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ヾ_绝望傀儡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愿以吾心望明月 作者:蒙爷儿   文案   慕以瞳是四九城上流社会的花蝴蝶,她跟所有男人调情,却只上温望舒的床。   温望舒,温氏集团总裁,四九城真真正正的权贵。   人们都说,慕以瞳是只癞蛤蟆,污染了温望舒这只白天鹅。   激情过后,她媚眼如丝的摊在他怀,巧笑倩兮:“你说,我们是谁污染了谁?”   他吻着她的唇,薄唇带笑:“同流合污。”   他一直知道她的目的,情爱是假象,她爱钱更胜过爱他。   他们纠缠7年,他以为在她心中,自己至少有一席之位,直到她用他们的孩子做筹码,谋取温太太之位。   “慕以瞳,你的身,我要了。至于你的心,烂透了的东西,我温望舒不稀罕!” ================ 正文 第1章 咱们温柔点 浪漫的告白现场。 慕以瞳伸手接过于征递来的玫瑰花,低头轻嗅。 “以瞳,我,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玫瑰花挺好的,人也不错。 抬起头,她笑靥如花,踮起脚尖凑近于征。 这亲密的举动让远处围观的群众以为告白成功了,激动的欢呼雀跃。 “不好。” 慕以瞳用两个字,宣判了于征死刑。 “为,为什么?” “因为……” 人声鼎沸,烟花漫空。 慕以瞳勾住于征的脖颈,贴近他的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语:“我今天要去上一个男人的床。” …… 四九城,NT酒店。 慕以瞳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酒店的荧光夜牌。 NT,nightmare,意为梦魇。 真是讽刺,估计这个晚上,将会成为她永远的梦魇吧。 2048号房。 从口袋里掏出备用房卡,她刷开了门。 一进门先看见那张大到离谱的床,浴室传来水流声,估摸他在洗澡。 慕以瞳在床尾凳上坐下来,两腿并拢,规规矩矩,眼观鼻鼻观心。 不一会儿,水流声停止,接着浴室门“哗啦”一声打开。 她抬眸看去,就见男人下身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走出。 立刻站起身,慕以瞳恭恭敬敬的叫人:“温先生。” 温先生大名温望舒,温氏集团总裁,四九城真真正正的权贵,今晚她的金主大人。 身材不用说,上佳,长相更不用说,上上佳,最重要的是身价,那是上上上佳。 丹凤眸睨了慕以瞳一下,温望舒扔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走过来。 “慕,以……”他的声音也是好听至极,富有磁性。 “瞳。瞳孔的瞳。”慕以瞳接话。 温望舒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女孩,手里的动作却不如他的表情柔和。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衣领处,眼看他就要动手。 这架势,不像是正常脱衣服。 “温先生,别……”细眉微蹙,慕以瞳伸手握住温望舒的手腕。 “怎么?既然出来卖,规矩还不懂?” “不是。”慕以瞳听了温望舒嘲讽的话就给笑了,那笑容明媚的像六月的阳光,硬生生晃了他的眼。 轻轻拉下温望舒的手,慕以瞳自己把衬衣脱了扔地上,又背着手去解小可爱的暗扣,“我是说咱们温柔点,别搞得跟强jian似的,您说呢?” 最后一句话,她轻咬尾音,眉梢上挑,看的温望舒下腹一热。 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腕子,温望舒把她摔在床上,利落的除去她的衣服。 顺从的躺在男人身下,慕以瞳突然有点紧张,在温望舒俯身亲吻她脖子的时候说了句:“温先生,我是第一次,您能不能……” “谁不是。” 颈窝里的人咕哝了一句什么,慕以瞳没太听清,下一秒,撕裂的疼痛让她不禁惊呼出声。 “疼,我疼……” 适当的示弱能够使自己少受伤,那么就没必要矫情。 藕臂缠上他的脖颈,慕以瞳表情羸弱的求饶。 这样的示弱让男人心生怜悯的同时也激发了体内的暴虐因子。 爱情动作持续了整整一晚,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停歇。 慕以瞳不知道自己被做了多少次,迷迷糊糊间,她只清楚两件事。 父亲的远扬,有救了。 她在远扬百分之20的股份,也到手了。 正文 第2章 我一个金主还不够 7年后。 北国。 空凋开的很足的酒店房间,床头灯映照出一片暧昧。 “不要……放开我呀。” 黑色风暴在凤眸底愈演愈烈,男人喉间发出一声不悦的咕哝,手臂探出,准确无误的扣在想要爬走的女人脚踝上。 微一用力,女人低呼,重新被男人困在身下。 “你要干什么呀!”女人转头,娇滴滴的矫情了一把。 男人冷嗤,卷了她的耳珠在嘴里咂摸滋味,“我要,做死你。” “不行了!” “呵呵,这就不行了?乖,你行的,要不要试试?” 那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北国的雪大的压弯了树梢,漫天的飘絮,细细绒绒。 * “靠!温望舒,你就不能下手轻点!” 浴室里传出女人不满的咒骂声。 温望舒披了浴袍,从床上起身往浴室走。 斜斜靠在门框上,他薄唇轻扬,看着浴室里对镜查看伤势的小女人。 “怎么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彻底惹怒了慕以瞳。 她面向温望舒,指着自己脖颈间和大腿内侧的咬痕,“你属狗的?还有这里!” 腰间叠加的指痕。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望舒冷笑:“我的资源,你以为那么好到手?” 慕以瞳怒急,却只能瞪着他。 不过让他帮着自己引荐几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就这么下死手的弄她。 “出去,我要洗澡!” “不一起?” “对不起,我对和温总的鸳鸯浴没兴趣。” 抬步走过来,慕以瞳娇媚一笑,一推一关一锁,成功将温望舒逼退浴室。 不甘心的捶了下门,听到里面传出她哼歌的声音,他咬咬牙,转身去了外间的浴室。 幸好温望舒是个极为守信用的人,这一点,慕以瞳深有体会。 晚间,他携她参加了了北国商业峰会的先前聚会。 来这里的可都是商业巨子和业内巨头,能得到这里随便一个人的合作机会,远扬都将更上一层楼。 九层的水晶吊顶灯耀眼夺目,悠扬轻缓的钢琴声悦耳。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慕以瞳穿一身黑色,鱼尾长摆曳地,后背深V,大露美背。 红唇性感,眼尾勾勒的眼线叫个妖娆。 挽着温望舒的手臂,她一路款款而来,到场便是焦点。 温望舒一身藏青色手工定制西装,衬的身形修长挺拔。 凤眸落在身边女人脸上,见她一双大眼光芒四射,他心生恼怒,搂紧了她的细腰。 “我一个金主还不够你傍的?这么着急寻找下家?” 慕以瞳暧昧一笑,往温望舒颊上一吻,“咱们虽是长期合作关系,我也不能只坑你一人不是?这点职业操守该有得有,再说,我也舍不得。” “滚!”温望舒推开她,厌恶的赏给她一个字。 长腿一迈往前走,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白色帕子,擦她刚才吻过的地方。 慕以瞳“啧”了一声,花蝴蝶一样扑向宴会厅男人聚堆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她已经手握三大资源,乐的花枝乱颤。 代价是,被灌了不少酒,头晕晕的。 四处去寻温望舒,见他正和一个妙龄女孩子聊得热切。 细眉一蹙,慕以瞳拖着长裙走过来。 缠上温望舒手臂,她不顾面前女孩子青白交错的脸,软着声音撒娇:“我累了,我要回酒店。” 正文 第3章 你让我恶心! 温望舒闻见她浑身酒气已是怒急,凤眸暗藏冷意,他毫不留情的拨弄开她的手臂,“自己坐车回去。” 慕以瞳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好的呀,我刚才碰见宋家的公子,他正好顺路要捎我一程,那我过去啦。” 她话落,脚还没等迈步,细腰就被箍住。 温望舒带着她往宴会厅门口方向,一阵风似的。 慕以瞳嘴角始终扬着,抽空回眸看了眼被冷落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的女孩子。 跟她玩,嫩得很。 她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爬上温望舒的床了。 要是时间够,慕以瞳真想教她几招。 与其装作清纯小百合对温望舒含羞带嗔的笑,不如直接脱衣服来的干脆。 堪称暴力的把慕以瞳塞进副驾驶,动作过大,害她的头狠狠撞在车顶。 温望舒打开驾驶座车门坐进来,就看见她泫然泪泣的捂着脑袋瞪着自己。 那一汪,眼波秋水,波光潋滟。 红唇微微嘟起,娇艳欲滴。 欲/念横生,温望舒恨她轻易就能勾起自己的欲,也恨自己对她没自制力的瘾。 “看什么!安全带!” 慕以瞳还算乖顺,听他语气隐忍,生怕惹怒了他再把自己丢出去,赶快扯了安全带系好。 要知道,北国现在可是零下,她这身礼服,出去就得冻死。 启动车子,温望舒开的飞快,握住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爆出。 慕以瞳光是系着安全带还不够,手紧紧握住车顶上方的拉手。 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没喝酒吧?” 温望舒冷冷一笑,猛踩油门,“你以为我是你?” “你什么意思?”慕以瞳哼哼。 温望舒却突然踩下煞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凤眸瞪视前方,他喘着粗气,整个人比北国的天气还冷。 逼仄的空间,慕以瞳渐渐被他逼的近乎窒息。 “今晚,”顿了一下,温望舒转头看向她,凤眸如鹰隼般犀利,潜伏的猎豹般残忍,“你撩了几个男人?” 他紧紧盯着她,好像她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他当场大卸八块。 慕以瞳缩缩脖颈,在考虑说好听的假话还是难听的真话之间犹疑。 真话她必定难逃此劫,假话,他最讨厌别人说假话。 不管哪个,都是难解的死结。 深吸一口气,她豁出去了:“三,三个。” “好,很好。”他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只是嘴角轻轻勾起。 半分钟过后,车子绝尘而去。 慕以瞳抱住手臂,哆哆嗦嗦的站在路边,对着远去的车屁股骂爹骂娘,大声问候了温望舒祖宗十八代。 该死的! 他竟然真的就这么把他丢在路边,临走前还淡淡的对她说了句:“慕以瞳,你让我恶心!” 呵呵,恶心吗? 她自己何尝不恶心自己? 上下牙齿打颤,慕以瞳往前动了一步,全身就跟被人用针扎一样刺骨的疼。 等她好不容易拦了出租车,爬上车时,都快没知觉了。 车内的暖气让她缓过劲儿,她一字一顿报出酒店名,准备杀回去跟温望舒那个混蛋同归于尽。 可当她回到酒店,得到的消息却是,温望舒在半小时前启程回国了。 明天就是商业峰会,他却选择这个时间回国,看来自己这次把他气得不轻啊。 正文 第4章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温望舒住的这间酒店是北国最顶级,一晚上就要好几万,他走了不要紧,关键他还把房间给退了。 慕以瞳看着服务生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气的脑仁生疼。 拿起手机,她霹雳啪啦的一顿按键,给那个冷漠绝情的男人打电话。 他竟然不接! 往酒店大堂休息区的软皮沙发上一坐,手里没放弃按重拨键,慕以瞳对服务生眨巴着眼睛,“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 男服务生被那双媚眼飞的腿都软了,红着脸点头,把慕以瞳那个骚包的红色大箱子立在沙发边,转身跑着给她倒水去了。 “喂。” 手机里终于响起温望舒的声音。 慕以瞳咬牙,出口的话却是:“亲爱的,你怎么忍心丢下人家一个人就走了,没有你在,人家很怕的。” “说人话。” 淡淡的三个字,将慕以瞳打回原形。 “温望舒,你欺人太甚!你小心眼!你不负责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我以为你很清楚,难道是昨晚感受的还不够深?” 昨晚…… 想到昨晚他把自己这样那样以后又那样这样,慕以瞳一阵脸热,咬牙咒骂一句:“秦兽!” 温望舒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说:“没事的话,挂了。” “哎!”叫住要挂电话的男人,慕以瞳语气可怜又委屈:“你真的走了,我怎么办?” “愿意为慕小姐鞍前马后的人多了。” 好! 跟她闹别扭是不是! “你说对了温望舒,你走吧!你前脚走,我后脚就上男人的床。唔,今晚招谁侍寝呢?让我想想。” 伴随她故意的挑衅,通话结束。 温望舒死死瞪着手机,太阳穴青筋都爆出。 冷冷一笑,他打开车窗,直接把手机丢了出去。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慕以瞳回到四九城。 纤细笔直的长腿裹在黑色的皮裤里,小吊带,外面套一件半长的粗线毛衣,黑超遮面,长发披肩。 许平川快步迎上来,“慕总,欢迎回来。” “小川川,我好想你啊!”慕以瞳张开手臂就要给她的贴身小秘书一个拥抱,却被他蹙着眉躲开。 嘟起红唇,她娇嗔道:“哎呀,你这个人没劲透了。” “行李呢?” 一指身后,只见一个身材健壮的外国男人拉着一只骚包的红色行李箱追上来。 许平川接过行李箱,对男人颔首道谢。 男人一脸痴迷的望着慕以瞳,低声用英语跟她说了什么。 慕以瞳便笑着接过男人递来的名片,踮起脚尖和他贴了贴面。 上了车,将手里名片随手扔出窗外,她脱了鞋,舒服的窝在副驾驶,“先去公司。” “不回家?”许平川挑了挑眉毛。 “晚点再回。”她说着,闭上眼睛,“到了叫我,我眯一会儿。” 慕以瞳一回远扬就雷厉风行的召集各部门经理开会,对于她时不时就能够拿出吓死人的资源,大家都习以为常。 毕竟,她和温家那位,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会议结束,解决了心头的大石,慕以瞳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让许平川开车送她回家。 正文 第5章 你为这个家牺牲太多 “接下来我估计有两天不能去公司,你盯着点,有事电我。” “既然要休息,就好好休息,公司没你一两天,倒不了。” 某些时候,许平川其实很心疼慕以瞳。 她把自己逼得太紧,全部的时间精力都放在远扬上面,活的很没有自己。 “哎呀,小川川,你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慕以瞳肉麻兮兮的握住许平川的手臂晃啊晃。 许平川“啧”了一声甩开她,下车把她的行李箱搬出来。 女人基本上在慕以瞳身边是无法安然存活的,所以她要了许平川这么一个男秘书。 说起许平川也够奇葩,他是唯一一个在慕以瞳身边,却不受她荼毒的男人。 照慕以瞳的话,他们是“姐妹”。 给了许平川一个飞吻,慕以瞳拉着她的大红行李箱,好心情的往慕家别墅走。 还没等进客厅,就听到慕晏晏和盛宛萍的说笑声,伴随着慕毅偶尔的一两句,如此和乐融融,让人不忍心打扰。 “大小姐?”身后传来桂姨的疑惑声,“怎么不进去?” “啊?要进去。” 就算他们不想看见她。 “我回来了。”边拉着行李箱边往里走,果然在她出现的一刻,倏然寂静。 还是慕毅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迎上来,“瞳瞳,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 慕以瞳笑着说:“温望舒提前回来,我就跟着……” “嗤!”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嘲讽的女声。 勾唇,她看向慕晏晏,“你有问题?” 慕晏晏抱着肩,眼神鄙夷:“能这么不顾及的抖落你情fù的身份,我真佩服你的厚脸皮。” “晏晏!”慕毅厉声呵斥慕晏晏,“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慕晏晏不甘心的咬唇,嘟嚷:“我又没有说错,她本来就是嘛。” “我是。”慕以瞳低笑,眨巴着眼睛,神色俏皮,“慕二小姐,你的包,你的衣服,你的首饰,你的一切,都是我用这个身份换回来的,你嫌弃,可以不要啊。” “你!”慕晏晏恼羞成怒,起身就要朝慕以瞳扑上来。 盛宛萍赶紧拉住她,“好了,晏晏,好了。” 慕以瞳冷笑,就慕晏晏这点战斗力,分分钟被自己秒成渣。 只是,她不经意的瞥向慕毅,他一脸悲伤。 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口不择言,受伤最深的是他。 “爸爸……”情不自禁的叫出声。 慕毅微笑,拍拍她的肩膀,“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先上楼洗个澡休息一下,一会儿吃饭。” * 从浴室出来,慕以瞳从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女士香烟,磕出一支点燃。 她没有烟瘾,甚至讨厌烟味,可是心情烦躁的时候,香烟是最好的镇定剂。 继母和继妹对她数年如一日的冷嘲热讽,不满苛责,她早已习惯。 对她们,再强的攻击也不为过。 但她不能原谅自己无意间伤害了父亲。 “咚咚。” 急忙将烟碾灭,她推开窗子让烟味散出去。 “请进。” 慕毅推门而入,笑对女儿:“吃饭了。” 慕以瞳点头,走向他,“爸爸,我刚才……” 她想道歉,不过慕毅打断了她的话,“瞳瞳,你为这个家牺牲太多,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您别这样说。” “好了,不说了,下去吃饭。”慕毅拍拍女儿手臂,“换件衣服,爸爸等你吃饭。” “好。” 正文 第6章 别扭的男人不好哄 就算是为了慕毅。 第二天一早,慕以瞳开车去了商场,把慕晏晏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最新款包买了两个回来。 小姑娘收了包,马上喜笑颜开,别别扭扭的支吾着想跟她说谢谢,可是自尊心又让她说不出口。 慕以瞳喝着果汁,心里叹息,要是那个男人也跟慕晏晏这么好哄,那该多好。 “我出去一下。”站起身,她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温氏集团。 高耸的几乎要入了云层的大楼看的慕以瞳眼晕,她拂了拂肩上的长发,迈步进去。 温氏没有人不认识她,自然没有人拦她,而她还是坐总裁专属电梯上楼的。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看见她来了,温望舒贴身秘书吴若激动的迎上来。 “慕小姐!你可算来了!” 吴若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救星一般。 慕以瞳笑了笑,“怎么了?你家大boss又抽疯了?” 何止抽疯,简直是丧心病狂! 挽着慕以瞳的手臂往总裁办走,吴若边走边给她报告:“boss回来两天,把公司半年内的所有计划都给提上日程了,一天平均2个经理,3个副经理,一个个都给骂的狗血淋头。” 慕以瞳听了,“噗嗤”一笑,“真的假的,有没有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这两天温氏都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站在总裁办门前,吴若伸手敲门,“慕小姐,全靠你了。” “进。”门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慕以瞳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光听他这一个字,就知道他的怒意到了哪个地步。 失笑,她推门进去。 温望舒抬眸看过来,见是她,凤眸一闪。 惊喜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一丁点痕迹。 她穿着他最喜欢看她穿的的纯白色洋装,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子。 “嗨。”红唇扬起,明媚灿笑。 温望舒硬是逼着自己从她那张俏丽的脸上收回视线,语气冷然:“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给温总赔礼道歉的。” “哦?”温望舒饶有兴致的挑眉,“你有什么需要跟我道歉的?” 把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慕以瞳走过来。 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温望舒皱紧眉心,毫不留情的说:“你踩了死老鼠吗!” 慕以瞳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嫌弃自己的香水。 恼怒,她伸出豆蔻的手指戳上他的肩膀,“喂!我这个香水好歹是几千块一滴的。” “呵!能生产出这么低级的香水,这家香水公司也该倒闭了。” 撇撇嘴,慕以瞳蹲下来。 双手托腮,眨巴着大眼睛,“别生气了,好不好?望舒……” 每次她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名字,都能把他叫出一堆火,浴火。 凤眸一低,他看着她,似笑非笑。 慕以瞳被他看的脚软,腿软,全身都软。 正在这时,他今天叫的第二位经理来了,准备挨骂。 眼底划过狡黠,慕以瞳就着蹲着的姿势,顺势歪倒在他腿前。 与此同时,门开,那位经理进来了。 借用桌子的优势,慕以瞳把自己很好的隐藏起来。 温望舒低头,就见她笑意盈盈,小手爬上他的西裤,拉开了他的拉链。 该死的小妖精! 正文 第7章 看你的本事了 “嘶……” 嘶? 经理瞪大眼睛,额上冷汗噼里啪啦的冒。 抬手擦了一把,他颤巍巍的继续自己的报告。 为什么总裁的脸色那么,古怪? 白里透红,红里又透着青? 他的报告有那么差劲吗?好歹也是他和手底下人熬了一个通宵的成果啊。 可怜的经理,惧怕到怀疑人生,他却不知道,温望舒的反应真的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双手好像带着魔力,手到哪里,他的战栗就到哪里。 偏偏,她只是拉开了拉链,然后一直在周边摩擦,就是不碰重点。 温望舒咬牙看着她的樱唇一张一合,往他那里吹起,隐忍到全身的血液逆流,快要爆炸了。 “够了!”男声沉冷,厉声打断经理的报告。 经理吓了一跳,手里的报告单都掉在了地上。 “就到这里,你出去!”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往出挤,温望舒一把捏住慕以瞳的手,凤眸阴鸷。 慕以瞳吐吐舌,天真无辜的望着他,看得他下腹热流涌动。 “总裁,我,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可恶的是那个经理一点眼力见没有,这种火烧眉毛的情况,他还在那里磨磨唧唧,可怜兮兮的求饶。 温望舒最后的耐心告罄,双眸猩红的朝他吼:“滚出去!” 经理脚下一个趔趄,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夹着尾巴逃了。 总裁办门关上,温望舒立刻扯住慕以瞳起身,捏住她的下颌吻上去。 慕以瞳闷哼一声,细眉蹙起。 他太过急切的吻,甚至磕到了她的嘴唇。 捶着他的肩膀不满抗议,却被他拦腰抱在腿上,吻的更深,更霸道,更邪肆。 脑袋里像是塞了棉花,没办法思考。 他夺取她嘴里的所有氧气,在她就要昏过去的前一秒,放开了她。 “你疯啦。”她瞪他,语气软绵绵的没力气。 温望舒薄唇一勾,把她放在地上,按着她的头。 “你干嘛啦。” “你说呢?”他挑眉,“慕小姐没做完的事,这么快忘了?” 慕以瞳冷哼一声,认命的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先说好,你不许那么久。” 温望舒眯着眼睛,悠悠说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一个小时后。 他从休息间整理好出来,就见她脱了鞋子窝在沙发上,捧着蛋糕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什么味!”拧紧眉毛,温望舒冷声质问。 慕以瞳笑嘻嘻的说:“榴莲味。” “慕以瞳!”他叫着她的名字,要把她撕碎的架势。 她却一点不害怕,招手叫他:“你过来尝一口,这家榴莲蛋糕做的特别好吃,我排队帮你买的。” “帮我买的?”温望舒走上前,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唇上,擦过她嘴角的蛋糕渣。 那股恶心的味道蔓延在他指尖,让他几欲作呕。 也就她有熊心豹子胆,敢在他这里吃榴莲味的东西。 “唔,你真的不尝尝?” 温望舒夺下她手里的蛋糕,直接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哎!”慕以瞳不悦的叫了声,被他抱住。 正文 第8章 去我那儿? 他想跟她接吻,可是凑近她又受不了她嘴里的味道,改而吻上她白皙优美的脖颈。 满意的在她颈子上吮出很多红色的印记,他捏住她下颌,“以后不许吃这个味道的东西!” “为什么啊。”慕以瞳嘟着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还想试试这个味道的小雨衣呢。” 轻咳一声,温望舒耳尖微红,别开视线,“我不喜欢这个味道,换别的味道试。” 好了,终于把这个别扭的男人给哄服帖了。 慕以瞳乖巧的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我问你,这两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手机。” “你手机呢?” “扔了。” “什么时候扔的?等等,不会是在雪国……” “……” “温望舒,你个败家男人!你那个手机多贵啊!你说扔就扔!”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慕以瞳被他看的一阵心虚,讨好的吻了吻他的脸颊,“好好好,扔就扔了,要不我再给你买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 “……随便……” “那就买个和我一样的,我们情侣款好不好?”慕以瞳一边说着,一边拿自己的手机上网订货。 温望舒蹙眉,嘴上嘀咕“什么情侣款”,面色却柔和的一塌糊涂。 两个小时后,送货上门。 慕以瞳拿着一黑一白两支手机对他笑,“一会儿陪你去补个卡,以后不许扔手机了。这可是我花钱给你买的。” 温望舒没说话,接过黑色的手机在掌心把玩。 很久很久以后,那支手机早已经过时被淘汰,却一直完整安好的躺在他的抽屉里。 “铃。” 内线电话响起。 温望舒按下接听,只听吴若问道:“总裁,企划部的副经理来了,让他进来吗?” “让他回去吧。” 吴若一听,就知道雨过天晴了,语气不自觉染了几分兴奋:“是,总裁。” 慕以瞳偷笑,从身后抱着他说,“下班去我那儿?” 她在外面有间小公寓,有时候温望舒就和她在那里厮混。 别看眼前这男人没事了,指不定过后又要找她麻烦,所以她跟许平川说这两天不去公司,专心哄他。 “嗯。”他捏着她的手指,拍拍她的手臂,“给我煮杯咖啡。” “好,马上去。” 慕以瞳刚从总裁办出来,就被吴若熊抱住手臂,她身边,企划部副经理也还在,正感激涕零的看着她。 “慕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呃,没有啦。” “你救了我们啊!”吴若话落,那位副经理猛点头附和。 慕以瞳笑了笑,有些无奈。 其实,还好吧。 温望舒有那么可怕吗? …… 用钥匙开了门,慕以瞳指挥温望舒先坐,她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 温先生嘴刁,晚上这顿饭绝不能含糊。 找到皮筋把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她先把大骨头拿出来,准备熬汤。 温望舒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去卧室转了一圈,又去书房转了一圈。 然后满脸不悦的来厨房找慕以瞳。 “我的杯子呢?” 正文 第9章 好了,乖啊 慕以瞳正忙着洗菜,随口就说:“什么杯子?你要喝水吗?客厅不是有杯子,你随便拿一个用吧。” 温望舒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发火,可还是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他转身就走。 “……” 慕以瞳叹息一声,不懂这个别扭的男人又怎么了。 追出来,就见他坐在沙发上,一脸冷若冰霜。 她回厨房把自己杯子洗了,倒上水拿出来给他放在茶几上。 “你的那只我不小心给打碎了,还没来得及买,你先用我的,行吗?” 温先生睨了她一眼,很有骨气的不接受。 他真的很奇怪,在她这个小公寓里,他什么都有自己的一份。 拖鞋,毛巾,杯子。 而且很固执,就用自己的。 有一次,他们两个闹了很大的别扭,慕以瞳一生气就把他的拖鞋和毛巾扔了。 等他们和好以后,因为这个,温望舒拉着她在床上做了整整三天,愣是没让她下床。 做的她头昏脑涨,四肢无力还不算完。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慕以瞳学乖了,“真的是不小心,我明天就去给你买,要不现在去?” 温望舒冷嗤一声,倾身,端起她的杯子,脸色不耐的喝了一口。 这算是过去了。 慕以瞳摇头失笑,“好了,乖啊,那我继续做饭去了,你自己看电视。”说着,她把遥控器递到温先生手里。 温望舒捏着遥控器,眼尾轻挑,魅惑无边。 慕以瞳看的一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心里暗骂妖孽,回厨房去了。 晚饭四菜一汤,汤熬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太够火候,不过也不错了。 浓浓的一碗,慕以瞳看着温望舒喝光,笑眯眯:“好喝吗?” 温望舒面无表情的回答:“还行。” 慕以瞳点点头,给他夹菜,“尝尝这个。” 温先生秉承君子远庖厨,吃完饭,站起身就去客厅继续看电视了。 没指望他洗碗,可是连收拾都不帮忙,慕以瞳还是不太高兴。 等着吧,她非要给他好好板板这个毛病。 洗碗池里放了水,慕以瞳戴好塑胶手套,刚洗了筷子,就听身后响起脚步声。 坚实的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某人的下巴抵在她肩上。 她笑了笑,转头:“干什么?” 眼波风情,风情万种,全部都在这一眼含羞带笑里。 温望舒立刻有了反应,蹭着她。 慕以瞳秒懂温先生发晴,躲避两下,哄着他:“我先洗碗。” 温望舒才不管,直接捞起她,抱她坐在料理台上。 他站在她身前,双手握住她的腰,吻她。 她三两下就被他高超的吻技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趁机一举攻下,攻城略地。 娇弱的抱着他的肩膀,她脑袋窝在他颈侧,无助的在他耳边哼唧,听得他热血沸腾。 云雨过后,慕以瞳早就软的全身一滩水似的,被他从料理台上抱下时,双腿都在打颤。 “碗,你洗。”她气得捏他耳朵。 温望舒哼了声,夹着她往卧室走,“明早起来你再洗。” 这毛病,非得给他改了不可! 慕以瞳在心里狠狠的想,又被他按在床上开始新一轮。 正文 第10章 温先生不给,谁敢要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帘,丝丝缕缕洒进来。 空气中浮动着昨夜残留的糜乱暧昧粒子,和淡淡灿然的金色光芒融为一体。 男人弯身坐在床边,凝着床上睡意正酣的小女人。 昨晚把她折腾的狠了,她扑腾着上来掐他的时候,他顺势又按着她坐下去。 力道没受控制,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她。 微微凑近,见她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的边沿,生怕别人抢夺过去的架势。 薄唇一勾,男人恶劣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啊……放手……”慕以瞳挥舞着手臂,不悦的从梦中醒来。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笑意沉沉的凤眸,她拧紧了眉毛,“你干什么呀!” 温望舒剑眉一挑,幽幽吐出几个字:“起来给我做早饭。” “你自己随便到厨房找点东西吃。”慕以瞳打了个哈欠,蹭了蹭枕头,“我真的好累啊,你昨天对人家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做了,什么?”温望舒饶有兴致,“我怎么忘了?要不要你帮我回忆一下?” “不要!”慕以瞳激动的喊着坐起身。 再来,她就要死在床上了。 瞪着他,她气恼:“知道了,我给你做早饭,行了吧!” 慕以瞳这间小公寓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另一间改成了书房。 不过她自己很少用书房,有什么文件都是窝在卧室的床上看。 所以书房里,倒都是温望舒的东西,还有他的笔电。 他就这样把温氏三分之一的机密摊在她面前。 有一次,情到浓时,慕以瞳问他:“你就不怕我偷你的机密,吞你的资源?” 温望舒笑着,吻她的耳朵,“你敢吗?你怎么吞的,我就有办法让你怎么吐出来。” 慕以瞳一怔,不知心里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勾唇,她媚眼如丝:“你说对了,我不敢。温先生的东西,他不给,谁敢要。” 套上睡裙,慕以瞳动作利落的用昨晚的剩饭炒了一盘蛋炒饭。 端来书房给温望舒的时候,他用勺子戳戳饭粒。 “啧!饭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 眸色冷清,他问:“这是什么?”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懒洋洋的回答:“蛋炒饭。” 放下勺子,他板着脸:“黑咖啡,培根煎蛋,吐司。” “没有!只有这个,爱吃不吃!”说完,她眼神无意间在他手边的文件上掠过。 温望舒跟自己生了半天的气,最终还是拿起勺子,认命的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味道,还可以。 他脸色稍霁,继续一勺一勺的吃。 慕以瞳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回来。 盈盈水眸,单手托腮,半靠在桌子上。 睨了她一眼,他被她的眼神激的一阵恶寒,“什么事?” 就等他问呢。 指着他手边的文件,慕以瞳眨巴眼睛,“这个,可不可以交给我们远扬来做?你也知道,远扬的加工业很有名的。” “不可以。”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慕以瞳一愣,拍着桌子,“为什么!给个理由!” 正文 第11章 拿出你的真本事 慢条斯理的靠在椅背上,温望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听说过二八法则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的手里。温氏服务的就是这百分之二十的人。”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温氏向来只与恒尤,寰宇这样的品牌企业合作。你的远扬服务的都是低端消费人群,合作的也都是中小企业,还要我再说吗?” “你!”慕以瞳双眸喷火,差点被他气的背过气去,“你是看不起低端消费人群,还是看不起远扬!” “都有。总之,温氏这块肥肉,你吞不下。” “吞不下我也要吞!”慕以瞳跟他较上了劲儿。 温望舒蹙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就不怕吞不下噎死。” “噎死也比饿死强!你给我个机会,我证明给你看,恒尤、寰宇能做得到的,远扬同样能做到。” “人家有一流的加工流水线,一流的人才,你远扬有什么?”将文件合上,温望舒拉住她的手腕,“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去换衣服,我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不好!”慕以瞳甩开温望舒的手,抱着手臂冷冷瞪着他,“除非你答应让我试试。” 四目相对,两人用眼神隔空交战,火花四溅。 终于还是慕以瞳率先败下阵,嘟着嘴巴扑向他。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反正她没脸没皮惯了,看温望舒能把她怎么样。 软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里撩拨扭动,她眼波潋滟的望着他,“望舒,求求你。” “想要?”温望舒冷嗤,修长的手指捏上她的下颌。 慕以瞳忍住他仿佛要把自己下颌骨捏碎的力气,勾唇:“想,你不想要?” 纤细的手指在他胸膛上勾勒画圈,她这话,一语双关。 平常这时,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哪怕金山银山,天上明月,也会统统给她。 偏这次,薄唇勾起冷然的弧度,唇齿摩擦,他慢声吐字:“想要,就拿出你的真本事。” 激将法。 慕以瞳脑子一热,立刻应承:“好!” 温望舒顿时笑了,笑的那么不怀好意,手指松开她的下颌,改而抚上她玲珑有致的腰间。 “嗯,你要是输了,拿什么来还?” “你想要什么?” 贴着她的耳,他薄唇动了动。 慕以瞳听得脸热,心热,低啐:“混蛋!秦兽!变态!” “嗯,所以你要不要赌?” “赌就赌!谁怕谁!” “好,那我先验验货。”话落,温望舒猛地钳住慕以瞳的细腰,微一用力就把她抱坐在桌子上。 慕以瞳推搡着不依,“桌子太硬了,我不要。” “有我硬吗?”他含住她的耳珠,大掌拉下她睡裙的肩带,咬上她圆润的肩头。 闷哼一声,她捶着他后背,“温望舒!你真的属狗的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没,没,温先生继续,继续哈。” 两个小时后,慕以瞳扶着酸疼无比的腰从书房出来,低眸看向手里捏着文件,粲然一笑。 正文 第12章 敢和温望舒的女人相亲 慕以瞳这个工作狂,提前杀回远扬,许平川就知道准没好事。 果然,她从电梯里快步走出,看见许平川就说:“叫各部门经理到会议室开会!” “慕总,总裁来了。” 脚步一顿,慕以瞳看向许平川。 慕毅不经常来公司的,今天怎么来了? 点头,她说:“知道了,先开会。” 会议室。 一片寂静,而且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回音的那种。 豆蔻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起来,慕以瞳红唇微勾,眼神掠过在场的每一位。 “怎么了?一个个的,舌头让猫咬了?都不会说话了?” 许平川站在慕以瞳身后,闻言叹息一声。 老大啊,你带回这种合作,让大家怎么说话啊。 倾身向前,慕以瞳轻笑:“我知道,这份合作案有点难。” 众人眼神一亮,可是听到她的下一句,眼里的亮光瞬间熄灭。 “但我们不能因为难,就不做了。” “那个,慕总。”终于,有大胆的经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开口:“不是我们不做,真的是做不到啊。” “做不到?”念着这三个字,慕以瞳把文件狠狠甩出去,“怎么就做不到!你跟我说说!嗯?” “咳!”许平川赶紧低咳一声,示意慕以瞳冷静。 深吸一口气,慕以瞳不耐的说:“加工流水线必须升级,具体的我去想办法。你们给我找这方面最顶尖的技术人才,我不管你们是砸钱还是陪睡,有一个就给我挖一个。企划部!” “在,慕总。” “尽快给我一份可行的,详尽的企划案。” “……是……”企划部的经理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其他人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视线再一次一一掠过众人,慕以瞳站起身,“散会。” 许平川捡回文件,跟在慕以瞳身后。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总裁办公室。 “咚咚。” “进来。” 慕以瞳推开门,就见慕毅站在落地窗前。 “爸,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慕毅微笑。 慕以瞳微微蹙眉,垂了眸子,“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您身体不是不太好。” “瞳瞳,你过来。”慕毅招手叫来慕以瞳,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爸爸是心疼你。” “爸。” “是爸爸不好,把远扬这个重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慕以瞳笑了笑,“爸,我不要紧。”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不要紧?”慕毅叹息,“其实,爸爸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 高级咖啡厅。 慕以瞳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内不禁冷笑。 整个四九城,谁不知道自己是温望舒的女人。 敢和温望舒的女人相亲,胆子倒是大,也不知道爸爸到底许了他多少好处呢? “慕小姐,我就实话实说了,你……” “等一下。”打断对方,慕以瞳拂了下头发,“有一件事,我想先说清楚。” 出于礼貌,男人点头。 “我呢,暂时是不会离开温望舒的。”媚眼纷飞,她单手托腮,看着男人瞬间五彩缤纷的脸,“你要是接受,我们就交往。” 优雅的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慕以瞳看着对面的空位子,冷笑。 她知道男人走之前,是很想要把咖啡泼在自己脸上的。 站起身,她刚迈步,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那声音早就深入她的骨髓,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慢慢转过身,慕以瞳笑容灵艳。 正文 第13章 假装吃醋很累的 看温望舒样子,应该也是相亲。 除了她慕以瞳,四九城还有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温望舒屈尊降贵坐在这里,还发出刚才那种笑声。 慕以瞳跟了温望舒7年,就算他的声音发出只有一个气音,她都有自信判断出他的意思。 所以,刚才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拿着手包,慕以瞳摇曳身姿上前。 目前有求于他,不管谁要阻她的道,她都准备跟对方血战到底。 落地窗边的位置,绝佳的观赏方位。 从这里看出去,整个四九城尽收眼底。 男人端正的坐在她对面,优雅的仿佛中世纪最后的王子。 轮廓比女人还要精致,每一处都是上帝最杰出的造物。 白洛岚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慕,女孩子的心跳的极快,小口抿着咖啡时,还止不住偷看他。 他就这么浅浅的笑着,那笑意不深,却入人心腹。 关于家里安排的这场相亲,白洛岚之前是非常抵触的。 他和那个姓慕的女人纠缠不清,四九城谁不知道。 高傲的性子让白洛岚不屈将自己配给这样的男人,可是一切在她真真正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尽数化为泡沫。 不重要,都不重要。 只要他的眼神能够落在她身上一秒,地不老,天不荒。 “我说的太无趣了吗?”柔的几乎能够腻死人的娇弱女声,带着一丝可爱的试探。 