谓,从他的药囊里,给我两弄了两片西洋参嚼吧嚼吧,别说还真管用,这个汉子别看外表粗犷的很,但是有本事。   走夜路的时候,我总是能听到狼叫,这个地方狼特别多,我就问措姆:“不会遇到狼群吧?”   措姆跟我说:“可能会吧。”   我问完就后悔了,因为狼叫声越来越密集,离我们也越来越近,我就让措姆打着手电朝着四处看看。   一眼望出去,一片荒芜,就在这荒芜的大路上,我就看着十几头灰褐色的身体在飞奔,眼珠子都透亮。   我看到这心里就慌了,我说:“狼群,我们快一步。”   说完我就使劲抽鞭子,坐下的马被抽的跑的飞快,但是狼群还是跟着我们,追了有好几里路,不过我听着特别奇怪,我因为那群狼虽然在跟着我们,但是却在撕咬,我跟措姆心慌着打着手电朝着那群狼看。   就看到一头最大的大白狼被一群灰色的狼给追着咬,还有一头体型差不多的灰狼在后面跟着,像是个狡猾的夺权者一样。   那头大白狼特别凶残。所有追上来的狼都被它咬了一口,但是那群狼像是驱逐它一样,不停的追着它咬,这一走,就是十几里路。   措姆跟我说:“这头狼老了,以前是狼王,现在老了没用了,要被族群给赶走了。”   我看着那头大白狼,虽然被十几头狼围着咬,但是它却丝毫没有怯弱,任何咬它的狼都被咬了一口。   措姆拿着枪,朝着天空打了一枪,枪声把那群狼吓的站住了脚,而这个时候大白狼却得以逃脱,我问措姆:“你为啥要怎么做?”   措姆笑着说:“狼王老了,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等死,这头老狼还心不死呢,要是在这么下去,他肯定会被族人给咬死的,虽然俺们草原人都痛恨狼但是对狼王特别尊敬,每一头狼王都是长生天的化身,我不忍心看他背咬死。”   我听着就觉得措姆这个人虽然粗犷,但是心善,不过也妇人之仁。   果然,我猜的没错,那头大白狼逃走了之后,他就一路跟着我们,我们走,它就走,我们停他就在一边猫着。好像在等机会咬我们一口。   我心慌的很,要是这么一头大白狼咬上来,我们准没命,就算有枪都不好使。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停下来吃饭,都是羊肉干牛肉干,我给丑娃一块,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大白狼跺着脚过来了,我吓的赶紧站起来,我知道他是要趁我们不注意咬我们。果然,他看我站起来,就跑的特别快,冲过来了,我心里真是要把措姆给骂死了,简直是救了个祸害。   这个时候,我也没了注意,突然,我就看着丑娃把手里的羊肉干给丢了过去,丢在了大白狼的面前。那头大白狼停下了步子,在羊肉干面前闻了闻,然后给叼了起来,朝着远处跑了。   我看着大白狼跑了,心里才放心,真是虚惊一场,我拍了拍丑娃,虽然丑,但是聪明的很嘞,知道那吃的去诱惑大白狼。   两百多公里,四百里路,我们走了一天一夜,一路上就遇到三个人,要是我一个人在这地方走,我估摸我得累死。   但是我不敢有半点懈怠,因为那头大白狼总是有意无意的跟着,我总是能在远处看着那头大白狼,每次我心里慌的时候,我就在地上丢一块牛肉羊肉,希望大白狼吃了不要在跟着我们,但是没有,它一直跟,直到到了村口它才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进了村是第二天晚上了,我跟芙蓉都累的感觉撑不住了,但是措姆还精神的很呢,进了村,我们就遇到了寺庙,这个庙特别奇怪,寺庙南以土山为屏,北临朗钦藏布,殿堂、佛塔、塔墙、僧舍如星散布,从远处看气势非凡。   但是从风水的角度来说,这个寺庙就是个孤庙,措姆心诚的很,还下马对着寺庙磕了几个头才上马,到了县里,我以为很快就能进村了,但是我没想到,愣是又走了两百多公里,又走了两天才到萨让区。   从我们村到县里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还是地走,但是在西藏,从乡里面到县城,居然要走两百多公里,果然是不出门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到了村里,我以为都是住蒙古包,但是有是有蒙古包,但是更多的都是两层的楼房,一排排的,都是,这让我感觉特别惊讶。   措姆告诉我,那些房子都是当年那些城里来下乡的知青盖的,那些人当年来的时候因为回去的路太远了,就不走了,在这个地方落户了,但是他们适应不了藏人的生活环境跟习俗,所以就盖了房子,自己组成一个生活区,还过以前他们的生活。   我也没太在意这些事,就跟着措姆回家,到了他家之后,我才知道措姆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扫地出门   措姆这个人很实在,他说他家有钱,确实他家是有钱,住的是碉楼,有多少房间,我也没去数,反正很多就是了,屋子里面都是药味,我们进去就能闻的到,措姆给我们一家分了靠近佛爷的房间,也就是靠近西面的房子,那是供佛的地方,一般都是不给人住的,都是家里来了喇嘛才能住。   措姆说我也是先生,就让我跟喇嘛一个待遇,住佛爷的隔壁。措姆说让我们先休息一晚上,明天他找他老父亲在看看丑娃的病,但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蒸骨的可能性很大。   我心里很忐忑,一边想丑娃的病好,一边又怕出什么问题,蒸骨这种法子古时候听的多,现在还真没听有几个人用过,所以我心里也没有底。   夜里我一直都没睡,芙蓉抱着孩子也很憔悴,我让她睡一会,她说睡不着,就想着俺们的孩子能好起来,所以我俩就挨着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来了,措姆这个人很热情,一早起来就给我们准备了洗漱的水,他跟俺们说在草原一般都不洗脸,一辈子也洗不了几次,俺们是客人,所以才给俺们准备这些的。   我心里很感激,我跟措姆认识才几天,他就把俺当朋友,我觉得藏人确实心宽。洗漱好了之后,我们去碉楼的院子,一大早,门口就有很多人排队来看病,有的还带着东西好像是来还愿的,看来措姆这个藏医世家在这片地方声誉非常好。   措姆带俺们去大殿,他们一家人都在里面,措姆给我们介绍了他的家人。措姆有兄弟六个,一个妹妹,他是老小,别看这个汉子一脸胡茬子,但是才三十多岁,比我还小一岁,他们家里的人都很喜欢他,而且。从谈话之中,可以看的出来,都很尊敬这个老小。   坐在中间的是他老父亲,俺们都围在一个毡子坐,上面放着奶酒还有羊肉,羊肉特别香,在俺们那疙瘩想吃羊肉都难,来到了这倒是一饱口福了。   吃饭的时候措姆跟他老父亲说着丑娃的事,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说的是藏语,措姆一家也只有措姆一个人会说汉话,其他人都不会讲,有时候偶尔会蹦出来一两个词汇,但是也是含糊不清的。   吃完了早饭,措姆把我叫到外面,跟我说:“你家的这个娃子俺父亲说了,根治不了,是萨满大神的诅咒,不要俺治。”   我听着就奇了,我知道措姆的老父亲是个神人,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了,我问:“萨满大神的诅咒是啥意思?”   措姆跟我说:“都是老一辈的迷信,俺说就是虫病嘛,这事都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东边的蒙古有个部落叫古喀尔喀部,哪里由个贝勒娶了个媳妇,娶了这个媳妇之后,整个部落都消失了,一夜之间人都死完了,有人从那里面找出来了尸体,就跟你家丑娃身上的东西一样,所以俺们这一片都说那块地方是被萨满大神给诅咒的,但是,都是胡扯,肯定是爆发了某种虫病,我跟你说,我准备给你娃蒸骨,你要是信我,我就帮你治。”   我听着心里犹豫。倒不是我怕治坏了丑娃,这个措姆不像是个没本事的人,我倒是害怕会让措姆受到连累,我说:“我家娃身上的病就是诅咒,我也是被诅咒的人。”   我把身上的衣服给撩开,措姆看了我身上烂糟糟的皮肉,脸色就变了,这会房门被打开了。我看着外面站着好多人,一个个脸色不善,当他们看到我身上的皮肉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恼怒,很快我就看着一个矮小的老婆子穿的很鲜艳,他拿着铁棍要来打我,嘴里还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听着言语激烈,我知道是在骂我。   我知道我的事肯定让措姆家里的人知道了,藏人虽然现在信奉佛爷的多,但是还是有信奉萨满教的,一个被萨满大神诅咒的人出现在家里,肯定是不吉利的,所以我知道他们是要赶我走。   老婆子应该是措姆的母亲,在他的带动下,我看着措姆的几个兄弟都拿着东西出来了。估计都是要赶我,措姆拦在外面,不让他的家人伤害我,但是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我知道在留下去肯定有更大的麻烦,所以我赶紧抱着丑娃护着我媳妇芙蓉跑出去。   我跑的时候就挨打了,身上被木头,还有赶马的鞭子抽了十几下,都钻心的疼,我怀里的丑娃也不哭,这是我心里最大的安慰,我们跑出碉楼,他们还在追了出来,对着我们又喊又骂的,让不少人都为之侧目,有的人还捡起地上的石头砸我们。   我跟芙蓉只管跑,一口气跑了好几里路才停下来,我累的够呛,扶着芙蓉坐在地上,这里的地都是土,不像是草原,看着就像是黄土高坡一样,凄凉的很,我看着芙蓉坐在地上就哭,不停的掉眼泪,他手腕子上还有一条血棱子,我心疼的很,丑娃倒是怪的很,吭都不吭。   “咋回事嘛,咋说打就打,俺招谁了嘛。”   我听着芙蓉抱怨,我就说:“怪我。得罪谁不好,得罪神,咱是被诅咒的人,人家不想咱们在他们家里呆着,免得沾了晦气。”   芙蓉听着就唉声叹气的,偷偷的抹眼泪,我看着丑娃身上也有血棱子,知道他也挨了打。我心里特别难受,娃有什么错?要跟我受这个罪?我四处看着,特别凄凉,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一眼看过去,除了荒山,就是枯木,连他娘的一个人都看不着。   这会,我看着远处的尘土飞扬,我知道有人骑马过来了,我眯着眼睛看,是措姆,只有他一个人我心里就放心了,过了一小会,措姆追上来了,下了马就问我又没有挨打,我说没有,但是措姆倒是笑了,跟我说么有挨打咋一身都是伤,我笑了笑,没答话,措姆也不是墨迹的人,跟我说带我去一个汉人朋友家里,让我们住在他朋友家里。我也只有同意了。   措姆把马给芙蓉骑让我牵着,他朋友家不远,就在进村之前看到的那排知青盖的集市里,我跟措姆一边走一边聊着,措姆跟我说事情比他想的严重,他们家信佛爷,但是更信萨满大神,措姆的老爹是个老藏医。他母亲是个老神婆,所以知道我的事情以后,就一定要赶我走,要是我不跑的话,被抓住了,说不定还会被烧死,我听到着就是一阵后怕,还好我懂的不少,先跑为妙。   不说虽然措姆的家人对我这样,我一点都不怪他,这是信仰的力量,没有人能改变,而且我觉得措姆真是个汉子,有情有义。   我们到了集市,措姆带我们去了他朋友家里,这里的人都说汉话,而且一嘴的大连的口音,就像是嘴里的大葱还在嚼吧嚼吧似的没拿出来一样,光听口音我就知道,以前来这里的知青应该都是俺们东北那疙瘩的,听着这个味,我心里倍感亲切。   措姆这个朋友他父亲是东北的汉子,他母亲是藏人,他这个朋友叫杨文昭,身高体大,而且也是一脸的胡茬子,说话憨厚的很,而且也是一口东北大渣子味,他两关系特别好,聊天的时候我知道杨文昭的父亲得过很严重的病,是措姆给治的,所以就是恩人。俺们东北人有恩就是一辈子的恩,所以记在心里,所以杨文昭见着措姆了,还恭敬的很。   他们两之所以那么好,是因为杨文昭是跑车的,时常跟措姆一起跑车,杨文昭出去做生意,措姆就跟着出去做游脚的医生,就这么的,两个人就成了朋友,而且杨文昭特别敬佩措姆这个人。   所以措姆安排我们住在杨文昭家里我也放心,而杨文昭也是特别的款待,知道我也是东北人,所以就给俺们准备了一间带炕的房间,我住在里面那叫一个亲切啊,在几千公里的外地居然能睡到炕,想都不能想。   措姆给我们安排好之后就回去了,他说给我的孩子准备药去,我说他难道就不怕跟家里人翻脸?措姆告诉我他是个有本事的医生,只管救人,就算是萨满大神怪罪了他自己去赔罪好了,虽然这都是一些玩笑话,但是胡三第一次打心眼里佩服一个同辈人。   中午,杨文昭给我们准备了食物。陪着我们一起吃,他家人都住在这条集市,这条集市有一千多人,都是当年来下乡的知青跟本地的妇女结婚生的娃,在这里落地生根,经过二十几年的发展,这地方就是个异地老东北。   杨文昭家里有二十几口人,他老父亲还有几个兄弟都在这地方。在这个地区他们家里算是有钱的,这栋房子就他媳妇还有两个孩子住,我们吃着饭的时候,进来几个人,一进门就杨文昭吵吵。   咱们东北人说话就是这样,谁的声大谁在理,我在边上听着,好像是杨文昭家里的坟占了谁家的地。一定要迁走,但是杨文昭好像不愿意,跟哪些人说亲不到风水先生,怕坏了规矩,对先人不敬之类的,但是那群人好像不信风水之类的,都在骂杨文昭迷信,更骂他想占别人的地。更有的骂杨文昭就是个白眼狼,反正是把杨文昭这个七尺大汉给骂的抬不起头来,更是把那些什么鬼神都给骂了一通。   我听到这里就严肃的跟他们的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不敬神明遭报应的时候,可千万别怪别人没有提醒你。”   我的话让那些人都为之侧目的瞪着我,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整个屋子的气氛有些凝重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 迁坟怪事   屋子里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我,脸色的表情有的是打量,有的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有的更是对我撇嘴,好像一副要打我的样子,杨文昭倒是奇了,问我:“大兄弟,你这话说的有门道啊,措姆大兄弟没告诉俺,你是个做啥子的?”   我笑着说:“也没个什么大本事,就是俺们从的红白喜事都是俺操办的,总总下来也得有好几百场了吧,这个人死为大,所谓的风水这档子事都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学问,咱们汉人都性了几千年了,你要说这档子事没个准,那怎么可能兴他个几千年呢,所以,做人要对神明心怀敬意,要是不然,日后有了报应,那可就没个准了。”   我的话刚说完,有个四五十岁的人就站起来了,他拿着板凳要打我,他骂我:“你哪来的野猫?敢搁着叫唤,诅咒俺们来?信不信我一板凳楔死你。”   这人我看着横眉竖眼的。长的不是很高大,也瘦不拉几的,但是脾气倒是挺大,我也没害怕,就坐在那,杨文昭拦着那个要打我的人,芙蓉也拉着我,让我别说话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此地不适合我说话。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别人不信,你就别强求,否则最后吃亏的会是你自己。   我不说话了,杨文昭就跟哪些人妥协了,说是尽快把他老父亲的坟给迁走,那些人还不依不饶的,杨文昭没办法,只好说明天就去把坟给迁走,这才让那些人了了心愿。   闹事的人走了之后,杨文昭跟我喝酒,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杨文昭说那几个人都是他亲戚,有他舅舅,表舅,还有姨夫,刚才要打我的人就是他姨夫,算是他父亲的连襟吧,这个人也是跑运输的,脾气大的很,但是他没跑运输之前穷的很,连结婚都没钱,还是他父亲看他小姨可怜给钱办的喜事,而且还带他入行了。   但是他老父亲前几年去世,这个人都没来看过,而且好像坟地占了他们家放牧的草原,他不依不饶的一定要把坟地给迁走。   这点倒不怪杨文昭他姨夫,杨文昭跟我说,在内蒙西藏还有新疆这边,草原就是他们的命,是放牧的地方,是一家老小最后维持生计的土地,所以特别珍贵,而且这边的人死了之后,不埋在地里,都是在念经的喇嘛给拖到天葬台,拿着刀子把肉给割了喂鹰,这种葬礼被称为天葬。   但是俺们汉人不一样,死后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所以杨文昭老父亲死后,就一定要土葬,但是杨文昭家里在这里又没有草原土地,他们是外来户,所以只好占用了他亲戚的地皮,为了这些事,他的哪些亲戚都来吵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是杨文昭拖着拖过去的。   倒不是杨文昭不想把坟墓给迁走,而是杨文昭这个人跑运输,天南地北的跑的多了,见识也多,所以信仰也就跟藏人不一样,他倒是跟他老爹一样,信风水,信萨满老仙家,杨文昭跟我说,他之所以没有把坟地给迁走,就是因为害怕坏了规矩,动了土,坏了风水,他会倒大霉之类的。   我听了就说:“风水,在咱们汉人是极其重要的,尤其是阴宅风水,更是重中之重。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随便惊动先人阴宅,有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不顾风水伦理,肆意迁坟,结果害人害己,惨遭横死,命丧黄泉,所以你做的对。”   杨文昭点了点头,对我说:“倒不是我为了一己之私。我只是想我老爹安息,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我只能把坟给迁走了,要不然,他们动手,我老爹的坟都得给砸了,说是亲戚,其实都是两家人,还是不一样的。”   我听着就无奈。这时候杨文昭跟我说:“大兄弟,我听你说你是个先生,而且还操办过那么多红白的事,你就帮我一回。”   我听着刚想说好,但是芙蓉却踢了我一脚,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闭嘴了,倒不是芙蓉小心眼,不愿意帮人家,而是我知道这不是咱们的地方,所以咱们说话不是特别好使,风水这些事,如果东家不是特别信任你,你办起事来就畏手畏脚的,到时候出了岔子,东家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你,这些事我可是见的多了。   杨文昭见我欲言又止,有些急了。就跟我说:“大兄弟,能者多劳,智者多行,你要是个有学问的先生,你可要真的帮我这回,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措姆大兄弟的份上,你也要帮我这一回。”   我听着有些犹豫,他抬出来了措姆,我倒是不好回绝,毕竟我欠措姆一个人情,还等着人家给俺家的丑娃治病呢,这时候芙蓉倒是说话了跟杨文昭说:“大兄弟,不是我自夸,我男人在咱们村子是说一不二的人,请他办事的人呢,必须要有两个规矩,第一呢,就是万事听他的,咋吩咐你,你就咋办,要是听他的呢,出了事,我男人全担着,第二呢,就是酬金的事,风水这行有规矩,想必你天南地北的走,你也懂,所谓礼轻人义重,你给个一块两块的就成,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但是这前面的事情,你务必要尽心,要不然我男人可不能帮你办事。”   芙蓉的话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些都是我要说的。但是却不好开口,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还拿人家的,这倒是有点不厚道了,我正准备寻思怎么说呢,倒是芙蓉给说了出来,让我省了不少心。   杨文昭听了,就说:“那是肯定的。先生懂行,自然一切听先生的,至于酬金,我肯定会给的,先生放心,今天我们先吃好喝好,明天就劳烦先生跟我走一趟了。”   我听着也就点头了,跟杨文昭又喝了一点酒,吃了一点饭,这饭菜还算合口,都是咱们东北的味道,辣乎乎的,但是酒水有点喝不惯,都是马奶酒,喝到嘴里有点酸不叽歪的。   第二天一早,杨文昭家里就来人了,还是昨天那些来吵闹的人,杨文昭应付了一下。就让他们先去,稍后他就去迁坟,杨文昭来叫我,我有事的时候肯定不睡懒觉,早早的就起了,收拾了一下,就跟杨文昭出去。   一出门,我就感觉到了寒意,这八九月的草原咋他娘的跟冬天似的,阴冷阴冷的,杨文昭开着大卡车带我去他父亲的坟场。   到了坟场我看了一下表,已是上午九点多了,气温有一些回升,我们几个走路上了半山腰,但站在半山腰上仍是很冷。   这地方的山都不高,而且也不绵延,而且很松软,都是被风蚀了的山体。很容易滑坡,山坟处于半山腰一棵松柏树之下,放眼向山下望去,甚是开阔。   我拿着罗盘看了一下这里的风水,主龙乾起祖山带印落入穴场,左龙砂在艮寅甲方护穴,龙砂在卯方起峰,虎砂在申坤未丁方护穴,水自左侧艮寅方上堂,倒右出丙字。   其祖父立为:辛山乙向,祖母立为:戌山辰向。此地四围八干供卫,水口关锁甚严,巽巳方结小圆山。   此地能育富贵,但是可惜,立向不对,所以不能大富大贵,若是乾山巽向兼戌辰三分,为生向文库消水,主龙自坎宫落入,右水自坤申上堂,倒左出“甲”字,便能大富大贵,我定为,壬山丙向,兼子午三分,为旺向沐浴文库消水。   可惜,这地方风水虽好,却不能在这里立坟了。   杨文昭看我愁眉不展,就问我:“大兄弟咋回事?”   我说:“此穴虽算不上什么风水宝地,但也绝对是一块福地了,而且你看坟地上还长了一颗松柏,实属难得,若是不迁坟,稍微该个方向,你日后肯定会大富大贵的。”   杨文昭听了,脸色也变得犹豫。但是他的哪些亲戚站在边上,都要亲自挖土了,杨文昭就无奈的说:“先生,没办法,我富贵不富贵无所谓,倒是怕我老父亲不能安息,我们还是赶紧动手,把坟墓给迁走吧,天下之大我相信先生一定能给我父亲找一个更好的穴位。”   我听了也就点头了。我站在老坟前,看着松柏树下一青石板小庙,小庙斜前方正是山坟。   山坟前立一石碑,上朱字刻写,故显妣某某氏之墓,我让杨文昭把备好的迁坟红幡、小料板、及各种供品、烧纸、破土工具等整齐摆在山坟两侧。   我开始念着祭文,杨文昭也双手合十,虔心的跪在自己老父亲的坟墓前等着,但是这时候有人不乐意了,在边上开始骂我,我一看就是昨天要打我的那个人,杨文昭的姨夫,这个人骂骂咧咧的,拿着铁锹就过来了,跟我说:“念的什么狗屁?俺们不信你这一套,给我起开,挖!”   我被这个人推开,心里有些恼火。但是我看着走过来一个人瞪着我,我也就闭嘴了,这个人四十出头,身高体胖,精神抖擞,跟要打我的人截然相反,但是脸型很像,我猜着可能是他弟弟之类的。   我不说话当然是怕被打了,这些人可不会跟我讲什么道理,反正该准备的我也准备完了,让他们挖好了。   杨文昭也没办法,在边上拿着,前来帮忙迁坟的不下二十壮汉,在加上家属女眷也足有三十人。   这些人都穿黑色的衣服,带红色手套,我看着有人挖了第一铲子,就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儿子合家,今日给老父亲迁坟来了,惊扰之处,还请父亲不要见怪。”   这一铲子刚下去,我的话刚落阴,突然天色转阴,刮起了一阵旋风,刮飞了很多烧纸,就看着满天都是飞舞的纸钱,我当下就知道麻烦了。   “快跑,惊魂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狠心恶报   这股风刮的太邪乎了,简直就是平地起风,一下子把哪些烧起来的黄纸给吹了起来,烧着的冥纸吹的满天都是,所有人都抱头鼠窜,但是还是来不及了,因为人有点多,所以这一闹一下子混乱起来了。   有的人衣服被烧着了,有的人都被烧没了,一时间墓地变得乱糟糟的,有叫骂的,有痛哭的,还有抱怨的,但是这些人都说藏语,具体的我听不懂,不过我也知道他们心情可能不会很好。   我知道这是惊魂了。   惊到了安息的先人,杨文昭跑过来问我:“大兄弟,这是咋的拉?怎么会突然刮起一股邪风呢?”   我听着就说:“这是惊着你安息的老父亲了,这个坟不能迁了,至少今天不行。”   杨文昭听了,一脸的无奈。他跑过去跟他的几个亲戚说了一通,我没听懂,都是藏语,但是我看着他的哪些亲戚都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根本就没有理会杨文昭的意思,这时候那个大汉过来了,拿着铁锹。在墓碑上敲打了三下,挖开了第一锹土,其余人,也都陆续上前,众人一起动锹开坟。   我看着就知道,这些人不信邪,今天是一定要把这个坟给挖走,杨文昭也没办法阻止只好过来站在我边上眼睁睁的看着,我说:“你别急,这些人有倒霉的时候。”   杨文昭听了就对我说:“哎呀,这倒霉不倒霉不都是亲戚,我也不想他们倒霉,大兄弟,你看怎么着能让我老父亲别那么生气。”   我听着就知道这个杨文昭是个实在人,也是个孝顺的人,他的这些亲戚虽然这么对他,但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亲戚倒霉,是个好人。   十几个大汉挖坟,不到半个小时,就已露出了褪色的棺材板。   又挖了十几分钟,就已经差不多露出了整个棺材,棺材上的二十四孝图还隐约可见,腐烂程度并不是很深。   众人退下,杨文昭的姨夫,拿起撬棍,撬开了棺材盖。   就在棺材盖被撬开的刹那,又挂起了一阵旋风,夹杂着一些石粒,打得脸疼,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旋风迷了眼睛。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说话,因为说了也没用,搞不好还要挨打,等他们把棺材给挖出来,把死人骨头给弄走,我在慢慢料理后事吧。   就当是还给杨文昭招待我们这个情了。   这会风停了,所有人脸上都有股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时候人们朝着棺材里面一看,这一看,所有人都惊呆了。   棺材里的尸身,并不是一堆白骨,而是一具完整的干尸,寿衣这些也都没有完全腐烂,还可成形,只是上面有些泥土,结成一层灰网而已。   整个尸身干瘪的,就像在骨架上面,裱糊了一层破烂干纸一般。   尸身的头发干黄蓬松一团,密密麻麻地与头颅连在一起。   再看尸身的面部,五官狰狞,甚是恐怖,眼睛、鼻子干瘪塌陷,呈黑褐色,嘴里镶的金牙,仍可看见。   不时还从棺椁里,飘出阵阵类似烧焦棉花的刺鼻味道。所有人看着都很惊讶,尸体居然没腐烂,保存的非常完好,这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只是刚才的那股邪风,让所有人都有些害怕起来,大伙也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这坟是不是不该迁呀?这可怎么捡骨石呀?火匣子能装下吗?说这些话的都是杨文昭的血亲。跟他父亲都有些血脉关系,但是相反的,哪些表情们则是一脸的平静,很是无所谓。   但是他们也不敢看棺材里的死人,因为表情太恐怖了,这时候杨文昭的姨夫,开口道:“大伙别担心了,坟已经打开了,怎能再和上呢,只好将就一下吧,姐夫应该不会挑理见怪的。”这时候杨文昭跑过来问我:“大兄弟,你看眼前这情况该如何是好?”   我说:“眼下这种情况,这个火匣子肯定是不够用了,大伙赶紧派出一部分人。再去请口新棺材,拉到山上装殓先人尸身才是。然后再将这事先准备好的火匣子,敲到底部,就地连同旧棺木一同在墓坑里焚化后,再扔进一个萝卜,填土铺平即可。”   但是我的话刚说完,杨文昭的表情们就不干了,跟杨文昭喊:“你们可知道草原的土地多珍贵,俺们这里的人死了从来都不埋地下,只有你们猜埋在地下,你要迁坟就迁到别处去嘛,不要埋在俺们家的草场里,这多不吉利嘛,要是我说,就送到寺庙里,请佛爷给烧了嘛。”   我听着哪些人的语气,都是非常厌恶跟反对杨文昭把他父亲的尸体在埋进土里,都是要烧了,或者迁到别处去,反正不要埋进他们的草场里就行了。   我知道他们这么做可能是跟他们的风俗习惯有关,所谓入乡随俗,咱们汉人在西藏就得照人家的规矩办,我问杨文昭:“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我把尸体给你弄走,回头来在你的老家给你寻个风水宝地,第二,就是烧了。”   杨文昭听了,当时就摆手了跟我说:“俺爹死前就跟俺说了。一定要尸身完整,入土为安,我不能连他最后的愿望都不能不去做吧?”   我听了就知道杨文昭的选择了,但是我还没说话呢,就看着杨文昭的姨夫开始动手了,别看他瘦瘦的身体,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打了鸡血眼红一般,一把拉出了棺材里的尸身,拿起斧头,三下五除二,剁开了尸身各处关节,恶狠狠的把骨骸塞进了火匣子里。   边塞边说:“什么风水,都是狗屁,俺们的人死了,都是佛爷给剁了喂老鹰,人死如灯灭,哪来那么多说道,不就一堆骨头吗,不用费那个劲。”   我看着都傻眼了,这个人真他娘的厉害。为了绝了杨文昭的念头,或者是害怕杨文昭又把死人给埋进草场里,所以他居然把尸体给剁了,我心里有些无奈,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咱们一个外人还说什么呢,说多了倒以为咱们图点啥呢!   只是,这个人有点太狠了,虽然说是连襟,也是个死人,但是你不能说剁就给剁了啊,人家的儿子还在边上看着呢,我朝着杨文昭看了一眼,这个七尺大汉一脸都是泪水啊。哭的泣不成声,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我看着特别难受。   那个做儿子的愿意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人当场分尸,还是自己的姨夫给大卸八块的,但是杨文昭别看是个粗鲁的人,但是人家不动手,不吵架,不对亲戚发火,他就哭磕头,也没埋怨他的姨夫,要是我,我肯定放不下,所以我佩服杨文昭这个汉子。   杨文昭的表亲看着也挺动容的,他姨夫就说了:“不是俺心狠,而是俺们草原不兴这个葬法,你们汉人说了,入乡随俗,死的时候我就说找佛爷给上天葬台你不听,现在还不是要走这一招?”   杨文昭没说话,就是磕头,突然,这时候从坑洞里面爬出来一条花白的长虫,这条长虫三米多长,一爬出来就朝着他姨夫窜了过去,要缠着他姨夫,所有人看着都吓的跑,但是杨文昭他姨夫不怕。蟒蛇虽然大,但是没有毒,他可能就是这么想的,一把就抓住了这条长虫的身子,长虫在他胳膊上缠了一圈,把他的胳膊给勒的变了形。   可能是太疼了,杨文昭他姨夫一下子恼了。把长虫的尾巴朝着地上一踩,拿着刀,甩手就给剁了,然后当场扒皮抽筋,还把蛇胆给吃了,哪些草原的汉子拉着长虫,说说笑笑的,虽然我听不懂,也知道他们今天是要把这条长虫给吃了。   我看着杨文昭他姨夫的手臂上被缠着出了一条淤青,那淤青跟纹身一样,特别清晰,我细细一看,居然是个青龙的身子,我一下就知道了。这个人招煞气了,这叫青龙煞,他肯定活不过七天。   哪些草原的汉子说笑着就走了,我把杨文昭给拉起来,我说:“后人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你别太伤心了。”   杨文昭站了起来,把眼泪给擦掉,让所有人把棺材还有土地给平了,众人见状,也都没有再说什么。   我让杨文昭封好火匣子之后,打起迁坟红幡,升了路引纸钱,大伙又帮忙把火匣子抬上了灵车之后,便缓缓下山了。   一边走,我一边跟杨文昭说:“你别抬伤心了,你那个姨夫恶人有恶报,他头上一片血光霉运,煞气缠身,定是难逃一劫了,今天不死,也活不过七天。”   这时候杨文昭倒是对我说:“大兄弟,我那个姨夫心不坏,就是嘴坏,说了一些话你可能不高兴,但是你不要见怪,他就是那样的人,有嘴无心,别无他意。”   我听着真心佩服这个汉子,他这个人的心真宽阔,或许这也和他常年在外面跑车有关,见识多了,心眼也就大了,一些事情他也不会太计较,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提醒他一下了,我说:“那条蛇不能吃,你赶紧追上去,让他们把蛇给丢了,然后请当地的佛爷保命去吧,我相信当地的佛爷应该能看出来他们命不久矣。”   我这么说倒是让杨文昭有点不相信了,跟我说:“咋会这么快呢?”   我摇了摇头,我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杨文昭一脸的不信,突然,这时候我们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就看着前面火光冲天。   我当时就傻眼了,娘的,那不是杨文昭他姨夫的车吗?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没戏   这一声巨响,让我跟杨文昭都好奇的抬着头看着前面是什么情况,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情况,报应来了,但是杨文昭不知道,他直愣愣的看着,看的有些入神,可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像是丢魂了一样。   车子还是在走,我有些担心的喊:“快停车,快停车。”   杨文昭这个时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他一脚刹车上去,就要把车子给刹住,但是怪了。杨文昭刹车踩的越厉害,车子跑的就越快,我心里有些呆了,赶紧的拽着把手,死死的抓着,突然,就听到“轰隆”一声,车子撞上了东西,顿时火光冲天。   过了几秒钟,我才清醒过来,我耳朵轰鸣的很,我看着杨文昭他也是一副傻眼的样子,杨文昭跟我说:“我踩了刹车了,我踩了,真的踩了。”   我看着杨文昭的腿,他的腿在刹车上,但是,另外一只腿在油门上,我心里有些惊骇,我不知道这个汉子到底是因为紧张误踩了油门,还是本身就是故意的。但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赶紧踹开车门,下车来,我把杨文昭也给拽下来,我怕车子起火他也得给烧死,这时候车斗子后面的人也都跳下来了,有十几个人他们都离车子远远的,在身后不远处就是大火。   一辆跟杨文昭一样的卡车在燃烧,黑雾冲天,一股股的往外面冒,在他边上还有一辆大货车,这两辆车迎头相撞,整个车头都被撞的变了形,非常的惨烈。更惨的是在地上躺着的人,很多人,有活着的,也有死了的,所有人都很惨,我四处看了一眼,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杨文昭的姨夫,他被压的身首异处,脑浆迸裂,四肢横飞,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不知道杨文昭是不是故意的,要是我,我肯定会压过去,但是先前我看杨文昭的眼神,他是呆愣的,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看着杨文昭他还是一脸的傻眼,好像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   这场惨烈的车祸死了十一个人,杨文昭的姨夫兄弟四个还有之前挖坟的十几个人都坐在大卡车里,前面撞了一辆,后面又被杨文昭给碾压了一次,所以死了很多人,这次事故真的是天灾人祸。   杨文昭被官家给叫去了,车子也被扣了,人也被抓了,我在杨文昭家里坐立难安,深怕杨文昭出了什么事,杨文昭的媳妇是个藏人,说的话我也听不懂,而且好像跟杨文昭的姨夫还有点亲戚,所以他媳妇是哭的最惨的。   我们在杨文昭家里等了七天他才回来,回来之后杨文昭就跪在我面前。求我好好的帮他老父亲安葬,这些事我自然会安排,我问杨文昭会不会坐牢,杨文昭说不会,只是一次意外事故,他姨夫在被碾压之前就已经被撞死了,当时只是因为自己紧张所以开车碾压过去了。所以他并不是肇事者。   我听了也就放心了,我跟杨文昭说我会尽快寻一个龙穴宝地把他父亲给安葬的,但是在藏地恐怕是不行了,必须得把遗孤带回老家才行,但是我还要给我的孩子治病,这一来一回得几千公里,我必须得给孩子治好了病才能帮他完成这件事。   杨文昭倒也是通情达理,说是应该的,但是他问我现在他老父亲的遗体怎么处理,我说得去打一口棺材,并且要把尸骨给接好,死无全尸是风水大忌,所以杨文昭的老父亲才会那么怨念,把那一车人都给害死了。   杨文昭听了之后。脸色的表情很怪异,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我让杨文昭先在家里面立一个灵堂,烧一炷香,这柱香要一直烧着,千万不能断,否则,杨文昭家里的人也会因为断香而惹恼了他老父亲,会寻家里人出气,杨文昭赶紧的照做,我发现自从回来之后,杨文昭对我更加恭敬了,我说的,他立马就去做,一点迟疑都没有,哎,之前那些人要是早一点听我的,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   正在杨文昭操办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个女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二十出头。都不是藏人,穿着汉人的衣服,年轻的姑娘很漂亮,非常水灵,但是一身都是一股刺鼻的药水的味道,我知道他肯定是干医生这个行业的。   后来杨文昭跟我介绍,这个女孩是他表妹,叫德吉,是个女护士,在汉人开的一家卫生院工作,年纪大一点的是杨文昭的姑姑叫杨翠花,两人听说杨文昭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就过来看看,而且,那天去挖坟的还有他的丈夫,只是运气比较好,他丈夫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压死的人,只是现在还躺在卫生院里打吊水呢。   杨文昭跟我说,他姑父也是个藏人,他们一家人都是亲戚做亲戚,所以有点乱。不过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在别人的地方,想要站住脚跟,没有比娶一个当地的姑娘,活着嫁给当地的人来的更快了,杨文昭家里就是这样,跟藏人联姻,亲戚介绍亲戚结婚,这就形成了所有的亲戚都是亲戚,关系更稳固。   杨文昭跟他姑姑说了一些关于这次挖坟的事之后,他的姑姑杨翠花就特别感谢我,她是个明白事的人,跟以前在东北的时候那些人叫我仙家一样,一口一个仙家一口一个仙家的,还跟我问现在东北那疙瘩咋样,我听着就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东北去了,我也就跟他们随便说说。   说话的时候,我看杨翠花有气无力的,而且,老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我就问:“老大姐。你是不是不舒坦?”   杨翠花跟我说:“没啥毛病,就是有时候喘不上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胸口压着一样。”   我看着觉得不对,我看他眼睛里的血丝很奇怪,只有一根,这一根血丝从眼角一直延伸到瞳孔里,我这一看。心里就惊讶了,我说:“老大姐,你最近千万别去阴邪的地方,比如医院啊,或者有死人的地方。”   我这话让他们母女两都很惊讶,杨翠花问我:“仙家,你这是咋说呢?给我解释解释,你是不是看出我有啥毛病来了?”   我说:“那肯定是,你辈煞气缠上了,你眼睛里有一根血丝,直接贯穿了你的瞳孔,我们行里人把这叫赤血贯通,这是因为在煞气重的地方被煞气缠身了,你要是在千万阴煞之气比较重的地方,你肯定会有血灾的。”   我这话让杨文昭跟杨翠花都有些害怕的,只是他俩还么问我,那个小丫头德吉就跟我说:“迷信,你们这一套都是子虚乌有的,人的眼睛里有血丝都是正常的事情,我妈妈在医院里陪我爸爸好几天,没有休息好。有血丝不是正常的吗?到你嘴里就成了赤血贯通,一点道理都没有嘛。”   这话让杨翠花有点不高兴,跟自己女儿说:“对仙家要礼貌。”说完杨翠花就跟我说:“仙家,小孩子家不懂事,冲撞了仙家,你不要怪罪啊。”   我听了就笑笑,我说:“没事。”   但是我看着那小丫头,她一脸的不高兴,我心里知道,现在的小年轻都不信俺们这种靠风水吃饭的先生,而且还被他母亲骂了一顿,她肯定是不高兴的,只是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我说:“老大姐,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在去医院了,要不然,你可就要倒霉了。”   我的话刚说完,德吉就要说我,这个小丫头倔强的很嘞,但是被杨翠花给拦着,他们母女两跟杨文昭又说了几句,就走了,这会措姆倒是来了,我等了他七天,这七天可是焦灼啊,杨文昭在局子里,措姆没了音信。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是没把我给愁坏了。   措姆带来了一个大蒸桶,还有许多药材,蒸桶的样子很奇特,下面是铁的,中间是木头的,上面一层有个隔间,措姆让我在院子里生火,我说咋这么急?现在就要蒸骨啊?措姆跟我说,他家里的老妈子在做法,说咱们的地方来了个祸害,她要把这个祸害给抓住然后给烧死。   我听了就笑着问措姆这个祸害是不是我?措姆笑着跟我说可不就是你嘛,我听着也哈哈大笑的,但是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我知道措姆为什么那么急了,他是想把丑娃的病赶紧给治好,让俺们赶紧走。   所以我也不耽误时间了,点了火,照着措姆的说法,把药给放在中间的木桶里,然后把丑娃放在最上面的隔间里,木桶不是很大,而且是新打的,我知道这些天措姆应该都是去打这个木桶去了,我心里很感激他,这个汉子是真的想给俺娃治病,也不枉费我送他那副名贵的药。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我就在边上烧香,烧了九柱香,让老天爷保佑俺的丑娃。   措姆在治病的时候,不给俺们进去,也不让俺们看,我跟芙蓉在外面等的捉急,芙蓉老是想的多,所以一会哭一下,一会哭一下,弄的我更加的灼心。   “啊!”   过了有两个时辰了,突然,我听到院子里措姆在叫唤,这叫的撕心裂肺,特别的惨,我当下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了。   “没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枉死抓魂   我听着叫声,就冲进了院子里面去,我一进院子,我就看着措姆在地上躺着,捂着自己的嗓子,一只手还在扣自己的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他嘴里,我赶紧的就给他扶起来,我问:“咋了?”   措姆说不出话来,但是我看着他的脖子通红通红的,而且,身上开始长红斑,那红斑特别厉害,一会就冲到了他的胸口。疼的措姆一会就趴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嘴里面直叫唤,我看着措姆这个样子,我心里就难受的很,我知道是咋回事,蛊毒肯定跑到他身上了。   芙蓉也进来了,她去抱丑娃。我赶紧拦着,我自己去把丑娃抱出来,我看着丑娃身上被蒸的通红通红的,身上的毛孔变得特别大,一个小孔一个小孔的,里面还冒着红气,我知道这红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就是蛊毒。   我把丑娃给包起来,他瞪着眼,啥都不知道,我看着他瞪着我,我就心酸的很,他这个病,估摸着是没人能治了,而且,还害了一个好人。   我把丑娃安顿好,我去看措姆,他整个人就不行了一样,浑身都长了一个斑一个斑的,这么大的一个汉子,在地上躺着打滚,我赶紧给扶起来,我让杨文昭开车赶紧把措姆送回去,他老父亲是个厉害的藏医,应该能救他的命。   杨文昭赶紧去找了车,他倒是不含糊,一点也不慌,而且特别仗义,我扛不动措姆,他倒好,也不怕被传染了,直接就把措姆给扛起来了,然后塞进车里,我坐在后面跟着一块去。   车子开的很快,杨文昭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大兄弟,你的娃咋得了蒙古红斑啊。”   我听着心里有些难受,我说:“你咋知道是蒙古斑的?”   杨文昭跟我说:“我跑车去过新疆东蒙那边,在那边的沙漠跟草原里,有放牧的人,他们身上就有这种特别的红斑,这红斑厉害的很,你不知道咋得的,死也不知道是咋死的,措姆本来想治,但是都治不好,而且人家也不给治,得了这种病的人,一般都给丢在沙漠里,让他自生自灭,那边的人都说是萨满大神给诅咒了。”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车子很快到了措姆的家,我在外面不敢进去,我要是进去,肯定又要挨打,搞不好还要被抓起来,到时候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我看到杨文昭也被打了出来,我就赶紧躲起来,我听着哪些打杨文昭的人都哭骂着,我虽然听不懂,但是我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杨文昭赶紧上车,开着车就走,我看他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我就说:“咋拉?挨打了?”   杨文昭点了点头,跟我说:“措姆的妈妈是神婆,俺们村唯一的神婆,这年月。信萨满老爷的不多了,但是措姆家特别信,措姆的妈妈说措姆被诅咒了,说,都是你给带来的诅咒,一定要把你给抓起来烧死,才能把诅咒给解开。”   我听了就是一阵苦笑,杨文昭跟我开玩笑说:“大仙,你可真是大仙啊,居然被萨满老爷子给诅咒了。”   我听着就开玩笑,我说:“你不怕被诅咒?”   杨文昭笑了笑,跟我说:“要是老天爷要我的命,我怕就不会死吗?有些事怕不来,咱们男人得扛着。”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杨文昭的话对我很管用,咱们男人就得扛着。   回了家,芙蓉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要走,我也没拦着,因为孩子的病已经是治不好了,还害的措姆也被蛊毒给害了。   我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措姆,但是我现在必须要走,如果不在,要不了三天,我就会被逮起来然后给烧死。   晚上我们准备在过一夜,然后第二天让杨文昭开车送我们走,毕竟他还要带着他老父亲的尸体回东北。   晚上的时候,杨文昭给我们准备了牛肉干,还有很多吃的,留着明天走的时候吃,我们吃最后一顿晚饭,但是刚吃饭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杨文昭。   “老杨,老杨,你姑妈在医院不行咯,她叫我赶紧来你家。让你请先生去。”   杨文昭听着声,就赶紧出去了,过来一会他就回来了,脸色煞白的跟我说:“大兄弟,我姑妈出事了,在医院不行了,哎哟,这可是咋整的啊,不是说了别让他去医院,咋就是不听啊。”   我听着也皱起了眉头,为啥就是不听我的话呢?出事了在来找我,真他娘的麻烦,我看杨文昭急的一头都是汗,我说:“别急了。我们走一趟吧。”   杨文昭没多说,赶紧去的就去开他的车,我坐在车里跟他一块朝着卫生院去,这个卫生院不是很远,就在十里地外面,是一个东北的医生开的,卫生院不是很大,但是可能是这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唯一的一个医院了。   到了地方,我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楼房建在一个土包山后面,几盏灯亮着,但是照不亮草原黑暗的夜空,草原太大,大的有点让人心慌,我跟杨文昭进了卫生院,刚进医院的大门,就与一行人走了个顶头碰。   只见这一行人,哭哭啼啼,抬着担架往外走,见那担架上蒙着白布,白布上渗出片片污红血迹,白布下面露出一留蓬乱长发,直脱地面。   医院的走廊,灯光特别暗,这一幕让我跟杨文昭都感觉有点瘆人的慌,那些人哭的特别惨,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跟杨文昭看了一会,才想起来是有事来着。赶紧的就去病房,杨文昭找了代付,问了他姑妈在那,问好了,我们直奔病房,一进病房我就看着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杨翠花,她躺在床上直挺挺的,腰一会直起来,一会弯下去的,是那种直上直下的,像是她想坐起来,但是床上有人拉着他不给她坐起来一样。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杨翠花的嘴里恐惧的喊着,她的两只眼睛白翻着,嘴里还吐着白沫子,像是羊癫疯一样,但是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羊癫疯,而是被上了身了。   我看着她闺女德吉在边上使劲的按着她妈妈,但是她根本都按不住,脸上还有一个五指印。肯定是被打的,杨文昭看着也挺害怕的,就问德吉:“俺姑妈咋回事?不是不让你们来医院嘛,咋就是不听呢?”   我看着德吉,她特别内疚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先生咋说的这么准嘛,我以为都是骗人的嘛,晚上我要值班,俺爹需要照顾,我就让俺娘过来照顾俺爹嘛,谁知道一进门,她就觉得不舒坦,最后就这样了嘛,先生。你救救俺娘啊,俺爹还在病床上躺着呢,我求你了,救救俺娘吧。”   我听着有些无奈,我也想救人,但是也得先把情况给搞清楚才行,我问:“你们来之前遇到什么怪事没有?”   德吉听了,就想了想,想了很久,她说:“没有啊,啥怪事都没有。”   我听着就奇怪了,我说:“你好好想想,来医院之前有听着什么怪声,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人跟你们说话了没有?活着是冲撞了什么将死已死的人了没有?”   德吉听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赶紧跟我说:“先生,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怪事,我跟俺娘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出车祸的女人在抢救,当时特别急,这个女人就被推着就从俺娘身边过去了。说了也特备怪,俺娘,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浑身上下一机灵,高喊了一声:“别抓我呀!”便昏死过去。”   我听着就知道了,原因肯定在哪个出车祸的女人身上。   我问:“哪个出车祸的女人看了你娘没有?”   德吉一听,就特别害怕。跟我说:“特别怪你知道吗?哪个女人进抢救室的时候,眼睛居然是睁着的,就盯着俺娘看,当时吓死人了。”   我听着就点了,是了,就是这个原因,杨翠花本来就赤血贯通。阴煞之气特别重,还被将死之人盯着看,肯定是要倒霉的,而之前我们进门看到那个抬出来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出车祸的女人了,他肯定死了,杨翠花乃是被其一进门看到的,因车祸横死的女人,抓找替死鬼而去,所以才会抢救无效。   我看着杨翠花身上披着一件带血的衣服,我就问:“这件衣服是谁的?”   德吉告诉我:“这件衣服是之前那些在抢救室门口等消息的人,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家属给披上的,俺娘一直说他冷,所以那些人就做了件好事,借了件以上给俺娘穿。”   我听着就说:“你真是糊涂啊,这件衣服带血,还是女人的衣服,你想啊,肯定是那个出车祸的女人的,这死人的衣服能穿吗?”   我这么一说,德吉才恍然大悟,德吉问我:“先生你说咱办呢,你要救救俺娘啊。”   我听着就皱眉,这件事,不好办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抓了丑娃   不好办在于我不知道这件衣服是不是出车祸的那个女人的家属故意给杨翠花穿的,他们要是故意的,那就是哪些人给死者找替身,要不是故意的还好,我们去说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是不论怎么样,这件事我还是得办,我赶紧嘱咐杨文昭,让他脱掉杨翠花身上的那件死人衣服,拿到医院后院的太平间,找到方才的那一伙人及横死女鬼的遗体,然后立刻将这位女子的外套焚化。   杨文昭问我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管用,我说管用。这叫烧替身,这件衣服就是那个死人的替身,只要烧了,就能了了,但是必须要他的家属烧,别人烧只会引起怨念。   杨文昭听了就赶紧去跟办,德吉还在屋子里按着她妈妈。突然,我在边上等着,等了一会,我突然感觉一闪闪的,我看着病房里的灯泡一闪闪的,还有一股凉气在我脖子后面吹。   我脑子一热,心里想着,该不会来找老子了吧?我赶紧拿出寻龙尺,我就看着寻龙尺不停的转悠,特别快,突然,我看着杨翠花一下按不住了,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了,朝着我就扑过来了。   “我要你赔命,我要你赔命。”   我听着杨翠花的话就感觉阴森森的,她的双手掐着我脖子,掐的我喘不过气来,力气特别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力气,我翻着白眼,心里特别气恼,他娘的这趟来尽倒霉了。   我看着德吉这个小丫头在边上不停的抓着他妈妈,还不停的哭,一脸的惨白,我知道她吓的不轻。   我拿着寻龙尺朝着杨翠花的脖子上一砸,这力道特别大,我就看着杨翠花白眼一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松了口气,娘的,在等一会老子就给掐死了。   这时候我看着杨文昭回来了,他看着我们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的就问我们咋啦,我也没说,我问:“死者家属把衣服烧了吗?”   杨文昭点头,我说:“你亲眼看着他们烧的吗?”   杨文昭点头,跟我说:“我亲眼看着烧的,不会有错。”   我听着就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有一团火光,不一会这火光就暗淡下来,我知道衣服快烧完了,很快黑暗便降临下来,外面啥也看不到了。   说来也怪,那件衣服刚刚焚化完毕,我就看着杨翠花从地上站了起来,已经苏醒了,我说:“你命大,捡了一条命回来。”   杨翠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我说,之前她看到那个出车祸的女人的时候,就感觉特别冷,人家好心给了自己一件衣服穿,自己去病房陪自己男人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一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那个女鬼从担架上坐了起来,披头散发,血光淋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说自己死的太屈,要让她也一起上路。   于是这非人非鬼便推搡打动了起来,打着打着,杨翠花就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拽她的衣服,她急忙回头一看。两眼一黑,便好像从高空中掉落下来一样。等自己醒来,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就看着大家伙都在看着她。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说:“没事了,你们以后尽量少来医院,因为医院是集生、老、病、死于一体的场所。特别容易冲撞了阴灵,就算是来,也等到中午再来。”   杨翠花跟德吉都说好,这件事过了,我就准备回去,毕竟明天我们还要回东北,不能耽误太久,德吉说要送我,这丫头经历这件事之后对我变得恭敬了不少,看来老祖宗说的没错,吃一堑长一智,这件事让这个小丫头明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   我跟杨文昭回了家,觉得特别累,好想睡一觉。但是我们一回家,就看到院子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我一看就知道坏事了,杨文昭问他媳妇是咋回事,他媳妇说是措姆家的人来了,把芙蓉给抓走了,也把丑娃给带走了,我听到这,脑袋就是轰隆一声。   我跟杨文昭都没停脚,赶紧的就朝着措姆家里去,我心里特别害怕,害怕他们母女两被活活烧死,这种事还真不是故事里听的那么简单,真的,以前在东北的时候,我真的就遇见过神婆说某个人被诅咒了,那个人就被全村的人给抓起来,然后点火给烧了,那时候我还在边上看,现在想想居然临到了我的头上,我真的是心急如焚。   我跟杨文昭赶路赶的特别快。他一边走,还一边从镇上叫他的跑车的兄弟一起去,他害怕到时候人手不够俺们会吃亏,这汉子别看粗,但是心眼细,我都急的没想到这些,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到了自己身上,心急如焚。   杨文昭带了十几个汉子,有他两个哥哥,还有几个跑车的兄弟,我们到了措姆的家,就看着在措姆家的碉楼外面放着一个大木箱,从大木箱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这根大木箱是上下合起来了,就根一个柜子一样,在下面一层开了一个洞,把人头给露出来,我一看那个露出来的脑袋,我心里就心疼的要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芙蓉。   我赶紧跑过去,芙蓉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有伤,显然是被打了,我刚跑到箱子边上,我就看着十几个人冲了过来,手里都拿着标枪一样的武器,对我叽里咕噜的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但是我也知道这些人是不要我过去的意思。   我心里特别心疼,特别着急,我也不管了,我一把拽着一个标枪,就给他夺过来了,朝着那人的腿上就扎了下去,这一下去,那个人当时就废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叫唤,那些人可能是被我给吓蒙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又拿着标枪扎了几个人,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要跟我干仗。   我胡三虽然怕死,但是我老婆孩子都不能活了,我也就拼命了,我两眼怒瞪着,看见人上来,手里的标枪疯狂的戳,管他死活,把几个人的身上戳了好几个窟窿眼,但是我手下有分寸,我没有要杀人的意思,那几个人看我这么狠,居然被吓的往后退,这时候杨文昭也到了,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把藏人给赶走了。   我赶紧跑过去,蹲在地上,我使劲的拽锁,但是根本就拽不开,芙蓉看到是我,就哭着跟我说:“他们把丑娃抓走了,快去救丑娃。快去救丑娃。”   我听着心里慌的很,我说:“不急,先把你弄出来。”   虽然说不急,但是我都急红眼了,我使劲的拽锁,别看着臧锁简单,但是他娘的想给拽开太难了,杨文昭跟我说:“这个箱子是藏人专门用来处死人用的,把人关进去,外面上锁,根本就打不开,然后里面的人活活给饿死,这个箱子的锁,只有神婆有。想打开必须去找神婆。”   我听着就急红眼了,我看着杨文昭腰上的藏刀我一把就给夺过来了,我拿着藏刀就冲了进去,虽然措姆是个好人,但是这个时候我为了我的妻儿,我也不得不跟他的家人拼命了。   我冲了进去,杨文昭跟着,不停的劝我,他让我别冲动,咱们可以去找村里的干部来调节,但是我知道,没用,我就没听杨文昭的,我冲进了碉楼里。我一进门,我就看着有十几个人冲里面走出来,有神婆,还有措姆的几个兄弟,他们一见我,就特别愤怒,神婆不停的骂我。叽里咕噜的我根本就听不懂。   杨文昭告诉我:“神婆说你是个煞星,要把你烧死。”   我听着来火,我说:“你告诉他,我是个先生,他要想把我给烧死,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他要是敢害了我家的丑娃。我就让他全家死光光。”   这话让杨文昭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那看着我,左右为难,我让他直接说,这个本事我还是有的,这个时候也不能怪我不仗义了。   杨文昭把我的话都说了,这个时候我看着那老婆子更加的气氛。手里拿着一个小鼓,不停的摇来摇去的,又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我知道他这是在请神,但是我也不怕,过来一会,我看着神婆站起来了,他眼神特别狠毒,我知道完了,她要跟我斗,这时候,我就看着神婆朝着我一指,随后那十几个汉子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知道今天肯定要出事,但是就算出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把藏刀一拔,我特别很,朝着人肩窝子就捅,这杀不了人,但是能让人立马就没劲了,杨文昭可能也不知道我这么狠,看到有人被捅伤了,才知道叫他的兄弟来拉架。   这时候很乱,我看着杨文昭叫来的兄弟把哪些要打我的人都给拉开,我赶紧冲进去,我要喊:“娃,娃,你在那?”   这时候我听到一个老头的话从楼上的窗户传出来,这老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平淡跟绝望。   杨文昭告诉我:“措姆老爹说你家的娃被丢进山里了。”   我听着这句话,就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像是散架了一样。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札达土林   我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院子里站了好久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突然有几个人冲上来,把我给按住了,夺了我手里的刀,把我按在地上,我都没有反抗,我整个人就给丢了魂似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感觉我被人给捆了起来,捆我的人嘴里叽里咕噜的,我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从语气可以听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候我看着杨文昭不干了,他带着十几个兄弟愣是把哪些人给拦下来了,而且还吵的特别凶,过了一会,可能是吵不出个结果来,两伙人居然干起来了,很混乱。   我脑子这时候跟炸了一样,两岁的孩子,给丢到山里面,还是西藏,我觉得丑娃活不了了。但是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我开始反抗,不停的扭动着身子,要把绳子给解开,这时候杨文昭冲上来了,我看着他满脸都是血,嘴上也豁开了皮跟口子,我知道他挨打了。杨文昭特别仗义,身后还有人打他,但是他都没管,直接来给我解开绳子。   我一脱了困,我就从地上捡了一根标杆,我戳着一个人直接就给戳到了墙上,我使劲的叫唤,声特别大,那个人特倒霉,虽然不致命,但是特别疼,叫的也特别凄惨,这声在碉楼的院子里回荡,特别瘆人。   这时候所有人都停下来了,都看着我,我脸上都是血。很恐怖,我说:“我儿子要是死了,今天这里的人都别想活。”   杨文昭特别气愤的把我的话跟他们说了,我就看着他们都聚到了一起,脸色不散,我把那个人给推过去,他们家都是干医生的,相信这点伤要不了命。   我看着杨文昭他们也身上挂彩。我心里特别感激,但是我知道这件事还没解决,这个时候,我看着碉楼里说话的那个老头,也就是措姆的老父亲下来了,他跟我说了一些话,杨文昭翻译了我才能知道。   措姆的父亲告诉我措姆因为我被诅咒了,他是家族里唯一的希望,也是把藏医发扬光大的希望,他像是一个海洋一样,把藏医还有佛爷的意志带给草原所有的人,所以他的儿子不能死,一定要消除诅咒,而神婆问了萨满大神,消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烧死我们父子,但是他们是行医的,不忍心烧死一个孩子,就学蒙古人的做法,把受到诅咒的人丢到荒原地区,任由他自生自灭,但是一定要把我给烧死。   我听了之后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里特别气恼,这个神婆绝对是有意的,她对我有偏见,我知道这是因为信仰的关系,我也不能怪他,我愣在当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儿子要是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看着措姆从碉楼里走了出来,跟他一块出来的还有个大喇嘛,这个喇嘛穿着红色的僧袍,年纪五六十,看着特别智慧,他摇着经桶,跟措姆的老爹说了一些什么,措姆的老爹就满脸的无奈。叹了口气,就让他的孩子们都散开了。   我不知道那个老喇嘛说了什么,大概就是一些劝解的话吧,这时候措姆过来了,我对他百感交集,又感激又痛恨,真的不知道该咱办了。   “孩子都是爹妈的根,我陪你去找。找不到,我措姆给你抵命,我知道你有本事,你不要害我家里人。”   这是措姆的话,我听着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下来了,措姆是仗义,但是这件事不是仗义就能解决的,丑娃虽然丑,但是,他就是我的根,他要是死了,我觉得我们胡家的根就得断了。   “不要灰心嘛,你要是好人,佛爷肯定会眷顾你的嘛,你们汉人很有智慧,有句话叫福大命大。你的娃要是真有福气,那肯定是不会死的嘛。”   这话是哪个老喇嘛说的,他说话很圆润,我说:“到哪找?”   老喇嘛跟我说:“整个札达地区我都去过,这里都是佛的脚迹,我陪你一起去找,佛爷肯定能带我们找到你的娃的。”   老喇嘛说完就去跟措姆的老爹说了一些话,但是说完之后,老喇嘛跟措姆都脸色大变,不停的摇头叹气。   我问杨文昭他们说了什么,杨文昭也是脸色大变的,杨文昭跟我说:“他们好狠啊,居然把丑娃丢进了札达的土林了,那可是要命了。”   我听着心里就觉得绝望,虽然我不知道土林是什么地方,但是能够让那个老喇嘛跟措姆都变色的地方,肯定不是个好地方。   我没有问土林是什么地方,我对这里一切都不知道,措姆过来跟我说,就是地狱,他都会跟我去一趟,我没跟措姆说话,老喇嘛让我们准备准备,连夜就去土林。   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让他们把芙蓉给放出来,但是措姆的老娘不答应,说要惩罚她生下萨满老爷诅咒的人,但是老喇嘛只是说了一句话,神婆就把人给放了,从这件事上我才知道,这个老喇嘛的地位特别高,就连神婆都非常听他的。   杨文昭从他的兄弟哪里借了大卡车。拉着我们去土林,但是他的哪些兄弟不愿意去,并不是忙,而是害怕,我从他们一听到土林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变了脸色,急吼吼的要回家,我就知道,那地方是个邪乎的地方,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愿意帮跟当地的藏人干仗的汉子都不敢去呢?   我们坐在斗子车里,老喇嘛念着经文,措姆跟我说这个老喇嘛就是托林寺的佛爷,札达地区的人都尊称他教摸达法王,整个藏地都非常有名。   这个老喇嘛确实有智慧,但是我不关心,我就想把丑娃给找回来,芙蓉哭哭啼啼的,特别委屈,这让措姆也很自责,跟我说:“俺没想到会这样啊,以前我去蒙古的时候,我遇到有这样的病,但是人家都不给我治,都把人给丢进沙漠里活活给饿死,渴死,我心里特别难受,俺们是信佛爷的,我就想救人,但是我跟你一样,被什么诅咒给阻止不让我救人,我也差点被烧死呢,遇到你之后,我以为我就能救人了,就能把这个虫病从诅咒的迷信里拉出来,但是,没想到我没有那个能力,我自己居然也被诅咒了。”   我听出了措姆话里自责的意思,我也没有怪他,毕竟这件事不是他的本意,我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现在把丑娃找回来要紧,你们说把丑娃给丢进土林了,那是什么地方,我听你们的语气都感觉很害怕一样。”   措姆笑了一下,然后就咳嗽起来了,嘴里咳嗽出来很多血,都是一点点血沫子那种,我以前也咳嗽出这种东西来,所以我没有惊讶,措姆跟我说:“土林啊,是俺们札达地区的禁地,那个地方是个奇特的地方,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扎达一带是一片汪洋,蓝天之下只有水和风,后来,土林山渐渐从海里冒了出来,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个死亡之地,没有人在这个地方能活。”   我说:“怎么可能?连你们藏人也不能在土林生存吗?这是为什么?”   措姆跟我说:“是的,我们藏人也不会去土林,哪里除了黄土,就是黄沙,传说中土林养育了四方儿女十万之众的朗钦藏布河,大部分水域都已经干涸;或曾有过的绿洲,也萎缩殆尽所剩无几了,没有绿色,就意味着没有生灵;没有生灵,就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咋一眼看去,那些土林就象是天然的一排排城堡碉楼,只消稍稍凝望,便生出无数暇想,仿佛那些雕镂城堡里秘密地驻扎着千军万马,随时都会随着一声令下杀将出来,然而,无论你凝望多久,也终究听不到那样的一声怒喝,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什么都没有,只有死一样的沉寂。”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让我越发的担心丑娃了,他才两岁,两岁的娃知道干啥?被丢进那么一个地方,我觉得活的可能不大。   车子走了二十多公里便停下了,我知道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夜里面太黑了,天上也没有月亮,大卡车的灯照射的很远,但是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空旷的地方,这样一个地方,我这个大人站在这里都觉得慌,不要说丑娃了。   我问:“你家里人到底把丑娃丢到哪里去了?这个地方这么大,我们总不能一点点的找吧。”   措姆叹了口气,跟我说:“老哥,你别急,我知道在那,土林曾经有一个强大的王国存在,后来灭亡了,但是遗迹还在,在土林最高的山顶上。有一个废弃的宫殿,我们本地叫做佛难原乡,就是佛国灭亡的地方,哪里是我们流放罪人的地方,进去的人,都出不来。”   我心里有些惊慌,我问:“为什么?”   措姆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而杨文昭告诉我,因为那地方是狼窝,只有生存在草原里的野狼才能在哪个地方找到回家的路。   我听着就知道了,狼,这里还有狼,我看着一望无际的空旷,我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丑娃,你等着爹,我肯定会去救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巧遇   荒凉!   我一直以为土林即便在荒凉也会有树木,我总以林这个字代表树木,但是走进土林之后我才知道,这林,只是代表那些被风化了的山壁很多而已。   黄土,到处都是黄土,黄土的路,黄土的建筑,当然,黄土的建筑是天神雕琢。   黄土,到处都是黄土,那擎天的柱子是黄土的,那神态各异的相形景观是黄土的。   土林就是黄土做的林海。   路一点也不难走,但是很荒凉,我们走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没有话说,在前面领路的人是莫达法王,一路上只有他的诵经声陪伴着我们的荒凉。   措姆告诉我,我们要找的地方曾经是一个王朝,用汉人的话说,就叫古格王朝。措姆跟我说,这个王朝曾经是藏地最为传奇的地方,被称为佛乡,古格王朝的人都是佛爷的信徒。   措姆跟我说什么,我心里都记不住,我只想找到我的儿子,措姆知道我很烦闷。就跟我不停的说话。   措姆这个人是个奇怪的人,虽然他家里的人信仰藏传佛教还有萨满教,措姆也信奉两者,但是从他的言语中还有他所做的事情中,我都不难看出来,措姆是在挑战神的权威,或者他想从一种本质上推翻神在人们身上的枷锁。   所以,措姆不信神,我仔细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措姆的表里不一,因为,首先他是一个医生。   杨文昭说他跑过很多地方,也救过很多人,但是我相信他遇到过很多的病人不能救。有时候并非是他的医术不够,而是因为所谓的神在阻止他。   我信风水,敬鬼神,但是从本质上,我跟措姆是一类人!   荒凉,一行四个人行走在荒凉的土林,有种在地狱里穿梭的感觉。没有月亮,只有一盏马灯,一个老喇嘛凭着记忆在行走,我感觉压抑的很。   我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但是还没有把十几公里的路给走完,我就知道老喇嘛的路可能是走错了,我就上前,我说:“我们走了六个多小时,为什么还没有到?”   老喇嘛看着天空,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天空已经发白了,老喇嘛跟我说:“我在给这里每一个冤魂诵经,让他们保佑你家的娃子。”   我听着这话我觉得像是胡扯,我心里有种他故意拖延时间的感觉,我心里有点没底,我不知道这个老喇嘛是不是诚心要带我去找我的儿子,这个时候我心里特别懊恼,我不应该这么随意的相信别人,即便他是个僧人。   我没有说出我心中的愤怒,我只是用表情跟恶毒的言语咒骂,措姆跟杨文昭或许能感受到我的愤怒,杨文昭就过来跟我说:“莫达法王是我们都尊敬的人,我们要相信他。”   我心里很不好受,我看老喇嘛根本就没有顾忌我的感受的意思,他继续走,我发现他在带着我们朝着一个山坡上走,我跟着他,这个时候我除了选择跟着他之外我别无选择,受人鱼肉的感觉真不好。   但是上了山坡之后,我就有点傻眼了,眼前的景色让人震撼,延绵数百公里的山脉在风吹雨打的风化之下,形成了形态各异的土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另外一个世界,在毫无生命迹象的无声世界中。有的像人、神像,有的像动物和物体,有的像建筑物,一座座高达几米甚至几十米的土林有序地排列着,犹如无法穿越的天阵,彷佛到了佛国一样,我觉得如果深入进去。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老喇嘛告诉我:“不管你多么的急,我也必须上来看一看具体的方向,要不然我们进去之后,在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听着有些惭愧,即便我是做风水师这一行当的,但是面对眼前的这条路,我也不确定我进去之后能出来,而且在天黑的情况下,就更别提了,所以这个老喇嘛才会故意拖延时间,等天亮之后站在这座最高的山丘上,看清楚进去的地形,记下回家的路,然后在进去。   我也知道老喇嘛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他的目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一开始让我等,我是绝对等不了的,只是我有些好奇,措姆家的人,是如何把我的儿子丢进土林的,难道他们自己不怕迷路吗?   我看着几里外的古堡,很雄伟,古堡下面的建筑一片接着一片,我当真不能想到,这个荒凉的世界里,曾经居然真的是一个王朝,你不来到这里,你永远都不可能想象的到,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阳光渐渐照在了城堡的山上,深蓝色的天空下,金黄色的古城堡与土山融为一体,雄伟的古格王朝城堡在晨曦中傲然挺立,那些已经被风化的古老建筑遗址在荒芜的土地上显得格外苍凉,更显得年代的久远。   老喇嘛对这个景色似乎已经麻痹了,或许他的心里早就已经古井不波。他就是那样的平稳,可能是记下道路之后,便摇着他的经桶下了山坡,继续带路。   我跟芙蓉跟着,芙蓉走路的时候,腿都在打软,但是她依然坚持自己走。我要背她,芙蓉都不让,我知道芙蓉跟我结婚之前就是一个倔强要强的女人,现在她依旧是。   十几公里的路在正常行走下,一个多小时就走完了,老喇嘛这次没有绕路,而是选了一个最近的路带我们到了被废弃的王国。   我们站在一坐小山下面,本来我们可以直接进去的,但是进入废墟的路却被兵头给封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居然被保护了起来。   在废墟的旁边有十几个人当兵的,手里都拿着枪,边上还拴着几头土狗,凶神恶煞的,我们要进去的时候,就被拦下来了,措姆去交涉之后,过来跟我说:“这里成了文物保护区了,所有人都不给进了,说是要考古挖掘了,他们也是早上才到。”   我听着就焦心的很。我上去跟那几个当兵的理论,我说我儿子被人给丢进去了,我必须要进去把我儿子给找到,当兵不跟我说话,我要进去,他们也不让我进去,我实在是急的火烧眉毛了。我就想硬闯,但是几个当兵的拿枪指着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要硬闯,他们肯定会开枪的。   这时候我急的真的是要哭了,我人生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绝望。   莫达法王摇着经桶。他无所畏惧的走进了废墟,哪些当兵的人只是拦着他,但是没有人敢碰他,十几个人组成一个人墙挡在莫达法王面前,让他没有进路,莫达法王很生气,虽然这些当兵的很尊敬他。但是却不给他路走,这让莫达法王也无可奈何。   我们所有人都一筹莫展,这些当兵的是油水不进,好话歹话都不听,我知道想进去是不可能的,我们几个围在一起,就商量看看能不能从其他的地方进去。但是老喇嘛跟我说,其他的路都是迷路,只有这条路才能上山。   我急的团团转,我真想冲进去,一切都他娘的太巧合了,你早不来晚不来,非等我儿子被丢进去的时候你来了,这不是要绝我的路吗?   但是,当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的希望来了,我看着一队考古的人来了,带头的人我一看就笑了,是五哥,金启倧。   我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五哥,我觉得太好了,也太神奇了,五哥抱着我,也觉得神奇,没想到我们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   我也没管五哥来这里干啥,我就直接说了我的事,我说我家的丑娃被人给丢进这废墟里了,我必须要进去把丑娃给救出来。   五哥对于我的事没有做过多的询问,跟哪些当兵的说了一通,很快五哥就回来了,五哥跟我说:“一会跟我走。”   我心里很感激,使劲的点了点头。   考古队有十二个人,大多数都在三十多岁。只有两个人上了年纪,一个是五哥,还有一个是一个地质专家,五哥是文字专家,这一只考古队也是临时成立的。   五哥的队伍把要带上山的工具都准备好,就跟哪些当兵的上山了,我们都跟在后面,我没让芙蓉去,而是让他留在山下,她太弱了,肯定会扯后腿的,芙蓉第一次没这么倔强,但是她跟我说,要是不把丑娃带回来。他就死在这里,我心里很乱,如果我找不到丑娃,我一次要失去两个至亲的人。   五哥在前面走,身后跟着一个连长的官,有几个老兵手里拉着几头土狗,我们一群人就这么上了山。五哥跟老喇嘛说话,他们像是很熟悉的样子,而且相互尊敬,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莫达法王真的是个厉害的老喇嘛,连五哥这样的人都这么尊敬他。   走了一段路,五哥让那些考古队的队员注意收集路上的文物。他跟自己的队员说,这里到处都是文物,果然,很快就有人在地上找到了一片铁器,有点想武器,对此我不是感兴趣。   五哥看我一直闷头不说话,就过来跟我说话,五哥跟我说:“你家丑娃有福气啊,打小就给丢在这里,厉害啊,这个地方可是个神奇的地方啊,他小娃娃从小就有这种见识,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我心里不高兴,我说:“我不要他多了不起,我就要他活着就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绝望   五哥笑了一会,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跟我说:“这个地方,是古格王朝的遗址,我们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到,还是外国人给找的,里面的东西都被偷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要大力保护,本来这个地方是不受监管的,但是最近市场上,流出来了关于古格王朝遗址里面的东西了,所以,里面肯定有人盗窃了。所以,我们才要上山保护性挖掘。”   我说:“得亏遇到了你,要是遇到了别人,我今个就别想进去了,不过,如果要不是遇到了这档子事,我觉得这里还挺美的,只是现在我没了心情。”   五哥笑了笑跟我说:“你这个人不是信神信佛嘛,为啥不轻神佛保佑你家娃呢?”   我知道五哥是挖苦我,我也就沉闷着不说话,五哥看我又不高兴了,就叹了口气跟我说:“我来过西藏很多次,但是古格王朝是我在西藏考察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不仅仅只是它谜一样的历史背景,而它的壮观雄伟的城堡真是让人震撼。”   我知道五哥又要开始了,他总是喜欢把他见到的最雄壮的风景人文跟我说,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我去过的地方,遇到的事情,是他根本就不能比的。   五哥走一路跟我唠叨一路,都是说他在古格王朝做考察的史迹。我心不在焉的听着,就当是打发时间吧。   我们一路行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要找的地方,五哥跟我说,古格城堡修建在扎布让区的一座土山上,全部是土建造而成,遗址从山麓到山顶高三百多米,建筑分上、中、下三层,依次为王宫、寺庙和民居。   我们现在走的地方就是民居区,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和泥土颜色一样的建筑群和洞窑,除了几间寺庙除外,遗址原有的全部房舍几乎都有坍塌,只剩下一道道土墙。遗址的外围建有土质城墙。四角设有碉楼,山腰中有几条暗道连接,直通山顶。   五哥指着山脚下的通道,跟我说:“这些通道,就是上山到达宫殿的路。”   我知道我们就快要到了,所以我们迫不及待地沿着地道爬向三百米高的顶端,但是我爬了一会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精力有限,因为别看这个山包才三百来米,但是他可是长在四千米高的藏地,所以爬起来确实很不容易,常常爬几步就得休息一下,我还缺氧,想吐,五哥告诉我,这是高原反应。   这个时候我是有心无力,我也只能慢慢走,这条暗道很长,暗道是上到山顶城堡的唯一通道,像一个打仗的地道,每上一二层,都会向外挖一个窗口,不仅可以看见外面,对外防御,还能让自然光线照射到地道内部。   依山而建的残墙断垣上,仍然看得见古格的建筑和洞穴,这个时候,我也有些无法想象当年是如何建造这些巧夺天工的建筑的。   通过地道上到城堡的山顶,有几十间建筑,应该是王室居住的房间。   五哥跟我说王室居住的夏宫是建筑在山顶上,因为面积所限,而冬宫则建筑在山下。   半山坡房屋密集,为军政官邸和守卫的军营,在一些窑洞中,还藏有盔甲、马甲、盾牌和箭等兵器。   我从地上也捡起来一些箭头,但是都被五哥给没收了。五哥说这些都是文物,拿出去都能换很多钱,我心里觉得五哥太小气了,只是一个破箭头谁会要?   我们从暗道里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顶,一到山顶,我就傻眼了。因为山顶完全是一个平缓的地方,就像是有人把一座山的山峰给削平了,然后在上面修建了一个城堡一样,特神奇。   山顶有一座保存比较完好的建筑,五哥跟我说,这是古格王朝的议事大厅,大约有二十多丈的长宽,前面就是古格王朝的古堡。   我站在古格城堡最高处往下看,均是陡峭的悬崖,仅有一条地道与山下相通。   我心里很着急,不知道丑娃被丢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我看着五哥吩咐他的哪些队员开始工作,我知道要找丑娃的事,只有靠我自己了。   我问老喇嘛我们应该去那里找丑娃。老喇嘛跟我说:“去诅咒灭亡这个王朝的地方。”   老喇嘛的话很玄乎,说了等于没说,老喇嘛率先进了城堡,我们都在后面跟着,好像他对这里很熟悉一样,后来五哥跟我说,这里的之所以能被发现,其实就是藏地的喇嘛当年带哪些外国人找到的,藏地的喇嘛们可能流传着古格王朝的一些文字记载。   对此我不敢兴趣,只要他能帮我找到丑娃就行了,我们走进城堡的最高建筑,极目远眺,整座城堡尽收眼底,让人感到巍巍壮观,而又望而生畏。   我们进了大殿,殿内有许多的古老的佛像,屋顶和四周的墙壁都有壁画,我看着有点眼花,这里的壁画很奢侈,用金粉和红色涂料绘制的多面、多手佛像,手持花朵等各种法器。形态栩栩如生,四周有成百上千幅各式形态的小佛像所围绕。   可是,虽然这些画的是佛像,在现在看来却有点诡异,跟让人害怕,因为这里是鬼城,一个人都没有。你可想而知,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你被这些东西盯着,内心是多么的恐惧。   老喇嘛带着我们直接穿过层层的走廊跟房舍,来到了最深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屋子里面也很奢侈,现在依旧能够感受到这里曾经的辉煌,只是这间屋子空无一人,除了一股霉味,就是一股腥臊的味道,这里,肯定有动物在里面生活。   