温望舒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恰好,声音低浓的堪比醇酒:“不会,白小姐见多识广,让我佩服。” “真的吗?”白洛岚眨巴着眼睛,巴掌大的脸上惊喜连连。 “真……” “噗嗤。”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气氛融洽的对话。 温望舒拧眉,转头就见一个身着黑色连裤裙,容颜俏丽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抱歉。”慕以瞳捂唇,“打扰两位了。” “既然知道打扰,还不滚?”温望舒声音立时变得不悦。 白洛岚却是认出了女人就是慕以瞳,纤细的手指在桌下握紧成拳。 前一刻的君子,这一刻的毒舌。 慕以瞳佩服温望舒在两者之间切换自如,自来熟的往他身边空位坐下,“不介意吧?” 这句话,她问白洛岚。 白洛岚隐忍着蓬勃的怒气,微微一笑,眼神却无辜又可怜的望向温望舒。 啧! 慕以瞳在心里低嗤:绿茶表。 “咦?”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引起注意,慕以瞳看向温望舒面前的杯子,“你不是对牛奶过敏?” “啊?我,我不知道。” 另一个人的惊慌失措,却让慕以瞳的得意尽数打脸。 原来这是她给他点的。 “对不起,温先生。”白洛岚急的要哭出来的样子。 温望舒视线淡淡划过慕以瞳,温声说:“无碍。” 慕以瞳顿时如坐针毡,丢了魂一样站起身,“你们聊,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落荒而逃。 温望舒望着她的背影,凤眸慢慢深了颜色。 停车场。 慕以瞳开了车锁坐进去,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手臂之间。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纵容,能有几个原因? 如果,他们就到这里,如果…… 脑袋一片烦乱时,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打开。 慕以瞳条件反射坐直身体看去,就见一张俊美的脸挂着丝丝点点的笑意。 “吃醋了?”他伸手抚上她的脸。 但她已经重新披上盔甲,唇扬的角度都好像计算好的,“假装吃醋很累的,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正文 第14章 胆敢惹怒他 收回手,温望舒面色淡淡,“也是,慕小姐哪里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嘲讽。 如果慕以瞳够乖,够老实,够懂事,这个时候就该扑过去,软着声音撒娇:人家就是吃醋了,人家不喜欢你看别的女人。 然后估计她要什么,温望舒都会给她。 可惜的是,脑海里闪过的是方才温望舒浅笑晏晏的脸,还有那一声刺耳的“无碍”。 不知死活,形容此刻的慕以瞳再贴切不过。 “你说对了,这么幼稚的事,我当然不会做。” “你!”倏然瞪向她,温望舒隐忍着,薄唇吐出两个字:“下车!” 慕以瞳拍着方向盘,低笑出声:“没搞错吧,温先生,这是我的车,要下也是你下!” 最后一句,她声音冷了几分,也染上了不耐,竟然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好。” 推开车门,温望舒站在车外,“慕以瞳,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 不然后面是什么,慕以瞳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到,偏偏这会儿,她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她哪里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你以为我想见到你!”冷嗤一句,她也没管车门关没关上,直接启动车子。 温望舒看着那辆敞开着副驾驶车门的银白色卡宴驶离,怒极反笑,手握成拳。 驶出停车场,慕以瞳就醒神了。 “你是猪脑子吗!” 狠狠咒骂自己,她猛地踩下刹车。 为什么要惹他啊! 他多幼稚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懊恼的揪着自己头发,她正发疯,她这侧的车窗忽然被人敲响。 不会是交警吧? 想着,慕以瞳转头看去,一怔。 车外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看见她也是一愣。 轻咳一声,慕以瞳推开车门下来,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于征。” 于征回过神,欣喜的点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以瞳,好久,好久不见。” “怎么会不记得呢?”慕以瞳拂了拂头发,俏皮的对他眨眼睛:“你那么浪漫的告白,我可是难忘。” 告白。 慕以瞳的话让于征陷入了某些久远的回忆中。 “你也没有答应我。”他低喃,随后蹙眉,这个话题开启的可不太好。 幸好慕以瞳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我看你副驾驶的车门没关,这样很不安全。”好不容易找到另一个话题,于征说道。 “啊,这个。”慕以瞳面露羞涩:“我马上关。” “我来吧。”于征先她一步走向副驾驶,帮她把车门关了,“那个,以瞳,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以瞳便笑着说:“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互相留了号码,慕以瞳和于征告别,开车离去。 从后视镜里看那个男人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斑驳,不见。 于征代表的是她曾经有过的短暂纯真岁月,只是那段岁月早已经不复存在。 正文 第15章 就为这些,你真廉价 车子往远扬开,慕以瞳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悼念逝去不回的青春岁月之类。 生活还得继续,该她担的责任,她逃不掉。 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她急忙拿过蓝牙耳机带上,接起。 既然醒神了,就不能再跟这位大爷对着干,没好处。 “喂。” 这一声,千娇百媚,婉转入骨。 任谁都能听出讨好。 “高兴吗?” 可那头,温望舒却甩来一个让慕以瞳脑袋一懵的问题。 “嗯?什么啊?” “遇见旧情人啊,高兴吗?” 修长的手指在腿上轻轻叩击,温望舒念着于征的资料,“信永商贷副总经理。S大毕业,和你同届,在学校就被人称作金童玉女。大二的时候曾经跟你表白,你拒绝了?” 温望舒可不是那种八卦的人,慕以瞳静静听着,没有立刻接话。 以静制动,虽然赢不了他,至少还能打个平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答应他?”他的语气听起来那么漫不经心,可慕以瞳已经听出漫不经心之下暗藏的汹涌。 “还能为什么,因为那天我上了你的床啊。” 轻笑声透过手机传来,不算真心,但他应该比较放松了。 慕以瞳也松了一口气,和他调侃起来:“要不是要上你的床,我可就答应了,说不准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想想那天的浪漫,玫瑰花,烟火,还真有点后悔……”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人已经狠狠将手机挂断。 撇撇嘴,慕以瞳翻个白眼,好心情的哼起歌。 * 办公室。 将企划部的企划案全部推翻,慕以瞳捏捏眉心,看向企划部经理,“你就不能给我上点心?这种垃圾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对不起,慕总,我,我重新……” “你当然得重新做!”吼完,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我知道给你的时间有点短,但是你要知道,咱们没那么多时间。” “是,慕总,是。” “再给你一天,我希望你能拿出一个能用的企划来,懂?” “是,慕总,我知道了。” “出去吧。” 她现在这个心情,实在不适合回慕家,别的不说,光是应付慕晏晏和盛宛萍就够她呛。 给慕毅打了个电话,慕以瞳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放松身体窝在沙发上,她正准备小睡一会儿,门铃突然响起。 “你好,请问是慕以瞳,慕小姐吗?” “我是。” “这是您的花。”花店小哥说完,命令人开始搬。 整整搬了十分钟,直到她家客厅已经快要没有落脚的地方。 “停!”慕以瞳实在看不下去了,扶着额问:“谁让你们送的?” 花店小哥羞涩一笑:“对不起,慕小姐,我们不能透露。剩下的花,您看?” “我看什么啊我看,反正我这里放不下了,你给拿走吧。” 这边送走了花店小哥,外面又响起烟火的声音。 夜色初上,慕以瞳奔向窗子,看烟火绚烂了半片天空。 现在,她猜到是谁干的了。 除了他,没人会做这种事。 本来以为烟火一会儿就结束了,没想到整整放了半晚上。 他就不怕城市环保把他抓走吗? 夜里11点,慕以瞳忍无可忍,给他打电话。 “你做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就为这些东西,你可真够廉价的。”说完,温望舒将手机挂断。 慕以瞳握着手机,气的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疼的。 于征送她一束玫瑰花,他就买了整个花店的。 于征给她放了几簇烟火,他就让烟火放了半晚上。 温先生,果然什么都不输。 正文 第16章 和石油大王女儿幽会 大半夜,也不能找人来收拾这些玫瑰花,幸好慕以瞳打了电话之后,外面的烟火算是停了。 温望舒这个根本不叫浪漫,这叫炫富。 咬咬牙,她懒得看见这些花,回卧室去了。 明天就叫人来把花都给收走,全给扔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慕以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呆呆望着房门。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花瓶,她捧了一束玫瑰花插起来,看着玫瑰花晃神。 她收到过很多花,也看过很多场烟火。 可是没有一束花,一场烟火,让她像今晚一样心折。 温望舒,就是她的劫。 她每天告诉自己一万遍,不要爱上,可是真的能够做到吗? 钱货两讫,真心不碰。 自嘲一笑,他们不过是一场床上床下的关系,哪里谈得上真心两个字呢。 还是不要侮辱了真心吧。 把玫瑰花从花瓶里拿出来,随手一扔,她扑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存不变的。 什么都会背叛,亲情,友情,爱情。 唯一不会背叛的,只有钱。 所以,她只要爱钱就好了。 就像7年前,为了远扬爬上温望舒的床之前,她曾冷静的跟父亲谈判。 她去可以,但她要远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挨了父亲一巴掌。 那是父亲第一次打她。 夏夜的最后,慕以瞳跌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梦境。 她挣扎,喊叫,可是没有人来救她。 渐渐她被一片红色吞噬,那液体灌进她的嘴巴里,她张嘴,想要叫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最终没有叫出就被吞没。 “铃!” 叫嚣的手机铃声让慕以瞳从睡梦中惊醒。 她坐起身,一身冷汗。 迷茫的看着四周,好半响,才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早啊。” “慕晏晏,有屁快放!” 慕以瞳最烦慕晏晏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而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准没好事。 “啧!慕以瞳,你狂什么啊!你的好日子到头啦!哈哈。” “嗯,我的好日子要是到头了,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孩子,醒醒吧,脑子是个好东西,你该长了。” “你!”慕晏晏气的恨不得把慕以瞳从手机里揪出来打一顿。 她什么都比不过慕以瞳,长相,学习,能力,甚至斗嘴都输。 从小到大,慕以瞳都是她慕晏晏的噩梦,不过想到今早报纸上的新闻,她又笑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看看新闻吧。”慕晏晏说完,把手机挂断。 慕以瞳丢开手机,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浴室。 洗漱出来,她给自己简单做了早饭,吃了就出门去公司。 开车的路上,慕晏晏的话就像是一道咒语,不断将她缠绕。 烦躁的低咒一声,她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到报刊亭买了一份今天的报纸。 抖落开报纸,终于明白慕晏晏给她打电话的意思了。 整个头版面都在报道一件事:温氏总裁和石油大王的女儿深夜幽会。 又是白家女儿又是石油大王女儿,还真热闹。 忽略心口的窒闷,慕以瞳把报纸扔掉,开车离开。 正文 第17章 让我赔你还是陪你? “东西呢?” 风风火火从电梯里出来,慕以瞳看见许平川就问。 许平川拧眉,不悦道:“我不是狗仔,也不是私家侦探。” “哦?”慕以瞳听了他的话,猛地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么请问许秘书,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要你干什么?我的工资不养闲人。” 顿了一下,她伸手拍拍许平川的脸,“你跟了我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吧?” 她脸上虽然笑着,那笑容甚至明艳动人。 但许平川知道,她在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她总说,女人不能常常生气,会变老,还会缩短寿命。 惜命如她,这些年真正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轻咳一声,他退后一步,颔首恭敬道:“给我一小时。” “半小时!我要宋连城全部资料!还有他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上了几次厕所,用哪个牌子的卫生纸!懂?” “是。” “砰!” 办公室的门被慕以瞳狠狠摔上。 许平川这才徐徐抬眸,看向紧闭的门板。 20分钟后,许平川手捧平板出现在慕以瞳跟前。 她正在打电话,语气冷的掉冰渣:“十万不行就砸二十万,不然就把你自己脱光了躺她床上去!别跟我废话,总之,我要见到她跟远扬签合约!” 慕以瞳从来不是善男信女,这些年为了远扬,她明里暗里做的出格事情多了去。 许平川安静的听她打完电话,将平板递过去,“宋连城今天晚上在NT酒店有个party。下面是他司机的资料,司机有个17岁的女儿,今年要出国留学,花费大概一年50万。” 慕以瞳划着屏幕,笑出声:“宋连城真够抠的,给司机工资一年才20万。” 将平板扣在桌上,她往后靠向椅背,“马上联系他司机。” “是,慕总。” 许平川转身往门口走,手刚握上门把手,只听身后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刚才,抱歉。” 他转头,慕以瞳耙了耙头发,垂着眸子,“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慕总,我先出去了。” …… 夜里11点半,NT酒店门口。 宋连城拍拍女人翘tun,身形微微摇晃着上了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有些紧张的开口:“先生,走吗?” “唔,走吧。”捏着眉心,宋连城闭了眼睛小憩。 车子启动,刚开出几百米,就有一辆银白色的卡宴撞了上来。 “靠!”低咒一声,宋连城狠狠往前惯了一下,扶住前面椅背,他皱眉:“什么事!” “有,有辆车撞过来了。”司机额上直冒冷汗,他说完,宋连城这边的车窗就被敲响。 降下车窗,满脸的怒气在看见窗外人的瞬间,烟消云散。 唇角上扬,眸色染浓,宋连城挑眉:“慕小姐?” 慕以瞳弯着腰,满脸的歉意,“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眼睛在她半露的领口,那白玉羊脂一般的绵绵上打了一个转,宋连城笑:“人倒是没事,就是这车,慕小姐准备怎么赔?” “赔?”红唇一勾,慕以瞳眨巴眼睛,“宋先生让我赔你还是陪你?” 正文 第18章 小妖精一点亏不吃啊 宋连城是谁啊,那是风月场里调情勾心的老手。 光是听慕以瞳话语最后轻咬的尾音,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北国峰会的先前聚会上,宋家小公子,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一晚上都扑在她身边,大献殷勤。 他冷眼旁观,慕以瞳这女人是毒,沾上就要死。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宋连城推开车门下车。 俊男靓女站在一起,活脱脱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瞥了眼慕以瞳那辆卡宴,啧啧,居然凹进去那么大一块。 这得多大的撞击力啊。 再看自己的车,不过车灯坏掉。 从口袋里摸出烟,宋连城点了一支,吞吐着烟圈,“我明天要去拉斯维加斯,两天一夜,慕小姐可有兴趣同行?” “好的呀。”慕以瞳也不矫情,“只是我这个车,宋先生可介意捎我一程?” “当然,不介意。” …… 温望舒知道消息的时候,慕以瞳正在机场候机。 手机响起,她给宋连城一个飞吻,走到一边接起。 “喂。” 一听这个声音,温望舒就恨不得把她掐死。 唇角抿直,他出口语气冰冷:“拉斯维加斯不错。” 慕以瞳撇撇嘴,刺激这个别扭的男人:“是啊,应该不错。” “当心输的血本无归。” “不会哒,连城不会让我输的。” “慕以瞳,你真贱!” “彼此彼此。” “你再说一遍!” 扬手就要砸了手里手机,手举到半空,终究收了回来。 温望舒嗤笑,淡声说:“玩的愉快。” “嗯,我也祝温先生玩的愉快。石油大王的女儿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好不好,能不能满足温先生口味。” “与你无关。” 心口一滞,慕以瞳深吸一口气,“是啊,与我无关。” 静默半响,两人都没再说话,然后各自安静的挂了手机。 捏着手机发呆,腰被人搂住,慕以瞳转头,对上宋连城笑意盈盈的眸:“登机了。” “好。” 两天一夜,宋连城带着慕以瞳大杀四方,很长时间都是拉斯维加斯流传的一段神话。 回国的那天,助手推着四个大箱子跟在两人身后。 宋连城只有一个箱子,剩下的三个都是慕以瞳的战利品。 他搂着慕以瞳的细腰,贴着她耳朵低语:“高兴吗?” “高兴呀。” “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都给吗?”她俏皮的眨眼。 宋连城被惑的五迷三道,“给,都给。” 他的唇凑上来,被慕以瞳灵巧的躲过,纤细的手指按在他唇上,她笑靥如花:“那如果我要寰宇的加工流水线第一线技术呢?” 她话落,宋连城变了脸色。 松开手,他整理了一下西装,“以瞳,不要开玩笑。” 开玩笑? 她哪里是开玩笑的,他以为她陪他这两天一夜是为什么。 “不给吗?”嘟着红唇,慕以瞳轻轻蹙眉,挽住宋连城手臂,“真的不给吗?” 宋连城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脸颊,“小妖精一点亏不吃啊。别的什么都可以,珠宝,房子,车子,钱,你换一个好不好?” 慕以瞳“噗嗤”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放开宋连城的手臂,她退后一步,“不给就不给吧,反正我要的,会有人双手捧着送到我面前。” 顿了一下,她神色飞扬,“连城,你在拉斯维加斯赌了那么多次,赢了那么多次,要不要也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我刚才的话,寰宇加工流水线的第一线技术,马上会有人送到我面前,赌不赌?” 正文 第19章 你想人家了没有啊? “呵呵。”宋连城摇摇头,再看慕以瞳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些冷意,“你这样不可爱,可怎么好?” 慕以瞳丝毫不受影响,语气娇嗔:“怎么说人家不可爱了?哪里不可爱?” “女人太聪明,太凌厉,可不是件好事。” “我当宋先生夸我呢。”慕以瞳高高兴兴的笑着,眨眼间,顾盼生辉,令人流连。 “以瞳,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宋连城凝着她,竟有几分认真。 慕以瞳一怔,随后垂了眸子,自嘲一笑:“连城,别,千万别。四九城,谁不知道慕以瞳啊,她的名声可不好。” 顿了一下,她恢复了一些精神,“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嗯?” “名声,对我不重要,你的假面,也不重要。”往前一步,宋连城握住慕以瞳的手,“要不要跟我试试?” “我要是答应你,温望舒会撕了我。”慕以瞳调皮的昂着小下巴,“你舍得这样对我吗?” 话到此处,再说无益。 宋连城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 只是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罢了。 这样的女人,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他倒是头一次羡慕起温望舒来。 “好,我送你。” “不用啦。”慕以瞳话落,视线越过宋连城的肩膀,“有人来接我。” 宋连城以为是温望舒,那瞬间还真的提了一口气。 回头,却见是一个陌生男人。 “小川川。”慕以瞳甩开宋连城的手,迎上去。 许平川对宋连城颔首示意,从助手那里接过她的三个大箱子,皱眉:“你扫货扫的狠了点吧?” 慕以瞳笑而不语,回头对宋连城说:“赌,连城别忘了,虽然有点对不起你。” 刚想问她对不起从何而来,她却已经翩然如蝶,就此远去。 两天一夜,好像一个仲夏夜之梦,转瞬就淡然如烟,漂泊不见。 “先生,咱们走吗?” 宋连城回神,淡漠一笑,“走。” 上车,慕以瞳赶紧脱了高跟鞋,舒舒服服的窝着。 她只在为数不多的人面前这样卸下防备,许平川侧目看她一眼,问:“跟宋连城要到第一线技术了?”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给我?” 许平川刚蹙眉,却又听她笑意深深:“自然有别人给我。” 这个别人,多数指的是那一位。 “昨天为止,我们收到6份技术人员的合约。” “哦?那他们还有点用。” 就这6份合约,真是用了洪荒之力了。 “剩下的,就是这第一线技术了。温望舒那边?” 目视前方,许平川闻言握紧了方向盘:“他今晚和秦小姐有个约会。” “秦小姐?” “石油大王女儿。” “哦。” 开了车窗,任由风穿流而入。 慕以瞳眯着眸子,问:“在哪儿?” …… 和秦思怡并肩从餐厅走出,温望舒脚步一顿,凤眸立刻深了几分。 秦家的车子停在路边,秦思怡站在车边,却不想马上回去。 “望舒,你能陪我走走吗?” 彼时,温望舒的手还搭在车门上,闻言,他关了车门,薄唇微扬:“好。” 眼里闪过惊喜,秦思怡试探着凑近些许挽住他的手臂,他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的角度未变。 一个小时后。 慕以瞳蹲的腿脚全麻,正低头咒骂那个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男人时,眼底就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三分委屈,七分撒娇。 她仰起头,亦喜亦嗔:“你想人家了没有啊?” 正文 第20章 他碰了我,你还要我吗? 他看着她,眼神全然陌生,就好像压根就不认识她这么个人。 慕以瞳被他看的心惊,心凉。 “温望舒!”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句,她起身,却低呼着往地上扑去。 没有坚实的手臂,没有温热的怀抱。 她结结实实的摔在他脚下,狼狈不堪。 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他甚至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 慕以瞳丢脸丢到姥姥家,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 头顶一声冷嗤,他竟然转身就走。 “温望舒!温望舒!” 温望舒站定,背对着她,身影冷彻。 慕以瞳忍着疼自己爬起来,一下子窜到他背上,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嘶!你找死!”温望舒倒吸一口气,低吼着,手却稳稳托住了她。 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慕以瞳才松开嘴。 趴在他背上,嘟嚷:“刚才摔得疼死老娘了!” “你说什么!” 他不喜欢她说脏话,粗话。 慕以瞳很鄙视他。 明明情到深处,他逗弄她的那些下流话比这个严重,还一句接着一句,听得她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嗯?” 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她给他看自己的膝盖。 她穿的及膝裙,膝盖那里都破皮了。 温望舒凤眸一紧,唇角抿直,默不作声的将她打横抱起。 慕以瞳“哎”了一声,不老实的动,“干什么呢!” “老实点!”他训她,抱着他往前走。 他的车子还停在路边,司机见他过来,赶紧下车来给他们开门。 慕以瞳对司机笑笑,被他塞进车里。 “等一下!温望舒,等一下!东西!我的东西!”慕以瞳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餐厅门口,“那个!” 一个白色的纸袋。 示意司机去拿,温望舒把她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蹙眉检查她的伤。 其实刚才和秦思怡从餐厅出来,他就发现她了。 那么一团,缩在餐厅门口。 他故意装作没看见她,她也没上来叫自己。 陪着秦思怡散步半小时,他心不在焉,秦思怡以为他累了,告辞离去,他马上折回来找她。 幸好只是破皮,也没流血。 司机把慕以瞳的袋子递过来,她道谢接过,眨巴着大眼睛捧着送给他,“礼物。” 温望舒睨着她,半响才把手慢慢伸到袋子里面。 一条领带,还是红色的。 剑眉一凛,他冷笑。 慕以瞳把他原来的领带解下来扔到一边,换了自己的上去。 摸着下巴打量,她满意的点头:“我就觉得你系红色的领带会很骚包,果然。” “噗!”前面司机没忍住,笑出声,而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先生。”打开车门逃了下去。 手指握上她的脖颈,轻轻摩擦,温望舒的眼神很慎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出力把她捏死。 慕以瞳却一点不怕,就这么神色坦荡的望着他,嘴角始终勾勒着笑意。 温望舒的手慢慢下滑,落在她的领口处,然后就这么伸了进去。 触手一片滑腻,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俯身过来,他贴近她的耳,“宋连城碰了你没有?” 慕以瞳一怔,然后笑着反问:“他要是碰了我,你还要我吗?” 她话落,猛地被他按倒在座椅上。 他眼神暴戾的锁住她,手指伸进群底捻住她小库库的边沿,一点一点褪下来。 正文 第21章 不能入的绝对禁地 修长的手指勾着白色的小布料在她眼前晃啊晃,慕以瞳羞愤欲死,挥舞着手去夺。 他每一次都能避开她的手,好整以暇的看她瞎折腾。 终于累了,慕以瞳放弃的瘫软了四肢,“要做就快做。” “做?”薄唇轻启,他似笑非笑:“慕小姐想做什么?” “你!” 坐到一边,他把小库库扔她脸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慕以瞳低咒着拿下来穿好,别开头望着车外,不看他。 温望舒打电话给司机,好半天司机才回来。 看来,他是怕他们在车里,嗯,震一震,所以躲得有够远。 后来想想,这还是在马路上,温望舒再饥渴也不可能就这样吃了她。 车子行驶起来,两个人都没说话。 慕以瞳望着车窗外,街景一幕幕闪退,突然,她皱眉转头看向身边男人,“这是去哪儿?” “回家。” 这个家,指的可不是她的小公寓,而是,温家。 他明知道,温家是她不能入的绝对禁地。 “停车。”咬紧后槽牙,慕以瞳握紧手,手指甲抠进掌心还不自知。 司机犹豫着,却没停。 他只听温望舒的命令。 “我说停车!”这一句,慕以瞳对着温望舒吼。 “停车。”男人的声音如冰刃一般冷。 一踩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这样下去,她和温望舒又…… 叹息一声,慕以瞳讨好的圈住他的手臂,“我刚回来,很累。看过你,那我就回去休息了。” 温望舒没说话,从她臂弯里抽回自己的手臂。 慕以瞳心生烦躁,却耐着性子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再给你打电话,走了。” 推开车门下车,那抹窈窕的身影越走越远。 “先生,这里不好打车,慕小姐这样走……” “要不你送她?”温望舒冷笑开口。 司机马上闭紧了嘴,启动车子。 一条路,背道而驰。 走了20分钟才打到出租车,慕以瞳窝在车后座,抱着手臂,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这一刻,没有厉刺,只有满身的伤痕累累。 * 第二天,远扬。 “慕总!慕总!” 敲门进了办公室,许平川难掩激动,奔到办公桌前站定。 慕以瞳抬起头,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啊?” “这个。”把手里的文件递上来,许平川压抑着兴奋之情,“第一线技术援助协议书。” 慕以瞳一愣,劈手拿过来一看,文件最下方,清清楚楚的签名:宋之华。 宋之华是宋连城的侄子,寰宇的副总裁。 这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宋连城批准,那么只能是那人。 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宋之华签了这个? “你先出去。” 拿出手机,慕以瞳走到落地窗前。 “喂。” “谢谢你。” 温望舒捏着眉心,声音不咸不淡:“什么?” “宋之华,你怎么搞定他的?” “你想知道?” “嗯,想啊。” “你过来,我告诉你。” 这人。 撇撇嘴,慕以瞳笑嘻嘻:“好的呀,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手机,她拿了自己的挎包,去温氏。 正文 第22章 撒娇小猫咪 在去温氏的路上,慕以瞳转了个弯,到富川居包了两份点心。 一份给温望舒,一份贿赂。 吴若捧着点心,吃的心满意足,嘴上不忘道谢:“慕小姐,你真是超级nice的!来就来吧,还给我带这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 “女孩子都喜欢嘛。”眨巴一下眼睛,慕以瞳望向紧闭的总裁办大门,“有没有情报交换?” 喝了口水,吴若小声问:“慕小姐想要交换哪方面?” 捏捏小姑娘的脸蛋,慕以瞳眯着眸子,“吃人嘴短,还不快快招来。” “好啦,好啦。”吴若揉着脸颊,压低声音:“总裁今天的心情本来是阴,但是两个小时前转晴了。” 两个小时前,推算一下时间,正是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证据呢?” 吴若摊摊手,“我去给总裁送咖啡,看见他在笑。” 这样,就很可信了。 “谢了。”慕以瞳扬唇笑,拎着另一份点心去敲门。 “进来。” 门里传出的男声低沉轻缓。 嗯,安全。 勾唇,她推门而入。 “我来了。” 往后靠在大班椅背上,温望舒漫不经心:“据我所知,远扬到这里一个小时足够。” 哟,这是闹脾气了。 不过小脾气,慕以瞳信手拈来。 举起手里东西,她嘟着红唇:“我去富川居了。”走到办公桌前,把点心放下,“你不是爱吃。” 温望舒挑眉,睨了桌上点心一眼,不置可否。 慕以瞳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他低眸,犹豫一下,大掌落在她头上,重重按了两下。 她仰起头,笑着问:“所以,你到底怎么搞定宋之华的?” 修长的手指落在点心盒子上,拆开包装,温望舒慢声说:“他搞大了一个女人肚子。” “嗬!”慕以瞳惊讶,“你不会是逼着人家去堕/胎了吧?” 凤眸一瞥她,他捻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不然,你以为宋家会接受她?” 不会。 宋家绝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算这女人怀着宋家的子孙。 “宋之华自己怎么不想办法?” “那女人在道上有点门路,要越过宋之华直接告到宋老爷子那里。宋之华刚刚赔了一笔钱,要不是宋连城给他擦屁股,他都挺不过来。宋老爷子本就动怒,再有这事,非把他送到北极去。” 顿了顿,温望舒抬了抬下巴。 慕以瞳瞪他一眼,抽出纸巾给温大爷擦手。 温望舒看她垂着眸子,温柔细致的动作,心里一轻。 “我不过成人之美。帮他摆平这事,他签个字。” “牛!”慕以瞳朝温望舒竖起大拇指。 这其中,不可能没有牺牲,但她没资格同情谁。 因为这件事,她是最终那个受益的人。 既然得了利益,还嚷嚷谁谁谁可怜,谁谁谁手段残忍,那太过虚情假意。 “想什么呢?”捏住她的下颌,温望舒对上她的眸子,那瞬间,她眸子一片空洞。 冷冷一笑,他沉声问:“怎么?嫌我不择手段了?” 正文 第23章 撞见他们在办事 “没。”赶紧抱住温望舒,慕以瞳笑着说:“你是不择手段,那我成什么了?卸磨杀驴的事,我做不出来。” “你说谁是驴!”温望舒怒,推开她,狠狠瞪她。 慕以瞳笑出声音:“我错了,我口不择言,我该罚。” “罚?”他饶有兴致的挑眉,眸底是她笑靥如花的俏丽小脸。 “嗯。” 手臂一挥,桌上东西,连带着点心一并扫落在地。 “哎!”慕以瞳低叫一声,被他抱到桌上。 她躺在上面,他欺身困住她,凤眸一点点描绘她的眉眼弯弯,新月如勾。 藕臂缠住他的脖颈,她主动抬起腿,攀上他精瘦的腰肢。 凤眸深邃,像是能把人吞噬进去。 她的手落在他眼睑下,缓慢的下滑。 滑过他的鼻尖,嘴角,向上挺身,她凑近他的耳,魅惑低语:“望舒,撕了我……” 温望舒眸色瞬间一沉。 野兽释放,巨兽出笼。 不管碰见什么,都是捕猎。 慕以瞳是逃不脱的小兽,呜咽着求饶,一声比一声酥。 温望舒越战越勇,双眸猩红。 “宋先生!您不能进去!宋先生!” “你给我让开!” 宋连城推开拦住自己的吴若。 吴若一个趔趄,后腰撞在桌角,痛的她飙泪。 可是下一秒,她咬着嘴唇,再次冲上来。 “宋先生!” “砰!” 总裁办的门被宋连城一脚踢开,门板忽忽悠悠的晃荡。 他瞪着眼前一幕,怔住。 后面跟上的吴若也傻了。 “滚!”温望舒一声吼,俯身将身下人罩住。 若是被人看见一丁点,他都会挖了那人眼睛! “呃,抱歉!” 宋连城没想到他们在里面办事,尴尬的猛转身,快步离开。 吴若回过神,赶紧去带门。 可是门让宋连城踢坏了,关不上,只能虚虚掩着。 她大气不敢喘,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守着,不让人再过来。 “唔……” 慕以瞳发出羸弱的低呼,刺激着温望舒的神经。 他额上青筋爆出,急速结束。 把她抱进休息室,温望舒整理好自己,大步走出来。 “总裁。” “人呢?” 温望舒全身都是暴戾阴霾的气息,吓得吴若说话都结巴了。 “会,会议室。” 睨了吴若一眼,温望舒迈步就走。 单手推开会议室的门,就见宋连城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听到声音,他转动椅子,转过身看着温望舒。 四目相对,宋连城率先开口:“真是抱歉,没想到温总在,在忙。” 温望舒阔步上前,一字一顿:“你看到了多少?” “呵!温总是要杀人灭口吗?” “有何不可?” “你!”一拍桌子起身,宋连城怒目而视:“我问你,宋之华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温望舒!你别跟我装傻!要不是你诱他,他会傻不拉几的在那个援助协议上签字?你阴我?” 拉过椅子坐下,温望舒一派老神在在,“我阴了,你想怎么样?” “你!你!你!”宋连城连说三个你,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温氏和寰宇向来合作愉快,你为了慕以瞳弃我们双方利益于不顾,你想好了?” 正文 第24章 被他撞见,你心疼了? “哦,想好了。” 温望舒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彻底把宋连城惹怒。 怒极反笑,他单手握紧成拳,“好!好!温总真当我们寰宇非温氏不可呢?”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温望舒淡声说:“宋总也不必如此生气,这不过是给宋总一个警示。” 站起身,温望舒往门口走,在出会议室之前丢来后半句话:“不该碰的别碰。” “靠!”低咒一声,宋连城一脚踢翻脚边的椅子。 扶着额头,他觉得温望舒真的疯了。 后来又想到某张精致绝美的小脸,自嘲一笑,红颜祸水,果然应验。 就连叱咤四九城的温望舒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别人呢? 这么一想,他也算是与温望舒比肩了。 不过到底,他没对方陷得深。 这两人,且有的磨。 只是失去一个合作而已,他就坐等看好戏,看这两人怎么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 慕以瞳在休息室里洗了个澡。 自己的裙子沾了温望舒的东西,看着那还没干涸的白色液体,她一阵嫌弃蹙眉。 打开衣柜,里面放着几套他的备用西装和衬衫。 随便拿了一件白衬衫套上,把头发盘个丸子,慕以瞳从休息室走出。 刚才就听见外面“乒乒乓乓”,出来一看才知道,是吴若在指挥工人修门。 她就这么出来,吴若整个傻眼。 “咳!慕小姐!”快步上前,吴若挡在她身前,“我,我一会儿给你买衣服去。” “好的呀,谢谢你。”慕以瞳拍拍吴若的脸,笑眯眯。 吴若心想,那你倒是回休息室去啊!一会儿总裁回来看见,又要发火了! 慕以瞳却全然不顾吴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摇曳身姿走向大班椅,施施然坐下。 温望舒回来,就看见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大半锁骨都露出的小女人眼波如斯的窝在椅子上。 剑眉一簇,他上前,脱了自己的西装扔过去。 西装正好扔在慕以瞳脑袋上,她低叫着跟他的西装较劲儿,等她扯下脑袋上的西装,正好对上一双怒意沉沉的凤眸。 吐吐舌,她俏皮的眨眼:“怎么了嘛?” “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他一字一顿,指着休息室,“进去!” 其实温望舒也想多了,那些修门的工人也都认识慕以瞳,谁敢往她那边看一眼啊,不想活了吗? 慕以瞳哼哼,不高兴的把他西装扔回他身上,扭着腰进了休息室。 吴若来不及出去买新衣服,看总裁愤怒的样子,就只好拿了自己干净的换洗衣服给慕以瞳。 黑色的套装,中规中矩的款式,偏偏慕以瞳穿上,就别有一番风味。 看的吴若隐隐小嫉妒。 “刚才是宋连城吗?” 靠在桌子边,慕以瞳抱肩问。 温望舒抬眸看着她,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怎么?被他撞见,你心疼了?” 他到底从哪儿得来这么惊悚的结论? 慕以瞳皱起秀眉,无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他这么大火气,我那个援助协议不会作废吧?” “宋之华都签字了,你怕什么。再说,作废就作废。”说到这里,温望舒突然邪魅一笑:“正好你赌输了,那……” 对啊! 她怎么忘了还和这人有个赌约,那这个援助协议无论如何不能告吹。 “亲爱的,我还有事,先走了。”俯身往他颊上亲了亲,慕以瞳拿着自己挎包,翩然离开。 正文 第25章 我们是双贱合璧 “铃!”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发呆的老板,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生,您的手机响了。” 宋连城回过神,蹙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一看来电人,他眼神一闪。 想了想,按下接听:“以瞳。” 慕以瞳真是佩服极了宋连城的素养。 都这个时候了,他要只是对着她大骂祖宗,她都觉得是烧了高香。 这么温柔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到底怎么忍的啊? “咳,那个,连城,有空吗?出来见一面?” “好啊,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现在,嗯,我现在出来了。” 想到刚才被他撞见自己和温望舒,那个。 就算慕以瞳再厚的脸皮,也觉得难堪害羞。 * 这会儿过了午饭时间,餐厅里人不多。 慕以瞳到的时候,宋连城正靠在一架白色的三脚架钢琴旁,和弹琴的女孩子调情。 他情意绵绵的勾着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柔情。 那女孩子羞赧的红着脸,看的慕以瞳恶寒,胳膊上都冒出鸡皮疙瘩。 滥情啊滥情。 在心里对宋连城的行为做了评价,她也不急着打扰人家,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红酒慢慢品。 嗯,口感微涩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甘甜,不错,真不错。 “好喝吗?” 蓦然,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男声。 慕以瞳摇晃着高脚杯,歪头看去,媚眼一眨:“好喝啊。” 宋连城笑着撤开,拉开她对面椅子坐下,“那一会儿让服务员给你包两瓶,你回去喝。” “你买账,我就不客气啦。” “呵呵,这个账,我愿意买。” 慕以瞳多精怪啊,怎么会听不出宋连城言下之意。 他是说,援助协议的账,他不愿意买。 单手托腮,慕以瞳天真无邪的表情,“连城,你生我的气了?” “怎么会?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有个没出息的侄子,自己还被美色所迷。” “你这是夸我。”慕以瞳高兴的笑,“谢谢你。” 宋连城脸色微变,干笑两声。 这拳拳都打在棉花上不说,偏偏对方是个女人,还是让他曾经动过心的女人,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感觉,还真特么的不爽! “唉。”叹息一声,慕以瞳装模作样的抬起眼睛,45度角,小忧伤。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可是为了远扬,我也是没办法,你就当我贱吧。” 这样子自贬,正中宋连城心里柔软的角落。 探手过来,他握住慕以瞳的手,“以瞳,你别这样说。要说贱,谁比得上温望舒?” 他这话,有泄愤的意思。 在温望舒那里吃了瘪,又斗不过他,只能逞个嘴上英雄。 “他贱?我也比他好不到哪儿,我们是双贱合璧。” 话落,慕以瞳抽回手。 宋连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就惹得美人动怒。 “以瞳,我……” “连城,我这人泼皮无赖的,你该有所耳闻。既然援助协议签了,就没有退路。不过一份合作,就当寰宇施舍给远扬的,好不好?” “……”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心窍玲珑,诡谲善辩。 都不足以形容她。 这样的女人,宋连城只能失笑摇头,“好。” 正文 第26章 谁都敢来跟她吠了 后来,他们切牛排,品红酒,聊人生,谈理想,气氛还算融洽。 只是,慕以瞳听着宋连城分析市场规律和资本动向对企业的作用时,心里却是嗤笑。 都是浮云。 她只要伺候好了温望舒,还用得着操心这些? “对,你说的都对。” “啧!以瞳,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敷衍吗?”宋连城不高兴。 慕以瞳就笑的更灿烂,眼尾一挑,偏头看向还在弹钢琴的女孩子。 “你刚才是不是看上她了?” 宋连城抿了口酒,“怎么?你吃醋了?” 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巴不得女人为他们屁丁丁的小事情吃醋。 “拿下了吗?” 宋连城笑了笑,“艺校大学生,清高着呢。” “那是你没对症下药。” “哦?” “你等着。”站起身,慕以瞳走向那个女孩子。 伏在女孩子耳边说了什么,她指向宋连城,然后拍拍女孩子的脸。 女孩子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以瞳回来,拿了自己的挎包,“我走了。” “哎?怎么突然要走?”宋连城握住她的手腕,拧了眉毛。 慕以瞳轻轻挣脱开,柔声说:“你的谢礼,好好收着,对人家女孩子温柔一点。” 她话落,转身走了。 宋连城望着那抹窈窕的背影晃神间,身边走来一人。 “宋,宋先生。” 转头看向女孩子白裙黑发,清纯娇嫩。 他却突然失去了兴致,“刚才她跟你说什么了?” “啊?” “说。” 那可是寰宇总裁宋连城,你想想你的人生还能再有一次机会爬上宋连城的床吗?懂什么叫平步青云吗?闭眼,疼一下,睁眼,就得到了,很简单吧。 “呵呵。” 轻笑出声,宋连城眯起眸子。 * 或许是看见那个女孩,让慕以瞳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吧。 她只有26岁,却活得像46岁一样累。 也是那个年纪,她面对努力打拼帮助远扬渡过难关和爬上温望舒的床,两个选择。 没有多少犹豫,她选了后者,捷径。 到今天,7年过去。 她从来不敢回想,自己是否后悔。 秦思怡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在慕以瞳心情最差,情绪最暗淡的时候。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毒了。 “秦小姐,久仰大名。” “我也是,慕小姐。” “不知道秦小姐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还特么是私人号码! “我想知道,就有办法知道。” “呵呵。” “怎么样?慕小姐,见个面?” “好的呀。” 挂了手机,慕以瞳脸色青黑。 送上门的出气筒,她只好笑纳了。 其实还没见,都知道秦思怡要跟自己说什么。 真是好啊,现在谁都敢来跟她吠了! …… 秦思怡选的地方,高档咖啡厅,一个人没有,包场啊。 果然是石油大王的女儿,大手笔。 慕以瞳扭着小蛮腰,婀娜多姿的走过来,拉开椅子,“抱歉,晚了几分钟,路上堵车。” 秦思怡干干的笑。 她是当自己瞎了吗! 她明明看见她刚才在外面的车里坐着,整整坐了十分钟才下车进来。 正文 第27章 温望舒非我不可,他更贱 秦思怡不懂,这是慕以瞳的手段。 下马威。 想见我,你再大的腕儿,也得等着。 我迟到了,你顾忌着淑女风度也不能撒泼发火。 慕以瞳紧紧捏住了秦思怡这种名媛闺秀,大家千金的七寸,所以这场仗,还没打,就知道输的人是谁了。 两个人穿的都是今年巴黎时装周名师的新设新款,不过秦思怡右手食指上的鸽子蛋却让慕以瞳的水晶石黯然失色。 她选首饰不看贵,不看搭配,只看心情。 今天是戴水晶石的心情,她就戴了水晶石,只是没料到水晶石碰上了鸽子蛋。 真讽刺,怎么有点像是暗喻她和秦思怡呢。 点了两杯咖啡,秦思怡抿了一口,笑着说:“突然叫慕小姐出来见面,希望没有耽误慕小姐的事。” 慕以瞳慵懒的哼哼两声,当着秦思怡的面就把手上的水晶石摘了,扔在桌子上。 秦思怡把她的动作收入眼底,笑意更深。 放下咖啡杯,秦思怡从一边的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不是吧? 她脑子秀逗了? 慕以瞳冷笑。 其实,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多了。 只是秦思怡,是她见过的所有里面的,特例。 以往约见她的女人,都是清楚她和温望舒关系的,有意无意也都把她当做了正宫娘娘。 她们见慕以瞳,多数是求她成全自己对温望舒的痴心。 像秦思怡这样,把自己当做正宫娘娘,拿钱打发她的,慕以瞳第一次遇见。 有意思。 拿过支票看了看上面数字,慕以瞳笑出声:“一百万?秦小姐打发叫花子呢?” “那我再加一百万,拿这笔钱,慕小姐出去玩一圈。”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走了,你就能收服温望舒?” “能不能,和你没关系。”秦思怡笑着,语气冷淡,“你只要拿着这笔钱离开一阵子就好。” “要是我不离开呢?” 秦思怡瞪了慕以瞳一眼,开始苦口婆心,“慕小姐,哪个女孩子不想以后好好的嫁人?你这样和望舒纠缠不清,怎么还会有人要你?” “你说错了。”单手支着下巴,慕以瞳把玩着支票,看着她,“从上了温望舒的床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再嫁人。秦小姐也不想想,不是谁会,是谁敢要温望舒的女人,哪怕是他不要的。” “总会,总会有人,慕小姐,我也是为了你好……”秦思怡显然没料到慕以瞳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她猜错了? 慕以瞳天生就是贱坯子? 脸上表情开始不耐,她慌乱说:“总之,总之你必须离开,必须走。” “凭什么?” “你!” 秦思怡都没跟谁吵过架,更别提能够吵赢。 慕以瞳一句凭什么,声音高一点,语气恶劣一点,神色狠厉一点,她就傻眼了。 张张嘴,只出来一个“你”。 纤细的手指握紧,眼神突然落在慕以瞳身后,一亮。 压低声音,秦思怡拧眉:“你怎么那么贱啊。” “我贱?” 她可以自贬,但别人说,呵呵! 一拍桌子,慕以瞳彻底暴怒:“温望舒就是非我不可,他更贱!你怎么不……” 正文 第28章 你,你不要过来! “嗬!” 短暂的一个音,却包含了不屑,冷意,嘲讽,怒气等等诸多情绪。 慕以瞳瞬间就知道自己被秦思怡给阴了。 好吧,是她轻敌。 没想到秦思怡还有这手,真是低估她了。 只是能把时间算的这么刚刚好,不可能。 那就是运气,连老天都帮她,要灭自己。 身体僵住,慕以瞳的脸皱在了一起,像一只薄皮多褶的小包子。 “你刚才,说什么?”身边站了个人,肩上一重,那力道,要捏死她似的。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眼珠子滴溜一转,当然是不认账啦。 转头,慕以瞳露出一个明媚潋滟,金灿灿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嗯,有胆子说,没胆子认?”凑近慕以瞳,温望舒也没理秦思怡还在场,那亲密的举动,轻柔的话语,温情脉脉。 秦思怡气的鼻子都歪了,只好咬牙自己主动和他搭话,“望舒。” 温望舒站直身体,手还放在慕以瞳肩上,但是力道已经收了。 慕以瞳安了心,笑呵呵的等着某女被打脸。 刚才和温望舒对视,她就知道对方没有生气。 既然没生气,温望舒自然会护着她。 不是因为她自信,而是她了解温望舒,他不喜欢被人当傻子,也不喜欢女人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除非这把戏,是她玩的,别人,哼哼。 好吧,说到底,她还是自信。 瞧瞧秦思怡那个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表情,真恶心! “秦小姐。”温望舒看着她半响,终于开口。 只是这一开口,就让秦思怡如坠冰窟。 他叫她秦小姐,明明几天之前,他还温柔的叫她思怡。 “望舒,我……” “瞳瞳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见谅,是我管教不严。” 刻意咬紧“管教”两个字,慕以瞳脚底一凉,顿时闪过不好的预感。 “望舒!”秦思怡彻底慌神。 怎么是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啊? “你,你刚才没听到慕以瞳,她,她说你……”那个贱字,当着温望舒的面,秦思怡说不出口。 “哦,听到了。”薄唇一勾,温望舒笑的妖孽横生,低头凝着慕以瞳的脸,他低语:“我就是非她不可,要说贱,那确实挺贱的。” “不怕,我们是双贱合璧。”慕以瞳言笑晏晏,自以为幽默的接话。 温望舒凤眸一凛,让她笑的差点咬了舌头。 牵住慕以瞳的手起身,他搂住她的腰,“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望舒!望舒!”秦思怡在他们身后,悲恸不已的呼唤。 听得慕以瞳都有点心软了。 “那个,温望舒,她叫的那么可怜,你要不然……” “谁让我非你不可,我贱呢,只能辜负了。”温望舒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慕以瞳猛地醒悟过来,她猜错了! 他不是没生气,而是生了大气! 自己算是,捅了马蜂窝,完蛋了! …… 暧昧的灯光,糜烂的气氛。 温望舒站在床角,俯身,如猎豹一般,舒展健美的四肢,往上爬。 慕以瞳未着寸缕,缩在床头,媚着声音叫:“你,你不要过来!” 正文 第29章 她比不上他的家人 温望舒笑着,眸光比星光,月光,阳光还要亮眼夺目。 慕以瞳一个晃神间,他已经重新退回床下。 就那么大咧咧的站着,全身上下都叫慕以瞳看个无遗。 某物直直的撞进眼底,慕以瞳红了脸,骂他:“暴露狂!变态狂!” “我不过去,你过来。”他朝她勾着手指,表情像是享受猎物主动送上门,猥琐的,黄鼠狼。 被自己的比喻逗得笑倒,慕以瞳一时得意忘形。 等她回过神,已经被他困在身下。 他牢牢的,密密实实的罩住她,不留一丝缝隙。 低下头,使劲儿亲她,把她亲的头脑发昏,喘息连连。 晴事过后,慕以瞳出了一层薄汗,懒懒的赖在他怀里。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却不带一丝情浴,而是单纯的按摩。 “不错,背上按按。” 她蹬鼻子上脸,翻了个身,把背露给他。 没想到温望舒倒是听话,真的给她开始按背。 只是按着按着,那手就开始下滑,在不该碰的地方不规矩的碰。 慕以瞳哼唧着,歪过头瞪他:“干什么呢!姓骚扰啊!当心我告你!” “哦?告我?”他贴上来,吻她耳朵。 太痒了,她躲着他,“快点继续按摩,按不好不给钱!” “啧!”温望舒冷嗤,她今天晚上是找死。 等一会儿,把她拆吃入腹,看她还敢跟他叫嚣。 探手拿过手机,慕以瞳无聊的开始看日历。 这一看,才发现周末居然是中秋节。 她还真是过得糊涂了。 “温望舒。”坐起身,她扑进他怀里,给他看手机,“看看周末是什么日子?” 温望舒睨了一眼手机,淡声说:“中秋,怎么了?” “中秋节是法定假日!”慕以瞳高兴的弯着眼睛,“公司都要放假的。” “所以呢?”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就去临市,我听说那里新开了一个度假区,有温泉呐。不用去R国就能泡温泉,多好啊。” 她在他怀里,叽叽喳喳的计划,那么明朗,那么开心。 可温望舒的心情却不如她一般艳丽。 捏着她的手指,温望舒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慕以瞳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天,我要回家。” 愣住。 接着是“啪”,“呼啦啦”。 嗯,心碎。 四肢百骸都仿佛灌了冰冷的雪水,冻得她在恒久持温的中央空调下打了个冷战。 温望舒顿时拧紧剑眉,捏住她的下颌抬起,看她的脸。 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脆弱一闪而过,快的他几乎抓不住。 “瞳瞳。” 他叫她。 他真的很少,很少很少会这么叫她。 即使情到深处的时候,都很少这样叫她。 每次这样叫她,不是讽刺就是心疼。 慕以瞳懒得去猜这次是因为什么,她坐起身,笑着轻轻捶了一下自己脑袋。 “瞧我,怎么忘了。中秋节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嘛,自然要陪家人啊。你那么顾家,哪里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 “慕以瞳。” “哎呀,身上黏死了,你还要做吗?” 温望舒冷了脸,唇角抿直。 慕以瞳就裹着床单从床上下来,“不做我就去洗澡啦。” 浴室门合上,她还在笑着。 她算什么东西啊,与他的家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正文 第30章 那一刻,鲜血淋漓 慕以瞳洗完澡出来,温望舒似乎已经睡了,整个背朝着浴室方向,透着冷硬的气息。 撇撇嘴,她抹了睡眠面膜,爬上床,扯了被子睡在床边边。 明明盖着同一张被子,可是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几乎可以再睡下一个成年人。 这叫,泾渭分明。 前一秒还在抵死缠绵,这一秒又是冷漠无情。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正常一点的生活呢? 而她如果回到正常的生活,又真的能够适应吗? 没有他的生活。 胡乱的想着,身后男人动了动,接着她就被强硬的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温望舒的手臂死死箍在她腰上,好像要把她拦腰折断的架势。 “喂!你干嘛!”她拍着他的手臂,挣扎。 他就翻身欺上她,黑暗中,他的凤眸炯亮。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颈子上,一点点收紧力道,像是温水煮青蛙。 一开始只觉得呼吸困难,后来就是几乎要窒息。 “温望舒!”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慕以瞳红唇勾笑:“你要掐死我吗?” 他看着她,沉沉的看着她。 力道松了,薄唇贴上她的耳,“慕以瞳,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慕以瞳只是笑,纤细的手抚上他俊美精致的脸,“我要得太多,又太少。” “不要跟我打哑谜。” “我哪里敢呢?温望舒,我真正想要的,你给不了。所以,”顿了一下,她眼里的认真转瞬即逝,又变成那个世故,虚伪,没心没肺的女人模样。 “你只要给我钱,给我权,房子,车子,珠宝,还有……” “闭嘴!”厌恶的冷嗤,温望舒撤开身体,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慕以瞳坐起身,只来得及看他高大的背影消失门后。 颓然的躺下,她闭上眼睛,慢慢的笑起来。 又生气了。 真是爱生气的男人啊。 …… 慕晏晏面前停下一辆红色的玛拉莎蒂,车门打开,慕以瞳弯身下车。 剪裁大胆的深V连体裤,长发披肩,黑超遮面。 慕以瞳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很好的向慕晏晏展示什么叫做胸以下全是腿。 咬咬牙,慕晏晏冲上来指着玛拉莎蒂,“你又换车了!” “嗯哼,以前那个撞坏了。”慕以瞳不在意的拂了拂头发,挑下黑超睨着慕晏晏,“你找我什么事?” 慕晏晏抱着手臂冷哼:“我明天有面试。” “面试?” “具体你不用管。”烦躁的摆摆手,慕晏晏径自往商场走,“你给我买几件衣服,我面试穿。” 她就知道慕二小姐主动约自己没好事,原来是让自己来做提款机的。 三到六楼都是女装,进了电梯,慕二小姐目不斜视的按了六层,然后就靠在电梯墙上瞪慕以瞳。 慕以瞳懒得理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墨镜。 六层全部是国际大牌,价格自然也漂亮,一件T恤都要几千。 从电梯出来,慕晏晏直接杀向最贵的那家女装店,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功课。 慕以瞳悠然的跟在她身后,一进去,就被导购围住。 “慕小姐,您来了。” 慕以瞳点头,对上慕晏晏惊愕又青黑的脸,勾唇一笑:“她明天有个面试,给她选几身衣服。对了,慕晏晏,你到底什么面试?你不说,人家怎么帮你选?” 慕晏晏从震惊中回过神,气的鼓起腮帮子,“不用别人帮我!我自己选!” 说完,她抬步往里走。 慕以瞳对导购小姐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走向休息区的沙发,坐下来翻杂志。 “温夫人,都说这家店衣服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几个贵妇中间围着一名美艳的女人,言语之间尽是讨好奉承之意。 美艳女人微笑点头,迈步走进来。 慕以瞳不经意抬眸,眼底狠狠一刺,惊慌之下,她手里的杂志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引起进来众人的注意。 那抹视线就这么不远不近的投射过来,淡的像是一汪水,毫无一丝起伏。 贵妇们认出了慕以瞳。 也是,四九城上流社会的有名花蝴蝶,不认识才怪。 她们的眼里具都露出鄙夷,不屑。 然后,美艳女人就突然朝慕以瞳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慕小姐。” 慕以瞳深吸一口气,手指握紧成拳,指甲狠狠抠进掌心里。 那一刻,鲜血淋漓。 “温夫人。” 眼前这位,冯暖心,温成林的妻子,温望舒的,继母。 “好久没见慕小姐了,不知道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 “我……”慕以瞳张张嘴,还没等回答,慕晏晏穿着新裙子走出来,跟她招摇。 “慕以瞳,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慕以瞳没心情给她参谋,手忙脚乱的从挎包里掏出卡递给她,“你自己看着办。” 慕晏晏哼了声,接过卡,心里想着,她要把她的卡给刷爆! * 她以为,冯暖心这样的贵妇,选的地方应该是高大上,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弹着钢琴曲的那种高级餐厅。 没想到是,火锅店。 因为,她最喜欢吃火锅,喜欢到了变态的地步。 “咕嘟嘟。”老式火锅的锅底滚着,发出诱人食欲的声音。 分坐桌子两边,容貌都俏丽绝世的女人却各自沉默着。 良久,冯暖心放下筷子,看向慕以瞳,“慕小姐,望舒和思怡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咳咳咳!”慕以瞳皱眉,歪头捂着嘴,大声咳嗽起来。 眼前递来一杯温水,她接过,大口喝了一口。 冯暖心柔声问:“没事吧?” 她摇摇头,抽出纸巾擦擦嘴,站起身,“温夫人,抱歉,您想说的,我懂了。可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怎么会呢?”冯暖心微笑,看着她,“慕小姐,只要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慕以瞳突然变了脸色。 “小心!”女声尖利的大叫。 那瞬间,什么都没想,慕以瞳扑过来,将冯暖心紧紧护住。 冒着热气的锅底,泼向她的后背…… 正文 第31章 我温望舒要谁,就是要谁 充斥着浓浓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冯暖心不适的皱着细眉。 她坐在长椅上,安静娴雅的像是一幅艳丽的画卷美人。 突然,从远远的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条长走廊不宽不窄,且中间过道空无一物。 可是听着那慌乱的声音,倒好像是被绊了几下。 冯暖心侧目看去,立刻站起身迎上来。 “望舒。” 身形高大,身姿颀长的男人一丁点视线都没落在她身上,直接越过她冲向诊疗室。 冯暖心一怔,呆呆半响,直到耳边响起吴若的声音。 “夫人,您还好吗?” 她回过神,微微一笑,“我没事。” “哐!” 诊疗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眼前挡着一道蓝白色的帘子,帘子后,慕以瞳娇弱的女声传出:“哎呀,医生,您轻点啊,要弄死我啊。” 凤眸冒出熊熊怒火,他面容铁青,几步上前,用力将帘子拉扯到一边。 “你们在干什么!”几个字,咬牙切齿,字字诛心。 慕以瞳徐徐望过来,看见他的一瞬,眸子闪过委屈。 “望舒……” 温望舒唇角线条极其冷硬,一把握住医生还捏着棉签的手腕。 那力道,甚至差点将医生的手腕骨捏碎。 “哎!疼!疼!”年轻的医生毫无形象的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温望舒!”慕以瞳揽着衣服坐起身,瞪着他,“你快放手!放手啊!医生在给我擦药!” 吼出这句,温望舒血红的双眸总算褪去一些颜色。 慢慢松开手,他视线落在慕以瞳整片通红的后背上,血红颜色又一点点上来了。 “谁弄的?”三个字,砸过来。 毫不怀疑,抓住罪魁祸首,温望舒一定会把对方碎尸万段。 “那个……”咬唇,慕以瞳眼神越过温望舒的肩膀,落在门口,静静伫立的女人身上顿了一下。 “……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走上前,冯暖心轻声说,“慕小姐是为了救我,不然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冷冷一笑,温望舒看向冯暖心,又转回来盯住慕以瞳。 俯身,他凝着她的眸,“你什么时候学会舍己救人了?” 慕以瞳听他语气讽刺,不悦呛声:“刚学的,行吗!没事就出去吧!别耽误我上药!” 上药? 听到这两个字,年轻的医生身子板抖了抖。 捧着自己受伤的手腕,他颤巍巍的道:“慕小姐,我,我找别人过来帮你。” “不用,给我。”温望舒伸手,对医生说道。 医生赶紧把药膏和棉签递过去,然后脚底抹油逃出了是非之地。 “趴那儿。”男声沉冷,像是覆了一层冰。 慕以瞳撇嘴,“你会吗?还是找医生……” 话说一半,她对上温望舒比刚才声音还冷的凤眸,咽下后半句。 别别扭扭的趴在床上。 冯暖心轻叹一声,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温望舒动作利落迅速的给她抹上药,有时候弄得她疼了,她也咬着唇不敢吭声。 他现在在气头上,傻子才不知死活的惹他。 幸好那个火锅锅底是前一桌的客人吃完的,已经不是特别烫,不然慕以瞳可要完蛋了。 抹好药,温望舒扯过一边的宽松病号服,脸色不耐,动作却温柔的给她套。 慕以瞳皱眉,不高兴的说:“好丑。” 说完,她企图不穿,动手动脚不配合。 “老实点!”温望舒低斥一句。 咕哝一句不满,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伸胳膊。 穿好了衣服,温望舒捏住她的下颌,语气严厉,表情冷冽的告诉她:“慕以瞳,再有下一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什么。” 这个她,指的是冯暖心。 慕以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疯了!她是你妈!”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温望舒松开她,看着自己在她白嫩的下颌上留下的红印子。 手指上去,轻轻摩擦,“那又如何?” “疯子!”她骂他,气的小胸脯上上下下起伏。 温望舒看过去,邪肆一笑,“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知道了!”她咬牙切齿的回答。 他看着她半响,这才满意了。 伸手过来,就这么横抱着她从诊疗室走出。 冯暖心本坐在长椅上,见他们出来,起身问道:“慕小姐还好吗?” 慕以瞳不看她,埋脸在温望舒颈窝。 这个时候,她最好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不然,温望舒这个疯子一定会发疯的。 她离他最近,能够感觉此刻,他全身的紧绷。 淡淡睨了冯暖心一眼,温望舒对吴若说:“送温夫人回去。” 说完,抱着慕以瞳离开。 他叫她温夫人。 冯暖心自嘲一笑。 是啊,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妈,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吴若上前,柔声说:“夫人,我送您回去吧。” 冯暖心点头,轻轻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 把慕以瞳塞进车里,温望舒冷着脸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家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安安静静的驾驶,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连呼吸声都能屏蔽掉。 身边坐着一个怒气滔滔的人,慕以瞳如坐针毡。 侧目看他一眼,她凑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顾忌着她的伤,温望舒挑了挑眉毛,没推开她。 慕以瞳靠着他的肩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你的卡刷爆了,我收到信息提示,就给你打电话。她,接的电话。” “等一下!”慕以瞳的注意力不在谁替自己接电话上面,而在温望舒的前一句。 “你说什么?我的卡刷爆了?!” 她钱包里,基本都是温望舒的附属卡,有一张没上限,剩下的限额都是一百万。 “你又买了什么?”温望舒好整以暇的问。 慕晏晏! 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慕以瞳朝温望舒伸手,“手机给我!快点给我!” 温望舒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看她阴沉着脸拨出一个号码。 “喂?” 手机那边,慕晏晏轻快的女声传来。 “慕晏晏!你死定了!”慕以瞳低吼。 慕晏晏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急忙将电话挂断。 盛宛萍正在看女儿给自己买的新包,见女儿仿佛受到惊吓的样子,便问:“晏晏,你怎么了?” 慕晏晏使劲儿摇头,皮笑肉不笑:“没,没事。呵呵,没事。” * “回你家?” “别,去我公寓吧。我这样子要吓坏我爸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呵!”冷嗤一声,温望舒吩咐司机开去慕以瞳在外面的小公寓。 车子停在楼下,慕以瞳推开车门下车,另一边,温望舒也跟着下车。 低声吩咐司机等他,他朝慕以瞳走过来。 让司机等,他还要走? 不知怎么,慕以瞳心里就有点不高兴。 或许是因为受伤,所以格外脆弱吧。 直到进门,他们都没说一句话。 慕以瞳踢掉鞋子就往卧室走,温望舒拧紧眉毛,把她的鞋放进鞋柜,又拿出她的拖鞋跟上来。 扑向大床,她扯过枕头盖在自己头上,留下一个“我很生气”的背影给进来的男人。 温望舒勾了勾嘴角,把她的拖鞋放在床边,坐下来,摸她的小腿。 “别动!”她躲了躲。 他顺势躺在她身边,扯开她的枕头,把她的小脸从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扒出来。 “起来,我帮你擦擦身上,你后背有伤,不能洗澡。” “不用了,我就这样,臭死算了!” “啧!起来!” “我就不!” 最后慕以瞳还是抵抗不了温望舒,被他抓起来,抱进浴室。 一番折腾下来,她清清爽爽,他身上湿一片,干一片,透着狼狈。 “我有事,今天要回温家。明早过来给你换药,你早点睡。” “温望舒。”慕以瞳嘟起红唇,拉住他手摇晃,“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他俯身碰了碰她的鼻尖,“乖。” 目露嘲讽,她松开手,“好吧,你走吧。” 他看着她,犹豫一下,还是转身往门口走。 “她说,你要和秦思怡订婚了,那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结束了?” 手搭在门把手上,温望舒半响回了一句:“别多想。” 门合上,一室寂静。 慕以瞳捞起一只枕头,往房门方向砸去。 过了一会儿,把另一只也砸过去。 …… 温家。 书房。 温成林转过身,蹙眉:“你说什么?” 温望舒一腿抬起搭在另一腿上,淡声说:“我不会和秦思怡订婚。” “胡闹!”抬步走过来,温成林看着儿子,“思怡哪点不好?你玩了这么久,也该定下来了。” “就算要定,也不是她。”温望舒微微抬了凤眸,看着父亲,“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我还不知道你?”温成林冷哼一声,“你和慕家那个孩子的事,在四九城风风雨雨传了这么多年,你真当我一点不知道?” “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您。” “望舒!”叹息着,温成林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们温家,绝不会接受她,你该明白。赶紧和她断了。” “断不断,什么时候断,我说了算。我温望舒要谁,就是要谁。就算有一天我娶她进温家……” “不可以!”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一道女声打断了温望舒的话。 正文 第32章 有我在,你尽管无法无天 脸色苍白透着慌乱,冯暖心紧紧咬住下唇,全身都在颤抖:“不可以!望舒你不可以娶她!绝对不可以!” 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温望舒不说话,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她。 温成林快步走过来,搂住冯暖心的肩膀,担忧的问道:“暖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走,我陪你回房休息一下。” 转头,他又看向儿子:“订婚的事情,我们再说。” “成林!”冯暖心握住温成林的手臂,羸弱的样子惹人疼惜,使劲儿摇头:“不可以,不可以。” 她喃喃着不可以,好像害怕极了什么事。 温望舒这时站起身,擦过两人身边时,冷漠道:“你算什么,也敢对我的决定管手管脚?” “望舒!”温成林当即怒急,对着儿子背影冷斥:“怎么和你暖姨说话呢!给我道歉!” 温望舒脚步一顿,站在了那里。 慢慢转过身,他表情似笑非笑,视线在父亲那张铁青的脸和冯暖心楚楚可怜的假面上掠过。 凤眸低垂,他慢声道:“你确定要我道歉?” “你给我道……” “成林!”冯暖心急忙打断温成林的话,“别这样,别这样,我不要紧,我真的不要紧。” 她一句一个不要紧,温成林于是心疼的搂紧她。 这让温望舒无端想起那个循着第一本能,默默为她当掉热烫锅底的小女人。 她明明疼的额角冒冷汗,却依然胆大包天的跟他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 白痴! “如果真的不要紧,就不要装作一副全世界都欺负了你的表情。”顿了一下,温望舒语气沉了几分:“真的很恶心!” “望舒!” 这一次,脚步没再停留。 “哎?大少爷您去哪儿?大少爷?” 大门震天响。 温成林低咒一声:“逆子!” 冯暖心自嘲一笑,拍着他手臂安慰,“成林,不要和望舒生气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捏住冯暖心的下颌,温成林蹙眉看着她,“当初要你的是我,要错也是我的错。” “成林……” “妈?爸?” 一道清朗的男孩声音响起,温嘉志拿着功课站在房门口,“你们怎么了?” 冯暖心背过身,擦去眼角的泪,“没事。” 温成林拍拍她肩膀,问温嘉志:“功课做完了?” 温嘉志挠挠头,“有一道题不会做,我听大哥回来了,想问问他。大哥呢?” “走了。”温成林显然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明天去学校问老师吧。你妈妈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休息了。” “哦。”温嘉志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捏紧了手里的习题本。 他很喜欢大哥,可是大哥不喜欢他。 每次他想跟大哥靠近,都会受到冷遇。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他努力的学习,他是学校的第一名,可是大哥还是不喜欢他。 * 车子停在小公寓的楼下,温望舒靠在引擎盖上,点燃了一支烟。 抬眸,望着那扇小小的,明亮的窗。 她还没睡。 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呢? 一支烟接着一支的吸,直到把半盒烟都吸完,温望舒才上车,驱车离去。 …… 张妈打开门看见慕以瞳,很高兴。 她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张妈。”慕以瞳笑嘻嘻的抱了抱她,递给她一盒月饼。 一看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中秋节快乐,您今天放假吧?” 不知为何,张妈眼神闪了闪,好像是,不忍心。 接过盒子,她说:“哦,是,一会儿,一会儿走。” “好,祝您全家团圆。”慕以瞳说完,迈步往客厅走。 张妈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 大小姐人真的很好,去年她儿子生病,还是大小姐给掏的医药费,也不用她还。 只可惜啊,这么好的人,偏偏…… 拎着月饼盒,张妈转身回厨房去了。 刚进客厅,就听到慕晏晏跟盛宛萍撒娇:“我穿那条粉色的裙子,妈妈你也穿粉色。” “妈妈穿什么粉色,晏晏你别胡闹。”嘴上这么说着,盛宛萍眼神却带着笑意。 “慕晏晏。” 冷嘲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慕晏晏身体一僵,暗道不好。 盛宛萍蹙眉,意识到什么,拉住女儿的手问,“晏晏,怎么了?你是不是闯祸了?” “呵!”慕以瞳抱着手臂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闯祸?如果刷爆我一百万的卡算是闯祸的话,那么慕二小姐这次还真就闯祸了。” “晏晏?”盛宛萍惊疑的看着女儿,“你真的?” 慕晏晏恨死慕以瞳了,非要在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找她麻烦。 梗着脖子,小姑娘破罐破摔:“怎么了!我就刷了!我,我花的是我们慕家的钱!” “啧啧!”慕以瞳被她不要脸的劲儿气笑,“慕二小姐,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 当着自己的面损自己的女儿,盛宛萍很不高兴,“晏晏,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知道了,妈妈。” “这就完了?”慕以瞳挑眉,“你们觉得,我长得想慈善家吗?” “你!慕以瞳!你别没完没了!” “我就没完了!刷爆我卡的人是你,你还敢跟我大呼小叫?” “你!” “够了!”打断两人的争吵,盛宛萍睨了慕以瞳一眼,拍拍慕晏晏的手臂,“晏晏,你上楼去换衣服,我们要来不及了。” 慕晏晏眼神一亮,昂着小下巴对慕以瞳说:“我懒得跟你说了,我们和爸爸要一起出去吃饭。今天中秋节,一家团圆。” 她刻意咬紧“一家”两个字,慕以瞳知道,在这个“一家”里面,没有她。 他们出去吃饭,也不会订她的位置。 心头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冰水,她极力忍耐着,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改变。 慕晏晏仔细看着她的脸,没有想象中的面具破裂,气恼又无可奈何。 跺跺脚,小姑娘“蹬蹬蹬”上楼去了。 客厅里剩下盛宛萍和慕以瞳。 慕以瞳慵懒的靠向沙发靠背,幽幽问道:“订了哪家餐厅啊?” 盛宛萍微笑着,心情不错的样子,“与你无关。” 当然和她无关,他们一家三口,自己永远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为什么要抱着不切实际的一丝渺茫希望?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她。 不出意料,被狠狠打脸。 “慕太太,您想多了。只是四九城的所有高级餐厅,我都是VVIP,我好心想帮你们升个包什么的。” “不用了,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吃什么,都好。”盛宛萍不愧姜还是老的辣,攻击力抵的上100个慕晏晏。 慕以瞳伪装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在整个撕裂之前,她稍显狼狈的逃离。 只是没想到在门口,正好遇上回来的慕毅。 “瞳瞳。”看见她,慕毅很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高兴了,就有人不高兴了,有人不高兴,也不会让他继续高兴。 大过节的,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心情吧。 “爸。” “这是去哪儿?回来了怎么还往外走?”慕毅拉住慕以瞳,“今天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不了,爸,我约了人。”慕以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话。 慕毅一怔,眼底闪过失落,“今天是中秋,你约了谁?不能推掉吗?” “我约了温望舒。” 只有他,只有搬出他,慕毅才会让她走。 果然,慕毅脸色一变,放开了手。 “这样啊。” “爸,我真的要走了,温望舒不喜欢等人的。” 点点头,慕毅抱了抱慕以瞳,“好,去吧。” 慕以瞳浅浅一笑,“爸,节日快乐。” “嗯,去吧。” 打开门,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样的日子,温望舒怎么可能不在温家? 他的傻姑娘,连谎话都说不好。 可是他,不忍心拆穿她,说到底,是他自己没用。 * 电视里播放着中秋晚会,慕以瞳窝在小公寓的沙发上,喝着前几天宋连城给她打包的红酒。 一瓶已经见底,她又去开第二瓶。 “咔嚓。” 突然,大门传来响动。 慕以瞳扶着额头,迷茫的看过去。 模糊的眼底,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 温望舒蹲在沙发前,沉眸看着她。 慕以瞳歪歪扭扭的坐起身,咽了口唾沫,伸手摸上他的脸。 那轮廓,精致又绝美,隽秀又冷峻。 是他,是温望舒。 可是这样的日子,他不在温家陪家人,怎么会来? “你,你是温望舒的分身吗?”慕以瞳没心没肺的笑着问。 温望舒拧了眉,把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她安静乖巧的窝在他怀里,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生怕这是个梦。 那一晚,他们做了很多次。 从门后到浴室,从床上到床下。 慕以瞳双眸涣散,被他按住不让动,他一下一下颠她。 跳跃的绵绵刺激着温望舒的眼底,他的大掌袭上,惹得她轻叫。 最后一波,慕以瞳已经全身瘫软,被他侧身困着,吻到差点没气。 她哭,大哭捶他胸膛,全面失控:“温望舒,不要对我好,我会,我会无法无天的……” 温望舒哼了声,咬她的耳朵:“有我在,你尽管无法无天。你就算作上天,我也能接住你。” 正文 第33章 她不想怀他的孩子 温望舒自己一定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个样子有多温情脉脉,缠绵悱恻。 他长得那么好看,好看到慕以瞳多看一眼,心就疼上一分。 她已经被他养的叼了,往后若是被他舍弃,就在牀事上,估计都没人能够满足她。 “笑什么?”下颌被捏住,慕以瞳被迫转头,对上一双沉沉如海的凤眸。 温望舒亲了亲她的嘴角,摩擦着她的唇,“也说给我听听。” 慕以瞳小猫咪一样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肢跟他说话。 话刚说到一半,就感觉面前人身体僵硬了。 她一怔抬眸,被他用力按在身下,咬住了嘴巴。 “温……唔……” 他吻的凶,吻的恨,吻的她上气不接下气。 慕以瞳眼角流出眼泪,委屈愤怒的捶打他的肩膀手臂,用指甲抠他,挠他。 刺痛却让温望舒更加发了狂,他对她开始新一轮的攻击,直接把她做的昏了过去。 大掌掐住她细细的腰,他一波一波,不知疲倦,后来索性弃了小雨衣,就这么真刀真枪的上阵杀敌。 慕以瞳迷迷糊糊醒了一阵,感觉到两人无限的贴近,惊愕的睁大眼睛。 “你!”指着温望舒,她气的浑身打冷战。 温望舒邪肆的勾了薄唇,握住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好好醒着神,别再昏了。” “你个混蛋!混蛋!”慕以瞳打他的脸,被他敏感的躲开,可还是被她的指甲刮到了脸颊。 拧紧了眉毛,他贴近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我们以后都这么做,好不好?” “好你个死人头!”慕以瞳气哭了,鼻涕眼泪狼狈糊了一脸。 温望舒目露嫌弃,扯过一边的床单给她边擦边哄:“瞳瞳乖,不哭,不哭。” “你欺负人!你就会欺负我!”慕以瞳是彻底的崩溃了,在他身下奋力的挣扎。 按也按不住她,温望舒只好把她抱起来,紧紧的箍在怀里,还是未曾停歇。 终于累了,困了,倦了。 慕以瞳歪在他肩上,头发骚动着他的后背,痒而麻。 温望舒吻她的肩膀,耳朵,脸颊,鼻尖,眼睛,喟叹一声,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折磨。 * 窗帘浮动,薄纱婉转间,一丝暧昧叫人窥探个正着。 慕以瞳动了动酸疼无比的身体,一巴掌拍开紧贴着自己的男人。 温望舒带着起床气把人揽到怀里,闭眼低头就往她唇上去寻,软玉温香,唇齿留香,满意的吃了个开胃菜,他睁开眼睛,就见她明艳艳的笑着。 修长的手指刮着她长而密的黑色睫毛,温望舒紧了紧手臂,“中午的飞机,飞临市,好不好?” “你有空了?”慕以瞳在他胸膛上画圈圈,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懒懒的“嗯”了一声。 洗漱完毕出来,见她正蹲在床头柜前面翻找着什么,盈盈一握的细腰泛着白瓷的光。 温望舒坐到床上,用脚踢踢她的小屁股,“找什么呢?”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不耐烦的瞪他,“一边去!烦着呢!” “我帮你找?”心情好,温先生说话都是笑意晏晏。 哼了声,慕以瞳站起身,抱着手臂挑眉看他,“好啊,你找。” 拉住她的手腕,他问:“你先告诉我,找什么?” “避孕药。”红唇吐出三个字,让温望舒的好心情彻底覆灭不说,面容也瞬间铁青。 看着他的变化,慕以瞳真想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想让自己生个孩子呢。 “怎么了这是?”弯身,她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谁让温先生昨晚只顾着自己爽,防护措施也不做?” 甩开她的手,温望舒冷冷看着她:“哦?只有我爽到,你没爽?” “爽了。”慕以瞳回答的非常诚实,摊摊手,“所以现在要受罪了。你不知道,避孕药对女人身体特别不好。” 温望舒抿了唇,不自然的说:“是吗?” 慕以瞳马上夸大其词的把避孕药的危害说了一遍,手舞足蹈的样子让温望舒眉头蹙的更紧。 “以后不许吃这个药了!”他发话。 