我看着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巨大的石床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有些绝望,我说:“你说的地方应该不是这里吧?”   老喇嘛没有说话,只是四处看着,当他也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绝望的跟我说:“这个房间曾经是最后一任古格王的寝宫。他就是在这里病死的,当他死亡之后,古格王朝就灭亡了,所以,这个地方我们叫他诅咒之地,我们札达地区所有被诅咒犯了死刑的人都会被流放到这里。”   我听了之后,很绝望,我四处寻找,急的到处砸墙,想砸出一个窟窿来,或许突然间,我就能看到丑娃在窟窿里,但是这里空无一人。   我的失控被杨文昭跟措姆拦着,他们把我架着到了一边,让我冷静一下,我很冷静,只是绝望而已,他们不能理解至亲骨肉被人丢在荒山野岭而你没有办法去救他的感受,那是一种无能的感觉,而且,我也知道。我的妻子也会因此而离开我,我一切都将破碎。   我现在有些厌恶我做风水师这个行当来,因为,胡半仙爷爷跟我说过,做这行,就避免不了三缺五弊,有一天,所以胡半仙爷爷不结婚,也不生孩子,这是注定的。   我在大殿里面坐了很久,大概有一两个小时吧,莫达法王一直在诵经,措姆也很自责,他总是说自己为什么能力有限,杨文昭在一边安慰我,五哥也很愁闷,他还抱过丑娃,虽然觉得他丑,但是丑娃总归还是个孩子,五哥说都是迷信害了丑娃,他也说这是我的报应。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需要经受这样的报应。   找不到人,我只有绝望的回去,下山的路很快就走完了,我站在山脚下,我走走停停,我不舍得走,我总想着,这么大的一片山地,可能丑娃就在其他的地方,但是我看着这一片巍峨的山,丑娃一个两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到处走,希望与绝望这个时候在我心里交织着。   我看着那么多的山洞,我心里想着,丑娃可能就藏在其中一个,我想去把每个山洞都找一遍,但是我大致的数了一下,这里的山洞至少有上百个,又是刚刚燃烧起了希望,就被绝望给浇灭了。   我低着头走,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我很失落,我走的很慢,不想去面对这个现实,突然,我怀里的尸猫从我怀里窜出来了,他跳下来之后,甩了甩什么的皮毛,又蹲下来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然后瞪着我,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骂它一句,说它是个吃嘴的畜生,一觉睡到肚子饿了才会起来,但是现在我没心情,连骂它的心情都没有。   尸猫的踮起脚,以前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围着我打转。但是这次没有,他居然朝着对面的山开始跑,我回头看着,整个山壁都是石窟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尸猫跑到一个石洞边上,对着我不停的叫唤,我心里特别气恼,我捡起一块石头,想要砸它,但是它猛然一个跳跃,居然窜进了两米多高的石洞。   我根本就砸不到,尸猫还在对我叫唤,我实在不能理解,突然,我看着尸猫朝着那石洞深处钻了进去,我脑子突然有点炸的感觉,我觉得尸猫不可能无缘无故朝里面走的,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对的,一定是,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我燃烧起了希望。   丑娃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一定是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干尸洞   尸猫是个有灵性的畜生,它一定不会平白无故的朝着一个石洞里面钻的,我内心很兴奋,我赶紧的朝着石洞跑,我来到山壁的边上,朝着上面看,上面的石洞很高,有两米多高,我不是畜生,所以我根本就够不着。   我想上去,也很难,我使劲的往上跳,想要扒住石洞的边缘,但是却根本够不着,我有些急了,我不停的拿着石头去砸墙壁。想砸出一个坑洞来给我踩着,但是石壁太硬了,我根本就砸不动。   措姆跟杨文昭都眯着眼睛看我,我回头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我能猜到,他们肯定以为我是疯了,但是我没有疯,杨文昭对我喊:“大兄弟,你觉得你家两岁的娃能爬到两米多的山洞里吗?”   我听着就点头,我也没有想,但是杨文昭又问我:“那你咋怕不进去?你还不如你家娃?”   这话让我特别生气,但是我却有种想笑的念头,我是被气笑的,我蹲在地上,我也想不通,我家的丑娃才两岁。这个石洞有两米多,我都怕不上去,他咋能爬上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尸猫不会无缘无故的进这个石洞的,一定是有原因的,我这个时候不是自我安慰,而是我真的有感觉,我感觉丑娃就在石洞里,我站起来对着杨文昭喊:“大兄弟,过来帮哥哥一把。”   杨文昭跑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杨文昭跟我说:“我也是做爹的,我也能感受到你失去娃子的痛苦,但是,人都已经没了,你自己要挺住,你要是倒了,疯了傻了,嫂子咋办?”   我很想哭,我说:“我家娃没死,就在山洞里,就在里面,你拖我上去,拖我上去就行了,别说废话,一个字也别说。”   杨文昭瞪着我,我看着这个大汉眼睛里泪花在飘,但是他随后就跪在地上,跟我说:“大兄弟,你踩着我,踩着我上去,你要是认准了,认准了你家的娃就在里面,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帮你找。”   我听着很感激,杨文昭是个男人,他不多废话,我踩着他的背,他支起身子,把我硬驮着给我托了上去,我扒着石洞,钻了进去,我从百宝袋里面拿出绳子,丢在下面,我说:“我拉你,你上来。”   杨文昭二话没说,拽着绳子就往上爬,洞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他爬上来不费力气,他上来之后,感觉山洞有点局促,这个山洞只有两米多高,杨文昭都快两米了,所以他只能猫着腰。   措姆跟老喇嘛也站在下面,拽着绳子往上面爬,我没拦着,他们想来就来好了。   我站在洞口,朝着里面看,什么都看不到,很黑,也很臭,是那种尸臭的味道,像是农家冬天腌肉的腊气,我捂着鼻子。呼吸不是很顺畅,我让杨文昭把手电给打开,我们来的时候带了手电,但是不舍得用,怕点用光了,关键的时候没头用。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杨文昭打开了手电给我,我在前面走。老喇嘛还在诵经,我听着就跟苍蝇在我耳边叫唤一样,我烦心的朝着里面走,洞口很局促,只能允许两个人并着身子走,也不还是很高,所以走在里面,我特别压抑。   洞有多深我不知道,我走了十多分钟,我感觉是往上走的,越走越是陡峭,有的地方还要爬坡,我不知道这个洞通往哪里,就算是阎王殿,我也要走一趟。   我耳朵听着尸猫脖子上的铃铛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我知道尸猫在前面呢,这个洞可能没有岔口,我走着走着,就听到尸猫传来一阵“呜哇,呜哇”的声音,这个声音我熟悉的很,是它吃东西的时候护食的时候才会叫出来的声音,我心里有些纳闷,这个畜生在洞里面找到啥吃的了?   就在想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面踩着什么东西了,像是硬骨头,我打着手电往地上看,我一看,就脸色变了几遍,地上有骨头,但是不像是人的骨头,还有皮毛,雪白雪白的皮毛,有点像狗的,但是嘴里面的牙比狗大而且还尖锐的很。   措姆走过来,蹲在地上,把这个尸骨的嘴给撬开了,看了一会,跟我说:“是狼的尸骨。这头狼应该是头狼,而且很老,你看牙都磨平了。”   我听着有些迷糊,这有什么关系吗?措姆看我一脸迷茫的样子,就跟我说:“俺们草原上有很多狼群,每个狼群都有自己的头狼,头狼特别凶残,但是头狼也有老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头狼就换了,但是以前的狼王就消失了,不知道去那了,俺们札达地区的人就说以前的狼王去了诅咒之地等死,我们地区的放牧人也有看到狼进来的,但是就是没有看到有出去过的,这个洞。可能就是那些狼王老死的洞穴了。”   我听着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更加的担心了,难道我家的丑娃就被狼给叼进了这里?想到这,我心里又纠起来了,我赶紧的朝着里面走,越往里面走,我感觉山洞越来越宽敞,但是也越来越臭,呼吸都有点困难,我忍着恶臭往里面走,里面的山洞也越来越开阔,而且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我看到了好几头狼的尸体。   这些尸体都是干尸一样的,虽然死了,但是尸体保存的还是很完整,我觉得这个地方可能真的像措姆说的那样。是草原狼王老死的山洞,我越往前走,越觉得臭,尸猫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而且我听着越来越尖锐。   突然,我脚下面好像才到了软绵绵的东西,我低头一看,吓的我又把脚给缩回去了。地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具干尸,尸体保存的不是很完整,虽然是干尸,但是身上的肉缺一块少一块,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扯下拉的,我打着手电朝着四处照,想看一下这洞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个洞有十几米宽,像是被人给挖凿出来的,越往里面越宽,地上躺着的都是尸体,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漆黑的尸体,杨文昭站在我身边,发出了一声惊叫:“大兄弟,我没想到,真是个地狱啊,这条路上都是尸体,这是个尸路啊,这地方咋这么多尸体呢?”   我也不知道,这些尸体都是干尸,特别臭,措姆也觉得惊讶。他蹲在地上,翻着尸体,有的尸体都被啃咬的到处都是豁口,有的尸体却是完整的很,措姆想把一具尸体翻开看看,但是却发现这些尸体都黏在一块了,就像是柏油一样,连在了一起。   措姆跟我说:“尸体是黑色的。而且骨头眼上有红斑,这些人可能是中毒死的,但是看他们的表情又没有任何的恐惧跟痛苦,不知道也有什么毒能这个厉害。”   我不感兴趣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就想找到我儿子丑娃,老喇嘛还是在念经,稍后他就说:“早登极乐。”   我没有答话,我看着前面的路,有些难走,都是尸体,密密麻麻的尸体吧一条路都给铺满了,我尽量捡着没有尸体的路往前面走,但是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才发现,地上都被尸体给铺满了,你根本无处下脚,所以我只能踩着这条铺满尸体的道路前行。   路很软,我走的很快,避免脚陷入尸体当中,但是这条路像是无边无尽一样,我怎么走似乎都走不到尽头地上的尸体反而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这让我始料未及。   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山洞里,我从来不害怕死人,但是这么多黑漆漆的尸体铺在路上,像是一个国家的子民全部都死在了这里一样,这种亡国似的的死亡,让我有点惊悚。   突然,我看到了一双眼睛猫冒着绿光朝着我瞪过来,我打着手电朝着里面照射,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体在蠕动,是尸猫,他蹲在地上在吃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   尸猫把地上的尸体给咬的乱七八糟的,所有人看着都有些恶心,这些尸体虽然已经变成了干尸,但是肚子里的东西还是一团一团的,现在被掏了出来,还是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我打着手电,朝着石洞照射,石洞周围有很多小的密室,也是一个个的小的石洞,石洞里面也全部都是尸体,很臭,非常臭,我觉得我快要无法呼吸了,那味道,简直能把人的脑袋给熏晕。   我看着石洞,觉得很震惊。没有人能够想的到,这么一座山峰下面,居然有这么一个干尸洞,我四处寻找,我想找丑娃的踪迹,我喊:“娃,娃!”   但是我喊了两声,根本就没人答应我,我急的浑身都是汗,难道是这个吃嘴的尸猫想要找吃的才会带我来这里的?   我有些失落,这么多洞,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洞里面找,我有些急昏头了,加上这里的气味有点难闻,我憋的很。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喊声,我皱起眉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哇哇!”   哭声,我听到了哭声,是孩子的哭声,当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内心欢欣雀跃,我寻找哭声的石洞走了进去,石洞不是和高,只有两米高,很宽,我走的很快,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丑娃。   丑娃,等着阿爸,我马上就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影下的白狼   我没管身后的人,我只管在山洞里面跑,山洞好像还是朝着上面在通着,我一路跑,一路循着那声音,我害怕声音断了,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哭声时有时无,而且很短,我很害怕,怕我还没有找到丑娃之前,他就没了命。   我跑啊跑,哭声离我越来越近,我听的越来越真切,跑了有五六分钟,突然,我一脚踩空了,整个人一下子摔了下去,我被绊了个跟头,摔的我头昏眼花的,我在地上滚了一圈,我赶紧爬起来,打着手电朝着四处一照,我看到身后的洞口。看着眼前的石洞,很大,跟山顶上的古堡一样大,很宏伟,有点像是地下宫殿。   我打着手电四处照着,地上的尸体不是很多,但是也有零零散散的几具尸体,这里面的尸体好像都是贵族。身上的衣服也很华丽,还带着首饰,但是我没有管这些死人,我赶紧找丑娃,我打着手电四处照射,我看到石洞里有一张石床,很大,我看着石床上躺着一个人。我心里特别惊喜。   是丑娃,他果然在这里,我心里莫名的冲动,我赶紧跑了过去,但是奇怪了,我站在石床边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奇怪,我看着床上的丑娃。是睡着的,而且睡的很熟,根本不像是哭过的样子,我虽然特别想把丑娃给救走,但是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冷静。   我悄悄的走过去,我把手搭在丑娃的身上,我轻轻的把他给翻过身来,我看着丑娃,他睡的很死,还有气,也没有受伤,只是衣服上有哈喇子,粘液,我奇怪了,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我正想着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上滴下来一滴液体,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滴在了我的手上,我一下子就心惊了,我手不敢动,很黑,手电也不敢往前面照,我之前看的清楚,石床后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手上呢?   我悄悄的抬头,不,准确的来说,是抬起眼皮子,手里的手电悄悄的朝着上面抬了一下,我想要看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我这一看,心里就吓了一跳,就看到一个雪白的狗头在我头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就看着那雪白的狗头朝着我咬了过来,一张嘴就咬我的手,还好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手给收回来了。   我吓的赶紧退后了三步,但是我刚退后,我就看着那个白花花的东西跳下来了,一口把丑娃给叼了起来,朝着黑暗的地方就跳走了,我急红眼了,我不该收手的,我应该把丑娃给抓住的。   我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肯定是个吃肉的家伙,我打着手电照射了过去。我就看着那雪白雪白的身子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它把丑娃给放在地上,然后弓着身子瞪着我,它很平静,但是竖起来的尾巴告诉我,这个畜生有多危险。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它是什么东西,是一头狼,特别大。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狼,而且还是白色的,这头狼有一米多高,站起来估计还要更高,而且看它的身子应该有百十斤重,这头大白狼就这么瞪着我,好像我要是在走一步,它就会咬断我的脖子一样。   我心里很纳闷,我刚才进来之前就已经把石洞给搜索了一遍,我根本就没看到这头畜生在哪里,我把手电朝着刚才的石床照射了一下,我这一看才知道原因,原来在石床的上面有一个石洞,那头大白狼就在石洞里面,我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大白狼没有咬我的脖子。要不然,我肯定当场就死了。   我看大白狼把丑娃放在身后,紧紧的盯着我,我就感觉到奇怪,它没有把丑娃给吃了,而且,看我要抓丑娃还咬我,好像他在保护丑娃一样,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我赶紧的举起手电,我喊:“吼,吼!”   我喊了两声,想把大白狼给吓走,但是我这么做简直是蠢到家了,我这么一吓它,就看着大白狼一下就扑过来了,速度贼快,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下就被扑倒了,这头大白狼特别很,一扑上就咬我脖子,它特别有经验,专门捡我的弱点咬。只要给我脖子一下,我立马就没命了。   我赶紧用手抓着它的嘴,另外一只手用手电使劲砸它的头,这么砸了几下,它可能是也疼了,就跳开了,我站了起来,看着我的另外一只手。血淋淋的,被大白狼给咬的,虽然我感觉到疼了,但是我知道这是一头老狼,根本就没劲了,要不然,我这只手就没有了。   我呸了一口,这时候我看着杨文昭还有措姆进来了。他们看着我受伤了,就是一脸的惊奇,当他们看到那头白狼的时候,就更加的惊讶了。   “佛爷说的对啊,这地方还真是狼王的坟墓!”   措姆这么说了一句,稍后就对着那头白狼鞠躬,措姆说:“虽然我们草原人都痛恨狼,但是每一个狼王都是值得尊敬的。他为了种群能够繁衍下去,会做很多事情,这就跟家里的男人一样,值得尊敬。”   我没兴趣听他这个时候的肺腑,我说:“把他打死,我要救我的孩子。”   我看着大白狼弓着身子,身后面就是丑娃,我不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的食物。还是有别的感情之类的,但是我知道,要是不把它弄死,我根本就没办法把丑娃给救出来。   我从杨文昭腰里面把藏刀掏出来,我悄悄的朝着那头大白狼走过去,我一边走还一边说:“滚,滚,要不然我砍死你。”   但是大白狼根本动都不动一下,我走了过去,跟他足够近了,我猛然举起手,朝着它的脑袋就砍,但是我眼一花,我就看着大白狼跳起来了,一口咬到了我的手腕,我手一吃痛,藏刀就掉在了地上,这头大白狼太快了,我咬到了我手,立马就扑上来了,张嘴就咬我脖子,它每一次出口都是要我的命。   这次我可没那么走运了,我躲不过去,但是我看到杨文昭一下子就扑上来了。一下把我身上的大白狼给撞走了,杨文昭抱着大白狼在地上打滚,滚了几圈,我就看着大白狼不停的咬杨文昭,就一会的功夫我就看着杨文昭皮开肉绽了,我赶紧的过去抱丑娃。   我把丑娃抱起来,我看了一眼,这时候他也睁开眼了。他对着我笑了一下,我看了特别心酸,眼泪的不停的往下掉,丑娃就是这样,每次睡醒了,不管看到什么人,都会笑的,笑的特别甜,我又看到了这个笑容,我喜极而泣。   丑娃啥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还像以前在家里面睡觉的时候一样,傻傻的睡着,睡醒了就笑,我唯一庆幸的是,他睡醒能够看到我。   杨文昭跟大白狼纠缠起来,但是大白狼看到我把丑娃给抱走以后,一下子就从杨文昭身上跳起来了,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赶紧后退要走,但是大白狼的速度特别快,很快就能追上我,这时候我就看着莫达法王,挡在了我的身后,手里的经桶指着大白狼,嘴里讲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藏文。   说来也怪了,这大白狼被莫达法王瞪着却不敢往前走,它在我身后急的团团转,对着我不停的嚎叫,我也不理它,我赶紧就走,杨文昭跟措姆他们也赶紧跟着。莫达法王在后面殿后,我心里特别不忍心,居然让一个这么老的老喇嘛在后面殿后,要是那头大白狼突然发疯,老喇嘛根本就挡不住他。   但是我也管不着那么多了,我抱着丑娃赶紧跑,我顺着之前来的路一路小跑着回了山洞,我跑的很快。来时路短去路长,我感觉我怎么跑都像是跑不到尽头一样,我特别急。   我喘气喘的很厉害,这石洞里面特别臭,我感觉我要昏过去了一样,但是我还是忍着,突然,我看到了亮光,我知道快要出石洞了,果然,我一会就来到了石洞口,我朝着石洞下面一跳,一下子就跳了下来。   我腿软的很,一下摔倒了地上,这时候我听着一阵叫唤,我看着是之前的那个连长,他跑了过来,把我给扶了起来,我赶紧喊:“狼,后面有狼。”   那个当兵的连长一脸的不信,当他看到几个人都跳出来之后,突然就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子朝着他就扑了过来,好在这个当兵的伸手也可以,朝着地上一滚,一个兔腿蹬鹰,把那头大白狼给蹬飞了。   这时候围过来好多人,那头大白狼龇牙瞪着所有人,几个当兵的手里都拉着土狗,这些土狗看到那头大白狼之后疯狂的咆哮,拉都拉不住,当兵的赶紧的把绳子给解开了,就看着五六只土狗扑了上去,大白狼也没有怕,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看着那头大白狼被五六只土狗围着,心里也于心不忍,我当真不知道这头畜生是救了我的娃还是要吃了我的娃。   但是我的担心也没用了,因为六条狗都扑上去了,这头大白狼必死无疑! 第一百七十章 脸上血珠   但是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又或许是我根本低估了那头大白狼,六条土狗追着大白狼咬,这头大白狼速度特别快,根本就不是土狗能追上的,跑着跑着,大白狼就杀了个回马枪,一口就咬住了离它最近的那头土狗,一口咬到了脖子,它甩了几下子,我就看着那头土狗倒地不起了。   虽然还没死,但是只能抬起头,却爬不起来了,这头大白狼咬死一头就跑。几头土狗根本就追不上,追着追着,大白狼就杀一个回马枪,几头土狗被咬的死的死伤的伤,很快就变成了土狗跑,大白狼在后面追,追到了朝着脖子就是一口,立马就给咬死了。   才十几分钟,就死了三头土狗,剩下的三头跑回来,身上都是血,而且也没有之前的威风,躲在那几个当兵的身边不停的低鸣。   那个连长看着站在几头土狗尸体边上打转的大白狼,就悄悄的掏出手枪来,突然,那头大白狼抬起了头,死死的瞪着连长,它好像也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没有跑,反而低着头,翘着尾巴龇牙咧嘴,他嘴里的獠牙特别大,嘴里留着哈喇子,看的人心慌慌的。   考古队的人都站在山脚下,看着那头大白狼,没有人说话,脸色都是害怕,可能这些人是第一次见到狼。或者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残的狼,咬死了三只土狗,面对枪居然也不怕。   我拦着连长,我说:“别杀它,它是一头老狼,也活不了多久了。”   连长看着我,跟我说:“我也是草原的人。这东西就是畜生,祸害畜生不说,还会叼走小孩子,俺们在草原遇到了这种狼,肯定给打死的,而且,就是狼崽子也不能留。”   我听着就觉得无奈,突然,就听到了枪响,连长还是开枪了,朝着大白狼打了几枪,但是都没打中,这头大白狼的速度特别快,都躲开了,连长特别气,撸起了袖子要过去跟这头大白狼肉搏,我们赶紧拦着,我们知道这大白狼的厉害。   这个连长不听我们的话,或许是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丢了脸,想要把面子找回来,所以一定要去,我们说话都不管用,但是五哥这个时候跟那个老教授也下山了,看着现场的情况就问是怎么回事,那个连长把事情跟五哥报告了一下子,五哥就觉得奇怪,看着我抱着丑娃,他特别高兴。   五哥问我是从那把丑娃给找到的,我说:“在石壁的山洞里,丑娃可能被这头大白狼给叼进了山洞里,里面都是尸体,我从里面看,好像是一个地下皇宫。”   五哥不相信的看着石壁的山洞,他脸色严峻,五哥说:“我们的工作疏忽了。我们只想着到山顶上保护宫殿,却忽略了这些石洞,真是因祸得福,巧合啊,说不定,这个山洞就是我们揭开古格王朝一夜之间灭亡的谜底了。”   我听着五哥说话的语气很兴奋,但是我没有搭理他。我现在的目的达到了,我找到了丑娃,我就要走,但是我刚走几步,那头大白狼就盯着我,踱着步子就跑了过来,但是它也不靠近我,只是离我几米远,我很奇怪,难道是这头大白狼盯上我了?还是我怀里的孩子。   我走了几步,丑娃就在我怀里鼓扭,想要下来,我把他放下来,突然。丑娃做了一个让我瞬间后悔的举动,我就看着丑娃朝着那头大白狼跑了过去,我心里那叫一个悔啊,老子好不容易把你从它嘴里救下来,你还送上门了。   但是接下来一瞬间,让我傻眼了,我就看着丑娃跑到了大白狼的嘴边,拽着它的毛,嘴里还嘻嘻哈哈的,牙牙学语讲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但是更怪的事,大白狼居然没有咬丑娃,只是伸出舌头不停的舔丑娃,嘴里的哈喇子流的多长。   我心里害怕,赶紧过去要把丑娃给抱走,但是我刚走一步,大白狼就跳出来,把丑娃给推到,他站在丑娃的身前对着我呲牙咧嘴,我现在知道了,这头大白狼不是要吃丑娃。而是把丑娃当做了他的崽子,它是在保护丑娃,只是它这个时候的保护,却成了我的负担,丑娃是我的孩子,不是它的,我要把丑娃带走。估计它会跟着,甚至会跟我拼命,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跟大白狼对峙着,谁都不想退让一步,这个时候老喇嘛过来了,转着经桶就朝着大白狼走了过去,这个举动很危险。五哥想拦着,但是老喇嘛已经走过去了,他一点都不害怕,伸出手指就要按在大白狼的头上,五哥跟连长说,只要它敢动,就打死它。   大白狼桀骜不驯。看着老喇嘛的手指头安了下来,嘴巴就长大了,我丝毫不怀疑老喇嘛要是在敢动一下,这头大白狼肯定会咬死他。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发生了,老喇嘛把手指头按在了大白狼的头上之后,它就乖乖的坐下了,虽然嘴里还是嘶吼着。但是却没有伤害老喇嘛,我看着悄悄的过去,我伸着手朝着丑娃招手,丑娃爬起就朝着我跑了过来,他脸上都是疑问,我知道他心里也很好奇,只是我这个时候没办法跟他解释。   大白狼看着丑娃跑到我面前。就要站起来,但是老喇嘛严厉的瞪眼,使劲一按,大白狼就乖乖的坐下了,虽然嘴里还是发出那种低鸣,不敢却不敢动。   我抱着丑娃赶紧走远一点,我很好奇这个老喇嘛到底有什么神力。居然能把这头大白狼给降服了,不得不说,厉害。   五哥跟我说:“我们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我们要考察一下石壁里面的山洞,很有可能这个山洞就是解开古格王朝一夜之间消失的原因了。”   我听着就觉得奇怪,我说:“不能下次在来吗?反正这些石洞在这里又跑不掉。”   五哥有些激动,跟我说:“你不懂。古格王朝有多神秘,有多少人想要揭开他神秘的面纱,古格王朝的前身可以上溯到象雄国,在统一西藏高原的吐蕃王朝瓦解后,吐蕃王室的后裔建立的,前后有十六个王朝更替,古格王朝最北界可达斯诺乌山,南界印度,西邻喀什米尔,最东面其势力范围一度达到冈底斯山麓,这么一个强盛的王朝一夜之间消失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现在就有揭开他神秘消失的原因,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听了就觉得索然无味,我说:“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地方消失是因为打仗吗?还需要解释什么?”   五哥叹了口气,显然是因为我的无知而无奈,五哥跟我说:“十六世纪是古格王朝的鼎盛时期,人民安居乐业,畜牧业十分发达,古格都城商贾云集。”   “内地商人将丝绸、茶叶、陶瓷贩卖到此,克什米尔、拉合尔和印度的商人们把他们的服装、珊瑚、琥珀贩卖到这里。换取珍贵的羊毛。虽然周边邦国也常来兵侵犯,掠夺牛羊和财物,但均被古格王朝军队所击败。古格王朝和同宗的拉达克之间也经常发生战争,拉达克的军队屡战屡败,拉达克国王森格郎吉也总想找机会报仇,最终发起了将古格灭亡的战争。”   “古格王墀扎西查巴德的弟弟、叔父等喇嘛首领利用藏传佛教扩大自己的势力,古格王对此心怀不满。”   “后来有个叫安夺德神父到达扎布让传道。古格王利用基督教,反对和打击藏传佛教、迫害藏传佛教僧人。”   “那时候僧人们利用人们厌恶长期战争的情绪,乘古格王患病之机,发动内乱,并邀请曾经战败的拉达克王出兵扎布让,包围古格王王宫。”   “由于王宫修建在四壁陡峭的山上,有暗道通到东西河边取水,山上的武器,粮食储备克足,围攻一个多月无法攻克城堡。”   “古格王的弟弟用议和的方法,诱骗古格王走出城堡,就被拉达克王抓获,随后,拉达克占领了古格王朝的疆土。700多年古格王朝从此被灭亡。”   “但是一个王朝覆灭,他的子民还应该存在,但是自从古格王朝覆灭以后,连同他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子民,文化,文字。有关古格王朝的一切都消失了,人们找不到有关古格王朝的一切,而眼前就是揭开这一切秘密的答案,我当然想立马进去把答案给揭开了。”   五哥一口气跟我说了一大堆,我知道他现在很兴奋,所以我也没有拦着,我就说:“那行吧。我们自己下山。”   五哥看留不住我,也就没留我,但是他说:“你脸怎么了?”   我觉得奇怪,我脸什么怎么了?我就伸手摸了一下,这一摸,整个人都震惊了,我就摸了一手的血。我用手碾了一下,就感觉血里面有什么东西被碾碎了。   我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突然,我看到杨文昭还有措姆的脸色都有一个个黑色的小点,这些小点像是挂在脸上一样,我一开始以为我们脸上的东西是在石洞里磨蹭的灰,但是我伸手在杨文昭脸上一抹才发现,这根本就不不是灰。   而是血。   我们脸上都挂着血珠子,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七十一章 蚊子   我这一把摸在手里,都是血沫子,我们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我赶紧的拍了拍我的脸,我觉得脸一点知觉都没有,像是麻木了一样,我特别奇怪,我问杨文昭:“你啥感觉?”   杨文昭也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看自己手上都是血沫子,就傻眼了,跟我说:“我啥感觉也没有,怎么会这样呢?咋流这么多血呢?”   措姆脸上也是,就连莫达法王脸上也都是血,我们几个人赶紧的把脸上的血珠子给擦掉。我一边擦一边用手碾了几下,我深怕是什么虫子趴在我脸上吸血呢,但是血沫子里面啥也没有,只有一丁点黑呼呼的肉团,这东西有点像蚊子,但是蚊子叮人在怎么不疼,我也会有感觉的,这东西叮在脸上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连还变得麻木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我们都很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就连措姆这个藏医,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都不知道这咬了我们的是什么东西。   我抱着丑娃,我看丑娃,他身上就没有,只是脸上有些一些小黑点。我没把小黑点给弄死,而是把小黑点给摘了下来,我细细的一看,他娘的,真的是个蚊子。   这蚊子不大,乌黑乌黑的,嘴特别长。而且特别硬,我用试探了一下,居然把我的手指头都给戳破了,但是却不疼,一点都不疼,我赶紧的把丑娃脸上的哪些黑点都给清下来,但是我发现丑娃身上的哪些蚊子都是死的,不知道怎么死的,不像是我们脸上的蚊子,拽下来还能看到腿在动,虽然也是喝饱了血飞不动了。   我觉得太可怕了,这些蚊子简直是悄无声息的就能把你的血给吸干,我们才在里面带多长时间?不知不觉就被咬了出了这么多血。   我跟五哥说:“你们也先别进去了,里面有蚊子。”   五哥脸色很难看,他看着我们抓下来的蚊子是有点怪,他有些为难,因为他即将揭开一个神秘王朝消失的秘密了,现在让他走,确实有点太难以做决定了。   这时候那个地里教授就跟五哥说:“搞科研,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这个洞都是我们不曾挖掘过的,里面可能就是揭开古格王朝神秘消失的秘密了,说不定古格王朝最后一代国王的陵寝就在这个洞里面,只要我们进去,一切就能解开,几只蚊子算什么呢?况且我是搞地质学的,蚊子不致命,最多只会传染一些疾病,这点困难我们都能克服的。”   五哥听他这么一说,就没搭理我了,跟他的队员说继续考察,他让那位连长安排进入石洞的任务,连长接受命令,就让他手底下的兵在石洞下面搭建梯子,让科考队伍进入石洞,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头大白狼一下窜了过去,直接扑进了石洞,他站在石洞口对着想进入石洞里的人龇牙咧嘴,谁上去它就咬谁。   这可把那位连长给气坏了,之前打了几枪都没打死它,现在居然还敢来捣乱,连长把手下兵的枪给夺过来,朝着洞口就要开枪,大白狼在洞口无论它速度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躲的掉。   老喇嘛这个时候特别大义直接就站在连长的面前,连长的枪口对着老喇嘛,他怎么也不敢开枪,老喇嘛说:“狼是佛爷的使者,遇到好人他就帮好人。遇到坏人他就吃坏人,这头大白狼我认识,是俺们札达区的狼群的,小时候我们经常喂它,特别有灵性,它挡在洞口就是不想让你们进去,里面肯定有危险的。”   老喇嘛的话让连长有些嗤之以鼻。连长虽然很尊敬老喇嘛但是他似乎对狼是深恶痛绝,连长说:“俺家就被狼吃过羊,俺爹也被狼咬过,难道俺爹是坏人?没有道理嘛,现在我要执行任务。”   连长说完话,就走过老喇嘛,他朝着天空开一枪,想把大白狼给吓走,但是大白狼反而更凶残了,嘴里流着哈喇子,不停的低鸣。   我心里有些无奈,这头大白狼确实有灵性,它叼走了俺的孩子都没有吃,在心里我是感激的。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阻挡军人执行任务的绝心,果然,连长在打了一枪没有效果之后,朝着大白狼就开了一枪,这次大白狼没有躲,被一枪打中了脑袋,瞬间就倒下了。   我看着那大白狼的眼神,没有痛苦,但是狼的眼睛里居然有泪水,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狼这种畜生会流眼泪的,大白狼被打死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也纠起来了,我跟五哥说:“就不能等明天吗?”   五哥跟我说:“已经有人从这里把文物带出去了,我们要尽快抢救挖掘。保护起来,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五哥说完就带着人进了石洞,他们把大白狼的尸体丢在地上,老喇嘛过去坐在大白狼身边,不停的摸着它的皮毛,嘴里还在诵经,丑娃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跑了过去,它不知道大白狼死了,就趴在大白狼的肚子下面,然后睡着了,我看了特别心酸,丑娃被丢在这土林的几天,就是猫在大白狼肚子下面睡觉的,想到这我眼睛就酸的很。   我们四个人就坐在大白狼身边,我给他念道门的超度的经文,杨文昭还有措姆都在边上坐着,措姆一直在反复的看那些蚊子,我知道他是个医生,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他看了半天,突然跟我说:“快,快叫他们都出来。”   我听了就说:“咋啦?”   措姆特别的惊慌,跟我说:“这个蚊子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蚊子了,是印度来的,是印度来的吸髓蚊,这种蚊子专门吸脑髓,它咬人的时候。能吐出来一种液体,能麻醉人,要是被这一群蚊子吸一晚上,你马上就成干尸了,快点叫他们出来。”   我听到这,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事情紧急,我感激朝着石洞跑,但是刚跑过去,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恐怖的叫声,随后我耳朵里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我看着石洞里面传来一阵摇摆不定的光,我看着十几个人慌乱的在朝着外面跑,不一会。我看着五哥跳了出来,我拉着他,五哥说:“跑,快跑!”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二话不说,赶紧的拉着人就跑,我把丑娃抱起来,让杨文昭背着五哥,我们赶紧就跑,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看着洞口跳出来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黑漆漆的,脸色都一个个的血疙瘩,每个人都疯狂的挠着自己的脸,很快,哪些人就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打滚,但是只是滚了一会,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变成了皮包骨头,一会就么了命。   “嗡嗡嗡!”   我听着那密集的声音。头就觉得炸了,突然,我看到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移动,是黑猫,尸猫跑的特别快,他身边围着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尸猫一边跑,一边用爪子挠自己的脸部,挠自己没有皮毛的东西,我看了之后,我赶紧回头,一把将尸猫捞进怀里,突然,我刚想跑的时候。我就看到石洞里面炸锅了。   “黑烟,浓浓的黑烟,从石洞里面爆发出来,那黑烟像是魔鬼的口一样,把后面逃出来的人全部都给吞噬了,我看着那位地质专家瞬间就被黑烟给吞没了,那几个当兵的托着的人也瞬间被吞噬了。”   蚊子,都是蚊子,那黑烟是蚊子,犹如浪潮一样,我虽然在看,但是脚步却不停,我知道在多停留一会,我就会变成干尸,我现在知道石洞里面的哪些干尸是怎么来的了,不是风干的,而是被吸干的。   我疯狂的跑,我能听到身后的惨叫声,但是我没工夫去搭理,现在我自身难保。   回到札达的时候,所有人都惊魂未定,死了很多人,二十五人的科考队伍,只有五哥跟一个年轻的学生回来了,其他人都死了,那个洞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庆幸我没有在石洞里面乱找,更没有在石洞里面多留,我也感谢石洞里面的大白狼救了丑娃的命。   五哥在卫生院休息了一段时间就醒了,我问他在石洞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五哥跟我说,他们本来想在石洞里面寻找有关古格王朝灭亡的原因,还有古格王朝最后一任国王的陵寝,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石洞里面都是干尸,当他们想要检查哪些干尸是如何死亡的时候,灾难就发生了。   那群蚊子从干尸里面飞了出来,五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尸体里面存活的,一开始他们还没有注意,直到有人发现队员变成了干尸,才知道发生了危险。那时候他们就赶紧逃,但是时间还是来不及了,蚊子太多了,瞬间就把他们给淹没了。   五哥跟我说,他终于找到了古格王朝一夜之间消失的原因了,就是那些吃人的蚊子,哪些蚊子是印度的吸髓蚊,能够悄无声息的吸血,而当年灭亡古格王朝的人,就是来自印度,哪些蚊子可能就是他们带来的。   只是,五哥跟我说,虽然知道了这结果很兴奋,不过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几十条人命!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庄墓杨湾   来藏地经历了不少的磨难,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也让我差点掉了魂,丑娃的病没有治好,还连累了措姆,我们回札达县之后,第二天就回东北了,措姆送了我们,但是我没让他送,免得她老娘又说我会害他。   措姆知道我是开玩笑,也没当真,但是措姆跟我说,他一定会把丑娃身上的病给治好,他跟我说,他要去蒙古走一趟,就算是有诅咒。他也要把诅咒给破掉,我说好,等他破掉了诅咒跟我说一声,我说的是玩笑话,但是措姆很认真,走的时候,我把棺材阿魏给了措姆,这是他应得的,虽然他没有治好丑娃,但是棺材阿魏这种药在措姆手里才能救更多的人。   杨文昭开车送我们回东北,他的车里拉着棺材,我们准备回他的东北老家,找一块风水宝地给他葬了,这事是我许的,回了东北已经是第三天后的事情了,我把丑娃给安置了。然后在跟杨文昭去点了一块风水宝地,忙活了三五天才总算是把事情给忙完。   杨文昭跟我说了谢,我倒是觉得他客气了,我要谢谢他才对,杨文昭是个孝顺重情义的汉子,这个朋友交的值得,我款待了他之后,他便去忙生计去了。我也没留着他。   这天晚上,我跟芙蓉就坐在床上看着丑娃,看着他睡觉,睡的很酣,虽然我总觉得丑娃有点傻傻的,啥事都不知道,跟同岁的孩子也不能比,但是我就这么看着他睡觉,我心里特别踏实,我特别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芙蓉说:“这回咱们都没念想了。”   芙蓉跟我说:“我儿子怎么都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   这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记在心里了,改怎么忙活就怎么忙活。   这么多天,阎六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在安徽那边真遇到什么事了,王红在家里带孩子也捉急,他家里揭不开锅,又跑我家里来蹭饭来了,这回倒好不但他来蹭饭,他还拖家带口的,我知道他走了肯定还得装一筐走。   吃了饭,王红跟我蹲在墙根抽着烟,王红特别忧愁,跟我说:“胡三,这日子没法过,老子想给俺媳妇打一个金链子都没钱。”   我听了就奇了,我说:“你小子够野心啊,你他娘的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还给你媳妇打个金链子?”   王红瞥了一眼看着我,跟我说:“毕竟是风流过的人,爷真不给你吹牛,我跟阎六在四九城的时候,我们那叫一个风光,红灯酒绿的,老子吃饭从都是大饭馆,哪像现在,在你家这穷地方吃个饭还要受你白眼。”   我听着心里特不舒服,我说:“那你别吃啊,我又没请你。”   王红一拍我大腿,跟我说:“我也不想啊,跟吃猪食似的,但是我老婆孩子得吃啊。”   我听着特别气,这狗日的,占了我便宜还不说我好,我他娘的,真想跟王红干一架,教教他怎么做人。   这会,我突然看到村里的邮差来了,是镇里面的人,他喊了我一声,说有我的信,让我来取信,我就奇怪了,谁会给我写信?我把信给拆开,一看是阎六的信。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安徽庄墓镇杨湾村速来!”   我看着这几个字就有点傻眼,这狗日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居然给我写信,更怪的只有这么几个字,阎六是个特别能墨迹的人,也是个特别自傲的人,他要不是真遇到什么事了,是根本不会来找我的。而且,字越少,说明事情越急,我把信叠起来,打着手,嘴里嘀咕着,安徽那个地方是以前楚国的故地,我胡爷爷只给了一句话,巫楚之地巫术横行,阎六肯定是中招了,我去还是不去呢?   王红把信给展开了,跟我说:“阎六这狗日的肯定发财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让我们去呢?肯定是想在我们面前显摆的。”   我说:“你识字吗?都拿反了,不管咋样,你去不去?”   王红说:“不去是龟儿子,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子闷的慌!”   去安徽的火车上,我跟王红占了两个位置,睡在上面,阎六来信了,而且很急,我当然是尽快赶过去,这次出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个老东西,千万别又给我捅了大篓子。   到了安徽合肥火车站,我们两找了车,坐车去庄墓,这个地方叫庄墓还真他娘的是以一个坟墓命名的,楚庄王墓在州东南九十里,大冢岿然,庄墓因此得名。   我们到了庄墓,下了车。一眼望过去,我跟王红都揪心,水,都是水,泥,地上都是泥,没有路可以走,可能是前段时间发大水,把这个地方给淹了,所以水退了以后,地面都是泥泞。   我跟王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赶车的人问了一下杨湾村在那,这个人说往西边走十里地就到了,我跟王红只好把鞋脱了,光着脚在泥泞的路上走。   安徽跟俺们东北那嘎达不一样,这里是一片平原,吃的是长江水,真正的所谓靠天吃饭,老天爷要是不高兴,大水一涨,长江水一冒上来,两岸的人都得遭难,而且安徽还是多水多湖的地方,一发大水就更加完蛋了。   我跟王红走了十里地,终于进了村子,杨湾村也没有路,天阴沉沉的,我们几个看着泥泞的路上,有几个老头拉着牛,穿着蓑衣,也是赤着脚,特别朴实。我就上前找了一个老头,我问:“老乡,你可知道村里有个叫阎六的在什么地方?”   我这么问其实心里是没底的,这狗日的阎六就给了我一个地方,我他娘的知道到哪里去找人啊?而且他也是外来的,人家本地人知道不知道还不一定呢,但是这老大爷倒是跟我说:“晓得晓得,在村委,你到村委就能找到了。”   我听着特别稀奇,没想到阎六居然在这个地方居然出了名了,连乡野村民都知道了,老乡给我指了村委的路,我跟老乡道了谢,就朝着村委去了。   到了村委,我跟王红都觉得这地方比他娘俺们龙口村还穷呢,村委居然是土坯房子上面盖的稻草。屋子里面的地都是土地,这一下雨,地上就湿哒哒的,我跟王红站在外面,都没好意思进去。   门是开着的,里面也很整洁,一张桌子办公,坐着一个带着老花镜的大爷,我喊:“大爷,我跟你打听一个人,阎六,知道阎六吗?”   这大爷六十多岁,头上的头发都白了,一脸的褶子,很瘦,穿着老干部的衣服,听着我的话就端着瓷缸走了出来,问我:“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说:“我是他朋友,他写信让我过来的。”   “噢噢,你,你就是哪个胡三吧?我知道,我知道,你进来坐。”   我听着就放心了,知道找对了地方。老头把我们请着坐下,跟我说阎六出去忙事去了,还没回来,他让我们先等等,这个老头叫杨贡箴,是村书记,这个人有学问,听说还上过大学,他跟我们谈话的时候也经常说一些成语之类的,故作高雅,我跟王红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理。   聊了一会,知道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我们也就没话说了,我跟王红大腿翘二腿,抽着烟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但是阎六还没有回来,而且这个老干部好像也要下班了,我跟王红就发愁起来了。   这总不能让我们在这里等一夜吧?老干部倒是看出来了我们的心思,让我们跟着他回家先吃口热乎饭,安排我们晚上睡觉的地方,我心里就放心了,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睡外面那多寒颤人?   老干部的家也不远,走着聊着就到了,这个杨贡箴家里也是三间土房子,上面盖的都是茅草,屋子里的地也是泥土第,坑坑洼洼的,但是不潮,我们光着脚进去,就看到一个女娃子出来迎着,杨贡箴跟我说这是他闺女,叫杨红,十八岁,这女娃长的特俊,可能是这里的水好,这女娃特别白,眼睛有神,两个大辫子,穿着一身红衣服,看着就喜庆,弄的王红看的都不肯撒眼。   进了门,杨红给我们倒了水洗脚,一会就摆上了酒菜,这女娃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烧的一手好菜,都是我没见过的,一盘圆子,吃到嘴里肉乎乎的,油而不腻,一盘银鱼,我整条的就在理嚼吧嚼吧,连骨头都给吃了,特好吃,这酒也特别香,但是不烈,跟俺们东北的酒不一样。   我跟王红是饿了,吃也没有吃相,吃着的时候,我就问杨贡箴,我说:“老哥啊,他们去干啥了?都这么晚了,咋还不回来?”   杨贡箴喝了一大口。跟我说:“发大水嘛,洞庭湖番阳湖都淹了,俺们这块还好一点,没怎么受淹,不过要是在来一场雨,俺们这也看不到人咯,这不是嘛,前段时间雨刚停,俺们村三十里外有个小孤堆被冲开了,听说里面冲出来了一些青铜器,这不嘛,上面就派人来考察来了。”   我听着恍然大悟,原来是大水冲开了古墓来了,我说:“那古墓挖开了吗?”   杨贡箴一脸麻烦的样子跟我说:“挖开屁,都快一个月了,连门都找不到搁哪来,还请个道士来这里装神弄鬼的,不过那个道士也挺有本事的,虽然找不到墓门,却找到了周围一些陪葬的小墓葬,后来这个道士没门道了,就跟哪些考古队的人说,去请一个高手来,他一来就能找到墓门了。”   我听着,心里就乐了,嘿,这阎六,他娘的把我看这么高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古镇往事   我现在知道阎六找来我干什么来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捅娄子了呢,原来是找我来帮他来了,害的我白担心一场,我跟老书记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本地的风情,他们本地人穷的很,都是种田为生,他们这个地方虽然水多湖多,但是却不能养鱼,因为一发大水,全部都淹了,所以养的鱼也就别提有收成了。   我们吃好喝好了之后,就坐着等着阎六他们回来,我顺便问问关于发现古墓的事情。我问老书记:“我说老大哥,这什么时候发现那古墓的?”   杨贡箴把烟往大拇哥上磕了磕,我赶紧给点上,老哥抽了一口跟我说:“有几个月了吧,咱们庄墓这个地方古墓多了去了,但是都被盗了,没建国的时候这地方前后遭了不知道多少盗墓贼的洗劫,所以就算找到古墓,里面也不可能有东西了,国家这次可能也不是很重视,就派了个小丫头片子主持工作,这不是胡闹嘛。”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你是看不起王芸那个丫头啊?人家可厉害着呢,跟着的老师可是全国有名的。我们也在一起工作过,那丫头厉害着呢。”   我这些话就是胡扯,我知道这次来这里主持工作的是王芸,我听着这个老头看不起她,我哪能不给王芸抬点身份?   杨贡箴笑了一下,跟我说:“我不是说看不起他,而是说她经验不够,她来了之后不先问问咱们当地人是啥情况,就直接带着人去考古了,她能找到才怪呢。”   我听着这话酸溜溜的,我说:“老哥,你是不是觉得那小丫头没请您老去主持工作心里不高兴啊?你是这个村的书记,你肯定对这个村的所有的事情都了解,你跟我说,那墓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贡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抽了口烟,跟我说:“这倒不是我酸,但是就是那小丫头疏忽大意了,我一个这么有用的老干部,对咱们村一切了如指掌,她不用我,这不是他的损失嘛,咱们庄墓的墓特别多,我跟你说啊,咱们庄墓的李三孤堆你知道吗?”   我听着就摇头,我说:“我第一次来,我那能知道啊?”   杨贡箴跟我得意的笑了一下,跟我说:“你肯定不知道,但是你也应该听过,这个李三孤堆出的东西咱们的领袖都亲自去参观过呢,是个大鼎,跟那个什么司母戊鼎都齐名的,叫后司母戊鼎,厉害着呢。”   我听着就是一阵虚,跟王红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我知道这老头要开始吹牛了,果然杨贡箴瞪着眼跟我说:“李品仙你知道吗?就是这人把咱们寿县的楚墓给挖空的,以前寿县城东南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个朱家集,村外有三个孤堆,当地人习惯叫“李三古堆”,世世代代都传说堆里埋藏着古物,你还别说,这里面还真的有宝物,这个墓就是楚幽王墓,那时候不打仗吗,没钱了,都开始挖墓了,这个楚幽王墓就被挖了三次,你说惨不惨。”   我听着就想站起来,我不想听这些,但是王红听的特别有劲,王红问:“那里面有什么宝贝没有,值钱不值钱?”   我听着王红的话,就知道他动了心思,我也就坐下来,听着老头吹牛吧。   杨贡箴很得意。跟王红说:“那肯定是,宝贝多的你都想不到,可惜啊,都被那些军阀给抢走了,最早的一次是在1933年,当时的寿县先是遭受了水灾,接着马上就是旱灾。粮食绝收,饿殍遍地,很多人背井离乡,朱家集的保长和联保主任等一伙,以“救荒”为名,打起了古墓的主意,他们主张把“李三古堆”挖开,如果真有古物,也能卖不少钱。”   王红听着赶紧问:“那倒地是挖到了还是没挖到啊?”   杨贡箴点了点头,不无可惜的说:“那一年的农历三月十九日,由朱鸿初、庞子平率领的百余名民工开始挖掘古墓,但挖了个把月,也不曾见到什么宝物,无奈之下。他们请来了墓师,也就是专业的盗墓贼,有了墓师的指导,很快就有了收获。”   “农历五月二十二日这天,青铜器露头了,接下来越挖宝物越多,结果竟发现青铜器都好几千件,什么铜铎、铜碗、铜瓢、铜灯台、铜鼎,还有很多东西俺们都不认识,几乎都完好无损还有有一把铜宝剑,长约一米,剑柄上有浮雕的龙,我听说啊,当时擦去泥土。宝剑光彩耀目,而且大的鼎都有好几百斤,小的铎也有四、五斤这都是钱啊。”   王红听着老书记的话,眼睛都开始放光了,我就笑笑,这些东西都被抢走了,你现在就是想要也没点想啊。   杨贡箴可惜的说:“这么多的宝物让观者惊叹,仿佛盗墓者挖掘的不是一座墓葬,而是走进了取之不尽的宝库,但是消息不胫而走,上海、北平的古董商纷纷赶来收购,结果,寿县盗墓的事是越传越远,越传越厉害,最后没办法了,那时候老蒋才派人来查的,把墓给封了。”   “虽然墓穴的大门封上了,但墓葬里面的随葬品跟糖粑粑一样,哪些盗墓的人白天不敢,晚上还惦记着,就这么的整个墓都给挖的乱七八糟的。”   “后来更惨的是来了当兵的。他们一来,整个墓就玩咯,那叫什么,好像是什么桂系的吧,那个桂系军阀李品仙驻防寿县时也盯上了“李三古堆”,这是古墓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被盗。这次,李品仙用了三个运输连的兵力,浩浩荡荡地开进朱家集,明火执仗地盗掘古墓,整整挖了三个月,直到把墓内劫余的数百件文物洗劫一空,甚至墓里的棺椁也不放过。”   王红听着觉得特别可惜,王红急着问:“里面东西都给挖完了吗?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杨贡箴笑了笑,说:“那可不是吗。”   王红听着特别可惜,跟杨贡箴说:“真是个畜生。”   杨贡箴脸色严肃说:“对,就是畜生,不过还好,俺们这片地方像这样的古墓还多着呢,什么赵家孤堆、李三孤堆、斗笠孤堆、双孤堆、大孤堆、小孤堆、多了去了,要是挖开了,里面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有多少。”   王红听着就站起来了,一拍屁股,跟杨贡箴说:“那咱还等什么赶紧去挖啊,挖了卖钱啊,省的被别人给挖了,咱们喝汤都没有。”   王红的话让杨贡箴有些疑惑,他看着王红问:“你这是什么觉悟?考古工作者怎么能贩卖国家的财务?”   王红一听,有些傻眼了。王红说:“俺可不是。”   杨贡箴听了,一下站起来了,问:“你们该不会是…”   我笑了一下我说:“老哥,你放心,俺们不是盗墓贼,俺们是来帮忙的,你不信俺们还能不信王芸那个小丫头吗?她老师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你放心好了。”   杨贡箴听了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漆黑的门外面跑过来一个人,脚丫子在地上踩的吧嗒吧嗒的响,我看着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个人脸色特别差,嘴角发白,而且眼白特别多,两个眼睁得特别大,面容也不是好的面相,我心里就算计了,这个人目多四白,主孤克而凶亡;鼻有三凹,必贫穷而孤苦。   也就是说,眼如怒睁而露白。其欲闭而不黑者,孤刑之凶相也,主破败刑克,鼻有三凹,必贫穷而孤苦,三凹就是鼻曲折陷下者也,主破败刑克。   这个人进门,就跟老书记说:“二爷,队里的人在小孤堆过夜,最近可能又要下雨,所以队里的人想要尽快把墓给挖出来,王队长说让你筹集考古队要的物品。”   这个人说着,就把一张纸给杨贡箴,站在那里,呆板呆板的,杨贡箴嘴里嘟囔着,还真会舍人来,这种没重要的事让我干。   杨贡箴看着纸上的东西,就跟那小子说:“二娃,你跟我一道,明个我们去买东西。”   这个叫二娃的人一听,就说:“二爷不行,我头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头疼,我不能干重活,我天天脑子就跟有人用钉子钉的一样,我跑跑腿还行,你叫我搬东西就不行。”   杨贡箴特别气,骂了一句:“年轻劳动力都给叫去挖坟了,叫我一个老头子去搬东西,真是个傻熊。”   杨贡箴让他走了,就把纸放在桌子上,跟我抱怨了几句,但是我怀里的尸猫露着个脑袋。一直盯着刚才走的那个人,我知道我看的准,我就跟杨贡箴说:“那娃子是你家亲戚啊?”   杨贡箴点了头,跟我说:“是,这娃子是我大哥家的,我排老二,俺们这块布准叫叔。都叫爷,这娃子从小有病,脑子不好使,特别懒,一叫他干活,就说脑子疼,都三十岁人了,还没个婆家,愁人。”   我听着就点头了,我说:“老哥,这娃子说的不是假话,他就是头疼,而且就是有人在他的脑袋上钉了钉子。”   杨贡箴听了就纳闷了问我:“你说啥胡话呢?脑袋上钉了钉子还能活?”   我笑了,我说:“你要是不信俺们就打个赌。”   我特别自信的看着老书记杨贡箴,这个时候他倒是犹豫起来了,我看着他眼里躲闪的目光就觉得特别奇怪,好像心虚一样,他心虚个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吃臭的人   老书记沉默了一会,他把单子收起来,叫了一声:“红,给几个先生准备褥子,晚了歇着吧。”   我听着就有些诧异,这个老书记是个能人,从谈话中我就能知道他是一个好强的人,以为自己什么都行,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跟我打赌的,因为他是个好强的人,但是他却让我有点失策,因为他没有跟我打赌,这么一个要强的人,突然变了性格。这是为啥呢?   我也想不通,可能是跟他的心虚有关吧,又或许,他知道自己的侄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我跟王红进了偏屋,杨红给我们铺了床,这个小丫头手脚勤快,也水灵的很,所以王红在一边铺床的时候,还一边跟杨红说一些有的没的,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就是问杨红多大了,有喜欢的人没有,反正就是男女之类的。   弄的人家小丫头脸害臊的很,我看那杨红被说的都不敢抬头看人了,我就踹了王红一脚,让他把嘴给闭上。   人家小姑娘还不容易得了空,当然赶紧逃走,王红还舍不得似的趴在门口看了几眼,我说:“你狗日的都娶了媳妇生了娃,还惦记人家小姑娘啊?”   王红回头,躺在了床上。跟我说:“闲的无事,不逗逗小姑娘那来的乐?”   我听着没搭理王红,就准备睡觉,等明天的时候我就去找阎六他们,这会王红踢了我一脚,问我:“胡三,老头说这地方都是古墓。里面的宝贝数不胜数,咱们要是干一笔,他娘的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我笑了笑,我说:“我胡三不拿死人钱。”   王红特别生气,一把揪住我,跟我说:“你他娘的别装好人了,救救兄弟,我真的是揭不开锅了,那死人的钱埋在地里欧烂了还不如拿出来给爷爷用呢,你就行行好,帮兄弟点一口坟,老子下去不多拿,够花就行。”   我没搭理王红,眯着眼睡觉,不管他说什么,我也不兴搭理他。   眯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杨红准备好了早饭,老书记已经走了,兴许去置办东西去了,我看杨红还做了一些吃的准备带走,我就问:“你也要去坟地啊?”   杨红说:“恩,给俺娘送饭去,考古队的人雇俺们村的劳动力去挖土,一天二十块钱嘞,俺娘就去了,昨晚上没回来,早上我得送饭去呢。”   我听着赶紧的扒拉几口,把饭给吃了,回头我看着杨红拎着篮子,坐了驴车,我也就跟着去了,杨红也没多问。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地方,这三十里地之外,一到地方,我就看到好多人坐在铁锹的把子上,把地上一个人给围着,我看着那人浑身乌黑,而且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看着就是一个被烧死的人。   我跟王红对看了一眼,王红小声的说:“死人了。他娘的,我就知道,难怪阎六那狗日的要你来了,他对付不了。”   我听着没搭理王红,来的时候他不是这么说的,我看着地上的十几个老农民,我就问:“老乡。这里的工头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指了指前面的小茅庵,很简陋,我看着就知道是临时搭建的,我跟王红就朝着茅庵去了,进去之前,我看了一下这地方的风水,风水倒是很好,但是我却看不出来有什么大墓的迹象。   我进了茅庵,就看着十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边上还有几个妇女在给他们倒茶,杨红还把饭给一个中年的大姐,我知道那个大姐就是他娘,我也没多说,就扫了一眼。这时候又个人站起来了,对着我吼道:“干啥的?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吗?咋进来干啥?考古重地,闲人免进,外面写着呢,不识字还是咋滴?”   我听着心里窝火,这个人三十多岁,带着个眼睛,长得斯斯文文的,但是讲话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说:“我找王芸还有阎六。”   这个人站起来就把我推出去了,跟我说:“队长还在外面考察来,你有什么事外面等好了。”   说完,这个人就把门给关上了,把我跟王红堵在外面了。王红傻眼的看着我,跟我说:“这狗日的,一巴掌能把他打的跪地叫爷爷,跟我横啥?”   我心里虽然窝火,但是我也没有发脾气,我四处看了一眼,我说:“咱们还是去找王芸跟阎六吧。”   王红听着就坐在地上,跟我说:“我要是你,他不来求我,我肯定不帮他,娘的,老子是这么好使唤的?”   我也没急着走,我坐在地上,我跟身边的一个老农民问:“我说老乡。这人咋弄滴?咋死了呢?”   老乡没搭理我,我赶紧掏出一颗烟,点着了,塞到手里,他才懒散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说:“你们也是来做工的啊?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要命哦。”   我听着就赶紧打蛇上棍,我说:“不就挖个死人土嘛,咋就要命了?下面还能有鬼啊?”   老哥笑了笑,跟我说:“比鬼还可怕嘞,这个人是俺们村的,之前挖土的时候,不知道咋的,土里面冒出来了油,这个油还特别邪乎,不知道咋的就烧起来了,他一下就给烧着了,我们就赶紧拿水泼,但是越泼,火烧的越旺,这不就给烧死了嘛。”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可能是挖到伏火了,而所谓的“伏火”,就是能够“飞焰赫然”,具有烧死盗墓者的效力。   这种墓被称做“火坑墓”,是南方地区特有的一种墓葬这种,“火坑墓”出火的原因,可能由于墓室里埋藏的有机物分解,形成一种可燃气体,就是沼气,伏火就是沼气所引起的。   这个火洞可能是人为的,也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因为墓地里有陪葬品尸体,这些东西在腐烂过程中,在缺氧的情况下。会产生大量的可以燃烧的气体,在墓室封闭得特别好的情况下,尤其是在棺椁密封很严密的情况下,气体长时间聚集在棺材中,当棺材突然被打开时,沼气如果遇到明火,当然一点就着。   这就是吃臭的人口中中常说的火洞。虽然挖掘火洞十分凶险,不过很多吃臭的人却十分愿意碰到火洞,能出现火洞说明墓室是保存完好的。   不过这种火一旦烧起来,就没有救了,因为水是根本无法扑灭气体燃烧的火焰的。   这个地方出现火洞了,这说明这个下面的墓还没有被挖开过,只是他们找不到墓口而已。   我跟王红等了一会。阎六跟王芸还没有回来,我就急了,我问老乡他们两在什么地方,老乡就告诉我们他们在树林里考察呢。   王红听了就特别生气,骂阎六不是个东西,俺们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他阎六倒好,居然跟王芸在小树林里考察,考察他奶奶个腿,肯定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我也没搭理王红的抱怨,就叫他一起去对面的树林,树林都是一些杂树,这地方跟俺们东北不一样,到处都是山。在山里面修陵墓,这个地方就是一片平原,墓是修在平地上的,而且没有封土堆的情况下,你根本就找不到墓的具体位置所在。   在古代墓与坟是两个概念,墓是挖穴埋葬死者以后再把土填平,就叫做“墓”。   而坟则是在墓之上另外填土形成为一个拱起的土堆。这才叫“坟”。   在远古的时候,人们是墓而不坟,人死了挖一个坑,埋进去再把土填平,就算安葬了。后来人们逐渐地感到要在自己的亲人墓前立一个标记,以便天长日久之后,后人还能找到他的墓穴。因此由最初的在墓前竖立一个简单的标记,到将墓土堆高,再在上面或者旁边立一块自己认识的记号。   于是,就有了坟的形成。   “坟”只是一种便于让生者辨别墓地的一种标志,到后来,人们大概为了能比较长久地保持墓地的存在,于是便在墓地上堆起大量的土,并且在土的旁边竖上一块结实的石碑,上面还刻上死者的名字和家属的姓名,以便后代一目了然地找到自家祖宗的坟地。   哪些古代帝王的坟墓当然不想自己的封土堆倒了,为了让巨大的坟堆一直保存几千年都不塌陷,就把封土堆给弄的像一个小山一样,所以在平原这种地区遇到的坟墓都叫这个堆,那个堆的。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林子里有动静,眼前的这片林子特别的密,而且都是灌木丛,我看着一片灌木丛后面居然有动静,我就让王红过去看看,王红也没多想,这地方不可能有什么大型的野兽之类的。   但是王红刚想扒开灌木叶子。突然看到一把白花花的刀子顶在了他的胸口,吓的王红骂了一句娘。   我看着也心惊,这后面咋会有人呢?我看着那人慢慢站了起来,对着我嘘了一声,我没说话,我听着他背后有人说话了,为了我一句:“立马人还是风头?”   我一听是道上的黑话心里就知道遇到什么人了。我说:“吃臭的拉网子,天南地北双飞客,兄弟你是里口来的?”   “天上飞来的!”   我听着就松了口气,王红估摸着不会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拉伙   这个人神秘的很,他躲在背后还不出来见人,先是用黑话来套我,要是别的地方的黑话我估计还真对不上来,但是这是咱们东北胡子的黑话,我倒是还懂几句,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撒了个慌,我说我是盗墓贼,吃臭就是盗墓贼的意思,撒网子的就是风水先生的意思。   我后来又反问他是本地的还是外面来的,他说了一句外面来的。这个时候我就庆幸了,因为对方也是盗墓贼。   我的话刚说完,我就看着拿着刀子的汉子身后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矮小的很,也瘦弱的很,穿的也是粗布麻衣,两个眼睛贼亮贼亮的,但是口角发青,太阳穴青龙暴露,这代表他常年睡不着觉,是因为被煞气缠身。   干这行的难免,所以吃臭的人也容易死,而且有时候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这个人拉了一下拿刀的汉子,让他把刀放下,大汉很听话,收了刀,伸手跟王红握了一下。说:“天南地北双飞客,有缘相见就是一家人。”   王红呸了一口,刚想动手打人,我赶紧拦着,我知道王红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而且特别毛躁。人家吓唬他一下,他都得跟人家干一架,但是现在千万不能打架,因为刚才这个人在拉我们组火。   所谓的组火是吃臭的人的行话,就是在一两个经验丰富的专业盗墓贼的带领下,找一些零散的盗墓贼或者是体格强壮的人组成盗墓团伙。   其中的专业盗墓贼就是团伙的首领,负责寻找古墓,统领大家。挖得财宝后,销赃完毕由首领按照每个人功劳的大小分赃。一般情况,大部分赃款都被头领吞占,其他人得到的只是相当于工钱的小部分钱财。   我看那个矮个子的人就是个专业的吃臭的,而且,我看他一身土,想必已经开始动手了,这个墓王芸他们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墓口在那,如果这两个人能找的话,你岂不是好事一桩?但是要冒一点风险罢了。   我问:“兄弟,我是听说这地方被大水冲上来一点青铜器才来的,不知道大小,你们二位先来到,知道的比我们多,要组伙想来肯定是大家伙了,咱们是要组大伙还是组小伙?”   我还是在试探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我的话的意思是问他还要不要拉伙,所谓“拉伙”,就是由一些豪强、财主等有一定势力的人物出资,拉拢一些专业的盗墓者作为技术指导,雇用一些体力劳动者组成规模较大的盗墓团伙。出资人所得收益最多,专业盗墓者次之,像我们这样半路入道的得的最少。   矮小的人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神里还是看出来了不信任,他跟我说:“强子是我徒弟,这个墓虽然大,但是俺们只取一物,拉伙的人越多,分的就越多。今个我们遇到了就是缘分,我们就组火,我听你说,你是个拉网子的,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寻龙尺一出。掘地三尺必见真章。”   矮小的老头听了就点了点头,他把我拉到灌木丛后面,我一看,在灌木丛后面有个洞,洞已经挖了有两三米深了,我心里有些惊讶,这两个人胆子真大,大白天,在考古队驻地居然敢打盗洞?   矮小的人看我一脸惊讶,就笑着说:“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没有人会想到俺们敢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下手。但是我王贵吃臭三十年,东北十万大山我都走过穴,就没有我鬼手王进不去的,不过这个堆就给我难住了,我来了有十来天了,打了有七八个洞了,每次我都以为我找对地方了,每次下去都他娘的摸了个空。”   我听着就奇怪了,我说:“老哥,不至于吧,这个墓就在这一片,你走了三十多年的穴不可能每次都挖空吧?”   我这话是故意刺激他的。这个叫王贵的老头精明的很,他之前跟我说那些话,其实是想让我出手,一来是试探,二是可能真的找不到具体的墓穴。   王红眯着眼跟我说:“不能假,这个墓特别怪,你趴下来把耳朵贴在地面上。”   我听着就照做,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就赶着王贵从地上抽出一根细长的铁锹,朝着挖出来的地洞里面猛然磋了一下,我听着皱起了眉头,我听到了声音不一样。不是铁器插进泥土的时候发出的噗嗤的声音,而是“咚”的一声,这说明下面的土是硬实的。   我起了身,我说:“下面是夯土。”   王贵点了点头,跟我说:“下面既然是夯土,那说明夯土下面就应该是墓穴,但是我最深的一个洞打了二十米,一直挖,挖出来的全部都是夯土没有挖到墓穴,这说明我找的不对,但是明明下面就是夯土,我怎么可能找的不对呢?”   我听着王贵的话也有些惊讶,但是我对王贵这个人却是另眼相看,这个人有本事,有学问,他之前用的招在行里面可是只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才会的,叫做“闻”!   “闻”,这里包含两方面的意思,一种是听声音,另一种是如同狗鼻子一样嗅气味。   一般的大型古墓,虽然在埋葬时回填夯实了大量的泥土,但是,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泥土必然会产生自然沉降,有的就出现了外实内空的现象。   这种“外强中干”的陵墓一旦受到较大震动,如打雷等,地表所发出的声音就与别处的声音不同。   吃臭的人特别聪明,他们通过这些声音的细微差别可以判断出此处是否有陵墓。且   不同地质、年代的陵墓所发出的声音又有不同,能够辨别这细小差别的人都是极其厉害的人不是眼睛特别毒,就是鼻子特别灵。   我胡半仙爷爷在笔记上就有过这样的记载。以前有个盗墓贼叫焦四,他的鼻子就特别厉害,他有常人不能及的嗅觉功能,甚至比猎犬还厉害,他们只要用鼻子一闻,就可以根据泥土中的气味判断墓葬的年代和是否被盗掘过。   这个焦四甚至可以准确区分出汉代墓葬与唐代墓葬。我胡半仙爷爷说,这个人知道明清的墓葬则气味较重,因为时间较晚且大都是砖石结构。   所以这个人专门偷盗汉唐大墓,那些出土的文物只要经他的“狗鼻子”一闻,就能准确地判断出年代。   我看眼前的这个王贵跟那个人也差不多,所以我不得不对他有一百二十个心防着他。我说:“老哥,我年纪轻,你都不晓得,我哪里能晓得?”   王贵笑眯眯的,突然,我看着他两脸色一变,我回头一看,居然有两个人回来了,居然是王芸跟阎六,王贵跟叫强子的汉子打了个眼色,他就把手里的刀给备好,我知道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两肯定要杀人的。   我心里一动,我赶紧笑着说:“哟,队长,回来了,考察的怎么样,找到的洞口了吗?咱们兄弟还要干活赚钱呢。”   阎六看着我的时候。他眼睛里显然是很惊讶,他刚想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先发制人了,阎六是个聪明人,听着我的话,立马眼珠子就骨碌的转了几圈。立马就对我点了点头,而王芸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奇怪的朝着我走过来,但是却被阎六一把给抓住了,阎六冷冷的说:“干什么干?闲呆着都有钱赚不好嘛?贱骨头。”   阎六说完就把王芸给拉走了,弄的王芸一头雾水的,我看着他们俩直接走了,就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过来问个究竟,只怕我跟王红就要露馅了,这两个人肯定会杀人灭口的。   “娘的,这个老杂毛特他娘的脚毛,狗日的,啥玩意也不是,就会装神弄鬼,但是却把个人使唤的跟他亲儿子似的。”   我听着叫强子的人在抱怨,就笑着说:“是吗?我们刚来,不知道。”   这话我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果然,那个叫王贵的对我笑了笑,说:“是吗?”   我看着那王贵,他的笑容有深意,但是我也没解释,我说:“老哥现在改怎么办?你说。我都听你的。”   王贵冷笑了一下,说:“回去,他们都回去了,要是发现我们都不在了,肯定会起疑心的。”   我听着就点了头,他们两拿了一块大石头把洞口给堵上,然后在地上覆盖一层薄土,然后抖着把土给撒匀称了,过了一会,地上的洞就没有了,而且你根本就看不出这地方是有人挖过的痕迹,不得不说,这个人厉害。   我们回去之后,就坐在地上,不一会茅庵里面的人就出来,宣布让我们回家先等着,考古队还没有找到墓口,等找到了,在找大家挖墓,我知道,这肯定是阎六的注意。   消息出了之后,大家伙都散了,王贵让我们跟他走,他说他在村子里的一个老农家里寄宿,我本来不想跟他去的,但是王贵对我起了疑心,我要是不去,肯定会有麻烦的。   所以没办法,我只好跟着王贵一起去了,只是这一去我不知道还有没命,谁知道王贵这个老鬼是不是要把我骗到那个地方杀人灭口呢?   只是我也不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克子命   王贵带我们到了一个住所,这个住所还是比较不错的,居然不是茅草房子,而是平房,而且还有院子,但是就是住的比较偏远,周围都没有人家,在房子四周都是树。   我们进了屋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傻兮兮的从里面走出来,笑着迎着王贵还有强子进去,进门之后,就给人家端茶倒水,显得很客气。   这个人就是上次到杨贡箴家里送信的那个傻子,叫二娃,我有些诧异。这个王贵找的人家居然是老书记的大哥家里。   进了门,王贵就笑嘻嘻的拿了一张小钞给二娃,对他说:“去,打点酒回来,剩的钱给你买糖吃。”   二娃特别高兴,拿着钱就走了,虽然我知道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看着嘴馋的模样跟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这会一个六十七八岁的老头出来了,跟杨贡箴有点像,他见着王贵带着人来了,就问:“咋?你们都是一道啊?这么远来挖地一天几十块钱,不如出去务工来的多。”   王贵笑了笑,显得很憨厚,从包里拿出一张大钞给老头,但是老头死活不要,说我们也是干辛苦活的,就是在家里将就住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王贵死活都要把钱给人家,弄到最后老头没办法,只好把钱给收下了。   这个老头叫扬贡名是老书记的哥哥,他也干过村干部,只是因为前几年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就退下来了,扬贡名家里多子多孙。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但是一个傻子,一个夭折,还有一个闺女在床上躺着,小儿麻痹症。   屋子里做饭的那个是他小女儿,才十五岁,还在上学。但是手巧的很,做的一手好菜,不一会一桌好菜就有了,加上一瓶老酒,我们几个吃的舒坦。   在饭桌上,王贵这个人显得很憨厚,跟扬贡名尽是说一些天南地北的,就是拉呱说家常。这个人隐藏的特别深,要是我遇到他不是在树林里,估摸着我也以为他是个好人呢,但是我知道他坏着呢。   吃过了饭,老头就进屋去伺候她闺女,虽然不能动,但是好歹是他闺女,他还是得管,王贵我们几个就坐在门口,看着阴沉沉的天,我们都抽着烟,那王红跟强子两人能聊到一块去,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王红跟他了这些年他在东北吃臭的经历,说的神乎其神的,也把我给神话了似的,说的跟神仙似的,指哪那就有坟墓,弄的强子这个汉子对我一个劲的竖大拇子。   王贵这个人阴沉的很,不说话,就是听着,不知道打什么注意,我就想找个话匣子,我说:“大兄弟,这人家还算不错的,你咋住这样的房子?不显得扎眼?”   王贵跟我说:“不打紧,咱们出来跑路子走穴,在外面辛苦的很,回来了要是在睡不好,多对不起自己,苦要吃,福咱们也要想,所以我就找了个住的舒坦的地方,放心,这人我打听过了,住的偏,没人回来,家里晦气的很,一家子都是病怏怏的,就是他那个兄弟都不兴来这里走动。”   我听着就点头了。我也就是问问,没有多大的想法,这时候老头出来了,端了一盘倭瓜籽给我们,王红跟强子也不客气,两人抓着就吃,扬贡名跟我们一起坐在门口,问我们一些关于考古队的事。我因为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就不说话,都是王贵跟着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   扬贡名听着聊着,他说这个地方古墓多的很,都是楚国的墓,但是埋的很隐秘,到现在被挖出来的只有几个,而且都找不到头绪,都是被盗过的,然后上面才来人挖的。   我听着就点头了,找古墓这种活,吃臭的拿手,吃臭的要是不先盗墓,上面人根本就找不到,我说:“老哥,这些年还有人来盗墓吗?”   扬贡名点头。跟我说:“多了去了,晚上的能听到放炮,炸的咚咚响,但是都是别的村的,俺们村前面那三十里外的墓没有过,那个墓厉害,有来头,要不是涨水把墓里面的墓室给冲破了,有文物流出来,估计到现在都不会有人知道那块古墓呢。”   王贵听了,就来了兴趣,给扬贡名点了颗烟,问:“老哥,我没听你说过啊,这个墓有什么来头?你跟我说说。”   扬贡名抽了一口烟,跟王贵说:“这事都是老事了。那时候还没建国呢,到处都是打仗的,那时候有个军阀来俺们这里挖坟,誓言要把俺们庄墓这块地方的全部都挖空,这个人手底下有个厉害的师父,这个师父是他专门请来找坟挖坟的,那个军阀到处挖坟,从来没空手过,后来,不就挖到俺们村了吗?”   “这个师父当时也厉害,我听老一辈人说,那个点穴的师父找到了前面那座坟,但是说来也怪了,这个坟他不论用什么办法就是找不到墓口,这可把那个军阀急坏了,就要用炸药炸。但是那个师父说啊,但凡这样的墓,就是天大的墓,要是炸的话,可能整个墓就会塌下了,里面的东西就没有了,他就给那个军阀出了个注意,从地面上钻盗洞进去。”   “军阀就同意了,让那个师父打盗洞,那个师父说干就干,人家可是好手,一天晚上挖了十八个洞,但是怪的很,怎么打洞都钻不进去,最后连他自己都消失不见了,这可把那个军阀给吓坏了。他知道这个墓邪乎,就赶紧买了黄纸跟祭品在土堆上祭拜,最后走的时候,还把封土堆给推平了,就是怕以后在有人来盗,所以俺们都叫这个堆为鬼王堆,里面埋的人肯定是个鬼,要不然那么厉害的师父都进去出不来?”   我们都听的仔细。王贵看了我一眼,问我:“他肯定是进去了,但是为啥没出来呢?能进,肯定就能出。”   我听着就点头了,盗墓贼的本事不可小嘘,只要他们打的洞能进去,那就一定能出来,那位师父没出来。只怕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   王贵问:“老哥,你可知道那个师父在哪里挖的洞进去的?”   扬贡名说:“这个俺们村都知道,就是那口塘,鬼眼塘,那地方本来是个坑,就是当初挖的盗洞,但是后来那个坑越来越大,被雨水给冲成了现在的塘,这个塘深不见底啊,从来没旱过,水还阴凉的很。”   王贵听着就点头,倒是没在接话,我倒是知道这个老鬼心里有注意了,我们几个沉默了一会,王贵突然说:“老哥,我跟你说,这个大兄弟是个先生,寻龙点穴厉害的很,我在你家里住了这么久,承蒙你照顾,我也知道你家里的一些事情,很惨呐,我觉得是风水上有问题了,今天这个小老弟在,你请教一下,让他帮你改改风水。”   我一听王贵这么说,心里就知道这个老鬼在试探我,他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我肚子里有货,自然不会害怕,我说:“老哥啊,看你不像是个坏人。但是脸面不好,用我们行里的话说是红黄满面,发财家自安康,猪脂砾光,克子终无了日,你啊就是克子的命。”   扬贡名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跟我说:“先生啊,你讲的对,我是克子,老大出生的时候,我抱着他淋着雨了,就夭折了,老二呢,被我打了一顿给打傻了,老三老四都在外面念书,倒是好的很,在我身边的,都没有好下场啊。”   我笑了笑,我说:“猪脂者,即面如涂膏也。砾光者,如帛用砾石碾光之类也。面色有如此者。名洒浴天,主刑克,你别以为你两个儿子不在你身边,你就克不到他们了,到时候他们也会跟你的大儿子跟二儿子一样,会倒霉的,而且是血光之灾,但是这并不是注定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你要是有一块好的坟地埋葬先人,你在外面上学的两个儿子肯定能功成名就的。”   扬贡名听了,就赶紧问我:“先生,那你跟我说说,这种地方到哪里去找?”   我听了就笑笑,我没说话,这种地方还真不好找,特别是平阳寻龙,特别难,无山可依,无水可靠,点穴全凭师父的记忆跟本事。   就在我想着事的时候,我听到屋子里有人大哭大叫的,是扬贡名家里的那个傻儿子,我看着这个傻儿子一下子跑了出来,捂着自己的脑袋就拍,打的啪啪响,我们都很诧异,但是王贵他们就见怪不怪了,好像见过很多次一样。   我去把二娃给拦下来,我说:“咋了?做梦了?”   二娃哭着喊着跟我说:“有人骑在我头上,拿钉子钉我的脑袋,好疼啊,好疼啊,你救我,把他给我赶走啊。”   二娃拉着我的胳膊,哭喊的很厉害,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小孩子一样哭是在招人厌恶,扬贡名也赶紧的把他儿子给拉开,跟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跟我说:“我就打了他一次,就给大傻了,天天说哟亿打他脑袋,都是我造的孽哦。”   我听着就说:“老哥,未必,是有人害你的儿子,你去把你父亲的坟给挖开,在东南角你肯定能找到一根钉子,你把钉子给拔掉,你儿子的病就好了。”   我这么一说,让扬贡名特别好奇,他有些不信了,我就说:“你赶紧去挖,要是没有,你把我眼扣了都行。”   扬贡名听了,赶紧就去那铁锹去挖,王贵叫上强子一块去,说是去帮忙,但是我知道他是去看个究竟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鬼精细   他们一走,我就想让王红赶紧去找阎六,跟他说道一些我们现在的情况,但是我转念一想,王红这个浑人也不一定认识路,别到时候走了回不来就麻烦了,肯定会让这个王贵起疑心的,这个王贵鬼心眼特别多,所以还是悠着点好。   我跟王红就坐着等着,所谓见招拆招,咱们走着瞧,我到要看看这个王贵有多厉害。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天开始下雨了,下的特别大,这一下雨,天空就阴沉沉的。特别黑,跟他娘的晚上一样,你朝着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人,这会我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在朝着屋里面跑,我看着那矮子,我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这三人进了屋,擦了脸上的水,那强子特稀罕的跟我说:“大兄弟,你咋知道老爷子父亲的坟里面有人钉钉子。”   我听着就看着那扬贡名把一根细长的铁钉给拿出来,丢在地上,是一根棺材钉,都已经生锈了,我说:“是不是在东面那个角找到的?入木三寸?”   扬贡名稀罕的点头,跟我说:“这是咋的?他妈啦的巴子,那个在俺家祖坟上面动手脚,断子绝孙。”   我听了赶紧说:“我说,你千万别诅咒,干这事的,还真的只有你家里的人干,你要是没得罪人,别人会到你家祖坟里干这种事吗?”   扬贡名有些不能接受,就跟我说:“俺们弟兄们之间好的很来,从来都没有红过脸。咋会有人害过我呢?师父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听了就摇头,我说:“信不信由你,这事我帮你化解了,你也就知足吧。”   害扬贡名的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暗害之术,经常发生在家庭内部之间,亲人之间的相互伤害。就算是我这种有道行的时候也很难化解。   亲人之间的心结,是最难解开的心结,你觉得你对他够意思,他觉得他对你够意思,好的时候,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好的时候,他捅你一刀。你肯定回敬三刀,就这样的彼此放不下,看不开,苦苦的伤害着,最终无不两败俱伤,连同祖先都不得安宁,因为后人的争名夺利,而无法安生,真的是罪过罪过。   扬贡名觉得自己跟弟兄们很好,但是别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害他的人特别毒,这种在坟头上使坏,是诅咒报应反噬最快的一种术法,没有足够的心里承受力,还是不宜随便用的好,尤其是家人内部之间,骨血相连,你害他一分,同样你也受到影响半分,脱裤子放屁的事情,还是少做为佳。   害人害己啊,所以我倒是能猜到那位杨贡箴为什么会这样了,可能,他心虚也就心虚在这里。   扬贡名握着铁钉蹲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也越想越郁闷,那强子倒是缠着我,问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跟他说天机不可泄露,这事不能跟他说,害的强子这个汉子郁闷了半天。   这会,王贵给扬贡名点了一颗烟,跟扬贡名说:“大哥,这事师父都给你解决了,你别愁了,师父有本事,你跟他说说,让他跟你点一口龙穴宝地,把你家的先人埋葬进去,到时候你家在外面的两个娃高中之后。肯定会过的好的。”   扬贡名听了,就跟我说:“师父啊,你看咱们这片地能不能找到龙穴宝地啊?”   龙穴宝地有的是,但是就看有缘没有缘了,我站起来,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片平原想找一口龙穴宝地也不难,难就难在不能长久。这种地方风水突变都是说不定的。   突然,我看着扬贡名家前面那片树林边上有一口洼地,因为下雨,聚集了不少雨水,这个洼地倒不是水塘,而就是地势洼,我又朝着北边看了看,北边有一个东西走向的水沟,沟上北面及南面有一望无际的平原,远看北面有山,但是背面是个高丘,也不是山。   但是山高一尺为护,水高一寸为财。   我把扬贡名拉过来,指着前面长着两颗杨柳树的水洼地,我说:“在那水洼地修个坟,这个坟向口子山午向。艮方山高长房及第科甲;辰山朝来,主男女清秀,长房富贵,左水倒辛戌为自正旺向,名为三合连珠,生来自旺,玉带缠身大富贵,房房发福。”   扬贡名听了赶紧点头,跟我说过几天就去找先生动工挖坟,我跟扬贡名说这事别急,要记住,千万不要把方向搞错了,而且一定要用水泥把坟墓给修结实了,千万不能漏水进去,否则水出巽巳为冲破向上临官,犯杀人大黄泉。立主败绝并犯痰火血症,先伤二房,次及别房。   扬贡名跟我说他都记下了,这事也就这么定了,扬贡名冒着大雨出了门,大概是想尽快把事情给办了。   扬贡名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们四个,看着大雨,王贵跟我说:“大兄弟有点门道啊。”   我说:“常在江湖飘,没有一技傍身哪能活命?”   王贵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抽了口烟,我看着他这神情我就知道他心里在嘀咕着呢,也在做斗争,他在想该不该相信我,从这点就能看出来这个王贵是个一等一的精细鬼。   等了天黑。王贵什么都没说,就进了里屋睡觉去了,我知道他这是在磨我的性子,要是我熬不住,露了马脚,他肯定就要动手了,所以我得不动声色,我跟王红也进屋去睡觉,这个强子倒是粘着我,让我给他算命,我跟他说了一点,都是一些小门道,我说他有三个弟兄,有两个早死,父母双亡,强子就说都对。我又说他跟这个王贵亲如父子,强子就说我神了,什么都知道。   其实这都是面相上的本事,还有一些推测罢了,门里人都会,说了一会我就睡了,因为困了,我心里有货。当然不怕。   睡到了半夜,我觉得有点冷,突然,我感觉有一双手在推我,我就回头,一看是哪个小个子王贵,他跟我嘘了一声,让我起来。我看着强子跟王红都起来了,两个人头上戴着电灯跟旷工一样。   我一看就知道,这个王贵要动手了,我看着外面的天,估摸在寅时左右,这个时候是人最懈怠的时候,也是最劳累的时候,就算墓地里有人看着,也不会看的多紧,这个王贵真的是老行当。   我起床之后,我们四个就带着家伙出门了,我一出门就看着二娃这个傻人手里拎着手电,傻乎乎的对我笑,我心里有些纳闷,我问:“干啥?带个傻子去?玩啊?”   王贵跟我说:“大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傻子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俺们都是外地人,在这地方眼生,你要是大半夜的到处跑,还是生人,人家怎么想?所以咱们得带个容易让人相信的本地人。”   我听着就来气,这个王贵绝对不是这么想的,吃臭这行是个秘密的活,绝对不会带外人,就算二娃是个傻子也不会带他去的,我知道王贵这狗日的心里有诡计。   我也没有多说,俺们几个拎着篮子,装作打渔的人,就出了门,这一路上那叫一个偏,我们走的特别快。二娃在后面都跟不上,一会就叫苦叫累,王贵听他一哭,就拿出一块糖给二娃,这么一哄,他就不哭不闹了。   王红走在泥地里,抱怨着,跟我说:“狗日的。带个累赘,还他娘的带糖了,下雨天哄孩子呢这是。”   我听着没搭理王红,我们赶紧走,半个小时就走了三十里地,我们老远就看到了一盏亮灯,这地方是平原,一盏灯的光也照不了多远,我们知道坟地有人在看着,王贵也没有直接去树林,而是从另外一条路绕过去的,从他对地形的了解,我知道他早就做好的调查。   走了一圈,绕过了树林,我看到一口大溏,这口塘有十几米宽。水面上的水泛着光,水浑浊的很,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泥臭味,这口大溏应该就是鬼眼塘了。   王贵拉了拉我,问我:“大兄弟,咱们行里四大门道,望闻问切,后面三个门道兄弟我讲第二没人敢讲第一,但是就是这个望,我倒是没丁点的本事,到了地方了,你给看看,这里的风水要定了,咱们就动手。”   我听着没看王贵,而是看四处的风水,所谓的望闻问切只是吃臭的人对不同地方的墓葬文化所采用的一种破解手段。   跟北方洛阳、关中等地不同,南方许多地方土薄石多水位高,“洛阳铲”无用武之地,当地盗墓贼“因地制宜”,经过长期不断摸索总结,形成一套觅宝、识宝的方法和技巧。   归纳为“望”、“闻”、“问”、“切”四字诀。   “望”是望气看风水。老盗墓贼经验丰富,又多擅长风水之术,故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毁的古墓坐落何处,只要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宝物必多,以风水术指导地面无标志的墓址的确定,几乎百发百中。   他带我来了这个鬼眼塘,就说明他信了那个扬贡名的话,想要从那位老师父以前打的眼进去,但是他还要我看风水,要确保千真万确,不得不说真的是个鬼精细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本事   我知道王贵的想法之后,也没有多说,就拿出罗盘还有寻龙尺,先看看这里的风水,我让王红打着手电,帮我照着亮,我得看个仔细。   我四处看了一眼,此地平平无奇,无护无水,就连眼前的水都是死水一片,这里的风水倒是不怎么好,但是确实是有人在这里发现了青铜器,而且这个地方发现的楚国古墓多不胜数,也就是说不可能那么多风水师都是眼瞎的人,把这里当做风水宝地,而我也不觉得古时候的帝王能那么好忽悠。   此地肯定有什么奇特之处,我想着就看着罗盘,南北有藏风聚气的回旋风,这是山风走向,但是此地无山,又哪里来的山风呢?   突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来的时候,坐火车经过合肥,这个地方离庄墓不是很远,而且可以说是群山环绕,虽然山不高,但是绵延不绝。会不会跟这些山有关系呢?   我这么一想,心中不免惊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点这个穴的人就是神人,我赶紧开始掐指盘算,在合肥有不少山,大别山,大蜀山,紫蓬山,这些山的山脉绵延不绝,庄墓的来龙应该都是远在天外,龙脉迢迢奔行上百公里至入局顿起极高大之山。   我看着这片地,树林都是螺旋而生长的,可能就是因为地下的龙脉的迂回的关系,这个局盘旋数百里结天巧之局,局势之大天下少有,从大体上看,庄墓无山,但是合肥群山无数,大蜀山,紫蓬山。大别山等等,虽然远,但是地下龙脉链接,所谓一脉相承便是这么说,从地下龙脉可可以说是四周众山从拥,犹如万人拥一主,高起撑天大帐。   而庄墓就等于是在大帐之中,而眼前这篇第就是帐中一脉逶迆顿跌生曜生官,两边帐角,外山青龙白虎,众山一齐拥抱,左右相会交错抱之于首,结仰天金水星。中开一窝,四周结石山为骨,而左右绕抱之山交互过前,成一字文星大案以收尽内气,此外俯视下界,万山矗矗穴中皆不见,为结穴低藏,极其周密藏风聚气。   从合肥到庄墓也不过是十几里地,在穴外数十里外处,为海水汪洋远结,天际飘渺极目,其景致形象可谓取“日出扶桑一点红”,奇特无比。   俗呼喝形“番天马蹄形”,以穴状命名也。   我收起寻龙尺,朝着树林跑,爬上了一棵树,朝着远处一看,果然,整个地形就像是一个马蹄,我跳下来之后,心中特别的震撼,这个局如果不是前人已经点出来了,我是根本就看不到的。就连我胡半仙爷爷再世,他也不可能把这个风水局给点出来。   因为这个局太大,绵延数百公里,掌控的地里知识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心之宽广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平常的风水师能把二三十里地的风水给归纳结合起来就不错了,但是点了这个局的人。居然能把几百里外的风水地形给归纳起来,真是神人也。   我心里特别震撼,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我感叹的说:“天巧之穴,龙穴少见,如后龙为大干龙在起廉贞火星,此格局必为天下雄主是也,有九五至尊之贵,富有四海,为禁穴也!”   王贵听了我的话,眼睛咕噜的转了一圈,他问我:“是这里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说:“这里的风水格局只大不是你我能想象的到的,此地当真是帝王的龙穴宝地。”   王贵听了。就眯着眼寻思了一下,他没有立马动手,而是拿着铁铲,朝着地上一插,往上一带,就带出来地下三尺的土,他在鼻子上使劲的闻了闻,稍后就给丢了,然后在之前的地上在又插了一下,这下插的更深,足足有一米多,带出来的土他又闻了闻,我看着王贵皱了皱眉头,我知道这土的味道有了变化了。   我知道这个王贵是在闻臭气。他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挖土闻味,过了一会,铲子带上来的土都已经有八米多深了,王贵把手里的土丢掉,跟我说:“此墓平身罕见,五米才见夯土,八米夯土还没有尽,这说明这个墓至少有二十米深,难怪这口塘的水常年不干。”   我听着有些诧异,这么深的墓规格肯定很高,古时候的丧葬制度对墓坑的深度都是有规定的,挖的越深坑就越大,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也就越大。楚国曾经很强大,但是要挖一个深二三十米的大墓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你挖出来多少,就要在地面上堆积多少,你挖的越大,陪葬的东西就越多,所以我很好奇这个墓的主人到底是谁。   王贵瞪了我一眼。我觉得奇怪,他瞪着我是什么意思?   突然,王贵拿出一块糖来,递给二娃,对他说:“二娃,你喜欢吃鱼吧?走,下去抓鱼去。”   我听着心里惊讶,这狗日的王贵心眼咋这么坏?居然让一个傻子下去?我刚才终于知道他瞪我一眼是什么意思了,我估摸着他是想让我下去,但是左思右想又没有这么说,最后打起了傻子的注意,他这是逼我,如果我不是吃臭的,泛起了同情心。肯定会阻拦他的,这时候我肯定就露馅了。   因为干吃臭这行的,都是心狠手辣的,绝对没有好人,我看着二娃拿了糖,放在嘴里吧嗒吧嗒给吃了,还特别高兴。王贵推着二娃,让他下水,二娃傻乎乎的说:“我不喜欢吃鱼,我喜欢吃糖,你在给我一块糖吃我就下去。”   王贵笑了笑,说:“你下去,我看你一猛子能扎多深,你要是扎到底了,上来我就给你糖吃,你要是上不来,我就不给你糖吃。”   二娃傻乎乎的一头就扎进水里了,在水里扎了两下子,水性还挺好,他对着王贵傻乎乎的笑着说:“我上来就给我糖吃哦。”   王贵笑眯眯的点了点。二娃傻乎乎的一头扎进了水里,我看着水面冒了一个花,二娃就不见了,这个二娃虽然傻,但是在这个多水的农村长大,水性还是可以的,只是我非常的厌恶这个王贵。这个狗日的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查看水下面是不是曾经的盗洞,居然骗一个傻子下去。   只是我不敢多说,我要是拦着,肯定会露馅,倒不是我小心眼,而是大局为重,这个人厉害着呢,能不能找到墓口,还得看他,等我完事了,我在好好收拾他。   我们在水面上等着,王红等的不耐烦了,就跟王贵抱怨,说都找到了地方,干嘛不下去?让一个傻子下去,这不是耽误时间吗?王贵也不理他,只是瞪着水面,我知道他在估算时间。   他要看傻子什么时候上来,他就知道这个水塘有多深,过了一分钟,水面冒花了,就看着一个人冲了上来,就是傻子,这个二娃一上来,就喘了几口气,伸手问王贵要糖。   “我上来了,给我糖,给我糖。”   王贵笑眯眯的说:“你到底了吗?手上有泥吗?”   二娃特别生气,把手伸出来,跟王贵说:“下面的泥太硬了,我扣不动,我真的到底了,你不信你自己下去,你给我糖,你给我糖。”   王贵听了,露出了特别高兴的笑容,跟我说:“这口塘至少有二十米,但是地下还是夯土,这说明那个人没挖到底,我约摸着可能还会更深,至少有二十五米,如果这口塘没有水的话,咱们只要弄他个五六米,就能下去了,但是,这口塘的水太深了,咱们不可能在水下挖坑,必须得想办法把坑里的水给抽干。”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王贵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心里有些奇怪,之前的那位军阀的师父肯定是进去了,他没有挖到底,那么他是怎么进去的?这让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王贵问我:“大兄弟你是个能人,有啥法子能把这里的水给弄干又不让人发现?”   我听了就好笑,我说:“老哥,我是风水师,但是不是神仙,也不是龙王,一张口就能把水给喝干,不过我有办法。”   王贵听了,眼睛一亮,问我:“啥子办法?”   我说:“险中求富贵,咱们要是抽水,估摸着肯定会被怀疑,那么就让能正大光明抽水的人来抽水。”   王红跟强子听着都是一阵傻乎乎的,他两看着我,都问:“谁能正大光明啊?”   我没搭理他们两,这两人都一身力气,但是脑子不好使,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不过也不需要他们明白。   王贵倒是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跟我说:“大兄弟真是个聪明人,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笑了笑,跟王贵一起把二娃拉上来,这个傻子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没命了,要是这个盗洞下面有机关,他必死无疑,只能说傻人有傻福,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我们赶紧收了东西,把铁铲挖出来的土又给填回去,就等着天亮来把这水给抽干。 第一百七十九章 腰坑陷阱   我们没有回村,而是去考古队的驻地等着,天亮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一队人出工了,都是那些考古队员,这些人都灰头土脸的,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嘴里还颇有微词,大概都是说王芸坏话之类的,可见王红这个小丫头,虽然有个厉害的老师,但是在经验与威望上面并不足。   天放晴了,但是时而有乌云把日头给遮起来,这时候有个年轻人跟我们说:“今个不出工,不是通知你们了吗?等通知出工了你们在说。”   这说话的人是个被箱子的,大包小包的,里面背的都是工具,可能是个实习的之类的,这种人就是被使唤的料,王贵见着他辛苦,就赶紧帮他搭把手。跟他说:“小哥,我跟你说今个早上的时候,俺们去那个鬼眼塘洗澡了,一猛子扎下去,你猜塘里面的泥都是什么泥嘛?”   这个年轻的小哥一愣,摇了摇头,好奇的盯着王贵,这个王贵打蛇上棍,跟这个小哥说:“小哥,我跟你说啊,俺们一猛子扎下去,一头撞到了墙上,那塘里的水都挺硬挺硬的,我们扒拉了几块,居然跟上次挖出来的土一样,娘的,是个夯土,那个塘,可能是墓口嘞。”   这话让这个年轻的小哥一愣,赶紧的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嘞?”   王贵神秘的笑了一下,跟这个小哥说:“我骗你弄啥来?你又不给俺钱是不是?俺就是看你们在这个地方弄的时间有点长了。帮你们一把,这个事俺也是猜的,要是真的嘞,你就给俺一点赏钱,要是假的,你也别怪俺。”   这小哥笑了一下,问王贵:“你跟别人说了没有?”   王贵使劲的摇头。装的特别的憨厚,这小哥把东西一丢,赶紧的就朝着村子里跑,我跟王贵相互一对眼,知道这事成了。   俺们也没走,就在工地上等着,过了一小会,我们就看着那个小哥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王芸,还有一个当然是阎六,我见着他们就伸出两根手指头,这是给阎六打信号呢,阎六没说话,把手握拳,朝着我晃了晃,当然他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王贵不可能看的到。   我看着他握拳了,也就放心了,知道王芸这个小丫头不会坏了我的事,这王芸一到我们面前就问我们:“咋嘞?听说你们下鬼眼塘了?你们可知道这是犯纪律的,那个塘在墓地封土堆的保护范围内,所有人都不准私自下去,你们下去我是抓你们?还是罚你们啊?”   王贵听了,脸色就变了,赶紧说:“这不是天闷嘛?咱们农村洗澡不都到塘里面洗澡嘛,多少年都这样,也没听说要抓俺们的。”   王芸笑了笑,说:“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嘛,我听小李说,你们在下面发现了夯土,是不是真的?”   王贵使劲的点了点头,王芸说:“行吧,感谢你们啊。你们都先别走,在这等着,搞不好今天就能动工了。”   说完王芸就跟阎六一块走了,我们几个没走,就在地上坐着,很快,就看着王芸把那些出去考察的人都给叫回来了。然后到村子里借来了水泵,全部都放在鬼眼塘里面。   王芸一声令下,就开始抽水了,虽然哪些考古队的人对王芸颇有微词,但是她下命令还是都听他的。   水泵不停的抽,但是怪了,这鬼眼塘的水就是不见少,王芸没有办法,又去借了几台水泵来,一赶紧弄了八台水泵一起来抽,这会才看见鬼眼塘里的水位下降。   这时候村里面的人可能都都得了消息,所以都赶过来了,鬼眼塘一下聚集了不少的人,这时候王贵跟强子也趁乱过去看热闹。其实他们是想知道第一手的情况。   我跟王红在边上坐着,看着哪些议论纷纷的老农民,这些考古的人还真他娘的行,挖土的这种苦活累活,自己不干,花钱请这些老农民干,不过也好,这些人农忙过后在家里也是闲着,弄点钱花销也是个创收了。   “咋?你们搞什么妖儿?”   我听着声,抬头看了一眼,是阎六,他没看我们,坐着有意无意的表情,我说:“你狗日的看不出来那两个人是个吃臭的?”   “啥?吃臭?娘的。这两人不是老农民嘛?在这地方有段时间了,我也没看着他们有啥鬼鬼祟祟的动作啊?”   王红站起来,都想呸阎六一脸,但是我赶紧给拉着了,王红有些抱怨的说:“你狗日的,俺们两个连天加夜的过来帮你,你就顾着跟王芸进小树林。你那还有眼看人家是个啥呢?这两人在你们眼皮子地下都打了好几十个洞了,要不是这个墓太厉害,里面的东西早光了。”   我看着阎六的脸色变了几变,我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有问题,但是现在重点不是在这,我问:“这个墓咋这么厉害?为啥不请厉害的人来挖?找王芸这个刚毕业的小丫头,不中啊。”   “那个不是说呢,王芸也是临时调派的,你老五哥听说去西藏了,没工夫,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个小墓被大水给冲开了,所以上面就没重视,派了王芸来,但是王芸一来,考察之后才发现,这个墓根本就不是小墓,很有可能是个大墓,她找不到墓口,没点子了,就找我来了。”   我听着阎六的话就笑了一下,我说:“你狗日的也找不到,就跟老子玩把戏,把老子给骗来了?”   “不能说是玩把戏,而是真的死人了,一天死一个,这个地方邪乎的很,挖地三尺必见火苗,入地六寸必见机关,一个不小心,就死人了,这些天,都死了好几个了,所以我知道你胡三爷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大老爷,这不就把你给请来了嘛。”   我听着就撇撇嘴,我说:“那两人是个老江湖,而且心毒屁眼黑,那天遇到的时候,差点就把你俩给杀人灭口了,所以得小心点,等他们帮我们找到了墓口,就给人抓了,省的祸害。”   阎六没说话,而是朝着鬼眼塘走了过去,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多说无益,我们在边上等着,等了五个小时,才看到鬼眼塘的水被抽干了,这时候王芸叫喊着让那些老农民到边上站着,千万别过去,要是掉下去肯定会摔死人的。   我们听着声,就知道水抽干了,我跟王红赶紧跑过去,站在五六米外的地方朝着那鬼眼塘往里面看,这一看,吓死个人,这口水塘太深了,居然有二十多米深,上面宽下面窄,像是个倒放着的斗笠一样,水底有个洞眼,你从上面往下看,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被人给拉了一下,我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王贵,他悄悄的指了指石壁,我仔细看了一眼,在最底下的石壁上,居然有个拐弯的洞,这个洞朝着上面转了个弯。我就有些惊讶了,为啥要挖一个拐弯的洞呢?直接挖通了不是很好嘛?   对于之前来盗这个墓的风水大师,我实在有点不能理解,舍近求远的事是这行最大的忌讳,在地上挖洞,挖了这么深,直接挖通了。拿了东西走人就好,你要是在节外生枝,在边上重新挖洞,要是塌方了,那多不值得?   我想不通的时候,王芸叫人干活了,他吩咐岸上的农民,拽着绳子下去,让他们在石壁上挖土,要挖出来一个个的楼梯一样的路,方便下去。   这个时候王贵赶紧找了两把铁铲,拽着我一起下去,我也跟着下去了,拽着绳子拴在腰上,我都不敢往下看,我闭着眼,慌的很,好不容易到了底,我才松了口气。   “大兄弟,咋?你还怕高啊?”   我看着强子,他一脸的笑话,我说:“咋?不能怕高啊?”   强子笑了一下,跟我说:“那倒没有,你跟着俺,别乱挖,另起盗洞是大忌,要不是遇到了天大的危险,是绝对不会另起盗洞的。所以,要是挖坏了,会死人的。”   我听着心里一惊,这个强子倒是提醒了我,这个盗洞被丢弃,肯定是因为下面有危险,所以才会在另外的地方重新打洞,要是继续挖下去,不知道有啥危险,我得赶紧通知王芸,但是这里有两双眼睛盯着我,我那能乱说话。   我被强子拉走,跟王贵一起来到了那个转弯的盗洞面前,王贵蹲在地上,四处看了眼,发现没有人盯着自己,他才动手挖土,挖了一捧土,他闻了闻,然后用手把厚硬的泥土给碾碎了,看着里面的土质,我也看了看,但是我啥都看不出来。   突然,王贵跟我说:“快上去,这个洞不能挖,这他娘的是个腰坑!”   我听到“腰坑”这两个字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腰坑在墓葬里面是很常见的,并不是什么大事,腰坑就是在墓底中央墓主腰部下的位置有意挖出的小坑,坑内殉牲或葬物,较高级的墓葬腰坑内还常见有殉人,这是从商代的时候就有的墓葬文化,所以我看王贵这么大惊小怪,倒是有点多余。   但是,接下来我就傻眼了,我突然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有点像是沙漏里的沙子在流动产生的声音,我朝着地面一看,突然,地面开裂了。   “不好,快跑!” 第一百八十章 流沙陷阱   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叫完我赶紧就跑,我也不知道往那跑了,我知道麻烦了,要出大事了,肯定要死很多人了,这个时候突然我手里多了一根绳子,我一看居然是强子塞到我手里的,我赶紧拽着绳子,突然,我刚拽到绳子,我就感觉大地开始塌陷了,我拽着绳子往上爬,但是怎么爬都感觉爬不上去。   “啊!”   “救命啊!”   我听着声音,就赶紧往身后看,我一看,心里就吓了一跳,我就看着地面塌陷下去了,整个地面像是漩涡一样,一点点的朝着下面塌陷,站在上面的人全部都陷了下去。还好上面有绳子,有的人拽着绳子往上爬才躲过了一劫,但是人太多,绳子有限,下面还是有好几个农民陷入了坑洞。   “轰隆!”   “哗啦啦!”   坑等慢慢的流,地表的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扯了进去一样,我看着那个洞渐渐的变大了,在洞的中央有个孔,孔的周围都是沙子。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腰坑不是放陪葬品的,而是他娘的是个专门挖出来的陷进,这他娘的是流沙啊。   坑洞塌陷的地方越来越大,很快整个五六米长的地面就完全塌方了,而下面的沙子还在流,我看着沙子上还有几个人在挣扎,但是流沙的速度太快了,才过一会,人就不见了,全部被流沙给淹没了,只剩下一只手在上面。   又过了一会,连那只手都不见了。连惨叫声都没了。   这突然而来的情况,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要不是王贵这个人突然提醒我,要不是强子突然给我塞了一根绳子,估摸着我也得掉进这流沙洞里面,流沙虽然在表面上流的很慢,但是其实在流沙下面流的是非常快的。人一旦陷入其中,基本上是没有救的。   “救人,快救人!”   我们在下面听着上面王芸的叫喊,这时候就看着很多人顺着绳子下来了,流沙已经流完了,所以基本上是没什么危险了,这个时候我心有余悸,我看着下面的坑洞,很大,足足有十米多宽,有多深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着之前有大石头落地的声音,估摸着至少有三五米,掉下去的人就算没有被窒息而死,估摸着也会被砸死的。   我看着王贵爬了上去,我也赶紧跟着,这下面还有什么危险鬼才知道,这个王贵厉害的人,还是跟着他比较保险。   我们几个爬上来之后,就躲的远远的,我问王贵:“你咋知道这个腰坑不是陪葬用的?”   我特别好奇,这个王贵就算有本事,也不应该知道腰坑下面是陷阱吧?比我还能掐会算?   王贵心有余悸,跟我说:“狗日的,我看了土里面有细沙,我当时就知道了,这下面肯定是流沙洞,还好走的及时,要不然就跟那群倒霉鬼一样了,打这个盗洞的人厉害,还有三寸,离下面还有三寸就把流沙坑给挖塌方了,但是人家愣是就知道,三寸之上,又重新打了个盗洞。躲过了一劫,厉害,真他娘的厉害。”   我听着了也心中佩服,而且也打心眼里佩服这个王贵,他居然能在泥土里发现那么细小的沙子,而且还博学多才,当时就知道下面是腰坑。是陷进,要是我,我肯定反应不过来。   我心有余悸的走到悬崖边上,看着下面,就看着许多人在清理沙子,沙子里面还有石头,从里面挖出来不少人,但是看着都是奄奄一息的,有的人还身首异处,死的好惨。   很快下面的坑洞就被清理了出来,我看着心有余悸这个陷进确实是流沙,这个陷进采用积沙积石的方法,当盗墓者挖洞挖到积沙层,沙子会流到洞里。沙子流动会带动石头塌方,沙层中精心埋藏积石。   这些隐藏在流沙中的石块形状不一,边角十分锋利,而且石块放置的位置也是精心设计的,居然有乱石层、蒙顶石层、贴顶石层、拦腰石层和卧底石层,可以防止盗贼从不同的部位进入。   墓室顶层倒塌以后,大量沙石堆积在棺内,但是这样的话,墓室也会被毁,但是这个流沙陷进不是墓室,而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陷阱,只是一个腰坑而已。   我不得不佩服修建这个楚墓的人,算的精准无比,居然能把别人打盗洞的位置都给算准了。知道你会从这个地方下手,就专门在这个地方修建了一个陷阱等着你,厉害,真是厉害。   如果不是本身就精通盗墓这个行当的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周全,所以对这个墓,我倒是有点好奇来了。   我们在边上等着。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钟,这个腰坑里面的东西才被清理完,居然挖上来五吨多沙子,还有上百块大石头,这些石头最轻的都有十来公斤,只要被砸中,不死也残废了。   这次死了两个人,伤了好几个,我看着王芸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有麻烦了,估摸着,死了这么多人,她对上面也不好交代了。   我们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惊讶,居然还有两具干尸,这两具干尸引起了我跟王贵的注意,我们两假借着去看死人的机会,蹲在地上打量干尸。   这两具干尸穿的衣服不像是现代的衣服,倒是有点像古代的,留着头发,应该是清朝以前的人,我看着一具干尸腰上别着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趁着人家不注意就给摸过来了,王贵一把就给夺过去了,细细一看,跟我说:“娘的,居然是个发丘印,狗日的,这两人也是个吃臭的,只是比咋们早了几百年。”   我听着心里讶异,没想到这个坟在几百年前就有人惦记了,但是却是个死人,这一下,我对这个楚墓更加的惊骇了,不是这个古墓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设计这个古墓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古时候盗墓的人手段多了去,比咱们现在也厉害的多,这两个人还佩戴着发丘印,肯定是专司盗墓的,一身本事肯定不会比王贵差到哪里去,但是还不是一样要葬身这个陷阱当中?   王贵跟我说:“走,这个洞下面什么都没有,白跑一趟。”   我听了就有些不同意,我说:“有腰坑,就证明这地方肯定跟墓室连着,说不定只要挖一挖,就有可能到墓室了,你没看着之前那个洞边上还有个转弯的洞吗?”   王贵神秘的笑了一下跟我说:“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你就在这看着。”   我看着王贵走了,心里就纳闷的很,他说话当然是有分量的,但是我也有我的学问,腰坑就算是陷阱也好,就算是陪葬坑也好,既然出现了,那在他的周围肯定就有墓室,所以我没有走,而是留下来等着。   我让王红帮我看着,防止他们又回来了,王红就在边上站着,我拽着绳子就下去了,现在的坑洞至少有三四十米,我下来之后,就到王芸跟阎六身边,王芸愁眉苦脸的问我:“胡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听你的,抽了水,但是这一下死了两三个人,还伤了几个,这让我怎么交代?还有。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听了,就苦笑,我说:“你老师没教过你,搞科研,就要牺牲奉献的精神。”   王芸跟我翻白眼,这模样倒是让人觉得俊俏的很,怪不得阎六跟他娘的苍蝇似的老是粘着呢。就算没结果,也愿意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帮人家的忙。   我说:“有两个吃臭的在打这个墓的注意,那两个人厉害的很,比我强,比你老师也差不到哪去,想找到墓门,还得靠他们两个,所以我就想着借他们的手,帮你找到墓门,可是没想到遇到这种事,这个腰坑是个专门用来对付盗墓贼的机关,但是有腰坑出现,就证明周围肯定就有墓室了,你们挖一挖,说不定就能挖到了。”   王芸听着,就跟我说:“那夜不见得,楚地墓葬设置腰坑的情况与关中地区不同,西周时期相对于关中地区而言,楚地受商文化的影响较小,墓葬中很少设置腰坑,因此,腰坑这种墓葬形制不属于楚文化,所以这里出现腰坑也不能说明什么。”   我听着就皱眉,我是个门外汉,只是按照我自己知道的去判断事情,有时候并不一定正确,我说:“那行吧,你们继续挖着,我得回去跟那个人较量了,他还不是完全相信我。”   说完我就爬了上去。跟王红一起离开了坑洞,这一次无功而返,让我颇为郁闷,而且还虚惊一场,差点吓死人了。   我回道了扬贡名的家里,看着他跟几个人正在挖那块洼地,看来他是想早点把祖坟给牵过来,我就过去指点了一下,省的他把地脉给挖断了,这样的话,这块宝地就没用了。   天黑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墓坑给挖完了,扬贡名就准备去把他老父亲的坟给迁过来,但是这时候他家里来了人,是个妇女,这个妇女一来就骂爹骂娘的,坚决不让扬贡名把坟给迁走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扬贡名的弟媳。   我听着骂声就觉得奇怪,这个事情有利于他们两家发达,为什么要拒绝跟反对呢?   没道理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黎明的老婆子   我咱在门口,不敢出去,怕被人认出来,坏了其他的大事,我也不知道这个扬贡名最后是怎么处理的,才把那个妇人给打发走了。   晚上的时候,扬贡名让他小闺女给我烧了一桌子好菜,又让他那个傻儿子去买了一壶好酒回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事要求我。   果然,在饭桌上,他不停的敬我酒,跟我说一些他年轻时候的苦日子,又说他几个儿子倒霉的事,反正是听着挺感人的。   最后,扬贡名跟我说:“先生啊,我看的出来,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你是个好人,你就好人帮到底,你在给我想想办法。”   我听着就说:“老哥,这不是我不帮你,龙穴宝地已经给你点下了,只要你把先人下葬之后,我胡三别的不敢说。三年之内,你家必发。”   扬贡名是一脸苦闷,跟我说:“关键就是我那弟媳,他不让动先人的棺材,她说了,咱们家的祖坟是找先生看过的,那个先生说过了,千万不能动,否则必定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她知道我要迁坟,就死活不同意,还给我骂了一顿,先生啊,你看看能不能想点其他的办法?”   我听着就无能为力了,我说:“要不你等等,反正龙穴宝地就在你们家门口,等你百年之后你自己睡在里面,我保证你的几个儿子过的比谁都好。”   扬贡名听了开始沉默起来了,我知道他是在犹豫,也在思量,扬贡名问我:“先生,能不能立马就发?”   我听着扬贡名话里的意思有点那什么,什么叫立马就发?他们家又没有死人,就算我有催官的本事。也没有用啊,我说:“要是你家有刚死的人,这个催官发运的本事我倒是有,但是老哥,你可别想不开,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说完我就拍拍扬贡名的手,他也对我点了点头,从这以后。他都没在说话,我们吃饭之后,就回屋去睡觉,我也没睡着,这会那强子跟王贵来了,两人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强子摸到我床上,推了我两下跟我说:“兄弟,你心可真好。”   我听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随后便知道了,我说:“咱们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顺便做个好事积点阴德,指不定能娶个媳妇呢,咱们是没指望了,不就瞅着下一辈好嘛。”   强子点了头,倒是没在说话,王贵沉默了一会,跟我说:“这个墓肯定是高人点穴布阵,想把里面的东西给捞上来,咱两都得使劲,晚上咱们在走一趟,咱们好好排兵布阵,我敢肯定,这个墓就在咱们脚下就是挖的深一点,只要找对地方,这个墓就是把这块地给挖个对穿,我也能给打通了。”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我们几个就挨着睡觉,这一觉睡的死沉死沉的,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咳嗽的声音,是个老妇人的声音,我就抬起头,觉得可能是扬贡名的老婆吧,他老婆也卧床不起,我还没有见过呢。   这时候我看着屋外面有灯,朝着我屋子来了,过了一会,我就看着一个老婆子掌灯进来了。吓了我一跳,这老婆子很矮,穿的很厚,这天热的特别厉害,她还捂得严实,但是感觉她还是很冷的样子。   这老婆子留了个短头发,齐耳短,一脸的褶子。但是牙口挺好,见着我就朝着我笑,我坐起来了,我说:“老大姐,这么晚了,做啥子?”   老大姐朝我招手,对我笑,特别小声的跟我说:“小老弟啊,你出来,咱们说道说道,老婆子我有点事想交待你。”   我听着觉得麻烦,这大半夜的一会咱们肯定要出去,这老婆子还不睡,肯定耽误事,所以赶紧爬起来,走了出去。跟他赶紧说完,别坏了事。   我披着老布艺就出门了,把门给关好,我看着老婆子给我倒茶,我就说:“可不敢,可不敢,老大姐,有事你跟我说,但凡能帮你的,肯定不推迟。”   “哎呀,听说你给俺们家点了龙穴宝地,只要俺们家有人埋进去,就能发达富贵了?”   老婆子说话很小声,也特别温声细语的,看着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厉害的人,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就坐下了,只是觉得这个老婆子有点奇怪啊,不是说他卧床不起吗?怎么这会又能下来了,而且看着起色,特别圆润,眼睛贼亮的光,比我还他娘的有精神呢。所以我就感觉有点奇怪。   “哎呀,我活了一辈子了,没跟人家红过脸,吵过架,做了一辈子老好人,终于是到头来能有个好安生的所才,得了先生的龙穴宝地,我也算是可以闭眼了,只是,我这心里不得过啊,一辈子没想过那事,但是死了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原来对不起一个人啊。”   我听着就奇怪,看着老婆子,又看了看她的影子,影子有,是个活人,脚跟也着地,她说的话可是有点吓人啊,咋说自己死了呢?   老婆子看我奇怪的样子,就跟我说:“先生是见过世面的人,老婆子说话不周到,不会吓着先生吧?”   我说:“不会,您老看着身体棒着呢。”   老婆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跟我说:“先生啊,我那个弟媳跟我以前关系很好啊,我们两每个月都去赶万人集,两家吃大锅饭,我家小子一出生他还给做了虎头鞋,手艺好着呢,是个好人家啊,不过就是不能生啊,头年我生了老大,第年生了老二,那时候我那个弟媳也嫁过来好几年了,但是肚子都没动静,就要把老二给抱过去养着,我家老二生下来可机灵了,八个月就能顺着墙根跑了,我舍不得啊,我就跟我弟媳说,你自己生一个就是了。”   我听着老婆子的话,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家长里短的,我哪里有兴趣听,老婆子也没管我,继续跟我说:“可能就是这句话惹恼了她,俺们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五六个娃娃,不能生娃的,都不叫是女人,我弟媳这么多年也没生一个娃所以可能是来气了,而我那个小叔子又是个强势的人,干啥事都要比人家高一头,所以没有娃让他俩抬不起头。”   “第年啊,终于有动静了,我弟媳肚子大了起来,来年就生了个娃,但是,是女娃,这个女娃命不好,我弟媳嫌弃的很,就要给送人,他非得送给我,那时候老大也不知道咋拉,没养活,我弟媳说让我带着娃,就不会多想了,但是我大着肚子呢,哪能忙的过来啊,我就说算了,没要,但是可怜啊,我那个弟媳真的下的了手,我晌午走的,晚上她就给孩子掐死了。”   我听着,心里有点惊讶,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娃,咋能给掐死呢?   老婆子看着我的样子,就赶紧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先生啊,可不是我那弟媳心眼不好啊,我那个小叔子那时候做计生办的干部,他想生男娃,那女娃就不能要啊。”   我听老婆子的话就知道她确实是个老好人,居然还替他弟媳说好话,但是,她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老婆子继续说:“打那以后。我那个弟媳就在没跟我走动了,后来又生了个女娃,我去给他送饭,但是她都没见我,我一直都觉得那不对劲,但是一辈子都没想到那不对劲,现在是终于明白了,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啥都要比人家强,就是生孩子都要比人家强,我这个人无心说了那么一句话,倒是让她一辈子记到心里了,成了过不去的坎,所以,先生啊,你就帮帮我,把这个劫难给化了,老婆子我最后的遗愿。”   我听着就点头了,我说:“老大姐,你放心,等我得了空,就带你去说道说道,都这么多年了,应该放下了。”   老婆子点了点头,说着就端着油灯,朝着她自己屋里去,我看着她步履阑珊,就想扶一把,但是老婆子没让我起,他跟我说:“你们还有事呢,老婆子我就不耽误了。”   我听着心里咯噔一声,这老婆子咋知道我们还有事呢?真他娘的活见鬼了。正在这个时候,我房里的王贵出来了,他见我傻愣着,就问我:“咋?楞什么呢?”   我回过神,就说:“没什么,刚才跟老大姐说两句。”   王贵听着就狐疑的看着我,问我:“杨老哥的媳妇?你别扯淡了,她两条腿都没了,咋出来跟你说话?”   我听着就觉得奇怪,那刚才我见的人是谁?正在我想继续问的时候,我看着强子跟王红都出来了,两人身后面背着铁铲,腰上面拴着绳子,头上顶着灯,王红小声的说:“娘的,今天要是不挖出来个宝贝,老子就不回来了。”   我没搭理他们,王贵带着我们就出门去了,这半夜三更的一个人都没有,走在路上,我心里感觉的莫名的慌乱,如果王贵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老婆子肯定就不是个人,但是我看着她有影子,脚跟要着地,不像啊,这件事不是我看走眼了,就是王贵撒谎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都是盗洞   我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件事无关紧要,所以我也就不多想了,我们几个一路小赶,朝着古墓去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地方,一道地方我们才发现都已经三四点钟了,但是工地上还有人在挖掘,而且灯火通明,大概是王芸想要清理这个腰坑吧。   王贵让强子跟王红到小树林等着,他拉着我去那个腰坑看看,我们两个来到之前的鬼眼塘边上,有几个老哥坐在边上抽烟,下面还有一些考古队的人在做清理工作,王贵就给那几个老哥递了几根烟,问了一句:“挖到啥了没有?”   一个老哥撇撇嘴,跟王贵说:“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石头跟沙子,他娘的,这个坑可是个陷进,害死好多人了。这个小女娃不中用,没什么本事,一个没用的坑还要我们挖半天。”   我听着就跟王贵使了个眼色,然后赶紧走,我心里很佩服王贵,他说这下面什么都挖不到,还真他娘的什么都挖不到。我们两个跑进了小树林,王贵学着夜莺的声音叫了两句,我一听,他娘的跟真的似的,这个王贵还他娘的什么都会。   这会我看着王红跟强子出来了,我们几个碰了头,蹲在地上。王贵跟我说:“大兄弟,这个墓到处都是机关陷进,我的本事在这里被限制的很大,你得出点大力气,用寻龙点穴的法子,给我点一个真地方,要是地方对了。我钻进去之后,明天咱们就能走了。”   我听着没搭话,王红也急眼了,跟我说:“爷,你用点真本事,他娘的九龙山的坟那么隐秘,你老小子一眼就给点出来了。这个坟就在咱们脚下,你反而找不到那进去了,不应该吧。”   我知道王红打什么注意,我没搭理他,而是跟王贵说:“老哥,不是我不出力气,而是你也知道,咱们东北都是山,寻龙点穴有凭证,这地方他娘的就是一个平原,没有真才实学的还真点不到,但是你也别急,今天晚上我就出点大力气。”   说完我就站起来了,我拿出罗盘,此地风水大局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想要进去,光是知道大局还不行,布置这里的人肯定是个风水高手,但凡使用风水局,必然会留下破局的因素,只要找到这个因素,我必然能找到正确进入古墓的办法。   这是个楚墓,比葬书所说的还要找,所以所依据的风水格局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但是葬书虽然是后来才出的,不过却是总结前人的经验,所以只要是风水局,也必然会有联系。   葬书上说“夫阴阳之气噫为风,升为云,斗为雷,降为雨,行平地中而为生气”。生气是阴阳二气轮回周期中的一个环节,阴阳之气运行不息,不断变换成风、云、雷、雨及生气等表象。   气运是中国人厚葬的一个重要因素。“五行之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当生气露出地面,升入空中,就变为风,风被吹散荡尽,因而无法利用。故为了将生气聚止于某地,有必要防止生气荡散。只有环绕吉地的层层山峦才能遮挡住风,只有缓缓的流水和湖泊等才能聚集生气。   所以不管怎么变幻,也脱离不了五行之气,四生三合是天机,双生五行全秘诀,我掐着手指,开始盘算,这其中推演数极多,而且极为繁杂,如木、火、水、金、土,是为五行矣,然木东、火南、金西、水北、各有其位,惟土居于中官。   双山五生。五层中,称为东、西、南、北、中五宫。   而地理家预测凶吉,往往只用东、西、南、北四宫高不用中宫,故称四经。   四经之中,又以十二地支分别组合为局。   比如:寅、午、戊合成大局,己、酉、丑合成为金局,申、子、辰合成水局,亥、卯、未合成木局。   而生、旺的墓象需三方吊合,故称为三舍,这三合中依旧包含着五行。   又叫四生,金、木、水、火四局中各舍地支三,而这三地支中只有一个地支表示长生。故而又叫四长生,简称四生,或称四维。   这个维。就是维系,生长之意。   天干,地支中两个字同处一宫,合为一名,分别称为双山。   如:廉贞双山,火:天干的丙、辛与地支的寅、午、戊舍,八卦宫以艮冠其首。所以找到了这个艮位就能找到墓口。   但是这个大墓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格局,所以我必须用罗盘,还有现在的地里来判断格局,如果知道当初的封土堆在什么地方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多一个推算的条件。   我问王贵:“大兄弟,可知道这地方的封土堆在什么地方?”   王贵听了,就皱了眉头,跟我说:“我在这地方观察了许久,封土堆已经没了,但是根据我在这个村子里所询问的人,都说是在南北走向。”   我听着就点头了,心里在不停的盘算着,南方离官为赤兔胭脂马,又为天马,马有四个局。   申、子、辰、马居寅。   亥、卯、未,马在巳。   寅、午、戌马居申。   己、酉、丑马有亥。   就是不知道这个马的局是什么局了,我看着周围,树木生长的很茂盛,有一片野林,所谓木要生,必然水来滋养。难道是个水局?   我想到心中一动,拿着罗盘朝着开始定位,水局马在寅我一边走一边想,这里的局应该就是马,而且是天马,天马也是吉祥福禄之象,分为八方天马,各有其名。   八方天马分属于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宫。天马要借助于地形,主要是突起的丘垅之类,如果天马不在正局木乾、火艮、金巽、水坤之内,还可以借正局之马,速发富贵,四局之内,天马最佳的位置应该就是水局而马在寅。   我不停的走,走着走着,我突然看到前面三十多米就是鬼眼塘了,我们站在林子里,离鬼眼塘不是很远,罗盘的天针突然笔直的不动了,我说:“就在我脚下。”   王贵他们几个跑了过来,蹲在地上。四处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离鬼眼塘不远,而且周围的树木相对来说比较密集,而且还很高大。   王贵站起来,跟我说:“是了,鬼眼塘那个打弯的盗洞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大兄弟,成败在此一举。”   我点了点头,我说:“老哥我多扒山林高丘,这平原打洞的事做不来,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王贵点了点头,跟强子去砍了一些树枝插在地上,做了掩护,两人在地上开始挖起来,他们手里的铲子别看不大,但是挖起来特别快,这个铲子我知道叫什么,就是所谓的旋风铲,两人你来我往,一个挖一个送土,很快一个两尺宽的洞就出来了。   这两人的速度特别快。才小半会就挖了好几米,这是平原,三米就能见水,但是这个洞挖了五米居然还不见水,而且挖出来的土居然还是硬的,越往下挖越难挖,但是也不见王贵手里停下。他不停的往洞里面倒一种刺鼻的水,我知道,这个水肯定是专门用来克制夯土层的硬土的,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跟王红就在边上等着,王红跟我小声的说:“兄弟,这次你也别做好人了,咱们下去三下五除二该拿的拿。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拿完了在去告诉王芸,也算是通知她一声了,做个好人也不迟。”   我笑了一下,我说:“你觉得王贵会让我们摸吗?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鬼心眼特别多,下去之后,你别因为贪财而往了提防。”   王红听着就跟我说:“我看那个强子不像是个不讲道义的人。”   我说:“强子是强子,他只是个跟班的,但是,你觉得咱们要是真翻脸了,他是帮他的这个师父,还是帮咱们这两个外人?”   王红沉默了半天,没说话,突然我听着强子喊了一句“过来,通了”。   我听着通了,就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这么快呢?我跟王红赶紧跑过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盗洞,强子趴在洞口,跟我说:“嘿,运气真他娘的好,下面居然有个盗洞,咱们正好给挖通了。”   我听着也觉得走运,这都能让咱们给遇到,不过也在预料之中,因为我算计的不错。   强子顺着绳子下去了。我跟王红也下去了,他殿后,因为他身子太胖,要是在下面卡住了,咱们就完了,上不来出不去,他在最后。咱们还可以在下面帮衬他一把。   这洞不是很宽,只有两尺来宽,我觉得压抑的,但是好在很快就到底了,我一到底,就看着强子跟王贵蹲在洞里,我觉得奇怪,这洞咋有那么大的空间?还能蹲着?这两人挖的洞有这么大?   我推了一下强子,让他给我裂开一个缝,我看看,突然,我这一看,脑子就炸了,他娘的,就看着面前居然横七竖八的全他娘的都是盗洞,跟他娘的一个老鼠洞似的。   他娘的,咋这么多盗洞呢?那个是真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身冷汗   通了,确实是通了。   但是眼前的盗洞多如牛毛,我仔细数了一下,居然有二十六个盗洞之多,这些盗洞有的是往上面打的,也有的是往下面打的,有的链接在一起,有的是单独的,这么多盗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   王贵站在一口洞口,挖了一把泥土,跟我说:“不是同一个时期打的盗洞。”   我听着就觉得惊讶,这个王贵凭借土壤的细微的差别居然就能分辨这些盗洞是不是同一个时期打出来的,真是神人。   强子问我:“老哥,你算对地方了,这里这么多盗洞,肯定就是这里,但是眼下为难了,这么多盗洞,咱们走那个?”   我听了就说:“还得听你师父的。”   王贵没搭理我,跟我说:“咱们也不可能一个个找,我本来是想一挖到底。直接把洞给挖穿的,但是这么多洞说明我挖的洞有问题,根据我的经验,咱们走东面的一条,一般的墓的方向都是朝东的。”   我听着就点了头,没有多说话,王贵率先走进了洞口。下面的洞盘枝错节,但是洞很大,我们可以弯着腰走,这些洞,年代不同,在很早以前肯定就有人光顾这个大墓了,但是怪了。这么多人在地下面挖了这么多盗洞,难道都没有人得手吗?   如果有人得手的话在,这些盗洞肯定是要毁掉的,至少会在洞里面留下封路的土,这是行里面的规矩,为的是不让后来的盗墓贼进来,当然不是为了保护古墓了,其实也是保护,只是这个性质有点不一样,盗墓贼把盗洞给堵上,不让后来者进入其中盗墓,其实只是为了日后自己困难了,在来光顾一次,所以要是被别人给挖光了,还光顾个屁啊。   我们走了十几米,突然发现,这里面的盗洞都是弯的,没有一个是直的,而且盗洞连着盗洞,我们才走一会,回头的时候,就看不到之前来的路了。   王贵停顿了一会,他抓了一把地上的土,使劲的闻了闻,稍后说:“往下面这个洞走,你们跟着我,千万别丢了,否则,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这不用王贵说我们都知道,这么多洞,在地下二三十米,要是在这里里面迷路了,你就完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死了。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我腿感觉疼的很,这弯着腰又弓着腿,姿势真不是人受的,突然,我看到王贵停下了脚步,他把一盏煤油灯朝着一个向下的坑洞照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娘的,终于找到了,这个洞下面是个墓道。”   我一听,心里一阵,居然还真叫王贵给找到了,我看着王贵嘴里咬着马灯。朝着下面一跳,立马就不见了,我跟强子也赶紧跟着,王红自然不用多少,急吼吼的就下来了。   我一到下面,就看到了一个甬道,这甬道很宽。也很高,有两米多高,一米多宽,墙壁挖的整整齐齐的,还贴着石砖,上面有很多彩绘,这些彩绘都是一些动物,有的像熊,有的像鹿,但是更多的都是一些男人跟女人做那事的画面,看的我都有些害臊。   “娘的,古时候的人这么开放啊?居然画这些东西在墓里面,狗日的,还是古人好。一个人可以跟这么多女人干那事,怪不得都想当皇帝呢。”   我看着王红,他两个眼珠子都离不开那些笔画,我没搭理他,他比较大惊小怪,这种壁画在楚地是非常常见的,因为楚人“信巫鬼,重淫祀。”   我看着笔画,应该是属于楚兴盛的时候,上面的画面虽然淫乱,但是却表现的极为雄伟,这可能跟当时的背景有关,那时候周朝衰败,周礼既废。巫风大兴,楚越之间,其风尤盛,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墓应该是春秋时期的楚墓,那时候楚国非常的强盛,所以在那事方面也极为开放,男人炫耀自己的方式之一便是在男女方式上。这个壁画便能体现的出来。   我四处看着,我看着墙壁上有很多四方四正的壁龛,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我走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这一摸,我身体一下就被强子给拽过来了,强子跟我说:“大兄弟,这里面的东西千万别乱碰,要不然会没命的。”   我听着心有余悸,其实我只是想爬上去看看,看看这壁龛里面是不是有陪葬品之类的,突然,我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我正犹豫着的时候,突然被强子给拉到了一边,就这一瞬间,我看着之前我趴着要上去的壁龛居然倒塌,一下子裂开了,而随后泥土崩裂“轰隆”一声,从壁龛里面滚出来一块巨大的石头,看着石头落地,把地面砸出来一个坑,吓的我脸色惨白。   狗日的,居然是个陷阱。   王贵看着我脸色惨白就笑着跟我说:“兄弟,还是别碰的好,这些石块,显然是填墓时有意放置的,这种石头紧密的很,一看就知道是凿棺椁的时候留下来的边料,他们把这些边料放在这些壁龛上,这些壁龛一碰就坍塌了,下面的人肯定会被砸死的。”   我听着心有余悸,纵然我见多识广,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陷阱,要不是强子拉我一把,估计我就早就变成肉泥了。   王贵笑着跟我说:“兄弟,因祸得福,有这些边角料在就说明我们离存放棺椁的墓室不远了。”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他们三个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小心的在甬道里行走,这个甬道不是很长,但是我们走的特别慢,这个墓到处都是机关,我们那里敢急躁,一个不小心肯定就会倒霉的。   走着走着,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只鞋,我过去把鞋给捡起来,这双鞋是一双皮鞋,有点像民国老军阀的那些军老爷穿的长筒靴,看到这只鞋,我就想起了扬贡名之前说的那位老探墓的风水先生,搞不好这只鞋就是他留下的。   “娘的,看来还真有行家比我们先进来了。不过没出去,兄弟们放心,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王贵说了一句,就率先往前走,这个古墓难道了不少人,那二十几个盗洞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挖的,来这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出去过。所以里面的东西肯定少不了,但是正因为如此,我心里也发慌,那么多厉害的高手都出不去,我们能出去吗?   走了几步王贵突然握起了拳头,我们几个赶紧停下来,我大气不敢喘一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我看王贵的脸色特别难看,王贵说:“千万别动。”   说完王贵就慢慢的蹲下来,伸手在地上使劲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   这声音很清脆,也很空洞,我听着这声就知道麻烦了,突然,我看着前面的地面一下子塌下了下去,我们站在后面的人一下子被倾斜的地面给抬了起来,身子不稳,一下扑了过去,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看着王贵跟猴子似的,猛然一蹬朝着对面一扑,在地上打了个滚。回头把绳子一摔,我慌乱之中双手挥舞着,一把抓住了绳子,但是我的身体却坠落了下去,还好我拽着绳子,因为失重,我的身子朝着前面飞了过去。稍后我一头撞到了墙壁上,但是我死死的抓着绳子,不敢松手。   我就听着下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是上面的土落了下来,我一身都是冷汗,这时候我听到了王红的声音。   “狗日的,你还活着吗?”   稍后我就看着灯光照了过来,我看了一眼是王红的手电,我说:“没事,我还活着。”   说完我就朝着下面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尿都快吓出来了,他娘的,还有一尺,我在掉下去一尺小命就没有了,因为这下面全部都是尖锐的钢刀,虽然都生锈了,但是我一点也不怀疑,我要是掉下去了,肯定成了倒背的刺猬。   我正要爬上去的时候,我看着这下面居然还有几具尸骨。这些事故都是被哪些钢刀给扎了个对穿,地上还有些绳索,锄头,我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也是来盗墓的,只不过运气不好,丢了小命。   我拽着绳子往上爬,爬了五六米才上岸,我一上去就喘了口气,王贵跟我说:“兄弟,你运气可以啊,这都叫你抓住了绳子。”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看着王红跟强子从边上的路走了过来,边上的路只有五寸宽,刚好可以通过一人,我们几个到了一起,朝着下面看,都心有余悸,这个陷阱实在是太巧妙了,让人卒不及防。   强子跟我说:“这个陷进叫连翻版,我在河南遇到过,这个陷阱特别贼,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你走上去还不觉得,等你到了中间他才掉下去,这时候你想回头都难了。”   我听着一身冷汗,但是我什么都没说,而是朝着甬道的远处看去,我真他娘的想知道这个墓到底是谁睡在里面!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要倒着看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深怕在触碰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走了十几分钟,我觉得该到头了,但是这条路好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这让我心里很烦闷。   我说:“咱们走了多久了,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王贵听了我的话,就停下了脚步,我看他的表情,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跟我说:“这条路可能是鬼道。”   鬼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路,我看着王贵蹲下来,从他的包里面拿出了一个琉璃珠。他把琉璃珠轻轻的放在地上,突然,琉璃珠不是站里在地上的,而是居然朝着前面滚了过去,我们赶紧追着琉璃珠跑了过去,但是很快我们就傻眼了,前面居然是一块大石头,琉璃珠在大石头面前停下来了,我们看着那块石头那么眼熟。   “他娘的,咋又回来了?”   王红喊了一嗓子,四处看了一眼,但是却看不到身后的路了,王红赶紧跑过去,突然喊道:“娘的,路在这个拐角呢,狗日的,咱们绕圈子里。”   我们听着赶紧跑了过去,果然,看到身后居然是一条路,是笔直的一条路,但是这条路修的特别诡异。修在甬道的后面,你要不是倒着走,你根本就不会看到这条路,因为他正好被甬道给挡着,我趴在墙壁上,斜着眼睛看墙壁,原来墙壁是斜的。所以我们走过去之后,就看不到后面的路口了,所以,我们就在这地方转了一圈,然后又回来了。   王贵跟我说:“大兄弟,咱们可能又中招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气馁。他娘的,咱回事呢?这个人居然又算在了我们前面,算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他似乎都知道咱们会从这个地方打盗洞,然后故意在这个地方布置陷阱,设了一个鬼道,里面还带有其他陷进,要不是发现及时,估计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们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主要的墓室之后,就从之前的盗洞爬了上去,按照来时候的路爬回去。   但是怪了,我们爬上去之后,却发现找不到原来的路了,这里面的盗洞杂乱无章,来的时候也没有做记号,这个时候从原路返回却根本找不到原来的路。   我们在盗洞里穿梭,有的盗洞很小,只有一个人才能钻进去,像王红根本就钻不进去,所以我们知道这个洞不对,所以又倒回去,重新找原来的盗洞。   但是根本就找不到,我们停在洞口,王贵跟我说:“大兄弟,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得想办法,否则的话,咱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听着点头了,我说:“要不咱们重新打个反盗洞,从下面往上面打。”   王贵摇了摇头,跟我说:“从下面往上面打很容易塌方,咱们分开找,各凭运气吧。”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个王贵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要分开?要是我们运气不好的话,那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他王贵一手打洞的本事。要是实在找不到回去的路,他还能打洞,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我就说:“大兄弟,咱们还是在一起吧,分开了找迷了就更麻烦了。”   王贵听了,就看了看强子。跟强子说:“你们三个一块,我自己走,人多了反而拖步子,我要是上去了,肯定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来的。”   我听了,心里就有些惊讶,为什么王贵要自己单独走?但是王贵说完就钻进了洞里,也没有给我们解释的余地,我看着强子,我说:“咱们怎么走?”   强子说:“听你的。”   我心里有些迷茫,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这个时候我拿出罗盘,在地下,我不知道罗盘还能不能用。这个时候罗盘是指着南边的,我说:“咱们往东边走,赌赌运气,就看罗盘指的方向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我就带头朝着东边的洞开始钻,这个洞很狭小,强子跟王红得把土给挖了才能钻过来。   我们几个猫着腰走了几分钟,越走感觉盗洞越大,走了一会,突然看到好多岔口,我心里特别高兴,因为我们找到来的时候的路了。   找到了路,我们几个都特别高兴,我看着罗盘,但是这个时候罗盘的指针确实相反的。也就是说,刚才罗盘的指针根本就是不对的,我有些讶异,咱们的运气这么好,罗盘指的的方向是错误的,咱们都能找到回来的路。   这事我没有跟王红还有强子说,我们几个赶紧拽着洞口的绳子爬上去。我们几个上了洞口,天都已经亮了,约摸着七八点钟了吧,我们在下面折腾了好几个小时。   强子把盗洞给掩盖上,问我:“咋办,我师父还在下面呢?”   我说:“他要自己一个人走的,我也没什么办法,看他的运气吧。”   强子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先回去,回到了村子里,我就看着扬贡名在烧纸,我们几个跑过去我问:“是谁死了?”   扬贡名跟我说:“我叫老婆子昨天走了。”   我听着心里讶异,没想到是扬贡名的老婆死了,早上三四点钟的时候我还跟他说话呢。没想到早上她就死了,还真是世事无常,我没有多说,就进了屋子,我看着床上停着一具尸体,正是扬贡名的老婆,我看着他的尸体。慈眉善目的,回忆起她的笑容,说话的样子,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只是这个时候我也没工夫把心思放在扬贡名的老婆身上了。   我是担心王贵,倒不是担心他会死,而是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进入大墓的墓口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危险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冒着死亡的危险把我们给支开?   所以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着急了,我得赶紧去找阎六还有王芸。   我让王红跟强子在家里帮扬贡名下葬他的老婆,就朝着墓地去了,一方面我也让王红拖着强子。   我到了墓地,看到哪些农民还在挖那个腰坑,好像在整理里面的文物吧,都是一些石头之类的,只有他们考古的人才会把石头也当文物。   我推开了茅屋,我看着阎六也在茅屋里面,他跟王芸在商量什么事情,看到我来了,两人是又惊又喜,王芸站起来赶紧问我:“胡师父,你咋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说:“有点急,昨天我们又下去了,那个王贵挖了个盗洞,下面都是盗洞,这个墓几百年前都被人惦记了,但是下面除了盗洞之外就是陷进,根本就没有找到主墓室,所以我们就上来了,但是那个王贵却一定要跟我们分开走,我怀疑他是不是找到了墓地的入口,所以把我们给支开的。”   王芸听着就一脸的着急,跟我说:“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呢?”   我笑了一下,我说:“那个人鬼精鬼精的,我要是强行跟着他,肯定会让他起疑心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我们早他一步找到墓地的入口,把里面的东西给清理出来。”   阎六眯着眼,问我:“你要是有本事找到,应该早找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我听着就说:“你狗日的少挖苦我,老子的本事只用了七八,我还没用真功夫呢,这个墓,是个行家修的,他死了几千年,但是却能掌控几千年后的事,在一些风水紧要的地方,他都会布置陷阱,早早的在哪里等着我们,只要我们一下去,就扑了个空,所以我们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不过我肯定这个墓就在我们脚下。”   阎六对我吹胡子瞪眼,跟我说:“别他娘的废话,找到了才是真的,这个墓害死了好多人了,要是找不到还被盗了,王芸就完了。”   王芸说:“这倒没什么,最多被处罚,不能干这一行了,但是要是被盗墓贼给盗了墓,那我就不甘愿了,胡师父,你要是真的还有没用出来的本事,你就使出来。”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我说:“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这个墓的入口肯定是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我好好算一算。”   说完我就走出了茅庵,手里拿着罗盘,还有寻龙尺,虽然我知道墓的入口就在我们脚下,但是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入口肯定是极为出其不意的,让人怎么都想不到。   罗盘的指针指着南方,我心里没有底,平原寻龙确实很难,山地属阴,平地属阳,因此在山地和平地卜穴,就要照顾到的阳属性的差异。   山地卜穴,以龙脉为主,只要力脉雄壮有生气,即使水法不尽人意,也发富贵,因为山地网正阳衰。   平地则恰恰相反,它要求穴地最好是四面环水,并且流归一处,望去如同城池的护卫,那么即使龙脉稍差,也发富贵,因为平地阳正阴衰。   与之相应的是:山地卜穴要照顾到坐实朝空,即穴后要高起,对面要开阔,平地穴则应坐空朝满,即大后应开阔,对面有好砂好水即可,这是山地、平地穴的总原则。   如果这个坟要是按照这些要求去修建的,为什么我会找不到呢?   突然我想到了一句话,想到了这句话,我顿时豁然开朗。   平洋高一寸为山,低一寸为水,故云:“平洋星辰眠倒看。”   是了,要倒着看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还在鬼眼塘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就有了眉目了,我跑到鬼眼塘,这里的地势比较高,但是还是不够高,我想找一处地势高的地方。   阎六还有王芸跟着我,王芸问我:“胡师父,我听老师说,你们这些风水师在寻找陵墓上有自己的学问,这些学问被称为地师学,我只是好奇,这门学问既然地师都精通,那会不会在建造陵墓的时候会有改动呢?也就是造成眼前局面的原因。”   我听了,就点点头。王芸说的很多,风水中的地师学问,被称为寻龙策,我们懂,那么传送我们这门学问的老祖宗们肯定也懂,而且懂的比我们还多,所以他才会在一些紧要的地方布置陷阱跟幌子,让我们扑空,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我就快要把这个局给破了。   一般而论,平地点穴,墓穴最好能松于水上,即在一水流过处进一高凸之地为穴。如果是四面环水,中问有一高面之地,这是最佳的穴地,称为“奇穴”。   我站在高地上,四处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茅庵所在的地方的地势最洼,我拿着罗盘又赶紧朝着茅庵的地方跑,王芸他们俩跟着。都觉得我很奇怪,但是我没有解释。   罗盘的指针在天针上指定,这个茅庵肯定跟坟的入口有关,我站直了身体,四处看,但是觉得很怪,此地同样不是个风水宝地。不是最好的墓地入口,如果是从这里入葬的话,那可是不吉利的,就算那位风水师高手想要故弄玄虚,也不可能把一个帝王的陵墓建造一个病龙之上。   我看着罗盘,神情浓重,罗盘上的方位都显示这个地方就算是有龙脉。也是一个病龙所在。   凡看地,至到头结穴处,用罗经外盘看水口。若在丁、未、坤、申、寅、酉这六个字上交会,皆谓之金羊收癸甲之灵,是木局癸龙。用罗经内盘格龙,癸长生在甲卯逆行。旺在乾、亥,墓在丁、未。若龙从甲、卯二字上入首,是生龙。从癸、丑二字上入首,是冠带龙。从壬、子二字上人首,是临官龙。从乾、亥二字上入首,是旺龙。   再配上龙之形象,又生旺束气清真,必然大发。   但是从罗盘上看这里的风水这里的风水走向是从庚、酉二字人首,也就是病龙。   我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阎六问我:“此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我听着就说:“根据罗盘上看这个茅庵下面就是墓的入口,但是怪,这里的风水并非是好的风水,而是一个病龙,有什么人会把自己埋葬在一个病龙穴中呢?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这么做吧?何况是一个帝王。”   阎六听了,就眯着眼,四处看,虽然他对风水不如我,但是也算是有些见第,突然,阎六跟我说:“会不会是补砂之法?”   我听着就眯着眼睛,阎六的话虽然少,但是很毒,说道了点子上去,因为平川地带凸起之物不多,团此要伏在地面上仔细辨识,凡是凸起于地表的地方,均可以认作是砂,或是穴地四周的房屋、庙宇,也可以认作是砂。在具备了砂体之后。再看它们是否合位,合位的就是好砂。   这种方法被称为补砂之法,也就是在坟墓的周围建在一些比坟丘高的东西作为护砂,想到这里,我就开始重新审视起来。   平川地带龙、水相依,不论龙脉如何,只要来龙枕去水。又合生、旺、墓、养、自生、自旺六向,水归正库,都主发富发责,只是程度不同而巳。   所以现在关键的是要找到水,我要顺水推舟,然后找到龙脉的走向,这样我就能找到整个大墓的入口了。   我问王芸:“这地方哪有水塘,或者是河流。”   王芸想了想,跟我说:“这里的水跟湖泊特别多,但是离这里最近的是大坝埂,这里有一条经常决堤的河,每年一下雨,大坝埂里面的水就会淹了村庄。”   我听着王芸的话,朝着南边看了一眼。在南边有一条又高又长的大坝,这条大坝就是为了阻拦泛滥的河水而建造的,我知道了,这个大坝埂之前的河水应该会流经这里,但是因为修建了大坝,河水改道了,所以我才找不到水向。   想到这里我就释然了,但是我心里依然不确定这个墓口开在哪里,虽然找到了补砂的水在什么地方,但是我不知道修建这里的人要求发什么。   以为求什么,所立的方位都不同,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说过,欲求丁旺,须立生向。生方高大。生水来朝,前高后低,穴显特起,生水归库,必发千丁。   欲求大富,须立生向。旺方高大,旺水特朝。朝水一勺。可以致富。明堂前要聚蓄,故云:“明堂如掌心,家富斗量金。”穴前要富,须得限弓案,故云:“伸手摸着案,积钱千万贯。”下砂要逆水,逆水一只可致富,去水之旋要归库。盖财旺水也。   欲求大贵,临官方要秀峰高耸。临官水特朝。或聚蓄,驷马贵、坐山贵、向上荐元峰透出,穴是特起甚高。若低小则无力,不发大贵。请贵人若遇三吉六秀方,必发翰苑。还要坐空朝满,水不归库者不准。   欲求寿高。气脉雄壮。前高后低,枕大水。水即山也。天柱高而寿等彭祖。穴后为天柱,水要归库归绝。或乾方有池塘,或有水沟,俱主寿。若病死消水与交如不及,则无寿矣。   这四点,所立的向都是不同的。我不能知道他求什么,所以还是不能确定墓葬立的是什么向。   我想着杨湾村这么穷,应该不是求财,这里高寿的人也不见几个,所以求高寿也不可能,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有五六个孩子,难道是求子孙旺盛?想到了这里,我觉得就有可能。   我看着那大坝埂的方向,随即就点头了,果然是求子孙旺盛的局,水来朝,前高后低,穴显特起,生水归库,必发千丁,所以杨湾村的人家家户户子孙都多。   我拿着罗盘,寻找生位,走跟着罗盘的指针走,走着走着,突然,阎六拉了我一把,一下把我给拉了回来,我心里一惊,抬头一看,还差一步我就掉下去了,我他娘的居然走到了鬼眼塘了,这地方都被挖了二三十米深,我要是掉下去,肯定会被摔死的。   我看着罗盘的生位,就在鬼眼塘上面,我看着特奇怪,这个地方之前不是挖了吗,是个陷阱,下面是流沙,掉下去的人都会死,但是为什么现在罗盘又指到了这里呢?我觉得特别奇怪。   “胡三,你他娘的别说在这下面啊?都挖了三十米了,就是阎王的老窝也该挖通了吧?”   我听着阎六的话,就摇了摇头,如果我推算的都正确的话,那么坟墓的入口就在这个鬼眼塘下面,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思考,看着那墙壁上打弯的盗洞,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怀疑这个地方的人,但是事实证明没有人从这里把坟墓给挖开了,这说明这个地方不是墓室所在,但是我推算到最后,这里就是墓室所在。   这两者相互矛盾,让我一时间错乱无知起来。   我看着不远处的水坝,我觉得我没错,丙上小沟名帝旺水,朝堂合丙壬到局,身挂朱衣。   又合帝旺朝来聚面前。一堂旺气发庄田。   官高爵重威名显,金谷丰盈有剩钱,又为文笔、文峰。   丁上小溪,合衰方管局巨门星,学堂水到发聪明。   丁为南极星,又为文星,故主文人跌防,春秋祭丁,我看着那小树林到这里的距离与纵向,岂不就是个“丁”吗,这个鬼眼塘正好在丁末。   我说:“就在这下面,你们挖,要是挖不到,我胡三这辈子就金盆洗手了。”   阎六跟王芸看着我严肃的表情都觉得不像是说假话。王芸跟我说:“好,胡师父,我们就从这个鬼眼塘挖,要是在挖不到,我也只好去请我老师来了。”   我听着点了点头,我有信心。   王芸去调集人手,让那些农民工继续下鬼眼塘的底部开始挖,虽然哪些农民都颇有怨言,说王芸是徒劳无用,但是还是很听话干着他们该干的活。   鬼眼塘现在被挖的特别深,足足有三十多米,这个深度,跟悬崖峭壁有的一拼了,继续往下挖,我也看不到有任何墓室的迹象,所以我有些着急,害怕我点错了,如果我点错了的话,下面肯定还是会机关的,要是因此在有人死,那我可就是罪过了。   我跟阎六在上面等,王芸踩着挖好的台阶下去了,她下去亲自指挥,我看着地面的土给挖开了将近五米多,居然还见不到墓室应该有的东西,连一块砖都没有,这些我着急了,难道我真的找错了?   突然,我听到有人叫了起来。   “碳,有碳,快看这里有碳。”   我听着这句话,心里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因为我确定找到了,我找到了,墓的入口就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贵的鞋   我特别兴奋,赶紧跟阎六冲了下去,台阶特别抖,我走的时候感觉都是飞的,快走到底部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一下子就滚了下去,摔的我头昏脑涨的,但是我没有顾着疼,我赶紧跑到喊话的人边上。   我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黑漆漆的泥土,我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但是从外面跟质地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是煤炭。   王芸也抓了一把在手上。她也显得很兴奋,随后跟我说:“找打了,真的找到了,没想到居然埋的这么深。”   阎六眯着眼,问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木炭,这就找到了?安徽多煤矿,也许是我们挖到了某处矿产了也说不定。”   王芸笑着说:“这个你不懂,我告诉你,这是一种特别的葬风,楚人的鬼巫文化特别厚重,墓室的建造也是非常讲究,在“事死如生”的要求下,墓室一般都会极力模仿死者生前的居室模样,所以楚墓一般贵族墓葬都会用大量木炭填然后用青泥膏最后夯土,以达到能做到的最大的密封性,所以挖到了木炭层之后,下面就是夯土了。”   阎六听着有些惊讶,问王芸:“还有夯土?这个墓都已经挖出来几十米深的夯土了,这下面要是害有夯土的话,那这个墓得有多深?”   王芸听了之后。