乖巧的点头,她嘟着红唇,“那你以后也不许擅自取掉小雨衣,不然我还得吃药。你也不想我挺着大肚子吧,好难看,我不要!”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想怀他的孩子。 要知道,四九城想要给他生孩子的人多如牛毛。 温望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她不想这一点这么生气,可要是她真的怀孕…… 一个像她,也像他的小团子,叫他们爸爸妈妈,那个画面,似乎很美好。 但也只到这里,他便将后面一切赶出脑海。 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找不到,一会儿出去买,你去换衣服,我们要走了。” “好的,等我一下。”她往他脸上吻了一下,高高兴兴的拿了衣服进浴室。 门合上,眸间的星光瞬间黯淡,纤细的手指捏紧了连衣裙,好一会儿,她才开始动弹。 因为温望舒讨厌飞机上有别人,所以他的出行都是包机。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慕以瞳才不管,跟着他上飞机就开始睡觉。 拿了薄毯裹住她,他拿出平板看东西。 睡了两个小时,打着哈欠醒来,慕以瞳要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喂给他。 “还有多久到啊?” “半小时。” “哦,你在看什么?” 把平板转给她,温望舒给她解释上面的股票动向。 “这支这么好,我也要买。”慕以瞳听得激动,握住温望舒的手臂,“你把这个写给我,我回去买。” 睨了她一眼,温望舒合上平板把她拉到怀里抱住。 眼睛往她领口里钻,他笑着说:“你赚钱了,拿什么还我?上次我们的赌注怎么样?” 脸一热,慕以瞳别开眼,“上次明明是我赢了,我为什么要,要那样。” “啧!你脸皮可真厚,那也叫你赢了?” “怎么了?我又没求你帮我。” “嗯,是我自己多管闲事。”放开她,他转头看向机窗外。 小气的男人。 腹议着,慕以瞳左右看了看,问:“这里不会有监控之类的吧?” “嗯?” “你装什么傻!我问你有没有监控!” “没有。” 蹲下身,她伸手去解他的裤链。 温望舒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腕,“算了。” 她仰着头,“你确定?过了可就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拉着她起身,温望舒拍拍她的脸,“快到了,来不及。” 原来是因为这个,慕以瞳气恼,窝在座椅上不再理他。 临时新开发的度假区,酒店房间都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不过那是别人,到了温望舒这里,都不叫个事。 最大的总统套房,慕以瞳飞扑向床,在上面打了几个滚。 温望舒鄙夷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把两个人的行李箱放好就去了浴室洗澡。 温先生洁癖,爱干净,却偏偏找上了名声最不干净的她。 想想真是讽刺。 从床上翻身下来,慕以瞳走向落地窗。 车水马龙,高楼鳞次栉比,与这些相比,她不过一颗尘埃,稍不留神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哀伤的想着,腰间缠上一双坚实的手臂。 温望舒低沉的男声徐徐:“你又乱想什么?” “没什么。哦对了,我听说明天丰和太子爷订婚,你有没有收到邀请?” 她话落,温望舒倏然放开了手,退后两步,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睨着她。 慕以瞳被他盯得后背发冷,红唇微扬:“怎么了?” 修长的手指伸出,准确的捏住了她的下颌,向上抬起,“泡温泉?嗯?你喜欢,我们现在去R国。” “哎?你闹什么别扭,这里不是也有温泉吗?” “你的目的是温泉吗?” “当然,不是。”挡开他的手,慕以瞳媚着眼神,“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一直这个德性。快说,你有没有接到邀请啊?” 他,有。 七天前,邀请函就由吴若交给他了。 可他压根就没打算去什么订婚典礼。 好啊,他还是低估了她,她玩的一手好心思,好伎俩。 “慕以瞳,你不要后悔。” 后悔吗? 她后悔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一件。 “丰和交际那么广,肯定有很多商业贵胄来参加太子爷的订婚典礼吧。远扬的加工流水线这边没什么问题,不过一批原材料还没弄到手,你说……” “闭嘴!”呵斥住慕以瞳的滔滔不绝,温望舒太阳穴青筋都爆出,冷冷一笑:“滚!” “……温望舒……” “滚!” 握住慕以瞳手臂,温望舒拎小鸡仔一样把她丢出房间。 房门摔上,慕以瞳不死心的扑到门上狂敲:“温望舒!你别那么幼稚!开门!给我开门!” 没人搭理她。 敲了半天,慕以瞳泄了气,踢了两脚门,大步往电梯方向走。 身无分文,手机都没有,她在街上溜达了两个小时,回了酒店。 希望这会儿,温望舒已经消气了。 其实她更害怕,温望舒重蹈雪国时候的覆辙,又自己一个人走了。 没他,她还怎么去参加订婚典礼。 先去前台咨询了一下,幸好温望舒没有退房。 偷摘了别人房间门把手上面的清理房间提示牌,慕以瞳叫来推着清洁车的服务生。 “麻烦帮我打扫一下房间。” “好的,小姐。” 佯装要走,等身后响起房门开启的声音,慕以瞳猛地转身奔回来,在服务生惊愕的眼神中冲进房间。 “温望舒!” 靠在床头,安静看书的男人幽幽抬眸看过来。 慕以瞳掐腰站在那里,和他隔空对视。 服务生判断了一下形势,悄然退出。 数秒之后,偃旗息鼓。 慕以瞳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有事相求,才不得不屈服在温望舒的淫威之下。 温望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慕以瞳翻个白眼,然后走向他。 他腿上搭着被子,整个人透着慵懒。 她掀开最下面的被子,躬着身子钻进来。 温望舒把书放在床头柜上,看着自己面前,某女肉虫子一样拱啊拱。 等她折腾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他准确无误的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惊呼声中把她从被子里拽出来。 慕以瞳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 他伸手把她的头发揉的更加乱,她一点脾气没有,笑眯眯的任由他动作。 她的眼神让他无端气恼,失了耐心,他推开她,又去拿书。 “喂!”慕以瞳小小的低呼一声,熊抱住他的手臂,“别看了,温望舒,你看我吧。” “你,有什么好看的。”话这么说着,他倒是真的放弃拿书,转而看向她。 慕以瞳得逞,小媚眼一飞,窝在他怀里,蹭啊蹭。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真的。” 这点没诚意的道歉,温望舒早就听出她的敷衍之意。 她怕的,不过是自己不带她去订婚典礼,耽误了她找那些大主顾而已。 而他就算明知道这些,却无论如何对她狠不下心。 温望舒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还没腻而已。 7年了,他有时候也在想,对慕以瞳,这毒瘾什么时候才能解,他翘首以盼这一天,然后毫不留情的推她去地狱。 “不就是个订婚,你想去就去。” “我一个人去不好,你也要去,好不好?” 温望舒笑出声。 “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回来,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什么都听?” “嗯嗯,都听的。”一边说,慕以瞳一边狗腿的给温望舒按摩放松。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半响,才开口:“慕小姐如此煞费苦心的,我怎么能让你功亏一篑。” 慕以瞳怎么会听不出温望舒的嘲讽,不过这个事情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他爱说,就让他说吧。 她不回嘴,如此乖巧的样子非但没有让温望舒消气,反而更有怒火拱上心头。 睁开眼睛,他刻薄的笑了笑,“礼服带了?” “带……”她张嘴,却又停住,转了个弯:“带不带的,你就不能买身新的给我?好歹我跟着你,别给你丢脸嘛。” “慕小姐怎么会让自己丢脸?依照我说,还穿什么礼服,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才最好看。” 慕以瞳想,让温望舒过过嘴瘾就算了,自己不要跟他计较。 可是这人没完没了,让她忍耐不住。 “是吗?你说其他男人是不是也跟你这么想?我要是不穿衣服躺他们床上去,最好。那我岂不是更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慕以瞳,你找死!”温望舒凤眸阴鸷,怒意滔滔。 慕以瞳冷哼一声,从另一边下床。 看着那抹窈窕背影越走越远,温望舒突然拿了床头柜上的书朝她离去的方向砸过去。 四九城都知道,温氏总裁温望舒,做事从来冷静自持,滴水不漏。 他的人和他做事的态度一样,很少有人看见他明显的感情变化。 冷情,是他的代名词,就算他对你笑着,他笑容里多半也没有几分真意。 能够让他真正动怒的,这么多年,也只有慕以瞳。 只是外界人同样看不懂,如果慕以瞳真的有野心,就该老老实实守在温望舒身边,安分守己,等着嫁入温家。 而不是像现在,流连徘徊在各色男人之间,安身立命的做花蝴蝶。 还有温望舒,对此居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人的关系,早就成为四九城一个难解的谜团。 …… 慕以瞳很少穿白色,但她一旦穿了,就一定艳丽婀娜。 能够把纯洁的白色穿出妖媚,只有她。 或者说,白色总是衬托出一个人的本真,慕以瞳骨子里的媚,让白色一衬托,就展露无遗。 她偏爱红唇,那浓烈的颜色像是她希望自己拥有的,浓烈怒放的生命。 墨黑的头发绾了个发髻,白色的礼服小露香肩。 没带任何首饰,干干净净。 温望舒一身黑色西装,气质潋滟。 慕以瞳微笑迎上来,挽住他的手臂。 侧目睨她一眼,温望舒没说话。 知道他心里还是不高兴,慕以瞳语气带着讨好:“我们可以走了吗?” “等不及了?”他冷笑。 慕以瞳眨巴眼睛,“你要是反悔了,我就不去了。” “以退为进?” “……” 秘书告诉郑守成,说是温望舒来了,郑守成又惊又喜。 他托人送去的邀请函石沉大海,还以为温望舒不会来,没想到…… 堂堂的丰和太子爷亲自出来迎接,足见温望舒的面子大。 “温总,真没想到你会来。”郑守成伸手和温望舒交握,“感谢,感谢。” “恭喜。”温望舒淡淡吐出两个字,郑守成却高兴的嘴角大大咧开,“温总快请进,快请。” 慕以瞳和温望舒一起步入宴会场,一番寒暄,她已经锁定了今天的目标。 温望舒见她急的像是热锅蚂蚁,恨不得马上长翅膀飞了,怒极反笑。 贴近她的耳,冷嘲:“用得着如此迫不及待吗?” 慕以瞳垂了眸,不做声。 她的样子倒让温望舒心烦,正在此时,一道怯怯却喜悦的女声响起。 “温先生。” 回头,就见一抹同样穿着纯白的女孩子走上前。 白洛岚。 慕以瞳心内一笑。 这阵子多听说秦思怡,倒是把这位白家小姐忘了。 她可也是和温望舒相亲过,而且得到他与众不同对待的人。 这会儿,走还是不走,成了问题。 温望舒却离开慕以瞳身边,主动和白洛岚说话。 原来她是郑守成未婚妻的闺蜜,这次也来参加订婚典礼。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真让慕以瞳感叹。 看他们相谈甚欢,慕以瞳也不好意思打扰。 正巧她盯得目标落单,提着裙摆,她急忙追上去。 温望舒余光瞄着慕以瞳动静,此刻眸色一沉,随后薄唇抿直。 白洛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温望舒反应,不甘的咬咬唇,“温先生,你是不是讨厌我?” “嗯?”温望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白洛岚身上,“怎么这么说?” 白洛岚低了头,捏着自己的裙子,“我回去以后,温先生也没再联系我,我还听说,你见了,见了秦思怡。” 都是名媛圈的,秦思怡那一阵子特别招摇,听说温望舒也见过她,更是在她面前高傲炫耀,弄得她心里难受。 女孩子垂眸间,萌生委屈娇意。 温望舒凝着她,眸色柔和了不少,“不要乱想,我和秦小姐并不深交。” 他这是,和她解释吗? 白洛岚喜形于色,抬眸看他。 温望舒淡淡一笑,似真似幻。 * 追着那位老总到了花园,慕以瞳扬声叫道:“赵先生。” 赵孟生回头,却见一位妙龄妩媚的女人俏俏而立,一怔,他开口:“小姐叫我?” 慕以瞳提裙上前,“是,赵先生,能否打扰赵先生一点时间?” 赵孟生打量慕以瞳,隐隐有个大概,“你是慕小姐吧?” 正文 第34章 吃醋 “小哥哥!小哥哥!小心呀!” “嘘。” 夜清月明,星耀闪烁。 一抹修长身影翻上墙头,扒住了树干,长臂一伸,那只轻巧的羽毛球就落在了掌心。 “哦!小哥哥好厉害!” 墙下,几个男孩女孩欢乐叫道。 男人将羽毛球抛下去给孩子们,正要纵身一跃的瞬间,眼神定定。 那一抹白衣红唇,烈烈红颜,至此成为他一生难以忘记的夜之印记。 转身,他哄走对他翘首以盼的疯小孩们,就这么在墙头蹲了下来。 一墙之隔,这边是丰和太子爷家的后花园。 慕以瞳落座赵孟生对面,女人妩媚风情,勾勒的十分动人。 从宴会厅里流泻而出的浅浅钢琴曲,平白添了一丝暧昧。 “赵先生居然认得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慕小姐的名声,四九城里叫得响。”赵孟生这话,带着一丝轻浮。 但眼下,慕以瞳也就不计较了。 “赵先生就不要开我玩笑了。”装模作样的娇声笑着,她的眼底闪过冷漠和鄙夷,快的赵孟生抓不住,却统统落入墙头男人的眼中。 嘴角玩味的勾起,他越发期待这两人谈话的后续。 这样的女人,一见便知是剧毒,可偏偏想要饮鸩止渴的人估计不在少数吧。 摸着下巴,他思考着,自己恐怕也在其中了。 过去,从来不信一见钟情。 但这个女人,叫自己信了。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慕以瞳也是个中的高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赵孟生这只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闲聊的都是风月,赵孟生人比较粗,一会儿就被慕以瞳绕到弯子里,出不来。 急的他再也顾不上,装不了风度。 探手过来,握住慕以瞳放在桌上,招了他许久的粉嫩柔荑。 慕以瞳不躲不闪,还是那么浅笑兮兮。 这一笑,更是让赵孟生心神荡漾,不能自拔。 “慕小姐,要不要跟我出去单独喝一杯?” 这是,红果果的邀请。 背后的意思,让慕以瞳差点呕出隔夜饭。 瞧赵孟生色眯眯的样子,真恶心。 “别了,我今天陪着别人过来的。” 这个别人,除了温望舒还能有谁。 赵孟生像是被人当头浇了冷水,瞬间清醒。 他这是被美人迷得糊涂了,忘记了美人已经名花有主。四九城谁不知道,慕以瞳和男人调情,但床,只上温望舒的。 不过,这也是外界来看,内里,赵孟生是不相信慕以瞳这么浪的女人,只有温望舒一个男人。 这就是他们男人的劣性根了,慕以瞳最厉害的,是激起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而且从未失手。 讪笑着,赵孟生收回手,流连着刚才触手的温度腻人。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眨巴着俏生生的媚眼勾魂:“其实说了这么多,我是来求赵先生一个合作的机会。” 终于,步入正题。 合作? 那不是可以经常看见她? 赵孟生眼睛一亮,急忙接话:“慕小姐说的什么合作?” 粗略讲了讲自己的计划,赵孟生不是傻子,如果不是互利互惠,他才不会答应。 “赵先生觉得怎么样?” “慕小姐这头脑,让赵某甘拜下风。” 一听有戏,慕以瞳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艳,“那就说好了,赵先生,回去我叫人送详细的计划书给您。” “好。” 送走了赵孟生,难免被他吃了几块豆腐。 慕以瞳心情欠佳,懒懒对墙头听音的男人道:“你准备听多久?” 被发现了? 男人微微一笑,一跃而下,站定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慕以瞳被他那抹明媚如阳光的微笑晃了眼。 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招架不住的就是这样的笑。 后退一步,她抱着手臂,挑眉睨着男人,“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说话。” 男人指了指墙头大树,解释:“我帮一群孩子捡羽毛球来着。” “嗯,球呢?” “还给他们了。”男人摊摊手。 “所以,你明明捡完了球,还躲在上面偷听?” 男人摇头失笑:“怎么能算偷听,我在上面打盹,你们在下面说话。” “这么说,我还要跟你道歉,打扰你了?”慕以瞳冷笑,转身提裙就走。 男人“哎?”了一声,匆忙追了两步。 不好去抓她手臂,只好拦在她身前。 慕以瞳秀眉蹙起,不悦看着他,“还有事吗?” 挠挠头,他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能知道你名字吗?” 不认识自己? 本以为是哪个闲的蛋疼的名门公子想出来跟她搭讪的新招数。 慕以瞳自认记人功力不错,仔细打量眼前人,断定确实没见过他。 既然不是名门公子,那对自己也是没用,也就没必要认识了。 “不能。”直截了当,慕以瞳拒绝。 男人也不恼,笑着说:“那好吧,我叫Ivan。” “谁管你叫什么。”嘟嚷一句,慕以瞳擦过他身边离开。 一缕余香漂浮,这么浓烈的香水,跟她气质倒是合适。 Ivan回头,一直到再也看不见慕以瞳。 “铃。” 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叹息一声,他接起。 “我的少爷啊!您跑哪儿去了?我在宴会厅这边,您好歹过来和郑家公子打个招呼。” “没空。”Ivan言简意赅,挂了电话。 晃着手机,他心里对慕以瞳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 慕以瞳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温望舒还在和白洛岚说话。 眼睛一刺,她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挽住温望舒手臂,“聊什么?这么开心的样子?” 温望舒侧目看她一眼,抽出手臂,一点面子不给。 白洛岚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见状,立刻眉开眼笑。 慕以瞳自嘲一笑,叫住端着托盘的侍应生,随手拿了两杯香槟。 “喏。”一杯递给温望舒。 温望舒不接。 她又递向白洛岚,“白小姐喝不喝?” 温望舒都不要,白洛岚才不可能要呢。 只是到底是名媛出身,她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微笑道谢:“谢谢慕小姐,我不……” “啪!” “啊!” 两道声音。 一个是香槟杯落地炸裂的碎响,一个是白洛岚受惊的尖叫。 与这两个同时发生的,是温望舒下意识的把慕以瞳揽在怀里。 红唇扬起大大的弧度,慕以瞳挑衅的看向白洛岚。 裙子被香槟弄脏不说,看温望舒抱着慕以瞳,更是让白洛岚怒火中烧。 小姑娘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指着慕以瞳,红着眼睛低吼:“你,你故意的!” 故意让她出丑! “什么啊?”慕以瞳推开温望舒,无辜的眨巴眼睛,“你说谢谢,我以为你要喝嘛,谁知道你自己不接着。” “我,我,我……”白洛岚有苦难言,只能狠狠的瞪着慕以瞳。 可是温望舒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他不是应该,应该护着自己吗? “怎么了?”郑守成携未婚妻出现,生怕有什么地方得罪温望舒。 “岚岚,你这是?” 好友的关切让白洛岚更加委屈,可是已经这么丢脸,她只想赶紧离开。 “我没事,我去换衣服。” “我陪你。” 让未婚妻带着白洛岚先离开,郑守成询问温望舒,“温总,没什么事吧?” “没事。”温望舒淡漠吐出两个字,展臂搂在慕以瞳腰上,那力道,让慕以瞳暗自咬紧后槽牙。 把她带到僻静角落,温望舒放开她,抱着手臂,似笑非笑。 慕以瞳哼了声,瞪他:“笑!笑毛线!” 温望舒依旧言笑晏晏。 慕以瞳怒,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踮着脚,“你一晚上是不是就这样对着那个丫头笑的?笑的这么骚包!” 前面一句,温望舒断定慕以瞳是吃醋了,后面一句,又让他铁青了脸。 骚包? 她说他? 挡开她的手,温望舒捏住她的下颌,“你再说一遍。” “切!”冷嗤一声,慕以瞳哼唧:“你本来就骚包,不是吗?” “慕以瞳!” “你嚷什么!嚷什么!” 他吼她,她声音也不小。 四目相对,两人较上了劲儿。 这次,互不相让。 慕以瞳眼睛都瞪酸了,眼底微红滚出泪珠。 温望舒一愣,身体遵循意识,握上了她的手腕,“你……” “我什么?”她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 靠! 眼睛好疼。 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人揽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温望舒箍住她的力道,大的慎人。 “温望舒?” “别动。”大掌按住她的头,让她紧紧贴在胸前,他犹豫着,柔和了语气,“你,你乖一点。” 这是怎么了? 温先生怎么突然服软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两颗因为跟他比拼眼力,掉下来的金豆子? 真是美丽的误会。 不过慕以瞳非常的从善如流,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趁机提要求:“我不喜欢那个小丫头。” “嗯,知道了。” “嗡。” “温望舒。” “嗯?” “我手机响了。” “不要管。”温先生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呢。 “放开我,别那么幼稚。”推开他,在他的瞪视中,慕以瞳接起手机。 那边说了什么,她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温望舒及时扶住她。 正文 第35章 他的眼神像利箭刺入她心 揪紧温望舒的袖口,慕以瞳的手指被他的袖扣划了一下,刺痛让她微微回过神。 站稳,她镇定,咬牙,一字一顿对手机那头已经哭到精神都要昏厥的慕晏晏发话。 “闭上嘴!爸爸一定不会有事!你老实待着,我马上,马上回去!” 挂了手机,慕以瞳用了几秒钟消化慕晏晏传达的消息。 一个小时前,慕毅突然心脏病发作送医,这会儿还在抢救室里。 提起裙摆,她转身,手臂猛地叫人握住。 这才想起来,温望舒还在身边。 深吸一口气,慕以瞳回头面对温望舒,“我要马上回四九城,我爸爸,我爸爸在医院。” “慕以瞳!”温望舒动了怒意。 在她眼中,他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和依靠? “我和你一起回去。” “别了。”慕以瞳蹙眉,挤出一抹笑,只是温望舒看得出,她笑容背后的僵硬和战栗,“我赶时间,要坐最近的航班。” 温望舒出行都是包机,慕以瞳现在没有时间等他安排这件事,她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四九城去。 “我说,我和你一起回去。”温望舒话落,握紧了慕以瞳的手臂,带着她快速往门口走。 郑守成属下通告温望舒要走,他急急忙忙的追上来。 “温总,您这是?” 温望舒搂住慕以瞳肩膀,沉声说:“我有急事要回四九城,抱歉,要先离开。” “啊,这样啊,那温总,我派人送您到机场吧。” “不必了。”来不及再说,温望舒和慕以瞳离开。 到了机场,飞往四九城的航班刚刚离开,下一班要再等两个小时。 慕以瞳得知消息,当即一个腿软。 温望舒拧眉扶住她,把她安排在椅子上坐下,自己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温望舒回来,见她蜷缩在椅子上,眼睛可疑的红着。 心口一滞,他弯身对她说:“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有事。” 慕以瞳抬起脸,眼底一片迷糊,紧紧揪住他的衣袖,“真的吗?”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她,温望舒点头,坐在她身边抱住她,“嗯,不会有事的。我联系了一架飞机,一会儿就来接我们回去。” “温望舒。”靠着他,她闭上眼睛,“谢谢你。” 拍拍她的背,他没说话。 …… 飞机落在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慕以瞳跌跌撞撞的从机场往出跑,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温望舒疾步跟在她后面,竟然有点追不上她。 早就安排好的车子就在机场外面停着。 慕以瞳没头没脑的冲撞,差点让路过的出租车刮到。 那瞬间,温望舒心跳漏停,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臂弯里箍住。 低头,他冷声呵斥:“慕以瞳!你找死吗!” 慕以瞳摇头,用力推他,“放开我,去医院,去医院啊!妈的我要去医院!” “我们去。”这一句,已经软化了语气。 温望舒半抱半拖,把她带到车子边,打开车门,她立刻弯身坐进去。 等他上车,慕以瞳拍着司机的座椅背,“开车!快开车!” 寂静的医院走廊,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 慕晏晏顶着红肿的眼睛转头看去,瘪着嘴站起身,快走几步迎上去,“慕以瞳……” 慕以瞳抱住同父异母的妹妹,眼睛看向不远处同样红着眼睛,满脸疲惫的盛宛萍,“好了,别哭了,丑死了。” 慕晏晏哼唧,不得不承认,看见慕以瞳,她的心就安定了不少。 在她身上蹭了蹭鼻涕,慕晏晏退后一步,女孩子有点羞赧,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你怎么穿成这样?” 慕以瞳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拉着她的手走向盛宛萍。 抬头望向手术室上方那抹红色灯光,她低声问:“爸进去多久了?” 慕晏晏回答:“四个多小时了。” 点点头,慕以瞳让慕晏晏坐下,自己走向手术室门口,靠近去听,可是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时,另有脚步声响起。 慕晏晏惊讶的看着走来的男人,握住了盛宛萍的手。 盛宛萍对温望舒礼貌颔首,看他走向慕以瞳。 “给你爸爸做手术的是心脏方面的权威医生,不用担心,没事的。” 他刚才就是去询问这件事。 慕以瞳点头,靠在他身上。 温望舒伸手搂住她肩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相互依偎,那是一种气场,别人无法闯入。 手术进行了整整6个小时,幸好慕毅被及时送医,抢救非常成功。 转入加护病房,还要观察一天。 慕以瞳让盛宛萍和慕晏晏一起回去休息,自己守在这里。 难得慕晏晏懂事一回,“妈,您先回去吧,我也在这里。” 盛宛萍看了慕以瞳一眼,点头:“好,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妈妈。” “嗯,放心吧。” 把盛宛萍送到电梯,母女两个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然后慕晏晏就回来了,坐在慕以瞳身边。 侧目看她一眼,慕以瞳淡声说:“你没必要非在这里,回去等着一样。” 慕晏晏冷哼,高傲的昂着小下巴:“我是爸爸的女儿,在这里守着理所当然。你凭什么叫我回去!” 得! 为她好,还被倒打一耙。 “瞧你伶牙俐齿这个劲儿,在电话怎么哭那么怂?” “你!”慕晏晏气恼,狠狠瞪着慕以瞳。 慕以瞳不理她,闭上眼睛假寐。 慕晏晏自讨没趣,哼了一声,挑了个离她远的位置坐下。 不多时,温望舒回来了。 身边坐下一人,慕以瞳放松身体,靠在他肩上,“你怎么还没走?” 温望舒没说话,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捏。 慕以瞳睁开眼,歪头看他:“你有事就去忙,不用跟我在这儿守着。” 一会儿一个电话的,自己都替他累得慌。 他不动,慕以瞳叹息,“真的,这里不需要你。” 温望舒冷笑,把这句话理解成她不需要他。 也是,刺猬的外衣再一次披好,她无坚不摧。 先前的慌乱无助,仿佛昙花一现。 嘲讽勾唇,温望舒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走廊尽头走去。 啧! 这人好像又生气了。 但慕以瞳可没时间管他,由着他自己气去吧。 慕晏晏一直悄悄观察两人,温望舒一走,她就跑过来刺激慕以瞳,“怎么了?你的大金主生气啦?你还不去哄?” 慕以瞳抬脸睨着她,“关你什么事!一边待着去!” “哼!我看你这脾气,温望舒早晚有一天踹了你!” “他踹了我,我再找别人,你当我非他不可?” 慕以瞳话落,就见慕晏晏倏然变了脸色。 刚才只顾着堵慕晏晏的话,慕以瞳根本没注意周围。 这时顺着慕晏晏视线望去,她心脏一沉。 几步远的地方,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笔直而立。 他手里,捏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纸杯。 薄唇勾起,凤眸萦了一层霾。 他将纸杯掷在地上,漾了一地的奶茶香。 “温望舒!”慕以瞳情急喊出声,他的背影却那么冷硬,一步一步远离她的视线。 她想去追,可是双脚就好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慕晏晏自觉闯祸,赶紧跑到远远的地方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慕以瞳暗骂自己,温望舒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化作万千利箭,一根不落的插入她的心脏。 捂住心口,那里面疼的厉害。 慌忙找出手机,她拨出他的号码。 可是他并不接。 一遍一遍的打,后来手机干脆被她打没电了。 颓然的坐下,慕以瞳烦躁的耙了耙头发。 * 慕毅在第二天的下午才醒过来。 慕以瞳第一个发现,急忙叫来医生为他检查。 “瞳瞳,晏晏,担心了吧?” “爸爸,你不要再吓我了!”慕晏晏抱住慕毅的手,哭的不行。 慕以瞳看上去却十分冷静。 然后盛宛萍来了,她便悄然退出房间。 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重重呼出一口气,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还是抖得。 天知道,她多害怕失去慕毅,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求回报,疼爱她的男人,她最亲的人。 后来许平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慕以瞳也正准备回远扬。 慕毅病倒,消息早已传开,就怕远扬有什么变动。 “你说什么?那几个老东西真的这么说的?” “慕总,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慕以瞳打车往远扬赶。 慕毅出事还不到48小时,几个大股东就嚷嚷着撤换总裁,当她慕以瞳是吃白饭的吗! 车子停稳,慕以瞳还穿着那身白色的晚礼服。 她根本来不及换衣服。 许平川迎上来,蹙眉说道:“他们人在会议室,慕总您先换个衣服吧?” “不必了,直接过去。” 在进会议室之前,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一张俏丽面孔,冷冷一笑。 想要把远扬翻个天,也要问问她答不答应。 惹急了,她就把他们一个个全给踢出去。 许平川为慕以瞳推开门,她昂首挺胸,施施然含笑走进来。 股东们见状,一个个正襟危坐。 慕以瞳不好对付,其实他们心里也有点打鼓。 正文 第36章 偶尔有不想犯贱的时候 “哟,今天过节啊,人这么全?” 视线挨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平均关注5秒钟以上,等慕以瞳落座,股东们个个渗了一脑门的冷汗。 除了年末分红,平常连个人影都不见。 今天这么齐刷刷,难得默契呢。 主位椅子上一坐,许平川恭敬站在她身后,慕以瞳跟着温望舒久了,说话办事就染了他的恶习。 纤细的手指微蜷,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节奏,听得股东们面面相觑,有口难言。 这又开始跟她装哑巴了? 慕以瞳才不会给他们机会,直接开口:“我听说,有人要撤换总裁?” 话落,她倾身向前,“王叔叔,是你?” “啊?不,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哦,那李伯伯,是你了?” “以瞳啊,你说什么呢?我和你爸爸几十年交情,我怎么会,怎么会呢?” “这样啊,那张叔叔?杨叔叔?” “不,不是我们。” 嘲讽一笑,慕以瞳往后倚在靠背上,徐徐说道:“这么说,就是空穴来风了?” “不是空穴来风。”突然,一道沉沉的中年男声响起。 慕以瞳嘴角笑容未变,转头看去。 会议室门口,立着一个人。 起身,她迎上前,“景伯伯,您来了。” 景德兆对慕以瞳点了下头,走进来就寻了个椅子坐下。 他一出现,其余的股东们之间的气氛明显变了变,怎么说呢,就好像主心骨来了。 原来带头的是他啊,也是意料之中。 景德兆手握远扬百分之20的股份,甚至快要和慕家分庭抗礼,自己也要敬他几分。 重新落座,没等慕以瞳开口呢,景德兆先发难:“总裁住院,远扬不能群龙无首,我提出撤换总裁,也是为了远扬还有总裁好。总裁安心养病,等他病好出院,远扬自然要交还他手里。” 呵! 说的好听。 权力交出去,要收回来,哪里有那么容易。 “景伯伯的意思,觉得谁比较合适呢?” 景德兆似笑非笑,这时他的爪牙就该上场了。 “老景手里股份最多,我看这个总裁非他莫属了。” “是啊,老景有经验,远扬交给他,我们也放心。” 哼! 刚才她说话,一个个屁都不敢放,这个时候都跑出来叫嚣了,真是欠收拾。 “这么说的话,也对。”慕以瞳的话,让众人都是微怔。 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以瞳啊,你能这么想最好,咱们做什么,都是远扬以后的发展啊。” “王叔叔,您说的太对了。” “哈哈,以瞳,你这样就很懂事了,那咱们就交给……”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以瞳便接了过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暂时接下远扬这个重担,等我父亲出院,再交还给他。” “你!以瞳,你胡说什么呢!” 慕以瞳掠过景德兆面无表情的脸,红唇勾笑:“怎么是胡说呢?这个提议,不是各位叔叔伯伯默认的吗?” “以瞳,你什么意思?”景德兆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在他看来,慕以瞳就是虚招子,瞎晃呢,他没什么时间和精力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景伯伯,您手握远扬百分之20股份,我也不比你少,再加上我身后的慕家。”顿了一下,她真诚的说道:“景伯伯还是不要劳累了。” 这话一出,众人大惊。 慕以瞳手握远扬百分之20股份?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这股份,七年前就在我手里,叔叔伯伯们不相信,我可以拿出我父亲的转让书出来。只是不碍于远扬,先前才没说。” “这,这……” 股东们看向景德兆,他早已不复先前的冷静,脸色大变。 慕毅入院,他本以为是给自己最好的一次机会,没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 果然,他小瞧了慕以瞳。 别看她小小女子,倒是比千百男人还厉害几分。 “好,好,既然如此,远扬交给以瞳,我们也算放心了。” 景德兆这样说,其他人也都不再有意见。 慕以瞳虚伪谢过众人,起身离开会议室。 她一走,便有人问景德兆:“老景,这是什么事啊?真的要把远扬交给一个女娃娃?” 女娃娃?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娃娃。 其实他们也都明白,总裁虽是慕毅,但真正掌舵远扬的,在三年前就已经是他们口中的这个女娃娃了。 更何况,她和温家那位交情匪浅,若是真的动了她,温家会做什么,还不好说。 “就这样,大家散了吧。” “砰!”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慕以瞳气冲冲的走向办公桌。 许平川快步跟上来,递过一杯冰水。 接过来“咕咚咕咚”喝光,慕以瞳平复了一下情绪,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 “嗡!” “慕总,手机。”许平川将慕以瞳的手机递上来。 拿过一看是慕晏晏的号码,慕以瞳细眉一蹙,接起:“喂。” “慕以瞳,你跑哪儿去了!” “关你屁事!你算什么天天过问我的行踪!老实当你的慕二小姐,没事别特么瞎打听我的事!” 有点借机撒气的意思,慕以瞳“噼里啪啦”一通说完,狠狠把手机掐断。 另一边,慕晏晏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彻底傻了。 “晏晏,怎么了?你姐怎么说?” 鼻子酸涩,慕晏晏委屈的嘟着嘴唇,“她说不来!她根本就不关心爸爸!” 慕毅眼中闪过失落。 自从他醒来,就看见慕以瞳一眼,是他跟慕晏晏说了半天,她才答应帮他打个电话。 “好了,晏晏,爸爸这不是没事了,你姐可能忙公司的事呢。” “忙什么忙!她每天就是忙着爬男人的床!” “晏晏!” 话说的这么难听,慕毅当即变了脸,“爸爸不许你这样说你姐!” “爸爸!你为什么总是帮着慕以瞳!”慕晏晏哭出来。 盛宛萍见状,赶紧拉住女儿手臂,“晏晏!跟你爸爸道歉!你爸爸还病着,谁让你气他的!” 这么一说,慕晏晏才算是冷静下来。 她扑向慕毅,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支吾着:“爸爸,爸爸,对不起,我错了,您别生气。” 慕毅叹息一声,摸摸慕晏晏头发,“晏晏,以后不要这样说你姐知道吗?没有她,慕家,慕家早就倒了。” 慕晏晏惊讶的看着慕毅,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爸爸说这种话。 盛宛萍脸色不太好,别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慕以瞳挂了电话,冷静一下就后悔了。 依照慕晏晏的性子,怎么会打电话追问她的行踪,她巴不得自己不去医院,好让她一个人在慕毅面前显示父女情深。 那么这个电话,八成是慕毅让她打来的。 低咒一声,她拿了挎包要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慕总?”身后,许平川轻声叫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 她现在哪里有时间休息? 景德兆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还有那些跟随他的狗腿子们,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远扬必须在慕家人手里,她不会放手! “哎呀烦死了!”转身往回走,慕以瞳揪住许平川的衣袖,“来来,小川川,让姐姐揍几拳。” 许平川拧着眉毛挡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扶了扶眼镜,“抱歉,慕总,我负责的里面,没有这项业务。” “加钱行不行?加钱可以让打吗?”慕以瞳眨巴着眼睛,居然十分认真的问道。 许平川翻个白眼,“对不起,钱有时候不是万能的。慕总真的要发泄的话,我建议慕总换一个别的方式。” “别的?我也想啊,可是温望舒小盆友跟我闹别扭了,我想找他泄浴做不到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慕以瞳唉声叹气。 许平川望天,不对,是望着天花板,冷静了一下,默默退出办公室。 老板疯了,他还是尽量远离比较安全。 门合上,一室寂静。 慕以瞳痴痴的笑,笑完,又觉得心里十分空虚。 想想,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 那么小气,那么幼稚,那么,那么,小气。 抓起自己的手机,她狠狠的拨出他的号码。 不出意外,那边人并不接。 她不知道的是,温氏现在,又落入一场新的血雨腥风之中,而且恐怖程度是从未达到的高度。 * 会议室。 吴若冒着汗,小心的看着自家大boss,心里默念:您倒是接电话啊! 温望舒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懒散又冷冽,总之非常复杂。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凤眸凝着桌面上,打着旋儿震动的手机,薄唇抿成直线。 要真是不想接她的电话,直接关机就好了。 说到底,他就是享受着她不断打来电话这件事。 不一会儿,震动停止了。 温望舒叩击桌面的手也停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分钟了,手机再也没有响起,应该是对方放弃了。 风云突变,那种诡谲阴鸷的气场扑面而来,瞬间席卷了整间会议室。 各经理总监具都提起心脏到嗓子眼,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吴若内牛满面:慕小姐,救命啊!求您快打电话啊! 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不多,足够慎人。 温望舒抬了眸子,望向刚刚发言完毕的财务部经理,“你刚才,说什么?” “……啊?”财务部经理惊呆了。 “百分之一?你觉得可以吗?” 抹了把汗,财务部经理满目哀求,总裁,您不要逼我!业务额提高百分之一,对于偌大的温氏来说,已经是破天荒,值得吟咏歌唱的业绩了! 您,您到底,还想,怎么样! “百分之二,好不好?”淡淡开口,温望舒这话,就好像今天午饭是从鸡肉换成牛肉一样简单。 用买鸡肉的钱买到同等的牛肉,可能吗? 杀了他吧! 财务部经理抖似筛糠,面如土色。 温望舒看着他,剑眉一凛,“有问题?” 好像他说有,就会被从20楼丢下去。 “没,没有。” “嗡!” 正在这时,被视作救命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吴若惊讶,全部人都惊喜不已的看向总裁手边的那支黑色手机。 凤眸落在上面,却没有想象中的光芒。 起身,温望舒拿了手机走出会议室。 “吴,吴秘书。是,是不是?” 吴若摊摊手,苦着脸:“不是慕小姐的电话。” 全部人高涨的激情热切被活生生泼了冷水。 看来,他们的地狱日子还没有到尽头。 “喂。”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低沉男声,白洛岚心跳如雷。 “温,温先生,是我,白洛岚。” “嗯,我知道。” 他知道? 他存了她的号码的。 白洛岚高兴的几乎要飞起来,捏紧手机,女孩子脸红红滚烫,娇声问道:“我突然打电话过来,没有耽误您什么事吧?” “没有。”温望舒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完全忘记了会议室里一群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经理总监们。 由女孩子引起的话题,温望舒耐心的听着。 说了一会儿,白洛岚才回归正题:“是,是这样,我朋友给了我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我,我找不到人陪我去看,就,就……” “时间。” “啊?”