就有些严肃起来,她说:“我也不知道,初步估计得有五十米深吧,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深的一个墓葬。”   我听着就点头了,这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深的一个墓葬,这时候我跟王芸说:“别在木碳层上面挖,下面可能还有危险。你看到那个斜着的盗洞了没有,你就在那个盗洞下面挖,可能会从着盗洞挖到墓口。”   王芸听了就点了点头,吩咐那些农民开始挖土,按照我的要求,从盗洞的下面开始挖,我们几个就站在一边看着。我抬头看着天空,觉得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这个洞太深了,如果这里真的是墓口的话,那么你能想象的到,当年有多少像现在这样的农民在这里为帝王建造陵墓,那副场景肯定非常震撼。   有了方向跟目的,上百人同时挖土回土,速度是特别快的,很快就把那个盗洞下面的土层给挖开了,突然,有人叫了一句:“快看,这里有吊索。”   我听着心里有些紧张,赶紧让所有人都离的远一点,王芸也走了过来,我们看着挖开的洞边上,居然有一连串的吊索,这些吊索上面都拴着石头,这些石头都有好几百斤重,看着都吓人,我心有余悸,要是直接挖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触发这些吊索,到时候肯定又会死很多人。   王芸很惊讶,问我:“胡师父,你怎么知道从盗洞下面挖是对的,要是我们直接挖的话,肯定会触发机关的,到时候又得死人了。”   我说:“不是我的本事,而是之前我打听过,在我们来之前,有一个风水师来这里探墓,这个盗洞肯定就是他留下的,这个人厉害的很,他挖的洞肯定都是避开危险的洞。所以顺着他的洞挖,肯定没错,只是可惜,这位大师也没能出去,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   王芸笑了笑,跟我说:“盗墓的都没有好下场。”   说完王芸就去指挥把哪些吊索上的石头都给卸下来,把机关都给破坏掉。这一工程非常浩大,因为墓坑很长,里面放着的石头特别多,全部都取出来,耽误了不少时间,很快就天黑了。   这时候王芸叫人先休息一会,等吃了晚饭继续挖,这些农民虽然都是挖地的,但是连天加夜的挖也受不了。   我们几个就到茅庵里面吃饭,我有知觉,我觉得茅庵就是整个大墓的墓室所在,只是我没有说罢了。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王红跟强子来了,他们两看着我坐在地上吃饭。就过来了,王红问我:“咋,我听村里人说找到墓口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找到了,也不知道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在鬼眼塘下面真的挖到了墓口。”   强子有些可惜的吐了口唾沫,我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心里就有点无奈,毕竟他救过我的命,我觉得这么骗他,心里有点不忍心,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也怪不得我了。   我看着二娃也跑过来了,我就问:“你们把这个傻子带来干什么?”   强子跟我说:“晚上我决定动手。有这个傻子在方便一点,也不会有人怀疑我们。”   我听着就说:“都已经挖开了,咱们没机会了。”   强子说:“富贵险中求,晚上他们可能不会动手,我们就悄悄的进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就大开杀戒。要是没发现,进去捞一笔就走,关键的是,我得把我师父找回来。”   我听着就知道强子是铁了心要下去,我心里不想他下去,因为墓口我基本已经找到了,他要是在下去,被抓了,估计就得挨枪子了,我就说:“你傻不傻?”   强子有些不懂,问我:“咋?我是不聪明,但是你说我傻是啥意思?”   我说:“你还不懂?你师父为什么要跟我们分开?”   强子一脸的迷茫,跟我说:“不是分头找路吗?”   我笑了一下,我给了强子一巴掌。我说:“你他娘的清醒点,那条路根本就是他带我们走偏的,我自己都能找到,他找不到?娘的,他肯定是找到了进入里面的入口了,想把我们给甩掉,然后独吞。你别说你师父没干过这种事。”   我说完就一把将强子推到地上坐下了,他有些迷茫,好像在回忆,我看他不说话,我就知道王贵那个人肯定干过这种吃独食的事情。   强子沉默了很久,跟我说:“他是我师父,我觉得,他对被人那样,不会对我那样的。”   我指了指下面,我说:“你不信,你下去看看,说不定人家已经把里面的东西给扫光了,现在不知道在那快活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既然是那样的人,就不论对谁了。”   强子特别不相信,他看着四处没有人,就赶紧下了台阶,居然还他娘的把二娃给骗下去了,我也没拦着,因为他不可能得逞的,王红有些急眼了,跟我说:“胡三,咱们也下去吧,这么好的墓,咱们不捞点东西可惜了。”   正说着呢,我就看着王芸跟阎六过来了,王红可惜的推了我一下,跟我说:“你他娘的就会败财。”   说完王红就跟王芸笑呵呵的,说一些没营养的话,都是在调侃他跟阎六,说了一通,王芸也就不搭理王红了,就吩咐那些人开始干活,我站起来看着下面的强子,他急的团团转,王芸也看了一眼,跟我说:“现在动手抓他吗?”   我听着,心里有些犹豫,毕竟是救我一命的人,我说:“不用,大鱼还在里面,咱们瓮中捉鳖,先把鬼精的人给抓住再说。”   说完我就下去了,拿着一把铁锹,我看着有些慌张的强子,就把铁锹丢给他,我说:“啥也别说,挖。”   强子听了,有些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我还有那些老农民开始挖洞。   我们把上面的碳层给清理掉,下面果然是一层泥膏,这个泥膏很厚,也很难挖,我们用洋镐使劲刨才给刨掉的,我们挖着挖着。下面坑洞的范围就被扩大了,那个盗洞也被扩大了,挖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把盗洞给挖到底了,这也到了夯土层了。   在地面上有一个洞,黑漆漆的,许多人都围着这个洞,都好奇的议论纷纷,王芸过来把所有人都给清理走,她拿着手电朝着洞里面照着,这个洞有五六米深,如果要全部挖开的话,估计得到明天早上了,她怕那些工人会受不了。于是就让大家停工,把家伙收拾一下,然后保护现场。   我们三个站在老远的地方躲着,这坑洞特别大,而且夜里没有灯,所以藏在拐角里根本就没有人注意我么,我看着坑洞里的人渐渐少了,就跑了出去,王芸跟几个考古的人还在研究方案之类的,也没管我们。   他们商量了一会,就跟我说:“你们几个今天夜里就守在这里,明天给你们价钱。”   我听着就笑了笑,没说话,强子也很兴奋,这不是正如了他的心愿吗?只是他不知道,这都在算计当中,所有人都离开了现场,强子四处看了一眼,没有人了,就赶紧把绳子拿出来,在地上钉了钉子,跟二娃说:“你不是要吃糖吗?贵叔有,咱们下去找他,找到了咱们就有糖吃。”   我听着心里有些难受,这个强子居然也骗一个傻子下去,但是这个二傻也不知道什么好歹,笑嘻嘻的就拽着绳子下去了,我跟王红对看了一眼,我朝着洞口使了个眼色,王红立马就知道了,二话不说就拽着绳子下去了。   强子见王红下去了,特别高兴,他知道我肯定会跟他一起,所以他先下去,我殿后。   拽着绳子,我们都下了坑洞,一下坑洞,我就觉得下面有股潮湿的味道,很霉。   “鞋,贵叔的鞋。”   我听着二娃的话,当时就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狗日的,那王八犊子果然下来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王贵的心思   这只鞋是王贵的,我认得,上面还有血迹,不知道王贵是不是受伤了,但是这不是我关心的点,我关心的是,他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找到真的盗洞的,又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他又为什么要撇下我们自己进入这座大墓。   难道是真的想独吞?   这坐大墓如此的巨大,里面的宝物不用猜也知道是数不胜数,他就算想独吞,他又有多大的力气能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搬走?那时候人多才是一件大事,我要是王贵的话,在找到真的盗洞的时候肯定会让身边的人都下去,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然后在杀人灭口独吞宝物岂不是更好?   我们继续前进,我看着强子,他的脸上满是倔强跟愤怒,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愤怒自己的师父抛弃自己下来独吞宝物而愤怒,强子这个人虽然干的是吃臭的勾当,但是人单纯!   甬道很长,现在我们是身在地下五十多米。想在在地下五十多米的地方挖一条这么长的甬道,没有十万八万的劳工是不可能的,但是奇怪的事,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一具尸骨都没有看到,也没有看到殉葬坑。   墙壁上也没有壁画,这在楚墓里是很少见到的,就如之前的那个陷阱,在墙壁上都是壁画,连一个陷阱都制造的如此精细,那么主墓室为什么会制造的这么粗糙呢?   难道又是欲擒故纵,故弄玄虚,把主墓室制造的粗糙起来,就让那些盗墓贼以为这不是真正的主墓室?   我越走。心里越惊,因为我感觉甬道越来越宽,我让王红跟我并排走,这个时候我们两居然能并排在走一起也不觉得狭窄,而且越往里面走越宽,我感觉特别奇怪。   “娘的,这地方越往里面走越宽啊。想他娘的一个大喇叭,咱们会不会走错方向了?”   王红一边说还一边回头看,我听着越觉得有可能,主墓室肯定是一个不大的墓葬坑,因为风水里说过,穴小而藏风聚气,如果一个大坑,四面风都能吹进来,把生气都给吹走了,又怎么可能藏风聚气呢?   我回头看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咱们确实是走错了,后面是朝东,是朝着茅庵去的,来之前我就点过风水,我觉得茅庵就是主墓室的所在,现在越往里面走越宽敞,这就让我觉得我猜测的更加正确。   我说:“咱们可能走错路了,咱们必须要走回去。”   强子听了,就回头他刚想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二娃叫了一声:“快看,有人!”   我一听有人,心里就是一惊,赶紧跑了过去,拿着手电朝着二娃指的方向一照,我就看着一个人两脚蹬着墙壁,在顶上苦苦支撑着,这个人特别惨,一身都是血,身上的血都干了看来是流了不少时间了。   “强子,快救我!”   这人尖锐的声音在甬道里响起,我们看着,都没动,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贵,他看着我们还是一脸的惊喜,我们看着他,倒是满脑子疑问,我们都没动,因为不敢轻取妄动。   这条路是突然出现的,甬道的尽头,是朝着左边拐的。我打着手电朝着右边照射了一下,右边居然也有一条路,就像是一个T字型的路一样,我们居然走到头了,在路的尽头有两条路可以走,左右都有,这两条路的出现。让我更加确定,真正的墓室是在茅庵的方向。   我问:“大兄弟,你怎么在这?”   王贵苦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强子想要过去救人,但是我一把给拉住了,我说:“你师父在上面撑着,那说明上面肯定有机关,你要是贸然过去,肯定会中招的,你师父啊,是想让你做替死鬼呢。”   我这话说的狠厉,那王贵听了一脸的恼火,但是他却没有对我发脾气。而是冷静的说:“强子,你慢点,上面有个洞,我在托着呢,这个洞是个机关,我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机关,把这个洞里的机关给触发了,我必须得堵着,要不然我就得死,你看到墙上的那个凹槽了吗?里面肯定有机括,你拉一下试试看!”   强子听着,就甩开了我的手,跑了过去。我心里有些担心强子,都他娘的这时候了,这个强子居然还去救他师父,强子来到王贵的脚下,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墙壁的凹槽,他伸手在里面摸了一阵子。突然,我看他猛然一拉。   “噗噗!”   我听着这两声,顿时觉得不好,我说:“趴下!”   说完我就趴在了地上,王红也把那个傻子给按在了地上,我抬眼看着,就看着甬道的地面上居然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箭雨。每一只都入地七寸,全部都是铜箭,密密麻麻的,都铺在地上。   “啊!”   我听着强子的惨叫声,他的后背跟大腿上都被钉了一箭,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沫子。   虽然他很危险,但是这时候我们哪敢去救他,我们趴在地上等,等了好大一会,那噗噗的声音才消失,这时候我赶紧爬起来,我跟王红说:“抓住王贵,狗日的。想害我们!”   王红听着,一下子就跳起来了,突然,我看王贵也跳下来了,落地的时候他推打软,身子往后滚了一下,突然从腰里抽出一把刀来。指着王红骂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不是好东西,强子,你可别怪师父,你要不是跟他们走的近了,师父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听着就恼火,这狗日的王贵还真他娘的鬼精细,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不但不相信我们,居然连他徒弟跟我们走的近了也要怀疑,最后还用这种卑鄙的法子害他,简直禽兽不如!   我把强子扶起来,从百宝袋里面拿出来朱砂布裹在他的身上,他的伤都是对穿的,这么近的距离还是铜箭,射在他身上只留下一个洞眼,这是最麻烦的,我怕他流血流死了。   强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牙,我看着他眼睛里都飘了泪花,我知道这个汉子在忍着。   王贵冷笑了一下,朝着二娃招手。跟他说:“过来,叔叔给你糖吃!”   说完他就掏出一把糖来诱惑二娃,这个傻子傻乎乎的,居然跑了过去,王贵一把拽住他,跟我们说:“大兄弟,你能耐。居然让你给点着这里了,本来我只是想自己摸了就走,但是没想到你跟来了,但是今天老子进来了,就得带走宝贝,你们这些考古队的,水要是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我听着差异,这狗日的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吃臭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王贵没有管我诧异的眼神,而是拽着二娃朝着甬道里走,我知道他走错了,但是我没有说,我把强子放在地上,我还没说话,他就挣扎起来了,跟我说:“大兄弟,咱们不能在这等,咱们得跟上,我要宰了他,老子救他一命,以前他教我的。都算还清了,下面的,都是债了!”   说着强子就撑着追了上去,王红跟我说:“是个爷们!”   我们几个没多说,赶紧就追了上去,前面有什么陷阱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王贵拽着一个傻子,肯定是要他当探路的替罪羊。   我们追了一会,就看着王贵了,这是一条直到,突然,我看着王贵消失了,我们赶紧追上去,发现居然又是一个拐弯的路,居然往回走了,我特别奇怪,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墓室里修建这样乱七八糟的甬道?是为了什么?   我一边追着王贵一边想,突然,我想到了,如果我没估算错误的话,现在我们应该在树林里面。这个道的上面就是横七竖八的盗洞的所在,这些甬道上面的土层是用来修建陷阱机关的。   如果盗墓贼挖到三十米深的时候,发现有机关陷阱还有假的墓室,他们就不可能在往下面挖,只会在上面寻找真正的墓室,没有人能够想到真正的墓室是在陷阱下面二十多米深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心中惊讶万分,修建这里的人简直是神人,除出算计,除非你到了真正的甬道跟墓室里,否则你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   我们追了一会,还没有追到王贵,但是居然又有个拐弯的地方,我们不停的追。追着追着,我就看到王贵,他站在路口有些愤怒,看着我们追了过来,就对着我们吼了一句:“妈的,居然是个甲子坟!”   我听着,眉头就是一挑,看来这个王贵已经把这里给跑了一圈了,他居然知道这里是个甲字坟,这个所谓的甲字,其实就是这个墓是按照甲这个字修建的,前面都是路,迷惑人用的,真正的路就在路口往回走,但是我们站在来之前的路朝着盗洞看,下面的这条路是死路,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   王贵拿着刀对着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墙壁跟前,然后拿着刀柄在墙壁上使劲的砸,但是砸了很久,都是沉闷的声音,这说明墙壁是实的,这让王贵很恼火,咱们又没有路了。   这个坟是在太诡异了。   突然,强子一下扑了上去,朝着王贵就撞了上去,我们看着就知道强子要动手了,被最近亲的人欺骗跟陷害,内心是最愤怒的。   这一撞,一下就把王贵给撞在了墙壁上,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傻眼了。   强子这么一撞,居然把墙壁撞出来一个洞,两人瞬间就滚到洞里。   “操,是盗洞!”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正的墓室   我跟王红跑到被撞开的盗洞下面看着,这个盗洞打的奇啊,居然打在了墙根上,贴着地面,上下两三尺多高,但是很宽,足足有四尺多宽,这么大一个盗洞出现在这里,让我跟王红都看的傻眼。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地方打了一个盗洞,然后又给给他封起来了呢?   我没有多想,赶紧从盗洞钻了进去,傻子二娃也跟着一起,大概他是来看热闹的,我们一钻进来,就看傻眼了,盗洞只有一尺宽,其实是一面土墙,这面突然看上去是实心的,但是其实只有一尺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话,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堵墙。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情景。被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是一道门,巨大的石门,两米多高的石门,在石门的左右两边,摆着一头巨大的鹿,这鹿特别大,下面是一个四方形的垫板,鹿头下面居然是一个人的身子,我看着这鹿比我跟王红加起来还要高,青铜色的鹿怒睁着眼睛瞪着我们,虽然只是一尊铜像,但是却让我们不敢上前。   是了,这肯定就是墓口了,这两尊铜像就代表了一切。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两尊铜像,这是楚墓最典型的镇墓兽。   楚人这一信鬼好巫,所以楚人的一切陪葬品都是能够鬼神沟通的。   龙、鹿、鸟等动物形态的器物则为升天灵物的象形,所以经常会被用来当做镇墓兽。   据我所知这些镇墓兽除个别为陶质外,绝大部分为木雕或木雕髹漆,但是很少有能见到青铜的,因为太大了。如果要铸造这么大的青铜器,就必须要足够大的模具,这在哪个时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这些镇墓兽制造起来是非常讲究的,一般器体的最底部为带盝顶的长方体及叠置其上的小方体,其上榫接龙体或人体,最上部为插入龙体或人体之上的鹿角。   如果是龙的话,龙体或人体部分仅为上半截身躯及其上的头部,躯体部分多绘实体龙纹,面部一般雕刻大眼、长舌外吐,额头绘卷云纹,头顶插鹿角。   多数“镇墓兽”可见遍布于器身的红、黄彩绘纹饰,以云纹、龙纹为主,有的鹿角上也施绘卷云纹。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鹿,身上就有云纹,这是皇家才能用的纹路。   下面的四方的台子代表九宫格,寓意天地九星,供奉其尊,是一种非常霸道跟大气的寓意。   这是典型的楚式“镇墓兽”他们自下而上的三个部分分别象征墓主人在冥府、人间及天界的三处居所,以及墓主人乘龙升天的过程,反映了楚人祈望死者尸身安卧于地下,灵魂受享于人间,并魂升天界的愿望,这里就是墓口。   终于找到了!   “哈哈,我找到,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这就是墓口,这就是墓口,我终于找到了。”   我跟王红在震惊中,被王贵的话给吵的回过神来,我们朝着地上看了一眼,突然,我心中特别的愤怒,我看着强子的胸口插着一把刀,他嘴里吐着血沫子,我赶紧跑过去,我扶着强子,我说:“你撑着点,我现在就上去,让人来救你!”   强子拽着我的手,拽的特别有力气,他跟我说:“我把你当兄弟。所以我才救你,告诉我,你没有骗过我!”   我听着强子的话,心里特别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感觉他的手抓的很紧,我的手骨有种被捏碎的感觉。我看着强子眼睛里渐渐消失的光,我说:“兄弟,我没有骗过你!”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说谎,说给快要死的人听,我的内心是极为痛苦的。   强子笑了,笑的很大声,他跟我说:“好兄弟,替我报仇!”   生死离别总是痛苦的,我看着强子眼睛里的光消失了,他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在千里之外会遇到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只要他相信的人,不管哪个人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所以我现在内心有巨大的罪恶感。   我回头瞪着王贵。从强子的胸口把刀给拔出来,但是王贵身子朝着门缝里面一钻,就消失不见了,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扇门居然是开着的,门缝虽然不大,但是却刚好能够让王贵钻进去,我站在门缝边上,怎么钻都钻不进去,我有些急了,赶紧去推门,但是石门太重了,至少有上千斤,我怎么推都推不动。   我跟王红使了个眼色。王红当然知道该咋办,他朝着自己的手掌心吐了口唾沫,使劲的搓了两下,然后双手按在一扇门上,他使足了力气,猛然一推,我就听着“嗡嗡”一阵声响。那道石门居然给推开了,我赶紧就钻进去,王红喘了口气,没多说,也钻进了石门。   我一走进石门,就感觉到一股水臭味,像是这里被水淹过一样。经过千年的侵泡,水已经发臭了一样,我寻思着这不可能啊?这么一座处心积虑建造的陵墓,能让无数高手盗墓贼葬身的陵墓怎么可能不做防水措施呢?   只是我也来不及考虑了,我赶紧打着手电朝着四处照射了一下,看看这里的环境,这个墓室并不是很大,只有一丈的大小,跟他在上面的封土堆一点也不匹配,在墓室的中间摆着两口棺材,都是木棺,棺材已经腐朽了,我看着王贵站在棺材边上,左右打量。不敢动手。   王贵看到我们来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对着胖子说:“大兄弟,咱们都是图财的,不必动刀动枪的吧?”   王红听了,就咧开嘴笑了一下。跟王贵说:“那是自然,都到了这里,不拿点东西出去,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你把棺材给开了,咱们二一添作五。”   王贵听了,眼珠子转了一圈。但是他没有打开棺材,而是对着傻子二娃招手,对他说:“你过来,我给你糖吃!”   王贵又抓了一把糖,把傻子二娃给引了过去,我一把拽着二娃,我骂王贵:“你这个畜生,你骗一个傻子帮你开棺,你他娘的还有点良心吗?”   王贵笑了,笑的很肆无忌惮,跟我说:“想要得到必须要付出,他要吃糖就要付出,过来,吃糖!”   我看着王贵那贱样我就想捅他两刀。但是这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嫌我拽着他了,居然还一把给我推开了,屁颠屁颠的就朝着王贵去了,王贵把糖一收,对着二娃说:“你把这口棺材给我打开,然后我就给你糖吃!”   二娃有些不情愿。但是王贵一瞪眼,二娃就吓得赶紧去打开棺材,棺材已经腐烂了,二娃这么一拽,棺材就散架了,落了一地都是。   我们几个都跑的远远的,深怕棺材里面有什么机关,但是我们想多了,棺材散架之后,里面什么都动静都没有,王红赶紧一个箭步过去,把棺材的烂木头都给清理掉,但是里面除了只有一具烂骨头之外,什么都没有,这让王红跟王贵都很意外。   两人站起来,看着另外一尊棺材,王红说:“娘的,该不会什么都没有吧?狗日的,搞这么多幺蛾子要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老子可饶不了你,肯定会一把火烧了你的老巢!”   王红说着。就一脚把棺材给踹开了,腐朽的棺材一下子就散架了,两个人把棺材给清理掉,看着地上的东西,两人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因为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具尸骨之外,里面什么都没有。   王贵跟王红都有些不相信,把地上的尸骨踢的满地都是,我看着也觉得奇怪,这就是主墓室我可以肯定,虽然规模跟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别,但是门口的那两尊镇墓兽可以确定这里是主墓室无疑,但是为什么主墓室会泡水?为什么主墓室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这个现实让我们都很绝望,他们两绝望自然是因为无财可图了,我绝望是因为我终于破了那位大师的局,但是进来之后却发现人家早就看破了一切,知道最终会有人进来,所以墓室里什么都没有,真是让人绝望。   既然是这样,你又何苦摆下一个这么大的局。让人以为这里面有惊天的宝藏呢?是故意玩弄别人吗?   我确实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被几千年的人给玩弄了,这种感觉特别让人恼怒!   但是我立马提着刀,要去杀王贵,我趁着他不注意手起刀落,要把他的脑袋给削掉,但是王贵的伸手比我想的要灵敏,他一缩脖子,身子一滚,跟猴子似的,一下就窜走了,他惊讶的看着我,很慌张,突然。他眉头一挑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我见他分心,上去就是一刀,谁知道王贵一个空手接白刃,居然接了我的刀,他死死的抓着我的刀跟我说:“大兄弟,别动手,你看背后。”   我听着就冷笑,我说:“你他娘的来这招,我信你才有鬼。”   说完我就抽刀,但是这个王贵看着瘦,力气倒是不小,我怎么都抽不出来。   “娘的是个盗洞,胡三,快看,是盗洞!朝着下面挖的盗洞!”   我听王红的话就是一惊,还有盗洞?我急忙回头一看,突然,我脖子被重重的踢了一脚,身子一软,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我想爬起来,但是已经徒劳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耳壶   冰冷,潮湿的地面,腐臭在我鼻子间穿梭,让我作呕,我有些不清醒,我想要爬起来,但是感觉脖子是软的。   我看着王贵从地上拿起刀子,朝着我脖子就砍,我根本就躲不了,这一刀要是砍下来,我脖子就没了,我感觉我脖子上凉飕飕的寒风,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我的大限到了。   突然,我的双脚被人给拉动了,一股巨大的力气把我直接给拖走了,我心中一凉,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地上留下来深深的刀坑,吓的浑身直冒冷汗,这个王贵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王红把我给拽起来,骂了一句:“狗日的。你他娘的敢动我兄弟?找死?”   王贵阴冷的瞪着我,跟我说:“你他娘的自找的,胖子,杀了他,那个盗洞下面肯定就是主墓室了,里面的东西咱们平分,你要是不杀了他。咱们一个东西都拿不走。”   王红听着就笑着说:“你不知道咱们兄弟间的情分。”   我心里很感动,王红虽然浑爱财,但是这时候也分的清主次,王贵对着我呸了一口,把傻子二娃拽过来,跟我们说:“你们两给我下去,把下面的东西给我拿上来。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傻子。”   我听着就恼火至极,这个王贵简直他娘的太不要脸了,居然拿一个傻子的命要挟我,我看着傻子二娃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在那笑嘻嘻的,我看着就觉得可怜。早上的时候,他老娘还跟我说话呢,我还记得他老娘那慈眉善目的样子,所以我不忍心看着傻子受到伤害。   我说:“王红,你下去看看!”   王红听了,就对我使了个眼色,他是叫我自己小心。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王红走到盗洞边上,看着盗洞,跟我说:“娘的,这个盗洞稀罕啊,直上直下的,居然打在墙根上,这个墓把老子给弄糊涂了,咋这么多盗洞呢?不知道那个是真的。”   王贵骂了一句:“死胖子,别啰嗦,这个墓室是疑冢,下面的绝对是真的,你快点下去。”   王红听着,就从腰上把绳子丢给我,让我拉着,他顺着绳子就下去了,这个盗洞打的很宽,王红下去都不费事,我拽着绳子,帮王红打着手电,我朝着下面看,什么也看不到,突然王红叫了一句:“娘的,这个盗洞居然直接打在棺材里面,是个高手啊。”   我听着就是一阵惊讶,这个盗洞居然直接打在了主棺上,我说:“棺材里面有什么?”   王红朝着我拽了拽绳子,跟我说:“娘的,有两具尸体,有一个还没烂呢,这口棺材很大,里面有好多好东西,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王贵走了过来。拿着刀指着我,我退后了两步,他朝着下面喊:“把东西给我丢上来。”   王贵喊了一阵,但是下面好像没声了,这让我们都很惊讶,王贵又喊了两句:“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别跟老子耍花样,要不然老子把你们都杀了。”   我跟王贵都等着王红回话。但是怪了,王红居然就此没声了,我们等了很久,王红都没有在说一句话,这让我很担心,是不是下面有什么机关,把王红给害死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王红骂了一句,然后对我说:“你,你给我下去。”   我听了,就看着王贵,想了一会,我在地上钉了一个钉子,然后把绳子给拴上,我拽着绳子就下去了。这个洞不是很深,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很快我就着地了,我落在地上之后,踩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知道是尸体,我拿着手电照着尸体,居然是个穿着军装的人,这个人趴在棺材里面,在下面居然是一个骷髅,最骷髅头里面还有一团红色的东西,我猜是朱砂。   我把这个穿着军装的人给翻过来,瘦骨嶙峋的,看不清样子。已经是一具干尸了,他身上的军装有点像老军阀穿的军装,脚上的靴子也不见了。   我看到着,心里有些惊讶,难道这个人就是民国时候来探墓的那位风水师?他居然死在了这里?娘的,这个人也算是有本事了,打了那么多盗洞。躲避了那么多机关,最后还是找到了主墓室,但是奇怪了,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呢?而他为什么打的盗洞直接打在了棺材里?   这些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棺材盖又到哪去了呢?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件事,突然,我的后背被人给拍了一下。惊了我一声冷汗,我猛然回头,突然,看到一张肥厚的脸,我一看是王红,我就想骂他,但是王红赶紧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赶紧闭嘴,悄悄的从棺材里面爬出出来。   我悄悄的落在地上,地面很湿滑,是用石砖砌好的,我下来之后,我看着整个墓室,这一看,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整个墓室都是青砖修葺的,很大,比上面的墓室还要大十倍,整个墓室的墙壁上都是壁画,这些壁画跟之前在陷阱的坑洞里看到的壁画一样,都是一些淫靡的壁画,这些壁画栩栩如生,让人看着耳红面赤,但是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整个墓室里的陪葬品。   整个墓室有三米多高,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椁室,椁室分为前后室,前室地板上平摆一层青铜礼乐器,后室为棺木摆放区。椁内周边为青铜车马杂器和兵器区。   这些青铜器安静的站在那里,眼花缭乱,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两千多件,我跟王红朝着前面的后室走了过去,在后室里面让我更加的惊讶,后室的墙壁上有不少的壁龛。在壁龛里面放着各种精美的玉器,就像是一个收藏室一样。   地上还有一些陶器,很精美,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玉器至少有两百多件,如果这里被盗墓贼进来了,那真的是发大财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前室东部为乐器区。除了青铜的编钟之外,还有汉白玉质的大型编磬十来件。   “滴答,滴答!”   我听着声,就回头看了一眼,东壁中央有一件青铜浴缶还在滴水,滴滴答答的,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边上还有一个漏刻。居然还在运作,这种东西设计的实在是太巧妙了。   前室西北部为炊器区,挤放着五口升鼎、还有五鼎小加盖鼎、大型圆盖鼎两件。   前室中西部为青铜食器区,大大小小的有上百件,可谓是奢侈,但是更让我惊讶的是,前室中南部放置两件高度超过三米米的龙耳虎座大方壶,这两个壶特别大,紧紧的贴着墙壁,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墓室里修建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我也没有管,我还在墓室里面参观,我被这里的东西给震撼到了,这时候我看着王红在装东西,我说:“放下。”   王红瞪了我一眼。他倒是停手了,对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对我憨厚的笑了一笑,突然,我听到咚的一声,我知道有人下来了,我赶紧跟王红躲了起来,把手电给关了,这会我们看着棺材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王贵,他拉着傻子,在墓室里左右转悠了一圈,但是稍后,他就惊喜的叫了起来。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王贵肆无忌惮的开始搜刮墓室里的东西,他装了一件又一件,但是这些青铜器太重了,他装不下,又给丢了,然后来到后室开始装玉器,但是玉器太多,他也装不下,急的王贵有些团团转,他把傻子也给叫过来,不停的往他的身体里塞着东西。   我跟王红悄悄的走过去,准备一下抓住王贵,但是刚走两步,脚下面就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这一下惊扰到了王贵,他打着手电朝着我们的方向一照,我们两立马就现了原形。   王贵冷笑着说:“大兄弟,到了这种地方,咱们还是赶紧老东西吧,这些东西带出去。咱们就发财了。”   我瞪着王贵,我说:“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死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王贵拿着刀,顶着傻子,跟我说:“别装好人了,你他娘的给我转过去。”   我听着就有些无奈,这个傻子啊傻子!   我没有转过去。突然,我听到了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我以为是之前那个用来计时的漏刻,但是我感觉有点不对,因为声音没那么大,这个滴答的声音,像是有水从上面下来的声音一样,有点像是下雨的声音。   我听着听着,那声音居然越来越大了,突然,声音变了,变成哗啦啦的声音,我说:“嘘,听到声了没有?”   墓室里突然变得贼安静下来,我们都仔细的听着,确实,我没有听错,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了,突然,王红抬起脚,看着地面,他娘的,地面居然飘了一层水,这水蔓延的很快,不一会就蔓延到了我们的脚踝处。   “漫水了,他娘的,这地方满水了这是?”   王红惊讶的叫了一句,我听着也觉得莫名的惊慌,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我朝着前室跑了过去,我一看那两个耳壶,我一下子就明白。   我说他娘的为啥这里面会修这两个奇怪的东西呢?感情是要绝命用的啊。 第一百九十章 卷尾   水是从这两个水壶里流出来的,我看着两个壶口哗啦啦的不停的流水,我赶紧上前想要堵着,但是这两个壶有三米多高,壶口也有两尺多宽,把我自己塞进去都不可能堵得住。   他们两个人看到前室的壶在冒水,就有些惊讶,王红骂道:“娘的,这是咋回事?怎么壶里面还有水呢?”   我听着没搭理王红,设计这个墓的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制造了那么多陷阱机关不说,在主墓室里面居然还设计了这么一个毁灭性的机关,那两个壶肯定是连通地下河的,在壶口里面设计了一个机关,只要触动了机关,地下河的水就会被引进来,到时候进入这里的人都会被淹死。   王红跟我一起来堵水,但是我们两堵着前面的堵不着后面的,两个水壶都在冒水。   我说:“赶紧跑吧。”   说完我赶紧的朝着棺材爬了上去,我拽着绳子就要往上爬,但是一下子被王贵给拽了下来,他朝着我胸口踢了一脚,我一头扎进了水里,现在的水都到腿弯了,整个墓室是密不透风的,所以要是水满到了我们的头顶,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现在谁先出去。谁就能活命,我看着王贵爬了上去,我赶紧的要拽绳子,但是,我一拽,绳子居然被拽下来了,当时我就傻眼了。   “狗日的王贵,他娘的居然把绳子给切断了!”   王红听着,赶紧过来。看着绳子,叫骂了一声“早应该一刀劈了他的。”   我听着也是很后悔,我们两急的团团转,这个洞有五米多深,我们徒手肯定是爬不上去的。   突然,我看着洞口开始渗水,我整个心里就是一惊,我说:“娘的,该不会上面也漏水吧?”   那样的话。整个墓室岂不是都要被水给淹了?   我跟王红蹲在棺材里,愁眉不展,倒是那个傻子,居然在水里面游泳起来了,他在墓室里游来游去的,这个时候墓室的水都有半人高了,要是在这么下去的话,我们两个人迟早会被淹死,我看着那个傻子快活的样。我倒是有点羡慕了,至少死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   我看着棺材里面的那两个人,这个风水师这么能耐,还不是要死在这里?这个墓的建造者真是个神人,把一切都做绝了,风水之道巧夺天工,不得不佩服。   王红看我发愣,就推了我一把,跟我说:“你他娘的别发愣啊。水都到脖子了。”   我看着傻子站在地上,水都已经满到了他的脖子,突然,傻子飘了起来,在水面上扎进了水里,一会又上来了,玩的特别的欢,我看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说:“等会,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   我说着就赶紧深吸一口气,这时候洞口的水越来越急了,简直就是倒灌的,很快整个墓室都被淹没了,我拽着傻子,在墓室的顶端,我说:“二娃,你拽着绳子,从洞口游上去,你要是能游上去,我给你糖吃。”   “真的?”   我说:“骗你是小狗!”   傻子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拽着绳子朝着洞口就游了过去,这会洞口的水流特别大,傻子根本就游不动,我看着水面快要满到顶了,我深吸一口气,朝着洞口游了过去,我顶着傻子的脚,把他朝着洞口一顶,两只手抓着洞口,不让傻子掉下来。   我让傻子先上去是有目的的,当然不是为了让他把我们拽上去,而是他是一个傻子,要是下面没空气了,他一慌,肯定就完了,到时候准死在这里,所以我骗他先上去。   突然,我感觉身上一轻,我就看着傻子冲了上去,我也不含糊,赶紧的游上去,这会上面的墓室已经变成了水塘,水很深,把墓室都给淹没了。我拽着绳子,我知道是王红还在拉着绳子,我把他给拽上来,很快,我们就都到了墓室里,我把绳子给拴到傻子的手臂上,我自己拽着,因为我怕他乱游,游错了路。就完了。   我们在墓室里朝着那个盗洞游,水很浑,也很臭,我们的手电根本就看不到前面的路,还好我记忆不错,知道洞在哪里,但是我憋了一会,就感觉憋不住气了,我慌张的朝着洞口游,很快的就游了出去,傻子跟王红都跟着,我看着上面的盗洞,只要游出去就没事了,我使劲的游,盗洞就在上面,我一下子冲了上去,趴在洞口。   我一到洞口,就看着外面是大太阳。我看着很多人都围在洞口,我说:“快跑!”   说完就赶紧爬上来,我把王红拽上来,这一会,洞口就开始不停的冒水,咕噜噜的开始冒水。   王芸站在鬼眼塘里,跟我说:“咋了?怎么会这么多水?”   我来不及解释,我说:“快跑,下面决堤了,要是在不走,咱们都得死。”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着那个盗洞里面的水跟井喷似的一下子喷了老高,吓得所有围观的人赶紧逃走,我刚想走,但是我突然想到傻子还在下面,我说:“王红,你个狗日的,你咋不把傻子给拽上来?”   王红把绳子一摔。跟我说:“娘的,他自己游走的,狗日的,玩的欢着呢,老子还要逃命的,管他那么多?”   我听着就是一阵恼火,我二话没说,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盗洞里。下面的水流特别急,我使劲的游才能游的动,我看着水下面,什么都看不见,傻子也不知道到那了,我心里特别难受,这傻子,真的蠢死了。   我没办法,找不到他只好游上去。我朝着洞口游,都不费力气,很就游上去了,这时候整个几十米深的坑洞已经铺满了一层水,我爬上去之后,朝着墙壁上的台阶开始爬,但是我爬的还没有水涨的快,很快鬼眼塘的水就涨了十来米,好像是倒灌似的。涨的特别快。   鬼眼塘上站着很多人,一个个都神情怪异,我爬上了岸边,总算是有惊无险。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涨水的鬼眼塘,心里特难受,强子死在里面的,傻子也死在里面了,但是王贵那个狗日的却跑了。   正在我难受的时候,我突然看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给抓了过来,我一看,居然是阎六,他抓着王贵呢,我看着王贵被抓了,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我跑过去,对着王贵说:“吃臭的没有好下场,等着吃枪子吧。”   王贵对我笑了一下,跟我说:“活的够久,只是可惜没死在下面,要不然也是有个龙穴宝地了。”   王贵的态度倒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没想到这个人还是个硬骨头,但是我没有多说,而是看着鬼眼塘,这个墓,太厉害了,现在被水给淹了,不知道害有没有面世的可能。   我当然希望他不要受人打扰。因为埋藏在地下的,还是埋藏在地下好。   突然,我看着鬼眼塘的水面上开始不停的冒花,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所有人都看的稀奇,我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突然,我看着一个人钻了上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傻子二娃。   我看着二娃钻了上来,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不少,这个傻子,水性还真他娘的好,这都没淹死他。   “给我糖,给我糖!”   二娃一上来就问我要糖,这话把岸边所有人都给逗乐了,我也笑。我说:“你上来,回头我给你买十斤!”   天色雾蒙蒙的,雨水噼里啪啦的下着,鬼眼塘的水满满的,考古的工作被迫停止,但是墓口已经找到了,所以只要等雨停了,把鬼眼塘里的水给抽干净就能挖掘了。   王芸很兴奋,他从王贵身上搜到了不少的文物。王芸说这些文物都是楚国王族才能使用的,她说有可能发现了一座在楚国最强盛时期建造的陵墓,至于陵墓的主人是谁,他必须等挖掘出来之后才能知晓。   对于这个墓的主人是谁,我不关心,我唯一关心的是建造这座古墓的人是谁,此人的风水之水与算计,简直是神人,算计古今,有多少人都死在了这古墓当中?只是可惜,我也知道,我永远无法知晓建造这座皇陵的人了,因为他们的命运大抵是在皇陵建造好之后就会被赐死的,这就是古时候风水师的命运,越是本事大,死的越惨,这或许便是窥探天机的代价吧。   在杨湾村的这些时日,我给傻子的娘上了几柱香。我知道了一件事,傻子的娘是喝药死的,我知道之后,非常后悔给扬贡名点这口龙穴宝地,因为他要速发,就必须要家里有死人,而傻子的娘这个伟大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子女能够成龙成凤,就奉献了自己残余的生命。   我在杨湾村等待的这些时间,扬贡名跟我说了一件事,说他两个儿子都考中了四九城里的大学,城了他们村子里唯一一个在四九城里读书的人,这让他非常的高兴,扬贡名为此还放炮请客,请了全村的人都来喝这杯喜酒。   喝完了酒,他们杨家的人就要去祭祖,我自然也去了,两兄弟在祖坟上烧了纸,祭了酒。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才走。   我没有走,因为有一个女人没有走,我打着油布伞,站在老柳树下面,看着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鬼鬼祟祟的跑到杨家的祖坟边上,准备把一把剪刀埋进去,我就走过去,我说:“何必呢?你嫂子是个老好人,有些话,只是无心的,你也知道她不是个坏人,你何必那么记恨她呢?”   这个女人听着的话,很害怕,她想跟我说什么,但是终归没说,我看着雨水淋的她衣服都湿了,我说:“你嫂子临死的时候让我帮她化解这个冤亲债主,她说她纵然做错了,也希望你能原谅她,我答应了他,所以今天就把这句话传给你,你都害了他两个孩子,就算她真的有什么过错,你也应该收手了。”   “胡扯,我没有!”   我听着妇人狡辩,我就说:“棺材钉。钉人心,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害人不是你的本意,只是你高傲的性格不想输人罢了,你嫂子已经去了,收手吧!”   说完我就走了,不管她听还是不听,我都不会再说了,当然。如果她要是执迷不悟的话,我肯定会让她后悔的!   这件事就此终了,我准备回龙口村了,走的那天,我听说杨红的娘吊死了,早上的时候被人给发现的,死的地方就是扬贡名家门口的那颗柳树上。   对此我无话可说,不知道她是最终悔悟了,还是做鬼也不想放过她嫂子。   哎!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救不了您的命   风水之道,可操控古今。   我在胡半仙爷爷笔记里记下这句话,这是我从庄墓这个地方体会到最深的一句话,那位素未蒙面的风水师,他对风水之道的运用,让我佩服不已,只是可惜,不能见他一面!   时光荏苒,中秋将至,中秋这天,我在家里上了香,点了火烛,给胡半仙爷爷祭酒,但是这天我觉得特别难受,身体里就像是有万千虫子在钻一样,我一直忍着,我这身子因为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又中了蛊毒,所以一到月圆的时候,身体就特别难受,而到了中秋满月,我的身体就越发疼的厉害。   芙蓉见我一头都是汗,就过来给我擦擦,她什么也没问,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不会说话,挺一挺就过去了,但是这次我怎么觉得我挺不过去了。   我看我娘在屋子里面做饭。我就让芙蓉扶我到里屋躺着,千万别让我娘看着,免得她担心,芙蓉让我找大夫看看,我说要是大夫能看好我早就看了。   我疼的厉害,蒙着被子,嘴里喊着,哼着,我怕我娘听着。就让芙蓉拿跟棍子塞我嘴里,芙蓉看着特别心疼,偷偷的抹眼泪。   我咬着棍子,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肉里面的东西钻来钻去,可能要到心窝子了,我觉得这次我挺不过去了,难道我胡三的命就到了吗?   我想了很多事,我想我死后我娘咋办。丑娃跟她娘咋办,我想的特别多,但是人到将死的时候是最可怜的,因为你知道你就要死了,你啥也办不到。   我娘有芙蓉照顾着我不担心,芙蓉是个有脾性的女人我也不担心,我唯一担心的是丑娃,他的命只有十二年,十二年之后要是不把诅咒给化解了,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可能活下去的。   这是我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了,就算死,我也得把丑娃的诅咒个化解了。   这时候王红来我家了,他从四九城回来,一身正派的打扮,穿上了皮鞋都,还把自己的油头给梳的透亮,见着我了,就开始挖苦我。跟我说:“胡三,你咋跟油炸了似的,蔫叽叽的?”   我没搭理王红的挖苦,我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知道王红这狗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从庄墓回来之前,他被搜身了,这狗日的从那座大墓里面带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收了,举报他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阎六,当时差点没把王红给气死,但是我知道这龟孙不是善罢甘休的人,知道他肯定有后手。   果然王红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四九城,我当下就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肯定是去销赃去了。   王红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有馃子还有几瓶好酒,我看着其实眼馋,这时候恨不得有一瓶上好的烧酒下肚来压压我身上的痛苦。   “嘿,咱们两是兄弟,我发达了能不照顾你吗?你跟阎六那王八犊子不一样,那狗日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想咬他一口,妈的,举报了我还不说狗日的还跟那王芸小丫头邀功,你说他图什么?人家一个知识分子能看上他这么一个贼毛老道?”   我听着王红骂阎六,我就说:“有话就说,老子这难受着呢,没工夫听你废话。”   王红看我一头都是汗,也就不墨迹了,跟我说:“我啊,其实是来看老干娘的,顺道跟你说个事,在四九城的时候,我认识一个老板,这个人是个玩石头的,但是最近有点不顺道,想要找个师父帮他指点一下,嘿,有这好事我那能忘记你啊,所以我就跟他说了,说咱们龙口有个半仙,只要你肯花钱,什么事都能给你指点迷津,我这么一忽悠,人家就要来找你了。怎么样?我够兄弟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不痛快,身子疼的厉害,但是这事我还是应下了,王红把东西放下,我说:“赶紧拿走,我不吃死人钱买的东西。”   王红听着就特别恼,跟我说:“也不是给你买的,我给丑娃还有我老干娘买的。你叫唤啥?”   我娘听着就准备把东西收下,我说:“娘啊,你忘记胡半仙爷爷交代过什么?死人钱的东西一分都不能要,招报应的。”   我娘听了,就特舍不得,家里没啥钱财,全指望着我办红白喜事赚些钱财,但是我这个人吧,有时候好心眼,哪些可怜人家的红白喜事我有时候还不收钱,所以这日子也过的拮据的很,丑娃打小就吃苦,还没有奶吃,现在连个拌嘴的食物都没有,好不容易人家送了点吃的,我娘当然想留下,但是最后还是让王红把东西给带走,我娘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懂礼。   王红特别郁闷,来送礼没送成,还被骂了一顿,最后连饭都没吃,气走了。   临走的时候王红叮嘱我,下次他带那人来的时候,千万别客气,往死里宰,我特别好奇,就问了王红一下,这不是朋友吗?干嘛这么下刀子,王红说,那人酒桌上的朋友,也是咱们东北的,是黑龙江那边的,他喜欢吹牛,总是说他切一块石头都能赶我一辈子赚的钱财。   王红说着特别气愤,跟我抱怨。他说要是把他自己从坟墓里面顺出来的东西那给他看,那件不得价值连城?自己都没吹呢,他倒是吹上了,他就看不惯这样的人。   对于王红的话,虽然我没见过那位,但是我已经有了大概了。   这个中秋有点难过,我一口饭都没吃,就喝了一斤烧酒才把身子的疼给压下去,最后摸着炕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身子才好过一点,月圆之夜过去了,也就没那么疼了,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就开始整理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把最近遇到的事都给舒展一遍,这时候门外有人叫唤,吵的我耳朵根子疼。   “三爷,三爷。在家吗?我可进来了啊。”   我听着声像是王红,但是这狗日的什么时候这么礼貌了?叫我三爷?   我奇怪的就出了门,看着果然是王红,他身后还领着一个人,这个人尖嘴猴腮的,面相一般,穿着倒是挺讲究,一身咱们农村不常见的西装,咯吱窝夹着一只包。倒像是个有钱的人,只是这面相太难看了。   “白气如粉,父母刑伤,青色侵颧,兄弟唇舌,山根青黑,四九前后定多灾,法令绕缠,七七之数焉可过。”   这什么意思呢?气主丧亡。若在父母宫,见者必主刑伤。颧伴正面,若有青气侵入此位者,则主兄弟唇舌之忧。   山根位在年寿之上,若此位常有青黑之色者,主灾疾,法令入口,邓通饿死栏台之旁曰:法令又曰金缕,又名寿带。宜福顺,绷急而不可缠曲,若不顺,兼腾蛇唇下入口者,皆不寿之相也。   所以我一看着人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三爷,您在家呢,我跟你介绍,这位我的好朋友,玉石的老行家。冯万全,跟您提过的。”   我听着王红的话就点了点头,我也没请冯万全坐下,我说:“所求何事啊?”   这冯万全见我态度冷淡,有些不适应,脸上挂不住笑容了,或许是平常威风惯了,就跟我说:“我这位朋友说您是个半仙,叫您一声三爷。但是我是玩石头了,咱们这一行讲究一个真,我不说您假,我虽然基于求事,但是也讲究一个真才实学,不知道您担得起这一声三爷不是?”   我听着这冯万全的话,一口的京片子,还他娘的傲慢的很,我说:“生辰八字拿来。”   冯万全二话没说。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来,放在桌子上,朝着我推过来了,我拿着红包,开了之后,里面一叠大钞,还有一张黄纸,我把黄纸拿出来,知道冯万全是个讲究的人,生辰八字保管的好。   这冯万全见我随手把红包丢下,就跟我说:“我知道你们这行,开口泄天机,所以甭管你说的准不准,这钱都是您的辛苦钱。”   我看都没看那红包一眼,我盯着生辰八字,壬寅年这是劫财,壬子月也是劫财,癸巳日。甲寅时,还他娘的是个伤官。   我掐指一算,大运是,癸丑六,甲寅十六,乙卯二十六,丙辰三十六。   我说:“三十六岁发的大财,是不是?”   冯万全点了头,笑着跟我说:“说的不假,最近刚发了一笔大财,只是这才还没有到手,有些麻烦上身,三爷能给指点迷津吗?”   我听着没理他,继续拆八字,水生在阴历的11月,水非常的旺,是用木来泄水,来生火,寅木也是伤官,伤官在命中也非常旺,这个命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的聪明,也是非常的风流,自古以来,所有八字谈风流,都是谈子午卯酉说是桃花或咸池,其实,这个是不对的,有很多很多命例,子午卯酉全,一点都不风流,而这个我一看就知道,非常的风流,我拆八字算他最多同时拥有至少十三个情人。   因为伤官寅生巳火财,这配偶宫是财嘛,伤官生财,很爱钱。很爱赚钱,赚钱的野心很大很大,财也是女人嘛,所以对追求女人的野心也很大,如果命局中没有财的话,就只是想而已,走到财的年的时候,才会发动。   但是冯万全的命,这个时候没有财运,这个财运只是桃花煞催动的虚财,我又看他的面相,我就把八字放下了,我说:“您回吧,您的命我救不了,桃花煞入宫,横财劫命,你必死无疑。”   冯万全听了就笑了笑,问我:“三爷,不带这么唬人的,我见过世面。”   我听了就笑了,我说:“你至少有十三个女人,女人是财,你因女人得财,也必然因女人丢命,走吧,回去准备好后事吧。”   说完我就准备干冯万全走,我断定了他要丢命。   突然,我就听到“噗通”一声,没想到这冯万全居然直接跪下了,这倒是我没能想到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指点   我一见他跪下,我就知道他吓的不轻,这种人,不吓唬吓唬他,还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身上有几个臭钱,还真当自己是个爷了。   我赶紧扶着,我说:“下跪就不必了,这钱你拿回去,说不定准备后世能用的上,倒不用孝敬我这个活人了。”   这冯万全一听,脸色都绿了,我看着就知道,估摸着我是算对了七七八八,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就用这苦情的戏码,给我跪下,说几句好话,想让我帮他,但是我胡三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我这个人帮人点命,你不诚心不行,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人随随便便就跪下了。估计就是膝盖软。   也指不定他这双膝盖给多少女人跪下过,我胡三可不稀罕。   “三爷,你这话说的是那茬啊,我这命当真就没得救了?”   我看着冯万全一脸害怕的样子,我就笑着说:“家有糟糠,外有窑姐,钱是左手进右手出,赚的拿不来。借的还不了,你还大手大脚的装阔,这人啊,命里的财都是注定的,就跟人的命一样,你现在不爱惜你的身体,胡乱糟蹋,你觉得你未来还能有多少日子活?这个月。你的命数就到了,财破人亡!”   冯万全脸色煞白,看来我的话点到他心坎里了,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但是其实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刚好相反,这个冯万全将有一笔横财,但是这笔横财会让他丧亲,有可能就是中年发财死老婆,但是所谓妻财,妻财,妻死了财就破了,他这个人的命数也就到了。   冯万全看我油水不进,就跟王红使眼色,王红也是一脸急吼吼的,他还想坑这个冯万全的钱呢。所以就跟我说:“三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行行好,出个手,帮我这哥们一回,我这哥们还是有点钱财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王红就跟冯万全使眼色,这冯万全自然也是酒场上跑惯的,哪能不懂,从他咯吱窝里的皮包里掏出一叠大钞来,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跟我说:“三爷,但凡能救我这命,我倾家荡产也愿意!”   我听着就笑了,没稀罕接他的钱,我说:“要救你我胡三有的是办法,但是就问你听不听!”   冯万全见我松口了,那能不听,赶紧的就说:“但听三爷吩咐!”   我说:“好,回去先把那窑姐给收拾了,该撵的撵,该轰的轰,女人是财,也是水,水能生财,也能败财,温柔细水能养你的财,洪水猛兽能冲你的财,我这么说你懂吗?”   冯万全听了,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像是趴在屎上的苍蝇,有人告诉他这屎上有毒,弄的他不吃可惜,吃了就死,瞧他这难受的劲我就冷笑了一笑,我说:“不送!”   冯万全听了赶紧说:“三爷,我听您的,回去我就把哪些窑姐都给打发了,那剩下的还有什么吩咐?”   我听了就敲了敲桌子。我说:“这个月你破财当灾,千万别出门,甭管是谁找你,你都别出门,一个月时令,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你出门必有灾,你要是能忍受的了这一个月。我包你有财进门。”   冯万全听了,就咬牙说:“娘的,我就这一月不出门了,那三爷,剩下的还有什么吩咐?”   我听着就说:“这一个月过了,你的灾难就过去了,自然财源滚滚,顺心如意了?”   冯万全听了,就赶紧爬起来,跟我说:“胡三爷,您别嫌少,等我过了这灾,我肯定会好好孝敬您。”   我听着把钱又推回去,我说:“等你过了再说吧,你这人没什么信念,我看你难过啊。这钱,你还是带回去,说不定有用。”   这话说的自然是挖苦他的话,但是其实也就是为了激励他,当然了,我胡三不是白干活的人,老祖宗也不允许,只是我不收死人的钱,这冯万全要是能过了这关,这钱我肯定会要,他要是过不了这关,我收了他的钱,就等于收了死人的钱,会败坏我的名声。   他听我的自然会顺利度过劫难,但是他要是不听呢?知道的是他不听我的,不知道肯定是说我指点不当。所以我不会为这点钱所动。   我看王红肉疼的打紧,这一叠大钞好歹有千把块吧,我说完了也就没搭理他两了,自顾的进屋去喝了杯茶,继续写我的帖子去,这两人看我自己忙自己的了,也就是知道我这是送客了,两人说了一声就走了。我也没送。   冯万全这个人别看容易被吓到,但是你想啊,一个在生意场上意气风华的人怎么可能对别人言听计从?他给我下跪,表面上看听我的,但是其实是个万金油,这就是所谓的人软一分不吃亏,心里自有花花肠,不过这回他要是敢耍花样。那就真的要了命咯。   我在家等着,一个月之后他要是还有命来找我,就说明他渡过难关了,他要是没来找我,这说明他已经绝命了,就当我没碰过这个人。   这一个月过的特别忙,村子里小年轻结婚的特别多,十八九岁就结婚。我东家刚写完帖子,就要跑西家去做知客,回头还要做个媒人牵红线,忙的我晕头转向的。   这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这天我好不容易歇下了,坐在院子里教丑娃天干地支顺应法,虽然才三岁,连个字都认不全。但是人家已经会摆盘了,我看着就稀罕,我三岁的时候还他娘的弱的跟腊八子一样,差点没了命,这孩子有出息,长大了肯定比我厉害!   这会,我看着外面来人了,眼瞅着瘦不拉几的。这人油头粉面的,倒是跟那个冯万全有点像,但是脸颊丰满了起来,一看就是涨了不小几斤肉,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的跟他娘的蜘蛛精似的,身上的几块破布都保不住他的肚脐眼。这娘们要是搁俺们农村,非得给打死,简直一个大写的狐狸精。   我看着那冯万全带着人要进门,我就赶紧拦着,我说:“有事门外面说。”   冯万全听着,一脸的尴尬,他身边的女人倒是娇滴滴的,跟冯万全说:“这就是你说的那大师啊。连门都不给进?是不是骗人骗的心虚了?”   我听着这娘们的话,也没生气,冯万全倒是赶紧跟我说:“三爷,女人没见过世面,您甭生气,我给你送礼来了,这是我糟糠,我们特地来谢谢你。”   我笑了一下。我说:“额偏不正,内淫而外貌若无,步起不平,好坏而心中最恶,若是古时候必定是个娼妓,如今也好赖不分,是个祸害别人的妖精,赶紧滚的远远的,别脏了我家的门槛。”   这女人的面相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头额为诸阳之首,不宜偏削,若偏而不正,举止轻浮而不稳重者,居多主浮荡。行步不正,如风摆杨柳,乃蛇行雀跃。马跑兔奔之相,其心险恶。   所以我一看冯万全带着这个女人来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没听我的话,而且还把这样的女人给带进我的家门了,这让我特别生气,所以我立马就扫地出门。   我的话刚说完,这女人就不乐意了,指着我骂:“你这个臭男人,你说谁是娼妓啊?你说谁呢?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冯万全,这个人就是骗子,你找人给我揍他,给我揍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这女人在我家门口胡搅蛮缠,我就从门后面拿起扫把,我说:“哼,你以为自己的脸皮蒙上个美人面就没人知道你是个狐狸精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能瞒过我的眼?冯万全,你啊还想骗我?你也不想想我胡三是什么人?你说的话我能不知道真假?赶紧滚,千言万语救不了该死之人!”   说完我就朝着那女人身上打,吓的她哇哇大叫的就跑,冯万全拉着我,苦苦哀求,跟我说:“三爷,我真没骗您,这女人就是我的老婆,只不过,只不过咱们还没个名分,我打算跟我那糟糠分了,跟她结婚。所以才来找你看看的!”   我听了,就推了一把冯万全,我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对不住了您嘞,请好!”   说完我就进门,把大门给栓上了,这个冯万全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这种人你千万别给他支招,就算你是神仙老子,给他支的招是天命神策,他都能给你办浑了,因为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在家里坐着,过了一小会,我听着门外面有人敲门,我听着是王红的声,我知道冯万全找说客来了,我就去开门,一开门果然是王红,这王红见了我,就跟我说:“你这个人,干啥把财神往外赶,这冯万全都听你的了,这一个月都在家里呢,而且,他卖了几块石头,发大财了,人家都听你的了,干啥还要扫地出门啊?”   我说:“你不懂,什么叫否极泰来你知道吗?他的命里注定有这个劫难,我给他出招了,他前面听我的,后面不听我的,他以为过了就没事了,但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后面还难着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只耳朵   我言至于此,也不想跟王红多说什么,就让王红别跟这个冯万全呆一块了,要不然他肯定也会倒霉的。   王红听我这么说,反而跟我较真了,跟我说:“噢,胡三,你他娘的是害怕了?你是不是害怕被连累?嘿,平日你不是自诩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吗?人家有难了,你知道了,你还不救?还把人家往外面赶?你什么狗屁啊?”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王红,你少给我扣屎盆子,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这个人当救者肯定会救,不当救者,神仙也请不动我,你看着吧,这个冯万全过不了今天,家里肯定会倒霉,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本来我给他支招了,他的下场没这么惨,但是他自己作啊。你别跟他搅和一块了,要不然你也要倒霉!”   王红听着就跟我急了,王红说:“你他娘的也太浑了吧,咱们就算不跟他搅和在一块,但是该收的钱也得收吧,你也等人家把钱给你了,你在扫地出门也不晚啊,那小千把的。你得写多少帖子才能赚到啊?”   我笑了一下,我说:“死人的钱不赚也罢,还是留着给他儿子烧到阴间用吧!”   王红听了,就拽着我,生气的跟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啊?你咒人家儿子干啥?”   我说:“我那是咒他?他子女宫有武曲,这武曲主一子或成至生者多,破军同主刑止,刑止有一人。加羊陀火铃空劫绝祀,贪狼晚招二子,天相同先招外子,后亲生一子,七杀同主孤或伤残之子,他命犯七杀,所以今天不死他死就是他儿子死。”   王红听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我:“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啊,你得救人啊。”   我看着王红,我说:“你狗日的平日里连自己儿子都少抱了,咋还关心起人家娃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收钱了?”   王红的尴尬的笑了一下,跟我说:“倒是收了一些。”   我摇头不止,我说:“你啊,要倒霉咯,死人的钱,不好拿!”   我跟王红该说的都说了,所以懒得跟他墨迹,这事本来没有那么难,冯万全只要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在家守着她老婆孩子,把外面的一切红尘冤孽都给断了,他冯万全肯定会富甲一方,他有这个命,但是他不听啊,拈花惹草,还他娘的要跟糟糠分了,妻财妻财,妻散财断命亡。   我把王红给赶走了,懒得听他废话,这人是认钱不认人的主,跟他说多了没用。   晚上的时候,王红又来了,还他娘的拎了好酒,剁了猪头肉,要跟我喝酒,我说喝酒也行,但是不准说冯万全的事,弄的王红一脸无奈,最后还是无奈答应了,我们吃着喝着,天色渐黑,突然,我听着外面就是一阵狗叫,墙根处脚步不散,我就看了王红一眼,我说:“麻烦来了。”   果然,我的话刚说完,我就听着我家的门给踹开了,芙蓉抱着丑娃看着我,也不是很怕,只是觉得奇怪,我说:“别出去,进里屋。”   说着就跟王红一起去了院子。这院子里来了十几口人,都穿的洋气的很,看着像是道上混的,手里都拿着刀呢,其中一人特别难看,身高不过五尺,耀武扬威的,嘴角一个豁口。指着我张嘴就骂:“狗日的,能掐会算是吗?知道今天得罪什么人了吗?”   我笑了一下,我说:“我不知道今天得罪什么人了,但是我知道你今天是得罪人了。”   “哟,还挺嚣张,知道我那混的吗?四九城豁四,今个你得罪的人让我过来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以后要说话要小心点!”   我听着就皱了眉头,倒不是怕了,而是觉得那女人倒不像是那么有主见的人,纵然我骂了她,她也不是那种敢找人来杀我的人,我这么想倒不是怕了,我就是觉得麻烦,我胡三啥世面没见过,不会怕这些杂鱼混混。   我说:“王红。陪他们练练,你找的麻烦!”   王红听了,撸起袖子,十几个人给围着,王红说:“娘的,老子打畜生多了去了,野猴子,大常蟒。黄皮子,老子都打过,但是这小杂鱼还是第一次,来尝尝爷爷的拳头!”   王红说着一拳就砸了上去,当面给一个小子脑袋开了花,这一拳千把劲重,砸的那人七荤八素的,躺在地上就不知道死活,这一拳敲山震虎,那豁口的人见了,赶紧说给围上,要把王红给办了,但是王红伸手多好,三拳两脚就把人给办了,十几个人倒了六七个,其他人愣是不敢上。   这时候我看着外面灯火通明,不一会,就四五十人把我家给围了,这时候进来一人,五大三粗的,我一看是阿贵,我就知道这豁口的人今天走不了了。   这一下豁口的人可不嚣张了,他倒是认怂快的很,跟我说:“没想到还是个道上人,得罪了,改天必定登门道歉,摆酒请罪!”   说着他就要带着人走,但是手里的刀子上去就是一刀,直接戳着了那人的嘴边上,把他的的脸划了一个大口子,疼的他直叫唤!   那几个汉子见了这人这么狠,脸色变得难看,一脸的呆板,站在一起,动都不敢动。   阿贵看着我站在那,就问我:“七爷,您伤着没有?我听着有人要找你麻烦,就来看看,今个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来送死啊?”   我听着就说:“不知道那来的杂鱼,连门道都没摸清楚。就来要割我的舌头,我倒是想好好问问,这人到底什么来路,这么的狂妄!”   那豁口的人听我这么说,倒是没害怕,反而来了脾气,直起腰跟我说“我吃的是荷花饭,上面的阿爹是白纸扇。今个点错相了,多有得罪,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不让我走,就是玩火上身。”   我听着就皱了眉头,这人还是个洪门青帮的人啊,荷花就是白莲教,青帮洪门白莲教是一家。对外都说是吃荷花饭的,这个人称呼上面的人叫阿爹,那应该就是青帮了,只有青帮才会把收的弟子以父子相称,这白纸扇就是他阿爹现在所在的职务,香主、二路元帅、红棍、纸扇、草鞋、四九仔上下有序的六级。   青帮如今早就没了势,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多少年都没听过了,如今冒出来个白纸扇,还以为自己多牛气了。   我还没说话,阿贵倒是来脾气了,他捏着这豁口的嘴巴,两根手指头朝着里面一捏,手起刀落,愣是把人家的舌头给割下来了,疼的那人在地上打滚,我看着阿贵把舌头丢在地上,就觉得他有点过了。   “娘的,回去告诉你阿爹,割你舌头的人是袍哥阿贵,斗胆就过来,这人是我袍哥七爷,我们占的是双奶山!”   我听着阿贵自报家门,也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怕的意思,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把事情给闹大了,这么一闹,若是对方底子硬,只怕是要干仗的。   那豁口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舌头,嘴里屋里哇啦的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也没多说,就要带着人走,阿贵不依不饶。走可以,每个人剁一根手指头,让他们知道过界可是要丢命的。   那些人当然不干,但是也由不得他们,阿贵让人把他们种荷花了,也就是包成一团,愣是把人家的手指给剁了一根才让人家走。   我也没拦着,这就是江湖。这要是搁着哪些岁月,这些过界来杀人的,只怕早就被蒙个头子挖了坑,就地活埋了。   那些不开眼的走了,但是我不认为这件事过去了,不过我也不放在心上,难得阿贵过来,我就跟他一起喝酒。这些时日他收揽弟兄,做六哥以前做的生意,而且还在奶子上山开了赌档,所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的就是他,这要是搁在打仗那些年月,阿贵也是个小军阀了。   喝了一通,阿贵问我之前的事是咋回事,我没跟他说,就是说一些小杂鱼罢了,我问他为什么又回龙口村了阿贵说来给六哥烧点酒水,我听着才想起来,到了六哥的寿辰了,我也没多想,就去拿香烛,还有黄纸,我把黄纸给裁好,窝成一道道的,然后放在笆斗里,又去找了几挂鞭炮,等喝完了酒,跟阿贵一起去拜祭一下六哥!   吃完了酒,我们就去了六哥的坟,这个坟是我亲自点的,好风好水,六哥是个道上混的,当过胡子,跟他认识纯属意外,跟他有了交情也是上天的缘分,他这个人江湖跑的,脑袋都在裤腰带上拴着,他死了,我也不心疼。早死早超生。   烧完了纸,我跟阿贵就坐在坟边上,大半夜的在边上喝酒,阿贵跟我说他跟六哥的以前的事,那时候他杀人多了去了,人家见了,都怕他们,不像现在。居然有杂鱼敢来闹事,阿贵跟我说,让我有空去双奶山一趟,虽然阿贵知道我不想跟混子走一道,但是怎么说也是六哥的兄弟,得回以前的山头拜祭一下老大哥们。   我听着就说好,阿贵又跟我说,他知道我心里看不起他们这些玩刀口耍横的,我说还真没有,我挺喜欢阿贵他们这些人的生活方式的,不用想太多,就是蛮横,老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像我,知道命,做任何事都要算计,深怕造孽,触了忌讳,还要承受着三缺五弊,活着太累!   我跟阿贵说了不少话,这会,我突然看两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朝着我们的方向跑过来了,我看着是王红,他跑到我面前,跟我说:“娘的,你看这是啥?”   我听着就看着王红手里面的盒子,我把盒子给打开了,我一看,他娘的,里面血淋淋的,居然是一个人的耳朵。   狗日的,这是谁送来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寒风里的那个女人   这盒子里是个人耳朵,血淋淋的,我看着像是刚割下来的,我就奇怪了,这什么人把一个耳朵送给我?   这他娘的是威胁我来了?刚才的那波人?这也没这么快啊。   我问王红:“这谁送来的?”   王红一脸迷茫,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在你家吃酒呢,就听着门外有狗叫,我寻思着是你回来了呢,但是没想到有人丢了盒子进来,我出去也没看见是谁,我开盒子一看,就是这玩意,我立马就给你送来了,咱们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了啊?”   我笑了,我说:“你怕啊?”   王红把东西往地上一丢,骂道:“怕你奶奶个腿!”   这事有些奇怪,我不知道这耳朵是谁的,也不知道送来给我是什么意思,在过去的时候,胡子绑人要赎金的时候,都会剁一个肉票身上的物件送回来,我回家的时候,我家里人都在呢。所以我确定我家里人没有被绑的,这我就奇怪了,这到底是谁给我送了这么一个耳朵,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但是更奇怪的是,这耳朵是谁的?   我这么有门道,我也没猜出来这耳朵是谁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就等着吧,要是有人找我麻烦肯定会使招的。   我这一等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我琢磨着该找麻烦的应该来找麻烦了,但是我什么都没等到,风平浪静的,啥事也没有,这我就奇怪了,还白费了阿贵在我这呆了一个月,阿贵怕我出事了,所以就在我家住下来了。   这一个月啥也没有,也没人来报复,我就以为这事了了,这会阎六也回来了,这阎六灰头土脸的回来的,回来之后又瘦了一圈,我知道他是在庄墓那地方熬的厉害,我问:“阎六。你他娘的把人家王芸弄到手了没有?”   阎六都没搭理我,回屋打坐去了,最后给我来了一句话,看破红尘身后事,管他今朝是何人。   我听着就笑了,我知道阎六跟王芸是没戏的,甭管人家小丫头怎么使唤他,那就是使唤。那不是情义,你阎六还傻乎乎的当真了。   这天,雪下的老大,我给锅屋添了柴火,准备去教丑娃写字,但是我刚到院子里准备进里屋的时候,我就看着我家门外面有个女人在转悠,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她就在我见院子外面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人,我看着就觉得奇怪,我走了过去,我问:“老大姐,找啥呢?这地方也每个宝贝啊。”   我这就是一玩笑话,这老大姐听了,就上前来问我:“大兄弟,你听说这附近有个叫胡三的算命先生吗?”   我听着,心里就奇怪了,我问:“找我啥事?我就是。”   这女人一听,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乍回事,稀里哗啦的哭个不停,拽着我的腿,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我当然不知道咋回事,我就问:“老大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素未蒙面,你给我下跪,这不是折我寿吗?你起来,咱们好好说话,我胡三但凡能帮你的,肯定不会推迟。”   我把他拉起来,请他进屋,让芙蓉给泡了茶,我看她两个脸蛋冻的红扑扑的,一双手都起了浓疮,我知道他在外面呆了不短的时间,而且也是个操劳的命。   这老大姐喝了口茶,倒是冷静了下来,我问:“老大姐。你叫啥名啊?看你这打扮,不像是咱们农村的,倒是像是在外面的红尘打滚的,找我干啥?”   这老大姐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三爷就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俺是干啥的了,我叫刘金红,俺男人之前跟俺说。出来事就来找你,能保命。”   我听着就皱了眉头,我说:“你男人是谁?”   “冯万全!”   我一听冯万全这个名字,我就知道这女人是谁了,她应该是冯万全的老婆,家里的那位正室,但是我说:“大姐啊,你来晚了,我估摸不错的话,冯万全应该下去了。”   这给冯万全点了命,他要是听我的,不至于破财伤命,但是他不听我的,还自以为聪明,还想把自己的糟糠给休了,另娶一位。这样就不算犯冲了,但是他怎么也不能知道他遇到的是烂桃花,桃花一名咸池,五行沐浴之地,为风流之星,主男欢女爱,八字带桃花的人,花心。容易吸引异性,也容易对异性感兴趣。   但是女人是水,这个水能养人,也能杀人,若是女人多了,就是洪水猛兽,冲走你的财气,败坏你的身体,而冯万全我给他算过了,桃花缝七杀。   桃花坐七杀,为“桃花杀”,经云:酒色猖狂,只为桃花带杀。不论男女,皆色欲极重,并且会因桃色事件而招来杀身之祸,或被人狠狠地敲诈一笔,或因性乱染上杨梅大疮。   而冯万全属于前者,很有可能因此而丢了命。   我说:“老大姐,你甭求我了,你男人的事我帮不了,他已经是个死鬼了,之前我替他点过命,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只要他跟你能够和好如初,能受妻财庇护,跟外面的烂桃花断绝,他就能美满如初,但是可惜啊,他这个人自以为聪明,不听我的,所以命有此劫也是应该的。”   刘金红痛哭不已,跟我说:“三爷说的是。之前他在家里老老实实的,虽然对我不理不睬,我以为他转性了,就更加的想要挽回她,他也在家里慢慢转变,跟我有说有笑的,跟当初结婚之前一般好,但是这一个月一过,他又变回去了,我知道是哪些勾魂的狐狸精迷惑他,他想跟我离婚,我不同意,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性,肯定是那些人迷惑他的,我男人本性不坏,三爷。你肯定有办法救人,您救救我男人吧。”   我听着心里有些无奈,这个刘金红是个好女人,他男人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护着她男人,而且还想救他一命劝他向善,跟他重归于好,所以。男人要想事业发达,就必须得找对好老婆,而且不要拈花惹草,否则后患无穷。   我看刘金红可怜,我就说:“我在算一算,若是他命该如此,我也没办法了。”   刘金红听了就要给我磕头,我赶紧让芙蓉把他拉起来,女人的身子我不能多碰,免得被人说闲话,我见刘金红起来了,就开始算起来了,这冯万全的八字我是有的,本来是个好八字,只要自己不作死必定富甲一方,但是现在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我算冯万全的劫煞。嘴里念叨着,申子辰兮蛇开口,亥卯未兮猴速走,寅午戌兮猪面黑,巳酉丑兮虎哮吼……   劫煞为凶神,一般而言主是非及破财,并主有灾,我算了冯万全的命,劫煞为灾不可当,徒然奔走名利场,没得救了。   我说:“冯万全已死。”   刘金红听了,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哭泣无声,我看着有些动容,但是却不可怜冯万全,那是他自己找的。所谓好言相劝,劝不住找死之人。   刘金红哭了一会振作起来,问我:“三爷,我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那了?人家为什么要杀他?”   我听着就说:“被谋害,杀他的原因为财,至于死在那,这个我得好好算一算。”   刘金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跟我说:“三爷。我刘金红虽然是个女流,但是我杀夫之仇我一定要报,你行行好,帮我这一次,我刘金红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感谢你的。”   