白洛岚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温望舒声音温柔,透过手机传进她的耳蜗:“音乐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今晚,今晚8点。” “我去接你,可好?” 挂了手机,温望舒脸上笑容淡去。 回到会议室,又是一番厮杀。 …… 白家。 “岚岚,穿这件好不好?” “太夸张了吧?” “这不是很好吗?”白妈妈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多好看啊。” “我不要,我觉得温望舒好像不喜欢这样的。” “怎么会?你看慕以瞳平常不都是这样穿的?” 白妈妈话落,白洛岚变了脸色,“妈!” 自知说错话,白妈妈急忙挤出笑脸,“怪妈妈,妈妈说错了。” 坐在床上,白洛岚揪着手里的裙子,“我不想变成慕以瞳那样,我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 “知道了,妈妈说错了。只是女儿啊。”语重心长的拉住女儿的手,白妈妈说:“可是慕以瞳这事,你必须要注意,怎么说,她和温望舒也是纠缠不清的关系。” “我不怕她!”昂着高傲的下巴,白洛岚哼了声:“我能感觉温望舒对我不同,他还跟我解释秦思怡的事情呢,说他和秦思怡不深交。” “真的?”白妈妈一听,顿时惊喜,“温望舒真的这么说?” “对啊。” 他们白家在四九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只是这两年,秦家的势头疯涨,隐隐有压过白家的趋势。 若是能够和温家结亲,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会儿和温望舒一起看音乐会,岚岚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 “知道了,妈,我有分寸的。” 6点刚过,温望舒的车子就停在了白家门口。 不好请他直接进来坐,白洛岚匆忙出门迎上去。 推开车门,温望舒高大颀长的身影立在车边,像一幅画一样。 白洛岚控制不住脸红,放缓脚步,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准备好了?”他柔声问道。 点点头,她抬头看他一眼,“都好了。” “那就走吧。”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温望舒含笑凝着她。 白洛岚心跳漏拍,抿着嘴唇,弯身坐了进去。 温望舒等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启动了车子。 等红绿灯的时候,温望舒突然说了一句:“你穿白色很好看。” 白洛岚怔了一下,脸上热度“轰”的一下燃上来。 嗓子眼发干,女孩子焦躁又无措,最后终于找回理智,浅浅的声线,娇嫩的仿佛能够腻出水:“你喜欢的话,我以后都穿白色。” 温望舒闻言,侧目看她一眼,一擦油门,“好啊。” 轻飘飘的一个“好”字,让白洛岚心情好了一整晚。 就连看见秦思怡的时候,脸上都是真切的笑意。 看见两人相携而来,白裙黑发的白洛岚,黑色西装的温望舒,秦思怡气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输了。 原来她去找慕以瞳错了? 真正杀出重围的居然是白洛岚。 她不是就和温望舒相过一次亲,之后就没再联系吗? 难道情报有误? 顾不上管这些,秦思怡疾步上前,拦在温望舒和白洛岚身前。 “望舒。”她眼睛只盯着温望舒,情意绵绵,缠绵悱恻。 白洛岚咬唇,不自觉挽紧了温望舒的手臂。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拉着温望舒就走,可是那样,就太没有淑女风度了。 这样的事,倒像是慕以瞳会做的,只是她不在罢了。 “秦小姐。” 望舒,秦小姐。 这里面的亲疏远近,一听便知。 秦思怡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自持,红着眼睛乞求:“望舒,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那天,那天的事情,我想解释。” 本来想要阴慕以瞳一把,没想到反而把温望舒给推远了。 温望舒还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出口的话让秦思怡全身发冷:“音乐会就要开始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望舒!我……” 秦思怡张嘴,温望舒却已经带着白洛岚往前走去。 她永远忘不了,白洛岚随后投来的眼神,得意挑衅。 咬着后槽牙,秦思怡拨通了慕以瞳的电话。 一遍不接,就打第二遍,第三遍。 终于第四遍,慕以瞳接起,慢条斯理的开口:“秦小姐,你烦不烦?” 慕以瞳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生活里还要出现秦思怡这号人物。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秦思怡冷笑说道。 “没兴趣,秦小姐,你这么闲的话,不如……” “温望舒和白洛岚。” 白洛岚三个字,引起了慕以瞳的警惕。 “他们一起看音乐会,温望舒对她态度还真不一般。” “秦小姐,你是真傻还是真傻?”慕以瞳嗤笑,“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想让我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在你看来,我有那么贱?” 秦思怡傻住,又听慕以瞳自嘲说道:“我偶尔也有不想犯贱的时候。” 挂断电话,慕以瞳趴在桌上,脸埋在手臂之间。 就像现在,和远扬合作的公司纷纷要求停止合作,前段日子的注资也面临撤资,千疮百孔的时候,她也没有去找温望舒。 为什么呢? 因为不想他们之间永远是那种肮脏不堪的关系。 因为她不想这个时候犯贱。 她也想活得清白一点,就算一时也好,就算假装也好。 就算,粉身碎骨也好。 就算,她最后还要去求他。 但至少,还能有片刻的尊严。 正文 第37章 温望舒舍不得委屈我 慕毅入院不过一周,远扬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阶段。 如果不是靠着和温氏的那份合作案吊着,估计撤资毁约的会更多。 慕以瞳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离开公司,俨然吃住在办公室。 许平川看她熬得眼红,偷偷把黑咖换成牛奶,慕以瞳看也没看,喝了一口就直接吐出来。 “小川川啊,你这是为我好吗?”摇晃着牛奶杯,慕以瞳笑的无害。 推了推眼镜框,许平川默然无声。 红唇一勾,她摇头叹息:“你不是。我喝黑咖是因为我不能睡,不能倒。要是喝了你这个牛奶,倒是好眠,恐怕明天你就要去街上找工作了。” 说完,她推开牛奶杯,沉声吩咐:“换黑咖给我,浓一点。” 迈步上前,许平川拿过杯子,没立刻出去,“慕总,您真的需要休息。” “嗯,该休息的时候我会好好休息哒。到某人床上休息去。” 那似乎是她极为不愿意走的一条路。 可是又很奇怪,明明这么久以来,他们每一次的危机都是那样度过,这一次,她为什么如此抵触? 当然,许平川不愿意看到慕以瞳去求温望舒,只是又更加不愿意她这么累。 其实,如果他问出口,慕以瞳就会回答他。 远扬不会靠温氏一辈子,她慕以瞳也不会靠温望舒一辈子。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温望舒不允许。 总有一天,远扬在类似的沉重打击,四面楚歌中,温望舒会选择袖手旁观。 慕以瞳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适应。 因为当那一天来临,就算她脱光了自己,跪地磕头求温望舒,温望舒都不会看她一眼,更别提帮她。 “好了,小川川,我知道你心疼我。我没事,真的,帮我换杯黑咖,我还有这么多,”指着手边厚厚一沓资料,她眉眼弯弯:“资料要看哦。” 许平川颔首,转身退出办公室,不多时,换了黑咖回来。 慕以瞳端起来喝了一口,苦涩顺着味蕾弥漫开,刺激到她整个人瞬间清醒。 满意的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另一边,白洛岚不愧是白家的千金,魅力和手腕不是盖的。 短短几天,她和温望舒成双入对,在四九城一时风头无二。 就连温成林都注意到。 秦思怡和白洛岚,这两个人谁嫁入温家都可以,那么最好的,就是这个人还迎合了温望舒的心。 四九城的报纸媒体杂志争先报道温望舒和白洛岚的恋爱消息,本来不会让自己的照片随便流出来的温望舒也改了以往原则。 一张陪伴白洛岚深夜电影归来的画面定格在记者的照相机中,如此唯美浪漫的一幕被永久的记录下来。 白洛岚浅浅的笑靥,还有温望舒侧目垂眸中漾出的无限深情。 实在太好看,慕以瞳从网络新闻上看到的时候,忍不住截图下来。 裁剪掉白洛岚,她用温望舒的部分做了手机壁纸。 每次看的时候,都提醒自己一遍,如果有一天他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么天上地下,十八层地狱不超生,她也跟他死磕耗到底,做撕不掉的狗皮膏药。 只是她也知道,不会有这样一天,永远不会。 和慕以瞳窝在办公室吃午饭的时候,许平川窥见了她手机的壁纸,眼神一暗,他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排骨,看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小仓鼠。 “计划书已经送到赵孟生那里,只是到现在还没回话。” 吐出骨头,慕以瞳低笑:“正常,现在他对远扬退避三舍也是情理之中。帮我打给他的秘书约个时间,我和他吃个饭。” 许平川点头,又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了,要不要?” 慕以瞳身体一僵,而后点头:“多亏你啦,小川川,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爸还住院呢。让别人看来,我得多不孝,是吧?” 她挑眉,笑意晏晏。 可许平川却知道,她一天三个电话打去医院,跟慕毅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在守在慕毅身边和保卫远扬之间,她毅然选择了后者,最难的那一个。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厚厚的外壳是保护色,没人能够真正走进她的内心。 不对,也不是没人,应该是,唯有那个人吧。 * 这是四天来,慕以瞳第一次走出公司。 外面的阳光肆意恰好,她仰头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胸腔的郁结慢慢散出去。 坐进红色的玛拉莎蒂,她启动车子驶向医院。 还没等进病房,就听见里面传出慕晏晏银铃般的笑声。 靠在墙壁上,慕以瞳突然不忍心进去打扰。 自己的出现,必定打破这样的和谐。 “慕小姐?” 医生看见她,有些惊讶,“怎么不进去?” “啊?”慕以瞳站直,对医生微笑,“您好。” “进来啊。”医生推开病房门,看向慕以瞳。 慕以瞳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医生身后。 他是来给慕毅做例行检查的。 看见医生身后的慕以瞳,慕毅十分惊喜,“瞳瞳。” “爸。”慕以瞳快走几步到病床前,握住慕毅向自己伸来的手。 粗糙干燥的手掌,是她记忆中,爸爸的感觉。 因为医生在,慕晏晏不好发难,走向盛宛萍身边,她挽住母亲的手臂,狠狠剜了慕以瞳一眼。 医生检查完,嘱咐慕毅还是注意休息,又把说了好多次的注意事项重新说了一遍。 因为慕以瞳来了,慕毅心情好,点头一一应下,丝毫没有以往的不耐。 医生转身出去,慕晏晏抱肩冷哼:“慕总这么忙,怎么有空来了?” “忙?”慕毅抓住了慕晏晏的话头,“瞳瞳,是不是远扬出了什么事?” 慕以瞳瞪了慕晏晏一眼,斥责她的多嘴。 远扬的消息,都是瞒着慕毅的,怕他担心。 慕毅也只以为慕以瞳没来,是不想看到慕晏晏和盛宛萍。 “没有,远扬好得很。” “真的吗?”慕毅半信半疑。 “有我在,远扬能出什么事呢?”慕以瞳拉过椅子坐在慕毅床边,“爸,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慕毅笑笑,眼睛看不够似的看着大女儿。 慕晏晏气的脸都歪了,再看盛宛萍神色也是不好。 咬咬牙,她拉着母亲往外走。 盛宛萍回头看向慕毅,此时他满心满眼都在慕以瞳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和女儿。 自嘲一笑,母女两人退出病房。 慕以瞳心内冷笑,眸里的色彩淡了不少。 慕毅开口:“瞳瞳,你老实跟我说,远扬怎么了?” 慕晏晏那张破嘴,一说她忙,慕毅怎么可能猜不到。 “真的没大事,就是几个合作和注资出了点小问题。爸,你知道我可以应付的,大不了我就去找温……” “瞳瞳,远扬如果倒了,就倒了吧。”没想到慕毅突然打断她的话,说了这么一句。 慕以瞳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年,远扬到底靠什么撑下来的,慕毅心知肚明。 不是慕以瞳,恐怕慕家都会在四九城销声匿迹。 “爸。”声音微微轻颤,慕以瞳不解的看着他,“爸,您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不会让远扬倒下的。” 她一字一顿,表达了自己的坚定。 慕毅深深的叹了口气,握紧她的手,“傻孩子,爸爸老了,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在乎,爸爸在乎的是你。你该找个好男人,过一些正常的日子,而不是和温望舒,” 顿了一下,慕毅下定决心一般说出心里话:“而不是和温望舒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女孩子的名声要紧。” 名声? 那种东西早就被她丢在脑后,丢到爪哇国,找都找不回来了。 花蝴蝶,破罐子,这才是她慕以瞳在四九城的代名词。 也没什么不好,不在意的人说什么,都不会动摇她。 但这话若是慕毅来说,就另当别论。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慕以瞳才挤出一抹笑,“爸,您说什么呀。远扬不能倒,我在远扬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呐,您舍得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提到这个,慕毅终究变了脸色。 慕以瞳仿佛并未察觉,依旧笑着:“好了,好了。慕老头,你就好好养身体,养好了赶紧回来。远扬我先替你守着。” 谁也别想动远扬分毫。 那是父亲的命根子,也是她全部的指望。 从病房出来,就看见慕晏晏和盛宛萍站在比较远的地方说话。 慕以瞳昂首走过去,睨着慕晏晏,“明天晚上准备一下,跟我去个宴会。” 盛宛萍一听,脸色大变,握紧慕晏晏的手,她瞪向慕以瞳,“你,你什么意思!” 慕以瞳轻笑,挑眉:“字面上的意思,不懂?” “晏晏,晏晏她跟你不一样,你,你不要打她的注意!” 合着这位是怕自己把慕晏晏卖掉啊。 慕以瞳笑出声,“你放心,慕家出了我这么一个臭名声就够了,没必要再出一个。再说了,你觉得你女儿有我那么本事吗?” “慕以瞳!你说什么!我哪里比你差了!”慕晏晏气恼的呛声。 慕以瞳才懒得和她在医院走廊吵架,丢人。 “记得收拾好,到时候我找人来接你。”说完,她摇曳身姿离开。 慕晏晏朝她的背影比划了两下拳头,被盛宛萍握住手臂,“晏晏,你,你明天……” “妈,没事,慕以瞳不会害我。”慕晏晏随口说,说完一怔。 母女两个对视,都是尴尬不已。 慕晏晏的话,完全真心,盛宛萍听了的瞬间,也是完全的相信。 慕以瞳,这个被她们两个人视为生命宿敌的姐姐,继女,其实何尝让她们受到过一点伤害? 所有的灾难,都有她在前面顶上。 不得不承认,没有慕以瞳,她们怎么可能穿金戴银,富贵荣华。 只可惜,人的劣性根不可避免。 明晚是个慈善晚会,汇聚了四九城的名流,慕以瞳的目的很明确。 只是想到会遇见温望舒,又让她有些头大。 不过在见温望舒之前,倒是温家的另一位找到了她。 温成林和温望舒有几分相像,年轻时候肯定也是翩翩帅公子一枚。 只是年纪大了,身材略微走样。 慕以瞳想,是不是温望舒老了也是这个样子,大肚子,皱纹,白头发。 想着,她自己笑起来。 温成林剑眉一簇,目光闪过不悦。 但他控制的很好,不悦转瞬即逝。 可慕以瞳多精怪啊,他的转瞬即逝到了自己这里,就无限放大被捕捉到。 “以瞳,跟你说话,我就开门见山了。” “好的啊。”慕以瞳波澜不惊,温成林要跟自己说什么,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得到。 老生常谈罢了,只是他是温望舒的父亲,自己总要给几分面子,不然在温望舒那里,她也不会好过。 温望舒,真是好几天没见他了,还真的有点想。 温成林比不上温望舒,倒也能够在眉眼间找出一丝温望舒的影子来,所以慕以瞳情不自禁的就多看了几眼。 她这几眼,在温成林那里就变成了轻浮,不堪。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和自己儿子在一起,也绝对不能进温家。 打定主意,温成林接下来的话就没什么温度,“远扬现在的情况,我也听说了。” “哦?”慕以瞳饶有兴致的挑眉,单手支着下巴,“温伯伯消息真是灵通呢。” “我可以帮你。”温成林简单砸来五个字。 虽然他已经在几年前从温氏完全撤手,但到底是叱咤商场多年,这五个字,绝不是说出来那么简单。 “条件呢?温伯伯给我的交换条件是什么?离开温望舒吗?”眨巴眼睛,慕以瞳若无其事的抠着自己的水晶指甲,上面的小碎钻被她一个个抠下来,掉在桌子上,盈盈耀眼。 “以瞳啊,你很聪明,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你和望舒,根本不可能。” “嗯,不可能。” “现在收手是最好的时机,你该知道望舒这阵子和白家的女儿相处的不错。我是望舒父亲,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白家那个孩子,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望舒对白家那个女孩子是不同的。” 这件事,不用温成林提醒,慕以瞳也知道了。 她不会傻到以为温望舒用这种狗血无聊的手段让自己吃醋,他不会做这么低级的事情。 温望舒的性子那么怪癖,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白洛岚真的对他特别。 为什么特别呢? 特别到什么程度呢? 是否连自己也不能撼动呢? 说实话,慕以瞳有点好奇。 转了一圈,温成林最终还是回到起点,“远扬的危机,三天之内我帮你解决,你以后不许再纠缠望舒,怎么样?” “三天?”慕以瞳轻笑出声,“温伯伯,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啊,最讨厌舍近求远了。” 温成林面容一滞,隐忍冷声:“你什么意思?” “与其求您,我去求温望舒不是更快?”红唇微扬,慕以瞳笑眯眯:“真的不是我看不上温伯伯的帮助哈,温望舒可以用三个小时就帮我解除危机。而且,温望舒舍不得委屈我。” “你!”温成林真是没想到慕以瞳会说这样的话,气急之下,他狠狠瞪着她,“以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呀,温伯伯您别生气啊。”慕以瞳被吓到了的表情,“您放心,暂时我不会去找温望舒的。您不是说他和白家小姐打得火热,我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不会上赶着送上门去自找羞辱。” 温成林哼了一声,良久才说:“你既然看得清,就该拎的清。” 后来,又演变成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非要走这条路,搞臭自己,何必呢?找个好人嫁了,不是挺好。” “谢谢温伯伯还说我是好女孩,我真是受宠若惊。说到好人,温望舒人就挺好的,我……” “放肆!”一拍桌面,温成林也不管自己举动引起周围人注目,眼神阴厉的盯着慕以瞳。 “你敢肖想温家,肖想望舒妻子的位置,我绝不会放过你。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不会想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在四九城消失吧?” 温成林的威胁,不能不听。 慕以瞳咬唇,暗骂自己说多错多。 唇角抿直,她一言不发,像是霜打的茄子。 温成林凝着她半响,看着她反应,稍稍满意,“我的话,你最好用心听了,用心记着。你以为远扬突然面临四面八方刁难是为什么?用你的脑子想想!” “温伯伯!”猛地抬头,慕以瞳冷笑:“您想告诉我,这里面还有您的一份功劳吗?” “我只是开了个口,争抢着讨好温氏的大有人在,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站起身,温成林整理了一下衣服,“给你一天时间,给我答复,不然,远扬要面对的,可不止现在这么简单了。” 温成林走了,慕以瞳一个人腿软的摊在椅子上,死死捏住手指。 逼她是吗? 一定要逼她是吗? 好,那她就只好,只好拖着温成林最宝贝的儿子,温氏集团总裁,温家现任掌舵人,温望舒一起,下地狱! …… 温家。 温望舒挂断和白洛岚的电话,接过小董递来的茶。 二楼,温嘉志听说温望舒在下面,午觉刚醒就急匆匆的跑下来。 “大哥!”他站定在温望舒面前,男孩子阳光般笑着,看着自己最崇拜的兄长。 温望舒淡淡睨他一眼,“嗯”了一声。 有些失落,可是这点根本比不上看见大哥,能够和大哥说上话的兴奋。 坐在沙发上,温嘉志挠挠头,开口说道:“大哥,上周我们学校击剑比赛,我得了冠军,学校要我代表出国比赛。但是下个星期有个国内的数学竞赛,我是四九城唯一入围的,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温望舒看了温嘉志一眼,声音浅淡:“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嘉志这孩子,一到选择就犯难,他这几天就嘟嚷着,想要请你这个大哥给他一个意见呢。”冯暖心走过来,笑着说道。 坐在了儿子身边,握了他的手,“你大哥怎么说?” 温嘉志垂眸,轻声说:“大哥让我自己决定。” 冯暖心面容微变,随后恢复正常,“望舒,你就给嘉志个你的意见吧,他就听你的。” “妈!”温嘉志有些不好意思,却满怀期待的看着温望舒。 温望舒什么都没说,站起身。 冯暖心和温嘉志具都愣住,眼看着他上楼进了书房。 “妈,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冯暖心挤出笑,拍拍儿子的手背,“应该,没有吧,他可能累了。” 正文 第38章 不该跟小姐姐争男人 书房门被推开,温望舒抬眸看过来。 “没人告诉你进门前要敲门吗?”不咸不淡的声音幽幽传来。 冯暖心身体一僵,连带端着托盘的手指收紧泛白,脸上的表情青了白,白了红,红了又白,活活一个调色盘。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下次不会了。” 不愧是温夫人,在温家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温望舒的态度,应对如流。 迈步走过来,把托盘上的杯子放在温望舒手边,冯暖心安静站在桌子前。 温望舒感觉到她目光灼灼,十分不悦的蹙起眉头,“有事?” 冯暖心浅浅勾唇一笑,那笑容莫名晃眼,“望舒,嘉志那件事,你随便说个意见给他好不好?” “不好。”温望舒想也没想就回了这么两个字。 饶是冯暖心脾气再好,这时也不免微微变了脸色。 握紧手指,她呼出一口气,还没有就此放弃,“望舒,嘉志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他最听你的话,你说一句什么,比得上我和你爸爸说十句。” 顿了顿,她露出羸弱的表情,“就算暖姨拜托你,好吗?” “你这份母爱还真叫人感动。”温望舒漠然开口,却无比讽刺,“我差一点就要被你给感动了。” “你!”终是愠怒,冯暖心咬唇,声音拔高了一些,“望舒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嘉志是无辜的,你不要把这些降罪到他身上可以吗?” 温望舒不语,就这么看着冯暖心,心里嗤笑,这女人演起戏来,还真是入木三分,差点连他都要相信了。 “吵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温成林的声音。 冯暖心急忙转了个身,抬手擦向眼睛。 这样大的举动,温成林怎么可能没看见。 “暖心!”快步上前,他揽住娇妻肩膀,瞪向儿子,“望舒!你做了什么!” 温望舒冷冷一笑,摊开手掌,“我说我什么都没做,您信吗?” “你!” “成林!”冯暖心握住温成林的手臂,摇头,“望舒,望舒真的没做什么,真的。” 她的眼神带着乞求,就是不想温成林再追究,这样的她看起来,那么脆弱,令人心生怜惜。 温成林眉头紧蹙,拍拍她的肩膀,“暖心,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望舒说。” “好,我去准备晚饭。”冯暖心笑了笑,那笑容刺痛了温成林的心。 看向温望舒,冯暖心问:“望舒晚上想吃什么?” 温望舒自然不会回答,她又自己说道:“那就加个糖醋小排好不好?” “你决定吧。”温成林叹息一声,语气有些疲倦。 冯暖心点头,转身退出书房。 捏了捏眉心,温成林走向沙发坐下,“望舒,你一定要跟你暖姨这样为难下去吗?” “我说没有,您大概不相信吧?”温望舒嗤笑,语气讽刺。 温成林张张嘴,看向儿子。 他是温家的骄傲,同时也是自己的骄傲,和他这样僵着关系,自己怎么会好受? 只是,数十年如一日,他也渐渐放弃了希望,不指望儿子会理解自己,会接受自己和冯暖心。 “今天,我见了慕以瞳。” “爸。” 这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却含了怒意。 温成林也怒了,眸子一抬,看向温望舒,“怎么?我找她不可以?” 温望舒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边,“您找她做什么?”回过头,他冷漠一笑,“你该知道,她做不了什么主,主动权在我这里。” “哼!”冷哼一声,温成林想起慕以瞳那个高傲的态度,心里就有火,“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那小丫头狂妄的很!” 一听父亲语气,就知道在慕以瞳那里吃了瘪。 也是,她那个女人,哪里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的。 想到她,他的目光不仅柔和了一些。 察觉到儿子的变化,温成林重了口气,“我看你最近和白家走的很近,想来白家那个小姑娘也是你中意的,既然这样,慕以瞳那边就给我断掉!” 温望舒不回答。 温成林一拍沙发扶手,“你听见没有!”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处理?你要怎么处理?你只会和她纠缠不清!我实话说明白,依照慕以瞳那种出身,绝不能进温家的门。” “哦?”挑眉,温望舒笑的极冷:“冯暖心这样的都能进温家,慕以瞳比她差在哪里?” “放肆!”温成林这回真的怒急,太阳穴青筋都凸出来,“有你这样说长辈的吗!谁教你的!” 温望舒迈步往门口走,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感,“您要是还想要温氏,想要留着温家,就别再去找她。” “你什么意思!混账!” 温成林暴怒的声音被温望舒甩在脑后。 他下楼来,温嘉志急忙站起身,“大哥。” 看也没看温嘉志,温望舒继续往前走。 冯暖心听到声音,也从厨房快步走出,“望舒,就要吃饭了,你……” 站定,温望舒沉眸看着冯暖心,直把她看的后背发冷,张嘴说不出话。 收回视线,他摔门离开。 “爸?”温嘉志抬头,就看见站在二楼楼梯上的温成林,“大哥走了,你们吵架了?” “让他走!别管他!”温成林说完,转身回了卧室。 冯暖心走过来,安抚了温嘉志,抬步上楼去找温成林。 * 慕以瞳晚上拉着许平川去大排档,啤酒炸串吃了一堆,弄得身上都是一股油炸的味道。 许平川几欲作呕,一路开车送她回来都开着车窗通风。 慕以瞳窝在副驾驶,双手趴在车窗上,任由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像是一团鸡窝。 车停在公寓楼下,解开安全带,慕以瞳转头对许平川说了句:“开车小心。” 许平川目送她进了公寓楼,这才驱车离开。 他刚走不到一分钟,楼门口突然出现一抹艳丽的身影,竟是慕以瞳去而复返。 摇曳身姿,莲步移动,她脸上漾着笑,直接走到一辆车子跟前。 弯身,敲了敲车窗。 半响,车窗降下,里面的烟味瞬间扑出来。 “咳咳咳!”她被呛得大声咳嗽,蹙起秀眉瞪向车里男人,“你疯了!不怕熏死自己?” 温望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色却淡的没有一点温度。 慕以瞳挥挥手,把烟都给扇走,劈手夺下他手里还有一半的烟支,扔在地上,高跟鞋上去,碾灭。 而后,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睨着车里人,“你来干什么?” 这人不是还在跟她置气中? 温望舒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是啊。 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明知道,她离开自己也会活得很好,逍遥自在。 她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是吗? 他不说话,慕以瞳想了想,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的烟味没完全散开,她拱了拱小巧圆润的鼻头,低头摆弄水晶指甲。 良久,温望舒转头看她,见她自己跟自己玩的还挺开心的,心生恼怒,他声音冷彻:“滚下去。” “啧!”慕以瞳转头,狠狠瞪他。 四目相对,他凤眸潋滟,她眼波如水。 然后,慕以瞳就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勾引他的动作。 吐了吐舌。 那一小截粉嫩,让温望舒心口一滞。 大掌探过去,直接捏住了她的后颈。 “哎?” 她低叫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 唇,被堵住。 声音发不出,她只能捶打他的肩膀手臂。 温望舒吻的忘情,好久才放开她。 “耍流氓啊你!”慕以瞳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手拐。 温望舒闷哼一声,心情却是好的。 修长的手指往她唇角伸出,将一丝残存的暧昧揩去。 慕以瞳碰了碰自己红肿的唇,怒意横生。 想生气就生气,想吻她就吻她,这人怎么就这么自私自利。 推开车门下车,她气呼呼的往公寓楼走。 走了几步,身后没人追出来。 她回头,就见他老神在在的坐在车里,隔了很远都能感觉到他玩味揶揄的视线。 她是谁啊,慕以瞳啊。 怎么可能让他吃死。 魅惑一笑,这次她没停留,真的走了。 温望舒在车里坐了半天,没见她回来,下车,他仰头看向那扇熟悉的窗,灯光明亮。 该死的女人! 低咒一声,他重新上车,启动离开。 …… 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宾客齐聚,谈笑风生。 主办人齐老,那是四九城的老前辈了。 自从几年前齐老最疼爱的孙女在一场意外中去世,老人家病了好久,病好以后就爱上了慈善。 他这样做,也是希望为活着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积福。 慕以瞳带着慕晏晏先过去和齐老打招呼。 对于这位名声不太好的女孩子,齐老的印象却不错,只因为他看得出慕以瞳眼神中的纯净,不受污染。 一阵轰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宴会厅门口而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温望舒挽着白洛岚,成双入对。 慕晏晏抱肩冷笑,看向慕以瞳,“看来,你真的下岗了。” 慕以瞳拂动长发,妩媚扬唇,豆蔻手指落在慕晏晏脸上,飞了个媚眼:“来,让我教教你。” “干什么!”慕晏晏挡开她的手。 目光钉在白洛岚身上,慕以瞳感叹:小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跟小姐姐抢男人。 正文 第39章 溺死在他怀 “学着点。”慕以瞳话落,提裙往温望舒和白洛岚的方向走去。 慕晏晏疾走两步握住她手臂,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慕以瞳微笑,竟在这样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微弱的忧虑。 “怎么?” “你……”慕晏晏张张嘴,又看向远处那一对璧人,“你别过去。” “呵呵。”低笑出声,慕以瞳拍拍慕晏晏那张俏丽的小脸,“刚才不是还担心我失宠下岗,这不,我随了慕二小姐的愿,不好吗?” “我,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嘲讽慕以瞳,看她那张经年不变的脸露出裂缝,已经成为慕晏晏的一种恶趣味。 人家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慕以瞳这一仗,胜负参半,让她莫名烦躁。 当然,慕晏晏绝不承认自己还有担心。 “你不信我?”慕以瞳挑了挑美丽秀雅的眉,谈笑间,风情万种,“姐姐告诉你,只要我勾勾手指,温望舒就会像哈巴狗一样黏上来,你信还是不信?” 慕晏晏登时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松开了手,“别吹牛了!我才不信。” “唉。”假模假样的叹息一声,慕以瞳轻笑,视线却空洞,“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好骗了。” 又羞又恼,慕晏晏蹙眉退后两步,“随便你!”说完,小女孩子耍脾气,转身而去。 慕以瞳摇头失笑,提起一口气在胸腹之间。 刚才对慕晏晏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温望舒要是那么好对付,温氏早就被人挫骨扬灰,连渣渣都不剩了。 那就是一只超级无敌腹黑沉沉的狗男。 白洛岚享受着这样的注目,令她确信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可是这种感觉还没维持很久,就在前方突然出现的女人那里被硬生生折断。 情不自禁,她挽紧了温望舒的手臂,目露凶光。 他说喜她穿白裙,白小姐贯彻始终,在得了他赞美的当晚就一口气将衣柜里所有不是白色的礼服丢掉,又一口气购置了几十身。 白妈妈不解女儿这怪举,询问过后听说是温望舒喜欢,立刻打电话联系,帮着女儿选款式,自然,一水的白。 今天,她穿了欧洲名师的新款,这一系列叫春水无痕,还没在四九城上新,她费尽周折,先穿上了样板。 半露香肩,胸口处一朵脆染浅粉的小雏菊。 层层叠叠的轻纱,细腿半隐半露。 温望舒接她的时候,白洛岚清楚感觉到他凤眸顿了一秒。 那一秒,于她来说,就是亿万光年。 可现在,那个女人轻易就将一切打碎。 与白洛岚的白色相悖,慕以瞳今天居然穿了一身黑。 那种黑,浓烈的像是墨。 柔顺的料子,衬的她肌肤瓷白胜雪。 大胆的高开叉,美腿随着她走动之时,摇曳生姿。 这一身,叫个妖孽。 而温望舒不再是眸间停顿的一秒,而是两秒,三秒,数秒。 他定定看着她,似乎要将她吞没。 “望舒。”白洛岚侧目仰头,不安的叫他。 可是,他根本就听不见。 他不是喜欢白色吗? 慕以瞳跟着他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喜好? 为什么她穿极致的黑,却赢了她极致的白? 这不科学! 贝齿几乎要将唇瓣咬烂,白洛岚看着慕以瞳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小女孩子啊,还是道行浅。 慕以瞳笑。 温望舒喜欢白色,却爱黑色。 喜欢和爱,那能一样吗? 她衣柜里那几百套不同款式的黑色蕾丝,白洛岚当她是白预备的? 只要她穿黑色在温望舒面前转一圈,保准他骨头都是酥的。 慕以瞳只看了温望舒一眼,就知道这男人现在在想什么。 他恨不得把自己当众扒光吧? 手,已经伸出。 在慕以瞳走近的前一刻。 这个女人,黑色的蝴蝶,死,也是要溺死在他的怀中。 可是…… 脚步一移,她目不斜视的擦过他身边。 然后,他听见她娇媚的声音:“连城。” 是的,宋连城和宋之华就在温望舒身后。 他们是一前一后进来的。 可惜珠玉在前,就算双宋也是珍宝,难免在温望舒这里黯然失色。 宋连城本自嘲,却听见这盈盈女声。 眸色一闪,他从善如流的搂住来人细腰,“以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慕以瞳往宋连城颊边轻吻,顿生暧昧。 宋之华摩拳擦掌,顺势开口:“慕小姐。” “嗨,小宋公子。”慕以瞳靠紧宋连城,也和宋之华打招呼。 宋之华当即被美人一笑,迷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 宋连城暗骂侄子没出息,挽住慕以瞳往前走去。 这下子,注意力又被转移。 众人视线追随着那抹黑。 “望舒?望舒?” 白洛岚轻唤两声,才换来温望舒一个心不在焉的侧目,“嗯?” 心下一轻,她嘟起樱唇:“你,你在看谁?” “自然看你。”他说。 可是敷衍的意味太过明显,白洛岚脸白了几分,那颜色都可以和自己的礼服比肩。 “洛岚,失陪。”接下来的变故更是让她措手不及。 温望舒从她臂弯里抽出手臂,丢下一句就头也不回的抬步。 那个方向,明明是慕以瞳和宋连城。 白洛岚怔在原地,感觉一盆冰水就这样兜头浇了下来,她冷的打了个寒战。 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她觉得他们都在议论自己。 倔强的挺直背脊,白洛岚颤巍巍的迈动一步,脚低像是针扎一样疼。 终于,小女孩子受不住压力,转身奔出宴会厅。 只是,再没人留意这一幕。 慕晏晏以为慕以瞳会和白洛岚大战三百回合,斧钺钩叉,唇枪舌战,可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而且,她挽回来的怎么不是温望舒? “回神。”屈指在慕晏晏额上赏了一颗暴栗,慕以瞳笑意洋洋的给她介绍,“宋连城,这我妹,慕晏晏。” “慕小姐,你好。”宋连城勾唇一笑,英俊翩翩。 慕晏晏被这个笑容晃得眼花,不过常在慕以瞳那边用温望舒锻炼过,她不慌不忙,回了个笑:“你好,宋先生。” “喂,还有我,怎么没介绍我?”宋之华不干了,看着慕以瞳不依。 向来把他看做小纨绔,慕以瞳安抚,“这是宋之华,小宋公子。” 慕晏晏跟着慕以瞳,也学了一套,见人见鬼,话有不同。 “你好。”这一句,可比对待宋连城淡了不止一分两分。 宋连城看的有趣,又见慕以瞳赞赏的眯着眼睛,他凑近她的耳,低声说:“你倒是把你这个妹妹调教的好。” 慕以瞳也不遑多让,挑眉:“嗯,比你好多了。” 宋连城睨向正对着慕以瞳痴痴看,几乎快要流口水的侄子叹口气。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温望舒要收拾慕以瞳的。 但之前,正事要紧。 齐老那边,温望舒过去,立刻被众人围住。 齐老亲热的拍拍他肩膀,“你倒是忙人一个,见你一面不容易。幸好你还肯给我这个老头子几分薄面。” “齐老言重。”温望舒淡笑,问候了齐老身体,两人又开始聊起齐老新收的一副画。 “我这正愁没人懂我这个老头子心思,一会儿晚些走,陪我看看画。” “好。”温望舒应承下来,视线却不着痕迹的掠过周围。 齐老不理八卦,但对他和慕家那姑娘的事却听说过。 “好了,你去吧。” 温望舒歉意颔首,脚步沉稳,向着慕以瞳。 越过宋连城肩膀,慕以瞳眯了眸,时间恰好。 “这里,休息室在哪儿?” “你不舒服?”宋连城指了个方向,轻轻皱眉,“哪里不舒服?” 慕以瞳低笑,“我妹妹麻烦连城照看一下。” 说完,她俯身在慕晏晏耳边说了什么。 慕晏晏脸红,低啐一句:“恶心!” 慕以瞳也不恼,拍拍她手臂,提裙就走。 宋连城想跟去,可是在看清她身后已经跟上的男人是谁时,身体硬生生一僵。 原来如此。 被利用了,他差点还要给她数钱来着。 这个女人,心思怎么这么深啊。 叹息一声,自己也算是做了一把神助攻了。 * 推开休息室门,要关,身后人抬手抵住,不许。 慕以瞳歪头,明艳一笑,“温先生做嘛?” “做——”他的声音又低又冷,沙哑性感,拐了一个弯,“你。” “啧!”低嗤一声,慕以瞳转身面对他,“流氓!”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鼻音,推着她进了休息室。 门合上,那声音斩断了慕以瞳心里绷着的一根弦。 他徐徐走到沙发上坐下,凤眸轻抬,睨着不远处立着的女人,“取悦我。” 三个字,朝慕以瞳砸过来。 慕以瞳瞪他一眼,边走边脱衣服。 等她到了他跟前,已经近乎不挂一丝。 他的手爬上她的手臂,一点点游弋徘徊,像是毒蛇的信子,丝丝凉。 慕以瞳被他弄出轻颤,不悦的躲开,“烦不烦,弄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哦?”温望舒兴致勃勃的挑眉,“真的吗?” 握住她纤细的腕子,他拉她坐进自己怀中,“我检查检查,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正文 第40章 我够卖力气吗? 说到检查,慕以瞳真的觉得温望舒不去做医生真是屈才。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把她检查的那叫个仔细。 更可怕的是,他明明没有动手,更像是视尖奸。 那双凤眸,眼角眉梢都是魅惑,轻挑起来的时候,让人看得心口酥麻蕴热。 他薄唇勾着浅浅的笑,弧度不大,很温望舒的风格。 慕以瞳被他看着看着就软了全身,手指揪住他的衣襟,她咬牙切齿的凑近他的耳,一字一顿:“你检查够了没有!” 温望舒笑出声音,知道小野猫已经被逼急。 这样,很好。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终于落在她身上,慕以瞳甚至急切的配合着发出感叹。 他“啧”了一声,有些不屑嘲讽的看着她,“有这么舒服?还是说,你本人太过放荡?” 这话要是别人来说,慕以瞳早就掀翻他,一阵好打。 可偏偏温望舒说出来,就像是调情。 她眯着眼睛,波光粼粼溢出分毫,红唇间一截粉嫩若隐若现,变着法的馋他,勾引他。 温望舒渐渐受不住,捏住她的下颌讽刺:“妖精!” 慕以瞳笑的更加招摇,藕臂缠上他的脖颈,“那你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的,试试再说。” 后来,温望舒一直试到慕以瞳像一只濒死的鱼,半翻着白眼,快要晕过去。 稍稍餍足的某人好心的把她抱在怀里,用水一点点喂给她。 喝了水,慕以瞳又靠着他的胸膛恢复精神。 等她恢复到了五六成,战斗力也回来了一二分。 一巴掌拍在温望舒脸上,当然,不可能下力气,因为她根本没力气,“你要死是不是!不整死我不算完是不是!我都那么,那么……” 那么求饶了! 温望舒冷笑,捏住她的腕子,凝着她的眸底,“还有力气?要不要再来试试?” “试你个死人头!”慕以瞳恼,大大的眼,怒意横生,却添了风情。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这样说话,嗯?”他危险的敛眸,慢慢靠近。 心脏一紧,慕以瞳苦笑。 这么多年了,就算极品美男也该看惯了,变成冬瓜,南瓜,西瓜了吧? 可温望舒,依旧如初,简简单单就能让她改变心跳的频率。 她呼吸变轻,变浅,脸渐渐涨红。 喟叹一声,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呼吸,听到没有?呼吸。” “呼……”一口气呼出来,慕以瞳差点憋死。 温望舒笑,声音愉悦。 看来,风雨就要过去了。 她嘟着红唇,往他脸上讨好的亲,“望舒,我够卖力气吗?” 回想一下刚才她的表现,温望舒很中肯的给了一个评价:“还可以。” 妈的! 她腰都快要折断了,腿肚子到现在还在打颤,就得了个还可以啊! 不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哄好这位爷才是重点,远扬的危机,还等他金口一开。 嗯,最终还是走上这条老路。 慕以瞳自嘲一笑,果然,这才是她最熟悉的一条回路。 “那,我这么卖力气,爷儿不给个赏?” 讨赏了? 温望舒冷颠颠的笑,凤眸笼上寒意,修长的手指在她下颌上摩擦,“你想要什么赏?” “你给什么,我就要什么。”她笑眯眯的回答。 温望舒拉扯长音调,一个“哦”字,放开她的下颌,同时推开她。 柔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慕以瞳腿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自己站稳,她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温望舒这厮,只是把裤子拉链一拉,就完事了。 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真是不公平。 一腿抬起搭在另一腿上,温望舒睨着她,“我给的,你确定是你想要的?” “你会给我我想要的,不是吗?” 一来二去,说哑谜不嫌烦的两个人都笑了。 温望舒站起身,帮慕以瞳整理礼服,手在她柔顺的纯黑色衣料上抚过,“早有预谋,是不是?” 慕以瞳媚笑,没有骨头一样腻在他身上,“什么啊?” 她来这个宴会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他。 大掌揽住她的腰,温望舒带着她从休息室走出。 刚走出一个回廊,就看见几步远的地方立着一抹倩影。 慕晏晏看见两人亲密走来,慕以瞳脸上那么,春光荡漾,不用猜也知道两个人干了什么好事。 小女孩子红了脸,轻咳一声别开头。 慕以瞳低笑,吻了吻温望舒的脸颊,提裙走向慕晏晏。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连城照顾你吗?” “宋连城和宋之华都去勾搭人了。”慕晏晏目无表情的回答。 慕以瞳做出惊讶脸,“不是吧?慕二小姐这个姿色,都没本事让他们来勾搭吗?” “你胡说什么!”慕晏晏低吼,“我,我才看不上他们!” 这时,温望舒走上前,手臂自然的勾住慕以瞳的细腰,“双宋不是什么好人。” 他淡淡一声。 慕晏晏眼珠子一转,天真无暇的笑:“我听姐夫的。” 姐夫? 她叫谁? 温望舒吗? 慕以瞳顿时如临大敌。 慕晏晏这个赌,太大了。 不是极喜就是极悲,惨的是,极喜受益人是她,极悲收拾残局的就是自己了。 狠狠剜慕晏晏一眼,却听身边人声音:“嗯。” 一惊,她转头去看温望舒的脸。 她想要从他那张数年不变的俊美无敌face上看出一丝玩笑,但是,没有。 心,跳的不规律。 慕晏晏笑的更加畅快,挑衅的看着慕以瞳。 没心思理会小孩子,慕以瞳敷衍的勾勾嘴角。 “宴会还没结束,出去吧。”温望舒说完,放开慕以瞳,率先走了。 慕晏晏转身要跟上,被慕以瞳一把握住手臂,“你给我等一下!” 慕晏晏冷哼一声,回头看她,“干什么!” 拉住她往回走了几步,慕以瞳咬牙:“你刚才疯了!叫谁姐夫呢!” 慕晏晏吐吐舌,嘟起嘴巴,“最后他不是承认了吗?还挺高兴的。” “蠢蛋!”慕以瞳咒骂,“温望舒高不高兴,是你这双熊瞎子眼睛能看出来的?” “慕以瞳!你不要欺人太甚!”慕晏晏挥舞着拳头就要过来。 慕以瞳眼疾手快,先挡了她一下。 小胸脯上上下下剧烈起伏,慕晏晏红了眼睛,委屈极了。 看着她这样,也有些心软。 慕以瞳烦躁的摆手,“算了,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在温望舒面前耍小聪明。他心情好,你还能留个全尸,他心情不好,你就生不如死。懂吗?” 慕晏晏抿着嘴,破天荒的没呛声。 看来,她也从慕以瞳的话里咂摸出了几分滋味。 “走吧,宴会还没结束,出去了。” 对于宴会中途消失又出现的男女,人们往往明白其中意思,也不会多加注目。 但是温望舒和慕以瞳,却不能不让人注目。 这阵子多听说温望舒和白家小姐的消息,还以为慕以瞳就此退出舞台了,没想到,不愧是四九城的花蝴蝶,就是有一手。 白家小姐不见踪影,挽着温望舒手臂浅笑晏晏的,正是慕以瞳。 不过大家看见,好奇,也没人会傻乎乎的打听什么,除非不想活了。 “晚点去我那儿?”慕以瞳一边挂着招牌笑容,一边低声问。 温望舒淡声回答:“不了,晚点我还有事。” 侧目看他,慕以瞳眨巴眼睛,“没看见白洛岚,走了?” “你说呢?” “所以你的有事,不会是去跟她解释什么吧?” “解释,什么?”他望向她。 慕以瞳认真的想了想,给他出主意:“温先生兽性大发,送上门的美味又太可口,温先生把持不住,做了一回秦兽。” “慕以瞳。”他听了她的话,贴近她的耳,“我真想掐死你!” 说完,他抽出慕以瞳挽着的手臂,绝尘而去。 嘻嘻笑,身后响起一道含笑男声,“你就不能有一天不惹他?” “不能。”边回答边转身,慕以瞳朝宋连城伸出手,“连城,请我跳一支舞吧?我现在突然是那种非常非常想要跳舞的心情。” 宋连城却摇头,“算了吧,靶子当一次就够了。”视线落在不远处男人背影上,“我怕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你没劲透了。”慕以瞳翻个白眼,提裙,“那我去找小宋公子,他应该很乐意啊。” “哎?别!”紧忙拉住慕以瞳手臂,宋连城哀叹:“我说以瞳,好歹我们也有过两天一夜的情意,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吗?” “这话怎么说?” 他侄子那个笨蛋,慕以瞳这个套,肯定眼巴巴的钻,到时候又要他擦屁股。 “你就说,你想要什么?” “昨天我让我家小川川秘书约赵孟生吃饭,可是听说他和连城你有个饭局。” 宋连城但笑不语。 “连城,远扬如今风雨飘摇,你既然刚才说我们有两天一夜情意,就真的忍心这样做?” “以瞳,在商言商。” “别跟我说这些官方的套话。”慕以瞳虽然还笑着,可笑容已经掺杂了冰冷,“你为难我,我就为难你侄子。” “好了,以瞳,我知道了。”宋连城败下阵来,摊摊手,“我取消饭局,可以了吗?” 正文 第41章 他红果果的深意 “可以。”她回答的倒也干脆。 其实宋连城真的被她利用了不少次,她心里还是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要知道,能让慕以瞳觉得亏欠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若不是远扬真的需要赵孟生那批原料,她也就放手让给宋连城了。 “所以,你真的不请我跳支舞吗?”她脆生生的笑着,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宋连城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学一回柳下惠,坐怀不乱,“不了,在场的名媛淑女那么多,我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 “树?”慕以瞳挑眉,“你竟然这么形容我?真没眼力见!人家明明是花。” 她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再转头,慕以瞳眸色倏然一暗。 “连城,失陪。” 宋连城见她脸色不好,顺着她走的方向看去,只见慕二小姐正和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谈笑风生。 那男人,好像是聚星娱乐的总裁,雷旭琛。 “晏晏。” 千娇百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慕晏晏背影一僵,脸上笑容凝固。 雷旭琛看向翩然走来的女人,唇角笑意未变。 挽上慕晏晏手臂,慕以瞳眸色流连婉转,“这不是雷总吗?” “慕小姐。”雷旭琛颔首,礼貌问候。 慕以瞳浅笑,压低声音:“慕晏晏,你想死吗?” 慕晏晏却挣脱开她,不耐道:“我的事,你别管!” “别管?”慕以瞳还在笑着,却对雷旭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先失陪了!” 她说完,拉住慕晏晏的手臂就走。 她力气比慕晏晏大很多,慕晏晏脚下趔趄,被她狼狈的拉往角落。 “放开我!慕以瞳你抽什么疯!慕以瞳!” 把慕晏晏往墙上一推,她挑眉抱肩,“怎么回事?你上次说的面试,是去聚星娱乐?” 慕晏晏被说中心思,眼神左右闪躲,“你管不着我,我,我的事,我自己……” “哟?”冷冷一笑,慕以瞳耸耸肩,“好啊,我管不了你,有人管得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妈,好好的跟她说说这件事。” “别!慕以瞳!”慕晏晏变了脸色,急忙握住慕以瞳的手臂,“你别打给我妈!” “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慕晏晏咬唇,吼出声:“我就是去聚星娱乐面试的,我想当艺人,怎么了?” 慕以瞳怒急扶额,好半天才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艺人?慕晏晏你没脑子吗?远扬这么大,还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你明天就给我过来,我先安排个部门经理给你!” “我不!”慕晏晏抵触的拧眉,“我根本就对远扬没兴趣!再说远扬的事,爸爸从来只跟你说。我,我不想,我想做艺人。” 最后一句,已经软了声音,“你别管我不行吗?我,我真的想做艺人。”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你!” “吵什么?” 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姐妹两个的对话。 慕以瞳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的来了句:“没你的事!一边去!” “呵!”冷嗤,她的腕子叫人握住。 转头,瞪上来人那张漂亮的脸,她又委屈:“干什么啊!你没看我们吵架呢!女人吵架的时候最没理智了,聪明男人都退避三舍,不懂?” “不懂。”薄唇吐出凉薄的两个字,温望舒看向慕晏晏,“你惹她了?” 慕晏晏心下一沉,求救般的看向慕以瞳。 慕以瞳也暗道不好,急忙说:“哎呀!我们姐妹两个的事,你……” “道歉。”温望舒又说。 慕以瞳抿了嘴角,这个时候,她最好什么都别说,不然不知道温望舒这个变态会做什么。 幸好慕晏晏不是完全的傻子。 虽然心里不愿,但也乖巧的开口,“对不起。” “没事,没事。”慕以瞳急忙接话,生怕温望舒追究下去。 搂住慕以瞳肩膀,温望舒淡声说:“你姐姐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晏晏,没心没肺可不是褒义词,懂?” 可怜的小姑娘吓得腿都软了,使劲儿点头,“我懂,我懂。” 平日跟她张扬跋扈惯了,突然这么低眉顺眼,被训得服服帖帖,慕以瞳觉得新奇又,又有点心疼。 挣脱开温望舒,她拍拍慕晏晏肩膀,“好了,我找司机送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面对完温望舒的惊涛骇浪,慕以瞳这几句话堪称久旱甘霖。 慕晏晏吸吸鼻子,甚是乖觉:“嗯。” 亲自送小姑娘到门口,还拉上温望舒这个大神,小姑娘战战兢兢,坐上车的一刻才彻底安心。 看着车子驶离,慕以瞳转头对温望舒说:“晏晏还小,你干嘛吓唬她。” “我是为谁?”温望舒冷冷反驳,“过河拆桥,没有比你更厉害的。” “她那点战斗力,就是个战五渣,我不用放开手脚也够收拾她好几轮,用得着温先生开个金口。”这样说着,慕以瞳还是讨好的上去搂住温先生精瘦的腰,“不过,还是谢谢你,望舒。” 望舒两个字总算让温望舒面色稍霁,拍拍她挺翘的臀,他声音沙哑晦涩,“还回去吗?” 这个回去,指宴会。 目的都达到了,留下来也没意思。 “去跟齐老打个招呼再走。” “嗯。” 那天晚上,温望舒到底只是送她到公寓楼下,拉住她吻了好久,把她的唇都给吻肿了,他才放开她。 指腹在她唇上碾压,听到她呼痛,他放开手,“去吧。” 慕以瞳推开车门下车,看着司机载着他离开,这才转身进楼。 换了身衣服,她拿着挎包重新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慕晏晏没过来,病房只有盛宛萍在给慕毅擦脸。 见她进来,盛宛萍往她身后看,没看见自己女儿。 “晏晏她?” “回家了,没事。”慕以瞳放下挎包,随手从茶几上拿了颗苹果吃。 慕毅笑着看她,“晚上没吃饭?” “唔,没吃。” “怎么不吃饭?”说着,慕毅皱了眉。 “就吃个苹果就好,减肥。” “减什么肥,你够瘦了。” “瘦吗?”慕以瞳低头在自己腰间捏了捏,捏起一块小肉,“看我,这么多肉。” 慕毅忍不住轻笑,连盛宛萍都勾了嘴角。 收拾好东西,她说:“你们聊。” 估摸她去给慕晏晏打电话问情况去了,慕以瞳耸耸肩,拉过椅子坐在慕毅床边,“爸,感觉怎么样?” “没事,我觉得能出院了。” “还是再住几天,观察一下。” “好,听你的。” 慕以瞳和慕毅闲聊了一些,进入正题,“爸,远扬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没事了。” 她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了。 慕毅却高兴不起来,“你,你又去找温望舒了?” 慕以瞳看着他,没回答。 慕毅呼吸起伏间,染上薄怒,可看着女儿那张脸,他又发不出火来。 最后,重重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我没用,让你,让你……” “爸,我和温望舒,我和他,”顿了顿,慕以瞳声音轻轻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我和他……” 当断,不能断。 当断,断不清。 当断,断不了。 “您别管我了,下地狱也是我自己选的。” “胡说!你是我女儿,我能看着你,看着你自掘坟墓?” …… 第二天一早,慕以瞳一去远扬就听到许平川的汇报。 稍早前,远扬接到了一笔注资,还有那些嚷嚷着要和远扬斩断合作关系的公司也都反过来提出续约。 看许平川神采奕奕的建议远扬怎么抬高身价,好好挫一挫他们锐气,出口气。 慕以瞳只觉得身体被掏空似的,空荡荡的可怕。 “慕总,您没事吧?” “没。”摆摆手,慕以瞳坐到办公椅上,捏捏眉心,“我一个人静一下。” “好。”许平川恭敬颔首,退出办公室。 半响,她拿过手机,拨出个号码。 接电话的不是温望舒,而是工作人员。 “您好。” “嗯?温望舒呢?” “温先生在喂马。” “喂马?他在马场?” “是的。” “知道了。”挂了电话,慕以瞳拿起挎包,直奔马场。 这里她跟温望舒来过几次,在休息室换了骑马装,她坐车到马场找他。 温望舒刚刚跑了几圈,正抚着他家小牧童低声说着什么。 他的话,马能听懂才怪。 慕以瞳撇嘴,走上前。 “嗨。” 温望舒早听工作人员禀报她来过电话,也猜到她会过来。 看她穿了骑马装,他挑眉冷笑:“怎么?今天敢试试了?” 对,慕以瞳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害怕极了骑马这件事。 每次跟他过来,她都在场下看他骑,连马身都不敢近。 “对啊,想试试,不行吗?”说着,她抬手摸了摸传说中的小牧童。 没错,这个该死的名字是温望舒取的。 小牧童,慕以瞳。 他就是红果果的表示,自己要一直把她骑在身下。 想到这里面内层的深意,慕以瞳颊上飞了两朵红云。 流氓温望舒,变态温望舒,秦兽温望舒。 “上来吧。”温望舒拍拍小牧童,作势要扶着慕以瞳上马。 正文 第42章 先吃饭还是先腻歪? “等,等一下!”慕以瞳吓了一跳,不争气的往后闪躲。 做好心理建设是一回事,真的要骑上去,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了?不是你说要试试?”温望舒好整以暇的笑,手还在小牧童身上安抚,“我的小牧童可不是随便让人骑的,你想好了。” “拜托你别叫这个名字了!” 听到“小牧童”三个字,慕以瞳就火大,更何况他后面还跟了“骑”那个字,让她火大的同时莫名羞窘。 “我的小牧童得罪你了?” 只是慕以瞳一时忘了,温望舒是个幼稚无比的家伙,你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干什么,和你对着干就对了。 “骑!骑!我就骑你的小牧童!”咬牙切齿的宣告,慕以瞳走上前两步。 深吸一口气,对着温望舒,她仔仔细细的叮咛:“你可要扶稳了,千万不要把我摔着啊!” “啰嗦。”温望舒鄙夷的睨了她一眼,“不过就是骑个马,至于怕成这样吗?” 慕以瞳不理他,舔舔唇,抬起一条腿,踩在马磴子上。 温望舒一手托着她的腰,另一手托住她的臀。 慕以瞳受惊转头瞪他,“你可别给我趁机吃豆腐!温望舒!” 温望舒冷哼,一用力,就把她托上了马。 “啊啊啊!”慕以瞳吓得毫无形象的大叫。 温望舒低斥:“扶好上面扶手!听到没有!慕以瞳你给我闭嘴!” 工作人员在一旁看的好笑,想笑又不敢笑,憋笑憋得就快要内伤。 慕以瞳好不容易折腾上马,工作人员迈步走上前,“温先生,我来给慕小姐牵马吧。” 像是慕以瞳这样的新手,一般都是工作人员先给牵着马围着马场走上几圈,熟悉一下。 工作人员一说要给慕以瞳牵马,她立刻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喊:“温望舒!” 三个字,一个名字,一声呼唤,足以体现她对温望舒的依赖。 别人牵马,她会直接吓死在马上。 这个时候,潜意识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望舒看了慕以瞳一眼,接受到她软化求助的眼神,淡声说:“不必了,我来吧。” 工作人员一惊,眼底闪过不敢置信。 堂堂的温氏集团总裁,温望舒啊。 他竟然要亲自牵马? 看来这位慕小姐真是,够大牌。 恭敬颔首,工作人员退到马场一边。 拉过缰绳,温望舒拍拍小牧童,低声揶揄:“现在在你身上的是个胆小鬼,不要吓到她。” “喂!温望舒你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慕以瞳身不由己,嘴巴还是不饶人。 小牧童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出气的声音,像是在回答温望舒刚才的话。 温望舒轻笑,对慕以瞳说:“身体保持平衡,坐稳了。” 说完,小牧童迈开蹄子。 “啊!”短暂的惊呼,她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能再丢脸了! 刚才她已经丢的够多了。 不断不断的深呼吸,慕以瞳目视前方,一眼不敢眨,全身都僵硬了。 温望舒一开始还逗她说话,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后来也就放弃了。 拉着小牧童停下来,他蹙眉:“既然这么害怕,干什么要骑马,下来吧。” 他实在不想再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口不舒服。 慕以瞳咬了咬唇,低头望向他,“我看你骑马好像挺快乐的,我学会了正好陪你。” 而不是每次就在马场边上看你一个人快乐。 这份快乐,我想参与。 慕以瞳想要表达的意思,温望舒不可能听不懂。 沉眸睨着她半响,温望舒薄唇勾起,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又从哪里学来这一招?你讨好人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啧啧!偶尔跟你说个甜言蜜语,你不爱听?”慕以瞳哼哼。 温望舒却突然气恼。 他差点,差一点点就当真了。 果然,小狐狸什么时候会说真话呢? 那是她最后的保甲。 回头,温望舒朝场外的工作人员眼神示意。 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温先生。” 把缰绳放在工作人员手里,温望舒转身就走。 “靠!温望舒!温望舒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 他一走,慕以瞳就开始不老实,连带着小牧童也有点急躁。 停下脚步,温望舒没回头,冷淡的声音砸来:“不是要学骑马?继续,我累了。” “你……” “慕小姐,您放心,很安全。”工作人员微笑安抚。 他经验丰富,可是被慕以瞳这样明着嫌弃,自尊心真是受挫啊。 慕以瞳抿了唇,突然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调戏他。 喜怒无常。 坐在马场边的休息椅上,温望舒喝着水,视线却紧紧钉在马场里,那抹窈窕纤瘦的背影上面。 工作人员一边牵马,一边和慕以瞳说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基本技巧。 慕以瞳一边紧张,一边要分出来注意力记下,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的汗。 可是她又不想过早放弃,让温望舒看不起。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较劲儿。 三四圈下来,慕以瞳渐渐觉得自己和小牧童磨合配合的还算不错,小牧童本来除了温望舒,谁都不能骑,没想到还挺卖她面子。 “我能自己试试吗?” 胆子大了,慕以瞳提出要求。 工作人员笑着说:“慕小姐,您先不要着急。” 这就是,不能的意思。 真可惜,她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策马奔驰,清风拂面的感觉。 “怎么样?” 正幻想着,温望舒沉沉的男声响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工作人员回禀:“慕小姐悟性很好,学的很快。” 这里面的恭维,温望舒只有嗤笑。 重新接过缰绳,温望舒抬眸看了慕以瞳一眼,突然翻身上马。 因为他的动作,小牧童往前动了两步,慕以瞳大叫,却落入一个温热熟悉的怀抱。 温望舒的手臂穿过她的腰握紧缰绳,将她镶嵌在自己的胸膛里。 慕以瞳靠在上面,能够清楚的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跟随着那心跳,自己的心跳也慢慢恢复到正常的频率。 “怕吗?”他贴近她的耳,哑声问她。 慕以瞳摇头,转头对他明灿灿一笑,“怕什么?” 有你在,怕什么。 他吻了吻她的唇,带着她。 小牧童载着两人的重量也跑得很好。 慕以瞳这次真的感受了,策马奔驰的筷感,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身体默契的紧紧贴合在一起,仿佛一体。 她闭上眼睛,安心的如履平地。 在马场消耗了一天,慕以瞳坐进车里就感觉到腰酸背疼,刚才那点快乐全部殆尽。 就连温望舒说下周再带她过来,她都假装哈哈没答话。 知道她三分钟热度,温望舒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饿了吗?” 慕以瞳点头,又说:“买点菜,回去给你做?” 明显感觉到温先生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慕以瞳摇头失笑,有时候,他会不会太容易满足一点? 她的小公寓附近就有个超级市场,温先生开车到了,却不愿意下车。 慕以瞳问他理由,他薄唇轻启,慢声吐字,“人多。” “废话!超市哪有人不多的。” 温望舒冷了脸,神情不悦的瞪着她。 慕以瞳赶紧嘟起红唇撒娇:“那你不下车,那么重的购物袋让我一个人拎哦。” “那就,” 他话语一顿,慕以瞳立刻眨巴着大眼睛。 “少买一点。”他补充说完。 “温望舒,你就懒死吧!”指着他鼻尖吼,慕以瞳推开车门下车,怒气冲冲的往超市走。 温先生舒服的放松身体,等着某女买好东西给他喂食。 只是,他也想,在吃正餐之前,来点开胃小菜会不会好一点? 脑海里脑补出她今天穿骑马装的一幕,真是,可口。 拿出手机,温先生行动,拨出了个号码。 慕以瞳故意在超市逛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她边走边骂。 幸好温望舒没有太过分,看见她出现在门口,就下车走来接她。 把自己勒红的掌心给他看,见他蹙了剑眉,慕以瞳才满意。 “下次。”他别扭的说了两个字。 她大大的笑开,挽住他手臂,“你说的。” 下次陪我进去。 后来,当他们的车子第三次路过小公寓前面那条路,慕以瞳暴走,“温望舒,你到底要干嘛?这里!这里进去!别告诉我你迷路了!” “哦。”温望舒不咸不淡的应声,继续假装迷路。 明明十分钟的车程,他们整整开了一小时。 如果不是慕以瞳已经在温望舒那里锻炼的差不多,一定被他直接气死。 好不容易提着东西回到公寓,刚进门,门铃响了。 而一向对开门这种体力活绝不插手的某男,居然兴致勃勃的去开门。 这就,很可疑了。 慕以瞳放好东西走进客厅,就看见茶几上放着快递盒。 “什么啊?”她疑惑,对上温望舒含笑的眸,后背一冷。 拆开盒子,总算知道他打的主意。 慕以瞳手捧出那一套她今天穿过的,一模一样的,新的骑马装,笑意晏晏,“哦?那么温先生是想要先吃饭还是先腻歪?” 正文 第43章 我爱,看你吃饭的样子 秋水盈盈,潋滟绰绰的眸,配上艳丽妩媚的笑。 温望舒下腹一热,出口的声音沙哑又性感:“那就,先腻歪腻歪?” “呵呵。”慕以瞳笑出声,把骑马装扔回盒子里,站起身,“想得美!你不饿我还饿呢!吃饭!先吃饭!” 凤眸掠过失望,不过她也并没完全拒绝不是? 再说,他想要,她拒绝的了吗? 对此没什么意见,反而仍旧兴致高昂的某人伸出手,“遥控器。” 慕以瞳咬牙,把就在茶几上放着的遥控器拍到他手里,“你给我老实待着,没事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停了一下,她视线划过那身骑马装,“少儿不宜懂不懂!” “少儿,你是还是我是?” 想到温先生那健硕的身体,还有不合常理的尺寸,少儿两个字真是讽刺。 脸红红,慕以瞳拒绝跟老流氓继续搭话,灰溜溜的奔回厨房,挥舞菜刀,把肉菜全部当做温望舒。 脱了外套随手扔在一边,温望舒美美的打开电视机。 厨房里,不时传出锅碗瓢盆各种声音,组合在一起到好像一支乐队,莫名让人觉得窝心。 没找到什么好看的节目,温望舒站起身,准备去厨房骚扰慕以瞳。 背后一大只熊抱着,慕以瞳小公寓的厨房不算大,移动起来有点困难。 转过头,她跟温望舒商量,“你就不能回客厅看电视吗?” 她根本不指望温先生帮手,只要他不捣乱。 “没有好看的。”温先生回答。 慕以瞳挣扎,怒吼:“你这样我怎么做饭!” “那就不做了,我们做别的。”温先生登时凤眸炯亮。 “……” 被他按在琉璃台上,慕以瞳伸手推拒着他胸膛,“不行呀,先吃饭,都说好了。” 他的唇在她脖颈间咂摸,提出要求,“那一会儿你乖乖穿骑马装给我看,我就出去。” 不割地赔款,这人不会罢休。 “知道了,知道了。”烦躁的推着他脑袋,“你出去呀。” 温望舒在她颈侧吮出一个红红的印记,看着自己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好不容易做好了饭,等到端上桌已经是晚上9点多。 慕以瞳快要饿死,拿起筷子吃的一点声音没有。 温望舒坐在她对面,对她的吃相敬谢不敏。 就算再饿,温先生的习惯都是饭前一碗汤。 只是今天着急,慕以瞳就随便敲了两个鸡蛋,切了一颗西红柿,弄了个西红柿鸡蛋汤。 味道她刚刚尝过,有点咸。 温望舒喝了一口就拧了眉,不悦的瞪她。 慕以瞳抽空抬眸,讨好笑笑,“要不今天就别喝汤了好不好?” 他不语。 慕以瞳又说:“要不,我加点热水进去,兑一下就没那么咸了。” 她自以为聪明的主意,换来温望舒挑了挑眉。 推开汤碗,他开始吃饭。 摸不准温望舒意思,慕以瞳咽下嘴里饭,决定说点好听话。 温望舒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的,优雅绅士。 拿着筷子的手指好看的不像话,慕以瞳笑眯眯,张口就说:“我爱,” 动作猛地一顿,温望舒倏地抬眸,凤眸死死锁住她。 “看你吃饭的样子。”后半句,面对他剧烈的反应,慕以瞳梗在喉咙,差一点点没说出来。 “啪!”一声丢下筷子,温望舒踢开椅子,迈步走出餐厅。 “哎?你怎么了?不吃了?”慕以瞳在他身后叫他,回答她的只有震天的摔门声。 咕哝一句,本想继续吃饭,可是,食不下咽。 算了,放下筷子,她简单的收拾好,没心情洗碗,就全部丢到水池里,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在客厅里看电视,耳朵却一直注意着书房的动静。 开始打呵欠的时候,她抬头看看时间,10点半了。 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盒子上,咬咬牙,她捞起骑马装。 死就死吧! “咚咚。” 敲敲门,里面的人很幼稚的装不在。 慕以瞳推开门,探头进来,“望舒,要不要喝水?” 温望舒眼观鼻,鼻观心的注目面前笔电。 可其实,一个小时了,他还在看第一期的数值。 想着她怎么还不来,还不来,听到敲门声,心脏瞬间一滞。 这种感觉,很不好。 徐徐抬眸,他朝门口方向看过来。 慕以瞳浅笑,推开门走进来。 凤眸一紧,里面漾了一层一层的雾,雾后,是她穿着骑马装的俏丽英姿。 慢慢走近,慕以瞳站定在桌前,“看。”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推到他手边。 温望舒低眸去看,一只干净透明的水杯。 “在超市看到的,跟你以前那个一样是不是?”说完,慕以瞳走到温望舒跟前,抱住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望舒的手落在她手臂上,轻轻一扯。 她从善如流的坐到他怀里,勾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温望舒含住她的唇,大掌沿着她的腰线移动。 找了个缝隙,钻进去。 他的手有些凉,激的慕以瞳轻颤,嘴里的声音越发动听。 温望舒抱起她,把她放在桌上就要进攻,慕以瞳抬手抵在他胸前,媚笑:“桌子真的太硬了,我不要。” 他冷哼一声,横抱起她。 踢开卧室门,抱着她进去,把她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这里行了吗?” 慕以瞳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顾盼,熠熠生辉。 被勾了三魂七魄的温望舒邪魅一笑,进取得宜,攻占有度。 …… 远扬。 “哈……”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慕以瞳懒懒的支着下巴,满脸倦意。 许平川扣住手里平板,嘲讽出声:“纵浴过度?” 被说中,慕以瞳不羞不恼,小媚眼横飞:“小川川,心知肚明就好,干嘛说出来啊,怪害羞的。” 害羞? 他可没看出她害羞。 “你要是不想人知道,就拜托把痕迹遮一遮。” “痕迹?哪里?”掏出小镜子,她对着自己照着找,总算在颈侧发现一枚红艳艳的草莓。 笑嘻嘻,她按下镜子,摊摊手,“这我有什么办法,某人就是这么幼稚。” 想到会这么做的某人,许平川赞同的点头,是够幼稚的,而且占有浴还强。 “好了,别说这个,赵孟生那边,约到了吧?” “嗯,宋连城那边取消了饭局,听说赵孟生很生气不满,我们的邀请一过去,他就接下了。” “不错,不错,什么时候?” “明晚,在富川居。” “好,辛苦你了,小川川。” 许平川没说话,转身退出办公室。 * 电话里,慕毅说想吃富川居的点心,慕以瞳特地跑去买了一份带过来。 老远就听到争吵声,貌似是盛宛萍和慕晏晏。 她们一向感情好的不得了,也会吵架? 只是声音这么大,就不怕慕毅听见? 加快了脚步,慕以瞳出现的时候,盛宛萍正要挥手打慕晏晏。 这得多生气啊,才会要动手。 “干什么呢!”厉声呵斥住。 慕晏晏一看见她,立马奔过来躲在她身后,“我妈妈知道了。”她低声说。 知道? 估计是知道她要做艺人的事情吧。 盛宛萍对慕晏晏那可是寄予厚望,头两年就要把她送进远扬,只可惜慕二小姐脾气大,不乐意。 这件事拖着,果然出了变故,不怪盛宛萍发火。 “你走开!”盛宛萍冷冷开口。 “这里是医院。”慕以瞳蹙眉说了句,转头看向慕晏晏,“这回知道怕了?” “你知道了?”盛宛萍惊讶,狠狠的瞪着慕以瞳,“你早就知道了?” “不比你早多少。” “你故意帮着晏晏瞒着我,是什么意思!”盛宛萍这下子把炮火开向了慕以瞳。 慕以瞳抱肩嗤笑,“什么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呢?” “晏晏要去做艺人,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就是怕晏晏进远扬抢你的位置,你怎么心肠这么毒啊!” “停!你给我停!”慕以瞳听不下去,打断盛宛萍的话,“这么匪夷所思的结论,亏你是怎么得出来的!你女儿就在这儿!” 一把扯过慕晏晏的手臂,慕以瞳一字一顿:“慕晏晏,当着你妈的面,你给我说清楚,当艺人是我指使,还是你自己的想法,你特么给我说!” “是我自己!”慕晏晏低吼出声,“谁也没有指使我,是我自己的想的!妈,我就是想做……” “啪!” 慕晏晏的话还没说完,盛宛萍的巴掌已经落下来。 “靠!”慕以瞳惊愕,下意识的将慕晏晏拉到身后护住。 她比盛宛萍高,再加上高跟鞋,顿生居高临下之感,“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慕晏晏已经傻了。 从小到大,盛宛萍第一次打她。 “我教训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盛宛萍打完慕晏晏,自己也后悔了,仔细去看,她手都是抖的。 “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别在我面前打她。”慕以瞳阴冷笑着,凑近盛宛萍,“杀鸡儆猴这一招,你跟我玩?别闹了。” “你……” “慕晏晏进不进远扬,对我都没影响。你要打死她都行,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随便打去!” 正文 第44章 喂了一只白眼狼 盛宛萍一直记得自己是怎么用计上了慕毅的床的。 那个时候,远扬在四九城远没有今天的名头响亮,甚至名不见经传。 她是远扬一个小部门里最不起眼的小职员,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经理对她有几分特别,同事对她敬而远之。 一次公司聚餐,经理带她参加,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慕毅。 年轻时候的慕毅,英俊爽朗,风度翩翩,笑起来的时候,比七月的夏风还暖。 她被经理灌酒上下其手的时候,是慕毅出面,解了她的困境。 后来,她开始偷偷注意慕毅,知道他刚刚失去妻子,正处于人生最痛苦的阶段。 跟他发生那样的关系,是意外也是早有预谋。 她知道慕毅神志不清,把自己当成了已经离开的妻子,她闭着眼睛,忍着疼,把自己交给他。 慕毅是个负责的男人,她就是深知这一点。 再后来,她成功嫁给他,见到了那个时候只有5岁的慕以瞳。 慕以瞳长得漂亮极了,像一个洋娃娃,可是她对自己有着深深地敌意。 盛宛萍也不是没想过和她好好相处,但看见慕以瞳,就仿佛看见慕毅的前妻,那是她的心结。 长大后的慕以瞳在远扬独当一面,盛气凌人,她成长的太出色,让自己的女儿相比之下,黯然失辉。 这种对比,就像自己与慕毅的前妻。 所以她讨厌慕以瞳,甚至恨她。 “你再说一遍!” 被慕以瞳压住气势喘不上气,盛宛萍整张脸铁青甚至渐渐惨白。 “我再说十遍!”慕以瞳才不惯着她,她就是看不惯盛宛萍这个鬼样子。 “慕以瞳!”慕晏晏抬手就往慕以瞳后脑勺来了一下,用了不小的力气,“你敢欺负我妈妈!” “靠!” 低咒一声,慕以瞳怒极反笑,转头看着慕晏晏,“哟,这个时候知道抱团了?慕晏晏你特么刚才有这个狗胆对付你妈,用得着挨揍?” “我,我乐意!”慕晏晏梗着脖子吼,“我,我还有我妈管着我,你连妈都没有……” “晏晏!”盛宛萍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女儿居然从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慕以瞳怔愣数秒,然后大笑起来,她笑的胸腔生疼,好像被人挖了心脏一般。 这就是她打从心眼里疼爱到大的妹妹。 这就是她捧着惯着,不许别人欺负一点的妹妹。 可能她对慕晏晏总是没好气,但只要慕晏晏提出什么要求,她就没有不满足她的时候。 因为她永远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发高烧,谁都没有发现,是她小小的妹妹,小小的晏晏哭着去找盛宛萍。 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小晏晏抽噎着求:“妈妈,救救姐姐,姐姐是不是要死了。” 那个时候,慕以瞳想,就为了姐姐两个字,她以后要对晏晏好。 可就是这样的慕晏晏,瞬间让慕以瞳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是喂了一只白眼狼。 会反扑过来,将你咬的血肉模糊的狼。 “慕晏晏,你给我记着!”指着慕晏晏的鼻尖,一字一顿。 那是慕晏晏从来没有见过的慕以瞳的一面。 以前她惹她生气发火的时候,她都不是这样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滔天的大祸。 小女孩子吓得腿都软了,求救般的看向母亲。 盛宛萍舔了下唇,低声开口:“那个,以瞳,晏晏她也是……” “闭嘴吧。”慕以瞳打断盛宛萍的话,看着她青白交加的脸,“你们母女两个都是一水货色。” 这话,说的够狠。 要是换做平常,盛宛萍和慕晏晏都得冲上去跟慕以瞳拼命了。 可这一次,她们不敢。 对,都不敢了。 拎着点心盒转身,慕以瞳深吸一口气,走向慕毅的病房。 她可以,前一秒气场全开,凌厉霸道,下一秒又能收敛锋芒,渐势柔和。 这样的她,才会让盛宛萍和慕晏晏完败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次能够翻身。 “爸。” “嗯?”慕毅迷茫着睁开眼睛,那一瞬的神情很像小孩子。 慕以瞳轻笑,拉过椅子坐下,“睡着了?不会是等我等的吧?” “没,没,有点困。”慕毅拉住慕以瞳的手,“你瘦了。” “有吗?”慕以瞳自己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觉得还胖了呢。” “胡说。”慕毅拍拍她手背。 慕以瞳拿出点心,扶着慕毅起来吃。 慕毅吃了两块,问:“你在外面看晏晏和她妈妈了吗?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哦,我看见她们两个说话呢。”慕以瞳淡淡回答。 她向来对这母女这个态度,慕毅也没觉察出不正常。 陪着慕毅说了会儿话,她离开。 因为知道,自己不走,盛宛萍和慕晏晏是不敢回病房了。 …… 和赵孟生的饭局,跟慕以瞳想象中差不多。 你来我往,虚与委蛇。 不愧是商场上的老狐狸,没得到甜头,赵孟生死活不松口说那笔原料的事。 慕以瞳倒还算耐心,支着下巴,美目轻眨,媚态横陈。 “赵总,怎么着,第二轮?” “好啊。”赵孟生趁机摸了一把慕以瞳白嫩的手,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难得和慕小姐这么投缘。” 慕以瞳找了个赵孟生注意不到的角度,好好的呕吐了一阵,“嗯,我也这样觉得。” 包厢里,除了慕以瞳和赵孟生,几个陪酒的公主,慕以瞳还把她家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小秘书许平川给拉来了。 美名曰,慰劳福利。 音乐声震耳,赵孟生正搂着两个公主的小蛮腰,蹲在点唱机前嚎叫。 难得这里的公主戏这么好,赵孟生那个五音不全,堪比鬼哭的声音,她们还能配合着做出陶醉不已的表情。 凑近许平川,慕以瞳低笑,“怎么?你不找个?” 许平川睨她一眼,淡漠道:“没兴趣。” “不是吧?”慕以瞳捂嘴做惊恐状,“小川川,你跟着我这么久,我都没听说你有什么绯闻,女朋友之类。” “所以呢?” “你不会是,不会是gay吧?首先声明,我对gay没有歧视哦,小川川,你是不是?” “呵!”许平川嗤笑一声,挑眉看着慕以瞳,“我是不是,要不要我跟你证明一下?” 他说着,整个人就朝慕以瞳倾身过来。 慕以瞳不躲不闪,含笑看着他,一点不担心。 倒是许平川冷哼一声,撤开,不悦道:“还有多久结束?我要回家。” “嗯,差不多该收尾了。”慕以瞳笑嘻嘻,今晚,她可喝了不少。 不过她有一点很特殊,就算在外面喝了再多酒,直到回家的前一刻,都能保持清醒,跟没喝一样。 许平川见识过慕以瞳这方面的厉害,深深佩服。 “赵总,那我们就说好了。”慕以瞳半靠在赵孟生身上,一笑间,把赵孟生的骨头都给笑的酥了。 他舔舔唇,点头,“和慕小姐,自然合作愉快。” “那当然了。”慕以瞳和他碰杯,媚眼眨动。 赵孟生终于按捺不住,手不规矩的想要往慕以瞳腰上放。 慕以瞳像是一条鱼一样,滑不溜手。 不着痕迹就躲开了。 没有吃到这道可口的美味,赵孟生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敢太过于放肆。 毕竟慕以瞳身后,那一位动动手,就能捏死他。 买卖谈成,慕以瞳也累了。 “小川川,我去个洗手间,回来咱们就走。” “你行吗?” “行,我太行了。”慕以瞳对许平川一个飞吻,摇曳身姿出了包间。 走廊地上铺的都是那种高级的波斯地毯,不愧是四九城最大的销金窟,就是有钱啊。 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就好像踩在云朵上,没有真实感。 慕以瞳刚才跟赵孟生干了两个深水炸弹,那个东西她平时轻易不沾,因为会让她很快醉。 这时候,酒劲儿有点上头,她扶着墙壁,准备去洗手间洗个脸,最好能够吐两口。 眼看着,洗手间就在眼前,却脚下一个趔趄,往地上跌去。 惊呼一声,腰间一紧。 她下意识揪住那人衣襟,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 清朗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好像有3D立体功能。 慕以瞳抬起头,眼底映入一张熟悉的脸。 “嗨,我们又见面了。” “Ivan?”张嘴,她念出一个名字。 Ivan吃惊不已,声音染上狂喜,“你记得?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没办法,慕以瞳的记忆力就是这么好。 这人有个好皮相,气质也特别,她没用多少力气就记住了。 “你是变态吗?怎么在女洗手间里啊?” 慕以瞳的下一句话,让Ivan哭笑不得,“小姐,女洗手间在前面啊,这里是公共区域。” “啊?”推开Ivan,慕以瞳眯着眼睛看了看,“哦”了一声。 戳戳太阳穴,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Ivan好笑的看着她,关切的问:“你喝多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跟我男朋友一起来的。”慕以瞳睨了Ivan一眼,迈步往女洗手间走。 潜意识告诉自己,要和这人保持距离。 至于原因,潜意识还没反馈给她。 正文 第45章 醉猫的爪子 “男朋友?”Ivan蹙眉,显然不愿意相信美人已经名花有主。 追上前两步,在洗手间前把慕以瞳拦住,“你有男朋友了?骗人的吧,我不是坏人,你也不必防着我。” “啧!你这人真烦。”慕以瞳摆摆手,“你是苍蝇吗?见个女人就要上前嗡嗡嗡。” “我……”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我这颗蛋,有缝也不给你叮,懂?” “……”Ivan顿时无语。 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以瞳已经越过他进了洗手间。 “哎?” 下意识要追上去,却突然看见有女人出来,Ivan硬生生脚步一转。 那女人惊讶看着他,低声骂了句变态。 Ivan自嘲一笑,有苦难言。 不能进去找她,他就靠在墙壁上等她出来。 守株待兔。 慕以瞳上了个洗手间,洗了个脸,对着镜子拍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差不多了,她走出来。 迎面就看见Ivan。 他怎么还没走,真挺固执的。 假装看不见他,慕以瞳径直往前走。 Ivan单手插在裤袋里,随着慕以瞳步伐,倒着走,把这里当成香榭大道,而慕以瞳就是让他一见倾心,一定要撩到的女孩子。 “喂,上次就没告诉我你名字,这次能告诉我了吗?” 慕以瞳停下来看着他,冷冷一笑:“为什么?” Ivan挑挑眉,“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命中注定啊,我们这么有缘,难道不应该互相认识吗?还是你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依然像现在这样叫不出你名字?” “呵呵。”