我没有搭理刘金红,而是坐下来,芙蓉怎么拉刘金红她都不起来,我看着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她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我说:“何必如此?你男人的死,是他自己的灾祸,你家里还有孩子,为了孩子着想不值当。”   刘金红听了,就问我:“父仇子报岂不是更不值当?”   我听着心里讶异,没想到这个刘金红是个细心肠,她为丈夫报仇,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为父亲报仇,因为确实不值当,年轻人不当为了仇恨而复仇。   我说:“行吧,我帮你算。”   说完我就进了里屋,拿出罗盘,摆开八字,算了半天,但是却算不出所以然来,我皱着眉头,后来想了一下,死人的八字只能算到她活着的时候,却算不到他死后的事情,看来只能找活人来算了,于是我就找刘金红,问他要了生辰八字。   刘金红的生辰八字是壬子年,壬子月。乙亥日,丁丑时乙木生在阴历的十二月,地支通水,水很旺,有这个丑土,稍微止一下水,那这个水会旺,水来生木。要是冯万全老老实实的跟他老婆过日子,他老婆的命能旺他,可惜了。   但是这也刘金红命里注定的,因为乙木他没有根,但是他有强水,木算旺,无根而旺,旺不是要克就是要泄吗。所以他就会克了他的丈夫,注定了他丈夫会被克死,看了八字之后,我才感叹时间姻缘巧妙。   而刘金红的丈夫肯定也是被水给克死的,我走了出去,跟刘金红说:“人确实是死了,在北边,杀人的人也是从北边来的,杀人的个子不高,很奇怪,命里算好像是个孩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尸体   我点了命,就让刘金红去找,我点的很准,我告诉刘金红,到咱们北山后面的那个水塘去找,肯定能找到,刘金红自然是相信我的,但是他跟我说他一个女人家,就算找到了,她一个人怎么把她男人给带回来呢?所以就请我一道去找。   我看刘金红可怜,也就同意了,我让他先等着一会,我派人去二龙村请王红,这个背尸的事情必须他来做。   我们等了好一会,才看到王红来了,他一见刘金红,就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他跟冯万全是朋友之类的,又说应该好好劝劝他的,但是狗日的说到最后,居然说要是找到尸体了,他可以背尸体,但是必须要给钱。   我本来想给王红说一下人家可怜之处的,但是刘金红倒是大气。说只要能带他男人回家,给多少钱她都愿意,这倒是把王红乐的不行,难得遇到一个爽快的主,而且还是个女人。   我们正要走的时候,阎六冒头了,跟刘金红说,枉死之人怨气重。得超度一下,还说他是咱们二龙村最厉害的阴阳师,只要给钱够,肯定会让他男人超生的,刘金红也很大气,跟阎六说了数,把事给订好了咱们才动身。   咱们千山水多山多,但是北山只有一座。特别偏,在山后面有一座死水塘,平日里不会有人来,就是放牛的娃都不会来这里放牛,水草不生,还邪乎的很,我算准了冯万全会死在哪里,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我们来到了北山,走了两个多小时,这地方的风水可以说是风凶火异,北边一座秃山,山下一条死水沟,水沟夏天会旱,秋冬会聚水,一下雨山上留不住雨水,可不就是全部都流到这口两三丈长宽的死水沟了吗?   这个沟听说是当年日本人轰炸的时候留下的坑,很深,有七八米深,秋冬聚的水到了夏天才能旱掉,所以死水沟特别臭,里面长的都是青苔,而且也不结冰。   我站在沟边上,拿着罗盘,我说:“就在这水里。”   王红看着死水沟,悄悄的推了我一下,跟我说:“你他娘的开玩笑呢?这里的水这么臭,怎么下去捞啊?而且我一眼扫过去我也没看到这沟里有死人飘着啊,你是不是算错了?”   我说:“我不可能算错,不信你下去捞,你要是捞不到,老子把眼挖给你。”   王红听了,就不情愿,站在岸边上怎么都不肯下去,因为这水太臭,而且水面上绿油油的,飘了一层恶心人的水草,黏糊糊的,看着就像是鼻涕一样,这让王红就更不想下去了,刘金红看着水面,她一咬牙,扑通一声就跳下去了,这水很深,她一跳下去居然都不露头,我看着觉得危险,看着刘金红冒头了,我说:“老大姐,你这是干什么?”   刘金红说:“三爷,你说我男人在里面,我就自己捞,毕竟是我男人!”   刘金红说着就朝着水中央游过去,然后扎进水里,我看着她脸冻的煞白,就有些可怜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有这么烈的牙口,我看着王红。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他娘的收了人家的钱,还不愿意下去,连个女人都不如。”   王红被我说的是脸色通红,他二话没说,一头就扎进去了,回头跟我说:“不能让一个女人给比下去了,老子是个爷们。”   我看着王红在水里面钻来钻去的。一会上来一趟,一会上来一趟,但是可惜,每次上次都说下面什么都没有,我觉得奇怪,这个塘不大,而且是死水塘,怎么可能找不到呢?虽然人死了一个多月了,但是这天冷,而且是泡在水里,按理说应该飘在上面才对啊?怎么会不见呢?   阎六掐指算着,但是算来算去都没有个门道,阎六跟我说:“开个法眼看看,但是这倒是施主没有要求的,最后免不得要一些辛苦费!”   我听着就说:“别,不牢您辛苦。”   阎六笑了笑。倒是没说话,这时候我看着刘金红不行了,身子在水里面直哆嗦,而且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知道他抽筋了,赶紧的丢一根绳子下去,让她拽着绳子上来,一上岸刘金红就说腿疼。阎六给拧巴了两下,朝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吃了之后刘金红也不说冷了,只是绝望的看着水面。   我看着王红在水里面折腾了半天,别说人了,就是个虾米也没见他摸上来,我就奇怪了,我不可能算错的,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王红也急了,就想上来,他朝着岸边游,突然,我看着王红的身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水面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猛然拽下去的一样,就是一眨眼,水面上的人不见了,我看着心惊胆战的,我喊:“死胖子你他娘的要是跟老子玩这一套,老子不削死你老子就跟你姓,赶紧给老子上来。”   我喊了一声,但是过了很久我都没看到王红上来,水面上平静的很,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知道坏了。王红肯定被抓下去了,我说:“阎六赶紧下去,水鬼抓魂了,这狗日的阎六真他娘的不走运!”   阎六捏着手指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随后从万宝囊中掏出一把糯米,撒进了水里,我问:“这是干啥?”   阎六对我说:“阴煞之地养了阴尸,这是阴尸作怪,糯米能诸百尸,一把糯米下去,就是铜皮铁骨的阴尸也得软了去。”   我听着就着急,这阎六不是鬼扯蛋吗?人没了,你撒一把糯米下去人就能上来?我是不信,但是真是见了鬼了,我就看着水面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红。   “啊,娘的,下面有人拉我,哎呀我的妈啊,救命啊!”   我听着王红一冒头就鬼喊了起来,但是他刚喊完,我就看着王红的脑袋又沉下去了。在水面上咕噜噜的冒了几个花,我心里特别着急,我要不是怕冷,把我腿冻抽筋了,我自己就下去了。   我说:“阎六,你他娘的快下去把王红给拽上来啊?”   阎六对我一瞪眼,问我:“你咋不下去?”   我听着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怕,真的,别看我是个风水师,但是我特别怕下水,对下面的东西特别害怕,只是我不好意思说罢了。   这时候我看王红又冒出头了,我赶紧的把绳子丢给他,我说:“抓着!”   突然,我手中的绳子一紧,被抓的笔直,就像是钓鱼的时候,鱼竿上的鱼线突然被拽直了一样,我赶紧跟阎六一起拽,但是怪了,这绳子下面好像是拴着万斤大山一样,我两拉着特别费力气,我们两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王红给拉上来。   倒了岸边。王红趴在岸上,一脸的害怕,而且特别虚弱,这死胖子平时力气大的很,这个时候居然也被折腾的半死。   “娘的,快拉我上去,这狗日的拽着我的脚呢,拽着我的脚呢!”   我听着就惊讶。赶紧跟阎六把王红给拽上来,这王红本来就特别重,这个时候他脚上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抓着他,显得更重,我跟阎六拉了半天才把王红给拽上来。   王红一上来就趴在地上使劲的喘气,估计是被累的半死,我爬起来一看,这一看。吓了我一哆嗦,我就看着王红的腿上有一只手,这只手死死的抓着王红,说是抓倒是不贴切,倒是想勾住了他的腿一样。   这只手乌黑的很,不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样子,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尸体会发胀,而且发白,但是这只手反而相反。   我跟阎六打了个眼色,阎六拿出一张符,朝着我手上一贴,跟我书:“道家的仙符附体,百鬼不侵,快点吧苦主拉上来吧。”   我一听就把阎六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一遍,这狗日的居然让我来拉?好你个鬼精细,在这等着我呢?   我看着刘金红在边上站着,哭的厉害,我哪能说不拉?没办法,我只好拽着那只手,把他朝着岸边上来,我摸着那手,跟他娘的鬼手一样,冰凉冰凉的,我使劲的拽,咬着牙关,但是怎么都拽不上来,好像这尸体下面有万千人拉着一样。   我说:“王红,你他娘的帮我一把啊!”   王红坐起来,一点劲都没有了,阎六倒是好心眼,从万宝囊中掏出一只牙齿来,把这颗牙朝着那死人的胳膊上一扎,我就感觉拉的东西像是突然些了气一样,一下子给拽了上来,因为力道太大,我一下子摔了个跟头。   但是我顾不得疼,赶紧爬起来,把尸体给翻过来,我一看,这人脸面乌黑。双手的指头都蜷着,指甲里面都是泥,两只眼睛怒睁着,脑门上有个瘪窝,而且整个身体都干瘪了下去,像是丢了水份一样,在他的脚上绑着十几块大石头,看着都有百十来斤重。   我一看就知道,这人是被活活淹死的,这种死法太他娘的难受了,活活的被淹死,而且这种杀人的法子民国的时候常见,十里洋场上海滩的黑帮就喜欢把人装进麻袋里然后丢进黄浦江,把人活活淹死。   没想到今个又见了,只是这人是不是冯万全我倒是有点不确定了。   但是我看着刘金红一下子扑了上去,嚎啕痛哭起来。这时候我也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就是冯万全!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赶尸   冯万全的死可以说是命中注定,也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没想到的事,居然死的这么惨,看他生前风风光光,虽然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但是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吧,这时候浑身衣服破烂,被人绑着大石头丢进水里,浑身衣服被泡的发烂,尸身干瘪,惨的很。   他本来油头粉面,现在也是蓬头垢面,真是所谓前生是什么人。今生做什么鬼,也不知道他冯万全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这辈子娶了这么一个好老婆,千里来寻尸,若是他早听我的,在家跟他的老婆好好过日子,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下场。   只是一切后话都是徒劳,我也不多说了,我让王红把冯万全身上绑着的石头都给取下来,王红累的不行,坐在地上推脱,我没有办办法,只好只好自己来,我解开了绳子,突然发现一件事,这冯万全的耳朵居然被割掉了一个。   我看着只有一只耳朵的冯万全当下心里便是一惊,娘的,那天夜里有人给我送的耳朵,当时我还奇怪呢,猜测那只耳朵是谁的,没想到居然是冯万全的,想到这,我就一拍大腿,那天晚上我要是细心一点,算一下,也许还能救冯万全一命。   但是这都是无用的话,其实如果我算的话,我也不会来救冯万全。我现在这么想我只是可怜刘金红这个女人罢了,将死之人你若救他,那就是跟天斗,下场都不会怎么好的,而且还活引火上身。   我说:“王红,到你用功的时候了。”   王红听着就爬起来,拽着冯万全的尸体就要往身上背。这是他的活,他也不推迟,但是王红一拉尸体,一用劲的时候,突然傻眼了,他使劲的拽了好几下尸体就跟长在地里一样,怎么都拽不动!   王红看着我,跟我说:“娘的,大白天的闹鬼啊?”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走不了,因为魂丢在水里了,我跟阎六说:“你想个法子,把人家的魂给捞上来。”   阎六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反倒是没跟我说话,而是问刘金红:“大妹子,我要是说个事,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刘金红这个时候倒是有骨气,也不哭了,听着阎六的话,就说:“老师傅,你但说无妨,我们商量着就是!”   阎六点了点头,跟刘金红说:“这尸体你怎么得也得入土为安,所谓落叶归根是也,我把他的魂给招回来,就多费费力气,帮你赶死回家,也省的你一路疲劳,在找其他人帮忙了。”   刘金红听了,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跟阎六说:“多谢老师父帮忙,多谢老师父帮忙。”   阎六赶紧把人给扶起来,有点怪罪的说:“哎,折我的寿了这是。你要是诚心谢我,回头就准备好三千大钞,你我也没什么纠葛了不是?”   我听着就瞪了阎六一眼,我说这狗日的怎么这么好心呢?感情是要钱啊,不过这事必须得给钱,赶尸不是寻常人能做的,刘金红也不推迟。就点了头,让阎六赶紧做法,把他男人给带回家。   阎六见刘金红爽快,他也爽快的很,从万宝囊里拿出一双筷子还有一杆秤,我一看,眼睛就透亮,这筷子是纯净的筷子,这秤砣是纯金的砣,王红也看的两眼直愣愣的,骂了阎六一句:“你老小子还藏私呢?这玩意哪来的?”   阎六笑了一下,跟我们两说:“祖传的宝贝,捞魂的黄金筷,补阴德的阴阳秤。”   我听着就觉得厉害。这阎六也不多说,掏出来一枚鸡蛋丢进水里,然后捏着这双筷子,朝着水里面搅和的厉害,嘴里嘀咕着“天精地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月合其明,神鬼合其形,你心合我心,我心合你心,千心万心万万心,意合我心。”   我看着水面不停的在冒着水花,顿时觉得有些惊讶,这狗日的使用的是什么法子?居然能把水面给煮沸了?   突然,阎六叫唤了一声“给我上来”,说完就看着阎六两根手指一捏,筷子一紧,往上面一捞,就看着阎六把那枚鸡蛋给捞了上来,阎六把鸡蛋捞上来之后,放在秤上面,开是约了起来。   我看着秤是老秤,一斤十六两,阎六约了一会,就嘴里嘀咕着:“这个人心不诚,做生意缺斤短两,怪不得会找死。看来还得我给你补阴德,你今天才能从这水里爬上来,亏咯,亏咯!”   阎六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挖泥土,不停的捏着,捏出来一个个的鸡蛋的样子。朝着秤上面放,但是他放的越多,就感觉越吃力,两只手拎着秤都快拎不动了。   王红有些奇怪了,问我:“这狗日的玩什么把戏呢?神神叨叨的?”   我听着就小声的跟他说:“不要惊了鬼神,你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这个冯万全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肯定是缺斤短两的,所以阴德缺损,这个时候他的魂被困在水里,必须得把阴德补齐了,他才能下去投胎,阎六这就是给他补阴德呢?”   王红听了就呸了一口,跟我说:“去你二大爷的?蒙我呢?拿个泥胆子捏一捏就是补阴德了?这阴德也他娘的太不值钱了吧?”   我听着了就笑着说:“这你就更不懂了,我跟你说,那筷子一双七寸六分,筷子为什么是七寸六分你知道吗?”   王红挠着头,问我:“为啥?”   我笑着说:“筷子的标准长度是七寸六分,代表人有七情六欲,你又知道筷子为什么是一双吗?”   王红听了有些躁动,骂了一句:“娘的,要是一只能用吗?”   我笑了笑。我说:“你不懂,咱们老祖宗造物不是空手白造的,这是有讲究的,为什么是一双筷子呢?这里面有太极和阴阳的理念。太极是一,阴阳是二;一就是二,二就是一;一中含二,合二为一,所以阴阳师捞魂都用黄金阴阳筷,他们就是把魂捞起来跟尸体合二为一,这样他们就能赶尸了。”   王红听着就呸了我一口,说:“那他娘的这人不就活了?”   我笑着说:“是活了,但是是活死人,他的魂离体不归,回去之后只能呆一段时间,至于长短,要看阎六给他补多少阴德了。”   王红摇头,还是不信,就跟我说:“你们两个老神棍就闷我这个老实人吧,娘的,这钱也太好赚了!”   我听着王红的话酸溜溜的我知道王红是羡慕阎六张嘴捏个泥蛋子就能赚那么多钱,但是这些钱可不是白赚的,没有门道你真赚不了,比如那杆秤就不是平常人能有的。   这个秤是有讲究的,十六两为一斤,为啥要这么定呢?因为古时候的观星者观察到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再加上旁边的福、禄、寿三星,正好是十六星。北斗七星主亡、南斗六星主生,福、禄、寿三星分别主一个人一生的福、禄、寿。他们在天上看着人的一切。所以说:人在做,神在看。   据说做买卖的人,如果称东西,短斤少两,都要受到惩罚。卖东西少给人一两,福星就减少这个人的福;少给二两,禄星就给这个人减禄;要少给三两,寿星就给这个人减寿。   古代人都知道“人在做。神在看”,所以人都不敢做昧良心的事。   现在的人估计知道的少,所以心里就无所顾忌了,什么坏事都敢干,比如这个冯万全,做生意不厚道,缺斤短两。克扣别人的钱财,所以才会有损阴德。   我看阎六捏了十几个泥蛋子才把秤跟砣打平了,这时候阎六浑身都汗湿透了,一脑门子都是汗,可见这几个泥蛋子的分量有多足。   阎六把泥蛋子朝着冯万全的嘴里一塞,不一会全部塞进了他的嘴里,这会阎六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道:“狗日的,活着的时候做了多少孽,死了才会缺德如此?真他娘的亏本啊。”   刘金红不知道为什么阎六会这么骂,所以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我笑着说:“老大姐,你别怕,他接了你的生意肯定会帮你办全了的。就算是亏本他也不能收手了,到时候他要加钱你也别理会他,做生意讲究一个说到做到。”   阎六听着就站起来骂我:“狗日的胡三,你他娘的居然拦我财路?”   我听了就说:“咱们让王红来评评理,咱们说好了多少钱,事后能不能变价?这叫什么?这叫坐地起价。”   阎六听了,就瞪着王红给他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到时候我要多的钱给你分,但是王红这会特别严肃,跟阎六说:“你老小子别欺负人啊,人家孤儿寡母的,你还坐地起价,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小心有损阴德!”   阎六听了王红的话,差点吐血,他甩甩袖子,气的不说话了,从万宝囊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来换上,是件道袍,我真没想到这狗日的还有道袍,穿上之后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再拿一把柴刀,一个牛角,一件用杂色缯帛作成的法物,阎六把牛角凑到嘴上,鼓起腮帮“呜--呜哇--呜--呜哇--”地吹着,左手拇指与中指相连,捏了一个连心诀,口中念念有词。   牛角声一短两长,阎六手中的柴刀一挑,朝着那冯万全的尸体一指,口中喊道:“给老子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是人是鬼   我跟王红看着阎六这么做都有些惊讶,我们两就站在那看好戏,我还就不信阎六能凭空的把一个人给操控了,就是这么一声喊,怎么可能说让死人站起来他就站起来了呢?   突然,我跟王红都傻眼了,就看着地上的那死人直挺挺的就站起来了,饶是我们两都见多识广,不怕鬼怪,但是这个时候看着那尸体直挺挺的站起来了,我们两还是吓的躲的远远的。   阎六站在冯万全尸体的面前,只有一尺,两只胳膊肘一拐,直接把冯万全的手给拐了起来,就看着那两只手搭在阎六的肩膀上,阎六将背后的斗笠朝着冯万全的头上一盖,身后的披风一抖,把冯万全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在边上你什么都看不到。   阎六也没有说话,拿着牛角使劲一吹,低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过了一会,阎六拿出一面小锣来,敲了一下,喊道:“阴人过路,阳人回避。”   说完阎六就走了,但是诡异的是,他身后的尸体居然也跟着走动了,这看的我们三人都是一直瞪着眼的,我真的没料到阎六这个人真的有这等术法,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了他。   刘金红看着这场景,倒是哭了起来,我让他别哭了,点了一炷香,在水塘边上拜祭。然后让刘金红在前面走,千万不要让阎六看离了眼,否则身后的人看不见回家的路,到时候他们俩都得迷了响,而且我让刘金红拿着断气炮,就是那种小炮仗,逢桥遇河的时候都放一只,这样水里的水鬼就不会出来作怪了。   刘金红都听着呢,也一一记下了,但是走之前刘金红让我去她老家一趟,他男人的丧事还得由我操办,我也没推迟,答应了就跟王红回村,冯万全的老家也是咱们东北的。在黑龙江那边,过了黑龙江就是老毛子的地方,在那地方有一群人被称为老满洲,他们都是跟老毛子做生意的,做的生意非常特别,是玉石生意。   这些老满洲被称为跑爷,就是跑路子的,这些人从老毛子那里买回来的石头料子没咱们国内的好,但是跑爷就蒙哪些不懂的人啊,把老毛子的料子当做咱们国内的料子卖,赚了很多钱,我估摸着冯万全就是这么起家的。   我跟王红回家收拾了一下,就坐车去黑龙江,到冯万全的老家黑河,这地方山多水多,本来就是个养人的地方,冯万全的老家在爱辉地区的一条玉石街,他们夫妻两在这地方开了一间玉石店铺,专门经营玉石的生意,看上去是颇为富有的。   但是我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这个店铺主要是刘金红在经营,而冯万全呢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就是弄石头,他们家也没多少钱。   我们到是第三天的时候,前后总共六天,我们晚上到的,我掐着时间呢,几百里地阎六走也得走六七天,但是没想到这狗日的脚程那么快,早我们一天到。   来到了刘金红的家里,满屋子都是石头,这些石头里面有的有玉,有的只是石头,你得切开了看才能知道,他们搞这一行的人把切石头叫做赌石,这种赌石咱们中国盛行了几千年。从汉朝的时候就有了,中国人就是爱赌。   这赌石有很多门道,我也不是很懂,就是看个热闹,所谓神仙难断寸玉,所以我觉得那些门道也都是假的,没什么好依据的?   这话不多说。到了地方,刘金红把他的儿子叫出来,跪在我们三个面前,说我们是他们家的恩人,我赶紧扶起来,说他严重了,刘金红还是很客气,总是叫我三爷三爷的,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没用力救她男人,这个时候他对我这么尊敬,我倒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了。   但是我也没多说,跟她细说他男人丧礼的事,我问他要厚葬还是咋的。刘金红说一切听我的,这让我很不好办,正当我琢磨着的时候,我看着门外面有很多人来堵着,手里都拿着家伙,我一看就知道是来闹事的。   我们准备出去,但是刘金红特别豪气。让我们就在屋子里面坐着,别出去,她自己出去解决,就这么的,一个女人就出去了,那么多大老爷们对着她叫骂很难听,咱们东北人就这样,说话声音大,表情还特他娘的吓人,一两句话说不好就干仗,我真怕那些人把刘金红给打一顿。   我听着说话的声知道是来要债的,都是冯万全欠下的债务,有赌债,还有周转的债务。听着数目还不小,这刘金红离家快一个月了,这些人都以为他跑路了,所以听到她回来了,立马就上门来要债了。   这里面还有不少是冯万全的亲戚,我看着就无奈的笑了一下,好嘛,冤亲债主赶一块了,冯万全啊冯万全,你这一死,让你一家老小都不安生咯。   要说刘金红这个女人确实厉害,这么多人要债,凶神恶煞的她也不怕,该还的债务她也不躲,该还的还,还不上的用石头抵,我看着就奇怪,哪些讨债的人居然还真的愿意要刘金红家里的石头抵债,果然是不出门不知道世间有奇事啊,在这个地方石头居然能当钱用。   吵闹了许久,到了天黑那些人才散掉,刘金红也累的筋疲力尽的,坐着椅子上,像是个丢魂的人一样,这时候他儿子特别东西给她捶捶背,捏捏腰,但是也就是这么一弄,刘金红痛哭起来了,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刘金红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自己妈妈哭的特别厉害,就特别自责,老是说自己是不是按疼了之类的,刘金红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把自己儿子抱着哭,我们三个大男人看着都觉得可怜,你说他一个女人,孤儿寡母的,男人不争气,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了一身债,还客死异乡,这还不算什么,最后了还要来帮他男人擦屁股,所以刘金红特别委屈。   哭了一阵,我问:“大姐,人有旦夕祸福,命中注定的,你别太难过,钱财身外物有失就有得。”   刘金红点了点头。把眼泪擦干,过了一会,他问我:“三爷,听说风水之道上,能让人速发,你能不能有这个本事?”   我听着就翘起腿,我说:“你要发生什么?”   刘金红说:“天下的事在难,有钱就能办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平平安安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走这么一遭我才发现,天下无财不解事,有财天下无大事。”   我听着这话就佩服这个女人,她说的话是俗世中最有见解的事,当然这些话在山中隐士高德大尚的眼里自然是庸俗的,在我眼里却是一件俗人说的最有见解的话。   我说:“只要寻到龙穴,所有的事都不算大事,这个地方我看也是灵气宝地,山多水多,财运亨通,想寻到一座催财的龙穴宝地不难。明天我们就去寻龙穴。”   刘金红点了头,问我们还要准备什么?阎六让刘金红准备一头猪,一头羊,还有一口棺材,他要做法,定了冯万全的魂。   刘金红听了阎六的吩咐,拿了家里的几块玉到了集市里买了猪羊回来,阎六手起刀落,宰杀牛羊放血,棺材送来之后,阎六就开始做法封棺定魂。   阎六刮除供祭品用的猪羊毛,把收拾好了的猪羊挂在梯子上,开膛破腹,掏取内脏,阎六作揖,磕头,翻觔斗,用手咬诀,叫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喷一口唾沫,法事就完结了。但是场面野蛮而血腥。那血沫子喷的那都是,阎六把棺材钉了棺材钉,贴了阴阳符,这魂就算是定下了。   晚上刘金红招待我们吃喝,安排住宿之后,她也去歇着了,这些时日她是累的不轻。   我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石头,王红问我:“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看了王红一眼,我说:“就是一块石头。”   王红笑了一下跟我说:“你也有不懂的时候,这石头叫原石,值钱呢,我以前跟冯万全玩过这玩意,你猜怎么着。把石头给切个缝,要是里面有玉石,身价立马翻倍,要是给切开了里面还有货,那么这玉石就十倍都不止了。”   阎六一脸忧心忡忡的,听着我们两聊的欢,就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白布,这赌石咋们老祖宗玩了千年了,有的因此大富大贵,有的因此家破人亡,所以还是少沾为妙,倒是咱们这次会不会白走一趟,我看这刘金红已经山穷水尽了,别到时候付不了咱们钱才好!”   我听着就瞪了阎六一下,刚想骂他,但是我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我皱着眉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两个赶紧闭嘴,跟我听着声。   “呜呜!”   “呜呜!”   “哇哇呜呜!”   我听着声,像是孩子在哭,这哭声跟刘金红的儿子很像,这大半夜的哭啥?还哭的这么凄惨?我看着王红,他也觉得怪,就下了床,我们两个一起出了门,循着声去了。   声在前堂,我们进了前堂,听着声好像在棺材边上,我们摸了过去,这时候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我让王红点火折子。   王红把火折子给拿了出来,透了一点光,突然,我就看着棺材边上一下站起来一个人,这人满脸血糊拉碴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吓的我骂了一句。   “娘的,是鬼是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探听   这孩子一站起来,我跟王红都吓的一哆嗦,这大半夜的一个人,满脸抹的血淋淋的,站在棺材边上,这谁看着也会被吓个半死。   王红捂着胸口,脸色难看,显然被吓的不轻,气的王红朝着那孩子就要赏他一巴掌,但是我赶紧拦着,我对着王红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话,然后伸手在这孩子的面前伸手晃了晃,但是这个孩子两个眼珠子还是瞪着,像是没有看到我的手一样,整个人呆板的很。   王红看着觉得稀奇,蹲在地上,也用手在他脸面前晃了几下,但是还是没反应,王红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我心里也有些不解,难道是梦游?   “呜哇,呜哇!”   我跟王红正在寻思着呢,突然,这孩子又哭了起来,这声音来的突然,跟他娘的夜半猫叫一样。惊的我跟王红头皮发麻,我两抖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气的王红真想跟着孩子几巴掌,但是这孩子哭了两声又不哭了,就看着这孩子自己个跟丢了魂似的朝着里屋走,根本就没看着我们。   等着这个孩子走了,王红才小声的问我:“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   我听着就摇头,我说:“不能够,要是中邪就没这么简单了,这可能是一种病,听过这句话没有?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夜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佑我犬儿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红听着就挠头了问我:“你的意思。他是个哭夜郎的娃?这孩子都七八岁了吧,咋还哭呢?”   我听着没搭话,王红不懂这些,哭夜郎是一种只在小孩身上发生的病,说是病还不如说是腻症,何谓“哭夜郎”?也就是家中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在虚岁十三岁之前,夜晚哭闹不睡、莫名吵夜、不服管教、说睡梦魇、盗汗惊醒、换寝不眠、这孩子的症状我看着就像,但是怪了,为什么不醒呢?   哭夜郎在门里面特别有讲究,这可不是随便就有的病症,讲究的是前世今生的事情,搞不好这孩子可能就没命了。   我赶紧去敲刘金红的门,敲了一会,刘金红才开门,他看着是我,就有些奇怪,问我:“三爷,咋还没睡呢?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我说:“没有,我问一件事,你家孩子以前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出现哭闹或者梦游然的情况?”   刘金红听着就觉得奇怪,问我:“三爷,咋拉?我家孩子睡觉一直都很安静,我从来没听他闹过,小时候也不常见。”   我听着就奇怪了,难道是突然才有的这症状?如果是的话,得赶紧化解,要不然的话,这孩子必定要遭难了,只是这哭夜郎突然出现是为什么呢?   我们门里把这种病归了好几种,第一种是前世身份缘分未打点清楚造成,或欠下替身关口、或欠下阴魂债关口、或先天八字命盘不足、或先天五行卦理不全等四种原因,没有打点化解干净,这样就会出现哭夜郎的情况,但是如果是这种的话,那从小就会哭闹个不停,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觉得不是,我又琢磨了一下,会不会是六亲眷属干扰未打点清楚造成,这个意思是说,家中孩子因为父母及六亲眷属身上的业障因果没打点清楚。从而吃瓜落、受牵连,而出现“哭夜郎”这种病症情况。   想着这个情况,我看着堂屋的棺材,难道冯万全还有什么业障没有打点清楚?所以连累了他的儿子?但是冯万全到底犯下了什么孽障?   这让我特别好奇起来,要想知道这件事,大概也只有把冯万全给叫起来问一问了,但是我可没这个本事。但是想知道还是不难,他有业障未了,日后肯定会有人来寻他的麻烦,到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要是知道了还来不拉的急。   刘金红看我站在门口楞了很久,就赶紧问我:“三爷,是不是我娃出了什么问题啊?他才七岁啊,啥都不懂,要是出了啥问题你可得救我的娃啊,我男人刚死,我娃要是在有什么事,我怎么活啊我。”   我听着就说:“你放心,你孩子犯了腻症,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我保他一命。”   刘金红听了赶紧拿出一张纸,把她娃的生辰八字写给我,我用朱砂给写了一张藏身咒,这是我跟阎六那里学来的,我写完之后,把生辰八字给刘金红,我说:“你家里是经营玉石的就更好了。找一块上好的宝玉,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压住。”   刘金红重重的点了头,这时候我朝着前堂看了一眼,也就没多说,回去睡觉,只是想着冯万全啊冯万全,你真是个麻烦啊。   我在刘金红家里睡下了,但是这是我今生到现在唯一一次睡不着的,我总是能听到前堂有人在抓东西,像是指甲抓墙的声音,特别刺耳,我总觉得冯万全在棺材里面不老实,但是出去一看就啥都没有,王红跟阎六也啥都没听见。他们说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我觉得也是。   就这么迷糊着,迷糊了一晚上,到了天亮,那声音自己个都没有了,我们早起,刘金红早就准备好了早饭,我们草草吃了一顿,我问了刘金红附近有什么山水之地,刘金红说他也不知道,他是从外面嫁到这里来的,平时打点生意,都没有出去过,我听着就知道今个得我自己去找了。   吃完了早饭,我就吩咐刘金红准备办白事的流程,吩咐了一通,我跟王红还有阎六我们三个就出了门,这黑河说大补大,说小不小,我们要是单独找啊,估计找一年都找不到龙穴宝地。所以你就得问。   我们出门走了一圈,问一些路边上晒太阳等死的老一辈,这路边上都是晒太阳的老头老太。   我看着一家门口四个老头在打花牌,我就说:“哟,打柳叶子呢,这种牌不多见了啊。”   几个老头听着就没稀罕搭理我,我笑了笑也不在意,掏出来一包烟,给几个老头点了,这几个老头都是老烟枪,我给点了烟才对我笑呵呵的,我说:“哟,这胡的厉害了,一、二、三、四、五、化、千都有啊,你们可得小心了。”   我说话的时候,身边的老头对我说:“哎,你别说啊,你说了人家不就得知道了吗?我还赢谁的啊?”   我听着就笑了,其实我不懂,这花牌的规矩繁杂的很,我小时候看胡半仙爷爷玩过,他特喜欢跟几个老头玩,这里面的花色,上面的图案都有代表,我说这句话就是常听胡半仙爷爷说他要胡的牌,这时候就拿出来闷一下。   我笑了一笑,我说:“老哥,跟你打听个事啊。咱们这地方有什么奇山奇水的好地方啊?”   老头斜眼看了我一下,反倒是好奇了,问我:“你是吃臭的啊?找这些地方干啥?”   我听着就知道他误会了,我说:“我是拉网子的,有人拖了我,但是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就来跟您啦打听一下,您老看着就古稀之年了,长命百岁不是问题,肯定是见多识广,你跟我说道说道呗?”   这老头说话有点戒备,看样子就是年轻的时候跑过不少路,老头听了我的话,就跟我说:“我当过兵,打过仗,听过唯物主义思想的课,不信那一套,不过啊,你小子说话听钟意的,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我说:“那太感谢了。来,在抽一根。”   说着我就把烟递给这老头了,他也没客气,拿着就抽,一边打牌一边跟我说:“咱们这地方啊,名山大川不多,风水宝地也没多少。古时候也没听什么有厉害的师父来咱们这里寻龙点穴。”   我听着就说:“行啊你老,能说会道啊。”   老头笑了一下,也没跟我多调侃,继续跟我说:“这事是老早的事了,听说是康熙爷那会的事了,老一辈老传了,是咱们这最有名的事了,康熙爷那会,咱们这地方出了个大官,传说有浮田百石,山地百亩,方圆十里全是他家的田地,山丘,童仆数百人。为了富贵世代绵延,特地从外地请来一位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为先祖和自已死后寻觅风水宝地。”   “别说,还真找了一位,这位风水先生已年届古稀,一生为人勘舆,长年奔波在荒郊野外,为人谋利,也害了自己,以至双眼失明,人称瞎半仙,这个人对咱们爱辉地区熟悉的很,随意浮语已是他的本领,黄家对他特别恭维,礼数有加。以丰盛的酒宴款待,并许诺以此为先生养老送终,议定每年有丰厚的酬金,还许以每日必新,每餐必鲜为条件安排风水先生的生活,如此优惠的条件风水先生心满意足,为黄家踏勘完墓地。将金盆洗手,不再操此看风水相地的行当了。”   “这位风水先生在官员岭,啸天陇落脉处为黄氏先祖寻得一块风水宝地,说书的人说啊,此地来龙绵延百里,地气极旺,在开穴建造之时,用巨木在墓中搭建棺木架,使棺木悬离地面安葬,此乃道家之葬法,常人很少使用。”   “选好墓地,安葬落穴之后不久,穴内异响,喷泉如涌,因棺木悬空搭建,不至于水浸尸骨,风水先生大功告成。”   “自落葬以后,黄家子孙从此飞黄腾达,当时朝中上朝黄家占了大半,”   “自此,风水先生先生在黄家颐养天年,生活上如黄家所承诺一样。一晃多年,村中的男人也追随着上京当点芝麻官什么的。在村中就剩下了些女人和小孩,由于男人都远离而去,剩下些怨妇寂寞难耐,就把这些怨恨都转嫁倒了风水先生的头上,要吃喝的就随便糊弄着给先生吃了,还不时谩骂。风水先生也渐生不快。”   我听着就稀罕,知道这黄家的人是要倒霉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旺龙   老头看我听的入神,他也就越说越来劲了,跟我说:“说来也巧了,在啸天陇的来龙上有一个村子,由于交通不便,一直想开一条山路,谁知在开山的时候发现石头特别的坚硬,锤子下去就一个白点,村中人十分无奈,听说这位风水先生十分了得,就前去请教。此时,风水先生对黄家也感到心寒,就告诉来人,此处乃黄家龙脉所在,如果此处被破,黄家将从此败落,如果真的要开山,就用黑狗血开路,顺势开山即可。来人回去后依法而行,开出了一条山路,造福乡里。”   “话说两头。黄家在朝中为官,家里的怨妇都写信给男人要求回家探亲,在京的男人们每天接到这些书信,也不免心浮气躁,都纷纷上书奏请回家探亲,当时办理请假手续的官员也是黄家人,在填写请假名单中竟然把自己也填了进去。”   “皇帝也准奏了,于是一干官员结伴回家省亲,一日来到那条新开的岭上,由于是盛夏,天气燥热,众人便在岭上休息,休息的时候摘下官帽,按照级别从上到下排列,竟然從岭脚放到了岭岗,岭旁有个水坑,众人就在那里喝水,还脱下衣服擦凉。”   “突然间,山间一阵怪风刮来,把排列在岭上的官帽吹的不知所终。此事传到朝廷以后,落了个为官不尊,有伤风化的罪名,所有黄家的官员就地免职。”   “至此后,黄家一败不振。这是黄家人后悔了,再去请教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留了一名话,若要黄家发,啸天陇岗好洗脚。啸天陇的位置在崇山之中。山岗更是高高在上,要在山岗洗脚,无疑是天方夜谭。”   “黄家寻觅风水宝地,让后世繁荣昌盛,结果适得其反,黄家偌大家产,后人损败殆尽,所以何苦来哉?你们这些地师就是喜欢忽悠人。”   老头的话我听着就笑了,我说:“大爷,他要是不怠慢那位风水先生,最后能有那等下场吗?咱们这一行可是冒着天谴寻找龙穴宝地,你发达了要是不赡养我,还对我不敬,我干嘛还要帮你?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   老头笑了一下,跟我说:“滚犊子,我才不信那一套,我信唯物主义,故事我也给你说完了,你别搁着膈应我了,我还得打牌呢。”   我听着就站起来,给几个老头又发了一圈烟,然后这才带着王红他们走。   寻龙点穴也是有门道的,不单单只是地师自己往山上跑,你也得学会吃臭的那一套,要回“望闻问切”,跟哪些老人家打听本地的一些风水奇事,老一辈人知道的都多,打听到了能让你少走不少冤枉路。   我找了一个替脚的车夫,让他直接带我们去官员岭,那位风水大师说了,那地方还有一处风水宝地,所谓啸天陇里洗脚不是不可能,而是你得找对地方,这个地方肯定特别难找,而且必定是个发财的龙穴宝地。升官发财,能催官之地必然有能催财之地相辅助,只要找到这块地,想要刘金红速发也不是不可能,   替脚的师父把我们给拉到了官员岭,这地方在爱辉地区六十多里外的郊区,师父把我们放在了一个小村的路口。这个村大概就是那老头故事里说的那个村子里,在村子的入口南边有一条路,这条路直通一座大山,这山可谓是崇山峻岭啊,一眼望去白雪皑皑,山生陡峭。   “寻龙点穴最辛苦,山顶海底寻龙穴,看来今天我们又要辛苦一趟了。”   这说话的是阎六,在吃苦这方面,他还不如王红,阎六这个人特别滑头,不想辛劳还特别想赚钱,每每做事之前都会叫一声辛苦,我也没搭理他。抬脚就上山,这山里看着挺近,但是走着挺远。   所谓看山跑死马就是这个道理,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过了村子,才到了山口,这山口修了一条路。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山路还是给人一种阴冷湿滑的感觉,踩着上面都得小心翼翼免得摔跤。   这个时节,山上的树木早就没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根一根的,形成了一片大林子,干冷的天气,走一会就喘了,喘的白气哈在手上,刚暖和一会就凉了。   王红问我:“胡三,这地方就是一片林子,你他娘的还真想在这地方找到龙穴宝地啊?随便找个地方把人给埋了不就行了?那大妹子又不知道,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听着就来气。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人家托了你办事,你就得把人家的事往心里去,你要是怕辛苦就随便敷衍了事,到时候害了苦主也会害了你自己的名声,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咱得正直。   上山的路难走,而且也累人,走了一会,阎六也撑不住了,跟我说:“胡三,我看着地方不像是有龙的样,你看。这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咱们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听着就摇头,阎六根本就不懂寻龙点穴,最多也就是半吊子,咱们风水中的地师将山喻为龙,是因为自然界山川河流在运行中与龙相似。   其实龙和山是两个不相同的概念,一种是人与自然界相处过程中矛盾与和谐共存的有形地理现象,一种是自然界气候变化下产生的无形天气现象。   龙是水、土、气三味一体又夹着自身的灵性水自成格局,在这种格局下产生一种气脉,在气力的摧动下,上下起伏,气动则土随水走,气止则水土遁形,有规律地循环运动的灵性物。它奔腾飞翔时神遨万里,兴云布雨,转则吞云吐雾。   急驰如飞瀑一泻千里,腾空而起势同闪电直击长空,隐介时袖寸之间,或者藏于高山之巅,或隐于谷川渊底,或匿于万顷波涛之中,瞬息之间,不见其踪影,有组织地在一定的条件下相互合作,共同完成其独特的使命这就是龙。   什么是山呢?山是身体气弱,无水源血脉的僵硬体,它是龙体外部的防护层,又如大户人家的围墙。所以:有山未必有龙,有龙的地方一定有山。   此地看上去没有生气,但是我一眼看着就知道这里生气勃勃,为什么?若是么有生气的山,纵然山上有树也是死树,或者根本就没有树,但是这座山一眼望去林子无边,而且每一棵树都是活的,这就证明这座山生气勃勃。   我也没有跟阎六多说,拿出罗盘,我看着地针在南边不停的摇摆,我看着南边,一座巨大的独峰在我眼前,高耸如云。不知道这座独峰是不是啸天陇。   我说:“你们两也别说辛苦了,你看南边那座独峰,咱们上去,要是找不到,咱们就回去。”   两人看着,都无奈摇头,我知道他们不想走,我就说:“你们脑子都不转,我要是帮刘金红寻到了龙穴宝地,让她速发,那么来财就快,那么给你们的酬金肯定就不会少,若是找不到,她一下败财了,那咱们岂不是就白辛苦了?”   两人听着,都有些思索起来了,阎六倒是呸了一口骂道:“早就知道是亏本的生意,咱们要是不帮她,娘的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说完阎六就走了,我笑了笑,虽然阎六抱怨,但是他心里明亮着呢,王红是个没主见的人,看我们走,他就跟着。   我们三人走了两个多小时,深入官员岭,这地方人迹罕至,虽然有一条山路,但是我们在了很长时间,都没看到有人出现,就他娘的连个畜生都没见到一只,王红肚子饿的咕咕叫,总是想着能打一只小飞龙吃吃就好了,但是没有。   越往深处走,路越难走。山陡路滑,我们都得拴着绳子套着岩石才能往上爬,走了几个小时,天都黑了,我们才到最南边的这座独峰,站在独峰脚下,你抬头看着山峰。有种被虎视眈眈盯着的感觉。   我说:“这可能就是啸天陇了。”   阎六听了,就摇头,问我:“如果我们这么容易都能找的到,那么那位大官家怎么可能找不到呢?若是此处便是,那么得来的有点太容易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名山易得,龙穴难有,啸天陇好寻,但是能在啸天陇里面洗脚的宝地却难找,我们上去,宝地肯定在上面。”   王红听着我的话,有些炸锅,问我:“你他娘的脑子糊上了?这山这么高,这么抖?你跟我说。你怎么上去?你他娘的能飞上去啊?”   我听着就摇头,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拴着绳子爬上去,只有爬上去才能看到山后面的风水。”   王红听着不愿意,朝着地上一座,跟我说:“要爬你爬,反正我是不爬,摔死了还不值当呢。”   我听着就看着阎六,他也坐下了,我知道这下歇菜了,这两人肯定是不会爬山的。   我看着他两有些生气,真他娘的事个懒虫,我看着山巅,也只好自己爬了,但是我看着这山巅,根本就没有路,无从下手,在山脚下有一条小溪,虽然不宽挺清澈,蹲在地上舀了一口水喝,甘甜的很,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山就是在高,我也要爬上去。   但是我看着溪水上面居然飘着一层氤氲之气,透着月光看着尤为惊人,这气如雾团,远看似佛项金光,其气常抱成团状。   我心中大喜此气主富贵,但此色百里挑一,很难得。凡人得一线,跻身大亨,富赛石崇。   他娘的,这地方肯定有“旺龙”! 第二百章 鸡血石   我断定此处有旺龙,所以我也不管他们两个坐在那里,我就顺着溪流往上山上面走,这溪水是从这山峰上流下来的,只要找到溪水的源头必然就能找到龙穴。   不过这山确实是抖的厉害,基本上没有路,我得拴着绳子一点点的晚上爬,手脚并用,我爬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从上面往下面看,金气蓬勃,犹如九抓金龙腾飞一般,带起一股财气,看着就让人欣喜。   但是水虽好。我却爬不上去,这地方没路了,在往上走就是一条笔直的山峰了,人力根本就上不去,我心里有些奇怪,但凡龙穴宝地必然有龙脉走向,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通往龙脉的地方必然会有一条路。   只是可惜,这天太晚,我的视线被限制住了,只能透着月光看到几米外的东西,我四处寻找,突然,我看到在南边好像有个缺角,你不注意你根本就看不到,很远,那个缺角里面倒影着月亮,我一看就知道那缺角里面是水,我赶紧从山峰上下来。   王红跟阎六见我下来了,就讥笑我,但是我也没在意,我说:“我已经找到了龙穴宝地了。”   两人都是一脸不信,我说:“你们要是不信,就跟我走一趟。”   两人特稀罕。跟我说爬上不去,别想骗他们,我也懒得搭理他们两了,直接越过了消息,朝着南边的缺角走,但是在下面我什么都看不到,全部都是树林,你只有站在高处,比树林高你才能看到林子深处的东西。   我没有着急,寻龙点穴讲究的就是一个细致,所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所以你急不得,我一边走一边拿着罗盘定了方位,我还怕自己走偏了。   我一直走,站在山上看着路不是很远,但是我这么一走,居然走了两个多小时,深入山林之中以后,我才闻到一股水的清新的味道,我朝前走,我感觉就在不远处,我都能听到水里面有冒泡的声音,但是就是找不到。   突然,我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身子一下子滚了下去,我惊了一身冷汗,随手就抓着东西,好像一把抓住了一个树枝才停下来,我惊的赶紧站起来,掏出手电朝着四周照射了一下。   我一看,顿时欣喜不已,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地方就是我要找的龙穴宝地。   我脚下是一片水岸,在树林的尽头居然隐藏着一片湖泊,这湖泊的水是活的,连着那啸天陇,一左一右被称为双龙水。   这还不算,其来龙甚远,雄壮有力,层层脱卸,如生蛇屈曲摆动,束气突起星顶,入局自平田旷野中崛起高山,雄冠一方,横展大帐数十里,正脉穿心自帐出,龙脉顿跌踊跃数节又变为平岗,屈屈摆动如生蛇数里之远,成王子龙格入首,顿起高大金星结穴,其穴星高大,中垂一乳,旁开两砂为将军大坐形,龙虎有情。层层弯抱,明堂融聚、藏风聚气,案山端正,当面九曲帝旺水有情朝堂,外明堂左旗右鼓,又见堂前之山如剑如印,气势好不威武,此地格局官可至封疆大吏。龙气未到高峰,二十年后必大贵,如果少祖山结穴,藏风聚气发福甚快,光宗耀祖,福祉方隆。   这片风水宝地如此一看,刚好似一个脚盆,若是能把人葬在这片湖水的边上,必然能得湖水的财气,看来昔日那位黄姓风水师并没有说谎,要是能在啸天陇洗脚当真能大富大贵。   此地当真是龙穴,我心中高兴,但是随即又发愁起来了,龙是寻到了,这个穴在什么地方点?点穴是个考验功夫的事,点穴先寻气。气有虚实,法当以实投虚,以虚乘实;气有先后,法当先到失收,后到后收。   此乃以主穴之进退饶减而乘气为一法。   初结胎时,以阳精为主,气为胜而形未实,故虚而属阳。阳则不宜缓承,宜中正以乘之如平面太阳作金盘堆果、如百般花味总居心之类是也。   既成胎后,以阴血为主,形为实而气已敛,故实而属阴,阴则不宜急凑,宜脱脉以乘之。   我在湖泊的岸边走了一圈,突然看到岸边有座小山包,我赶紧朝着小山包跑了过去,来到山包脚下,掩着山路往上爬,朝着林子外面一看,自近案横栏之外,一望可百里许,远远见鹅子尖为正朝,鸦峰峙左。大茅峙右,三阳并耸,万峰俱朝,去水虽有一二十里,然一折一回之玄,九曲不见其去,穴下余气,亦自成个小明堂,如在平地,不见其倾,立在穴内,惟见上聚之派,天清之气,高朗恢弘,森严翕聚,沪然一圣贤清高气象。   我赶紧下了山包。在山脚下挖了一个坑,从百宝袋里面取出三个鸡蛋埋在坑里面,在这里做一个阴引,等到三天以后我再来。   我挖着,挖着,突然挖到一块石头,把我给杠了一下,我把石头给挖出来。一看这石头居然血红血红的,上面好像铺了一层鲜血似的,我看着就觉得奇特,他娘的,果然是奇山之地有奇石,我把尸体扒拉出来,还不小,有脸盆那么大,很阴沉,我拿出来之后觉得这石头特别好看。   刘金红是卖石头的,回头我问问她要不要我这块石头,要是能收了,也给我自己讨个辛苦钱。   我把鸡蛋给埋下去之后,又在上面立了一个树枝当做记号,免得我下次过来找不到。   做完之后,我就扛着石头往回走,这石头也不是很重,十来斤的样子,上面都是“血”的样子,大半夜的扛着这种石头倒是有些吓人,我走了几个小时,天已经到了顶黑了,估摸着在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整个人都乏的很。   寻龙点穴的师父最辛苦,常年深山老林里面跑,为的就是寻找龙脉,若是人家敬你还好,年老之后有个生活依靠,要是人家恶你,这辈子到头了肯定是流落街头横死的料。   这一趟无惊无险的,走回头路的时候我看到王红跟阎六了,两人点了一堆火在烤火,见我回来了,就给我腾了个地方,两人看我扛着一块带血的石头就觉得稀罕,问我是不是杀生了。   我没搭理他们两,靠着火堆眯一会,等天亮了就回去。   山里面过夜特别冷,有火堆都冻人,我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天亮之后,我们三个就准备回去,我让王红帮我扛着那块石头,但是王红都不搭理我,还挖苦我,说我龙穴没找到,倒是捡块石头,想回去糊弄交差。那阎六还在一边帮衬着,把我气的半死。   后来我就不搭理他们两,我自己扛着,这两个狗日的挤兑人的本事那是没话说的,你都不能搭茬,你一搭茬他们两能把你挤兑的都不能活。   我们到了村子找了一个老乡的车送我们回去的,回到了刘金红的店里,屋子里冷清的很。只有他们孤儿寡母两个人坐在棺材边上,一个行礼的人都没有。   我把石头搁下,我说:“你男人死了,咋连一个来看的人都没有呢?”   刘金红抹了眼泪,跟我说:“我男人生前好面子,喜欢吹牛,得罪了不少人,他活着的时候还不知道,以为自己多牛气,人家见了他都得冯爷冯爷的叫,以为他自己多有人缘,但是其实人家就是图他的钱,只要他一高兴,大把大把的花钱,死后之后就能看出来了,哪些人都是虚情假意的。我也不稀罕,我就图着他能安安稳稳的下葬就行了。”   我听着就点头了,这人活着的时候不论多风光,死后就是一把尘土,尘归土之后,记得你的人还想着你,不记着你的人,也就把你当做尘土给扬了,所以追名逐利还不如好好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兴许还能有个好下场!   “哟,三爷,你这石头那来的?”   我寻思着呢,突然听到刘金红一声惊讶的叫着,我看着那块石头,我就说:“噢,我找到了一块龙穴宝地,也给你点好了穴,我本来想挖一个洞,留一个阴引,但是没想到挖出来一块石头,嘿,这石头也怪了,你看,他娘的一身都是血,我一摸还不是湿的,通红通红的,我看着好看,就给带回来了,我琢磨着你是个卖玉石的,所谓奇石也值钱,你看着要吗?我换个烟钱。”   刘金红听了就抓着我的手,脸色变得特别兴奋,她跟我说:“我的三爷啊,你一身本事咋能不认识这种石头呢?这可不是什么破烂玩意,这可是真正的奇石,所谓一两鸡血一两石,一两黄金变沙子,这是快鸡血石啊,这种石头是古时候文人雅士喜欢玩的,都拿来做印章的,那什么皇帝的玉玺都是这玩意做的,黄金跟他比,那就是沙子,三爷哎,你可是捡到宝了。”   我听着刘金红的话有点夸张,我对石头不是很了解,我说:“这石头能卖多少钱,够我两袋烟钱吗?”   刘金红听着就一阵稀罕,跟我说:“三爷,别说两袋烟钱了,就是我这个房子也没你这块石头值钱啊!”   我听着就楞了,他娘的,我还真的捡到宝贝了? 第二百零一章 找上门   我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奇山奇地出奇石,但是没想到让我给碰上了,我还捡回来一块,我看着这块石头,好看,圆润,但是我也没想过他这么值钱,这时候王红跟阎六围过来了,把石头给抱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他两都不觉得这石头能值钱。   我看着他两的样子,我就说:“这石头不归咱们,是从人家苦主的龙穴宝地里挖出来的。所谓占山为主,那龙穴宝地里的东西都是冯万全的,大妹子这石头不管值钱不值钱,你管我一袋烟钱就行了。”   风水师有规矩,替人家点穴,那块穴地就是人家的财产,甭管那里面有什么东西,那都属于死人的东西,所以就算那里面有金山银山,我们都不能拿一分一毫。   刘金红听了有些诧异,跟我说:“三爷,你这说的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我胡三像是开玩笑的人吗?龙穴宝地我已经为冯万全选好了,三天之后,我选个良辰吉日下葬。”   刘金红听着我的话像是做梦一样,她有些难以置信,当然不相信我就这么的把这块宝贝给了她,我见他不相信的样子就笑了,刘金红赶紧问我:“三爷,你为啥要把这么宝贝的石头给我?”   我说:“这石头值钱吗?”   “值钱!”   我笑了一下,我说:“值钱给了你还不好?”   刘金红有些难以接受,跟我说:“三爷,我现在虽然有些拮据,但是不需要同情可怜。”   我说:“还真没有,咱们风水师有的是规矩,但凡给人家点了龙穴,那就是人家的龙穴宝地,里面东西都是东家的,所以这石头也是你的,你要是看我辛苦,就给我买两包烟给个辛苦钱。”   刘金红听着我的话,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的掏出钱来让他儿子去买烟。我笑了笑,就准备回屋睡一觉,那王红跟阎六也跟过来了,王红傻乎乎的问我:“胡三,那块石头真他娘的值钱啊?”   我说:“我咋知道?都是她自己说的,不管值钱不值钱敢咱们也没关系,有包烟抽你就笑吧你嘞。”   “嘿,不能够啊,咱们辛辛苦苦的去上山找龙穴宝地,他娘的辛辛苦苦的把石头给背回来,咋就便宜了这老娘们呢?不行,咱们得要回来,好多钱呢。”   王红说着就要拉我起来,我说:“你他娘的猪脑子,下山的时候你说了啥你都忘了?那两个龟孙把我给骂了一通,还说我脑壳子坏了,背一块石头下山?”   王红跟阎六听着,就有些不好意思,我说:“行了,偏财不易得,这都是冯万全的命,该他冯万全的,对了,我倒是想问你,你跟冯万全吃喝嫖赌倒是走的近,你知道谁会害他吗?我怀疑他在外面还有债没有了,所以会害了他儿子。”   王红听了,就跟我说:“你把石头给我,我就告诉你。”   “滚犊子!”   我在刘金红家里等了三天,忙活着冯万全的丧礼,冯万全别看这挺风光的,但是其实都是虚的,那些以前跟他一起吃喝玩乐的人一个都没来,三天的丧礼就来了几个亲戚,这个丧礼也算办的冷清了。   今天。等过了辰时,我们就得给冯万全下葬,但是走之前呢,来了这么一批人,他们一进门呢,就要砸店铺,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操一口京片子,我一听就知道四九城来的。   “娘的,给我砸,狗日的,敢黑我爹的石头!”   “砸!”   “哐当,哐当!”   这批人进门之后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砸,把刘金红家里给砸的稀烂,我们三个本来想拦着,但是刘金红不让我们动,他说今天是他丈夫出殡的日子,不宜见血,她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动手,等这批人砸了之后。平了心气在好好说话!   这帮人砸了店铺之后,走出来一个小矮子,这人我一看,有些眼熟,这不是那天来我家里闹事的豁口四吗?   这豁口四砸了店铺,刚要去找刘金红麻烦,突然看到我了。我看着他脸色变得难看,嘴里乌喇,乌喇的说一些话,我听不懂,我就说:“舌头没接上啊?”   这豁口四听了,脸上的肉就跳动着,显然是疼的厉害,我就说:“有能说话的吗?来跟爷说说,冯万全是怎么得罪你们了,这又是要砸店,又是要动粗的?今个是人家出殡的日子,好歹也尊重一下死人吧?”   豁口四听了,脸色难看,他赶紧跑出去。我知道正主在后面呢,这会,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小矮子,有多矮?跟他娘的余沧海似的,只有一米四出头。五十多岁,瘦不拉几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于扳指,看着一副京爷的样,而且这人怀里抱着一头狗,这狗特别洋气,跟当年老佛爷养的那京巴差不多。但是特别凶,一进来就朝着我狂叫,听的我心烦。   那女的我认识,就是那天跟冯万全一起到我家的女人,这我就奇怪了,这两人什么关系怎么会走一块呢?为什么又要来砸冯万全的店呢?   那豁口四跟那五十多岁的小矮子笔画了一阵,过了一会,那老头走到我面前,跟我说:“朋友踩宽着点,进来是条子扫,片子咬!”   我听着就打量着人,他这话说的霸气,他让我别多管闲事,否则他兄弟进来就是用枪打死我。我这个人虽然怕死,但是不怕事,我说:“并肩子,托线孙可嚣张了,亮青子招呼吧!”   我的话刚说完,阎六袖子一滑,一把柴刀在手。他脚步特别快,一来一回都没人能察觉,这时候就听着那老头怀里的京巴叫的特别凄惨,所有人这么一看,就看着那京巴的耳朵少了一只。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京巴好着呢,为什么突然没了一只耳朵呢?这一看,突然就看着阎六把一只狗耳丢在地上,血淋淋的,阎六说:“听着聒噪的很,给它来点刺激的。”   这阎六出手,神出鬼没,让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深怕下一个割的就是人耳了,那矮子老头见了,脸色铁青,跟我们说:“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平了起喝。”   我听他的话就觉得奇怪,他的意思就是咱们都是道上的朋友,咱么抢的东西要平分,这就让我不解了。我说:“朋友们,灯笼扯高一点,我们这是黄草窑子。”   这话就是告诉他刘金红是个没钱的主,让她别打主意,但是我刚说完,这老头就变脸了,跟我骂道:“袍哥子别给脸部要脸。五十年前三帮五会是一家,五十年后各找各妈,冯万全吞了我的货,我当是谁给他的狗胆,你若是硬要黑吃黑,也别怪兄弟不仁义了。”   我听着就觉得特别奇怪,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说:“对不住您嘞,你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我胡三是个拉网子的,只管死人的来生,活人的今世,虽然是袍哥,但是顶多算个凤尾老幺,不主事的,道上的规矩敞亮,兄弟们赚钱门清,可不敢干那种下作的脏活,您也别给我泼脏水,动起粗来,要了命可没人赔!”   “说的好!”   王红咋呼了一声,从身后掏出铁铲子,一副要削人脑袋的样,王红是个浑人,喜欢动手,这时候不愿意说那么些道理,倒是真想干一架。但是我赶紧给拦着,今个是冯万全出殡的日子可不能见血。   那老头把京巴狗往那豁口四怀里一丢,撸起袖子跟我拱手,对我说:“青门的白纸扇,王增良,兄弟哪里来?”   他自报家门就是要干仗了,这是青门的规矩,青门行得端做得正,跟你打仗之前必定报家门,到时候你来报仇的时候也能找到门路,这是以前的青门,霸道着呢,我听了也不虚,我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事。肯定是冯万全没有还清的冤孽。   “东北胡三,打东边来,往南边去,今个苦主入葬,见血你我都不吉利,要是想干仗,来回奉陪!”   王增良冷笑了一下。跟我说:“怕是走不了咯,这龟孙是个跑爷,我托他到毛子的地方带一批石头,准备挖两个镯子,雕一个关公,料子给了他,钱也进了他手,最后却给我两个烂草花,当真唬我王增良是个白眼货认不得真假。”   我听着一知半解,刘金红跟我说:“草花也是一种玉石的料子,但是不值钱。”   我听着就懂了,也就是说这个冯万全拿了王增良的钱还有料子给他做玉器,但是最后给人家的是不值钱的草花料子,如果这要是真的,那冯万全就是死有余辜了,他娘的连人家青门的人都敢唬弄,不死他死谁?   我说:“这等子事不是你一人说的算,凡事讲究个证据,苦主已死,入土为安是大,给我个面子,等我回来,安排妥当,定会给你个交代!”   “呸,明明就是你跟冯万全勾结,吞了我干爹的料子,还想拖延时间?干爹千万别让他跑了。”   我听着这话觉得特别恼,我看着说话的人,他娘的不是别人,正是冯万全那天带到我家的那个狐狸精。   “真是个祸害!” 第二百零二章 回魂夜   这娘们说话趾高气扬的,对着我横眉竖眼,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铁板钉钉了一样,她那里来的底气?是这个叫王增良的人故意指使她的?要不然她一个女人那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这种把戏在这种人身上出现的多了,但是我胡三行的端做的正,不怕他们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看着王增良一脸审视的样子,就知道他在问我还有什么好话说,我笑了一笑,我说:“人在做,天在看,今天我就一句话摆在着,东西我没拿,爱信不信,起棺!”   我一句话摆着那,让王增良跟那个娘们都有些发愣,哪些个青门的汉子都等着王增良发话呢,但是王增良却是瞪着我,一伸手,拦着我的去路,问我:“道上的人不说二话。我最后问一遍,拿了就吐出来,也就是两件料子的钱,这料子是我孝敬龙头的,单子我已经报上去了,要是拿不出来货我可是要三刀六洞的,钱财老子有的事。就当是我从你那里买来了。”   我一把推开王增良,我说:“狗眼看人低,我胡三不拿死人钱。”   说完我就推开了王增良,王红抬着棺材,阎六开道,十几个人就这么出门了,那王增良在后面看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引路的人不能回头,否则我真想看看这个王增良到底是怎么个脸色,后来我听着那女人的哭声,还有巴掌打在脸上发出的“啪啪”声,我心中更加乐意了,这娘们真他娘的是个祸害,肯定还在说我坏话了。   我们安安稳稳的上了路。前面冯万全的儿子抱着照片,刘金红披麻戴孝撒着纸钱,一行人虽然不多,但是也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阎六追上来,问我:“胡三,你当真没有跟这个死鬼冯万全一起拿了人家的料子?”   我听着就生气,我说:“你他娘的第一天认识我?我是那种人吗?”   阎六点了点头。跟我说:“你倒是不是,但是这个冯万全倒是像,我看着那王增良倒是不像说谎这也就是冯万全吞了人家的料子,黑吃黑了,这里面有个结没有解开,那料子还在冯万全手里,就是不知道在那,你回头问那位小大姐,要是知道在那,就交给咱们,免得惹祸上身。”   我听着就点头了,我也这么想的,那料子肯定在冯万全手里,现在冯万全死了,能够知道料子在那的,估计也就知道刘金红了,帮会里的人讲道义,也讲心狠手辣,料子没了,你要是不拿出来,杀你也是后话了,我怀疑冯万全就是那个王增良杀的。   这话且不说,先去山上葬了冯万全再说,我到了山上,啸天陇,寻到了之前点龙穴宝地的地方,我找到那留下树枝做记号的地方,把土给扒开,想看着里面有没有孵出小鸡来,但是一扒开土怪了,里面没有小鸡,倒是有蛋壳。   “娘的,还能孵出来跑了?”   我看着坑里面的蛋壳就觉得怪,但是我也没说什么,我就让王红挖坑。我告诉王红怎么挖,方向我已经选好了,局我也有布置,壬山丙向,子山午向。左水倒右出丁未,为自旺向,名惟有衰方可去来。发富发贵,寿高丁旺。   这事我盯的仔细,不会有一点闪失,埋完了人,我们赶紧收拾东西下山,这地方虽然是个龙穴宝地,但是也是阴森森的,没人愿意多呆。   晚上回家之后,刘金红收拾了一下屋子,一直忙到半夜,第二天一早,她就给我们备好了酬金,每个人都是五十张大钞,她说这钱是借来的。我说其实不用这么急,但是刘金红说了,咱们的钱不能拖。   我觉得刘金红这个女人大气,也会来事,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但是可惜了冯万全。   冯万全的丧事完毕,这趟差事也算是交代了。等过了明天我们就走,要是那王增良来找麻烦,我们可能还会多留一天。   爬山劳累,我倒头就睡了,睡到半夜我冷的不行,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我知道王红又把我被子给裹走了。我就起来,想要拽被子,但是我一看,被子在我身上呢,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冷?有点邪乎。   “撕拉,撕拉!”   我耳朵动了一下,怀里的尸猫也探了头,朝着外面使劲的嗅了嗅鼻子,我看着它一下跳了出来,把门给扒开走了出去,我也赶紧出去,我听着外面有动静,我以为是刘金红的儿子又犯病了,所以就想出去看看。   我走出去之后感觉身上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特别冷,我不停的搓手,走到了客厅,突然我吓了一跳,我就看着客厅的祭台前有一个人站在那,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东西,不停的在啃,我听着声音好像是在吃东西。   我吓了一跳,我说:“你谁啊?”   这人一下子愣住了,身体在那好半天没动弹,突然,他猛然回过头,顿时吓了我的一跳,我身子一哆嗦,看着这人居然是冯万全,我傻眼了,我真的没想到是冯万全,我昨天白天才把他给埋了,晚上又见了他,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冯万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稍后把嘴里的鸡肉使劲的嚼了几口,咕噜一下子咽下去了,他把手里的鸡肉又使劲的啃了几口,像是饿死鬼一样,尸猫在他身边转悠,说来奇怪。尸猫从来不在别人身边转悠,这冯万全是第一个。   我站在那不敢动弹,我心里嘀咕着,这他娘的怎么回事?诈尸?但是冯万全的尸体早就成了水尸了,也不是这样的,头七?但是这时间不还是没到头七回魂夜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头七,即从逝者去世当天开始计算,第七天,就被称为头七,依次类推,共有七个七七祭日。回魂夜的时间,是头七当天的子时至亥时。   我估摸着现在就是亥子交替的时间,突然,我心里一咯噔。我估算了一下时间,这冯万全死的时候是一个月之前了,这来回一折腾,现在回魂夜差不多就到了,他娘的,我咋这么倒霉?居然遇到头七回魂的冯万全了。   头七回魂夜,是逝者故去后,第一次返阳看望自己的六亲眷属,七七祭日内正是逝者中阴期,亡人阳间意识还没有彻底断除,土话一点解释,就是七七祭日内的逝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还称不上所谓的鬼。   所以,这头七回魂夜的第一个注意事项,就是逝者的家属在这天,一定要缅怀先人,万不可为了家庭琐事,口舌纷争矛盾,让逝者伤心遗憾,留恋红尘,不肯离去。   我看冯万全在哪里不听的吃鸡,我就说:“冯万全,你好吃好喝,千万别客气。”   我说着话就要走,但是突然冯万全回过头了,一双眼睛瞪着我,吓的我冷汗直冒。   “三爷,你怎么在我家里?”   我听着冯万全的话,就笑了,我说:“你媳妇找我有点事,忙完了我就走。”   冯万全把手里的鸡给丢下了,冷不丁的一下走到了我面前,我吓的浑身一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冯万全什么也没有干。而是跟我说:“我也得走,最后一班车快赶不上了。”   我听着就擦汗,看着冯万全从我身边走过去,朝着他媳妇的房间去了,我没跟着去,我赶紧去准备祭品,免得让冯万全走的不踏实。   头七有许多礼要讲究。我看着桌子上有一盘牛肉,我赶紧给拿走,四处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心里才放心,平时祭牛肉没什么,但是头七千万不行。   行里的规矩,头七当天的子时,会有牛头马面,大小二鬼,四位阴差鬼兵,护送逝者的魂魄,返还阳间家中,这其中就有牛头马面。所以你放一盘牛肉算什么回事?   我把东西给弄走了之后,赶紧拿着碗,放一碗清水,抓了一把五谷杂粮放在边上,堆成一个谷堆,摆放清水的意思是让先人洗去尘埃,消免灾难。安心上路;摆放五谷粮的意思是,避免煞气,防治犯呼,辟邪驱霉。   这一碗清水和一碗五谷粮,在次日清晨,清水直接洒在门口即可,五谷粮于当天扔于长流水处即可,这事不当我做,明天我会让刘金红去做的。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惨叫,我心里一哆嗦,这是怎么回事?我听着声是刘金红的叫声,我赶紧跑了过去,但是我到的时候声已经没有了,我推开们一看,有些惊了。   我就看着冯万全骑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女人双腿还在抖动,身下流的都是血,我看着冯万全双手举着一个雕像,不停的朝着身下的女人脑袋上砸着,我心里慌的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为什么?头七回魂夜还没见过厉鬼寻仇的。   这冯万全难道跟他媳妇有什么未结的仇怨吗?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突然我看到冯万全的脑袋慢慢的转了过来,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   我心里慌的很,我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像是一个雕像,这雕像很大,有一尺多长,浑身透绿,我一看像是翡翠,雕像的模样却是关二爷。   我脑子有些乱,难道这个雕像就是冯万全吃的那个料子?   但是我奇怪了,为什么冯万全要用这个雕像砸死刘金红? 第二百零三章 速发   我看着地上的刘金红的脑门子已经开花了,被砸的稀烂,已经看不清楚模样了,身体不停的抖动估摸着也只是一些身体抽搐了,我看着鲜血朝着我的脚下蔓延,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我觉得这事有点怪。   突然,冯万全站起来了,对着我笑了一下,我心里抽了一下,他要干什么?我看着冯万全朝着我走过来,我赶紧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他娘的生前是个浑人,死后连他娘的冤亲债主都分不清了。居然杀你老婆,你还是个人吗?”   我一边骂一边后退,我听着尸猫的叫声,叫的很凄厉,我知道这个冯万全要干什么,估计是要对我下手了,突然我觉得身后有什么人挡着我了,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我一看身后居然是个小孩,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冯万全的儿子,他两只眼睛白翻着,看着就没什么意识,我知道他又犯病了。   “砸,砸!”   这小孩的嘴里不停的叫唤着,手中拿着一个东西,不停的在空中砸着,我看着心惊肉跳的,虽然是个小孩,但是那样子的凶狠不比冯万全输一点,而且手特别有力。在空中砸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的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下,我赶紧回头,我一看,冯万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看对眼,我吓的瞪大了眼珠子,我闻着一股臭味,特别臭,突然,我被冯万全推了一下,身子一下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墙上,我感觉我的后背都快裂开了,我看着冯万全。我本能的掏出了寻龙尺,准备给他一下。   但是接下里的事让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突然看着冯万全一下嘞住了自己的儿子,他把他的儿子勒的抱了起来,孩子两脚离地,不停的抽出着,一双眼睛也不停的白翻着,我看傻眼了,这冯万全要干什么?   难道他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我慌了,我赶紧喊:“王红,阎六,快他娘的起来,快点,出事了。”   我说完就要扑上去,我想把孩子给抢走,但是冯万全的两只胳膊跟他娘的钳子似的,紧紧的勒着那孩子,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被勒的翻着白眼,一点点的没了生气,我特别恼,我拿着寻龙尺,朝着冯万全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但是寻龙尺的一端直接砸进了他的脑袋里,我感觉喷了我一脸的血,冯万全瞪着我,我也瞪着他,我们两就这么看着,我大气不敢喘一个,突然冯万全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一下子就把我给提起来了,我感觉喘不过气来,双脚在空中乱蹬,我看着冯万全的眼神里满是愤怒,我不知道他愤怒什么,他有怨气也不应该撒在我们身上。   我开始翻白眼,喘不过气来。我知道我就快要死了,突然这个时候我听到尸猫凄厉的叫声,我就看着尸猫一下扑了上来,他脖子上的铃铛不停的响着,冯万全好像特别怕这尸猫,一下子就松开了,我整个人掉在地上。重重的摔了一下,我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我看着外面来了好多人,这些人把冯万全给抓住了,生拉硬扯的把冯万全给拽了出去。   我听着冯万全凄厉的叫声,还有铁链的声音,我知道他得下地狱去了。   我眼皮子特别重,感觉特别冷,但是我没力气爬起来,就这么一会,我睡着了,我特别冷,唯一能感觉到热乎的地方是我的心窝子,我知道是尸猫在我胸口便上捂着呢。我脑子迷迷糊糊的,就这么死死的昏了过去。   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阎六,还有王红,我一下子就弹了起来,我说:“出事了。昨天晚上冯万全回魂了,他娘的把他老婆跟孩子都杀了。”   两人听着都有些奇怪,他们朝着身后看,我也朝着身后看,我一看,心里就是有一千万个疑问,因为刘金红跟他的孩子都站在王红他们身后呢。两人特奇怪的看着我,我顿时有些懵了,我站起来,四处看了一眼,我是在堂屋睡着呢,但是刘金红跟他的孩子都没死。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刘金红看我一脸懵样,就跟我说:“三爷,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我说:“可能是吧,对不住了,让你看笑话了。”   我说完就笑了笑,但是我看着刘金红的脑门子就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脑门子上一块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我问:“你脑门子怎么了?”   刘金红摸着脑袋,笑着说:“三爷,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床头上的东西掉下来砸了一下。”   我听着就觉得特别怪,这么巧吗?我又看了看刘金红儿子的脖子,就看着他脖子上有一道红线一样的痕迹。我心里慌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梦还是真的?   这一切让我有点稀里糊涂的,但是他们娘两活着就好,刘金红跟我说:“三爷,这丧礼也办完了,你之前说我家小虎有点毛病,你给彻底看看呗,我心里不放心。”   我听着就看着这孩子,他也直勾勾的瞪着我,这孩子叫小虎,我现在才知道,他有点虎头虎脑的,七八岁的年纪,但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虽然看着虎头虎脑的,但是心里却谨慎的很,他一直盯着我,这是极度防备的状态。   我说:“这事可能跟他爹有关,可能是他爹生前留下的债没还完,得由他儿子还,我告诉你。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放好,千万别丢了,护身宝玉也千万要收好,过了十三岁就成。”   刘金红听了特别生气,骂他男人,活着的时候惹下那么多麻烦,死了还祸害他们娘两,实在是太造孽了。   我们几个没打算听刘金红唠叨,这事算是过去了,我们也准备回龙口村,我走之前告诉刘金红,要是那王增良找他麻烦你就让他来找我,这事我跟他斗。   我们刚想走,但是却见着外面来了两个人。看着打扮像是有钱的老板,这两人进了门,就直接找刘金红,他们是慕名而来的,听说刘金红手里有一块鸡血石,就想高价给买了,刘金红就领着人进门了,我们几个在外面等着,王红一会进去一趟,有些坐不住,过了一会王红出来了特别生气。   “他娘的,你知道那块石头卖多少钱吗?”   我听王红嫉妒的声音,我就说:“卖多少钱跟你都没关系。”   王红推了我一把,骂道:“狗日的,卖了这个数。”   王红伸出五根手指头,我一看心里有些后悔,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阎六眼睛骨碌转了一圈,问:“你说的是万字头还是千字头啊?”   王红撇了撇嘴,骂了一句,跟阎六说:“你就这点出息。什么万字头?得十万起,娘的,那么一块破石头那么值钱,咱们捞一辈子也挣不到啊,胡三啊胡三,说你什么好?你他娘的居然把这么一个宝贝就这么送人了,你送我多好啊?”   我心里也在发颤。这可是大钱,我一辈子也不曾想到那块石头能这么值钱,但是我心里安慰我自己,我告诉我自己是遵守行规,那是死人的钱,是东家的钱,就是东家的。我要是得了,肯定倒霉。   刘金红跟那两人谈论了不短的时间,我看着那两人出来,又看着刘金红红光满面的,就知道她生意成了,或许是他男人的风水保佑吧,刘金红这次肯定是得了一笔大财。   刘金红见买石头的人走了,就过来跟我们说:“三爷啊,我这有点事,就不送你们了,好走啊。”   我听着点了点头,准备走,但是王红却说:“大妹子,卖了不少钱吧?那块石头可是俺们兄弟几个从山上背下来的,赏点辛苦钱呗?”   刘金红听着就板着脸,对王红说:“该结的辛苦钱都结了,石头的钱是我自己的,你要是想分红就是过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该给你的肯定不会少,不该给你的。你一分也要不去。”   王红听着就来火,骂了一句:“娘的,你还拽上了,那块石头可是我们背下来的,你好意思拿着?”   刘金红听着也板着脸,对王红说:“你问三爷,他说了。那是我们家死鬼坟里面的,就是我的。”   王红听着特别来气,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也特别恼火,刘金红这个人翻脸有点快,而且特别较真,她白得了这么多钱财,按理说花点小钱打发我们开心也不是难事,但是却这么小心眼,这让我有点想不通,这个时候的刘金红跟之前大气的刘金红差的太远了。   我说:“财不外漏,大妹子还是好自为之吧,我们先走了。”   我没有要钱的意思,人家的就是人家的,说完我就走了,王红跟阎六特别恼火,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跟我一道走。   我走之后才暗中感叹,这世间的人啊薄情的太多了,这还真不是我计较那些钱财。   不过对于这件事来说,我还是更担心那天晚上的梦,那个梦太古怪了! 第二百零四章 蹊跷   回到了龙口村,我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这件事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回来之后的一个月,我就听王红说了一些关于刘金红的事,可能真的是冯万全的阴穴风水起到了作用,这刘金红居然发了大财,他接二连三的买了许多石头,每一刀都必中,那赌石是个暴利的行当,五十块钱买的石头切开了之后很有可能就上万了,当然,一刀下去也有可能赔了本。只是刘金红却少有失手,眼前他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玉石商人了,而且比冯万全还有名。   王红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嫉妒,他总是缠着我,让我给他老丈人家里在点一块风水宝地,但是我不同意,王红叫我娘一声干娘,就是我们本家的人,我们风水师有个规矩,本家的人不准给本家的人点穴。   气的王红哇哇叫,直说要跟我断绝关系,但是我也不理他,这人就是这样,多大都是一孩子心。   那刘金红得了我的指点,有了财运,也了了我的心愿,若是我给她点了穴,日后反而遭了难。这样我心里肯定会难过,只是这个人发达了之后却忘了我,一日都没有来看过我,这让我心里有点不得劲。   我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就是觉得刘金红有些怪罢了,有些事情还没搞清楚,所以我心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她,希望他能来找我一趟,还愿也好,趁着机会我跟他提一些我心里疑问的事。   