抱起手臂,慕以瞳也挑眉,“你凭什么断定我们还会见面?” Ivan打了个响指,微笑提议:“要不这样,如果我们还会再遇见,那一次,你就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样?” 无聊。 慕以瞳急于摆脱他,想也没想就说:“好。” 说完,她迈步离开。 Ivan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淡淡笑开。 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再遇见,那是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现在,他完全认同,回来四九城是个正确的决定。 因为回来,他才遇见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某些方面,Ivan是个固执且骨子里极致浪漫的人。 他希望自己和自己认定的真命天女之间的关联全凭命定,不掺杂质。 不然,他只要稍微用些手段,就能轻易打听出慕以瞳。 毕竟,四九城的花蝴蝶,名声大得很。 回到包间,赵孟生正搂着个公主热吻,暧昧的黏腻声刺耳。 许平川面无表情的坐在角落,看见慕以瞳的时候,眼睛一亮。 她家可怜的小秘书啊,慕以瞳失笑,走过去,“你知道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小宠物看见久别重逢的饲主吗?” “闭嘴!”许平川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他一字一顿,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慕以瞳坐下来,勾住他肩膀,指着赵孟生,“你看哈,你要是和他一样玩起来,就不会觉得时间无限漫长了。” “你觉得,我可能吗?” 故意在他某处流连过视线,在许平川羞窘交迫的神情中,慕以瞳哈哈笑,“知道了,小可怜,我们这就回家啦。” 说完,她起身走向赵孟生。 赵孟生还一脸的陶醉,倒是被他搂在怀里的公主发现慕以瞳,急忙“唔唔”叫着推开他。 “嗯?”脸色不悦,在看见慕以瞳的时候又变成愉悦,赵孟生拍拍公主的臀,示意她起身。 “赵总,您看,时候不早了,咱们就散了?” 赵孟生点点头起身,又听慕以瞳说:“赵总看看哪个合眼缘,记在我账上。” 闻言,赵孟生大笑,就搂了刚才那个跟自己热吻的公主。 慕以瞳摘了自己手上的戒指给那个公主戴上,笑着说:“好好陪赵总。” 公主怯生生点头,目光在戒指上转过。 赵孟生突然对慕以瞳刮目相看,这份心思活动,怪不得她一个小女人在四九城这么吃得开,这可不是完全靠着背后那一位就能够成事的。 “慕小姐心思玲珑,看来,以后我们少不得合作愉快了。” 能够让老狐狸说出这番话,太不容易。 不过慕以瞳也知道这里面真心多少,虚伪多少。 本来在商场,就是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赵总的话,我记着了。”顾盼婉转间,慕以瞳的眸,熠熠生辉。 赵孟生情不自禁的喉间咕哝滚动,眼神闪过贪婪。 幸好他选的那位公主,眉目间与慕以瞳竟是神似,今晚,他可要好好过瘾。 慕以瞳掩饰了眸间厌恶,叫上许平川,一行人出门坐车。 载着赵孟生的车子驶离,慕以瞳捏了捏眉心,眯着眼睛对许平川说:“接下来,还是要麻烦小川川送我回去了。” 许平川的视线却越过慕以瞳的肩膀,望向她身后,“我想,用不着我了。” “什么?”嘟着红唇,慕以瞳转头,瞳眸倏然透亮。 “望舒!”媚媚的叫了一声,她朝来人奔去,没骨头一样扒在那人怀里。 低眸,温望舒看着搂抱着自己腰,脸色潮红,媚眼如丝的小女人。 大掌按上她的肩,带了些力道。 慕以瞳不依,蹭着他胸膛撒娇,“疼,疼死人家了。” 很好。 这是,醉了。 许平川叹息,一秒钟醉,她跟变魔术似的。 “望舒,望舒,我腿软,不想站。”慕以瞳软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娇。 温望舒冷着脸,展臂揽住她细腰,把她半提起,卸了一部分她腿上的力。 走上前,许平川恭敬道:“温总。” “跟谁?” 他问,他们跟谁喝酒了。 看了眼已经没意识的慕以瞳,许平川回答:“赵孟生。” 凤眸潋起,温望舒一手箍住慕以瞳后背,一手箍住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乖顺的蜷缩在他怀,她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嘟着嘴巴要亲亲。 温望舒才不像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在别人面前亲热不是他的一贯风格。 转身,他抱着慕以瞳离开。 许平川凝眸看着两人背影,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难道真的像慕以瞳说的那样,他该找个人谈恋爱了? 那么,下次三姑六姨再给他介绍女孩子,他也,去见见吧。 一边想着,他一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老远见自家大boss抱个女人回来,都惊呆了! 这要是被慕小姐知道,还不要翻天? 匆忙下车,司机打开后座车门,离近了再看,狠狠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慕小姐啊。 把慕以瞳塞进车里,她却不老实的揪住他的领带。 “咦?”醉意朦胧的女人眼神还挺好,她笑嘻嘻,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领带,“这不是我送你的,好看哦。” 温望舒就这么没形象的撅着,剑眉一凛,拍开她脑袋。 “哎呦。”哀嚎一声,慕以瞳捂住额头,瞪眼:“你干嘛啦!” 关掉车门,温望舒绕到另一边上车。 吩咐司机开车,他升起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慕以瞳不高兴一会儿又高兴了,不安分的爬到温望舒膝上,她仰着头,小幼兽一样水汪汪的眼神。 “嗯?嗯?嗯?” 只要慕以瞳愿意,她是撒娇十级的级别。 配合着那软糯的声音,眨巴着懵懵的眼。 温望舒登时有了感觉,开始起了变化。 “啊!”惊呼一声,趴在温望舒膝头的慕以瞳捂住嘴巴,“变,变……” “闭嘴!”低吼,他握住不知死活小女人的手腕,拉她起身在怀里禁锢。 慕以瞳双手捧住温望舒的脸,一下一下,亲他的薄唇。 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每次在他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她都撤离,然后自顾自笑的欢愉。 算了,暂时放过她。 在车里要她,伸展不开不说,司机还在。 估摸要是他真的做了,明天她非要炸毛闹个鸡犬不宁。 只是他为她着想,她却不然。 吻了一会儿,腻烦了,她开始吻他的脖颈,并且试图解开他的衬衫衣扣。 这么发展,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温望舒咬牙,抓住她两只爪子,“想死?” 可惜,在醉猫慕以瞳的角度看来,温望舒这个威胁,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她没心没肺的笑,挥舞着手,“哎呀,哎呀,放开我呀,我要吃了你呀。” 每次都咬着尾音,可爱又迷糊。 温望舒喟叹,把她按在怀里低头堵住嘴。 慕以瞳“呜呜”求救,氧气越来越稀薄,眼看着她就要晕过去。 在她濒死的前一秒,眼前人好心的放过。 她感觉自己要完蛋了,头枕在温望舒肩头大口大口呼吸。 温望舒冷哼,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车子已经到了慕以瞳小公寓的楼下。 “我家,我家到了!”她从温望舒怀里爬出来,指着车外,“我家,我家。” 推开车门,他先下车,然后把她揪出来夹在腋下,大步往公寓楼口走。 坐电梯的时候,慕以瞳对着电梯墙一个劲儿傻笑。 电梯里还有别人,温望舒嫌她丢人,把她脑袋藏在怀里。 正文 第46章 给她点教训! 和他们同乘电梯的也是一对晚归的小情侣。 慕以瞳在温望舒怀里仍旧不安分,嘴上“唔唔”叫着,拳头毫不留情的星星点点砸在他身上。 女孩子低笑靠在男友怀里,娇滴滴的仰头。 男友亲亲她的眼睛,对温望舒歉意一笑。 温望舒面无表情,心里已经琢磨一会儿怎么把这个害自己丢脸丢到爪哇国的小女人这样那样之后,再那样这样。 拆吃入腹都不够,他要把她碾碎了,一点点嚼着咽下去。 “叮!”一声,那对小情侣下去了,临走前,还对温望舒投来揶揄的视线。 温望舒沉默的捏住慕以瞳的后脖颈,跟提溜小猫一样的手法。 慕以瞳蹙眉挥舞着手臂,不满,不肯。 他从喉间发出“嗯?”的一声,作势要去堵她的嘴巴。 她捂住嘴巴躲,眼角眉梢的风情漾出。 * 被折成羞人的样子,慕以瞳醉意朦胧间还在没命的勾引。 四肢攀上去,吻男人的面颊,唇角。 男人露出嫌弃的表情,却印上她的唇,亲的她差点没气。 昏暗的房间,空气中浮动着晴事过后的甜蜜暖香。 被困在身下的小女人细细的呜咽一声,男人顿时被这一声呜咽激的通体全麻,可又无比舒畅。 捞起她放在胸膛上,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后背。 慕以瞳慵懒的猫咪一样哼唧,在他颈窝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 他扒开她的头发,寻到她的唇吻了吻,问她:“难受吗?” 她老实的点头,“身上有点黏。” “嗯。” 坐起身,他拿过一边的裤子随便一套,然后抱起她往浴室走。 慕以瞳在她家浴室装了一个超级大的按摩浴缸,让本就不大的浴室显得满满当当。 她倒是懂得享受。 只是这浴缸只能容一个人,两个人就有点拥挤。 慕以瞳推搡着,让他出去,要自己一个人泡。 温望舒很简单直接的用一个吻解决了她。 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太阳穴上,她示意他给自己按一下。 也就她有这样的狗胆,居然敢使唤自己。 温望舒不悦的哼了声,却真的给她按起来。 慕以瞳舒服的哼哼唧唧,慢慢彻底放松了身体。 “怎么喝这么多?” “唔,还好吧。” “还好?”他捏住她的下颌,声音像是覆了一层寒霜。 她讨好的笑笑,眼神一闪,“一开始没喝这么多,后来赵孟生说想试试深水炸弹,你也知道我烦那个,一喝那个东西就容易醉。” 赵孟生。 在心里再一次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他记住了。 “活该!”温望舒挑眉说完,手上的动作继续,“等明天起来,有你头疼的时候。” “哎?你这人,怎么就不能盼我的好!”慕以瞳狠狠的瞪他,扑腾着从浴缸里起身。 温望舒被她弄了一脸的水,登时恼怒,按住她往下坐的时候,却突然从喉间发出一声诡异的声音。 “啊!”慕以瞳吓了一跳。 自己刚才坐下去的时候,好像,好像坐到了什么不该坐的。 “喂!温望舒?”她回头看他,见他俊美的脸青白着,剑眉紧蹙。 扶住他手臂,慕以瞳急声关切:“你没事吧?刚刚,你,你不会Ed吧?” E—d?! 温望舒脸都黑了,某处被她说的,还真的低下了头。 慕以瞳“呃”了一声,耙了耙头发,“真的哦,我,我那个,要不要去医院?” “慕以瞳!”叫着她的名字,温望舒抬手捏住她的脖颈,“你找死!” “现在别说这个了。”慕以瞳拍掉他的手,拉他手臂,“起来,去医院,这个时间,估摸没有医生吧?男科医院电话是多少来着?” 不知死亡正在接近的小女人嘴巴还在喋喋不休。 温望舒深吸一口气,不废话,直接上。 后来,慕以瞳哭叫求饶,听他在耳边邪肆的问:“我有没有Ed啊?” 她使劲儿摇头,“没有”两个字说的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温望舒满意了,颠她的速度更快,更急。 …… “混蛋!” 温望舒刚从浴室出来,迎面就飞来一只枕头。 他偏头躲过,另一只看准时机又飞过来。 俊脸被拍个正着。 掐着腰的小女人坐在床上,长发披在肩头,阳光在身侧,懒懒的气质迷离醉人。 喉间滚动,他道:“一大早,抽什么疯!” “温望舒,你个混蛋!”慕以瞳低吼,指着自己身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视线落上去,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邪邪一笑,“怎么了?我只是向你证明一下,我的实力。” “呸!你个种猪!你的实力,老娘早就知道了!” 啧! 这话,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骄傲。 两相中和,温望舒淡声说:“起来给我做早饭。” 她昨晚被操练了一晚上啊! 这人有没有人性啊! “没早饭,你吃我算了!”这本是一句气话,可是当慕以瞳对上温望舒含笑富有深意的视线时,就知道自己又错了。 掀开被子起身,她随手捡起他丢在地上的白衬衫披了。 擦过他身边往浴室走的时候,扔下一句:“你不怕纵浴过度我还怕吃撑呢。” 推开浴室门,她补充后面:“毕竟再好吃的东西,吃7年也腻了。” 合上门,慕以瞳默数五个数,震天的摔门声响起。 虽然有点心疼自己的门,但是一口恶气总算出了一半。 哼着歌,她好心情的给按摩浴缸放水。 温先生良好的生活习惯,早饭不能不吃。 慕以瞳收拾好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餐厅桌上放着她的那份早餐,煎蛋,面包,温牛奶。 冷嗤一声,她端起牛奶喝了口,又吃煎蛋。 味道还不错,看来温先生很有做饭的潜质,找机会,她要好好给他开发一下。 远扬。 “哟,小川川,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笑着问。 许平川瞪着她,咬牙切齿:“还不都怪某人?” “嗯?” 相比他的黑眼圈,某人倒是精神抖擞,满脸春光,一瞧就是经历了一晚上的滋润。 心里窒闷,许平川沉声说:“今早收到赵孟生的合同了。” “呵呵,没想到赵孟生动作还挺快,拿来我看。” 许平川把合同递过去,接着说:“还有一件事。” 慕以瞳边翻合同边问,“嗯?说。” “还是今早,温氏收购了赵孟生旗下两个最赚钱的公司。” 翻合同的手一顿,慕以瞳抬头看着许平川,“你刚说,温氏收购的?” “是。” 怔然过后,慕以瞳摇头失笑,“温望舒,真是幼稚透了。” 许平川听到了慕以瞳的话,赞同的点头。 赵孟生现在急的像是热锅蚂蚁,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温望舒,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来讨好他们。 所以这份合同,价格比之前他们谈的降了百分之三。 慕以瞳手指在合同上那个令她愉悦的数字上敲敲,浅浅笑开。 * 白家。 白妈妈看着佣人端出来的托盘,蹙眉问:“一点没吃?” 佣人点点头,担忧的说道:“小姐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要饿坏的。” “你去熬点粥过来,去吧。” “是。” 推开门,白妈妈看向呆坐在落地窗边榻榻米上的女儿。 叹息一声,她走过来。 “岚岚。” 白洛岚一点反应没有,依旧抱着膝盖发呆。 白妈妈坐下来,握住她的手臂,“怎么了?这两天怎么没见温望舒来找你,你们吵架了?” 吵架? 如果是吵架那还好。 她是被莫名其妙的踢出局了。 只要慕以瞳那个女人稍微动动手腕,她就被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太丢脸,她都不好意思的和妈妈说。 “没。”长久没说话,女孩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白妈妈鼻子一酸,抱住女儿,“岚岚,你这样是要妈妈心疼死吗?到底怎么了?你跟妈妈说啊。” “妈妈……”委屈低语,白洛岚掉下眼泪,“他,他不要我了,他不会再要我了。” “什么?你说温望舒?怎么会?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自嘲一笑,白洛岚捂住眼睛,“只要她出现,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就,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慕以瞳?”白妈妈咬牙,拉下女儿手臂,“是不是慕以瞳?是不是她?从那天宴会回来你就不对劲儿,是因为慕以瞳?” 点点头,白洛岚吸吸鼻子,“我比不过她,比不过……” “胡说!”白妈妈蹙眉,“你是白家的千金小姐,她慕以瞳算什么东西!敢来跟我们白家争人,我就给她点教训!” “妈妈?你,你别……” “岚岚你放心,妈妈有分寸。这种女人,就该给她提个醒!” 远扬停车场。 慕以瞳一边打电话一边从电梯里走出。 “知道了,等我过去再说。” 挂掉手机,她上了车。 启动车子却发现,车子动不了。 下车查看,赫然发现车轮上扎了一根钢针。 “谁干的!”踢了一脚车轮,她快要气死。 拿出手机,慕以瞳给许平川打过去,“来停车场,我车子被人扎了!” 正文 第47章 紧急时刻叫他的名字 许平川检查了一下,拍拍手站直,“挺深的,叫人过来拖车送修理吧。” 慕以瞳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朝许平川伸出手,“你车子借我开一下,我要去医院。” 掏出车钥匙递给她,又听她说:“调监控,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恨我,还搞这么龌龊的小动作。” “知道了。” 走向许平川的车子,慕以瞳“啧啧”了两声,“不是吧,小川川,我给你的工资可不低。” “所以呢?” “你怎么还开这辆车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么苛待员工,就连对待自己的心腹都是。” “为什么要换车?能开不就好了?”许平川蹙眉,“不是要去医院,还不走?” “走了。”飞了个媚眼,慕以瞳上车离开。 望着车子驶离,许平川去了保安部调取监控。 保安指着画面:“许秘书您看,这里,这人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手法挺利落的。” 抱起手臂,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再检查一下停车场出入口那里,看看能不能抓拍到什么。” “是,许秘书,我这就调出来。” 许平川的电话过来,慕以瞳戴上蓝牙耳机,“怎么样?” “看不清脸,没办法查出是谁。” 冷冷一笑,慕以瞳目视前方,“知道了。” “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一就有二,总会露出马脚的,等着呗。” “那,要不要找人跟着你。”许平川是担心,这一次是扎车轮,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事了。 “暂时不用。先不说了,我马上到医院了。” 挂掉手机,慕以瞳将车子停在住院大楼楼下。 “爸爸,为了庆祝你出院,我们一会儿出去吃饭好不好?” “晏晏,你爸爸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在家里吃吧。” “哦,也对。”慕晏晏嘟起嘴巴,趴在慕毅膝头,“爸爸,你以后不要再生病了,我和妈妈都吓坏了。” “好。”慕毅摸着小女儿的头发,温柔的说:“爸爸争取长命百岁,好不好?” “必须的!爸爸你一定长命百岁。” 盛宛萍停下手里的事情,看着父女两个,脸上笑意深深。 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 慕以瞳手里拿着出院手续,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 “收拾好了吗?” “瞳瞳。”她来了,慕毅很高兴。 清俊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纹路清晰。 和她记忆中,那个顶天立地,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有了些许不同。 父亲终究老去了。 鼻子一酸,慕以瞳低低“嗯”了一声。 盛宛萍和慕晏晏都闪躲着她的视线,各自沉默。 慕晏晏至今还记得那天慕以瞳发怒的样子,站起身,她走到盛宛萍身边,假装帮着收拾。 慕以瞳睨了她一眼,心里冷笑。 小丫头总算知道怕了,也是好事,省的给了脸就张牙舞爪。 从住院大楼下来,盛宛萍和慕晏晏一左一右扶着慕毅走在前面,慕以瞳提着慕毅的东西走在他们身后。 慕晏晏四周看了看,没见慕以瞳的车子。 三人停下来,她也不敢开口问。 其实他们现在位置,正好就在许平川的车子跟前,慕以瞳从后面开了车锁。 “嘀嘀”两声,慕晏晏惊愕的瞪着眼前有了反应的黑色轿车。 慕毅也是惊讶,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问。 慕以瞳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笑着说:“我的车出了点问题,这是我秘书的车。” 回慕家的路上,正好路过富川居,慕以瞳下车买了慕毅和慕晏晏最喜欢吃的点心。 慕晏晏看见点心盒子,心口一滞,小心翼翼的看向慕以瞳,她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其实她后来想过道歉的,只是拉不下脸。 慕以瞳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 但妈妈讨厌慕以瞳,所以就算她再喜欢慕以瞳,也不能和她走的太近,更要表现出非常讨厌她的样子。 是的,慕晏晏喜欢慕以瞳。 和喜欢爸爸妈妈一样喜欢。 “看什么,回家再吃,馋猫。”慕以瞳边开车,边说。 慕晏晏羞窘,大声反驳:“谁馋了!我才没有!” “嗯,你没馋,你只是盯着盒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说什么你!” 她们斗嘴,后座的慕毅却勾起了嘴角。 慕以瞳从后视镜里看了慕毅一眼,轻轻松了一口气。 盛宛萍和慕晏晏太不懂得伪装,恐怕慕毅已经怀疑她们和自己之间闹了不愉快。 这样,虽然吵闹,但他也会安心了。 只要他安心,就好。 听说慕以瞳也要留下吃晚饭,桂姨别提多高兴了。 拍着她手臂,桂姨笑着说:“做个糖醋小排,再加一个西湖醋鱼,都是你爱吃的。” “好。”歪在桂姨肩上,慕以瞳笑眯眯,“桂姨你最好了。” “大小姐,没事你就常常回来陪先生吃个饭,先生想见你的。”犹豫一下,桂姨说道。 慕以瞳微怔,而后点头,“知道了。” 话也不好说的太多,豪门里事情复杂着呢。 要不是慕以瞳人好,桂姨也不敢说这些。 “好了,好了,大小姐出去吧,厨房油烟大。” “那我出去了。” 客厅里,慕晏晏紧挨着慕毅,挽着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说话。 一件普通的事情,慕二小姐讲的绘声绘色,让听的人都忍不住被吸引住。 客观来说,这份感染力,还真的挺适合走艺人那条路。 要是最后,慕晏晏坚持,自己也就收购一家娱乐公司给她,自己人,做事也放心,不用担心别人使绊子,给她穿小鞋。 正在给慕二小姐构思未来宏图,慕毅看见大女儿终于从厨房出来,招手叫她,“瞳瞳,过来坐。” 慕以瞳笑了笑,迈步走过来。 慕晏晏还不太敢惹她,出奇的没说一句讽刺的话。 这样,气氛就还算和谐。 慕毅更加高兴,提出一会儿要喝点酒。 “不行!” “不行!” 两个女儿异口同声,说完看向对方,眼神闪过尴尬。 慕毅慈爱一笑,点点头,看向盛宛萍,“都说女儿是小棉袄,我的两件小棉袄都管着我啊。” 真的很少看见他这么高兴,盛宛萍望着他的笑容一时呆住,莫名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就是这样的一笑,让她沦陷进名叫慕毅的深情中无法自拔。 一晃,这么多年了啊。 “管着你就对了,身体还没好,不许喝酒。” “好,好,不喝了,咱家三个女人,都厉害啊。” * 慕以瞳洗完澡,正擦头发,房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 推开门,慕晏晏别别扭扭的站在门口,一脸的欲言又止。 挑眉,慕以瞳淡声问她:“有事吗?” 慕晏晏气愤她的语气,咬了咬嘴唇,小声丢来一句:“那天对不起。” “什么?慕二小姐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难道是风太大?” “慕以瞳!你别没完没了!”慕晏晏又羞又恼,瞪圆了一双大眼。 慕以瞳冷哼,扔了手里毛巾,抱起手臂,“道歉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我……”别开头,慕晏晏豁出去了,“对不起!行了吧!” “呵呵。”低笑,慕以瞳招手,“进来说,你想吵到爸爸?” 慕晏晏反手关上门,走过来,扑到床上,扯了被子裹住自己。 无奈看着在自己床上打滚的女孩子,慕以瞳隔着被子狠狠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慕晏晏拥着被子坐起身,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瞪视她。 慕以瞳坐在床边,语气认真的问她,“你真的想做艺人吗?” 慕晏晏也十分认真的回答她,“嗯,我想。” “你知道你妈妈不会同意吧?” “……” 拱了拱小鼻子,慕二小姐头一次深刻的剖析自己,“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对那个也没兴趣。爸爸,爸爸信任你。” “慕晏晏,你要是因为爸爸,就不要说了,那不能成为你的借口。” 咕哝一声,慕晏晏捏着被角,“是我自己想做艺人,非常非常想。” “嗯。” 眼睛一亮,慕晏晏抬头看着慕以瞳,“你支持我?” 慕以瞳冷着脸,赶她,“很晚了,我要睡了,女孩子不能晚睡知不知道。出去吧,快点出去。” “慕以瞳,谢谢你。” 她知道,慕以瞳的支持多么重要。 慕以瞳能够说服爸爸,而爸爸能说服妈妈。 其实,他们家做主的人,都是慕以瞳。 “别,慕小姐,别谢的那么早。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你!”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慕以瞳将了一军,慕晏晏整个傻了。 那她刚才那句谢谢,是白谢了? “不许睡!” 看慕以瞳躺下,慕晏晏不干了,扑上去掐她。 两人抱作一团,嬉笑阵阵。 本来睡不着,想要过来找大女儿聊天的慕毅在门口就听到了姐妹两个人的声音。 站了半响,他含笑,心情愉悦的转身回了房间。 慕毅推门进来,盛宛萍急忙放下手机,惊讶看着他,“这么快?” “瞳瞳和晏晏两个人说话呢,我就没进去。” “哦。”盛宛萍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你不舒服?” “啊?没,没,可能累了。” “那就早点休息吧。”慕毅想了想,加了一句,“这阵子辛苦你了。” 这句话,让盛宛萍心口一热,“不,不辛苦。” 照顾你,怎么能算辛苦。 …… 慕以瞳又忙起来。 赵孟生的原料到位,又是和温氏的合作,每个细节她都要完全把控。 这期间宋之华来过一次,细谈援助协议。 慕以瞳借着宋连城没到,气场全开,把小宋公子狠狠震慑到。 后来,小宋公子哭着回去和自己叔叔告状,又被修理了一番。 自此,他很长时间没再提慕以瞳一句,美人虽好,就是工作起来太可怕。 每天忙到昏天暗地,谁都顾不上,就连温望舒都受到了冷遇。 在温先生第三次打来电话,明里暗里提醒她该见面的时候,慕以瞳终于懒懒的应了一句:“今天早点下班,去我那儿,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温先生端着架子,沉吟一下才“勉为其难”的说:“有个应酬,看能不能推掉。” “好。”慕以瞳忍着笑,就像看看温先生还要怎么装。 挂了和温望舒的电话没过两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她拿起一看,是吴若的号码。 “喂?” “慕小姐,我打来就是通知您,boss晚上的应酬已经取消了。” 实在没忍住,慕以瞳“噗嗤”笑出声,“哦,知道了。” 吴若接着说:“慕小姐,你要和我们boss见面了吗?” “唔,是的啊。” “终于啊终于。”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吴若感激涕零。 慕以瞳单手托腮,徐徐问道:“怎么了?温望舒又那么幼稚的折磨你们了?” “哪里,boss是对我们进行彻底的‘再教育’,挽救我们失败的灵魂。” 又跟吴若聊了两句,慕以瞳笑着说:“好了,知道了,挂了。” “好,慕小姐再见。” 放下手机,她拿出笔在纸上写写,开始琢磨今晚的菜单。 看来,温先生真的浴求不满了。 提前下班,慕以瞳先去超市买了菜,然后准备收拾一下她的小公寓。 这几天都在慕家住着,那边该打扫了。 这里的公寓是一梯两户,隔壁一直空着,所以这一层只有慕以瞳住。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慕以瞳一边低头检查自己是否漏买了东西,一边迈步出了电梯。 抬头要开门的瞬间—— “砰!” “啊!” 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的钝响伴随着女声尖利的大叫。 红色! 入目全部是可怕的红色! 她家整扇门都被诡异的红色掩埋。 鼻端钻入腥臭的血腥味,慕以瞳几欲作呕,转身就往电梯跑。 “开门!开门!”用力拍着电梯门,慕以瞳吓得腿软,额上冷汗涔涔。 那带着血的门仿佛化身成了怪物,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 “救命!救命!” 慕以瞳没有注意到电梯向上跳跃的数字,也没有想到旁边的安全出口。 情急之下,她用手指甲去抠电梯门缝,脑海中蓦然钻进一个名字。 “温望舒!温望舒!温望舒!” 正在这时,“叮”一声。 门开,她受到惯力往前扑去。 电梯里的人准确无误的接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瞳瞳!” 头顶传来焦急的男声。 慕以瞳抬起脸,惊惧恐怖从眸底褪去,泪流满面的叫他,“望舒……” 温望舒冷着脸将她打横抱起,手臂死死箍住她。 慕以瞳埋脸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刚才缠绕不绝的腥臭味被取代。 感觉轻飘飘的,然后她听到开门声,接着自己落入柔软的大床。 “不要!”紧紧揪住温望舒的衣袖,慕以瞳孱弱的吐出两个字:“我怕……” 温望舒坐下来,摸着她的脸,俯身吻着她的眼皮和唇角,“别怕,我在。” 她被吓坏了,一直哭一直哭,根本离不开温望舒。 没办法,他只好就穿着西装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抚。 慕以瞳哭的他胸前衣襟湿了大片,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温望舒顾不上这些,温柔的用自己的衣袖给她继续擦。 最后她哭的累了,就这么抽泣着睡着,即使睡着,手还紧紧搂着他脖颈。 他一动,她就会发出受伤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那声音听得温望舒就像被人剜肉一样疼。 好不容易等她陷入深度睡眠,温望舒小心翼翼的退开,给她掖了掖被角。 不敢离开太远,他就拿着手机在门口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有人给他回话。 “慕小姐这一层的监控都被人动了手脚。” “呵!”凉薄一笑,温望舒一字一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出来是谁干的!” “是。” 回身,温望舒看向床上的女人。 他忘不了,那个时候她眼里的绝望和惊恐。 敢这么对她,就要做好觉悟。 慕以瞳跌入可怕的梦境,到处都是红色,红的像血。 她的双脚陷入红色的岩浆里,动也动不了。 张嘴大喊,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妈妈,妈妈……”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浸湿了枕头。 温望舒拧紧眉毛,握紧慕以瞳的手,“瞳瞳,瞳瞳醒过来,醒过来,你在做梦,醒过来……” 一个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慕以瞳认出了那个声音。 是他。 喊妈妈变成喊温望舒。 她的呓语,撕心裂肺。 温望舒咬着牙,一声一声叫她。 在心里更是把害她这样的人千刀万剐。 “望舒!” 喊着他的名字,慕以瞳惊醒。 “我在,瞳瞳。” 空洞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她的眼底映入一人的脸。 “温望舒!”委屈的坐起身,她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精瘦的腰肢。 温望舒抚着她的后背,沉声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 喂了她半杯水,她的精神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几点了?” “11点多。” “没给你做晚饭。”她小声说了句。 温望舒捏紧她的手腕,“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她吐吐舌,凭着感觉仰起脸。 他便低头亲吻她。 “你什么时候买了我隔壁,我都不知道。”想到什么,慕以瞳嘟嚷。 温望舒哼了声,“早就买了。” 因为不喜欢有人住她隔壁,他霸道的买下了这间公寓,定期派人打扫,自己却没来住过一晚。 “唔。” “肚子呢?饿不饿?” “有东西吃吗?” “有粥。” “你买的?” “煮的。” 惊讶的瞪大眼睛,慕以瞳坐直身体,“你再说一遍,你煮的?” 温望舒耳尖微红,别扭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我就是,嗯,没什么,拿来我尝尝。” 像他这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居然煮粥,慕以瞳心里甜蜜,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用白瓷碗装了端过来,温望舒看着她,“怎么不吃?” 慕以瞳摊摊手,“没有勺子。” 他又去厨房拿了勺子回来,递给她。 卖相倒是不错,就是普通的白粥,味道,也是白粥的味道,不错。 “好吃。”她笑眯眯的说,把一碗粥吃的干净。 空碗放在床头柜上,慕以瞳摸着肚子,“好饱。对了,我公寓那里?” “我会找人收拾。” “嗯。” 不过估计收拾好,她也不敢再去住了,有心理阴影。 “我会解决。”温望舒又说。 他说完,慕以瞳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凤眸里的怜惜太过真切,让她眼热。 “哦。”淡淡应声,她率先别开头。 温望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睡着的时候,叫妈妈了。” 咬住嘴唇,好一会儿,她才说:“你听错了。” 叹息一声,他展臂抱住她,不再说话。 正文 第48章 活捉一只爆可爱的温先生 想一想,她有多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 唔,真的好久了。 不过,她没去远扬,她家小川川居然一个催她的电话都没有? 乱七八糟的想着,慕以瞳拥着被子坐起身,打量周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的公寓,是温望舒的公寓。 大概被子里,枕头上,沾染上了他的气味,让她混淆了。 那个人,一直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再想下去,就要危险。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掀开被子下地。 温望舒呢? 没在房间,难道上班去了? 哼着歌,慕以瞳进浴室洗漱。 两套洗漱用具,已经拆开一套,应该是他。 一边拆着另一套,慕以瞳一边蹙眉,为什么这里洗漱用具会有两套呢? 答案太过缠绵,她不敢细究。 都弄好了,她从浴室走出,就见本来被她以为已经去上班的男人正站在卧室里。 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居家服,和自己的深粉色居然是同款。 “你还在啊。” 慕以瞳高兴的扑上去,把自己挂在他脖颈上撒娇。 女人身上散发着清晨的慵懒,温望舒低头靠近她,闻见了自己漱口水的味道。 一个甜腻的早安吻过后,慕以瞳气喘着靠在他胸前,他满意的勾了勾薄唇,果然,是他的漱口水,味道一样的。 大掌抚上她的背,他低声说:“吃早饭。” “早饭?”慕以瞳惊讶,仰头看他,“你做的?” “嗯。” 温先生的手艺,真是难得。 “好呀,吃早饭。” 她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细腿,敲着桌子催促:“快点啊,饿死了,早饭呢?温大厨快点上饭。” 温望舒端着两只碗从厨房走出,瞪她一眼,“喊什么!” 慕以瞳单手托腮笑眯眯,眼前被推来一碗白粥,手边放了勺子。 然后他就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也是一碗白粥,一只勺。 “吃吧。” 愣住三秒,慕以瞳低头看看白粥,又看看温望舒,不敢置信的问:“没了?” 温望舒挑眉,眼神在说: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白粥就白粥,早上喝白粥也不错。 拿起勺子,慕以瞳舀了一口粥。 温望舒看着她,凤眸有一丝亮晶晶,“好吃吗?” “凑合。” “啪。”白瓷的勺子被他按在桌上,他气恼又,嗯,委屈的瞪着她。 怎么了啊? 一大早上发什么疯? 凑合? 呵呵! 温望舒真想掐死她! 昨晚是谁喝了一整碗,还跟他说好喝的! 难道,是因为做的没有昨晚好喝? 一会儿生气,温先生一会儿又开始怀疑自己。 当然,这些心思活动,他才不会跟她说,不然这女人还不蹬鼻子上脸。 “吃完了。”慕以瞳把碗推开,像一只小猫咪一样把腿蜷缩,手臂圈住,窝在椅子里。 温望舒把桌子收拾了,碗扔进水池里。 再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餐厅。 剑眉一凛,他去卧室找她。 还没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爆吼声:“温望舒!” 推开门,温望舒站在门口,神色浅淡。 慕以瞳手里捏着自己的白色手机冲过来,一直冲到他眼前,举着手机往他脸上凑,“你干的?你干的?” “啧!”温望舒捏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扯,面露不悦:“你疯了。” “我疯?”慕以瞳怒急反笑,“是你把我手机静音的?!” 还想怎么许平川一个电话没有,却原来他打了20多个来,可她一个没听到,因为手机静音了。 “是我,怎么了?”他不咸不淡的反问。 慕以瞳张张嘴,话梗在喉咙,被他气出内伤。 “谁让你随便给我手机静音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耽误我事啊!” “你的事?你什么事?”温望舒冷冷嗤笑,“你那个小破公司,还真当回事了?” “你再说一遍!”慕以瞳气的浑身哆嗦,眼角也红起来。 远扬是她爸爸和她的全部,她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远扬。 这样的远扬,在温望舒的眼里就是一个小破公司? 他鄙视不屑的不仅仅是远扬,还是她长久以来付出的心血。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踩在脚下,没有一点尊严可言。 她的样子那么受伤,温望舒也意识到了自己口不择言。 明知道,她有多在乎。 无端的,此刻的慕以瞳和昨晚受惊的慕以瞳重合在一起。 温望舒握紧拳头又松开,然后伸手抱住她。 “干什么!放开我!”慕以瞳捶打他的后背,挣扎。 拉不下脸道歉,温望舒拧眉抱紧她,“够了,别,别闹了。你的损失都我来补,行了吗?” 听了这句话,慕以瞳马上老实了。 她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 深深了解温望舒,能说出这样服软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还是,见好就收。 温先生的承诺,比真金白银更值钱。 嘟嚷一句什么,温望舒没听清,放开她,握着她的肩膀,“说什么呢?” 慕以瞳歪头笑笑,“没什么。” 晃了晃手机,她说:“我给许平川回个电话,打这么多过来,应该是急事。” “嗯。” 后来,慕以瞳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就没断过。 她本来就忙,昨天破天荒的提早下班,也是为了哄温望舒,没想到出了后面这档子事。 不能去公司,只能待在这里。 原因她和温望舒心知肚明。 就算她家,温望舒肯定已经派人收拾好,慕以瞳还是没有自信,短时间出去看见。 估计当场就崩溃了吧。 一忙活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到感觉肚子饿了,已经中午12点半。 揉了揉肚子,慕以瞳打开卧室门出来。 “温望舒?温望舒你在哪儿?” 温望舒从厨房快步走出,“什么事?” “饿了,咱们……” 想说咱们弄点东西吃,却听他说,“马上吃饭。” 不会吧? 他做饭了? 煮粥已经颠覆了慕以瞳的想象,现在竟然连饭都做了吗? 这么一想,自己这个惊,受的还算值得。 “哇塞!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人家好感动的说!”扑到温望舒怀里,慕以瞳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面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温望舒低头对上她闪闪发光的眸,眸底闪过一丝羞窘,别开脸,低声说:“没,没什么。” “哎呀!不要谦虚了。”慕以瞳挽住他的手臂,眨巴眼睛,“我去看看,我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就这样满怀期待到期待落空,也不过卧室到厨房里,十几步的距离。 一锅,白粥。 这就是温望舒做的饭。 嗯,真的是,饭。 不死心的把厨房瞧了个底朝天,慕以瞳嘴角抽搐,指着那锅冒着热气的白粥,皮笑肉不笑。 “那个,望舒啊,这就是你做的饭?” 快否认!拜托!温望舒,你快否认啊! “嗯。” “嗯?” “嗯。” “哦……” “你好像,很失望?”敛眸,温望舒表情沉冷的捏住慕以瞳的下颌,凝着她的眼睛,“是不是?” 慕以瞳“啊?啊?”了两声,不敢看他眼睛,“我有吗?我有吗?” “你有。” 而且非常明显。 垮下肩膀,慕以瞳搂住温望舒精瘦的腰肢。 先用肢体的接触让他放松下来,不然她不保证自己已经婉转很多的话,不会触及到温先生那敏感的神经,进而炸毛。 果然,温望舒身体松弛了些。 仰起头,她微微嘟着唇,“是这样哒,我们不能一直喝白粥,那个喝不饱。” “你说好喝。”温望舒看着她,淡淡丢来四个字。 慕以瞳愣住,恍然大悟。 因为她昨晚对他说他煮的粥好喝,所以他才会一直煮,所以他们早饭和午饭都要吃白粥。 他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哎呦!你可爱死了你!”慕以瞳一颗心柔软的不像话,捧住温望舒的脸颊,踮脚,一下一下,啄木鸟一样啄吻他的唇。 啾啾啾! 声音还挺大。 温望舒搂住她的腰,把她半提起来,直接含住她的唇瓣。 咂摸够了滋味,他放开她,和她抵着额头。 他的凤眸比星星还夺目,一泓深渊一般腻人沉醉。 慕以瞳心口熨烫,声音微哑,“我们叫点外卖,就着你的粥吃,好不好?” “嗯。”温先生很懂事的同意了。 慕以瞳欣慰极了,又啃了一口他的嘴巴,快乐的奔回卧室拿手机订外卖。 温望舒保温了白粥,回卧室寻她。 她坐在落地窗边的圈椅上,兴奋的刷手机。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圈椅上,然后把她安顿在怀里。 “你想吃什么?” “随便。” “没有随便这道菜。”她转头瞥他一眼,“哎?这个新用户可以满减!哎?这个店铺新的,不要配送费!” 温望舒听不懂满减,也听不懂配送费是什么鬼。 