我倒是不能去找他的,我要是去找他,倒是显得我这个人要图他什么。人家受你指点,发了财,你上门找人家说以前的旧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多想的,所以我不能去找她。   我在家里闲着的时候,真在为这件事发愁,但是没想到反而有个人来找我了,这个人来找我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这还是年后阳春三月的事了,天都有点热了,这天我在家里写帖子,为了生计忙活,忙着的时候,家里来了人,不是别人,是王增良,对于他的到来我不意外,道上的人不会有事憋着,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所以我知道这个王增良肯定会来找我,只是我没想到他过了这么许久才来找我。   王增良进了门,我知道肯定是为了他的料子的事,他一进门我就看他的手指头上多了一截铁圈,但是我知道里面肯定少了一截,他被人剁了手指头了。   王增良进门,身后跟着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看着她的样子我就烦,没等王增良说话。我就说:“男人说话,女人不要参合着,外边请你。”   王增良倒是没顺着我,而是特别强势,跟我说:“那可不行,今个她可是重要的证人。”   我说:“证人?无人作奸犯科要什么证人?”   王增良把手往桌子上一放。跟我说:“爷们少了一根指头,这根指头是咱们青门的龙头亲自剁的,目的就是告诉我办事不利的下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亏,但是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我也打听了你,袍哥的凤尾老幺,拉网子的三爷,您这个人也算是规规矩矩,所以,今个我就来找你讨个公道。”   我说:“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但是今天我还得问清楚,胡三爷,我问你三件事,你答就好。”   我听着王增良的话,知道他是给足了我面子。否则今天就不是他们三个人来了,我看着那豁口的人,他还一脸的蛮横,都忘了自己的舌头是谁割下来的了,这件事我本来可以不搭理王增良的,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想弄明白。所以我就说:“请吧。”   王增良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一脸的佩服,对我说:“第一,你跟冯万全勾结了没有?”   “没有!”   王增良瞪了我一眼,继续问:“第二,那天晚上我送了一只耳朵给你,冯万全就死了,是不是你杀了冯万全?”   我听着诧异,我知道冯万全的耳朵肯定是这个王增良割下来的,但是我没想到冯万全居然不是王增良杀的,这让我有点奇怪,我说:“不是。”   王增良眯着眼睛瞪了我一下。明显的不信,但是我没有多说第三个字,王增良没有多纠缠,而是继续问我:“你跟冯万全的媳妇是不是杀了冯万全吞了本来属于我的料子?”   这话我倒是笑了起来,我说:“家有妻室老小可不敢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无稽之谈。”   我的话刚说完。那妖娆的女人就暴躁起来了,她指着我说:“放屁,要不是你还能有其他人?”   我听着就眯着眼,看着那女人,我说:“说话要小心点,祸从口出,要是冤枉了人,别以为你是个娘们我就会饶了你,小心你的舌头。”   这话让豁口四捂着嘴,显然是吓了一跳,但是这女人倒是没怕,反而厉害起来了,她说:“冯万全跟我好有很长时间了,五六年了知道吗?他有什么底细我都清楚,他跟我说了,你是一术士,帮他点了命,让他千万别跟外面的女人胡搅蛮缠。让他在家里呆一个月,这事就蹊跷了,他跟她老婆早就势同水火了,你还这样指点他?你肯定是收了他老婆的钱才这么说的。”   我冷笑了一下,我说:“认识冯万全在先,这事有人作证,是一朋友带他来见我的,所以你的话就是无稽之谈。”   王增良听了,就皱了眉头,看了那女人一眼,让他继续说,这女人支吾了两下。指着我说:“那天我来你家,你为什么要打我走?我又没得罪你,冯万全告诉我,你说他只要在家里呆一个月就会有大财,冯万全肯定告诉你他拿了我干爹的料子,你说的大财是不是让他吞了料子?你要说你跟这件事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有大财呢?”   我冷冷的盯着这女人,我说:“命中注定,算到的。”   “狗屁,你就是一骗子,你要是能算,你怎么不算算你今天有这个麻烦?”   我听着这个女人的质问,我就笑了,我说:“门里的规矩,这规矩我也不兴跟你这个女人说来道去,王增良,你所谓的证人,说辞都站不住脚。但是这件事我还真的想弄清了,你问我三件事,我也问你三件事。”   王增良说:“听着呢。”   我说:“冯万全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我听着心里讶异,冯万全不是王增良杀的,那会是谁?   我又问:“你是不是纯心来找麻烦?”   “不敢”。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但是他倒是说的真心。说完他还对我抱拳,这是江湖的规矩,抱拳就是和气生财,这我就奇怪了,我接着问:“你的货当真是被冯万全给吃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   “有必要吗”?王增良说着把小拇指上的铁圈给取下来。放在我面前,我一看果然是少了一截,我看着就奇怪了,王增良没必要说谎话。   这件事怪了,如果不是王增良主导这件事,那会是谁?如此看来这位王增良还是个受害者,那么主谋是谁?   我感觉我在这件事里成了最冤枉的人,我只是给冯万全批了命,最后却成了同谋,但是这个主谋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就成了同谋,真的有些冤枉。   我说:“话到这个份上,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这件事咱们得弄清楚,否则干起仗来不是小事,打仗我倒是不怕,怕的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主谋的人是谁。”   “在理,那请胡三爷出个主意吧?”   我听王增良阴阳怪气的声就有些反感。但是眼前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得从冯万全身上下手,咱们还得去一趟黑河,找冯万全的老婆”。   王增良说了两个字:“在理”。   我受不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我说:“那请吧。咱们黑河去找一趟刘金红。”   我这意思就是送客了,但是王增良倒是没有走的意思,我笑了一下,我说:“难道还怕我跑了吗?”   王增良听了倒是抱拳,对我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听了心里有些生气,但是这人说了话也就走了,我也没拦着,他走了之后,我就托人去叫王红,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娘的他给我介绍生意,我咋会遇到这种事。   王红来了之后,我问了他一些关于冯万全的事,但是王红对冯万全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他爱吹牛,做生意有点不本分,他跟他老婆好像也没啥感情,听说还经常打他老婆之类的,反正从王红的嘴里知道,冯万全就不是个好东西。   看来这件事想要弄清楚,还就必须要去黑河一趟了。   晚上的时候,阿贵来了,他知道那青门的人来找我麻烦,就让我别怕,他召集兄弟们去把那人给剁了,我说不用,人家也算是上路子的人,咱们要是冲动把人给剁了,那么杀人越货黑吃黑的事倒是让人给坐实了。 第二百零五章 这事我扛   我们准备好了,就去了黑河,到了爱辉地区,找刘金红,但是才过几个月,刘金红就变了样了,之前那个在雪地里冻的满脸通红手起冻疮的刘金红已经不见了,我在见到她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了。   而且更难得的是,他居然把自己连边的几个店铺都给盘了下来,全部变成了玉石行,刘金红现在俨然成了一位女中豪杰,富有的很,我当然是很开心的,因为至少帮到了她,刘金红见了我非常客气,让我们去后堂说话,到了后堂刘金红给我们上了茶水点心,很客气。   我问了刘金红的一些概况,她跟我说多亏我给她丈夫点了龙穴宝地,自从他丈夫死之后。埋葬在风水宝地里她就发达了,一连切了好块石头,都是上好的翡翠原石,她卖了很多钱,对于这些我不懂,我只是说一些客套话。   我们说着话呢,那边的人也到了。王增良带着人来了,刘金红对于他的到来也没有显得很生气,或者害怕之类的,刘金红是个大气的女人,而且谈吐说话都不差冯万全,做生意的,这点不会差。   王增良见了刘金红,没跟他多说,直截了当的问:“你丈夫冯万全拿了我的料子,一对镯子,一顶关二爷,这料子是我托他从老毛子那里买来,价值不菲,相信你应该知道。现在老子因为这件料子被剁了一根手指头,冯万全幸好是死了,要是他不死,老子定要剁他的手。”   刘金红对于这局威胁的话倒是不怕,笑着说:“您说的我都不知道,我男人已经死了,他死的突然。也没跟我们孤儿寡母留下来什么,倒是债务一堆,你要是说我男人欠你钱,我认,只要你拿着条子来,我肯定给你。”   这话说的在理,刘金红是个聪明的人,王增良倒是被这句话给气着了,看着刘金红,骂道:“我跟冯万全之间不需要条子,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跟我干闺女好着呢,所以我信他,所以把料子给他了,也就没有条子。”   刘金红听着就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温声细语的对王增良说:“那就对不住了,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说我男人拿了你的东西,又拿不出来白纸黑字,那怕是个凭证都没有,你这就让我赔给你,没这个理,是不是三爷?”   我听着没说话,也没搭茬,我给王增良使了个眼色,我觉得可以逼一逼,王增良是个老江湖,心领神悟就对刘金红说:“我干闺女就是凭证,是我把料子给他,然后转手给冯万全的。”   “对我,我就是凭证,是我把料子亲手交给冯万全的,你说你不知道这事就怪了,我听冯万全说过。还是你拿着料子去找的师父。”   我听着那女人的话就觉得有些蹊跷,整件事刘金红都没提过他知道那料子的事,这件事很重要,但是其实他是知道的,王增良的干闺女说话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是最起码是真话,冯万全带她来见我。还要找我看能不能娶她,那就说明冯万全是非常信这个女人的,所以有什么话肯定会跟她说,那么这就说明刘金红是知道料子的事的。   但是刘金红为什么一直都不承认这件事?   这就怪了。   “大妹子,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婊子勾搭别人老婆的男人,还理直气壮起来了,我男人死的不明不白,死之前是跟你一起走的,我还怀疑是你这个人害了我男人,然后来冤枉我,你看我这家大业大的,你觉得我差你们一块料子吗?”   刘金红的话说的很平淡,但是言语中透漏着一丝霸气跟鄙视,确实如今的刘金红是家大业大。但是以前的刘金红可是揭不开锅啊。   “你含血喷人,冯万全早就跟你没感情了,他在家里呆一个月,有没有碰过你?”   刘金红听着这个女人的质问,就笑着说:“我们两口子的私事倒是不好对外人说。”   这女人突然笑起来了,对我们所有人说:“你还不好意思了,冯万全是碰过你。但是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棍棒之下,是不是打的你嗷嗷直叫唤啊?”   刘金红听着这女人的嘲笑,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我看着刘金红眼珠子里面的狠毒,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觉得她现在手里如果有把刀的话。肯定会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扎死的。   但是很快刘金红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又温婉起来,她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夫妻间的事,不是你这个当婊子卖肉的能体会的,我男人在你身上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玩完了还是要回家的。只是这次玩过了,被一个婊子弄丢了命,对不住了,你们请吧,要是没个真凭实据,就别想讹我,我刘金红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有理在我这边,我就天不怕地不怕。”   刘金红送客了,但是王增良却不是轻易罢休的人,他朝着身后的人一摆手,说:“给我搜,要是搜出来了,我就剁了你的手。”   王增良身后的人就要动手。但是刘金红站出来了,喊道:“谁敢在我家里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增良冷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动手。”   说着就看着十几个人冲进了屋子,要搜东西,外面倒是站了不少人。没几个进来帮忙的,刘金红有些恼了,她看着我,我没搭茬,而是站到了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王红跟阎六特别不喜欢这个刘金红,所以不可能帮她,当然,我不是跟王增良欺负刘金红这么一个女人,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拿了人家的料子,如果真的事刘金红拿的,那么这个女人可就厉害了。   突然,这时候我听着王增良鬼喊了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朝着王增良看了一眼,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就看着王增良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这小孩死死的抓着王增良的手,死命的咬着,疼的王增良鬼叫。   这孩子不是别人,真是刘金红的儿子小虎,这孩子冲出来咬着王增良无可厚非,儿子保护母亲天经地义,但是这孩子不一般,那双眼睛里面透露着狠厉还有冷漠,没有恐惧。   一个孩子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他才七岁。普通的孩子要是见着这么多人闹事,只怕早就吓哭了,但是这孩子没有,非但没有还动了手,但是我不褒奖他,反而觉得这孩子很诡异。   他咬人的样子,像是要把王增良给咬死,如果他够的到王增良脖子的话,我绝对相信他会直接把王增良给咬死,一个孩子,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狠厉的性情呢?   王增良被咬疼了,甩手就给小虎一巴掌,但是小虎没松口。王增良又打了一巴掌,但是小虎还是不松口,我看着他嘴里在冒血,但是他就是不松口,刘金红想要过去救自己的孩子,但是被几个人给抓着,她一个女人在厉害。也不可能是几个男人的对手。   刘金红愤怒的叫骂了起来:“一群那人欺负孤儿寡母?真有出息,这就是所谓的青帮洪门英雄好汉?我看就是土匪,就是强盗,你们不得好死。”   王增良特别的恼,不停的扇着巴掌,因为小虎已经把他的肉给咬了下来,但是小虎就是不撒手,我看着这件事应该适可而止了,我急忙上前抓着王增良,我摇了摇,王增良忍着疼住手,这时候屋子平静下来了,我听着小虎嘴里“呜呜”的叫着,一双眼睛特别狠毒,跟野兽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能这么狠毒。   我朝着小虎的下颚一戳,突然小虎就松口了,但是硬生生的把王增良虎口的一块肉给扯下来,疼的王增良捏着手腕发出“嘶嘶”的声音。   刘金红把自己的儿子赶紧给抱着,我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我抗了。带我见你们龙头,我只会给他一个说法。”   王增良听了,特别恼,说道:“哼,你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跟你袍子没关系,我信你,一切都是冯万全那个死鬼干的好事,他以为死了就了事了,门都没有,兄弟们跟我走,挖了他的坟,烧了他的尸骨,这件事老子认了。”   我听着就皱了眉头。看着王增良带着一波人走了,刘金红在后面跟着拦着,阻止着,我知道刘金红不想有人破坏他男人的坟墓,那可是能保佑她发财的龙穴宝地,要是被人破坏了,她的起运肯定就破了。   但是刘金红怎么可能拦的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这么走了,刘金红没办法,赶紧过来求我,跟我说:“三爷,您好人做到底,我男人死的可怜,你千万别让他曝尸荒野啊,千万不能。”   刘金红哭的很可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我心里有些动容,我觉得刘金红要么就是真的十恶不赦演的很逼真,要么就是真的命苦,我不愿意相信她是前者,所以我就丢给刘金红一句话就走了。   “这事我扛着了”。 第二百零六章 坟地里的蛇   王增良的愤怒我可以理解,他是道上的人,被鹰啄了眼,不可能就此罢休的,报复刘金红也是不可能的,女流之辈,若是平时他欺负也就欺负了,但是今天有我这个半道上的人看着,他是下不了手的,要不然,日后青门的名声就坏了,所以恼羞成怒的王增良也只有拿死人出气了。   王增良带着他的人上了啸天陇,找到了冯万全的坟墓,我到山上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天上没有月亮,虽然入春了,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一股阴冷的感觉,我本来可以快点到的,但是刘金红带着他儿子一起来阻止王增良就拖慢了我的后腿。   我们到了坟墓前,已经看到了王增良开始拿着石头砸坟了,坟墓用水泥加固了。可能是后来刘金红做的吧,而且做的挺坚固,我看着十几个人轮着锤子砸都没有砸破。   刘金红上前恳求所有人不要砸他丈夫的坟,有什么冲她来,但是王增良是铁了心要毁了冯万全的坟,那还会管刘金红的话,他教人把刘金红给拦在外面。让人继续砸坟。   我看着就上前阻止,我说:“毁人坟墓,你也不怕冲撞了吗?”   王增良冷冷的说:“我怕什么?老子人都杀过,活人我都不怕,还怕他一个死人?哼,我敬你是个人物,今天的事你解决不了。那就我自己解决了,你要是拦着,那我们就干仗。”   我听着就摇头,我说:“人家都已经死了,你毁人坟墓也于事无补,咱们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先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你说的东西要是存在,那么就必然跑不了。”   我见王增良不肯罢手,就让阎六跟王红上,他们两人的伸手对付这些人还不算什么,但是那豁口四突然掏出一把拐子枪来,对准我们几个,王红跟阎六见了。立马退后,两人就算伸手了得,也不肯跟枪对着干。   豁口四冷笑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把半截舌头吐出来,恨不得给我一枪,但是我没怕,我走上前,我还没说话,突然听到一只乌鸦的叫声,这叫声刚过,我就看着一群乌鸦从树林里飞出来,翅膀煽动的声音特别大,这地方特别阴森,所以吓的所有人都抬头看着。   那豁口四也抬头看着空中的乌鸦,他嘴里骂了一句,我也没听清,他没了舌头,所以说话不是很清楚,突然,豁口四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朝着空中的乌鸦就开了一枪,就看着一只乌鸦掉了下来,砸到了王增良的身上,气的王增良甩手就给了豁口四两巴掌。   “妈的,谁让你开枪的?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豁口四被打的有点冤枉,但是他有口不能说,王增良让他赶紧去干活,突然这个时候听到王增良的干闺女怪叫一声:“有蛇…在地贝上一条火红的蛇!”   这话吓的所有人都不敢干活了,都朝着那蛇看,那条蛇挺长的,有三米多长,浑身通红,他也不怕人。这个时候面对那么多人,居然支起身子对着所有人吐信子,我看着地上有个洞,这条蛇肯定是从里面钻出来的,我心里有些诧异了,难道是冯万全的棺材里生了这样的红蛇。   俗话说的好,圣人降世出白色。这红蛇是恶人的化生,难道这条蛇是冯万全托生的?我也只是想想,我看着王增良要拿着锄头把蛇给打死,我就说:“王增良,你可想好了,咱们东北的胡黄白柳灰常蟒大老爷都是带法的,这条蛇你觉得他要是个普通的蛇你就错了,杀了之后,我保准你没有好报。”   王增良听了我的话,考虑了一会,倒是没有下死手,但是却拿起锄头把蛇挑走了,边嘟囔“你走远点、别吓人了,老子不找你的麻烦。你也别来烦老子”。   他把蛇给挑走之后让手下的人继续砸坟墓,但是看着那条蛇不肯走,说着把那条蛇挑到远点的地方!   王增良刚回来,之后,对我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都拦不住我。”   但是他的话刚说完,他干闺女又怪叫一声:“怎么又跟你回来啦”。   我跟王增良一转过身。那条蛇跟着王增良脚下回来了,又盘据在刚才的那个地方!   王增良脾气火爆,拿起锄头铲起蛇来、边嘟囔“送你走你不走,又回来吓唬人,打死你!”说完,拿锄头把那条蛇弄成了两段!   王增良看着地上的死蛇还在扭曲,就骂道:“老子等着。”   弄死蛇之后。王增良让他们继续干活,坟墓很快就被砸开了,刘金红让我阻止,我说不用,自会有人收拾他,我们等着好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坟墓开了。但是坟一挖开,王增良就傻眼了,就看着坟墓里面爬的到处都是蛇,火红火红的,吓的所有人都赶紧后腿。   这地方居然是个蛇窝。   王增良这个时候也害怕了起来,因为那些蛇特别多,一条一条的。爬着就上来了,所有人见着都躲,要是被咬一口,肯定得死。   王增良害怕的很,突然,有人鬼叫了一声,就看着一个人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所有人一看,原来是地上的红蛇咬了他一口,才一会的功夫就不行了,这毒性,所有人都咋舌。   不等王增良说,所有人一哄而散,谁还敢在这地方呆?这不是找死吗?   但是那群蛇追着他们不放,这个时候就看着王增良的人像是鸟兽一样,四处乱窜,不时的还会传来恐怖的叫声,这声音听的人心寒。   我们也躲到了一边,阎六厉害,撒了一把雄黄在边上。没有蛇敢过来,王增良站在我身边,脸色煞白,我说:“这些好了吧?白送了这么多人命。”   王增良听着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李金红看着也是脸色煞白的,问我:“三爷,这坟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呢?”   我听了就说:“这里是风水宝地,自然会有仙家占据,又或许是你男人托生的。”   “啥?我男人?”   我听着刘金红的话,看了她一眼,他脸色难看得很,我看着就怪了,她怕啥?   刘金红见我瞪着她,就急忙问我:“三爷,那现在怎么办?”   我说现在里面都是蛇,我也不敢上去,咱们先回去再说。   我看刘金红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回去了,这一场闹剧就这么散了,下三之后,我们刚回到镇里,就看到刘金红家里有人像王增良跑过来,这人年纪不大,像是个跑腿的,见了王增良就说:“阿爸,你快回家看看,君华一直哭不停。谁也哄不住!”   王增良一听就知道完了,他没有立马跟那个报信的人走,而是跑到我面前,对我说:“朋友,早知道听你的话了,现在有了麻烦,该我的报应。但是我王增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要报应也报应在我身上,别来搞我孙子,今天我王增良厚着脸皮请朋友帮我个忙,我知道你是行家,我王增良感激不尽。”   我听了就点了,虽然我不想帮王增良。但是我身后的阎六已经跃跃欲试了,我知道他是想捞钱,果然我一点头,阎六就说:“门里的规矩,仙师不白走。”   王增良听了就点头,说:“酬钱少不了,请几位立马动身。”   说完王增良就抱拳。我们几个也话不多说,赶紧跟王增良走。   路上我问了一些关于王增良的情况,那个君华是王增良的孙子,不到四岁,勉强说话!他王增良是个道上走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能有儿孙肯定是疼的厉害。所以一听自己孙子有事,眼前的事全放下了。   王增良住在黑河市有场子,他孙子本来是在四九城的,因为想孙子,就让他儿子给带过来过几日,但是没想到会出事。   我们到了地方已经是半夜了,我们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孩子的哭叫声了。那声音凄厉的很。   王增良听着心碎的很,一进门就喊:“怎么了宝贝?哭什么啊?”   我们也跟着进门了,我一看屋子里有个孩子,特别灵气,长的眉清目秀,眼神特别清明,想必这就孩子就是君华了。这名字起的也好,青门的人果然是有才气的,这孩子被一个老婆子抱着,看样子跟王增良差不多年岁,估摸着是他老婆。   我听着君华这孩子边大哭边指着屋里的大桌子上说“蛇、桌子上有蛇”   我跟王增良扭头一看,可是桌子上什么也没有;王增良迷惑的问他老婆“你看见大桌子上有蛇吗?王增良的老婆也摇摇头。   我们也看着桌子,但是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可是君华一直大哭着指着桌子上哭着说有蛇在桌子上盘着…   就是说只有君华看的见那条蛇…王增良脸色沉闷,对我说:“朋友,显身手吧。”。   王增良的老婆一把拉住王增良,神色恐慌,“你请的什么人?我们就这么一个孙子,你可千万要稳住,被请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王增良脸色一晃,有些苍白,但是却骂道“娘们家的瞎想什么!”   王增良说完就对我抱拳,对我说:“看三爷的本事了。”   我听着王增良叫我一句三爷,心里就舒坦了,他这个人算是低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看看一直嚎哭的君华,拍拍他,问君华“你看见什么了?”   “蛇…蛇…”   “什么蛇?   “两瓣蛇,两段”   我一听,脸色难看的回头看王增良我说:“应验了不是?” 第二百零七章 动手   王增良啪叽给自己一巴掌,恼火的很,嘴里嘀咕着自己的不是,他老婆还在边上不断的问,我打断他我说:“行了,快拿镜子和一个鸡蛋”。   王增良这个时候那还敢怠慢,赶紧去准备好,不一会东西都摆好,我在镜子一头垫了一盒火柴,拿起鸡蛋在君华身上滚了一圈,在倾斜的镜面上嘟囔着立起鸡蛋。   “是不是王增良祸害的蛇仙来了?是你来了就请坐下吧”说完,我一松手,鸡蛋竟然就站立在倾斜的镜子上。   见鸡蛋立住了,我急忙道:“那人是个莽汉子不懂事。祸害了大仙肉体,您别计较莽汉子,也别吓唬孩子了,我让他们买点贡品孝敬您一下,您就走吧,别吓小孩子了”。   我嘟囔完,那鸡蛋咕噜噜就倒下了,见鸡蛋倒下了,我就知道这事成了,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   我松了口气。回头对王增良说“快去买点纸钱,鸡蛋!在哪里祸害的那条蛇就去那里烧烧纸,磕几个头!好好给蛇仙陪个不是!”   王增良不断的点头,但是他儿子不干了,知道是有蛇吓唬他儿子,就一定要把那一窝蛇都给剁了,王增良的儿子就是刚才来报信的那人,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那人冲动的很,而且特别护犊子,说话间就去问随身的人了。打听了那蛇窝的下落,带着人拎着火就去了,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王增良要倒大霉了。   我跟王增良说:“朋友,您见识过一回了,人家大仙不跟你计较,你得拦着你儿子。”   王增良有些犹豫,他说:“也许把那一窝蛇都给除掉了,或许就永绝后患了。”   我听了就看了阎六一眼,阎六反而一脸的高兴,这说明他有大钱赚了,所以我们也不多说,就在这等,王增良这么一反复,有他好果子吃的。   我们等了许久,王增良只顾哄他的孙子,也不招呼我们,王增良虽然是个道上混的,但是也还是有舔犊之情,对他这个孙子特别好。   我们等了许久,王增良儿子回来了,他一脸神气,一回来就跟我们说他上山打蛇的事,我们听着也只是撇撇嘴而已。   王增良儿子说,他带着人,当时就冲进地里,二话没说,开始挖那个蛇窝。果不其然,刚才那群蛇游走回来盘踞的地方有一个蛇窝,密密麻麻的盘在一起,王增良的儿子抡起铁锨,鲜血四践!还边骂“叫你他娘的还吓唬我儿子!我现在就祸害了你全家…”   我听着王增良儿子说的特别神气就摇头了,这种事我见的多了,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挖了人家的窝,还杀人家子孙,人家不找你报仇?怎么可能呢。   王增良不以为然,拿铁锨把那堆蛇尸锄起来扔水沟里,悠闲的回家了。   我们听着王增良儿子神气的说着,突然,听到君华那孩子又开始叫唤起来了。   “蛇蛇蛇蛇”。   这一声叫唤特别凄厉,但是这次可不是幻想了,因为这次不是只有君华这孩子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密密麻麻!   我跟阎六还有王红听着声,就立马站起来了,赶紧跑到院子里,但是一出来,我们都傻眼了。因为院子里,屋门上,窗户上,门墩上,到处都是,都他娘的是赤红色的蛇,谁也不知道怎么王增良家里突然就冒了出来这么多数不清的蛇。   我见状。也没有料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我估计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但是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就说风凉话,我说:“王增良,快跑吧!远远的,出去躲躲”。   王增良抱过孩子。跟他儿子出来一看,外面都是蛇,王增良听了的话,也不多考虑,拉起他老婆,家里什么东西也不要了,疯狂的往外面跑,我们也跟着跑,这地方都是毒蛇,留在这里等死啊?   跑出了门,王增良跟我说:“咱们去乡下,我有个干儿子在乡下,我们去那里躲一段时间,三爷,你可得跟着我,一定帮我摆平这事。”   我听着就跟阎六跟着,我们心里倒是没有他这么紧张,这青门的人都喜欢收干儿子干闺女之类的,这是青门的传承方式,因为父子之间感情会拉进许多,就像当年黄金荣收杜月笙为干儿子一样。   后来杜月笙发达了,纵然黄金荣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人家杜月笙都没有报复。   我们一路跟着跑,但是不论走到哪,我都能听到路边有蛇吐信子的声音,那声音让我头皮发麻,还是大半夜的,要是跳出来一条咬我一口,估计得没命了。   走了一会,王增良看到一个拉驴车的,就跟人家商量了一下,给了人家一点钱,坐人家的驴车,他老婆子走不动,又带着一个孩子,人家看我们一行人跟逃难似的,还拖家带口的,所以就同意了,也没收钱。   坐了驴车,王增良松了口气,以为就此能脱难了,但是驴车刚走了几里地就停下了,赶车的小哥看着前面的路当下就吓的腿软,丢下驴车就跑。   “我说这是蛇搬家啊!这么多蛇!”   阎六跟王红嘀咕了一句,我看着也是心忧,咱们这是被困住了啊。   王增良气的厉害,站在车上往前看,蛇群调头,齐齐涌向驴车。两旁的庄稼地里呼啦啦作响,不断有蛇在地里冒出与路上的蛇集合,目的就是驴车。   驴呼呼的吐气,蹄子不停的跺地,摇头后退。   我们几个也站起来,提防着有蛇爬上来,这时候王增良大骂一声,一把拿起小哥丢下的鞭子,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驴的身上,驴子惨叫一声,仍不敢前行。   想想家里还有数不清的这噩梦,王增良发疯的啪啪啪的抽起驴子,驴只是惨叫,不肯前行。   这时候月亮爬了出来,皎洁的月光照射在蛇皮上,眼前的蛇皮发亮,晃得王增良头晕目眩。   如同亡徒的王增良拿起车子上的砖头,抓住驴的尾巴,按在地拉车的车把上,举起砖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这次驴子忍受不了了,叫了一声,本能的乱跑起来,蹄声如同踏水。鲜血四溅!   王增良一路上就没有停过鞭子,一口气在公路上跑出十几里地才回头看看,后面什么也没有,王增良松了口气,我们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跑着跑着,我们就觉得怪了,不一会我们就看到这驴子居然又把我们给带回到王增良的家里了,车子停在王增良家门口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阎六,他对我摇头,我心里估摸着,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就是不想让我们走。   忽然,一声啼哭,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惊着了,君华这孩子居然又哭起来了,声音特别凄厉,听着我们所有人都心惊胆寒的。   哭声将有些呆愣的王增良绷紧了!孩子哭的凄惨,王增良夫妇愣在原地。他们一家子怎么也想不到又回到了原地,王增良他儿子现在也没有那么神气了,一脸的害怕。   王增良骂了一句,知道跑不了,就说:“冲进去,把门锁好,咱们屋子的门窗都是封死的,蛇应该进不去。”   我知道王增良是破釜沉舟了,说着就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朝着院子里面冲,我们也赶紧跟着,免得被锁到外面,我们进屋立刻转身锁门,然后后齐呼一口气,屋子里没蛇,只要等天亮这些蛇肯定会散掉的。   突然,我看王增良的老婆脸色忽然一变,不对劲!   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居然不哭了,一直撕心裂肺哭的孩子突然不哭了,这孩子突然一口朝着王增良老婆的脖子就咬了过去,吓的王增良老婆一下就把孩子丢在了地上。   这孩子掉在了地上不哭不闹,但是显得更诡异。   因为孩子在笑!已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那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的笑容!阴森森的,如同计谋得逞般的那种戏虐的笑!王增良的老婆扑通蹲在地上,刚刚有点平静的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不知所措的她又突的起来跪下,对着孩子怦怦的磕起头来“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子吧!”   王增良瞪大了双眼,不知想什么,孩子转过头来对着王增良笑起来。声音刺耳,阴森森的。   四岁出头的孩子,话还说不清楚,勉强的能叫声爸爸妈妈而已才,掉在地上又裂开嘴老成的笑着说“摔吧!摔吧,最好摔死我,嘿嘿…”   王增良的儿子见孩子摔在地上都没有敢去抱起来!退后的捂着胸口。“君华竟然说话了,是蛇仙上身了!,上身了…”   此时王增良的老婆已经吓懵了,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孩子不知所措。   “嘻嘻,摔死我,摔死我…”   我们三个站在边上看着那孩子的样,觉得有点瘆人的慌。他嘴里嘟囔着,还拿着东西往自己身上砸,估摸着是真的被上身了。   王增良看着孩子在伤害自己,就不管了,直接跪在我面前,对我说:“三爷,您倒是动手啊?”   我听着就看阎六。他到好对王增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仙家可不白干活。”   王增良听了,急的团团转,这时候他有些晕头转向的,都不知道到哪去找钱,突然王增良把腰上的一块玉佩扯下来,心痛的交给阎六,说:“这玉佩你先收着,当时请神的酬钱,稍后我自当酬谢。”   阎六把玉佩收了,倒是笑了笑,然后对我使了眼色,这是要动手,我说:“朋友,倒不是我们市侩,而是这些蛇你也看到了,你家娃什么模样你也历历在目,早先听我们的,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惹出这么多麻烦我们本该撒手不管的,要你的钱也是我们给自己留个后路。”   王增良听着痛心的点头,什么也不说了。   我看他痛心疾首也就知道他这回事真的服了,我就喊了一句:“动手”! 第二百零八章 这个结果   阎六一听动手,立马就摆了坛,王红帮着上香摆贡品,阎六把香一插,喊了一句:“三柱青烟祭鬼神。”   我见着就拦着,没让他先动手,我对着那孩子君华喊道:“冤归冤,仇归仇、怎可附一小孩子之身,伤他身体,快快退去!”   孩子瞪着我,两只眼睛白翻着,特别可怕,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王增良老婆一下过去抱住了他的孙子,对我喊:“快,快动手啊。”   我知道王增良老婆的意思,她以为抓住了这孩子,我们就能动手除掉他身上的东西了,但是他太心急了,我急忙对着那孩子喊:“肉体已去,你何苦还伤人无辜。让它们都躲开吧!人要是我们动起手来会伤了它们的性命!”   所有听着都是云里雾里的,不禁要问谁又来了?   怀里的孩子忽然挣开王增良老婆的怀抱,咚的一声坐在地上,对着和我说“无缘无故杀我子孙,今天我一家老小,几百口子都到了,死也要要了他们全家的命!”   这话刚说完。我就听着门窗被撞的咚咚响,突然,玻璃居然被撞开了,只见无数条蛇从外面爬了进来,我看着就头疼,我说:“这又何苦?”   “伤我一家性命,岂能放过!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保住他们吗?”   我笑了一下,对阎六说:“理咱们也说了,他既然不听,那就怪不得我了,动手。”   阎六从万宝囊中抓出雄黄,朝着君华身边一撒,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君华这孩子看着极为害怕。一把推开了王增良的老婆,就要往外面窜,王红哪里能容的了他跑了?拽着他的小腿直接给拎了起来,但是别说,这孩子被拎起来之后还真相是一条蛇在空中不停的扭动,力气特别大,要不是王红也是个大力气的人。只怕都收不住这孩子。   阎六笑了一下,把雄黄撒进酒里,烧了一张符咒,念了几句,朝着碗里面一点,稍后交给我,我端着碗,走了过去,捏着孩子的嘴,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今天上了孩子的身,就是犯了过错,赏你一碗雄黄酒,破你百年道行,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着我把孩子一拎,朝着嘴里就灌酒,这孩子挣扎的厉害,但是王红死死的抓着,我捏着孩子的嘴,不让他吐出来,才烧过了一会我就看着这孩子不动了,翻着的白眼也有了黑瞳,眼皮不停的跳动着。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我全家,我就让谁死!”   这是孩子的最后的话,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我摸了一下,身上冰冷,但是还有气,我对着王增良说:“成了,带孩子去吧。”   王增良赶紧把孩子抱起来,看着我,像是有千言万语一样,但是我赶紧打住,我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王增良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突然,我们看着屋子里面好像少了一个人,我赶紧问:“朋友,你儿子去那了?”   王增良四处看着,突然发现他儿子不见了,他也觉得奇怪。突然,我们看着门开了,我心里一惊,这门什么时候开的?   我看着王红跟阎六,他俩都是摇头,我们赶紧出去,这一出去。我们就看着地上躺着一个人。   是王增良的儿子,王增良的儿子已经死了。   但王增良儿子的尸体上依然有两条蛇环绕,在王增良儿子的身上穿行。   我无奈的说了一句:“现世报”。   这一宿折腾,死了不少人,王增良家里放着七八具尸体,有之前在山上被蛇咬死的,还有他儿子,王增良已经让人把他孙子送走了,这地方他不敢让他孙子在呆了。   站在他儿子尸体面前,王增良痛哭流涕,非常的痛心疾首,那豁口四上前想说话,但是被王增良一瞪眼,就吓的退后了,都是虚心假意,昨天晚上家里闹蛇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一哄而散,没一个留下来帮忙的,所以这时候王增良对他们都是心寒的,那容得了他们说话?   “四,把兄弟们的遗体都送到殡仪馆烧了,给他们家里送安家费”。   王增良简单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过来,问我:“三爷,我心里悔啊,要是早听你的,也不至于…”   我说:“世上没有后悔药,杀人偿命,杀生成仁。你混了这么多年的道,应该明白这个理吧?”   王增良点了点头,问我:“三爷,你看犬子的后事能否一道办了?你寻龙点穴的本事我服,我不求大富大贵,就如那刘金红家一样,给我儿子找一个好穴就行了,要不这么着,你在冯万全的坟边在点一口穴怎么样?”   我说:“一山不容二虎”。   王增良皱着眉头,对我说:“说的对,那我就把冯万全的尸骨挖走,埋我儿子”。   我听着就诧异,我说:“你还不知道教训?”   王增良说:“他欠我的,偷了我的东西,害死我儿子,占的他坟算是便宜他了。”   我说:“你还是不知道教训,那蛇既然占了冯万全的坟,就断然跟冯万全有关系,他来报复你,只怕是因果,你还不知道悔过。只怕这个仇恨真的会让你断子绝孙,之前的事你也看到了,仙家杀人,千里能寻,你躲是躲不过的。”   王增良听了有些害怕,就说:“那依三爷看,应该怎么办?”   我寻思了一会,这件事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开,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跟刘金红去商量一下,把他男人冯万全的坟给重新修缮一下,安抚亡人,这世上龙穴宝地不少,到时候我在为你儿子寻一个就是。”   王增良像是没了脾气一样。叹了口气,跟我说:“三爷,我混了一辈子,自以为功力过人,打打杀杀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十里八里黑道白道都敬我我三分,但是昨天在鬼神面前我才知道我王增良只不过是个浑人。”   我笑了一下。知道王增良是被吓怕了,我没有接茬,就出门了,王增良知道我要干什么,就叫了车送我们去,他自己也跟着。   车上王增良准备了不少的酬金,他比刘金红还大方,阎六跟王红分了不少,足以过个三年五载,而我他给的更多,但是我说不用,我们三人拿了同样的份就好,我正想把钱还回去,但是王红说了。多的三人在平分不就得了。   我听着觉得稀罕,这王红别看浑,但是对于怎么分钱倒是门清,我也就没推迟,把钱又分了分。   我们到了黑河爱辉地区刘金红家里,我们找到了刘金红,我一看刘金红的面相就觉得有些不妥。她双眼通红,黑眼圈极重,整个人特别憔悴虚弱,我问:“你这是怎么了?”   刘金红跟我说:“三爷,你不知道,昨晚上我做了一夜的梦,我这心里不踏实。我害怕的很。”   我听了就点头了,我说:“你别怕,今天我们来就是把事情给解决的”。   说完我就对着王增良使了个眼色,这王增良也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朝着刘金红抱拳,说道:“大妹子,对不住了。我这个人是霸道了些,之前的事我给你赔个不是,回头我帮冯万全的坟给修好,咱们这事就算是门清了。”   刘金红听了就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说着:“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这坟还是我自己修吧,不劳您动手了。”   王增良当然不愿意,说:“这事因为而起自然因为为终,我人都已经找了,现在就上山修坟,过来只是告诉你一声。”   说着,王增良就带着人去上山了,刘金红看着我,问我:“三爷。是不是真的?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说:“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刘金红听着,觉得是不放心,就去前面抱着自己的儿子跟着上山去,我问刘金红:“你带着小虎上山干什么?不嫌累的慌”?   刘金红对我说:“三爷,我跟我儿子相依为命,到哪我都得带着他,要不然我不放心”。   我听着就觉得可怜,这女人倒是被接二连三的事给弄的觉得全世界都不安全了,这孩子都七八岁了,在家里呆着我觉得比上山更安全,但是刘金红居然死活都要呆在身边,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上了山已经是中午的事了,找到了冯万全的坟。王增良果然把坟地给修缮了,也把坟地里的哪些死蛇都给清理了一通,把坟给埋好之后,王增良又让在坟上面修了个水泥的坟丘,力求把坟复原到之前的样子。   刘金红一直在边上看着,看着坟被修缮了,她也就放心了。看着坟修好了,刘金红就跪在地上,给冯万全烧纸,所有人都在坟头拜了一拜。   我看着王增良也拜了一下,就放心了,知道他是有心要了结他们之间的恶缘,但是这时候我发现少了一个人,就四处看了一眼,刘金红的儿子小虎不知道去那了,我找了一圈,发现小虎一人在地头上玩。   这地方都是蛇,他一个人太危险了,所以我赶紧过去要拉着他走,但是我走着,就眼看着地上钻出来一条蛇,这条蛇特别怪,像是凭空从地里面钻出来的一样。   “爸爸,爸爸”。   我听着小虎嘴里叫了两句,叫了“爸爸”,我听着就特别奇怪,这孩子咋叫一条蛇爸爸呢? 第二百零九章 带血的关二爷   突然,就在我好奇的时候,我看着小虎目露凶光,地头上都是破碎的砖头,小虎拾起砖头砸了起来,那凶狠的劲让我有些惊了,小虎拿着石头手起刀落,使劲的砸,蛇快速的吐着信子游走,小虎追着不放,一直把那条蛇砸成两段,拿砖头砸的血肉模糊。   我在边上看着,我有些胆战心惊,我走了过去,我说:“你为什么要砸死它”?   “它是爸爸变得”。   我听着就更奇怪了,我问:“你爸爸变得为什么要砸死呢,你应该爱护它才对啊”。   “爸爸打我,打我妈妈,我要砸死他,砸死他”。   我听着小虎嘴里的话,很冰冷。很陌生,也非常的狠毒。   “啊,蛇,蟒蛇,蟒蛇”。   我真好奇着呢,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一通,我回头看着。有些惊讶,就看着那刚刚修好的坟墓里面居然钻出来一条蟒蛇,这头蟒蛇特别粗,半截身子还在坟墓里,露出来的半截身子都有三五米长了,有男人胳膊这么粗。   这蛇一钻出来之后,朝着小虎就盘了过来,我吓的赶紧把小虎拉到身后,刘金红见着也赶紧跑过来,她吓的面色铁青,但是大蛇不看小虎,吐着信子直勾勾的盯着刘金行,似乎在讨要一个说法,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很安静!蛇吐信子的声音刺耳,几乎能听见大蛇沉重愤怒的呼声!   我说:“赶紧带着你儿子跑,千万别回头”。   我知道这头大蟒蛇是找刘金红母子的,我有些惊讶,我觉得这条蛇就是冯万全。   刘金红听着我的话,拉她儿子起来拔腿就跑,大蛇立刻呼的一声起来。追了起来,我们赶紧追上去,我看着刘金红拉着小虎沿着地头跑,身后的草地呼啦啦作响!大蛇一直在追,我说:“躲起来,一定要躲起来”。   他们娘俩不可能斗的过这头蟒蛇的。   阎六一边跑一边跟我说:“这头大蟒蛇身上的怨气好重啊,我觉得有点不普通”。   我说:“冯万全来寻仇了你说怨气能不重吗”?   “冯万全?三爷真的是冯万全”?   我听着王增良的话没说话,只是点头,这让王增良吓的不轻。   我们跑到了山脚下,刘金红急忙钻进了来的时候坐的王增良的车,把门给锁的死死的。   我们赶到之后,就看着那条大蟒蛇在周围盘旋,我们赶紧开门上车,开车就跑。   这一路上我不停的回头看,那头大蟒蛇没有追来就松了口气,我看着刘金红死命的抱着她儿子,双眼发黑她的痛哭流涕,整个人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了。   我有许多事要问,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问了也白搭。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家,刘金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我急忙吩咐快拿鸡蛋,家里有什么水果拿出来,刘金红已经乱了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做了,我让阎六跟王红帮忙,我要摆个坛,好好跟那条蛇谈谈。   前后不过十分钟,众人刚七手八脚的摆弄了点水果鸡蛋、远远的东边土路上一条大蛇快速爬来;呼呼的尘土带起。   我一看那尘土飞扬,里面有个人影似的,我心里就知道这条蛇肯定跟冯万全有关,但是我就奇怪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条蛇非常的愤怒,像是寻仇一样,我赶紧高呼“快把小虎藏起来”。   刘金红抱起小虎,跑进院子。能藏哪里啊?这也是个不小的孩子,刘金红有些慌神了,突然看见角落里的大缸,掀开一个盛麦子的大缸!把小虎放进去,盖上盖子!这口缸是腌咸菜用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只是刘金红现在忙生意了。倒是不用来腌咸菜了,这个时候用来藏人最好不过了。   藏好了自己的儿子,刘金红跑了出来,我看着刘金红,我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男人这么愤怒”?   我这话是试探,我觉得冯万全的死可能跟刘金红有关,或者是他儿子。   突然。铁门被撞开了,那把铁锁都被撞断了,这个时候大蛇爬到众人跟前停下来,刘金红吓的“噗通”一声跪下,对着大蛇磕起头来!   大蛇昂头环视一下众人,那种目光那种之态,给人们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人!这头巨蟒也不咬人,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大蛇直接爬起来,爬过院墙,在小虎家院里来回爬了两圈,而后直接爬进东屋,小虎就藏在那屋的缸里!   我们都跟着,刘金红也跟着,一直在大蛇身后面求情,但是大蛇似乎根本就不领情,一下子就朝着那口大缸盘了过去,我看着那口缸,很笨重,是那种大石灰缸很大很重,盖子一个人都抬不起来,大蛇围着石灰缸缠绕起来,大缸很严!大蛇在外面缠绕了两圈没有办法就走了!   我们都觉得奇怪,这蛇来了一趟就这么走了?连我都没有做法就走了,这件事有点不普通,我问:“你把孩子藏那了?”   刘金红哭着指着那口缸,我赶紧的让王红去抬开石灰盖,我们朝着缸里面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因为小虎已经死了,他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我看着小虎的身子,全身扭曲的像麻花一样。   象麻花一样的萎缩在缸底!这种大缸装两个小孩都不是问题,小虎在里面空间很有余,大蛇究竟是怎么隔着厚厚的石灰缸缠死小虎的?   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奇震惊,全部都呆愣在那里,包括刘金红。   我们沉默了很久,突然才听到刘金红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凄惨。   夜色很浓重,我们坐在刘金红的家里,看着刘金红抱着她的儿子,刘金红已经不哭了,她的眼睛特别红,眼睛肿的厉害,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气,我知道这是绝望,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说的就是现在的刘金红。   我有很多疑问,我想问刘金红。但是这个时候又不知道怎么张口,刘金红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我就是想说一句安慰的话都显得多余。   这件事让我给办的,我觉得很复杂,也很无力,我替人家办红白喜事第一次办的人家家破人亡的,这让我有点心塞。   沉默像死一样沉重。   突然,刘金红笑了起来“嘻嘻”,我看着她的状态,觉得有点像是失心疯,我赶紧站起来,我说:“老妹,你千万要保重”。   刘金红站了起来,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她儿子转身朝着他儿子的房间走,我说:“你要干啥”?   “嘘,小虎睡着了,我带他去睡觉,三爷啊,你坐,明天你要走了。我得送你一些东西”。   我听着刘金红的话,这话有点奇怪,让我觉得她疯了,又像是清醒着,我追了过去,但是看到刘金红又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抓着我的手,走了出来,脸色露出高兴的神情,一点也不悲伤。   “三爷,你看这个桌子多翠啊,是上等的货,这个料子是我男人拿回来的。我以为他是给我的,谁知道是给一个狐狸精的,我特别生气,就偷偷的给藏起来了,你替我办了这么多事,嫂子对我也挺好,我没什么报答你的。这桌子就送给你吧,你回头送给嫂子,两口子啊,就得多送送东西”。   刘金红的话,让我也有些心疼,这娘们是要疯了啊,我看着她把东西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了盒子看了一眼,我一看就心惊肉跳的,这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对翡翠镯子,这镯子特别好看,是让人一看就被迷的眼晕的那种,我拿出来一只,我这个不懂玉石的人看着这对镯子都觉得喜爱。若是拿来哄女人,只怕是个上好的物件。   但是,这镯子带血,上面有鲜红的血迹,这血迹是那么的刺眼,像是有一条生命在这个镯子上流逝了一样。   “娘的,这不是我的料子吗?”   我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王增良喊了这么一句,我有些惊讶,我把镯子拿过去,我说:“你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的料子?”   王增良拿着看了一通,然后他把另外一只镯子拿了出来,翻过来透着灯一看。上面刻着白莲,然后对我说:“就是我的料子,这是我吩咐冯万全这么做的,我之前在毛子那边买了一块料子,是拖冯万全做工的,我让他在镯子上给我打一个白莲做标记,你看,白莲就在这”。   我看着镯子,上面果然有一朵白莲,看到这,我心里一下子凉了,也慌了,我看着刘金红,我怎么也想不到料子真的在她手里。之前她装的那么像,连我都给骗了。   “还有一件呢?关二爷在那呢?”   我听着王增良询问,我就拉着他,刘金红已经疯了,你在这么逼问只怕是要出事了。   “还有一件?对,还有一件,我去拿。我去拿”。   刘金红说完就朝着屋子里面跑,我看着都有些心惊,王增良看着我,对我说:“三爷,你觉得冯万全还是我杀的吗”?   我听了有些惭愧,其实我一直都以为冯万全是王增良杀的,在刘金红拿出这对镯子之前我都这么以为。   “在那?怎么找不到了?在那?在那?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我们在外面听着刘金红的叫喊,那声音特别恼怒,像是一个发泼的娘们的叫喊一样。   “咚”!   一声沉闷的声音,我听着有人倒下来,就赶紧的朝着刘金红的房间跑了过去,我一推开门,就看着刘金红倒在了地上,她睁着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脑门上有个大瘪窝,陷的很深。   “轱辘,轱辘”。   在刘金红身边有一个东西在打转,我一看,居然是一件一尺高的雕像。   “关二爷,是关二爷”。   我们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房顶,房顶上有个窟窿,关二爷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然后把刘金红给砸死了,这是为什么?   我解不开这个死结,突然,我看到那个窟窿里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冒着红光,那红光慢慢消失,身子从洞口碾过,我看到了花蟒的皮肤,是那头蟒蛇,是它。   “是冯万全”! 第二百一十章 撞桃花   我把刘金红埋葬了,把他们一家三口埋葬在一起,整件事我都觉得诡异。   之后我问了王增良一些事情,关于那天晚上他把冯万全耳朵割下来的一些事情。   王增良说冯万全跟自己的干女儿好了很久,而且冯万全一直都要跟他老婆刘金红离婚然后娶他的干女儿,所以他才会把那么信任冯万全,把石头交给他,但是没想到的是,冯万全在家里呆了一个月,说石头不见了,这让王增良特别恼火,以为他想独吞料子,所以就割了他的耳朵让他知道厉害,送给我只是因为那时候我做了一件让他恼怒的事。   因为那时候冯万全确实很难。他外面欠很多钱,而且还花天酒地,所以王增良就在那天晚上抓了冯万全,其实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事跟我有很大的关系,那天我打了王增良的干女儿,这个女人在王增良面前吹了一些关于我的歪风,所以王增良就派人来找我麻烦,没想到被我的人给割了舌头,因此整件事就麻烦起来了。   我一直以为是王增良啥了冯万全,但是其实不是,而因为这个误会,导致我盲目的相信可怜了刘金红,从而整件事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冯万全是怎么死的,还死的那么惨,我不知道,但是我给算过命,命里说他有两个人杀了他,一个人很矮,他老婆刘金红的命旺他也克他,是个断根之木的命。   刘金红死了,冯万全死了,他儿子也死了,整件事变成了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想知道,但是我清楚,我这辈子都可能解不开这个谜团了。   那就让他随风而去吧,看着被烧尽的纸灰飞舞起来,我心里莫名的跳出来一句话。   最毒妇人心。   这事算过去了,我在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写下一句话,相不可独断,千万别凭一个人的面相,来断定这个人是非善恶。   春过夏来,王红跟阎六这些日子又滋润起来了,因为又不少的小钱在手。两人每天聚在一起喝个小酒,打个小牌,倒是不亦乐乎,一天玩到晚,然后各回各家。   这些时日我忙的不可开交,我可能是声名远播,找我的人比以往的多了去了,不仅仅是本村的人找我看相算命批风水,还有许多外地的人慕名而来,但是都是一些算命看相的,倒是没有找我去寻龙点穴的,我也只能赚个辛苦钱。   “咩”!   一阵羊叫从我们家门口路过,我在院子里写笔记呢,听着羊叫我就抬头,看了外面一眼,一个老头五十多岁,赶着一群羊,前面拉着一头牛,我看着就喊:“哟,老哥,放羊去啊?兴一碗羊奶给我家娃喝呀”?   那老头听着我的话,把手里拉着的绳子往牛的头上一绕,拍着牛的屁股就让它自己走,那头牛特别的灵性,他带着路,后面的羊就没有走岔路的。   老头从羊群里拉出来一头带崽的母羊,拉进了我家的院子,我喊了芙蓉出来,芙蓉早就备着呢,拿着一只碗,蹲在地上就开始挤羊奶了,我赶紧进屋给老头拿了板凳,让他歇会。   这老头是个老好人,叫王生贵,是咱们村有名的老光棍。今天都五十好几了,也还没讨媳妇,这人可能天生有点脑子不好,反应有点慢,你跟他说的事,他不能立马就反应过来,按我们的话说。就是缺根筋,但是这老头心好。   这老头每天都会放羊,放了几十年的羊,按理说也是个富贵的人了,但是他现在还是穷光蛋一个,没人知道他放羊赚的哪些人到哪去了,有人说这个人看着老实。其实是个会耍钱的人,所以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跟他搭话。   耍钱的意思就是吃喝嫖赌,对于村里人的说辞,这个老头从来都没搭理过,我跟着老头认识还得从我家丑娃说起,这丑娃生下来之后就特别能吃,芙蓉不论怎么补,都不够这小子吃的,有一天,这王生贵从我们家门口路过,我看着他放的羊有带崽的,奶水充足,我就想着能不能讨一碗,我跟王生贵说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头心特别好,立马就给我拉了一头母羊在家里。   每天他放羊回来都会给母羊一把草,他也放心吧羊拴在我家里,说明这人没心眼,所以我就不认为他是个耍钱的人,农村人嘴碎的很,见不得一些怪事,还喜欢以讹传讹。   多亏那头母羊,我家丑娃才能吃饱了饭,而且打那以后,老头从我家门口路过,我肯定会讨一碗羊的奶水给丑娃喝。   我给王富贵递了一颗烟,他推迟了,王富贵不抽烟。也不喝酒,看着不像是个放牛羊的汉子,倒是有些像个文弱书生,也不多话,你跟他开玩笑,他就知道乐,就一个特别奇怪的人。   不过今个倒是奇怪了。王富贵坐下了,他对我:“三爷啊,你家小子挺好,看着羡慕啊。”   我笑了一下,我说:“羡慕啊?也娶一个啊,年年放羊,也不见你出钱,哪些钱都哪去了?讨个媳妇是够了吧”?   王富贵笑笑,说:“够了,可是花了”。   王富贵说花了的时候我看了,一点都没有心疼后悔的意思,我问:“你钱花那了”?   王富贵说:“我弟弟在外面上大学,开销大,我这个做大哥的就得补贴一点,你说是不是,咱们村好不容易出一个大学生,怎么都得供着吧”。   我听了就挺佩服王富贵的,我问:“好几年了吧,打那小子考上大学去了外面,就没回来过吧,这都读了好多年了。也不知道是个撒情况,你也不摸摸门道”?   “我家弟弟,我信的过”。   王富贵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特别惭愧,我点了点头,王富贵又问我:“三爷,您眼里好,能给我算算呗?看看我这辈子能不能有出息”。   我听了就说:“撒年月出生的,我胡三今天就给你免费算一算,也算谢了你对我家娃子的养育之恩”。   “啥年月我也不清楚了,我记得俺娘说,生我的时候下着大雪,应该是冬天,那时候吃红豆包,估计是过年那会,今年我五十七了,您给推算一下”。   王富贵的话有些含糊,但是还好,推算不是很难,我掐指一算,倒是算个大概,我嘴里嘀咕着“申子辰年或日生人,八字地支中再见到酉?”我这么一算,就笑了起来,我说:“老哥啊,今个你往南边走,有喜事,老夫少妻,你注定要抱一个漂亮媳妇回家,你啊把这个喜事给操办好了,你也就发达了”。   王富贵重重的点了点头,跟我说:“好勒,我听你的三爷”。   这会芙蓉挤了一碗羊奶,进了屋,拿了五角钱递给王富贵,但是王富贵死活不要,拉着羊就走,我跟芙蓉就送到门口,看着那王富贵走了,芙蓉才问我:“你说的是真是假?别看人家老实就消遣人家”。   我听着就说:“那能是消遣?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我只是批了命而已,他的命到了今年犯桃花。他是离火的命,所以往南走利于他”。   芙蓉听着也没打岔,进屋就去喂丑娃去了,只是我还是盘算了一下,桃花虽好,但是也有不好的,桃花最容易成煞。我指点了王富贵南走寻桃花,若是个好桃花尚好,若是个烂桃花,就要命咯。   我算了一下,这个桃花在日柱以外,算是墙外桃花,而王富贵又是个光棍。所以这墙外桃花人人可以菜,他王富贵自然也可以采。   算到这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心里有些奇怪,这个王富贵注定要被弟克,命中带邢,要被自己的弟弟连累,他为他弟弟操劳了十几年。最后还要被弟弟连累,这可不是个好事。   王富贵这个人脑子不好使,他父母生他二十年之后才生了他的弟弟,那时候他父母都已经年迈,都是王富贵自己一个人带着弟弟,这一过就是十八年,这期间父母都早亡了。他那个弟弟可以说是王富贵一手带大的,所以全村人都知道。   为了让他的弟弟上学,这个王富贵可以说是牺牲了自己的一生成全了他的弟弟,他这个弟弟聪明,读书脑子好使,是咱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倒是挺招人羡慕的,所以每次人家见到王富贵都会夸他弟弟,每次都把王富贵给乐的不可开交。   这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今天说来也怪了,平日里人多的我忙不过来,但是今个一个来找我的人都没有,到了晚上,芙蓉做好了酒菜,叫上阎六喝酒,这阎六就赖在我家了,跟以前王红一样,王红是个壮年,我还好找个女人打发了,但是这阎六我真的是没法子给找个媳妇,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我跟阎六喝着酒呢,突然,就听着一个人叫唤。   “三爷,救命啊,三爷”。   这话我老远就听着了,我听着有人喊救命,就赶紧站起来,出了门,在门外面迎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富贵,我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身上还有血迹,我仔细看了一眼,居然是个女人,这女人的容貌让我心惊,暂且不说了,我赶紧把人给迎进屋子。   娘的,好真让我给算准了,这老小子还真他娘的走桃花运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怪病   我把这姑娘抱进门,放在炕上,让芙蓉拿水给这姑娘擦一下,他蓬头垢面的,头发披在脸上,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很是白皙细嫩,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咱们这地方,穷乡僻壤,农村家的女娃那个不要下田,割猪草,打小就晒的乌漆墨黑的,所以像这个姑娘这么白的,根本就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   芙蓉拿水给人家洗干净了,我们几个一看这姑娘,那叫一个水灵,我媳妇芙蓉是个美人儿,但是在这姑娘面前也逊色了不少,眉清目秀的,紧皱的眉头让人怜惜。圆圆的脸儿露个迷人的酒窝,一身富态的样,看着就像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只是脑门上有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我赶紧拿着棉布给人止血,又查了一下身体,倒是没有其他的伤了。不敢我看着这姑娘的脖子上有一些红色的线一样的斑点,我就知道这姑娘身上还有其他的病。   我虽然不主学医,但是乡村术士多少懂一点医术,而且偏门的病症懂的特别多,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有不少偏门偏方,所以我一看那线形的红斑,就知道这病不普通。   我看人不醒。我就问王富贵:“你那弄的人”?   王富贵很害怕的样子,跟我说:“在南山捡的,你说让我在南山放羊我就去了,我在那坐了一晚上也没遇到你说的喜事,但是我临走的时候就看着一个人从山上滚下来了,我一看是个女娃子就给抱回来了,身上都是血。可怕人了”。   我笑了一下,我说:“还是个英雄救美,就是你这英雄有点老,这姑娘没事,就是身上有点擦伤,过些时日就好了,你把这姑娘给救回来了。你的哪些羊啊,牛啊咋办”?   “没事,它们灵慧着呢,认得回家的路”。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老马识途,老牛认家,有老牛带路就丢不了。   “谁让你救我的?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我们说话间就听着炕上的女人说话了,我回头看着,原来是那姑娘醒了,我说:“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都寻死了,难道就没勇气寻个活路?”   “病不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懂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听着就点了头,我说:“你别着急,我看你身上有些东西,你要是放心我,我帮你检查检查,说不定我能把你这病给治好了”。   “多少医生都治不好我的病,你一个乡野的农民有啥能耐”。   这姑娘倒是个谨慎的人,话里面虽然是嘲笑我,但是其实是在提防我,姑娘家的身子,那能乱碰,我说:“咱们龙口村你打听打听,我胡三的名不是白立的”。   “胡三?你就是龙口村的胡半仙”?   我听着姑娘的话,就点头了,我说:“你听说过我?那就好办了”。   这姑娘叹了口气,那憔悴的模样多可人?阎六见了,就说:“老小子真的走了桃花运,捡了这么一个宝儿,我咋就没这运气”?   我瞪了阎六一眼,让他闭嘴,我说:“姑娘,我懂一些偏门杂症。我帮你看看,说不定有法子治你的病。”   这姑娘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了,我心里也就放心了,我让芙蓉把他衣服解开一点,这事总不好我一个男人动手,芙蓉照办。解开了衣服,就说:“我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你倒是不用怕,你这女娃子到底啥想不开的,要跳山寻死,瞧着水嫩的肌肤都给擦破了,多让人可怜啊”?   我看着这姑娘的背后有不少的青紫。知道是从山上摔下来摔的,我问:“你这人眼生的很,不是咱们村的吧?家那里的?叫个啥名”?   “我是邻村的,我叫赵飞燕”。   赵飞燕?这名字邪性,昔日有一个叫赵飞燕的,那是倾城倾国,但是却是个祸害,今日我也遇到了这么一个赵飞燕,也是个美人儿,只是不知道是个好人还是个祸害。   我也没多问,我捏着赵飞燕的皮肉,她身上圆润的很,一捏就捏起了一层肉,我看着这层肉,里面有一些红色的血线,我就琢磨了,这该不会是疔吧?   这个病是一种看似不起眼,但是却能折磨人的病,我问:“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跟我说说”。   “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折磨的我痛不欲生,有时候睡觉的时候,醒了就觉得四肢麻木,坐一会就头晕头疼、背疼背沉、头摇手颤,每日活的昏昏欲睡,这种日子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我听着赵飞燕的话,就点了,这就是羊毛疔折磨人的地方。所谓自古“羊毛出在羊身上”,人怎么会长羊毛疔?这个东西可不是跟羊身上的毛是一个东西,这是一种奇特的病,人受了风寒才长这种东西形成病灶,进而影响局部血液循环。   我说:“姑娘,这个病虽然奇特,但是不是很难治。只是有些麻烦罢了,需要放血动针,倒是痛的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了这个苦”。   赵飞燕听了倒是笑了,跟我说:“死的心都有,又怎么会怕个疼痛,您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我倒是忍着让你下针也无妨”。   我听着点了点头,这姑娘说话有学问,我也就不多说了,我从百宝袋里面抽出一根针套来,打开了之后,手持三棱钢针,然后让阎六下火罐。这事他在行。   芙蓉把赵飞燕的身子翻过去,趴在炕上,遮了一层纱,我在他臀部环跳穴周围找到了好几个羊毛疔。   挑破,拔出,放血,拔罐。一气呵成,我问赵飞燕:“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飞燕吁了一口气,跟我说:“倒是不见有多疼,只是感觉这条腿轻松了不少,不像是个木头疙瘩了,像是个活的,没想到先生的本事真不小。”   我笑了一下,我说:“有效就好,只是,你若再看那方不大见天日的肉皮,已是千疮百孔,做凉鞋尚可,做皮鞋肯定是不行了,你用手抚摸一下,肯定是凸凸凹凹,活像一块刚割过的韭菜地。”   我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却被芙蓉狠狠的瞪了一眼,芙蓉赶紧的拿着衣裳披在人家姑娘的身子上,把人家白花花的身子给遮住,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个姑娘家,我的玩笑倒是有些过了。   说笑了之后,赵飞燕说:“先生,可否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让我痛不欲生”。   我听了,就把白布拿过去,我说:“你倒是不看的好”。   赵飞燕倒是不听,打开了白布。就看着白布里面包着一条条带着血丝的红线,像是羊毛一样,在末尾居然有个肉瘤一样的东西,血红血红的,看着就像是被拽出来的肉,很是恶心”。   “我身子里,咋会又这些东西”?   我听着赵飞燕询问。我就说:“这个病吧,跟风寒阴气有关,可能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阴邪,所以你受了邪风,身上就长这些东西,挑出来就好了,日后换个别的住处。你家是哪里的?明天我托人送你回家”。   我的话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但是突然看着赵飞燕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对我说:“谢过了先生,救我的人还没有报答,不敢就这么轻易的走了,我这个人啥也不会做。只会一些寻常的家务,等日后我来帮你做一些吧,只是在此之前,我还得谢过我的救命恩人”。   赵飞燕说着就朝着王富贵走了,主动拉着人家的手,给我鞠了个躬,两人倒是走了,看的我跟阎六都是羡慕的很。   看着两人离开,阎六不住的摇头,骂了一句:“狗日的门缺运气咋这好?平白无故的居然捡了这么一个美人,你说这小娘皮该不会要以身相许了吧?她也不看看那王富贵的年纪,做她爷爷都够了”。   我听着就笑了,赶紧捂着牙,嘴里稀溜溜的。阎六见了,就奇怪的问我:“咋?”   我说:“酸的,我这牙啊,被酸的厉害”。   阎六呸了我一脸,骂了一句“滚犊子”。   晚上我跟阎六又喝起来了,他这个老小子今晚是嫉妒的很,所以就多喝了几杯。跟我谈论着这个王富贵,这人其貌不扬,性格古怪,但是别说,居然让他遇到了这种美事,我自己感叹我的功夫高深,算无遗漏。但是更多的是感叹命运轮回,这个命啊,老天早就安排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说的真对。   这一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的时候,那赵飞燕跟王富贵一起赶着羊,路过了我家,王富贵拉着羊进来给挤奶,那赵飞燕帮着芙蓉收拾家务,把我家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弄的我娘还有些不习惯了。   回头我娘留人家吃饭,但是赵飞燕倒是客气,死活不愿意,非得跟着王富贵一起去放羊,我跟芙蓉看着都觉得特别羡慕,这种日子真的是活神仙。   吃饭的时候,我跟芙蓉还说着这事,我跟芙蓉都觉得王富贵这个好人儿,要是真的娶了这赵飞燕还真是一件美事。   但是我娘不同意,我娘告诉我说:“你们两看着吧,你们是在作孽,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我听我娘的话就有些不懂了,我问:“咋?这不好事一桩吗”?   我娘把碗放下,就说了一句话“老夫少妻遭人妒,你看着吧,肯定有无数的人戳脊梁骨,他们两肯定没好下场”。   我听着心里就不高兴,但是我娘这么一说,我心里觉得还真是这样。 第二百一十二章 立规矩   王富贵跟赵飞燕的事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这个赵飞燕特别的貌美如花,咱们村根本就见不到这样的美人儿,但是遭人嫉妒的是,这么美丽的一个人儿居然天天跟着王富贵上山放羊,还住在人家家里。   这男人女人的事本来就是个快速流传的下流段子,村里的人嫉妒的多,就到处议论这王富贵跟赵飞燕,把他们俩说的很不堪,一个老男人,一个大姑娘,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要说没有干那事,鬼都不信。   他王富贵打了一辈子光棍。面对一个貌美如花的小美人,他能忍的住?当然不可能,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在编王富贵跟赵飞燕的段子,愣是把人家说成了奸夫淫妇。   我在家里不常出门,这些事我本来不知道的,但是今个芙蓉一进门就跟我生气,跟我说:“村里碎嘴子的怎么那么多?你猜怎么着?哪些人把人家王富贵说成了什么?人家本来就是一个好人,冤枉人家不说,现在还说人家作风有问题,真是气人”。   我没接茬,芙蓉骂了一会就瞪着我,跟我说:“你咋不说话?你好歹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先生,你出去说句公道话行不行?人家王富贵对咱家丑娃没话说,要不是他喂的羊供着咱家丑娃吃,丑娃能这么结实吗”?   我放下手里的纸笔,我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辩解的,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咱们要是在后面横插一杠那算什么?雁过留毛,让那些碎嘴的人说去吧”。   芙蓉心情不好,我也不买她的账,让她一个人气去,这事咱们不能说,我娘的话可是说着了,他们两招人嫉妒,你越是解释,人家越是嫉妒,那就麻烦了,所以这事得让他自己平息下来,你不管不问人家说着乐着就完了。   王富贵本来就是个木讷不问世事的人,所以外界的风言风语伤不到他,就是那赵飞燕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性,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会不会伤到她,只是每次来的时候我给治病,挑了身上的羊毛疔之后,人家高兴着呢,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所以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咱们何必操这个心。   不敢今个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这是一种直觉吧。   因为今个一直到中午了王富贵跟赵飞燕都没有来,这很少见,两人就是下雨了,也会来我家的,因为赵飞燕得治病,所以这个点他们两都没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芙蓉见我不搭话,就说:“这个点怎么还不来?我还想劝劝他们两呢,会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你说这风言风语传的那么厉害,干脆你做个媒人,让他们结婚算了”。   我听着觉得也不失是一个注意,但是我心里有点难受,我说:“我还是去看一趟吧,心里放心不下”。   芙蓉听了,就收拾了一些吃的穿的,说是要跟我一块去,把这些东西给人家送去,我也没拦着,赵飞燕说是邻村的,但是至于是谁家的姑娘她没说,我感觉她对于自己的身世很不想提起,每次一说送她回家,她就说一些题外话给岔开了,所以我觉得特别奇怪。   我跟芙蓉走了几里路,找到了王富贵的家,王富贵家在村尾的一个旮旯里,特别偏,而且因为喂的牲口特别多,所以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骚臭的味,我跟芙蓉一到门口,就看着好几辆车停在门口。外面站着很多人,里面吵闹的很,我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我跟芙蓉走到门口,看着好几个汉子拦着我们,还对我们凶神恶煞的,更是出言不逊,就是说他们老板在这里办事。我们这些闲人别进去,芙蓉当下就恼火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她骂道:“闲你奶奶个腿,老娘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咱就成闲人了?信不信一会你们就缺胳膊断腿的”。   芙蓉很少发火,也很少耍泼。但是总归是女人,骨子里都有这种蛮狠耍泼的劲,这次耍泼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这人五大三粗的,倒不会被一个娘们耍泼给吓到了,说着就要动手打芙蓉,我把芙蓉往身后一拉,我说:“你今个要是动手就麻烦了。”   “怎么说啊?你还能把怎么样啊”?   我说:“那只手动的,我就麻了你那只手”。   那个汉子听了倒是笑了,身后的几个人也是乐呵了,稍后上来就推了我一把,骂了我一句:“推你咋了?老子今天还要给你眼色看看,稍后给你立个规矩,告诉你谁是主”。   我退后了两步,芙蓉手里的物件掉了地上,特别心疼,这都是她亲手给王富贵还有赵飞燕准备的,掉到了水坑里,倒是可惜的很,我倒是没生气,我说:“去把阿贵叫来,就说他三爷被人给削了”。   芙蓉听着特别生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哪些人,转身就走,那些人看着倒是嘲笑起来了,跟我说:“刁民,你去找人吧,多找一些,别拿着个锄头就来了,那样我可下不去手”。   我听着就乐了,所谓狗眼看人低莫过于此,我就站在门口,我也不进去,虽然着急里面的事,但是不能鲁莽,否则吃亏的是我自己,里面吵闹的厉害,我老远就听着赵飞燕的哭声,她哭的惨的很,好像有人要强拉她一样,我就奇怪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时半会,那汉子在外面转悠,看我也不动,就对我说:“别看了,没看过热闹啊?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我听着就稀罕,我说:“这是我住的村子,我在我的村口看热闹还碍着你了,这要滚也是你滚啊”。   这汉子像是有点烦躁,听着我的话。就走过来,一脸的凶神恶煞,但是走了两步,我就看着他退后了,脸上有些害怕的神色,我没看身后,我就乐了,我看着他打开门就要钻进去,我说:“你跑什么啊”?   他倒是没理我,直接就钻进去了,可能是找里面能说话的主了,我回头看着,一看浩浩荡荡百十来口人,气势汹汹的,这人多倒是不可怕,可怕的事,这些人手里都带着枪,虽然参差不齐,但是这么一伙人来者不善,看着也挺吓人的。   阿贵零头,芙蓉跟着,他们越走叫嚣的越厉害,我看着之前门口的几个人都吓的跑了进去,我就乐了,真他娘的狗眼看人低,现在知道怕了,但是,这个梁子结下了。   “七爷。咋了?谁要削你啊”?   我没搭话,芙蓉特别生气,说:“里面呢,进去了把那个脸上有痣的人给我抓着,就是他揍了你七爷”。   阿贵听了特生气,骂了一句“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百十个人一起叫喊,那声音特别宏亮。   “娘的。听到了还愣着干啥,进去干仗啊?榆木脑袋啊”?   所有人叫唤了一声,就冲进了门,我看着也没拦着,人家在你家门口打你骂你,还要给你立规矩,这不能忍,要是忍了,你这辈子就怂定了。   过了一会,里面开花了,我就看着一群人把之前的那个汉子给拽出来了,两人押着,像是押犯人似的,就这么的把人给拽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些人,这几个人还一脸莫名其妙的,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人?他娘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我听着一个人叫唤,就看了一眼,这人挺富态的,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讲究,面相富贵,倒像是个说话的主,我走了过去,我说:“你谁啊”?   “我谁都不知道,你就敢动手,你他娘的找死啊”?   阿贵听了,上去就要赏他一巴掌,但是我给拦着了,我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他”。   说完我就看着之前推我的那个人,我指了一下,我说:“把他给我带过来,剁一只手”。   那汉子听了。脸色变得特别苍白,脸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往下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干这种事,但是今个在家门口被他这么对待,我就不能咽下这口气,这个梁子我乐意结。   “朋友,你也太蛮横了吧?张嘴就要剁一只手,留下个姓名,我赵常乐记下了”。   我笑了一下,我说:“鄙人胡三,恭候大驾”。   我刚说完,就看着那人脸色变了,他突然说了一句:“胡三?半仙胡三”?   我说:“是”。   “朋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手底下人不知道您的号,是他瞎了狗眼,得罪了您,伤人手足,这一辈子也就废了,您是个仙家人。何必要造这样的孽,要是您生气,我让他给你下跪赔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人子弟等于伤人父母的心,你看这样可好”?   我听着就看着这个赵常乐,蛮横之中带着一丝文人的气质,说明读过书,我笑了一下说:“但凡有个对错都要付出代价,这事还得问兄弟们,他们当家的被欺负了,这事要怎么办”。   “门清”。   兄弟们叫了一嗓子,他们都是阿贵手底下的人,手黑,心黑,这时候有好戏看,一个个都是兴奋的很。   这话刚说完,阿贵就从腰上掏出来一把长刀,拽着那人的手,手起刀落,就看着一只手掉在了地上,痛的那人鬼哭狼嚎。   我说:“行了,知道这地方谁立规矩了吗”?   那人跪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腕,哭着对我点了点头,我看着就不高兴,我问:“这地方谁立规矩”?   “你”!   “我是谁”?   “胡三爷”! 第二百一十三章 气死   我摆摆手,这事就算是了结了,他要是不服气,大可以来找我。   他应该感觉倾心,现在的东北不是以前的东北,要是在那时候,他的小命就没了,在别人家的地头立规矩,这事一般人不敢做,敢的不一般,但是他就是个普通打手,所以他得付得起这个责任。   这么大的阵仗倒是没有吓倒那位赵常乐,他的人被剁了一只手他也只是说了两句,让人把他送走,稍后就过来问我:“您的名号我听过,都说是个救命的活菩萨。但是今天在我看来,是个索命的阎罗王才对”。   我说:“人分个三六九等好人善恶,我救的是好人,诛的是牛鬼蛇神,打的是挑事的地痞流氓乡村野霸,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敬的了神明保佑我,只讲究这么一句话,问心无愧”。   “好”。   我的话刚说完,众兄弟们就给我撑腰,那赵常乐脸色难看,对我拱了拱手,就进了屋子,芙蓉也跟着去了,我跟阿贵说:“让兄弟们外面守着。一会可能有事”。   “七爷,您门里去,外面有我,鬼神不进”。   我点了点头,阿贵说话我信,我进了门,就看着院子里面乱哄哄的,像是被万马奔腾给碾压过似的,羊在羊圈里叫个不停,吵的脑子深疼。   突然,我看着王富贵躺在地上,脸上还有血,胳膊都拧巴过去了,我一看就知道折了,那赵飞燕一直趴在边上守着,可怜美貌的一个女娃儿居然被弄的蓬头垢面的,狼狈的很。   芙蓉赶紧的去问咋回事,但是王富贵就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小磕碰,我看着他的胳膊就知道这不是小磕碰,我说:“老哥,咱们同村,我又担你的情,只要你只应一声,今个就是天王老子动了你,我也要他加倍奉还”。   “我敬你,叫你一声三爷,我说三爷,这人是我打的”。   我听着说话的人,是赵常乐,我就站起来了,这人姓赵,赵飞燕也姓赵,所以我就猜出来个大概了,我说:“打人得讲究个理由,要是无理打人,那就是欺负人了,欺负老实人,我可不答应”。   赵常乐点头,跟我说:“在理,我这个人不是个欺善怕恶的人,心里摆着公道二字,要不是看着他是个老东西,我弄死他的心都有”。   我说:“多大的仇恨”?   “哼,多大的仇恨?问的好,一个糟老头子,把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关在门里,做了那等苟且的事,我这个为人父母的难道不能讨个公道?我断他一条手我觉得都是轻,三爷,要是你家闺女被一个都能当你爹的男人给欺负了,按你的性子,是不是要弄死他祖上八代啊”?   赵常乐说完就特别气愤,我听着就看着王富贵,这事我门清,我说:“乡野多的是风言风语,王富贵这人我了解,断然不会做那种事,我问你,赵飞燕是你闺女吗”?   “是”。   我就知道是,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了,为人父母的,听了外人这么议论自己女儿,当爹的不可能好受。我说:“你听我说个原委,你闺女赵飞燕有病,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在月前寻了短见,是王富贵救的,当时是黑天半夜,人家牛羊家财都不要了,把人给送我这来了。是我给救治的,你家闺女是为了感恩所以才留下报恩,至于怎么报恩,我就不晓得了,做那苟且的事还得看你家闺女愿意不愿意”。   赵常乐听了一下子就恼火了,指着我骂:“就是他愿意也不能做,丢我赵家的人,三爷。别人的家事,你要是多管,那就是横插一杠,我赵常乐可不怕你”。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蛮横,但是人家说的在理,芙蓉刚想说话,我就拉着,那赵常乐气的一把将赵飞燕给抓起来,说:“丢人现眼,跟我回家去,我把你许了陈家的人,你死活都是人家的人”。   赵飞燕死命的抓着王富贵,那王富贵虽然老实,但是这时候却拼了命似的抓着赵飞燕,他说不出话来,急的满头都是汗,赵常乐让他的打手过来,把王富贵跟赵飞燕分开,硬生生的把王富贵给丢在一边,赵飞燕被抓着,哭的稀里哗啦的。   好一对苦命鸳鸯,芙蓉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赵飞燕揽在怀里,指着赵常乐说:“做人父母的。那有不疼爱孩子的,你这人连自己闺女的命都救不了,弄的人家寻短见,现在还说嫌丢人,你这个父亲,我看是不称职,我倒是觉得你这样胡搅蛮缠有点丢人”。   “事情不轮在你头上,你是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看看着糟老头子,你看看,他凭什么?你只要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事件让他能配的上我闺女,我赵常乐不说二话,让他做上门女婿都成”。   这话让我们都哑口无言,我看着王富贵,我这个人能说会道,就是死的我也能给说活了。但是今个这事,我真的没有一个理能说的出来。   而且,如果我是赵飞燕的父亲,我也不可能让他跟王富贵在一起,这王富贵真的是…   赵常乐见我们都不说话,就把赵飞燕拉过去,说:“三爷,告辞”。   我看着无话可说。但是赵飞燕不乐意,一下子挣脱了跪在我面前,跟我哭诉:“三爷,您行行好,我不回去,我跟王富贵是苟且了,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听着这话,心里有些惊讶,我看着王富贵,他到底那点好?居然还真的让赵飞燕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倒贴他,我思索的时候,那赵常乐气的一巴掌就把他闺女赵飞燕打的嘴角溢血,气的指着赵飞燕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是我,我也得气,大概会气死。一个女娃这么不矜持,跟一个这么老的男人,而且…并非是我看不起王富贵,他是个好人,但是却不是个好男人,但是这事我得站在王富贵这边,我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两人都已经成了好事,你要是在横刀夺爱,只怕…”   赵常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我看着只怕是气的,突然,赵常乐两脚一蹬,整个人昏死过去,赵飞燕看着,也是心疼,赶紧扑上去,我拉着,没让她过去,我晓得他们父女之间还是有情分的。   我赶紧托着赵常乐,掐他人中,拿出风油精抹在他头上,稍过一会,赵常乐睁开了眼,只是精气神都没了,像是个死人儿一样。   赵常乐念叨着:“闺女啊,你打小锦衣玉食,当爹我从来是没亏待过你啊,你身子上的病,爹是请了多少大夫帮你医治,耗费了多少钱财,爹为了你治病,营生的厂房是卖了又卖,但是就是治不好,爹又啥办法呢,那陈家是个大富的人家,我是为了你后半生着想,才选了这么个女婿,你说爹要是撒手人寰,谁还能把你照顾的这么周到呢”?   我听着赵常乐的话,心里有些感触,他断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是一个疼爱闺女的人,而且就像是手心里的人一样特别疼爱,只是,这越是疼爱。到了这种时候越是寒心,我想赵常乐必然是精心为赵飞燕准备了一切,但是没想到自己的闺女居然要跟这个又老又一无所有的老男人一起,要是我,我也没办法接受。   我说:“你叫我一声三爷,我叫你一声老哥,我说老哥啊,你闺女的病不是个大病,就是寻常的大夫寻不到病因,幸好遇到了我,懂得一些偏门杂症的医治的办法,你闺女已经好的七八了,在我这在施几针我保准他好,我看你这么急着要把人带着,可是应了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最近怕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把赵常乐扶起来,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就坐在地上,跟我叹了口气,说:“您是高人,一看就知道,我赵常乐一辈子没做过坏事,行善积德的事也做不少。老天爷有眼,给了我一些财路,前半生赚了不少钱,老天爷又给添了这么一个可人的闺女,但是就在五年前,我闺女得了怪病,这病来的突然,她整天都说骨头疼,要不就是头疼,每天每夜痛的撕心裂肺的叫,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疼的恨不得替她分担,为了给她治病,我生意也不做了,天南地北的跑,但是也治不好她啊,真不是我没尽力,我是真尽力了”。   我听着赵常乐自顾自的说着,我就说:“眼前你的事,只怕是闺女的病没治好,生意又中落了,所以你才想给他找一个婆家,等你死了之后她也好有个照应”。   “谁说不是呢?人家我都给选好了,是我打小的玩伴,家庭富有,儿子才貌双全,可是,可是她居然跟这个野汉子…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怎么有脸见人呢”?   我听着赵常乐的话,心里很感慨,为人父母的,都是替子女打算,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看着赵飞燕哭的厉害,王富贵也蹲在地上,手在抖,我说:“老哥,天无绝人之路,我看你面相并非是碌碌无为之人,肯定是命中有什么事羁绊住了,你要是信我,我帮你算一算”。   赵常乐犹豫了一会,看着他闺女,又看了看王富贵,随后就点头了,跟我说:“那就请三爷帮我看一看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暗害   我看赵常乐态度软了下来,也有可能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所以我就想把这事给解决了,我本来想把赵常乐扶到屋子里的,但是我看着屋子里面太破烂,还不如在外面坐着呢,所以我就说:“老哥啊,子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是你的,你躲都躲不过去,但是我看你闺女不是个讨债鬼,说不定是来还债救你性命的”。   赵常乐听着就痛哭流泪,他说:“我真的没少疼她。我太寒心了…”   我笑了一下,不在跟赵常乐说那些煽情的话,我让赵常乐把他的八字给我,赵常乐说他是辛亥年癸巳月甲寅日癸酉时出生的人,听着这八字,我信手拈来,掐指一算,这个八字一看就属于比较好一点的八字,身旺,食神当令还制杀,正官也天透地藏,还有二个正印生自己。   但是如果能细细的琢磨,那就会推算出许多有意思的事情了。   因为八字总体上不错,巳亥冲代表车。甲寅木也代表车,所以有轿车开。两个正印生自己,所以是个很懒的人,一天啥也不干,但是他财运旺,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有财进家门,说明他是天生当老板的命,但是正印旺的人肯定克儿子,所以儿子运气不好。   癸代表水,所以天天洗澡,这个癸还代表比自己大的男人和桃花的意思,因为癸也代表暧昧之事。   这个八字正官虽然旺盛,但是克制不住甲木,所以甲木喜欢的是巳里的庚七杀代表的男人克制自己,如果是女人,他肯定会栽倒一个男人的手里,但是是男命,这就说明他天生有一个暗中跟他竞争的男人克制他,会害他。   我跟赵常乐说:“你的命挺好的,就是招小人,3岁运走死字,甲木死在午上,所以你小时候被马踩过肚子,差不点踩死,是不是”?   赵常乐听着点头,跟我说:“小时候听俺娘说过,那时候去插队都骑马,我也在马上坐着,她一个不留神没抓住我,我掉下了马,被马给踩到了肚子,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真神了,这偶读能算到”?   我没打岔,我说:“你啊33岁丁酉运不好,天生克子,是不是三十三岁的时候儿子没了”?   可能是我说起赵常乐的伤心事了,他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跟我说:“我三十三岁正是做事业的时候,那时候忙着事业,没工夫照顾孩子,结果,他得了脑膜炎死了,打那以后,我就对我这个小闺女百般疼爱,就是怕这个小闺女也保不住,这是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说:“这不是老天爷要害你,而是你命里招小人,你啊前面三十三年都不怎么样,43岁就非常好了,所以你到了43岁就会走大运,但是到了本命年你就完了,那个小人必定会害的你家破人亡”。   赵常乐听了,就特别奇怪,问我:“我这个人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也不得罪人,到底是谁要害我”?   我说:“你不惦记别人别人惦记你,而且害你这个人可能跟你的关系还非常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马上就要到你的本命年了,所以天煞冲你,这两年你肯定难过。过了这个坎,你肯定会顺顺当当的”。   赵常乐听了就摇头,跟我说:“过不了了,我是村里第一批搞厂房做生意的,但是也是第一批倒闭的,现在我的厂房基本上停工了,你看我现在风光。其实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而且,还欠着钱呢”。   赵常乐的话说的有些寒心,那王富贵也不知道是傻还是咋的,居然说:“我,我这有不少羊呢,我给卖了,你先垫着”。   这话来的突然,我们听着都是一阵错愕的,赵常乐看着那王富贵,突然气的笑起来了,骂道:“你就是一万头羊也补不上我的窟窿,要命啊,真是要命啊”。   我觉得王富贵确实不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得看人脸色,赵常乐是个有钱的主,他那几头羊拿出来,只怕连人家的牙缝都塞不住,我倒是没嘲笑王富贵,而是说:“按理说你的命不至于这般。可能是风水出了问题,我欠王富贵人情,今个他遇到了这事我必须得帮他,今个咱们老爷们说明话,我帮你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您就成全了他们的好事,王富贵虽然穷,但是是个好人,这话是我胡三说的,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胡三提头给你谢罪”。   赵常乐听了是一万个不愿意,他说:“你愿意听一个比你年纪大的人叫你一声爹?还把闺女许给他?臊不臊啊?还要不要脸”?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搁人,那唐明皇还娶了他儿子的媳妇杨玉环呢。你啊,就是看不起这王富贵,我跟你说,风水轮流转,人生富贵说不准,指不定这王富贵那天就发财了,这是后话。咱们先把眼前的事给办了,打铁趁热,今个我就跟你走一趟,帮你指点指点成吗”?   说着我就拉赵常乐起来,说是趁热打铁,所以不能让他思考,拉着他就出门,赵常乐还想把他闺女给带走,但是我喊了一声:“阿贵送找老板上车”。   阿贵听着声就进来了,他拉着赵常乐就出去,那赵常乐那里是啊贵的对手,被生拉着就出门了,这人一有了随他去的心思就好办了,上了车。赵常乐也就闷声不说话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但是也不管了,我对芙蓉说:“找个大夫给王富贵瞧一下,你带着赵飞燕先去你娘躲一躲,免得鸡飞蛋打”。   芙蓉点了点头,跟我说:“这事你得做主。王富贵是个老实人,咱们家丑娃担着情,人家眼前有了难,这可是还情的好时候,你多上点心,啊”。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没多说,跟着阿贵上了赵常乐的车,这个时候的赵常乐也稀里糊涂的走了,车上我跟他说家常,尽量不提他闺女赵飞燕的事,我问了一些他的情况,对赵常乐也有些了解。   这八十年代下海潮开始的时候,赵常乐也去下海了,在外面积攒了不少的钱,然后回来了,人家在外面学了一套技术,回来自己开工厂,这一下子就发财了,只是虽然发财了,但是子女的命不好,儿子得病死了,女儿也一身怪病,我知道他闺女的病是什么造成的,长时间呆在阴寒的地方,造成体内气血淤积阻塞筋脉,所以才会头疼,骨痛。   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这个赵常乐不缺钱,咋能住在一个阴寒的地方呢?这事我也没问,到了地方我看看就知道了。   赵常乐家也不远,在六十多里外地外的常山村,这个村子都是办工厂的,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不一般,赵常乐没先带我去他家里。而是先带我去他的工厂。   到了工厂的大门,我一看就知道这工厂的风水出问题了,工厂大门的明堂,正对面是一条很长的马路,没有任何关拦,冲力非常大,财气一下就被冲走了,护不住,所以他才会耗财。   我下了车,进了门,四处一看,工厂大门内名堂的左边是一片荒草地,阴阳颠倒,管理者会有心无力。这也印证了赵常乐无心忙于事业,而是为他女儿奔波。   工厂大门的右边是办公楼和厂房,和大门背向,想赚钱,想开拓业务,很辛苦。   我朝着厂房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水池。我一看这个水池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风水池,这地方肯定有人指点,但是怪了,不知道是否是哪一个庸师指点,这个水池挖的是对的,但是,可怕的是挖出来的土,堆成了小山,包住了办公楼的右边,形成了风水上的大凶格局:猛虎回头。   赵常乐问我:“三爷,这地方风水咋样”?   我看了赵常乐一眼,我没说话,继续看,这里的风水怪,有的地方是对的,但是又画蛇添足,造成了对的风水变成了不对的。   我们朝着赵常乐工作的地方走,也就是办公楼,这栋楼不是很高,跟农村人盖的楼房一样,没什么规格,我进了门,看着楼的格局,这个格局很有意思,办公楼前面的明堂,大门往外开,也是送财出门的格局。   我看到这我就知道有人要害他,但是我没急着说,赵常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带着我们走,进了他工作的地方,我就看到桌子上放在几盆花草,但是里面的花草都枯死了。   看着枯草我就知道这里的风水是阴邪的,办公室的大门正冲一个长长地走廊,用罗盘一测量,天盘卦位是坐酉向卯!二十四山是大空亡的卦位,果然如此。   赵常乐看着我一脸的愁容,就问我:“三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说:“这地方谁来指点过”?   赵常乐想了一下,跟我说:“是我那发小给我推荐的一位师父,这个厂房就是那位师父指点我盖的”。   听到这我就知道要害赵常乐的人是谁了,我说:“你的那个发小就是你命中克你害你的人,这地方被人动了手脚,外面的水塘是猛虎回头,大门是开门放财”。   赵常乐听了我的话,愣住了,我没说话,让他自己寻死一下,我保证他回头会跟我说不可能。   果然赵常乐楞了一会就跟我说:“三爷,你会不会搞错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听着就笑了,还真他娘的让我猜中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死娃子   赵常乐还不相信我的话,我也不生气,我说:“看来你这个发小啊,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挺重,有些事情你闷在鼓里不知道,我轻轻一点拨你就知道了”。   赵常乐点了点头,跟我说:“三爷您说”。   我说:“您现在的厂房不赚钱,有名无利。”   赵常乐说:“是的,这几年确实没有赚到什么钱,收支能平衡,就不错了,您也看到了这不是白问吗。”   我说:“您这边人才留不住,你是有心无力,前面操着家里,这边惦记着厂房,但是两头都没顾好。”   赵常乐说:“赵常乐听了点点头,跟我说,我手底下的人都走了,我本来想留着的,但是人家不跟着我,我也没办法。”   我说:“您这边是非很多,官司小人很多,破财很多。”   赵常乐表情严峻,满脸疲惫和愤恨。说:“是的,去年发生一起车祸,赔人家几十万,那段时间,天天几个车祸遇难者家属来闹,胡搅蛮缠,非得让我抵命,我知道他们就是想多要一些钱补偿。他们这么一闹,让我们都没有办法办公和正常的企业经营,手底下的保安也无能为力,我那时候,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怒之下,就拿消防扳手,砸在那嚣张的人头上。差点把脑浆砸出来,被橘子请过去教育了好一阵子。”   我说:“你去年,应该发生三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会死伤三个人,其实,我再想,您虽然破财,但是依然健全健康。应该是你家里有最亲的人,帮助你献身挡灾了。”   赵常乐眼睛一红,说:“三爷,您说的都非常正确。”   赵常乐特别委屈的样子,拉着我的手说:“我跟你说一件邪乎的事,去年下半年,我有一个跟我一块玩到大的朋友,他是帮我开车的,遇到车祸,撞死了一个人,这个朋友自己也受伤残疾需要很多抚恤赡养的费用,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我就承担着他一起养,我那朋友他的父亲,八十多岁左右,身体健壮的像牛一样,一天出外走亲戚喝喜酒,独自一人回来,就失踪了;我和家人疯了一样去找,也报了警,但是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但是邪乎了,晚上就被托梦,梦中父亲被很多绳索一样的东西缠绕,跑不掉;第二天起来,就到村里的河上的桥下派人去捞,结果捞到了慈父的尸体,被很多水草缠着,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失足跌了下去。”   我说:“你这个人是好心的,所以有好报,赡养人家老父亲,老父亲替你挡灾。”   赵常乐说:“可这也是两件不好的事情啊。”   我笑了笑,我说:“您再想想,应该还有一件不好的事情,或者有惊无险的事情。”   赵常乐仔细想想,忽然一拍大腿,说:“三爷,我想起来了,年前的一天,咱们东北不是修铁路吗?到处都是封路的,所有有些地方的车子就特别多,我记得特别请出去,那天车很多,有一半的路被隔离,一个大的吊车,正在伸着很长的铁臂,吊几十吨重的建筑材料。我当时在候车。但是突然灵光闪现,好像是佛祖保佑我,我感觉那个铁臂应该支撑不了,我就发动汽车,往前边的右上方打方向盘,前进了两米左右,就听见一声轰的巨响,灰尘满天的。一回头看,那几十吨重的建筑材料就失手砸在了我刚才停车的地方;现在想想,还是一身的冷汗!”   我说:“这都是你的命,有人害你,但是你心好,好人有好报,所以你才没死。”   赵常乐特别不解,就问:“可是您还没说这事跟我那发小有什么关系啊?”   我说“这地方的风水被人动了手脚。会害你家破人亡,那风水师是你发小给你推荐的,人家师父跟你无冤无仇何必要害你?所以只能是你发小有害你的心思,你要是不信,你把你的发小带来给我见见,我立马就给他点破了,得了,还是赶紧去你家一趟吧,我估摸着你家里有更邪乎的东西呢。”   赵常乐听了,脸色真的很不好看,但是也没多说,让我们上车,开车回家,路上,赵常乐一直跟我说他跟他发小的事,说他们两个以前在一块上学,工作打拼,自己出去有出息了,回头还没忘过他,带着他一起干事业赚钱,后来两个人都发达了,相互扶持,怎么可能会有算计的事呢?   赵常乐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也没解释。这人心隔肚皮,你是不可能看的明白的,只有局外人才看的清楚。   赵常乐的家有些偏远,我们开车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家,房子周围的风水我看了一眼,很不好,赵常乐家从北往南数第二排第三排两个院子。前后各两层房子,建的结构都一样,都是在西侧建了两间厢房。   两个院子都走完后,我说:“这房子建造是谁给你找的师父看的?”   赵常乐说:“是我发小,他这个人信这一套特别深,所以之前养过一个老仙师在家里,都是他指点我的。”   我问:“那位老仙师还在吗?”   赵常乐说:“不在了,去年年末的时候死了。听说死的突然,发丧也挺隐秘的,我是很多天没见着了,才知道他死了。”   我说:“幸好他死的早,要不然你就得死了,这地方是个烂风水,我看你家里有的地方还有新修的地方,肯定是后来加的,也就是说,你那个发小还挺小心,不会一下子弄死你,一步步的用风水之术害死你,真是个鬼精细。”   赵常乐听了,他看着自己的家宅,他还觉得挺好,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站在赵常乐家里的院子,看着格局,这是中了五害了,什么是家宅五败?就是破、伤、散、断、害。   在风水上有旺败之局,若形峦合理,则家宅为当旺之局,若格局差错,则家宅为当败之局,阳宅内外局中。均有五行成败,属于理气复杂的法门,需要具体格局以量度为准,方可考究成败。   但针对形势方面,也有五种败笔之局,主要在反映在气流的方面,根据外面气流进入屋内的各种情况论断,根据各种对阳宅环境气场产生的不良变化。从而分出五种情形的败局,赵常乐家里的格局就是被人为的造成了五种败局。   我拉着赵常乐到来到院子里,我指着中宫,我说:“中宫却了一角,还是新挖的,这叫破,主伤人丁、败人丁,这就是害死你儿子的凶手。”   说完我就拉着赵常乐来到门口我指着大门,我说:“门口这个玄关造的好,玄关原本可以防止气冲,但放的不对,你是横着放的,以至于玄关太大太宽、过狭逼门,反而伤堵气场,主败财。”   说完我就拉着他进门,一进屋。我就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倒不是东西杂乱,而是佛像,墙上的壁画摆的杂乱,而且墙壁上还来了许多小壁龛,里面放的都是佛像,我说:“佛像是能生气,但是摆的不对,这个气可就乱了,一乱就散,散久了就成了死气,会害你的这是散。”   赵常乐脸色难看,我又指着客厅往里面的一堵门,是玻璃的,后面应该是吃饭的地方,这赵常乐家里还挺讲究。我说:“名堂被断,气进不去,造成气无法上下传导,你怎么可能会活?”   赵常乐沉默不住了,问我:“三爷,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童叟无欺,这还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我还没给你点出来。也是这个宅子变得阴森的关键所在,你带我去你闺女的房间。”   赵常乐也没多说,带着我就上楼,上楼左转,来到了间房间,楼上昏暗的很,虽然走道里有灯,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浑浑噩噩的感觉。推开了门,里面一股女儿家特别的香气,我看着屋子,屋子里面很赶紧整洁,不是很大,在开门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这窗户开的突兀,我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   这一开,吓了我一跳,就看着窗户外面有一座山,那虽然远,但是我老远的就能看到有烟,我说:“对面的山上应该是坟地吧?开门见坟你觉得吉利嘛?”   赵常乐听了,就说:“仙师说我闺女的房子因为不通气,所以得开一个口通气。”   我说:“是应该通气。但是不该在这个地方通气,他是在害你,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女儿的病是常年在阴邪寒冷的煞气入体造成的,我看你的房子虽然中了五害,但是还不至于害她得病,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常年伴随着她,才入侵了她身体。”   赵常乐听了就有些不解。问我:“这是什么东西?她锦衣玉食的,很少出去,就在屋子里面呆着,我也没见过有什么邪乎的东西啊。”   我听着就摇头,有些邪乎的东西是你根本就想不到的,我四处看了一眼,突然,我看到一个瓷娃娃镶着金边摆在墙上的壁龛里。我急忙走了过去,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赵常乐听了,就说:“这个啊,就是一个瓷娃娃,是我那发小送给飞燕的,我这闺女打小跟我那死去的儿子关系好,我儿子死了之后,她特别伤心,我那发小就找仙师给捏了个泥人,伴着我闺女。”   我听了就特别气愤,随手就把这瓷娃娃给摔了,这么一摔倒是把赵常乐给惊了。   这瓷娃娃一碎,就看着地上一片瓷,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东西吓了所有人一跳,不是的别的,居然是一个干瘪的“死娃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灵盖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地上干瘪的死娃子两个眼窟窿瞪的老大了,身体蜷缩着,我可以断定,是个流产的死娃子,这种死娃子怨气最重。   赵常乐看着地上的死娃子有些难以接受,他当真不能知道自己的发小送给自己闺女的东西里面居然有这些东西,更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让这死娃子陪着自己闺女十几年,这让赵常乐特别气愤。   我说:“现在知道你那个发小是好人还是坏人了吧?”   赵常乐听了我的话,一脸的不解的,问我:“为什么啊?我们打小一块长大,我对他那么好,那时候家里穷。他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都是我们家接济的,那时候上学他都没鞋穿,我把我的鞋借给他,我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要害我啊?”   我听着就摇头,我说:“人心隔肚皮,有知恩图报的,也有以怨报德的,虽然我没见过你那位发小,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还是断了跟他的来往吧。”   赵常乐蹲在地上,捂着脸,我觉得他是恼羞成怒了。我也没劝他,过了一会赵常乐站起来,问我:“三爷,您说这东西怎么处理?难不成就丢出去?”   我说:“千万别,这东西是茅山的术法,叫驱鬼术,这死娃子夭折了,天生怨气重,阴魂不散,在你家呆了几十年,已经把这里当家了,所以,你要是把他给赶走,必然要出大事的,这事我还解决不了,得去请一个老阴阳师,这人就在我家里住着,你辛苦一下,差个人赶紧去请,千万要礼貌,备好礼钱。那人是个规矩人,上道了,他肯定会帮你。”   赵常乐听了,就赶紧出去找人,吩咐了一通才回来,我让他去请的就是阎六,这种请神送神的事还是得他做,这东西除了,在把房子的风水改一改,我想赵常乐的事也就不大了。   我们坐在客厅里,我给赵常乐指点风水,让他以后把房子给改了,过个三年五载的满满就会好起来的。   说了一通,赵常乐闷闷不乐,抽着烟,吧嗒吧嗒的,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当然知道他为啥这个表情,从小长大的发小,你把他当兄弟,他却对你虚情假意,这还不算,居然用风水诡计暗害他,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突然赵常乐一拍大腿,跟我说:“三爷,我跟你说件事,我老父亲的祖坟也是那位仙师指点的,你看会不会连我家祖坟也被人动了手脚?”   我听着就皱着眉,我说:“你可是想起来了,这事特别重大,祖坟关乎后代,要是人家在你祖坟上动手脚,就算我把你家宅弄成了皇宫也保不了你,你祖坟在那呢?我们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想到这。赵常乐赶紧就带着我们出门,他开车带我们去他家的祖坟,赵常乐说他家祖坟在大盘山,那座山特别陡峭,本来是没有路的,但是硬生生的在山里面开了一条路,这条路九转十八弯。就像一条蛇盘在山上,所以这座山就改名了,叫做大盘山,这座山有了路之后,山下就成了坟地,因为听说是坐灵山,谁不想把先人的遗骨埋在灵山脚下呢?   赵常乐跟我说。当初他家的祖坟是不在大盘山的,是后来他发小觉得我运气差,所以才提议迁坟的,赵常乐一直以为他发小都是好意,但是现在想想他发小真的是狼子野心啊。   开着车,这时候天气就阴沉下来了,天上飘着大雨,跟瓢泼似的,赵常乐开的特别慢,因为是山路,还有雨,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快了。   我看着窗外,路边上有很多敖包,咱们东北,特别是黑龙江这边,蒙族佛教信仰文化特别浓厚,故差不多每条盘山路的上岭处,都会有人自发的修建一座敖包,蒙族佛教信仰,用敖包来镇压路煞之意。保佑所有的过往车辆平安行驶之意。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车子开着开着就有点事了,由于雨特别大,前风挡玻璃的视线也都一般,我让赵常乐小心点,我说前面有车,路窄你别超车。   赵常乐倒是奇怪了。问我:“哪里由车?”   我听着就有些不对劲,我明明看着前面有车啊?但是为什么赵常乐看不到呢?我看赵常乐一脸茫然,继续开他的车,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前面有车似的。   但我却清晰的看到了一辆白色小货车,缓缓向敖包驶去,说来更奇怪的是,小货车的货车箱上。竟盘腿坐着一个,一身大白袍子,脑袋上还蒙着一层白纱,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纸幡,不停的摇摆晃动,吓得我急忙闭上眼睛,稳住心神。但心里还是蹦蹦的跳着。   我赶紧说:“慢点开!”   说完赶紧拿出烟,随手点燃了三颗烟扔出了窗外,待我们的车开过敖包之后,我在后视镜里看见那辆小白货车停在了敖包旁边,货箱顶上那个白衣人,飘飘悠悠的走到了货箱后面,打开了货箱。更让人吃惊的是,从货箱后面走出了四个浑身是血的人,尤其有一个男的,脑袋都压扁了,还有一个女的,披头散发,血肉模糊,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大腿,跟着白衣人,站着排,慢慢悠悠的都飘进了敖包。   我松了口气,得亏及时祭烟,要不然,我们几个就成了替死鬼了。   赵常乐跟阿贵看我一脸害怕的样子。就不解,阿贵问我:“七爷,您老可是见过大神的人,啥个东西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我听了就说:“你别埋汰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刚才我看到了东西,就是老话常说的白鬼收魂,那一身白衣手里拿着白幡的,正是阴间的鬼差白衣使者,专收车祸横死之魂,我看到的那四个人,定是这里即将要死的四个人,所以我赶紧祭香买命,人家才放过我们。”   我的话让车里的三个人都半信半疑的。我看着后视镜里面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还不停的摇头,我知道他们不信,但是他们信不信无所谓,我能保一命就行了,我也没有多说,我觉得这里鬼怪的很,他娘的这么邪乎的地方不能埋人。这大白天的都闹事,更别说是晚上了。   车子上了在大盘山脚下的一个山坳停下了,我们几个下车,我看着周围有很多烧成灰的坑,我知道这地方肯定不止一个人埋在这里,赵常乐给我打伞,带着我朝着他老父亲的坟去了。   我们跑了一会,来到了一座坟前,赵常乐问我:“三爷,那位仙师说这里的风水好,你赶紧帮我看看,这地方风水咋样?”   我听了就摇头,北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秃山,龙脉晒骨,后人受苦;墓地的中间有一条东西走向的人工河;南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此河由两个很大的坑连接形成的,常年有水,夏日开满荷花。看上去是一块很好的墓地。   但是这里整个地形北高南下,好似墙上挂着的地,所以片墓地的后人日子贫穷。   我说:“这地方不好,你那个发小可真是想把你给祸害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赶紧准备迁坟吧,今天最好,虽然今天下雨,但是今天无光,这地方多呆一天,你的气运就被压一天,山下又是个集阴地日夜叨扰你老父亲的,所以你就算是有难,也是别人的父亲替你挡灾而不是你的父亲帮你挡灾,因为你老父亲自身难保。”   赵常乐听了就点头,他赶紧跑到车子边上,打开后备箱,也不顾雨势,拿出一把铁铲,就开始挖坟,这坟上面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下面是土,赵常乐三下五除二把石头都给推到了,然后挖土,虽然赵常乐看着是个懒人,但是这会倒是不含糊。挖了一会就见到棺材了。   我赶紧过去跟阿贵把伞给棺材遮盖着,不能让棺材受淋,因为这会让先人的房子进水,这一进水后人就要倒霉了。   我跟阿贵淋湿了一片,大雨的水顺着我们脸颊往下面流,我们也没在意,棺材被挖了出来。几个人一起用力,把棺材给抬了出来,这棺材倒是上好的棺材,但是这棺材一抬出来,我就看着棺材下面有东西。   我看着棺材下面压着一个盒子,我赶紧趴在地上把盒子给拿出来,我细细一看,有点像棺材,上面还有符文,是用金漆刷上去的,我问赵常乐:“你怎么会在棺材下面放盒子呢?”   赵常乐一抹脸跟我说:“那老仙师说棺上加棺比升官。”   我听了就知道是胡扯,棺上加棺是压棺,会压的你一辈子抬不起头,但是这事有点奇怪,那人如果要是害赵常乐要他一辈子抬不起应该把这个小棺材放在他父亲的棺材上面,而不是应该被压在地下,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名堂,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随手把棺材往地上一丢,狠狠的踩了一脚,顿时把那一尺长的小棺材给踩裂,我蹲在地上,看着棺材里面,果然有东西。   我一看吓了一跳,娘的,居然是天灵盖。   还是五个。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忘恩负义   所有人都被这五个天灵盖给吓了一跳,这棺材里面怎么能有五个天灵盖呢?   “天灵盖,天灵盖,怎么有这东西在里面呢?三爷,这是怎么回事?”   赵常乐吃惊的问我,他说话都有点哆嗦,显然是吓的,就算是不懂风水的人,也应该知道自己老坟地里出现这种东西不是好事。   我说:“这些天灵盖都是小娃子的,这个术法应该就是五鬼搬运术了,有人想把你的运气都搬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赵常乐实在难以接受,我说:“兄弟,你亲眼看见了,又没有人骗你,信不信随你,反正我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你要是在不信,就是你命里的劫数了,活该你暴毙。”   我的话说的有点重了,吓的赵常乐脸色发黑。赵常乐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三爷,我信,我只是不能想到,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害我,我们从小长大。我对他那么好,他家没吃的,我分着一个馒头给他吃,没穿的,我把我的衣服给他穿,我做生意发了,我就带他一起赚钱,我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害我?”   我说:“人心隔肚皮,你对他好,他以为你是可怜他,看不起他,又或许是嫉妒你,现在你要怎么办?”   赵常乐蹲在地上,挠着头,雨水把他的衣服都淋湿了,他显得有些可怜,他说:“三爷,你说怎么办?”   我听了就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本着好心。不会劝你去报复,但是你这个发小这么害你,肯定是想治你于死地了,还要娶你女儿,要是不败了他的气运,估摸着你麻烦上身。”   赵常乐一听,一下就跪在雨地里了,求我说:“三爷,求您指点,有什么事我担着,我不怕死,但是我闺女不能死。”   我说:“好说,我跟你说,你回头把你那位发小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符纸上,用黑狗血泡着,然后丢进这个墓坑里,到时候你发小肯定会倒霉,你引荐他来找我,到时候我来个移花接木,让他把祖坟埋进你这个墓坑里,到时候他气运败绝,自然会倒大霉的。”   赵常乐听了直点头,脸色发狠,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我们几个坐着车离开了大盘山,回家的时候已经天晚了,我家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呢,我进屋看着赵飞燕还有王富贵都在,我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刚出来王富贵就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我说:“老哥,这是何必,赶快起来。”   “我,我不起来,飞燕,你跪下。”王富贵说着。就拽着赵飞燕一起跪下,两人跪在我面前,很可怜的样子。   芙蓉看着也可怜,跟我说:“三啊,他们两在一块挺好的,我真心觉得好,你要是但凡有点办法。你就帮衬着一把。”   王富贵不会说话,听芙蓉这么说就一个劲的点头,我倒是没看他,而是看赵飞燕,我问:“你个年轻又俊的姑娘家,跟着他做什么?这汉子又穷,脑子又不好。嫌弃的人倒是多,只有你往他身上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这话说的,让芙蓉直瞪我,我也没搭理她,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要看看赵飞燕心里怎么想的,这件事光王富贵一头热不行,得两头热乎才能打铁。   “三爷说的什么话,都听说三爷看相的本事厉害的很,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人心的善恶好坏,为什么就看不出来飞燕的用心呢,我打小苦的很,爹妈忙钱。管不着我们,一个哥哥跟我特别亲,但是哥哥早死,从小没个伴,又有一身怪病,想死的心都有了。”   赵飞燕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看着可怜人儿,我们都没说话,她接着说:“那天我从山上跳下来的时候,就没想过活,但是缺遇到了富贵这个老汉,他老实的很,救了我不说,还送了我一段缘分把我带到您这里了,治好了病,又对我百依百顺,而且老实巴交的,外人对他指点的哪些话都是瞎话,我跟他处了这么些日子我清楚的很。”   我听着点头,赵飞燕说的头头是道,她看我点头了,就继续说:“富贵跟我说,是你指点他到南山的,也就是您点了这个鸳鸯谱,你亲自点的,难道你信不过您自己个?”   我笑了,这赵飞燕聪明的很。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在试探了,我说:“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罢手的,你爹那边我已经通了一半,只要我帮他摆脱害他的人,剩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告诉你,难就难在你这个破落户上,王富贵你要是不发家致富,一辈子受人指点。”   王富贵苦着脸,跟我说:“俺不在乎。”   我有些生气,我说:“你不在乎,飞燕不能不在乎,他爹也不能不在乎,人不能光为自己个活着,我跟你说,我一直在山上留了一块地,等我死了以后埋的,但是我现在是用不上,就便宜你了。”   王富贵听了赶紧给我磕头。我给扶起来,我说:“咱们这不是有座九龙山吗?山上有一块风水宝地叫九龙窝,这个九龙窝不得了,占着九龙之气,但是只有大福大德之人才能享用,一般人是不能占用的。”   王富贵点头,跟我说:“您看我是不是有福的人?”   我笑了,我说:“你当然是有福气的人了,你要是没福气,你能遇到赵飞燕这样的美人给你做老婆?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王富贵憨厚的笑了一下,跟我使劲的点头,我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我就说:“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你就得按照我说的去做,一是、布施三年,二是、给庙里的和尚师傅们做衣、鞋三百套,三是、收养十个以上失去父母双亲的孤儿做干儿,并且一定要与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看待,只有这样方能择吉迁葬”。   王富贵听了,就说:“好,三爷我听你的。”   我听了就点头,王富贵是个老实人,也不可能耍什么花招,我跟王富贵说:“今天晚上子时你把你父母的尸骸挖出来,你去九龙山上第八座峰,到半山腰上你会看到九颗连在一起的树,你在第九颗大树下面挖一个坑,把你父母的尸骸埋进去,记住,千万别过了午时,九龙窝的气午时就散了,你必须在午时之前乘气归葬,过午不候,否则你又得九年。”   王富贵听的认真,听我说完之后,就一个劲的点头。   这晚王富贵回去挖坟办事去了,芙蓉怕赵飞燕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就留下了赵飞燕,我只好跟尸猫在拆房猫一晚上了。   第二天一早,王富贵回来了,浑身都是泥土,我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王富贵跟我说很顺利,都是按照我说的办的,我听了就放心了,我之所以不跟着去,我就是想看看王富贵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如果他没担当赵飞燕跟着他,日后就算富贵了,他们也会是对苦命鸳鸯。   因为人言可畏,就怕王富贵以后经不起人言这个杀人利器   这日子过的特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天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赵常乐,另外一个叫杨才明,这个杨才明就是赵常乐的发小。   我见着这个杨才明,长的不高,矮的很,眉粗眼恶,频数刑夫;声雄气浊,终无厚福,一看就是个穷鬼的命,但是穿的讲究。这人厉害,肯定是借了赵常乐的气运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三爷,这人是我的发小,最近家里出了一点事,就想找个师父看看相,正好我不是认识您吗?所以就引荐来了。”   我听赵常乐的话说的是轻巧,我心里佩服,这赵常乐不愧是个厉害的人,够隐忍,我要是知道有人想害我全家,把我害的家破人亡,我知道这人,肯定给弄死,但是这赵常乐就跟没发生一样。   我点了点头。我都没看那杨才明,我说:“求什么?”   可能是我的态度有点冷淡,那杨才明有点不高兴,就说“那看三爷有什么本事了?”   我笑着说:“我看你眉毛弯,鼻头尖,必定是老三。”   杨才明眉毛一挑,对我说:“三爷眼睛厉害,我生意最近出了点问题,老师有人压着我,还低价恶意竞争,害我损失了不少钱,我两个儿子也被人打了,所以请三爷指点一二。”   我跟赵常乐心知肚明,我要是跟他墨迹半天,怕他起了怀疑,我就说:“家人都不得安宁,定是祖坟出了问题,带我去你祖坟看一眼。”   我的话让杨才明没有怀疑,而且我的爽快也让他爽快起来,我们三人没多说,坐着车就走。   路上,我们跟杨才明聊了许多事,赵常乐故意说起小时候的事,每每都把杨才明给说的可怜的很,又把自己给说的高大起来,这杨才明也不搭理赵常乐,更没有一句感激的话,每每赵常乐夸自己的时候,他都会附和着笑一声,但是都是冷笑。   我在边上听着都能听出来,这杨才明对赵常乐并没有感激之情。   我这个人看不到忘恩负义,更见不得以德报怨的卑鄙小人,以前你做的,今后都要加倍还回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演戏   车子开到了一处山地,这个地方风水好,山清水秀,我一看就知道了,这地方叫曲溪地,山不高,但是迂回,水不深,但是清明,有山有水自然是风水宝地。   杨才明带我到他祖坟边上,问我:“三爷,您看我家祖坟有什么问题。”   我说:“看是一回事得另收钱。”   杨才明有些不高兴,跟我说:“没听这么说过,以前的师父都是包圆了,做完了事一起给,您打听打听。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的人,以前我也供养过一位师父,就没听他说过这规矩。”   我听着就笑了,这个杨才明真是个小气鬼,抠门的很,居然这点钱都不想给,不过我也只是试探刁难他一下,我说:“各人有各人的规矩,我就是这规矩,你家祖墓是块“绝地”,若不移坟另葬,定然无裔,你肯定断子绝孙,你两个儿子被打就是个例子,今天被打,明天就可能会被杀。你自己想好了。”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我看到杨才明的脸色气的铁青,但是我没有理会,果然,杨才明跟我说:“三爷,这么着,你先帮衬着我看,到时候你需要多少钱,我们另外结算。”   我听着就笑了,我转身,我说:“这样也行,到时候你宴请我的时候,我跟你一块结算就行了。”   杨才明听了,就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出去吃饭,到时候家里宴请,还望三爷不要嫌弃。”   我无奈摇头。这个杨才明啊,简直扣到家了,我就客气着说:“那最好,家里吃着舒坦。”   我拿出罗盘,做了个样子,嘴里嘟囔了一会,自然不会真的看,我说:“东边是山,象一只猛虎卧在此地,地形东高西下,是一虎圆丘,三面有水沟,平日无水,雨季时水由北向南流。此坟后人有三个儿子,房房有男丁,是个人旺的坟地,但是可惜,坟边上长了一颗樱桃树,根坏了地气,就像是一根钉子扎进了你家祖坟里,你觉得能好吗?”   杨才明听了,就看着那颗樱桃树,问我:“是这颗樱桃树坏了风水?那砍了行吗?”   我说:“千万不要,根入地埋,你要是砍了这棵树,就等于断了你家的根,你家立马断子绝孙。”   我的话让杨才明有些害怕了,他问我:“三爷,您的意思?”   我说:“迁坟。”   杨才明点了点头,跟我说:“那有劳三爷您出手,为我寻个龙穴宝地,葬了先人。”   我说:“你要富贵还是人丁兴旺又或是得权势啊?”   杨才明听了就说:“当然是全都要。”   我很无奈,杨才明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帝王的陵墓都不可能把这些占全了,他居然想全要,我笑着说:“你的要求有点高,这种龙穴宝地至少得寻个十年八载的,你能等吗?”   杨才明苦着脸跟我说:“我能等,但是就怕命等不了,您不是说了吗,得立马迁坟,三爷,您出手,求您出手。”   我听着就笑了,这杨才明是怕了,我看了看赵常乐,我说:“你说你们是兄弟,那么能共富贵就不知道能不能共用祖坟了。之前我帮你赵哥家里看坟,他家的坟有问题。”   我说话的时候故意看着杨才明他没说话,而是低下头,眼睛骨碌的转,我就知道他心里有鬼,我说:“不过经过我指点之后,那个坟地成了风水宝地,那块穴地很大。可以埋六七个人,赵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先把扬老哥家的祖坟迁过去。”   赵常乐听了就摇头,跟我对戏呢,赵常乐说:“三爷,您指点之后,我闺女的病好了。我生意也好了,我感谢您,但是一坟能埋两个人?没听说过,我当然是没问题,但是就怕委屈了杨老爷子。”   这话刚说完,杨才明就说了:“你看你说的,我们是兄弟,那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父亲就是你父亲,你父亲就是我父亲,他们两人有个伴最好,就怕兄弟你舍不得。”   我听着就暗中嘲笑这个杨才明真是个爱占便宜的人,连坟地都想占,哼,就让你得小便宜吃大亏。   赵常乐听了就看着我,一脸的生气。我知道他是做戏给杨才明看,随后赵常乐说:“要是兄弟你不嫌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同意了,我就点头了,我说:“中午咱们吃过饭,然后在挖坟迁坟,争取早日让杨老哥的先考入葬,把气运给转回来。”   他们两人都是一个劲的点头,说定了事,我们就回家,去杨才明的家,这个杨才明不得了,房子很大,占地有好几亩,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是极为考究,风水石,风水池都有,讲究的很,而且格局布阵也是极为厉害,一看就知道是高手的手段。   我们进了客厅,我看到客厅里有两个男人坐着,头上还有纱布,应该就是杨才明的两个儿子,杨才明介绍了一下。但是他两个儿子对我们爱理不理的,杨才明让我不要见怪,说他这两个儿子就是不爱叫人,人生。   我当然不会见怪,这两人倒不是人生,没家教倒是真的,不过我也真的没理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才明跟我说家里没怎么准备,就一些家常便饭,让我不要怪罪,我说家常便饭才好,吃着省心,但是吃饭的时候,还真他娘的是个家常便饭,六个人三个菜,一个豆腐。一盘豆芽,还有一个烂茄子,杨才明一直不吃饭,一个劲的让我吃。   我心里不高兴啊,这那是家常便饭啊,这明明是气我,不过我忍了,无所谓。我也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了,杨才明问我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我说我吃惯了肉,吃不惯清淡的,其实我这么说就是说一句气话。   杨才明听了,赶紧的说:“哎呀,我事先没问三爷的口味。怠慢,怠慢,不知道羊肉吃的惯吗?”   我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能进嘴里的,我都吃的惯。”   杨才明说:“三爷,你等着,我叫厨子把厨房里的那个羊肉给你炖了,来一锅爆炒羊肉,你看行吗?”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我也不好意思说话,杨才明去了,饭桌上我跟赵常乐也不好说话,这会我尿急,我就说:“小哥,你们家厕所在什么地方?”   杨才明的大儿子瞪了我一眼,不高兴的跟我说:“人家吃饭呢你要去厕所?你故意的吧你?多恶心啊。”   我听着就奇怪了,人有三急,上个厕所怎么了?赵常乐对我说:“老大,对三爷客气点。”   杨才明的大儿子就特不高兴,翻眼瞪着我,嘴里嘟囔着:“什么狗屁三爷,还不是骗吃骗喝。跟那个老神棍一样,我他妈就讨厌你们这种老神棍。”   我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火啊,不过我没做声,我自己站起来了,出了门,我自己找去,赵常乐本来想出来的。但是我没让,我知道杨才明家的两个儿子是不信风水了,而且看来对之前杨才明供养的那位风水师还颇有微词。   我算计厕所一般在北边,北边都是杂房,厕所也应该在这旮旯,但是我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我到是找到了厨房。我本来想进去找杨才明问厕所在那,但是听着里面有人说话,好像是关于我的,我就没吱声,竖着耳朵听着呢。   厨子问:“老板,这羊肉不能吃啊,不是拿来喂狗的吗?”   杨才明说:“喂狗了可惜啊,你就给炖了吧!”   厨子稀罕了,不情愿的说:“老板,羊之前掉厕所了,泡了一天淹死的,在锅里炖有些那个啥了吧?”   杨才明嘿嘿笑了两声,跟厨子说:“所以你用狗盆炖啊,炖了给切好端上了就行了,别多嘴啊。”   我听着杨才明的话,心里都快气炸了。这个狗日的,看着客气,但是没想到背后居然是这么一个人,我听着两人没话说了,赶紧就走,我找了个旮旯脱了裤子就撒尿,我气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泡尿把杨才明的家给尿平了。得亏我没这本事。   尿完了之后我回去,我看到杨才明已经坐在席上了,他两个儿子吃完了,也不知道去那了,杨才明跟我一直抱歉之类的话,我就是笑笑,也没搭理,过了一会,我看着厨子把羊肉端上来了,杨才明客气的给我夹肉,跟我说:“三爷,您慢用。”   我看着碗里的,我没动筷子,赵常乐倒是动了筷子,我急忙说:“我倒是忘了一件事,这个月是葵末的月份。不适合吃羊肉,得忌,看来我是没这个口福了,这羊肉还是你们一家子留着吃吧,这酒足饭饱,也该动工了。”   杨才明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我说:“我家里还有点急事,我吩咐你怎么办,你都一一记下,赵哥父亲的坟你应该知道,你在他三尺的边上挖一个坟,要入地三尺以上,最好能挖的冒出来黄水,那是黄龙血,特别旺,挖好之后,子时之前入葬都行。”   杨才明听着有些不情愿,但是我拉着赵常乐就起身,赵常乐知道我不想多待,说了几句,就说要送我回去。   我跟赵常乐坐在车上,心里有气,我说:“你等好吧,这杨才明肯定倒霉,那羊肉是粪坑里淹死的羊,居然拿来给我吃了还。”   赵常乐听了,也特别气愤,但是什么都没说,就等着这杨才明遭报应的那一天。 第二百一十九章 报应不爽   我跟赵常乐回家的时候,天上下着大雨,到了家之后,赵常乐给我递了根烟,说他心寒啊,以前把杨才明当做兄弟,以为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还想着把闺女嫁给他呢,没想到他是个这么没良心的人。   我听着就唏嘘不已,人啊,就是这么回事,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别人心里装着什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回让杨才明败了气运。让他知道做人的道理。   我们谈着话呢,就看见外面来了不少的人,我一看都是赵常乐的手下。   “老板,不好了,你那亲家出事了。”   赵常乐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他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但是赵常乐没有大惊小怪的,他早有预料,他说:“出什么事了?”   “死了,全死了,一家老小全死在路上了。”   这话顿时让我跟赵常乐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我们两人立马弹了起来,不敢相信。   我们又问了一遍,确认这人没说错,于是便赶紧朝着出事的地方赶。   赵常乐开车,火急火燎的带着我朝着大盘山赶往,这会雨下的特别大,我们到大盘上半路的时候就看到路被封了,我们下车打着伞朝着大盘山走。   走了一段路正好到了那个敖包的地方,我就看着一辆白色的车撞在了敖包上,车子撞的稀烂,在车里面有几个人,特别惨。前面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两人脑瓜子都撞瘪了,脑花四溅,后面有两个人,没了脑袋,我一看,地上有两个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削掉的一样。   我看着那两人,眼睛瞪的滚圆的,吓人的很。   车祸,一家四口都死了,车里面的人正是杨才明一家,我跟赵常乐都傻眼了,他看着我,敬若神明,但是我心里却是后悔的很。我当真没想到杨才明一家会死的这么惨,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件事的。   “三爷,你说的真绝了,那天你说,这条路上肯定有四个人会死,今天真的死了四个,但是我没想到居然是杨才明,真是报应啊。”   我听着赵常乐的话,我只有苦笑了,此事非我本意,我只是想要杨才明一家败运而已,没想到他们家作恶多端,居然走了这么一个全家死绝的下场。   风水之事,真的是难以让人捉摸,此刻的我,心里对风水有了更加一层的认识。   我也知道为何风水这一行的先生没有好下场了,算天算地,算尽天机,无意之中就会害了别人,老天怎么能饶过你?   回去之后,我就把这件事写在了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上,我给后人一句话,风水之术害人慎用。   这事是这么个结果我当真是没想到的,让我郁积了很多天,我本想就此金盆洗手的,但是没想到另外一件事让我又把这件事给搁下了。   杨才明的死,让赵常乐对我尊敬有加,他女儿跟王富贵的事,我说什么他都听了,这把他们小两口高兴死了,芙蓉也很高兴,还说要给赵飞燕套被呢,结婚的时候,还让我家丑娃去给他压床,让他们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村里的人还是风言风语的,都是羡慕嫉妒,他王富贵何德何能娶一个大老板家的女儿?没人说闲话才怪呢。   但是说来也巧了,这段时间王富贵的弟弟回来了。他弟弟不得了,听说在外面当了某个企业的老总,很有钱,算是光耀门楣了,他弟弟回来的那天可谓是风风光光的,不仅开了车,还给家里拿许多钱,带回来许多电器。甚至连新房子都准备好了,让他哥哥搬过去住。   那一天村里老少都到王富贵家里看热闹,但是我没去,我知道是风水应验了,可惜,九龙窝本来是我自己给自己留的,现在给了别人…   算了,当是我替丑娃还了那王富贵的恩了吧。   王富贵结婚的那天。一个人都没请,只有我,还有芙蓉,两人简单的很,给父母烧了纸钱,拜了天地,就算是夫妻了,他弟弟也很高兴,还特地杀猪宰牛送到我家,感谢我这个媒人,给他哥哥娶了媳妇,我说是他们的缘分,没必要谢我。   王富贵的弟弟也算是个老实人,谢了我之后,就准备回去工作,他算是从山里面走出去了。当然,他不会忘了他哥哥,准备让他哥哥一起出去过好日子,但是他哥哥没有去,还是留在这村子里,跟着赵飞燕一起放牛放羊。   我问王富贵为什么不去?王富贵说要是有一天丑娃有出息了,在城里面买了房子让我搬去住我会不会去,我当时就呆住了,我肯定不会去,因为那不是我的天,从这反问我就知道,王富贵不是个傻子,而是特聪明的人,他知道鱼就应该在水里,要是爬上岸,就算岸上的世界在精彩他也会干死。   农村的时间打磨的慢。天越来越热,咱们千山的几条河都干了,上面的大坝也把上游的水给拦住了,日子过的有点难熬,芙蓉洗澡还得我去十里路外面的深水井里面打水,村里的老人总是说有旱魃在作怪,让我做场法事给除了,我就笑笑,我可没哪个法力。   这天热的邪乎,我跟阎六还有王红吃着酒,划着拳,阿贵带着兄弟来了我家,见着我们喝酒,也没客气,坐下就倒酒,我们喝了一通,叙叙旧,阿贵给我介绍他带来的这个人。   这个人叫向磊,二十出头的年纪,是三十里外向家村的人,阿贵说他是舅老爷家的小子,这小子结实的很,跟阿贵一样,黑不溜秋的,但是长的挺精神,一看就是农家的汉子。   我以前以为阿贵是个孤儿,是六哥养大的,但是没想到阿贵居然还有本家,这个向磊也挺能喝的,说话也有分寸,我问什么他才说什么,不问也不搭茬。现在的孩子挺难得。   阿贵喝了一会,跟我说:“七爷,最近日子难熬,都他娘的说是旱魃在作怪,向家村请了几个把式还有神婆做了法,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说:“你想请我出手啊?我可没这个法力,要真他娘的是旱魃在作怪,你问阎六,咱们是不是应该跑。”   阎六把酒杯放下,笑了一下,跟阿贵说:“旱魃这个东西是僵尸之王,古时候皇帝手下的天神,能跟观音如来玉皇大帝对着干,你说要是他作怪,得有什么人才能降得住他啊?别听那些人鼓吹。”   阿贵笑了一下,没理会阎六。而是一板正经的跟我说:“七爷,今个来找你,是我这大侄子的意思,他知道你胡三爷是百十里地闻名的胡半仙,所以就想请你看看风水。”   我说:“这个不难,说来听听,求财还是请撒?求雨可不行,做不了法。”   这就是一开玩笑的话。逗的大伙一乐,这向磊也笑了起来,跟我说:“三爷,倒不是请您求雨,那什么,咱们村有一条河,干了,这条河跟千岁溪连着,我们村都等着水种粮食呢,所以就想把这条河跟千岁溪挖通了,这个千岁溪可是跟松花江连着,不会干,怕就怕到时候会泛洪水,但是咱们想了个办法,也修个大坝,没水了咱们蓄水,水多了咱们开洪泄闸。”   我听着,倒是大概知道了这向磊的意思,我说:“你的意思是想我帮你看看日子,选个时候破土动工吗?这不难,但是这修大坝得不少钱啊,上面不出钱,只怕你还是修不起来啊。”   向磊得意的笑了一下,说:“咱们村还真不缺钱。出去务工的人多,发财的也不少,所以这个钱咱们村里自己个出,我呢,承蒙父老乡亲看的起,就负责这件事,所以我多出跑动,不过这个钱我们有。但是也不能乱花,三爷您懂地里,所以我想请您帮我看看,到底从哪里挖,从哪里修最短,最省钱。”   我听着就点头了,我觉得这孩子不错,能上的了台面,对钱把控的也严实,能省就省,我说:“行,这是包在三爷我身上了,你说什么时候动身?”   向磊说:“三爷,这天上的太阳恨不得要把咱们给烤死,没水不好过日子,所以越快越好。”   我点了点头。说:“行,那就明天吧,到时候你来接我。”   向磊点了头,给我敬酒,我跟他走了一个,阎六跟王红也开始打趣了,问向磊要不要做法事之类的,他们两可以包圆了。向磊也不吝啬,说做法事肯定是有必要的,所以就请两位一块做了,到时候的酬钱肯定少不了。   就这么的,阎六跟王红这两狗皮糙子又从我的生意上愣是插了一脚,不过我也没在意,反正都是一道要办的,给别人做也是做。他们做也是做。   酒后,我送他们两个人回去,等着明天去向家村。   第二天,才六点的天,太阳已经烤的人受不了了,我站在院子里才一会的功夫,后背就湿透了,吃了早饭。阿贵跟向磊果然来了,两人开了一辆车,现在这年月日子渐好,马车驴车只怕少有人用了。   我吩咐了一通,便跟着他们去了向家村。   到了向家村,果然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人家的房子一排排的,精致有序,而且都是楼房,特别漂亮,松树种的一排排的,特别好看。   但是我看着那松树,我就告诉向磊,今天什么都不用做了,向磊特别奇怪,问我:“三爷咋了?是我怠慢了还是…”   我说:“倒是不至于,今个有雨,还是大雨,所以那都去不了。”   所有人听了都特别奇怪,这都快一个月没下雨了,而且这个天上的太阳跟他娘的跟屁虫似的不愿意走,怎么可能会下雨呢? 第二百二十章 下雨了   我说下雨就肯定会下雨,我们没有直接去相地,而是去了向磊的家,在家里,向磊款待了我们,准备了上等的好茶,但是就没有好水,因为干旱,所以水都是从从井里面捞上来的浑水,喝到嘴里还龇牙。   向磊的老父亲年纪比较大,知道我是来帮着相地的,就跟我唠叨一些事情,就是干旱的事情。   老头说话有点啰里啰嗦的,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一些话。   老头说,这几个月每天天空都是湛兰湛兰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太阳毒毒地烧烤着大地,地头山坡的野草晒得枯黄,田里的土干裂得一块一块,禾苗耷拉着脑袋,眼看就要颗粒无收。   我听着只能附和,老头见我点头了,就更来劲了,一个劲的说他们天天抬头望着天,期盼天天老爷老善心,下一瓢泼大雨,拯救万物生灵,还有他们都用民间各种办法祭天求雨,请苍天不要闹旱灾,要不然会饿死人的。   老头说,他们可是怕了饥荒啊,当时就有人堆集干柴。点火燃烧,祈祷管水之神河伯见火赐雨救之,还有有人在雷神庙前焚香跪拜,求雷神爷催云助雨,对付旱灾之神,但是这些都不灵验。   我听着不敢在跟他言语了,害怕他说个没完,这干旱的事说不得,越说越邪乎,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   向磊听着自己的老父亲啰嗦的有些燥了,就说:“老爹啊,你别急,三爷说了,今天会下雨。”   向老头一脸的惊讶,看着我,说:“咋?真的啊?你一句话就能让老天爷下雨啊?不能给吧?”   我听着没搭话。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要下雨啦”的叫喊。   我一听,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候我们都走了出去,看着有几个孩子在哪里瞎叫唤,说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但是我们抬着头,天上只有几块黑云。要下雨根本就不可能。   屋子里的人还生气,要骂那几个小孩呢,但是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刮起了一阵邪风,就看着那满天的云彩像是被黑风老妖给喷了黑烟似的,一赶紧的从头到尾变黑了。   这风一吹,顿时风起云涌,天上滚动的厉害,那黑云压的特别低,看着有些吓人,像是里面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样,这还不算,那云彩里的闪电一下子就劈了下来,电闪雷鸣,吓的所有人都进了屋子。   不一会,干枯的大地上落下来雨点了,就看着豆大的雨滴不停的往下面掉,哗啦啦的,跟瓢泼似的,别提多大了。   所有人都看着那雨水,脸色都不好看。   乌云罩顶,电闪雷鸣,怕不是有那个仙家要上天了…   我这么想着,看着阎六,他两只眼睛看的紧,但是却问:“你个胡三,咋知道一定会下雨?”   我笑了笑,指了指那一排排的松树,我说:“你见过松树开花吗?”   阎六摇头,说:“古时候有竹子开花商灭亡,这松树开花不知道有什么古怪。”   我说这种植物开花,必定是阴邪的东西在作祟,凝聚的煞气冲天而去,这雨,是邪雨,淋到了肯定要生病。”   向磊听着我们一言一语的,就吓的不轻,向磊跟我说:“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说的这么邪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说:“危险肯定是有的。这干旱的天肯定不正常,这雨也不是救命的雨,而是害命的雨,你等着吧,肯定会有人倒霉的。”   向磊听着就脸色煞白,问我:“那咱办?”   我说:“没办法,这就是命数,咱们等着。等雨停了,我们就去看个究竟。”   我们都不说话了,就坐在门口等着雨停,等了个把小时,突然看到门外面有许多人在跑,慌慌张张的,身上都被雨水给打湿了。   “组长,组长。不好了,挖山造坝子的山塌了,有不少人埋进去了”。   我看着那说话的人,一身都是泥,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口,说话连气都喘不匀,我知道出事了,我就让他喝口水,慢点说。   这人连水也不喝了,急急忙忙的说:“哎呀,你赶紧组织人去救援吧,十几口子都埋进去了,这坝子还没建呢就死人了,不吉利啊。”   向磊听了,有些着急,他很年轻。遇到这种事当然就慌了,但是也不是崩盘了,他考虑了一下,说:“你先召集村子里的人,我马上就去。”   那人赶紧跑出去,向磊脸色煞白,跟我说:“三爷,你说的真灵,还真出事了,你看是什么东西在作孽?您能出手给点化一下吗?人命关天啊。”   我看着天上的云彩散了,雨势也小了,我就说:“晚了,这人命是救不回来了,但是咱们还是得去看看。”   向磊听着赶紧点头,这会雨也停了,我们几个赶紧出去。王红一边走一边叫骂着:“真他妈的是一场邪雨,哗啦啦的下了两个小时,这会天上的太阳又他娘的出来了。”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老大一个,他娘的,照的人头皮都疼,我们一路小跑,还好这向家村比较有钱,地上的路都是好路,要是像龙口村那样的泥路,估计这会都走不了。   我们一路小跑,看着一群人拿着东西朝着前面跑,我知道是去救援的,我们跑了几里地,看到前面有一座小山,光秃秃的。山后面绵延了几公里,但是没什么灵气的感觉,而且都是泥,是个泥蛋山。   我们跑到山前,看着地上压着的泥土山石,有不少人在挖呢,我怀里的尸猫一下子就从里面跳出来了,在地上不停的闻来闻去,像是闻到了什么让它感兴趣的味道一样。   我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搞鬼。   “组长,你看,死了…”   我听着有人在喊话,就看了过去,看到有几个人把一个死人从里面抬出来,身上都是泥,这人死的好惨,脑子被砸扁了,浑身都是血,手脚都扭曲着,两个眼珠子白翻着,但是怪异的事,没脑子。   我赶紧跟阎六蹲在地上看着这个死人,脑壳子是瘪的,都稀烂了。但是里面居然没脑浆子。   我说:“估摸着给吃了。”   阎六点了点头,说:“这个畜生厉害,一下子兴风作浪,弄死那么多人,得抓住,给弄死。”   王红笑了一下,说:“你他娘的就会吹牛,你见着什么东西了?你就要抓住。说不定人家还把你给吃了呢”。   这话倒是逗不乐人了,因为死人一个个都给抬出来了,死了十来个,我跟阎六挨个的看,每一个都是死的非常惨,而且,脑壳里没脑浆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掏出来吃了一样。   向磊脸色铁青,看着这些死人,手都发抖,我们几个见惯了死人,觉得倒是没什么,我问向磊:“为什么在这里挖山?”   向磊说:“还不是为了建大坝?这建大坝需要山石,去外面买太贵,经费不够,我们几个干部就想了个注意。看能不能开发咱们村的山石,这座山叫灰头山,都是山石泥土,用来建造大坝用正合适,所以就组织村民来开采,没想到居然塌方了…”   我听着就看着这座山,没有灵气,光秃秃的山。这样的山没什么好,指不定里面还有一些山精地怪之类的。   那些畜生占山为王,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你来开人家的老巢,人家当然不能跟你好好说话,指不定这些人就是哪些山精地怪弄死的。   “喵呜喵呜。”   我听着尸猫在叫唤,就赶紧过去看了一下,突然。我看到塌方的山石下面居然有一个用青砖修葺的石门,这石门很高,有两米多高,青砖有年代了,不像是咱们现代人烧出来的。   我用手敲了一下,很硬,虽然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但是这砖头还是很坚固。   王红也跟了过来,一看到这个门就哈哈大笑起来了,说:“娘的,感情这里有座古墓啊,哈哈,运气,咱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捞点外快什么的。”   我说:“你别瞎说,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凶险?再说了。挖人家的坟可是生儿子没屁眼的事。”   王红听了就瘪瘪嘴,这会阎六过来了,他把尸猫往怀里一抱,说:“我掐指一算,这里妖气冲天,估摸着里面有妖物作祟,你看着尸猫多灵性,它就把在这。说明我算的对,乡亲们,这个墓里面,说定就被妖物给占了,咱们进去打杀了那妖物,拿一些辛苦钱,也不算什么,是不是?”   阎六的话让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道爷说的对。这山里面有古墓的事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刚才那股雨下的邪乎,说不定就是里面有妖物…”   “对,有道爷在,咱们进去收了它…”   “对,进去,砸门,进去…”   我看着哪些村名一个个都被阎六给蛊惑了,心里就气的很,这狗日的阎六,还真会妖言惑众,我说:“千万不能进,死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们可别被财物冲昏了头脑。”   “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除祸害…”   王红吊着嗓子喊了一通。   “对,除祸害。出祸害…”   我听着哪些村名在喊,我心里知道,完了,肯定拦不住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眼熟   我知道拦不住他们了,我就赶紧去找向磊,他是组长,应该会有一点威信的,我跟向磊说:“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去啊,这坟墓里面有什么不好说,而且之前又塌方了,万一又塌了可怎么办,连救都救不了”。   向磊也是一脸着急,他赶紧说:“大家听三爷的,千万别进去…”   “这话不对啊,什么三爷不三爷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那一套,这是古墓,咱们发现了古墓得进去看看究竟,如果里面有文物,咱们得上报国家嘞,大伙说是不是啊”。   这说话的是个女娃子,我看了一眼,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很水灵,扎了个大辫子,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但是却有一股锐气,在男人堆里都丝毫不显得懦弱,他这话说的向磊无话可说。   我看着就觉得麻烦,我说:“向磊,这女娃子是谁啊”?   向磊支支吾吾的说:“是,是,周灵,咱们村的,他爸爸以前是干部,她上过学,回来之后很积极劳动…”   我看着向磊的样子。我说:“你小子他妈的喜欢人家吧”?   向磊听了脸都红到脖子上了,我刚想洗刷他,但是我看着那叫周灵的女娃子居然带头拿着铁锹朝着那砖门上开砸了,但是她一个女人,砸了半天也没把砖门给砸开,这时候王红说:“起开,小娘们,这种活,还得咱们老爷们干”。   周灵挺不高兴的,说:“你歧视妇女”?   王红呸了两口,拿着大铁锤子朝着石门上就是一锤子,轰隆一声就把这石门给砸开了,他回头看着周灵,笑着说:“我不歧视你,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服气咱老爷们,带头进去瞧瞧”。   周灵二话不说,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句:“男女平等,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也能做”。   说完周灵二话不说就钻进了石门里,这会哪些大老爷们都有些挺佩服周灵的,这石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还臭烘烘的,里面冒着阴风,跟他娘的鬼穴似的,他们大老爷们都不敢轻易进去,这个周灵居然说进去就进去了。   我过去拉着王红,我说:“你们两行啊,想进去捞死人钱就算了,你他娘的还鼓捣一个小姑娘家进去送死?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你就让人家进去”?   我特别生气,但是王红却一脸的正儿八经的,对我说:“胡三,你思想觉悟有问题啊”?   我说:“你少跟我贫”。   王红特生气的对着身后的那帮人说:“看着了没有,歧视妇女”。   这会身后的人都在笑话我,我也没理他们,我看着王红用手指着我,我就赶紧说:“进去,快点进去,别让人家一个姑娘家在里面出了事”。   王红笑了一下,二话不说,一下子就钻进去,身后的十几个人从山上捡了些柴火,点燃之后,就赶紧进了洞口,这些人都挺兴奋的,但是挺小心翼翼的,或许是第一次进入这种鬼窟窿,所以有些兴奋。   我拉着向磊。我说:“你别进去,你赶紧回去找多些人来,回头把这些死人给收敛了,千万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否则的话,肯定会闹魂的”。   向磊听了使劲的点了点头,赶紧就朝着村里面跑。但是刚跑了两步,他又回来了,跟我说:“那个姑娘你多照看点…”   我知道向磊这小子喜欢人家,我就点了点头,让他赶紧去办事,别他娘的在我这墨迹,我回头就钻进了那石门里。石门后面都是砖头,这个石洞是个自然形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这个山包里面钻了一个窟窿,后来被人给挖出来一个大洞。   这个石门我还真有点不确定是为了修建墓门而造的门,还是为了封堵这个山洞而修建的,透着一股邪乎。   王红跟阎六这两个龟孙子就他娘的财迷,这都什么都不清楚呢,就告诉人家这是古墓,蛊惑人家进来,哪些村民也是好财,禁不住蛊惑,闷着头就进来了,死人钱不好拿,别最后把命都搭进来了。   洞很高。得两米的高度,我站在里面走着自如,没什么局促,但是就是那股臭味,让人觉得受不了,这臭不知道是什么味,有种臭鸡蛋加尸臭的味道,冲脑门子。   我看着他们站在前面不动了,就走了过去,我说:“大家伙怎么不动了?那小姑娘呢”?   我说这话就走到人群前面去了,我一看才知道他们干啥不往前走了,原来是前面出现了岔口了,两个稍微矮一点的小洞,一个左一个右。王红拽着我,问我:“胡三,你厉害,你说走个那个洞”?   我听着没搭理王红,脚下的尸猫在盘来盘去的,我觉得怪了,这个畜生以往遇到这种地方。第一个就冲进去了,你都找不到它的影子,但是今个它就跟着我,那也不乱跑,这里面肯定有让他害怕的东西。   突然,我看到那周灵不见了,我就说:“嘿,那小姑娘呢”?   我这么一喊,所有的人都赶紧找,但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那周灵小姑娘的身影,我看着就着急,这小姑娘还真是的,怎么能乱跑呢?我瞪着王红,我说:“那小姑娘也是出了什么事。都报应在你身上,这个洞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左右一条,咱们兵分领路,一左一右,你自己选吧”。   这个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走,因为这就是山包里面的一个洞。没有任何风水可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古墓里的风水洞,所以没有办法可依,所以我只能靠猜了。   王红听着,就喊了一声:“愿意跟我走的走这边”   我看着那十几个村民哗啦啦的就跟着王红走了左边的山洞,每一个愿意留下来的,我当时就气的岔气了,这帮人,真他妈的缺心眼,跟着一个混胖子瞎转悠。   阎六朝着笑了笑,说:“胡三爷,你可真是没人品,人家都爱搭理你,也就道爷我愿意跟你走一道”。   我听着心里稍微放心,要是我一个人走这个洞打死我也不会走的,这个阎六倒是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他留下了陪我一块,我二话没说就进了右边的山洞,尸猫就贴着我的腿走,我走一步它走一步,跟粘着我似的。   山洞没什么奇特的,一丁点都没有,就是一个土包山上的一个山洞,阎六问我:“胡三爷,这个洞我怎么觉得有点怪啊,不像是人修葺的,像是天然形成的,越往里面走越窄啊,会不会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我说:“那咱们回去吧”。   阎六笑了一下,说:“哪能啊?胡三爷,如宝山不空手而归,就算这是个耗子窟,我想里面也应该有点宝贝,咱们进去看个究竟在说”。   我没搭理阎六他小心眼的很,害怕还想贪财。只是越走我心里越有点迷糊,这个洞像是几百年前就有了似的,那个砖头应该是清代的,清朝的人修坟喜欢用砖头封口,这里面要是个墓,那肯定是个清人的墓,但是前提。他得是个墓,万一像阎六说的那样,这地方是个耗子窟那就完了。   这么大个洞,得多大的耗子才能钻这个洞窟啊。   “唧唧”。   我跟阎六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耗子的叫声,我跟阎六赶紧把火把往低了放,一看地上居然有一只灰毛大耗子。这耗子有一尺多长,这会见着我们,居然竖起了身体,鼻子不停的嗅着,我身边的尸猫猫着步子走了过去,在耗子的身上不停的闻来闻去,但是怪了。这尸猫也不咬它,只是蹲在地上舔了舔爪子。   阎六看着我,说:“眼熟”。   我听阎六说眼熟,我突然有些炸毛了,这灰毛大耗子我确实挺眼熟的,像是在哪里见过,我脑子突然像是别住了一样,有点难受,我知道这东西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阎六看着我一声不响,就说:“这洞估摸着我们进不去了,就算里面有金山银山,咱们也还是别碰的好”。   我点了点头,我看着那耗子转身就走,跑的特别快,我说:“咱们得走,但是王红咱办,还有哪些村民,那个小姑娘…”   我看着深洞,很黑,看不到头。阴森森的,不知道王红跟其他人走到那去了。   阎六说:“你忘了,我可是记着呢,那金毛大耗子可不好惹,搞不好,这就是它的老巢,要是见了它的真容。估摸着,你我加起来都得要了命啊”。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他这么一提醒,我总算想起来这眼熟的耗子哪里见过了,跟那金毛有关系,但是我不能丢着人家在里面不管死活吧…   “吧嗒,吧嗒”。   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声音突然传来的,像是平地惊雷一样,把我跟阎六都惊了一下,我举着火把,我说:“谁在那”?   我透着火光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这女人跟之前的那个周灵有点像。   我说:“是周灵吗”?   我这话刚说完,那身影赶紧就跑,朝着山洞深处跑,跟鬼影一样,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跟阎六看了一眼,立马觉得不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又是她 今天去体检了,抱歉,忘记更新了一章   我跟阎六看着那身影消失在我们面前,尸猫追了过去,但是我跟阎六都没动,我说:“走…”   我俩掉头就走,都没说二话,我是连爬带跑的跟阎六出了这山洞,一出洞口,我就看着十几个站在洞口,这些人都呆板着脸,眼珠子都没点灵气,在那死死的瞪着我,这些人我看着眼熟,但是都叫不上来名字,我问阎六:“眼熟吗”?   阎六点头,跟我说:“不像是活人,大概是去了的人。这地方阴了”。   我听着也点头,突然,这十几个人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跟阎六吓的急忙往后面躲,那些人走路跟飘似的,我跟阎六看着地上,所有的人脚跟都飘着呢,不着地,我跟阎六知道了,我们俩是犯阴了。   一个人突然走上来,问我:“向家村怎么走”?   我听着,就看着这人,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脑袋瓜子瘪的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凹陷了下去一样,他说这话。眼珠子里就冒血了,滴在地上,我看着觉得有些瘆人的慌,我小声的跟阎六说:“有法子吗”?   阎六说:“这些人要归魂,看来咱们得先送人回家了”。   阎六说着,就拿出一面小锣,掏出一只牛角,放在嘴里使劲一吹。就听着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他瞧着小锣,对着哪些人喊了一句:“回家咯…”   他这么一喊,就朝着哪些人走了过去,所有的人都给他让路,我赶紧跟着阎六,从百宝袋里面掏出了纸钱,朝着空中撒了一把,空中的纸钱飞舞,天空这个时候暗沉的很,所有的动静都没了,只有阎六的铜锣声。   我觉得特别怪,我感觉这世界不真实,我也不敢回头看,他们肯定跟着,我要是一回头,估摸着我身上的阳火就得灭了,搞不好就要被百诡缠身了,所以我只能闷着头皮走,阎六倒是心不慌手不乱,敲着锣吹着牛角,引魂归家。   阎六本身就是个阴阳师,这种事他干的多了,熟门熟路,跟着他走,我也放心了。   这些人都是枉死的人,之前就应该先收敛了他们的,但是谁知道被王红这个狗皮糙一耽误,倒是把他们给丢这了,这倒好,枉死之人本来就怨气冲天,还要曝尸荒野,经受日晒雨淋,肯定是要闹魂的。   这么一闹,闹的我心慌慌的,我怀疑那个洞里面还真的就是那金毛大耗子的老巢,但是我觉得也不对,那金毛大耗子要是在里面,估摸着我跟阎六也出不来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看到一个女人,这女人站在路口,朝着我们招手,脸上露出笑容,笑的是花枝招展的,我一看这女人,心里就慌了。   是周灵。   阎六也停下了脚步,我们不敢回头,身后有东西呢,我们怎么可能回头,这条路我们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把人给送回向家村,一回头就完了。   但是这会我们看到周灵了,就知道这是完了。   “三爷,道爷,你们辛苦了,你们这是要打那去”?   我听着那周灵的话。就赶紧退后,看着她朝着我们走过来,我立马说:“噢,送人回家,这些人都是向家村的人,走路迷了向,回不了家了”。   那周灵特别喜庆的走过来,跟我说:“是吗?哎呀。可巧了,村里的人让我来找他们回家吃晌午饭呢,我找了一圈没找着呢,三爷,您不还是有事吗?这人我就领着回家行了”。   周灵说着就朝着我身后挥挥手,说:“相亲们,回家吃饭了,跟着我走。别岔了道啊…”   我跟阎六听着,心里慌的很,看着那周灵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喊着话,让那些枉死的人跟着她走,我跟阎六都不敢回头看,猛鬼如虎,回头必扑,但是我心里奇怪了,这向家村不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嘛?她这么一带,岂不是又把这些枉死的人带回去了?   这周灵古怪我是知道的,但是她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我想不通,就看着阎六,他也看着我,我两就跟傻瓜似的。站在这地上动都不敢动,阎六说:“还记得几年前在大白湖遇到的那海大仙吗?这种畜生有了气候,就会拘魂差遣使唤了,会不会那金毛大耗子变了这周灵,把这些魂都给带回去了”?   我听着觉得也是,搞不好,这洞还真的就是金毛大耗子的洞,我听着身后没动静了。就想回头看,我悄悄的把头转过去,这会我觉得天空越来越暗,好像天上的乌云罩顶一样,气压也低的很,像是要下雨了似的,压的人特别难受。   突然,我眼睛一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使劲的眨巴眨巴眼,黑,还是黑,特别黑,我手里拿着一只火把,上面的火像是要灭了一样,我一下子就惊了,我赶紧看着我身边的阎六,他也是一脸慌张的,我说:“妈的,还在洞里呢?咱们中招了”。   阎六赶紧抽出柴刀,我两个背靠着背,小心的提防着,我心里那叫一个怕啊,娘的。我千小心万小心,但是没想到还是中招了,我跟阎六都中招了,我们以为出了山洞呢,但是没想到还在里面呢。   我看着山洞,我说:“阎六,那猫脖子上的铃铛咱不响了,我胡半仙爷爷给我的时候,说能避邪呢…”   “呸,去你二大爷的,那铃铛分明是老子祖传的”。   我听着就笑了,这阎六不是假的,要是假的,他就不会这么说了,之前我在试探他呢,这中了招了,我心慌慌的,我不知道这是在梦里呢还是真的,所以我得试探一下阎六。   我说:“咱们往回走,你先走”。   阎六伸手拽着我的衣服,我感觉他朝着身后走了一步,我就倒退着走,我两是小心翼翼的,这洞太邪乎了。我们都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洞呢,居然就中招了,那个黑影,一定是那个黑影。   我跟阎六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他看着我背后,我看着他背后,我们走了十几步,我看着手里火把的光越来越暗淡。马上就要熄灭了,我想着还好洞口不是很深,而且是直的,只要出去就没事了。   但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阎六走了这么多步,按理说应该走出去了才对,我们进来也不是很长时间,才三五步的距离,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出去呢?   我就问:“阎六,你他娘的咋还没带我出去呢”?   我问了一声,但是阎六没回答我,过了一会,他还没说话,我心里顿时一惊,我知道坏了,我没敢回头,我顺手从百宝袋里面把寻龙尺抽出来,我添了一下嘴唇,我说:“阎六,那猫儿咋还没回来呢”?   说完我就偷偷的把手朝着拽着我衣服角的地方摸了过去,我这一摸,心里哇凉哇凉的,这只手上面全部都是毛。毛茸茸的,摸我的心慌的很,我知道背后肯定不是阎六,我猛然一转身,手里的寻龙尺就要砸了下去。   但是我这一转身,就看着身后的那人,顿时吓的我魂不附体,我手里的寻龙尺也顿在了空中。动都不能动。   耗子。   一只灰毛大耗子。   我这辈子最恨最害怕耗子,尤其是大耗子,我心里有阴影,上次被那头灰毛大耗子给差点咬死。   这次又看见了,这只大耗子比上次的那只灰毛大耗子还要大,我看着眼前的这只灰毛大耗子,比我还高,两只腿蹲在地上,两只前爪一只抓着我的衣角,一只放在我的肩膀上,浑身的灰毛脏兮兮的,嘴巴里的两颗牙齿老长了,嘴上冒着白花花的粘液。   “吧嗒”粘液滴在了地上,恶心的我一下子就跳起来了,朝着那灰毛大耗子就踹了一脚,但是我没把他踹倒,倒是把我给放倒了,这身板太硬实,我踹了他一脚之后,居然震的我腿发麻。   我从地上爬起来,倒退了几步,我看着那灰毛大耗子趴在地上,跟他妈一头牛似的,这玩意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居然长这么大,但是怪了,这耗子的脸怎么不像耗子。   头是圆的,眼睛鼓鼓的,耳朵特别小,倒是,倒是像个人…   人脸大耗子,对,就是人脸大耗子。   我看着这耗子朝着我跑过来了,我赶紧就跑,我也不管阎六去那了,我跑了才是真的,这耗子逮住我,估摸着三五分钟不要,我就得被撕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我明知道这地方有东西在作怪,居然就这么掉以轻心的进来了,狗日的王红,他不把人害死,他都不死心,真他娘的是个丧门星。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但是怪了,身后的那头灰毛人脸大耗子居然没追过来,我松了口气,但是稍后我就慌了。   我迷路了。   我拿出火折子,点了一根蜡烛,我看着周围的环境,不是之前的洞了,我怀疑我们早就不知道走到那了。   完了,这么一个洞,在这里面迷着,绝对回不去了。   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我看着地上出现一个修长的人影,我急忙回头,我一看,居然是周灵。   是周灵。   又是她… 第二百二十三章 山中悬棺   她像是一个鬼影一样在迷惑着我的内心,我有些搞不明白了,那个人到底是周灵还是谁?   我现在必须要出去,否则的话,我肯定会死在这个洞,我追着那影子在走,我觉得她在引导我去什么地方。   我手里火烛的光很暗淡,石洞的路很狭窄,越来越狭窄,我一边走一边扇自己巴掌,我想把我打醒,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巴掌扇在脸上让我觉得深疼,我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一样,我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有老鼠长了一张人的脸的。我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这他妈的真的就像是一个老鼠洞,我不知道我应该往哪里走,在地下迷路了,根本就没有方向,这个时候我拿出罗盘,我只有靠罗盘了。   子午酉卯,我定了位,我记得来的时候走的是东边的路,我只要朝着东边走,就能回去了,我找了东边的方位,在我的身后,我觉得我一直是在朝着山洞里面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朝着里面走一样。   现在只要我朝着东边走我就能出去,但是我看着身后,那个东西想要引我进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有点鬼迷心窍的感觉,直觉告诉我,进去看看。   但是我使劲的摇头,又使劲的打我自己的脸,我转身就走。我清醒了许多,我知道,这就是鬼迷心窍,不要好奇,要不然进去就出不来了,那头尸猫我不担心,我担心王红还有那些村民们。   阎六是个阴阳师,他要是不能自保,死了只能怪他术法不精,所以我现在只有自己逃出去,找人来帮忙才行,我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笑声。   “嘻嘻嘻…”   “嘻嘻嘻…”   这笑声就像是在我耳朵边上笑一样,我吓的急忙回头,手里的寻龙尺紧紧的握着,要是有人在我背后,我肯定给他一榔头,但是背后没有人,只能闻到一股臭味,我看着火烛的光摇晃不定,像是有人在吹一样,我赶紧护着火烛,不让他灭了,突然我看到地上又出现了那条修长的身影…   我抬头看着远处,我看着墙壁上好像趴着一个人,这个人朝着我笑,嘴里发出“嘻嘻嘻”的声音,这声音尖锐的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一看它,咻的一下,她立马就不见了,我心里有些发憷,我知道他是在勾引我,她想把我引进去,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引我进去,如果她要弄死我的话,在这山洞里它大可以弄死我,她到底要引我进去干什么?   我知道我出不去了,它一定不会让我出去的,我一咬牙,赶紧就追了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引进去干什么,我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一路跺着步子小跑,手里的火烛一闪闪的,把我的影子摇晃的闪烁不定,我朝着里面走,我感觉好像转了个弯似的,走了一段路,这个弯又直了,我觉得奇怪。   “叮当,叮当…”   我听到一阵铃铛的声音,我心里一阵高兴,我知道这是尸猫脖子上的铃铛,这铃铛能辟邪,我赶紧往前跑,跑了一段路,我看到一个黑影趴在地上。嘴里呜哇呜哇的吃着东西,我看到了是黑猫,我看着他嘴里吃的东西,我一看就奇了,居然是一个死人骨头,这里面有死人?   尸猫看到了光,就朝着我舔舌头,地上的死人骨头被啃的乱七八糟的。只是一条手臂,肉都被剃光了,这头尸猫骇真能吃。   我看着眼前,居然有一个门,这个门还是砖头修葺的,但是好像不规则,有些地方没有砖头,是用土补上的。也就是说,这个洞是比这个门先出现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看着尸猫迈着步子又走了进去,它走到门口,还回头对我叫了一声。   “喵呜…”   我没多想,赶紧就进去了,我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这味道的源头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我进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女人,我把火烛朝着她一照,我一看,居然是周灵,她紧闭着眼睛。身上都是毛,都是灰毛,我摸着她的鼻息,还有气,应该是昏迷过去了,我没有管周灵,我先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再说。   那个东西把我引进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着石洞里面的情况,觉得有些心惊。因为石洞后面像是通了一样,居然有光照射进来,好像石洞的后面就是通的,尸猫就是朝着石洞前面的光不停的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我叫,我把周灵扛起来,背在身后面,跟着尸猫走。   石洞并不是很长,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十多米吧,光线很强烈,我走了一会,感觉光线越来越强,我知道快到外面了,我有些好奇,难道我走出来了?   我以为我是走出来。这是一种错觉,因为这个石洞给我一种感觉,跟之前我们进来的那个石洞是同一个,但是当我走到尽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不是同一个石洞,我站在洞口,我震惊了。   下面是个二十多米深的悬崖,对面是山壁,在山壁上挂着一些棺材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我的脚下也有,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是棺材,确实是棺材,里面还有尸骨,但是不完整,尸骨的胳膊少了一条,尸猫又跳了进去,我知道,之前那个干尸一样的手臂,就是尸猫从这里叼出去的。   “悬棺”。   石壁上都是悬棺这个土山包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高,但是在山的的中心有一个山坳,山坳有二十多米深,在悬崖峭壁上放着上百口棺材,这些棺材的时间有长有短,我看着山巅上,一一高一矮的两座山峰,高的犹如盘龙,矮的犹如伏虎,看到这我就知道了,这座山虽然不大。但是内部另有乾坤。   在山的中心居然有盘龙伏虎的龙穴宝地,这些棺材全部葬在这里,大概就是点中了这口龙穴,但是这么多后人,他的家族一定很庞大,而且肯定是向家村的人,难怪向家村这么有钱,原来是受到这块龙穴宝地的庇佑,只是不知道这个龙穴宝地的主人是谁了。   突然,我觉得我的背后有点重,我感觉背后的周灵醒了,我惊了一下,赶紧把她放下来,但是我刚一动,她就跳下来了,我吓的回头一看,就看着周灵站在我的背后,对着我笑,她笑的有些吓人,我说:“是人是鬼”?   周灵笑着说:“三爷,瞧您说的,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了不成”?   我听着觉得也是,但是我听着这周灵说话的语气变了,跟之前不一样,之前我觉得她对我有一种抵触的心里,现在倒是有说有笑的,很怪,但是我看着她没什么异样的举动,所以我也不知道哪里怪了。   我说:“你看到其他人了吗?怎么会晕倒的”?   周灵说:“你啊,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挺害怕人的”。   我觉得她说的也是,但是我就觉得奇怪了,哪里怪我也不知道,我看着尸猫跳了上来,对着周灵喵呜喵呜的叫着,吓的周灵说:“你把它抱走,我害怕它,我最讨厌这样的黑猫了。还吃死人肉,多恶心啊”。   我听着赶紧把尸猫抱起来,尸猫在我怀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像是警告一样,我说:“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你”。   周灵点点头,赶紧转身就走,我跟着她后面,举起手,手里拿着寻龙尺,猛然我朝着她背后就砸了一下,我就看着周灵一头倒在了地上。   我走了过去,看着周灵满脸痛苦的样,我就奇怪了,娘的,难道打错了?我又看了看尸猫,它还在喵呜喵呜的叫,但是也不动,我不知道它搞什么,但是我知道打错人了,这个周灵就是周灵,我有些抱歉,赶紧的把周灵给扶起来,背在身后,然后赶紧往外面走。   这个洞好像是直的,我一直走,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我拐了一个弯,我又走了几分钟,突然,我看到光了,我赶紧跑出去,我一出去。就看到洞口站着的都是人,这些人都是之前进去的村民,现在都在外面呢。   “娘的,你狗日的去那了?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看着王红,他奇怪的问我,阎六也在边上呢,一脸都是疑问,我把周灵放下。我看着向磊跑过来,一脸很担心的样子,我就说:“回去再说”。   我没有多说,向磊也没有多问,把周灵扛在身上,一脸焦急的就跟着我们走了。   阎六跟我嘀咕说:“之前在里面的时候,我一直拽着你的手,我出来之后,以为你也跟着出来了,但是我一回头,我才看见我手里抓着的居然是一根死人的手,要不是这只手他娘的是个干尸的手,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在里面到底遇到啥了”。   “人脸大耗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探周家   回到了向磊的家,我们都坐在堂屋,周灵这个姑娘被送回家了,她家也不远,就在向磊家两里地后面的一处。   向磊的老爹向大爷不停的抽着烟,这都快下午的天了,但是太阳还是毒的厉害,之前的那场暴雨像是过眼云烟一样,要不是地上还留着一些湿土,估摸不会有人还记得之前下过一场雨。   “人脸大耗子”?   向大爷不停的琢磨着,嘴里不停的说着这么一句话,像是在回忆什么。   这向家村很富有,个那座不起眼的小山肯定有关系,那山洞被封上了,后面有一个盘龙伏虎的风水宝地,埋葬的肯定也是向家村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向家村那家的人。   棺材有几百口,应该是个大家族。   我把之前在山洞里的事跟阎六他们说了,向大爷他们也就听个故事,阎六跟王红他们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他告诉我。他们走的那个洞是石的,那个洞像是个耗子洞一样,下面有个坑,以前像是有水,但是现在好像是干枯了,他们进去之后什么也没发现。   这会向大爷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走进了里屋去。我们等了一会,向大爷出来了,拿出来一本族谱来,跟我说:“这个族谱啊,是我们向家村的族谱,以前啊,我们家是族里的大宗户。我爷爷是满洲国的一品大员,当年我们向家村就很富裕,溥仪皇帝当年还从我爷爷家里提过钱,那时候我们向家很风光,是皇帝的御用司库…”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看着向老头把族谱打开给我看,我看了一眼,确实是这么回事,上面还真是向家的族谱,从向家到这里立宗的第一代,还有最后一代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的,这个向家从明朝就到这里落户了,经历了几百年了,一直到最后一个族长向天有就在也没有记载了。   我说:“为什么没有你父亲的记载”?   向老头点了一颗烟,没说话,他儿子向磊说:“我爷爷是个败家子,我太爷爷向天有跟伪满洲国走的很近,捞了很多钱,家大业大,但是建国之后就开始清算,我太爷爷被逮住了,直接崩了,我爷爷就带着家业跑了,哪些钱银都被他败坏了,到了六七年的时候他也没逃过去,我们家的东西都给哪些当兵的给烧了,我爷爷也被批斗死了,那时候族谱在我奶奶手里保存着,但是我们向家也被烧了个精光,连家都没了,还记什么族谱”?   我听向磊说话跟说故事一样,那些年确实有很多人都遭了难,这个向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组长,指挥一个村子的人修建大坝,这份气魄不是白来的,祖上有当官的,所以才从容不迫,只是祖上没积德。   向老头抽了一口旱烟,跟我说:“我记得我爷爷说了,我们家的祖坟特别好,当年有个人指点,从明朝的时候我们家就当了大官,记得当的最大的管是关内侯呢”。   说道这,我就有点惊讶,我说:“那山洞后面的悬棺密葬会不会就是你们家的祖坟”?   向老头摇了摇头,跟我说:“这个我不清楚,我爹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我娘是个妇道人家不管事,那时候我还不是很记事。所以这个坟是不是我们家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我们家的祖坟不在这,而是临沂,我们向家是迁过来的”。   我听了就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像是迷雾一样,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向磊说:“三爷。这事打紧吗”?   我说:“不打紧,但是我就是觉得怪,算了,也说不清楚,你把枉死的人给收敛了,请道爷给你做一场法事,明天咱们去看地。看看从那里挖沟渠最近”。   这事模棱两可的,虽然过去了,但是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晚上阎六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了哪些枉死的人,做完之后,我们喝了酒,吃了肉,早点睡觉。   半夜,王红跟阎六起床了,偷偷摸摸起来的,还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我一夜没睡,所以他两一起床,我就说:“干啥去”?   两人被吓了一跳。硬着头皮跟我说是去撒尿,我就笑了,撒尿得两人一块去啊?我爬起来,我说:“是不是想去那山洞后面的悬棺里面看?甭去,我看过了,棺材里面除了死人骨头什么都没有,悬棺一般不陪葬。   王红跟阎六给我拆穿也就是遮遮掩掩的,跟我说:“去看了才知道,万一里面有好东西呢?反正没主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我看着他们两人走了,我就赶紧跟着,我说:“那人脸大耗子你两不怕?你知道那人脸大耗子有多大?跟他娘的牛犊子似的,前脚趴在我胳膊上,我都扛不动”。   王红说:“少他娘的唬我。你是被吓怕了,什么耗子能长那么大?要是那么大的耗子,不得成精了?还人脸大耗子,你他娘的还没醒呢?就算有,他敢挡老子财路,老子劈了它”。   王红真他娘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们刚出了门。我突然听到村子里一阵狗叫,吠的特别厉害,这天热的厉害,大半夜的都燥热的很,这狗一叫唤,我心里就更烦躁了,突然,我怀里的尸猫窜出来了,一下子就闪的没影了,我说:“娘的,这头畜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疑神疑鬼的,之前在山洞里,它对着周灵叫唤。害得老子以为那周灵是个幌子,我一榔头差点给砸死”。   阎六突然站住了,跟我说:“这头畜生有多厉害你自己清楚,它什么时候走过眼”?   我听着觉得也是,阎六把王红拉住,说:“之前我跟胡三在洞里,我也觉得古怪。那山洞里肯定有邪门的东西,咱们要是不除了拿东西,想进去顺物件是不可能的,指不定连命都搭进去,咱们稳当一点,先看看那周灵有没有邪性,要是有。咱们就给除掉,要是没有咱们在去也不迟,反正也不差一两天”。   王红有些着急,说:“娘的,我怕明天村里的人知道那山后面有古墓,到时候还有我们两什么事?之前你没看那些人猴急的跟着我们进去,说是进去除妖怪,但是谁不知道谁心里想什么啊?”   阎六说:“那行,你去山洞里,我跟三爷去周灵家,两不耽误”。   说着我们两就走,阎六笑了一下跟我说:“狗日的,跟来了没有”?   我没看,但是听着王红喘着气过来了。我就笑了一下,我说:“胆小的很,估计不敢一个人去”。   果然王红很快就跟上来了,我们三个心照不宣,一个劲的朝着周灵家赶,倒不是我们认定了周灵家有古怪,而是阎六听着那铃铛的声就是朝着周灵家去的,那头尸猫是在往周灵家赶。   但是我心里有些疑问,尸猫可是厉害的主,金毛大耗子它都敢斗,但是这次要是真的有邪物上了周灵的身,为什么尸猫不敢动她呢?只是对着她喵呜喵呜的叫,难道这个东西比尸猫还厉害?   想不通,我们三个人走了两三里路,终于找到了周灵家,这周灵家也挺普通的,三间瓦房一间平房,带着个农家院子,门口有几个老槐树,这个时候院子里的灯早就熄灭了,都到了半夜十二点了。亮着灯才怪呢。   “喵呜,喵呜”。   我们听着尸猫的叫声,果然是在这周灵的家里,我们三个趴在院墙上面,王红嘴里咬着手电,朝着院子里面照了一下,院子里很安静。什么也没有。   突然,王红指着墙边上的东西,说:“快看,娘的,那墙根上怎么有一头死狗”?   我跟阎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墙根上躺着一头死狗,这头狗是个老土。还是个老牙狗,浑身都是杂毛,壮的很,但是怪了,居然被开膛破肚了,好像死之前都没声响,直接就死了,因为地上没有挣扎的痕迹,那血迹只是顺着它的肚子往外面流,流了一院子都是。   阎六说:“娘的,老牙狗都没声响就给吃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我听着就翻过院墙,落在了地上,我心里觉得周灵有古怪,现在看到这个情形,我就觉得更加的古怪了,所以我想进去看个究竟,问三个都进了院子,之前送周灵回家的时候,我倒是对周灵家有了一些了解,他们家五口人,他爹妈,加上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哥哥,周灵在瓦房屋住,我站在瓦房屋的门口,我还没开门呢,我就感觉到了里面的燥热。   我偷偷的在门缝上趴着朝着里面看,但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就把王红的手电拿过来,朝着门缝里面一照,我看着屋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有点奇怪,跟他娘的纸片似的,我就挠了挠头,我说:“这人不会只是一张皮吧,咋这么薄呢”?   我回头看着两个人,觉得奇怪,阎六跟王红听着,就想朝着里面看,但是还没看呢,突然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   “嘶嘶,嘶嘶”。   这声音就像是耗子啃粮食的声音一样,特别的稀碎,顿时听的我们三个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贼喊捉贼   我们仨循着声找,好像是在平房屋子里面,这平房是老太太住的,我依稀是这么记得,这周家的老太太七八十岁了,手脚都不怎么灵光了,两只眼睛有一只还是青光眼,看不见东西了。   之前送周灵回家的时候也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后怕的。   这向家村的人都姓向,为什么这个周灵家倒是姓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迁来的,等回头问问向家老头再说。   我们仨趴在平房的门口朝着里面看,我把手电朝着门缝里面一照,突然。我们仨吓的猛然一哆嗦,就看着门缝后面有个人。   那人一只眼睛盯着门缝朝着外面看,把我们仨吓的都不轻,这会门突然开了,我们三个都卒不及防,这门一开,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站在门口瞪着我们,一句话不说。   我看着这老太太有种很阴邪的感觉。   这个老太太就这么站在门口,两只眼睛跟夜里的野狗一样,似乎在透着光,看的人心寒。   这么突然出现,让我们三个都有些无所适从,纵然我们是见过了哪些不寻常东西的主。但是这么一闹,我们三个都在原地楞了半响。   “啊…啊”。   老婆子的嘴里呜哇,呜哇的,叫了起来,像是不会说话一样,跟第一次呜哇学着说话的孩子似的,嘴里不停的呜哇,呜哇的叫着。   “娘的,这是撒玩意”?   王红问了一句,我跟阎六都看着他,我们要是知道也不会在这呆头楞脑的了,这老婆之前眼睛是个瞎的,腿是个瘸的,这会怎么还能走路了呢?   突然,我们就看着这老婆子从屋里走出来了,脚步特别快,两条腿跟轮子似的,你都看不见迈着脚步,但是老太太的身子就已经到我们面前了,突然,她猛然一张手朝着我脖子就掐了过来。我身子一蹲,一下就蹲下去了,我就看着老太太手上的指甲有三寸多长,像是从肉里面刚长出来似的。   我刚躲过去,这老太太的身子就一转,一下朝着王红扑了过去,两只手直接掐到了王红的脖子上,这王红以为自己力气有多大就没躲,但是当老太太的手掐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他就后悔死了。   “啊,娘的,这老婆子力道怎么那么大?老子喘不过气来了…”   王红痛苦的叫唤着,我跟阎六看着,一头都是汗,这天热的跟火炉烤似的,我们三人都汗如雨下,这时候这个老婆子一闹,我们三人就更热乎了。   我跟阎六赶紧上前去抓着老婆子,想要把她从王红的身上扯下来,但是怪了,这老婆子的力道之大,让我们两人扯都扯不动。   王红急的直叫唤,嘴里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像是要喘不过来气气一样,我跟阎六看着有点不对劲,我说:“这老婆子是人吗?”   阎六看了我一眼,急忙拿出柴刀,朝着老婆子的手就砍了下去,这老婆子像是知道了一样,两只手跟大车轮一样,猛然一轮,我跟阎六被打了个正着,直接被打在地上趴在。   娘的,这力气,跟他娘的牛犊子一样。我赶紧爬起来,抓着寻龙尺,我说:“阎六,你倒是灵光点啊”?   阎六赶紧从万宝囊里面抽出一张符纸,但是看着那老婆子在院子里窜来窜去跟耗子似的,他定不了啊,阎六急了。骂道:“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居然他娘的速度这么快?”   说着阎六就追了上去,但是他一个老汉居然撵不上一个七老八十有腿疾的老婆子,王红喘着气,跟我说:“娘的,这老婆子不是人,她的力道都能把老子给撕了。”   我看着这老婆子也不像是人。我看着阎六突然追到了那老婆子,但是我一看那老婆子猛然转身就知道不好,我喊:“阎六,回马枪…”   阎六听着我的话,猛然惊醒,手里刚要贴上去的符猛然收了一回来,身子一弯,来了个后空翻,这身子刚弯倒,就看着那老婆子猛然杀了个回马枪,两只手朝着阎六的胸口猛然一扫,两只爪子跟钢刀似的,要不是阎六机灵,只怕这身子就得两截了。   阎六心里后怕。看着胸口,虽然是躲过去了,但是这胸口却见了红,一道血口子在飙血,居然被这老婆子给伤到了。   “嘿嘿嘿,嘻嘻嘻”。   这老婆子站在原地不停的笑着,我们三个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突然。空中扑下来一个黑影,这黑影一下子就扑倒了这老婆子的身上,一口就咬到了老婆子的后脖子上,这突然来的变故让我们又惊又喜,我一看,居然是尸猫,这尸猫一口下去。这老婆子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啊!”   这声音叫的特别凄厉,才一转眼的功夫,这老婆子居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们看着稀奇,赶紧的跑过去看个究竟。   王红把老婆子给转过来,突然吓了一跳,这老婆子脸上的皮居然垂下去了,这一张脸就像是没了骨头搭称着一样,脸皮都垂到了地上。   阎六说:“只怕没了主心骨,只是一张死人皮了…”   我看着尸猫,它蹲在地上看着尸体,不停的用爪子抓来抓去的,我说:“把尸体的皮给揭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红胆子大,抓着皮就要揭开,他一拽这个皮居然把皮给抓起来了,里面有一个小人一样的尸体,我们三人对看了一眼,王红说:“莫不是黄皮子咬了肉心,临坛成了人形?”   我看着不像,没这么大的黄皮子,这个小人儿比黄皮子大了好几倍。   突然,我们听到屋子里的门刷刷的都开了,就看着屋子里面走出来几个人,他们一出来,两只眼睛都露着凶光,我们这么一看,心里惊了,娘的,难道…   “我的娘啊,你死的好惨啊,救命啊,杀人啦…”   就听着这一声叫喊,整个村子的狗都狂吠了起来。我们三人围起来,我说:“娘的,这是鬼喊打鬼啊…”   我们看着这屋子里的四个人走了出来,把我们三个人给围着,脸色的凶光毕露,跟要杀了我们似的。   “咚咚咚”。   锣的声音把整个村子都给敲响了,就看着这周家的门被撞开了。几十号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咋啦,谁杀人了?”   “就是他们,把他们给绑起来…”   我们仨人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慌了,娘的,这狗日的把我们当做杀人的强盗来抓了,这时候我们是说什么都不灵光了,我说:“赶紧的。逃出去再说…”   我一个后空翻,直接窜到了院墙下面,两脚一蹬,一飞冲天,直接翻了出去,阎六的叫法不差,比我还先了一步出来。那王红身子笨重,但是他力气大,腰一弯,头一低,跟一头老牛一样,顶着十几号人直接把他们从里面顶到了外面,直接从人家大门口跑出来了。   我跟阎六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娘的,这王红真他娘的厉害,我们仨人汇合,我说:“先会向磊家…”   半夜三更我们偷偷摸摸的回了家,躲在床上,阎六说:“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我说:“死不承认,闷头睡觉…”   我说完就看王红,狗日的,都起了呼噜了。   我刚躺下,就听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到近的传了过来,我知道麻烦来了,果然,这向磊家的门被锤的咚咚咚响,我们三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蒙头睡觉。   这会门开了,我们听到外面有人叫喊要抓人,但是向磊在外面一个劲的叫唤,让他们冷静,过了一会声响没了,我就听着有人来敲我们的门,我起床去开门。看着向磊,我就装作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我问:“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聊斋?”   向磊脸色有些难看,跟我说:“三爷,外面来了几十号人,说周家的老婆子被贼人给打死了…”   我听着就留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我说:“你们这经常闹贼吗?”   向磊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有些说不出口,对我说:“村民说是被你们给打死的。”   我听着故作惊讶,我说:“怎么可能,我胡三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能梦里杀人吧?一直睡着呢…”   向磊看着觉得也是,他跟我说:“那三爷,您出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有不少人,手里都打着火把。一脸凶神恶煞的,他们见了我,就要抓我,一口一个杀人偿命的。   我说:“你们冷静点,要抓我胡三可以,但是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时候站出来一个人,对我说:“你杀了周家老婆子。图谋不轨…”   我立马打断他的话,我说:“你看着了?”   那人被我问的猛然顿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其他人也是一脸木讷的,我打蛇上棍,我说:“我图她什么?财色?”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乐了,我听着一阵笑哈哈的,但是随后他们也觉得不应该笑,就强行制止了自己,我又说:“我跟她有仇怨?你们也知道我胡三是你们向组长请来看风水的师父,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结怨呢?”   这些话让那些村民顿时没了声响,我心里松了口气。   得亏我这张嘴会说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开工   我看着哪些村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我就继续添油加醋,我说:“谁要拿我?”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左看右看,好像没看到那周家的人,我说:“要拿我的人都没来拿我,你们着什么急?”   “这…这。”   哪些村民都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说:“你们向家村之前有十几个人被勾了魂,那天我在山洞里面遇到了人脸大耗子,我怀疑是那人脸大耗子在作怪,咱们现在赶紧回去杀个回马枪,说不定还能把那人脸大耗子给逮住呢。”   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的,不敢动弹。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了,说:“三爷说的是,但是那是你们仙家的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不敢动,这事就到这吧,我可不敢得罪灰仙…”   这话说着就有人带头跑了,像是极为害怕了一样,这一有人跑,就有跟风的,就看着这一群人稀稀拉拉的都跑了去。   我看着人走了,松了口气,我赶紧拉着向磊进屋,我说:“你们向家村麻烦大了…”   向磊听着就特别害怕问我:“三爷,您别吓我。我虽然年轻,胆子大,但是经不起你这么吓。”   我说:“你别害怕,我们仨个肯定会把事情给解决的,你且什么都不要做,你啊,去外面给我搜罗黑猫来,有多少带多少回来,个头越大,毛色越纯越好。”   向磊听着有些迷糊,问我:“三爷,黑猫邪性,找来做什么?”   我说:“你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信我的话,保你们向家村没事。”   向磊听了我的话,第二天就动身走了,早上的时候,向老爹带着我们去周家看情况,我们仨个大模大样的又来了周家,但是怪了。这周家不办丧不接客,门口连个白绫都不挂,居然把昨个的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向老爹带着我们进门,院子里啥也没有,周灵出来接我们,看着我了,就笑盈盈的说:“三爷您来了…”   这话问的我有些不自在,这周灵死了老奶奶,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看着我这个贼人了,居然还迎接我,只怕这是黄鼠狼来接鸡,请回家送死来咯。   我说:“是啊,昨个晚上听说你家老婆子被人给害了,我怀疑是那人脸大耗子做的怪,所以就想帮你们家做一场法事,把那人脸大耗子给逮住,你家大人呢?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   我说完就让阎六朝着里面进,但是这时候屋子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是周家的一家三口。   这男主人叫周元武,他儿子叫周青,这两人见了我,两只眼贼眉数目的,不停的转来转去,两人拦在门口不请我进去,我说:“这天热,进屋说行吗?”   这周元武没说话,周灵倒是过来说了:“三爷,屋子里臭烘烘的,昨个晚上被一只野猫给尿了一屋子都是,所以怕您进去脏了身子,还在在外面说吧。”   我听了就笑了,我说:“那也行,你奶奶的丧事。我帮你们办…”   周灵轻盈一笑,对我说:“三爷不劳您费心,早就烧了去…”   我听着就看着阎六,脸色有些不好,我们还想看看那老婆子是个什么德行的东西呢,但是没想到这周家的人手脚够快的,居然给烧了。我这还要说什么就听着周灵说:“三爷,家里的事多着呢,就不招待您了。”   我听出来了,这是送客了,我跟阎六我们几个也没多留,赶紧就走了,我们出了门。就听到一阵铃铛声,我们循着声找了过去,在柴火堆里下面看着一头大黑猫,这大黑猫用后腿蹬着自己的脑袋,懒洋洋的。   “哎呀,我的娘哎,这大耗子,这是大耗子的尾巴啊…”   向老头惊慌的喊了一声,我们三个也吓的不轻,就看着柴火垛子下面有一根灰长,灰长的尾巴,这尾巴足足有三尺长,跟他娘的鞭子一样,柴火垛子下面都是血。把整个地都给染红了。   向老头说:“咱们村是要造孽啊…”   我们没说话,突然,就看着那头尸猫把尾巴给叼起来就跑,怕被人给抢了去一样。   回去之后我们坐着抽烟,一颗接着一颗,向磊还没回来,这时候来了不少村民。都是村里的干部,他们是来问什么时候能动工修大坝的事情,这件事给向磊包圆了,所以具体的工程还得看他怎么说。   向老头说向磊出去办事了,但是请了师父来坐镇,得先点了风水,规划了路线才行。那几个干部都是村里人,虽然脸上看不出来高兴与否,但是都想请我快点点风水,因为这干旱实在是热的太厉害了。   我也没耽搁,就带着几个人出门去点风水,他们先带我去了那要引水的千岁溪,这条河本不是很宽很长,水流也不是很急湍,但是它是松花江的一条小支流,这条河有意思。   它中间像个老鳖盖,从东南西北分出来四条线,像是老鳖的四条爪子一样,所以才叫千岁溪,这四条爪子其中有一条就是通往向家村的。一直通到那个土包山,但是因为干旱,水位下降,千岁溪那个老鳖盖里的水位下降了,所以它的四条爪子里面的水也都干渴了。   所以向家村的人想要把本村的河给挖深一点,在老鳖盖的入口给修一条大坝,但是既然修了,就要修的好一点,他们想要把这条河给挖宽,挖长,跟老鳖的另外一条后腿给连上,这样两个村都有水用,要是有洪水了,一开闸,还能泄洪。   这个注意是好注意,但是是个大工程,什么线路短他们就想走什么线路,想省钱不是。   我拿着罗盘顺着河边走,走了一上午,身后的人跟了一上午,一个个都被晒的冒油。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我:“三爷,你在这么走下去,没渴死,得跟那老鳖一样先被晒死了。”   我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没搭理身后抱怨的人。我看着山包,这就是那天出事的山包,我看着那山洞,我好像记得这个山洞是连通的,我突然笑了起来,我说:“你们走运啊,这个山就在河的附近。要是沿着河边挖,看着工程小,但是要修的坝子就长了,得有一个圆弧形的河道,这个河道不用宽,能过水就行,看到这个洞了没有。从这个洞开始挖,把山给打通了,在洞口修一个闸门,没水的时候闸门关上,两边蓄水,洪水来了,开闸引水。这个山洞里面是个几十米深的悬崖,地下可能还更深,洪水来来引水进去,只要不连下他三五个月,不是问题。”   我的话说完,哪些人都朝着山洞看,他们脸色有些难看,有个人过来问我:“这里面听说是个大坟啊,要是水进去了,这里面的坟不就完了?”   我笑着说:“有主没有?”   所有人都摇头,我又问:“活人要活吗?”   他们都使劲的点头,我说:“那不就成了,活人都要被晒死了,你还管死人?等你死了下去好交代是吗?”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的。有人说:“不用给死人交代,咱们又不知道他祖宗是谁,这山就得挖,还省下了我们不少钱呢。”   我笑了一下,这事就这么定了,那几个干部说是要去找邻村的干部商量一下,让他们从山的那一面挖。在挖河的时候请上面的人来把洞里面的悬棺给收敛一下。   这事过了三五天,我们在向家村等了三五天,该办的手续都办齐了,上面来收拾文物的人倒是没来,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是有人把这事给压下去了,因为要是文物部门的人来了,只怕这个工程就别干了,而且很有可能还要绕道走,所以这些人就把这件事给堵住了,先修河道解决了干旱的燃眉之急在说。   这天,向家村的几百口人都围在土包山前,等着动工开合挖道,打通山壁,我跟阎六在洞口做法,祈福,主要是阎六在做法,他装神弄鬼的弄了一通,把哪些村民给弄的一个劲的叫好的。   一阵鞭炮的声音之后,向老头拿着锤子朝着洞口砸了第一锤子,这算是动工了。   所有人开始干活。跟着那大型的机器后面挖河道,但是这刚热火朝天的干起来,就看着四五个人来到了洞口,四五个人在洞口放赖打滚不给动工。   我们几个人看着有些奇怪,就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原来是周家的人在闹事。   “这是我们周家的祖坟。你们谁都不准挖…”   “你们会遭报应的,这里面住的灰仙老太爷,你们挖了坟会遭报应的…”   周家的几个人在洞口拦着,硬是不让村民把洞口给砸开,谁拦着他们,他们就要谁,牙尖嘴利的,这一口下去都能见到人的皮肉。   我跟阎六看着,就笑了一下,我说:“怕是要捅了耗子窝了。”   阎六说:“你不是早有准备吗?”   我笑了一下,我说“那是。”   突然,我看着那周灵瞪着我,两只眼睛特别凶狠,跟要吃了我一样似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闹耗子   她这么一瞪,显得怨气十足一样,我有些不解了,这个周家说这山洞里的坟是他们周家的,我就问:“你说这坟是你们周家的,有什么凭据吗?”   周灵走到我面前,对着所有人说:“我说是我们家的,就是我们家的,你们不信就等着吧,我告诉你们,这山里面住的是灰仙,你们要是敢动灰仙的家,你们都是要遭报应的。”   周灵的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个个的都把铁锹放在地上。双手搭在上面看笑话。   “小姑娘你这话说的有点玄乎啊,什么灰仙不灰仙的俺们不知道,但是这里是向家村,你一个姓周的,明显就是外来的,我记得你家太姥爷是要饭要到这里来的吧?怎么可能这坟是你家的呢?”   “就是,就是,你小姑娘别耽误我们干活,这天热的要出人命了,咱们都快点把这个水渠给修成了,好把谁给引过来。”   “就是,起开,起开…”   这会有几个村民过来,要把周家人都给拉走,但是这些人一上手,突然脸色就变了,我看着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特别陈总的样子,好像他们从地上拉的不是人,是个小山一样。   我看着周灵对着我笑,那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跟阎六对看了一眼,他也没什么好注意,我说:“王红,你力气大,你去看看能不能把这几尊神仙大老爷给请走…”   王红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两下之后,就走了过去。看着耍赖的周家人,上手就抓着衣领,这一咬牙,居然愣是把人给拎了起来,但是王红憋足了气,这刚要把人给抬走,就看着那人往下一沉,王红愣是没抬起来,那地上的石子都给碾碎了,看的所有人都一阵惊讶的。   王红跑过来,说:“娘的,有古怪啊…”   不用他说我也看到了,这几个人是有古怪,看来我们是对付不了,这会我听到有人喊我,我就回头看,原来是向磊回来。   “三爷,三爷,我回来了,没想到你们都动工了…”   我听着向磊的话就点了点头,我说:“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向磊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我就打住了,我说:“心知肚明即可…”   “向磊哥,向磊哥,他们不讲理,他们不讲理…”   那周灵哭着闹着朝着向磊跑过来,弄的向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就问:“咋啦周灵妹子?谁不讲理?”   向磊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周灵像是找到了诉苦的人了,就哭着说:“他们欺负人,这山里是我家祖坟的地,他们要修水渠,这不是要淹了我们家的祖坟嘛…”   向磊听了,就看着我,我笑着说:“这个路线是最短的,也是最省钱的,小姑娘,别在这胡闹了,我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你家祖坟,一窝耗子成了精。你家祖坟也不知道在那呢…”   我这话让大伙都嘲笑周灵,我看着周灵,她特别生气,两只眼睛瞪着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有点害怕,后腿了一步。我还真怕她上来咬我一口。   但是过了一会,周灵跟向磊哭诉:“向磊哥,这里面是灰仙的祖庙,你们要是把灰仙庙给挖了,灰仙大老爷是不会饶了你们的,千万不能挖啊,我是为了村民们着想。你快让大伙停工吧。”   向磊看着周灵,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虽然他很想帮周灵,但是他无奈的说:“什么灰仙不灰仙的,我还真没听过,周灵,你别闹。这水渠的工程必须要修,你看这个天…”   “哼,你们等着报应吧…”周灵愤怒的骂了一句,稍后等着我,说:“你不得好死…”   我吓了一跳,看着周灵走了,她身后的几个人也站了起来,从我身边路过,我笑了一下,知道他们是没了注意,向磊看着周灵走了,就特别伤心,想要追上去,我急忙给拦住了,我说:“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   向磊没好意思点头了,我听着就有些无奈,我说:“你死心吧,这姑娘不是人了。”   向磊听了就有些惊讶,跟我小声的说:“三爷,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啊,她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问你,搜罗了多少黑猫来?多大的个,几斤几两?”   向磊说:“九十九只,都是从各村买来的,重的有九斤半,小的有三五斤,三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笑了一下,我说:“去把黑猫都给放了,我告诉你,就在你家门口放了,能保你家平安。”   向磊听着有些不解,但是他听我的话,也没有多说。直接就回家去了。   我跟阎六看着这山包,我说:“这里面就算是真有灰仙,今天咱们也得把他给收了,你怕不怕?”   阎六笑了一下,说:“又不是没收过,记得那白老山下那头灰毛大耗子,不也是老子给弄死的…”   “呸,是老子弄死的…”王红骂了一句说。   我说:“甭管谁弄死的,我胡三就他娘的不喜欢耗子,今天遇到了这种畜生,我就都给收了…”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大家伙赶紧回家。赶紧回家…”   这会我听到一阵叫喊,就看着一个小哥从村子里朝着这边跑,他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家伙快回家,闹耗子了,村子里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这么多耗子,个头跟他娘的老猫似的,到处咬东西。家里的粮仓,衣服什么都咬,在不回去,咱们的存粮就没了…”   这话像是开水里下饺子似的,一下子就开锅了,所有人听了赶紧的就把手里的活计都丢下了,朝着村子里面跑。   我们仨也没闲着。赶紧往向磊家走,走在路上,就看着沟边里面,墙缝里面,到处都是耗子,这些耗子不怕人,你看它,它还咬你,而且成群结队的。   阎六说:“娘的,看来真的是捅了耗子窝了,感情又遇到一头灰仙了,这他娘的咋这么多耗子成了仙呢?”   我说:“耗子一窝十几个崽,一年生十几胎,比他娘的人还能生计,它们不成仙谁成仙?但是今天他们遇到了我胡三,我就得灭了它。”   我们仨人赶回了向磊家,这会就看着向磊在家门口站着不敢出去,因为他家门口都是大耗子,那耗子都有一尺多长,肥的很,嘴里的牙齿都两寸多。看着都吓人,但是这些老鼠不敢进向磊的家门,因为在他家门口有很多笼子,里面都是黑猫。   阎六不停的撒着硫磺粉,哪些耗子躲的特别快,很快就给开了一条道出来,我们仨个才进了门。   “三爷。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这么多耗子?是不是真的惹恼了灰仙?”   向磊着急忙慌的问我,我看着外面的耗子,成群结队的朝着这边跑,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了,幸好我早有准备,我没搭理向磊问我的话,而是说:“赶紧的放猫。动作麻利点…”   说着,我就赶紧把笼子里的猫给放出来,这些黑猫一出笼子,就跟蛟龙脱困一样,特别麻利,一下子就窜的没影了,哪些耗子见着都躲。猫捉老鼠是天性,这些老鼠被成群结队的黑猫这么一冲全部都散了,还有一些老鼠被咬死了,但是这些黑猫或许也受了惊吓,只是逃跑,并没有杀耗子。   向磊看着哪些散开的耗子群,就有些担心。问我:“三爷,这些黑猫咋不抓耗子呢?”   我说:“别急,等了晚上,这些耗子就得有难了…”   向磊点了点头,跟我说:“三爷,你真是神机妙算啊,你咋知道咱们村会闹耗子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你别问,我先问你一个事,如果你知道周灵是个耗子精,你要咋办?”   向磊的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跟我说:“三爷,可不能这么说话啊,周灵怎么是耗子精呢…”   我说:“万一就是呢?”   向磊说:“不可能,我打小跟她一块玩儿长大,她咋可能是耗子精呢,就算是…”   我看着向磊很为难的样子,也很痛苦,我知道他是个痴情的人,这世间就怕痴情的男儿遇到祸害的女,打不散。   我说:“晚上我带你去看,你要是看到了还不死心,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这话说定了,我就跟阎六他们出门,这村子里闹耗子,就看着满村都是耗子,但是这会耗子倒是不闹了,因为满村也都是黑猫,这耗子不知道是在逃命还是在闹事,这黑猫不知道是在抓耗子还是在逃命,乱糟糟的。   村里面家家户户都站着人呢,没人敢出来,都站在门口在外面看,那场面,别开生动,反正这辈子只怕是没几个人见过这场面的。   我跟阎六说:“有法子困住那周家的人吗?被让他们出来,咱们得先把水引进来,淹了耗子窝,这样这些耗子都无家可归成了乌合之众,不打自散。   阎六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说:“倒是有个法子…”   我们仨人没说话,直接朝着周家赶,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邪不压正   我们到了周灵的家,她家大门紧闭,但是里面能听到声,到处都是耗子的叫声,叽叽喳喳的,我就知道耗子肯定是从她家里蹦跶出来的。   阎六给我跟胖子王红一人一张符咒,跟我们,一个东一个南,在墙角挖个洞,把符文贴在上面。   我倒是不懂阎六是什么意思,他跟我说,耗子喜欢钻洞,他要把正门给封了,真门出不来肯定是要钻洞的,这耗子有现成的洞走肯定不会挖洞的,所以,只要挖个洞贴上符咒,保准他们就出不来了。   我跟王红听了之后就去照做,虽然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这挖墙脚的本事我跟王红还是挺顺手的,拿着铁铲子在人家墙根上刨了一会,就把坑洞给刨开了。我也没往里面看,没敢看主要是,赶紧的把符文给贴上,然后跟阎六去汇合。   到了正门,我看到阎六在大门上用黑狗血画了一个符咒,是个禁门咒,有在大门上悬了一个八卦镜。左右两边贴了十殿阎罗守门,我看着就点了我说:“保准出不来,就打地洞跑了。”   阎六笑着说:“要是钻地洞跑了,咱们也没辙。”   我笑了一下,赶紧的回去,让向磊去着急村民开始干活,早点把水渠给挖开,然后把那个土包山给通水,淹了耗子的老窝。   那个悬崖我没下去过,里面的悬棺墓葬是谁家的我也不管了,现在耗子闹的凶,眼前的要紧事就是把这些耗子给收了。   我跟阎六把那周家的门给封了,村子里的耗子少了许多,加上黑猫这么一叫唤。村子里的耗子基本上是不闹事了。   向磊去着急村民很快就把村民门叫到了工地上,然后开着机器继续挖河渠,我跟王红还有阎六他们,都在洞口等着。   这个洞口需要修一个水闸,得往地下挖一个五米的深坑,这个坑是放水闸用的,这千岁溪距离这小土包山也不过几里路。几台机器大铲子挖,要不了一天一夜就通水了,所以这个坑得快点挖,要不然通水了之后在挖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在这盯的劲。   这天热的都能死人了,向磊也不知道从那弄了一堆西瓜来,给我们大伙解渴消暑,我们占时停了一会,吃了西瓜,我就挨着山脚猫着,准备小睡一会。   我这眼皮一眯上,我就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有点重,我突然看到我胡半仙爷爷了,我知道我做梦了,但是这个梦怪,我看到的胡半仙爷爷还是挺年轻的时候,他穿着打扮有讲究,好像在做法,我在边上看着,觉得挺稀奇的。   “哇呀呀”   胡半仙爷爷一声叫唤,对着神坛高声一叫“我脚踏神州地,头顶九重天,战裙腰间系,身后战袍披,腰铃一晃通三界,神鼓一打要接仙,若问请来哪一个,请来三朝元老,胡家头牌教主胡萬山。”   我看着举得稀奇,这好像是在请神啊?我看着周围站着许多人,这些人跟我胡半仙爷爷一样,都是个死人脸,没有半点表情,举着手,呐喊着。但是就是呆板,我知道这是邪性的事,但是我没有怕,因为这人是我胡半仙爷爷,我总不会怕他的。   这是我看到胡半仙爷爷已经变了个人似的,眼睛冒着红光,嘴角哆嗦着。我知道是上身了。   “老教主这里真身落了坐,借口传音把话言,叫声弟子要听真,一不要慌,二不要忙,这场鼠灾我知情,若问为啥耗成精。皆是你们打井在洞中,毁了灰家修身地,方才打灾在庙堂,欲想此事落安宁,必请灰仙驻堂营,真情实话道完毕,祥云归天坐洞中。”   我听着胡半仙爷爷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我都有意识,好像这场法事就是当年胡半仙爷爷做法对付金毛大耗子的那场法事,我觉得奇怪了,我怎么会做这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不假啊。   突然胡半仙爷爷刚一闪身,我就看见门外来了一位漂亮的女人,这娘们看着婀娜多姿,穿着土黄色夹袄,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拿着烟袋锅,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这一身打扮却是个极有分量的装扮,我知道肯定灰家大老爷。   我以为这灰家老太奶会找我胡半仙爷爷问话,但是她却突然朝着我走了过来,对我说:“问你三件事,恭敬答来。”   我听着觉得稀奇,我就点头,我说:“什么事?尽管问。”   “我们可有仇?”   我摇头。   他继续问:“我们可有恩?”   我摇头。   他接着问:“那你为何毁我老巢打杀我子?”   这话问的我有点心惊肉跳的,这只金毛大耗子灰家老太奶我见过,就是当年我胡半仙爷爷没收拾掉的那个金毛大耗子,上次在杨家遇到的也是它,我跟他说是无冤无仇,但是缘分很深,那次就是因为我,他生了五个烟魂的崽,但是我什么时候打杀了它的崽?   我刚想回到,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一下破了我的梦,我猛然睁开眼。就看着一群人在叫唤。   “出水了,出水了,快来看,还有血…”   我听着声,赶紧的爬起来,朝着洞口跑了过去,我就看着地面突然就冒水了,但出来的水是泥水里面还带血,说是血水里面还带泥,村民门赶紧的拿水泵来抽水,现在都已经挖了三米多了,要是水漫上来了,就不能在挖了,所以必须要把水给抽掉。   “快点挖,快点挖…”   向磊着急的在岸上指挥着,眼看着还有一米不到就完工了,突然,有人惊呼了起来。   “耗子,快看是耗子…”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着一个人拽着一头耗子上来了,这耗子没有头。没有尾,只有一半的身子在里面,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咬过的一样。   耗子一甩上来,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这耗子的半截身子居然有小牛犊那么大,没见过,所有人看着都害怕的很。这耗子要是加上头加上尾巴,那得有多大的个?   这会没有人在挖坑了,因为耗子抓上来之后,这个坑也就够深了,但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因为这个耗子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现在村子里面闹耗子。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洞真的有可能是灰仙老爷的洞。   阎六问我:“你说你遇到的人脸大耗子是不是这只?但是怎么死了呢?”   我听着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是死的呢?我想起我之前做的梦,我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那头金毛大耗子来找我问话,它还算客气,说我打杀了它的儿子,我刚想回到,梦就醒了,然后就看到这头死耗子了…”   阎六说:“仙家托梦,怕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怎么跟那头金毛大耗子扯上关系了呢?”   我跟阎六脸色都难看的很,王红倒是不怕,对我说:“什么狗屁金毛大耗子,老子不是说了吗?让老子逮住,老子就剥了皮给他炖咯。”   我跟阎六都没搭理王红,金毛大耗子的厉害我是知道的,阎六也清楚,现在跟它扯上了关系,倒是不好办了。   正在我们愁眉不展的时候,村里的干部来了,他们看到死耗子之后,就赶紧让人给烧了,然后让村民们继续干活,因为那边的工程已经快要收尾了,只要水泥板的闸门成型,就可以上顶了,然后就可以通水了。   现在的地里都干的很,没办法种庄稼。作为干部,他们当然急的很,要着急把水给引过来,所以挖出来死耗子的事哪些干部倒是不在意,还说就是一头死耗子而已,个大了点,没什么好怕的。   我跟阎六有点为难,这事已经定了,也没办法收回了,所以我们只好回家等。   晚上的时候,向磊准备了一桌子酒菜,他跟我们几个喝了起来,说是感谢我们这几天辛苦,我们喝着吃着,也还算是愉快。   桌子上,向磊说了贵子的一些事情,贵子送我们到村子之后就回双奶山了,他要去招待五哥,听说五哥回来给几个老大哥祭酒,本来想让我一块去的,但是最后被这边的事给耽误了。没去成。   我琢磨着等过了这事,我得去一趟。   酒吃到半夜,向磊准备休息睡了,说是等明天就要把闸门给安上,然后挖最后一铲子,这样就能通水了。   我跟向磊说:“晚上的事不解决,明天的事成不了,我还得带你去看看你喜欢的小娘皮是个什么样呢。”   向磊听着脸色就变了,问我:“三爷,你可不能说胡话啊,周灵死个好姑娘家…”   我笑了一下,弯了一下身子,把蹲在我脚边的尸猫给抱起来,我说:“真假。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我说的天花乱坠你也不会信。”   向磊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跟我说:“好,我就去,三爷,我让你死心,周灵真不是…”   多说无益。王红从厨房里面找了一把柴刀,阎六朝着自己的柴刀上喷了一口酒,用布给擦干净,准备了一下,我们就出门了。   这一窝耗子,就算是金毛的种,他在这里祸害人,我也得收了它。   邪不压正!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泊   “唧唧。”   “喵呜。”   耗子的声音随处可以听见,猫的叫声也不绝于耳,这大半夜的向家村还是没有安宁,吵的翻天覆地。   但是村子里少有家里还亮着灯的,因为不敢,这种时候还是早早吹了灯,在家睡觉的好,要是闹了邪乎,估摸着又得死人了。   我们四个身上都背着一口大缸,里面装着酒水,都是陈年的老酒,自家酿的,向老头都没舍得喝,被我们弄来了,今个看样子是要糟蹋了。   我们仨带着向磊来到了周灵家,这周灵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里面到处都是耗子的叫声,我跟王红使了个眼色,他心知肚明,很快的把后背上背过来的酒缸给放下来,王红打开封你。舀了一口酒猛然灌进嘴里,有些可惜的跟我说:“娘的,这些酒给了这些畜生,真有点舍不得。”   我说:“赶紧的,别马虎。”   王红二话没说,蹬着阎六的腿,直接就过了院子。从里面把门给了,我们仨赶紧的把酒都搬进去。   这院子里都是耗子,一个个都一尺多长,我们一进门,这耗子就逃窜了,我身上的尸猫不停的叫唤着,这尸猫叫唤的厉害,声音凄厉的跟小娃子似的,就是人听了都觉得害怕。   我们把酒开了封泥,阎六赶紧的从万宝囊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来,他把瓶子的盖子一开,朝着大缸里面一滴,我就闻到一股香油的味道,这味道特别香。能飘十里八里地了都。   阎六滴完了香油,赶紧的就走,我们拉着向磊,躲在墙头上,我说:“看着,被说话…”   向磊害怕的点了点头,就没做声了。   这一会的功夫就安静下来了。院子里的四口大缸吸引了很多的耗子,但是这些耗子都不敢靠近,兴许是闻到尸猫的味道还在,所以不敢来,我把尸猫往地上一丢,我说:“猫着去…”   这尸猫特别懂人性,一下子就窜走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不一会的功夫,整个院子就炸开了,就看着那一群群耗子从里面爬出来,一个个的不停的朝着大缸上面爬,但是大缸很高,哪些耗子爬不上去,但是这些耗子聪明着呢,叠罗汉,就看着十几只耗子叠在一起,一下子就掉进了缸里,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我看着一个贼头鼠目的人走了出来,这人二十多岁,他一出来,鼻子就不停的在外面闻来闻去的,过了一会,这人赶紧的跑到大缸边上,一把将里面的耗子给拎出来丢在地上,他不停的趴在大缸上面闻着,过了一会,他猛然抬起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向磊吓的要出声,我一把将他的嘴捂上,这个小子是在声东击西呢,还挺贼精的,过了一会,它像是没发现什么动静似的。赶紧的把头伸进了刚里面,我就听到“咕咚,咕咚”的声响,这人居然在喝里面的酒水。   这刚过了一会,我又看着一扇门开了,周家夫妇从里面走出来,也使劲的闻了起来。他们蹑手蹑脚的跑到大缸边上,不停的嗅来嗅去的,过了一会,这两人也跟之前的那人一样,趴在大缸上使劲的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这声特别吓人,像是包餐人血一样。   我看着向磊眼睛瞪的大大的。估计是吓到了,但是我有些奇怪了,为什么那个周灵没出来呢?   但是我也没着急,等了一会,我看着那三个人噗通一声都倒在了地上,像是喝醉了一样,我蹑手蹑脚的从墙头上下来。王红跟阎六从前面猫进来,我们三个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惊动了它们。   突然,那周家的主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嘴里发出“唧唧”的声音之后,吓的我们三个浑身都是冷汗,但是这一声之后,他又倒下来,我们仨赶紧的跑过去,阎六二话不说,手里的柴刀朝着那人的脑袋上就是一刀,直接咔嚓一声就把那人的脑袋给剁下来了。   边上的向磊看着刚要尖叫,我就捂着他的嘴,给他使了个眼色。   向磊眼珠子瞪的滚圆滚圆的,他当然害怕,王红跟阎六手起刀落,直接把另外两人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一点声响都没有。   王红把脑袋一丢,将地上尸体的皮衣拽,就看着里面有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王红把手电一照,我们三个人都看傻眼了。   耗子!   里面是一头大耗子,有多大?一米半还要长,弓在那身皮囊里,脑袋被削了一半。   王红打着手电,看在地上的脑袋瓜子,这一看不要紧,吓的我们三个都是直哆嗦。就看着那脑袋瓜子也是空的,里面有一个人脸的耗子脑袋。   狗日的,还真他娘的是个灰仙吃空了人家的皮肉,上了人家的身了。   我们所有人都没说话,院子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我跟阎六打眼色,让他跟王红去周灵的屋子,她还没出来呢,咱们仨个加上尸猫收拾她怕是不难。   他们两个悄悄的朝着周灵的屋子去了,我跟向磊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害怕,向磊慌张的点头,我指了指窗户,拉着他就过去了。   我跟向磊趴在周灵房间的窗户边上,从窗户缝里面朝着里面看,里面有一点点的光线。   我看着里面有个女人在坐着,坐在梳妆台前,好像在梳辫子,动作很慢,也很轻盈,我感觉到有点怪异。   那火红的蜡烛。倒影出来的影子修长,修长的,跟那天在洞里面遇到的一模一样。   那天我在山洞里,被一个人脸大耗子给吸引过去,之前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因为山洞里面的是耗子。她怕猫,那天尸猫在山洞里面呢,所以她得把我引过去,把尸猫给带走,这样,那一窝耗子就能出来祸害了。   当时我没能想到这点,所以才弄出来这么多事。   突然。那周灵猛然回头,这一回头,把我们所有人都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就看着那周灵的脑袋根本就没有周灵的样子,居然是个扁平的耗子脸。   “啊!”   向磊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魂飞魄散,满脸都是汗珠子。   我一看,知道不好,阎六跟王红不用我喊,就一下子冲了进去,但是我刚看到他们两人冲进去,突然就被扑了出来。   好家伙,一头人脸大耗子有小牛犊那么大,直接扑到两人人身上,把两人压在地上,两人居然没办法招架。   那人脸大耗子扑到了人就咬,那一口下去,估计骨头都能给咬断了。   “噗嗤”。   王红一阵鬼叫,我就看着王红的胳膊被咬了一口,这大耗子一下子从上面撕下来一块肉来。   阎六被压在下面,压的他喘不过气,别说帮忙了,别被压死了才好。   我见着赶紧的抓紧柴刀,上去就是一刀,这一刀下去,直接把这大耗子的耳朵给切下来一只。   但是没用,这大耗子吃痛,尾巴一扫。直接就把我给扫飞了出去,他这一把跟钢鞭似的,我无力招架。   我爬起,喊了一句:“小畜生,还看着,赶紧的收了它。”   这会一道黑影扑了出来,直接扑到了那人脸大耗子身上,在耗子的身上又抓又咬,很快就看着这人脸大耗子浑身都是伤口了。   这人脸大耗子特别聪明,知道打不过了,直接就跑,但是我哪能让他给跑了,拦着它的去路,这头耗子别看是个大耗子,但是耗子天生胆小,我手里的柴刀挥舞,他居然不敢过来。   王红跟阎六爬起来了,嘴里一赶紧的叫骂,王红气的更是直接扑了上去,抓住了那人脸大耗子的皮毛,手里的柴刀不停的狂挥乱舞。把这人脸大耗子给砍的浑身血肉模糊。   这人脸大耗子虽然大,但是不仅砍杀,才一会的功夫就倒在了血泊里,我走了过去,看着想要抬起头的大耗子就觉得有点奇怪。   王红跳了下来,浑身都是血,他呸了一口,说:“娘的,敢咬老子?老子弄死你。”   我看着这大耗子,抬着头看着我,嘴巴不停的嗅着,眼睛里的神韵特别凄惨,像是在诉说什么,我觉得特别奇怪。不应该,这大耗子这么厉害,没理由这么容易被收拾了啊?   我看着这大耗子的眼睛在流泪,哗啦啦的,跟人一样,不停的流眼泪,像是特别可怜一样。   我问阎六:“我们会不会是杀错了?这大耗子没还手你没看出来吗?”   王红呸了我一口。把胳膊给我看,对我说:“娘的,得把老子吃了才算是还手是吗?”   我说:“不一样,这是动物的本能,你要是被堵住了,你能不跑?这头大耗子只想着跑呢,没想着要还手…”   阎六点了点头,跟王红说:“这头大耗子要是还手的话,估摸着,我们仨都不是对手,那一尾巴就把三爷给扫飞了,可见其力气之大。”   王红呸了一口,说:“去他娘的,剁了再说。”   说完王红提起刀,朝着这人脸大耗子的脑袋就是一刀。   手起刀落,我看着那人脸大耗子的脑袋被剁了下来,尸猫一下子扑了上来,直接把脑袋给叼走了,我看着那脑袋上的眼睛,那祈求的目光消失了。   我突然觉得好悲伤… 第二百三十章 本书完   “咚咚咚”。   一阵鞭炮的声响在空中不停的炸开,几百人站在山包前面,看着一块千斤重的闸门被放下来,当闸门落地的时候,河边传来一阵颤抖,就看着一道道白花花的水流从千岁溪里面灌下来。   河道被挖通了,今天是开闸放水的日子,向家村所有的人几乎都来参加这个活动了。   但是向磊没来。   向磊病了,高烧不断,冷汗连连,是被吓的,那天晚上的事他看的清楚,当天晚上就被吓的发了高烧,我给请了大夫,大夫说没事,只要休养休养就好了。   我知道向磊的病是心病。他心爱的姑娘变成了那般模样,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只不是不知道他这次后悔没后悔请我来帮他相地看风水,要是我不来,这山包里面的东西就算作怪也可能不会伤了周灵他们一家。   这就是命运造化啊。   那四头人脸大耗子我给烧了,王红还想拿出来让村民看看,但是我说没必要了,别吓到别人。   看着闸门落地,我的工作也就了解了,中午吃了一顿饭,结了酬金,我就回了龙口村,本来我还想去看看向磊的,但是阎六不让,他说去了只会让向磊徒增烦恼,这件事必须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旁人去说没用。   我觉得也是,所以当天晚上我们就回龙口村了。   回去之后,我们几个人在一块喝酒,我一直闷闷不乐,心里特别郁闷,那头人脸大耗子就这么被杀了,它死之前在求饶,而且没有还手,我觉得不应该杀它。   但是王红跟阎六不以为然,杀了便杀了,让我不要多想,阎六说畜生也会欺骗人的感情,这些畜生在向家村翻云覆雨害死了好多人,杀了他们也活该。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不痛快,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怪那人脸大耗子。   那个山包是人脸大耗子的老窝,是向家村的人去挖人家的老窝,所以才会出现十几个村民被杀的事情,这说来说去,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向家村的村民,所以追究起来,这个理还是在哪些大耗子那边的。   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我也没办法。   这件事我觉得就这么过去了吧,我晚上喝了很多闷酒,喝完就之后,就吐的厉害,我第二次喝酒吐,吐完了之后,芙蓉给我打了两个荷包蛋,还一直在我后背给我抚顺了,我听着芙蓉不停的抱怨着,让我少喝点酒之类的话。   我一直拉着芙蓉的手,我心里不畅快的时候,就喜欢拉着她的手,听她跟我唠叨,芙蓉不是爱说话的人,但是在我面前就特别爱说话,就算说的不是甜言蜜语我也觉得好听。   她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睡的特别香,而且还做梦了。   我看到胡半仙爷爷了,他对我笑,笑的特别灿烂,我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好多人在闹革命,我就站在大街上,看着哪些人欢天喜地的喊着口号,就算天下着雨,那些人口号也是响亮的,所有人都很兴奋,好像天塌下来也不管他们的事一样,反正他们就是要闹革命。   我记得我这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才几岁大点,不记事,跟着他们到处跑,不停的跑,跑着跑着,我看着人都消失了,不见了,我一转眼,居然回到我的家了,在家里,我看到我家的屋子着火了,好大的火。我想去救,但是我被我娘拉着,她就怯生生的拉着我,不让我动。   我看到了我胡半仙爷爷被人抓着,被按在地上,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凶神恶煞的,她手里拿着罪状。她呼声高喊,不停的说着我胡半仙爷爷的罪状。   她说的话我都听的见,但是具体的内容我一个字也听不到,我看到她没喊一句,哪些闹革命的人就大喊一声,很有气势,我觉得我很害怕,就是小时候那种害怕。我看着胡半仙爷爷,我觉得他好可伶,真的好可伶,我记忆里他是无所不能的胡半仙爷爷,所有人都尊敬他,但是这个时候他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押着,跪着。要承受着哪些不属于他的罪状。   突然,我看到胡半仙爷爷被抓走了,我想去救我胡半仙爷爷,但是我娘抱着我,不让我动,我就那么看着,看着…   屋子的火越来越大,我看到房子倒塌了,屋子里面的东西都烧没了,我感觉好可惜…   虽然我知道这是梦,但是还是觉得好可惜。   但是我觉得好奇怪,那个女孩,我觉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就是那个诉说着我胡半仙爷爷罪状的女孩,我觉得我见过她。   所以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种强求的执拗,我想看看那个女孩子,我就跑,追,追赶她们,我看着整条街都是人,我追赶了上去,我跑到前面,我想看看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但是我看了半天都看不清她的脸。   这个女孩的脸像是花了一样,我怎么看都看不请,但是很奇怪,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好熟悉,好熟悉。   天越来越暗,一下子黑了,天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一下子慌了,整个世界都黑了,我的脑子里还能听到那一阵阵的呼喊…   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到。   光,突然,又有光了,我看到蜡烛被点燃了,我抬头看着点蜡烛的人,我笑了起来,是芙蓉。   她点了拉住,对着我笑,笑的很幸福,很甜蜜的样子,我看着他朝着里屋走,我跟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很黑,很暗,我看不到镜子里的人,但是她却坐在梳妆台前不停的梳着辫子,她梳一下,回头看我一眼,我赶紧走过去,但是我刚跑两步猛然停下了脚步…   镜子里有人。镜子里的人不是芙蓉。   我吓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回头看我的芙蓉,我慌了,我想哭,很愤怒,我想说话,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真的很难受。像是有什么在压着我一样。   我看着芙蓉转过头去,她在也没有转过来,但是镜子里的东西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镜子里的人不是芙蓉。   不,镜子里的不是人。   而是一只耗子。   一只金毛大耗子。   我很慌张,我想吼,我想让它不要伤害芙蓉,但是突然芙蓉转过来,我傻眼了。   她已经不再是芙蓉了。脸再也不是芙蓉的脸了,而是…   一张耗子脸。   “梦,一定是梦…”   我这么告诉我自己,我要醒过来,我疯狂的打我的脸,但是很真实,我感觉到了疼,非常的疼。我有种错觉,这是真实的,不,不是真实的,我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   我看着芙蓉,不,是金毛大耗子,她朝着我笑…   笑的很怕人。   “喵呜,喵呜…”   尸猫再叫,我看着芙蓉,她的脸越来越模糊了,我很害怕…   突然我坐了起来,我大口的喘气,我吓的浑身直哆嗦,但是我心里却很庆幸,原来是梦啊。   我急忙看芙蓉。但是我身边没有人,芙蓉不在,我有点慌,我赶紧下床,我点灯走出去,我想找芙蓉,突然,我刚转身要出去,眼神一瞥,突然瞥到了梳妆台前坐着一个人。   我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那个人,她在梳头,很轻,我紧紧的握着拳头,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天很黑,马灯很暗,地上的影子被拉的修长。   芙蓉。是芙蓉在梳头,这不是梦,我知道,这不是梦,我轻轻的朝着芙蓉走过去,但是尸猫的尖叫声在我耳朵里炸了起来,我抬头看着房梁上,尸猫就在房梁上。它背弓着,断尾竖起来,两只前爪露出锋利的刺刀一样的爪子,它害怕,是的,它也害怕…   突然,芙蓉站起来了,我听到了一阵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这笑声像是锥子一样不停的戳在我的心窝上,我说:“芙蓉,芙蓉…”   突然,芙蓉转过身来,我吓的脸色煞白,我看着芙蓉,她还是原来的芙蓉。但是,她的神情很难看,她对着我笑,不停的笑,笑的很诡异,嘴列的很大,非常大…   她不是芙蓉,我知道,她不是芙蓉。   “轰隆!”   雷电交加,我听到了雨点落地的声音。   芙蓉朝着我走过来,我不停的后退,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猛然芙蓉看着床上的丑娃,她笑着要把丑娃抱起来,我一下扑了上去,把芙蓉按住。   “你到底是谁?”   我惊恐的问。芙蓉没有反手,她对我笑,突然,她的脸变成了金黄色,眼睛冒着红光,芙蓉说:“你杀了我五个孩子,我让你痛不欲生…”   突然,我被甩开了,我的身体撞在了墙壁上,我看着芙蓉要把孩子抱起来,但是尸猫一下子扑了下来,直接扑到了芙蓉的身上,张开嘴就朝着芙蓉的脖子咬,芙蓉像是很害怕一样,甩开了尸猫,从窗户扑了出去。   我急忙趴在窗户上,朝着外面看,我看到芙蓉站在雨地里,她在对我笑…   我感觉很绝望,她一边笑,一边后退,很快,他消失在了雨地里,只留下一个金黄色的影子。   金毛大耗子。   她是金毛大耗子。   我做错了一件事。   所以我必须弥补下来,我看着床上的丑娃,我把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放在他的怀里,我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我说:“你好好活着,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我去把你的妈妈找回来。”   雷雨交加,我看着外面的黑暗,我的世界也黑暗了。   我抱着尸猫走进了这黑暗里。   我要猎杀这头金毛大耗子,完成胡半仙爷爷没完成的事,胡半仙爷爷的笔记就此终结。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