他只知道,怀里这个,为了几块钱的折扣,餐盒费斤斤计较,货比三家,认真研究的小女人,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吸引人。 这样的她,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质。 忍不住,往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是个非常柔情的举动,可惜,正在思考人生吃饭大事的小女人压根没有抓住此刻温先生难得一见的柔情满溢。 “就这个吧,满一百可以减29块,你不爱吃辣,我让他们少放辣椒。”她举着手机给他看,询问他的意见。 温望舒因为刚才自己的柔情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和表扬而不高兴着,黑着脸,他傲娇的哼了声,又是那两个字:“随便!” 慕以瞳订好外卖,从他怀里跳下来去上洗手间。 温望舒站起身晃荡了两步,恼怒的去了书房。 不知道温望舒又怎么了,慕以瞳只当他突然想要认真工作。 …… “宛萍,怎么来的这样迟?”王夫人拉住盛宛萍,低声说:“温夫人都来了,刚才张家还在说你大牌。” 盛宛萍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抬眸看向正和身边人谈笑风生的女人。 慕家和温家,这样复杂又令人难以启齿的关系,其实今天这个聚会,她收到短信邀请的时候,根本不想来。 只是不来,恐怕她就要被从贵妇圈里除名了,所以瞒着慕毅,她还是来了。 王夫人平时和她处的好,把她拉坐在自己身边。 张夫人笑道:“还以为慕夫人不愿意和我们扯东扯西,所以不来了呢。” 这句话,看似玩笑,实则挑衅。 盛宛萍淡淡一笑,“路上堵车。” “是吗?”张夫人挑眉,还想再挑刺,却是冯暖心开口:“这个时间,确实会有点堵车。” 大牌夫人都发话,张夫人只好把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 王夫人向来看不上张夫人这样阿谀奉承的人,冷冷一笑。 盛宛萍垂了眸,心里却思疑,冯暖心帮自己说话的原因是什么? 慕以瞳和温望舒,她该厌恶极了慕家人才是。 贵妇们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珠宝首饰,插花茶道,还有自己的儿女。 说起儿女,张夫人又少不得夸赞温望舒和温嘉志。 冯暖心淡淡笑着,看上去倒是非常开心。 她开心了,张夫人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越说越起劲儿。 盛宛萍听得厌烦,不动声色的站起身。 “去哪儿?”王夫人问道。 “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盛宛萍一怔。 洗手池前,冯暖心转头对她一笑,“慕夫人。” 回过神,盛宛萍会以一笑,“温夫人。” 大抵相似的年纪,可是盛宛萍却不如冯暖心保养得宜。 她看上去不过30出头,穿着素淡的套装,除了腕上一只白玉镯,没戴别的首饰。 可是有些人,天生的气质超然。 就算这样,冯暖心的高贵典雅,不容忽视。 盛宛萍悄然藏起自己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只觉得自惭形秽。 “上星期的聚会,慕夫人没来。” “哦,我在医院。” 慕毅住院的消息已经在四九城传开,也不是什么背人的事。 冯暖心似乎才想起来这个,赶紧说:“不好意思,慕先生身体可好了一些?” “嗯,好了很多,多谢温夫人关心。” 她们向来不是深交的关系,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前所未有。 “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想跟慕夫人说。” 终于来了。 盛宛萍怎么说也在贵妇圈里周旋了这么多年,冯暖心这样的搭话,她可不认为是想要跟自己变熟。 “温夫人请说。” 冯暖心柔美一笑,似乎要说的话很难说出口。 这样的表现,让盛宛萍对于她要说的,也猜到了几分。 大抵,和慕以瞳有关吧。 “前几天呢,我和成林商量,望舒最近和白家的孩子走的很近,我们看着,这对年轻人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盛宛萍捏紧手指,静静听着。 冯暖心叹口气,接着说:“但望舒……” 顿了一下,她微微蹙眉望向盛宛萍,“咱们做什么,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以瞳那孩子,我也很喜欢。但不瞒慕夫人,成林不是,不是很喜欢她……” “温夫人,你的话,我明白了。”盛宛萍嗤笑一声,“只是,您说的,恐怕我帮不上忙。” “慕夫人?” 就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冯暖心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这是?” “以瞳的脾气,温夫人见过自然也了解,我不是她亲生母亲,我说的话,在她那里可是一点分量没有。” “慕夫人,你……” “而且,”视线冰冷一些,盛宛萍语气也冷了:“你们纵然以为以瞳纠缠你家望舒,可你们自己家的孩子,你们自己也该了解几分。他不肯放以瞳,以瞳就离不开。” 她和慕以瞳怎么闹,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可是冯暖心这个,就是外部矛盾了。 这点事情,盛宛萍掂量的清清楚楚。 “抱歉,温夫人,帮不上你,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麻烦温夫人和几位夫人说一声。” 说完,盛宛萍擦过冯暖心身边离开。 冯暖心站在原地,半响,低低笑开。 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那笑容里面隐了一丝寒阴。 盛宛萍回到慕家的时候,慕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怎么坐这儿了?客厅冷。”盛宛萍快步走过来,拿过薄毯给慕毅搭在膝盖上。 慕毅笑着说:“哪里冷了,你不要太草木皆兵。” 盛宛萍没说话,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 “嗯?”抬起头,她目露迷茫,“什么?” 叹息一声,慕毅放下书,问她:“我问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心慌意乱的,刚才你去哪儿了?” “没,没去哪儿。”舔了下唇,盛宛萍转移话题,“我去叫桂姨准备晚饭。” “宛萍。” 盛宛萍刚起身,就被慕毅叫住。 “刚才你出门后,王夫人打过电话来。” 盛宛萍愣住,慢慢转头看向慕毅,“你?” 他知道她去了聚会,是否也知道她见了温夫人。 “听王夫人说,温夫人也在?” 慕毅的下一句话,让盛宛萍提起一口气,“那个,那个……” “是不是温夫人和你说了什么?” 自嘲一笑,盛宛萍坐下来。 他总是这样睿智,心细如丝,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嗯,说了一些。” “说了,瞳瞳?”慕毅又问,此刻他的眉头已经紧紧蹙起。 盛宛萍忽然不悦慕以瞳这样轻易影响慕毅的情绪,她沉声说道:“是啊,温夫人让我劝她离开温望舒。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听到这话,有多么打脸!被人这样警告,我们慕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闭嘴!”慕毅厉声呵斥住盛宛萍,粗喘着气瞪着她,“不许你这样说瞳瞳!” “她还用得着我说?”盛宛萍笑出声,“她慕以瞳的名声早就在四九城传开了,人尽皆知!我们慕家真是好福气,能有个这么出名的人!只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花蝴蝶!” “我说,闭嘴!”慕毅一字一顿,猛地站起身,“不许你再说瞳瞳一句。” “为什么?”盛宛萍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 他刚刚出院,自己本不应该说这些话故意惹他生气,可是,那些话就跟连珠炮一样,不受她自己控制的说出。 “我说错了?她就是个不要脸的……” “啪!” 脸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 慕毅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盛宛萍惊怔半响,缓缓转过头,“你打我?” “我……” “爸,妈,你们怎么了?” 二楼楼梯处,传来慕晏晏惊疑的声音。 慕毅冷声说:“晏晏,回房间去,不许出来!” “爸?” “去!” 慕晏晏咬着嘴唇,转身奔回房间。 好一会儿,慕毅才开口,“你,你没事吧?” 盛宛萍闭了闭眼,眼泪落下,“慕毅,我到底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你才能真心待我? 哪怕有待慕以瞳的十分之一也好。 正文 第49章 抱着你的矫情一个人过吧 盛宛萍的话要慕毅哑口无言。 冷着脸良久,他才缓缓坐下身,“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怎么了?”情绪到了极致,盛宛萍也豁出去了,不想忍耐,“就算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没忘记她?她都离开,离开……” “一个离开的人,你何必跟她争什么?” 争? 她哪有本事争? 这场仗,没打,她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停顿一下,可以看出慕毅脸上的懊恼,“我不该动手。宛萍,我们别再吵了,会吓到晏晏。” 提起慕晏晏,盛宛萍的神色有些松动,咬住下唇半响,她自嘲一笑。 算了。 站起身,盛宛萍往楼上走去。 慕毅张嘴想要叫她,终究没有叫出声。 收紧手指,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其实,宛萍说的没错。 他从始至终,都忘不掉瞳瞳妈妈。 那个曾经照耀,明艳,轰动影响了他一生的女人。 放开蜷在一起的手指,慕毅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麻烦你帮我要一下温夫人的联系方式,嗯,好的。” 慕晏晏推开门,就见盛宛萍坐在床上发呆。 她关了门走过来,俯身抱住盛宛萍,“妈妈,你怎么了?” 盛宛萍拍拍慕晏晏手臂,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你听到什么了?” 慕晏晏摇摇头,“我只是听到你和爸爸在吵架,妈妈,你……” 话语一顿,慕晏晏瞪大眼睛,“妈妈,你的脸!” 刚才拿了冰块消肿,可是还不能完全消除。 别开脸,盛宛萍低声说,“没事。” “怎么没事!爸爸,爸爸打你了?!”慕晏晏拔高了声音,全身都在颤抖,“爸爸怎么能打你呢!” 她受不了,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爸爸妈妈一直感情很好,这是她看到的。 “因为什么?妈妈,爸爸为什么打你?” “好了!”盛宛萍不想再提这件事,对女儿,更是说不出口,“晏晏不要问了,也不要再说了,我没事。” “妈妈!”慕晏晏红了眼睛,抱住她的手臂,“妈妈!” 盛宛萍摸摸女儿脸颊,轻声说:“晏晏,你要记住,妈妈只有你,只有你一个,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妈妈只有你……” 慕晏晏突然恨自己不懂事,使劲儿点头,她呜咽:“我知道了,妈妈,以后我会懂事的,我会听你的话。” “好。” 说是想要一个人静一下,盛宛萍让慕晏晏回房间去。 慕晏晏一步三回头,从盛宛萍房间出来就往自己房间跑。 扑向大床,她拿了手机给慕以瞳打电话。 彼时,慕以瞳正被一堆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看见是慕晏晏的号码,她直接按了拒接。 慕晏晏不死心,又打过来。 慕以瞳冷冷一笑,接起:“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不然有你好看!” “我要去远扬上班!”慕晏晏一字一顿,大声宣告。 慕以瞳蹙眉,把手机拿开看了眼,确实显示的慕晏晏的名字,将手机再次贴上耳朵,她语气严肃:“慕晏晏,我告诉你,我没工夫陪你瞎闹,更不要拿远扬开玩笑,懂吗?” “谁跟你说我开玩笑的!”慕晏晏咬牙,“你是不是怕我去上班啊!你怕你就直说!” “少跟我来激将法这一招!”慕以瞳吼住慕晏晏,缓了几秒,放轻声音嘲讽:“是谁几天前哭着闹着要做艺人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话到嘴边,慕晏晏又给咽了回去。 她不想告诉慕以瞳爸爸和妈妈吵架,爸爸还打了妈妈的事情。 “你管我呢!总之我要去远扬上班,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我会再跟爸爸说的。” 说完,慕晏晏就要挂电话。 慕以瞳喊住她,声音带着丝急。 “晏晏!” “还干什么?讽刺我的话,你自己留着,少跟我说!” “你要明白,既然你做了选择,就不能后悔,懂吗?” “……” “那是一份责任,如果你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冲动的决定,我劝你,不要跟爸爸说。” 沉默了很久,慕晏晏声音轻颤:“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刚才,爸爸打了妈妈。” “什么?!” 爸爸打了盛宛萍? 那个一向温文尔雅,说话都是柔声细气的男人,动手打人? “你说真的?” “嗯,我看见了。”慕晏晏终于哭起来,“妈妈说她只有我,我总是让她失望,呜呜……慕以瞳,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妈妈失望。” 软着声音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卧室门被推开,温望舒一脸我很不高兴,快点过来哄我,不然我就要炸毛的表情。 慕以瞳看他这样子就突然跳戏,“噗嗤”笑出声。 这边还哭的难以自己,悲戚不已的慕晏晏猛地打了个嗝,不敢置信:“你笑了?慕以瞳你笑了!” “没笑,咳!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慕晏晏张牙舞爪的喊:“慕以瞳你有没有同情心!你竟然笑!你很高兴是不是!爸爸打了妈妈,你高兴是不是!” “胡说什么!”低斥一句,慕以瞳用口型对温望舒说:晏晏。 温先生哼了声,迈步走过来,和她紧挨着坐,动手动脚。 他在书房生了一下午的气,她都没过来哄他一句。 怎么慕晏晏打个电话,她就声音那么软,那么温柔。 温先生才不承认自己吃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醋,但是他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而他不高兴,慕以瞳就不能高兴。 动手动脚逐渐演变成动手动嘴。 把慕以瞳扑倒在床上,他咬她的脖颈,咬一口,舔一口,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警告的推着温先生的脑袋,慕以瞳对慕晏晏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处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 没说完这话,手里的手机就被温望舒给抢走。 “喂!”她瞪他。 温望舒直接给挂断,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咬她。 一波热情结束,慕以瞳趴在他胸膛上,餍足的看着不满足的某人。 他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背上往下游走,在不该碰的地方揉捏,跟揉面团似的。 因为没有力气,她也懒得动,随便他吃豆腐。 歇息过来,慕以瞳和他碰了碰鼻尖,“温先生晚上打算拿什么喂饱我?白粥?” “刚才没饱是不是?”温望舒凤眸倏然锃亮,“正好,我也没饱。” “喂!谁说这个了!你个色磨!”往他肩上拍了一下,慕以瞳坐起身,“温先生快点觅点食回来。我让小川川给我送文件过来,今晚要通宵了。” * 许平川端坐在沙发上,战战兢兢。 他觉得慕以瞳一定克她! 第N个白眼翻出来,慕以瞳幽幽吐出一句话:“小川川,你瞪我干什么啊?” 随着她的问话,还有一道厉光倏然扫射过来。 许平川立即坐直,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我没有啊。” “啧!你还学会撒谎了。啧啧啧,跟谁学的啊。” 许平川就快要哭了。 如果知道来给她送文件不亚于龙潭虎穴,他打死都不来。 为什么温望舒会在这里? 不对,为什么她会在温望舒的公寓里! “那个,慕总,没什么事的话……” “谁说没事?”慕以瞳挑眉,“过来帮我看看这个。” 为什么他要给一个工作狂打工? 到底为什么? 他只是坐在这里,温望舒的眼刀都快要把他杀死了,他要是跟她一起工作,温望舒会不会直接徒手劈了他? “想什么呢?”手在许平川眼前挥了挥,慕以瞳把文件拍在他胸前,“看!快点。” 好。 很好。 非常好。 她就在自己面前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无间。 虽然,是工作,但,依旧不爽。 温先生不爽,谁也别想爽。 不着痕迹的在她周围晃荡,他给她捣乱。 慕以瞳一开始还觉得介于闹别扭和不好意思闹别扭之间的温望舒无敌可爱,可是时间久了,她也腻了。 “哎呀!烦不烦啊你!” 她话落,一室寂静。 许平川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姿势,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们打起来,自己劝不了。 黑着脸,温望舒瞪着慕以瞳。 慕以瞳也不甘心的回瞪。 怎么着? 比谁眼睛大啊! 那我还能输给你个丹凤眼! 几秒后,温先生笑了。 笑的那叫妖孽横生,惨绝人寰。 许平川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风雨,可是,他却就这样站起身,深深的看了慕以瞳一眼,然后走了。 书房,门开,门关。 这就,完了? 真是开眼界。 “那个,慕总,你不去?” 不去哄哄? “别管他,幼稚!继续工作。” 温望舒在书房转了两圈,还是没办法消火。 又是冷笑,又是阴笑,又是佞笑,又是嗤笑。 掏出手机,他给吴若打过去。 手机那边,吴若直接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总,总裁?明年,明年上半年的全部计划吗?” “有问题?” 她家总裁突然这么发愤图强? 绝对不是好事啊! “那个,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给你发过去。” “快!” 挂了电话,吴若手忙脚乱的拨通了慕以瞳的号码。 “慕小姐!我家boss,您有联系吗?” “哎?”慕以瞳失笑,“他跟我在一起啊。” 吴若于是哭着把刚才自家大boss的话转达了一遍,“慕小姐!救命啊!” Boss要是真的着手,估计他们连年假都得赔进去。 “知道了,放心,没事。”慕以瞳安慰了吴若,对许平川说:“今天就到这儿,你回去吧。” “!” 他刚进入状态好不好! 一身怒气在想到温望舒那张脸的时候尽数收起,许平川整理了东西,起身,“慕总,我先走了。” 送走了许平川,慕以瞳乐颠颠的去哄那只小别扭。 小别扭很有骨气的拒绝诱哄,慕以瞳用手用嘴全部用上,小别扭舒服了,就不别扭了。 …… 一个星期后,慕以瞳跟出狱似的,从温望舒的公寓里出来,迎接美好的阳光和空气。 这7天,他们日夜厮混,感觉身心都比之前更近一步。 慕以瞳不知道的是,外面在这段时间里,又变了一次天。 白家出局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温白两家,情势紧张。 温成林一天3个电话催温望舒回温家,当然都被温望舒瞒了下来,慕以瞳一点不知。 “晚上吃什么?”下班以后,慕以瞳自然而然的给温望舒打电话问。 温望舒那边怔了一下,有一会儿没回话。 这才反应过来的慕以瞳脸色骤变,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不觉,侵占你的神经,改变你的思想,动摇你的生活。 “那个,我……” “先不去吃饭,跟我去个地方。”温望舒说完,挂了手机。 接上慕以瞳,温望舒开去了一个四九城新开的楼盘。 那位置不用说,寸土寸金,一梯一户,精装修,复式,足足300平米。 客厅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傍晚的夕阳装饰了一地的梦幻。 温望舒从慕以瞳身后抱住她,“喜欢吗?” “喜欢啊。” “你的公寓不住了,这里,我买了。” 愣住。 好久,慕以瞳笑着问,“送我?” “嗯。” “我收了,但我不住。” “什么意思?”温望舒眯了眸子,声音沉沉,“不住是什么意思?” 慕以瞳笑眯眯:“房子我自己会买,我不想住的地方也沾上别的。” 别的? 温望舒笑:“慕以瞳,你就抱着你的矫情一个人过吧!” 正文 第50章 你骨子里,比我还贱 慕家是慕以瞳的家吗? 不是,她只是把那里当做一个有爸爸慕毅在的房子。 反而她自己的小公寓,她喜欢在心里偷偷把那里称作家,因为那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这样神圣的地方,她绝不能让它沾染上一点的肮脏。 温望舒和她的关系,从来没有干净过。 她可以像一个情妇一样,接受他的帮助,钱,珠宝,房子。 但房子里面,自己住的地方,不能是他送的。 慕以瞳是个矛盾的个体,一方面,她欣然的接受自己是他情妇的事实,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自己真的只是他的情妇。 果然,人心贪婪,和温望舒在一起时间久了,贪念滋生,侵入了她的神经。 这时,那个念头又不知不觉的袭来,她是不是该结束他们这段,不正常却确实有过短暂甜蜜真切的关系? 无法容忍她在自己面前发呆,还露出那样的神情。 就好像一个用沙子堆积起来的雕塑,稍不留神就会流于指缝。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上她的下颌,他笑的讽刺而凉薄。 “想什么?” “我想这个房子真的挺好的。”挡开温望舒的手,慕以瞳走向那扇巨大无比的落地窗,“地段好,采光好,楼层也好,晚上看四九城夜景一定很美。” 转身,她笑着歪头,“是不是呀?望舒。” 温望舒冷哼,单手插在裤袋里,“你不是不要?” “哎?谁说我不要的?”慕以瞳瞪眼,嘟起红唇,“你不会反悔了吧?你说过送我的,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的啦。” 眯起凤眸,温望舒迈步走到她跟前。 手伸出,落在她白皙优美的脖颈上,轻轻摩擦,“慕以瞳,你知道吗?” “唔?什么?” “我不止一次,想要就这样掐死你。”话落,他手掌猛地收紧。 慕以瞳拧眉,灵巧的向后撤步躲开。 后背紧贴在落地窗上,她勾唇:“得了吧,我要是死了,你得多伤心啊。” “伤心?”温望舒挑眉,嘲讽而笑:“你觉得可能吗?你未免太高估自己。” “人家也是开玩笑嘛。”她虽然还在笑着,可是那笑容的背后,是巨大的血洞,“你温望舒在乎谁呢?没有叫慕以瞳的,还有金以瞳,银以瞳,哪个不比我这个木头值钱,是吧?” 他脚步一挪,再次上前,贴近她。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古龙水味道强烈的危险,“你说对了,慕以瞳,就你这么个矫情到死的女人,值得什么?你什么都不值得。” “可你就是喜欢我这个矫情的女人,不是吗?”她娇媚的笑,动手动脚缠上他,往他耳朵里吹气,“也只有我这个矫情的女人最了解你,望舒。” 顿了顿,她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咬啮,“你骨子里,比我还贱。” “慕以瞳!”阴厉低吼,他大掌凌厉霸道的扯掉她的衣裙。 这些名牌布料在他手下,脆弱的不堪一击。 慕以瞳低叫一声,带着丝兴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来来来,温望舒,撕了我,快!” “说我贱?我看你更贱!”他话落,咬住她红妖的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罢休。 把人按在落地窗上,就这么就地办了。 慕以瞳疼的倒吸凉气,可是不管她怎么哭泣求饶,都不能换来温望舒一点怜惜。 这就是一场单纯的发泄,没有一点温情可言。 温望舒把她当做比充气的娃娃更低级的东西,践踏她的尊严。 这是对她的惩罚。 可悲的是,慕以瞳在这样的惩罚里,还是感受到了快乐的感觉。 她想,自己或许真的如他所说,贱坯子一个。 这么恶心的自己,她自己都嫌弃,都不爱,又会有谁来爱她呢? 完事后,温望舒依靠着落地窗坐下,一腿曲起,一腿随意的伸展着。 口袋里摸出香烟,他点燃一支。 烟雾缭绕下,慕以瞳像一个破败的娃娃,瘫软在他腿边。 身上青紫交错,狼狈极了。 自己摸了他扔在地上的外套披上,她哆哆嗦嗦的坐起身,朝他伸手,“给我一支。” 温望舒侧目睨她一眼,沉默的将烟盒拍在她掌心。 她熟练的拿出烟叼在嘴上,凑过来要和他借火。 这样的慕以瞳,彻底惹怒温望舒。 他打掉她嘴上叼着的烟,起身,把自己的烟扔在地上碾灭。 居高临下睨着她,“你抽烟?” 慕以瞳低笑,仰着头“嗯”了一声,“不行吗?” 她那双大眼里,什么都没有。 被他这样对待,温望舒情愿在她眼里看见委屈,痛苦,难过。 可是,统统没有。 她淡漠的像是一缕烟,永远抓不住。 她永远把真实的情绪隐瞒的这样好,这样滴水不漏。 俯身,温望舒一字一顿,“慕以瞳,你知道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得不到疼爱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个女人,示弱这些,你从来没有。你这样的女人一点不可爱,谁会爱你?” “哦,那白洛岚那样的,你就爱那样的?” 嗤笑一声,温望舒站直身体,声音浅淡:“至少,她比你可爱些。” 慕以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他否定本身。 她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如果她是个软柿子,在四九城这样的地方,早就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下了。 为了远扬,为了慕毅,她披上铠甲,刀枪不入。 “再让我看见你抽烟,我就真的弄死你!”温望舒补充一句,横抱起她。 慕以瞳疲倦的蜷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带着她上楼,把她扔在卧室的大床上就离开了。 慕以瞳自己卷了被子,沉沉的闭上眼睛。 太累了,她就睡一次,就一次,以后这个房子,她永远不要再来。 …… 温家。 温嘉志怔愣的站在门口,手还握在门把手上。 吧台边,温望舒手里摇晃着橙黄色的液体,转头看过来。 “怎么?看见我这么惊讶?” “啊?” 回过神,温嘉志神色懊恼,“不是,那个,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来。”温望舒淡声开口。 温嘉志握了握拳,迈步走过来。 手撑着吧台,他坐在温望舒旁边的高脚椅上。 温望舒给他倒了一杯酒,推到他手边,“陪我喝一杯。” “我喝?”温嘉志指着自己鼻尖,惊讶反问。 他还没成年,而且一直是个乖乖仔,放学后就回家,从不参加任何聚会之类。 酒,那是从来没有沾过,就连偷喝都没有。 可是能和他最喜欢,最敬重,最佩服,最崇拜的大哥一起喝酒,这个诱惑实在太大。 恐怕就是毒药,温嘉志都会毫不留情的喝下去。 他对温望舒,是骨灰级的死忠粉。 双手端起酒杯,温嘉志羞涩的和温望舒碰了一下。 “叮当!” 杯子撞击的声音清脆动听,这瞬间,温嘉志突然觉得自己成长成了一个可以和大哥并肩的男人,没有比这个更加让他兴奋的事情。 学着温望舒一样,他抿了口酒。 “咳咳咳!” 酒杯推到一边,温嘉志大声咳嗽起来。 太丢脸了! 温望舒被自己的傻弟弟逗笑,大掌拍上他的后背,“没事吧?” 虽然他的语气堪称冷淡,但温嘉志还是为其中隐藏的一丝微不足道的关心而动容感动。 急忙摆手,他擦了擦嘴角,“没事,我没事,不好意思,大哥,我……” “算了,你还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下意识的反驳,却又反应过来自己反驳的是大哥,温嘉志涨红了脸。 温望舒单手支着额头,淡声问:“你没出国,是选了数学比赛?” 大哥记得! 居然记得他的事情! 温嘉志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使劲儿点头,他说:“我更喜欢数学。” “嗯。” 至此无话,温嘉志小心翼翼的捧过杯子,试探着又喝了一口。 这一口,比上一口适应了一些。 “大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被一只不听话的小狗惹了。” “哈?”温嘉志听不懂,只是想,大哥什么时候养狗了? 像大哥这样的男人,真想不到他会喜欢养宠物之类的。 他的单纯让温望舒心口软了一下,轻笑着,他伸手揉了揉弟弟脑袋。 这样的温情一幕,是温嘉志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一动不动,贪恋着大哥掌心的温度。 今天过后,大哥是不是就会少讨厌他一点呢? 又会不会,对他妈妈好一点呢? 到底是没有喝过酒的人,不过半杯,温嘉志就醉了。 第二天一早,冯暖心没看见儿子下楼吃早饭,很惊讶。 温嘉志从来不是懒床的人。 每天早上6点半起床,念半个小时的英语,7点准时下楼吃饭,这是雷打不动的。。 这都7点十分了,还没看见儿子身影。 冯暖心有点担心,便上楼去找儿子。 刚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只见温望舒的房门开了,他从里面走出。 “望舒?!”震惊的看着他,冯暖心吃惊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望舒一如既往当她空气,擦过她身边下楼走向餐厅。 冯暖心咬唇,冷冷一笑。 “嘉志?嘉志?醒醒!醒醒!” “唔?妈妈?”温嘉志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妈妈,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都7点15了,你怎么还在睡?”话语一顿,冯暖心拧眉,“怎么有酒味?你喝酒了?” 温嘉志晃了晃脑袋,支吾着:“哦,我昨晚跟大哥喝的。” “望舒?你跟望舒喝酒了?” “唔,嗯。” 餐厅里,温成林端坐在主位,温望舒拉开他右手边第一把椅子坐下来,抖落开报纸。 父子两人安静的,各自看报纸,吃早餐。 冯暖心带着温嘉志下楼来,一进来就笑着说:“吃饭时候不要看报纸,父子两个一个样。” 温成林笑了笑,把报纸叠起放在桌上。 温望舒就跟没听到冯暖心说话似的,继续。 温成林见爱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中一疼,“望舒,别看了,好好吃饭。” 冯暖心拉着温嘉志坐下,对温成林笑语:“我还说今天嘉志怎么起晚了,原来是昨天和望舒一起喝酒来着。” “妈!”温嘉志一急,下意识的看向温望舒,低声道:“妈,你答应我不说的!” 冯暖心拍拍他手背,“这有什么,你爸爸不会生气的。” 当然不会。 温成林巴不得看见两个儿子和平相处,一起喝酒,这是个好现象啊。 “望舒,你和嘉志喝酒了?” 迫切的,想要得到温望舒的肯定答案。 温成林期待的看着大儿子。 大儿子一直不喜欢小儿子,甚至带着敌意,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左右为难。 放下报纸,温望舒起身,迈步走出餐厅,不多时,大门传来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 温成林的脸色当即变冷,温嘉志委屈的垂下头,眼睛红红的,死死握紧拳头。 冯暖心心疼儿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顿早饭,没有人吃得下去。 温嘉志去上学,温成林沉默的进了书房就没出来。 冯暖心切了水果准备端去给温成林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温夫人吗?” * 冯暖心换了一件水蓝色的旗袍,外面搭了一件外套,头发挽起,妆容精致。 一进门,就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慕毅背对着冯暖心进来的方向,坐在窗边位置。 冯暖心来之前,他一直都默默望着窗外发呆。 “慕先生?” 清雅的女声响起,慕毅转头,微微一笑,“温夫人。” 冯暖心颔首,坐在他对面。 慕毅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温声说:“不好意思,这样突然叫您出来,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没有。”冯暖心淡淡一笑,霎那芳华。 慕毅有些呆滞,回过神,别开视线,“温夫人,听说,您找过我太太?” 原来是因为这个。 冯暖心嘲讽一笑,她是真的没想到,盛宛萍回去会和慕毅告状。 她怎么说自己的? 肯定把自己说的凶神恶煞,所以慕毅作为丈夫才会来出头吧。 服务员送上咖啡,冯暖心纤细的手指捏着白瓷小勺轻轻搅动咖啡,“慕先生,我不知道令夫人回去和您怎么说的,我的初衷呢,也是为了我们自家的孩子。” 话顿,她抬了眸子,眸底藏了冷意,“今天既然这样和慕先生见了面,那我就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了。” 慕毅不语,静静听着冯暖心有什么长篇大论。 “望舒和以瞳的关系,四九城人尽皆知。本来男女两人,男欢女爱,十分正常。但,我们已经和白家有了口头约定,望舒呢,也喜欢白家小姐。这个时候,令嫒再出来搅和,不太合适吧?” 搅和? 这个词用的真是,足够贬低瞳瞳。 慕毅手握拳,沉声开口:“话说到这份上,温夫人也姑且听我说上几句。” 冯暖心点头,“慕先生请说,我洗耳恭听。” “我的女儿,我自会约束,但我的女儿到底怎么样,还不劳烦温夫人一个外人批判。我不会说温家,望舒那孩子一句不是,温夫人对我家瞳瞳还请嘴下留情。” 冯暖心一怔,而后笑了。 到底是贵妇出身,到这个时候还保持着应有的端庄、冷静自持。 “慕先生的话,我记下了。” “如此,我也会回去和瞳瞳谈。要真是望舒有了美满姻缘,就算打断她的腿,我都不会再让他们见面,温夫人可以放心了。” 站起身,慕毅朝她颔首,转身离开。 冯暖心自己坐了良久,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从咖啡馆出来,她想了想,让司机载着自己去了白家。 白夫人不在,所以白洛岚乖巧的陪着冯暖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叫佣人端来茶,白洛岚微笑说:“我听说阿姨喜欢碧螺春,就是不知道自己找的对不对。我爸爸妈妈平时不爱喝茶,所以也没人给我意见。” 听听这话,委婉的讨好了冯暖心。 家里没人喝茶,还备了她喜欢的茶叶,为的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登的一次门。 冯暖心也分辨得出,这里面真心多少,虚与委蛇多少。 不过不管多少都不要紧,无所谓。 “岚岚啊,你有心了。”伸手握住白洛岚的手,冯暖心亲昵的拍着她的手背,“难为你还肯为我想着这些,要不我就喜欢你这个孩子呢,当真懂事。” 白洛岚被冯暖心夸得小脸羞红,“阿姨,您,您快别夸我了,我,我笨得很,不然也不会不知道怎么就惹了望舒生气。” 温望舒这一阵子天天和慕以瞳在一起,这个消息,她早就知道了。 一笑,冯暖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说到底,白洛岚没有冯暖心的道行深,自己交了实底,可是对方却没一点反应,小姑娘自个着急了。 咬咬唇,她委屈的说道:“阿姨,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望舒,他……” “岚岚啊,你这茶叶确实好,口感不错,我很喜欢。” 冯暖心和白洛岚同时开口,却是说的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明明将白洛岚的诉苦一字不落听进去,冯暖心却还装着疑惑,“岚岚,你刚才说什么?” 白洛岚舔舔唇,挤出一抹笑,“哦,没什么的。阿姨,这茶叶您要是喜欢,我一会儿给您包上一点,您带回去喝。” “好的呀,那阿姨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心不在焉的应声,白洛岚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冯暖心看着她,淡淡笑开,“岚岚,你妈妈,你知道去哪儿了吗?” “妈妈?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想到这里,白洛岚其实也有点奇怪,为什么妈妈出去的时候,样子和表情非常的慌张呢? 好像很害怕似的。 冯暖心放下茶杯,重新拉住白洛岚的手,“岚岚,阿姨问你,你可知道这阵子望舒都和慕家那个孩子在一起?” 白洛岚咬唇,冷冷一笑,“我知道的。”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和那孩子在一起这么久?” “我……我不知道。” “阿姨听说,有人恐吓了慕家孩子。” 白洛岚惊愕的瞪大眼睛,手瞬间凉透。 冯暖心叹息一声,“岚岚,阿姨和你温叔叔真的很喜欢你,你和望舒是天生一对,该做什么,不该坐什么,你自己可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要是一不小心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失了望舒的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吗?” “阿姨,我……” 有勇无谋。 这是冯暖心看中白家的一点。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家,是怎么在四九城屹立到今天不倒的。 “岚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一会儿你妈妈回来,你好好安慰她。” 白洛岚此刻还不明白冯暖心意思,但当她妈妈回来的时候,她才懂了。 那是第一次,她怀疑自己要嫁进温家,会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文 第51章 他为她,报仇 “喂,您好,我是温望舒。” 猛地捂住手机,白夫人惊了一下。 可以理解为,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啊,是望舒啊,你找岚岚吗?” 如果温望舒找白洛岚,大可以直接打白洛岚的手机,没必要通过她。 其实白夫人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这样说,不过是逃避。 “白夫人,我不找洛岚,我找您。”温望舒直截了当的阻截了白妈妈可能躲逃的后路,“如果您现在有空,请麻烦过来温氏一趟。” “我……”张张嘴,白夫人嘲讽一笑,“我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她没傻到以各种不方便的借口来拒绝温望舒,可笑的是,对方明明是晚辈,到让她紧张出一身的冷汗。 温氏,会客厅。 吴若亲自迎了白夫人进来,“夫人,您先请坐,稍后我们总裁就来。” “好的。” 坐在沙发上,吴若转身出去为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端起温水喝了一大口,借此来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焦躁。 温望舒突然约她见面是为什么? 他们,好像并没有见面的理由。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不可能! 那件事她做的滴水不漏,温望舒怎么可能知道。 就这样反复的惴惴不安中,会客厅的门倏然打开。 白夫人抬头看去,急忙站起身,挤出一抹笑:“望舒啊。” 温望舒淡淡勾唇,迈步走过来,“让您久等了。” “啊?不会,不会。” “因为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议,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坐在白夫人对面的沙发上,温望舒开口说道。 白夫人怔了一下,漫不经心的点头,手指紧紧揪住自己挎包的带子。 “慕以瞳那事,是您指使人做的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说明这件事,已经证据确凿。 白夫人瞪大眼睛,矢口否认:“不是我!” 否认过后,她又咬住了嘴唇,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事啊?望舒,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呢?” “听不懂啊。”温望舒笑着,剑眉一簇,“这可怎么是好?不然,我用英文,法文,日文,各说一遍?夫人你平时擅长听懂哪种语言?” “你!”被这样公然的无视,白夫人怒极反笑,“望舒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样和长辈讲话的吗?” “长辈吗?”一腿抬起搭在另一腿上,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叩击,他淡漠道:“我这个人,平日里就没什么长辈晚辈这样的观念存在,您也可以理解为家教不好。” “你!你!”一拍沙发扶手起身,白夫人气的浑身哆嗦,“望舒,你太过分了!我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们温家确实在四九城厉害,但是我们白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不该被你这样瞧不起!” “白夫人这话,说的严重了。”温望舒冷冷牵动唇角,“扯不上瞧不瞧得起这样的话。” 跟着起身,他身材挺拔,傲然而立的时候,如神祗一般,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压的人喘不上气。 白夫人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可是她后面是沙发,这一退,使她狼狈的跌坐回沙发上。 愣愣的看着温望舒,她一颗心狂跳不止。 温望舒单手插在裤袋里,慵懒的神情和姿态,“我也不知道慕以瞳是怎么得罪了白夫人,让白夫人这么恨急的下了手。但她那个女人,胆子小。” 说到慕以瞳的时候,温望舒的情绪很明显的受到影响,就算是细微如尘的影响。 那某瞬间的柔和溢漾,不能抹杀。 “她可受不得一点惊吓,一害怕就爱黏人。白夫人也知道,最近我和您的女儿走得近,要是因此让您女儿伤心,也就不好了。” “不!岚岚!岚岚和这件事没关系!她不知道我做的,一点都不知道!”白夫人已经吓傻了,温望舒的陷阱,没等铺展开,她就自己等不及的往下跳。 “望舒,是我,是我看不得慕以瞳纠缠你,所以才,才找人吓吓她,我也是没恶意的。我没打算伤她性命,就是,就是吓吓她……” 说到后面,白夫人已经语无伦次,神态疯魔。 温望舒看着她,薄唇扬了凉薄弧度,凤眸阴鸷。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伤及性命这一条,她早不能安稳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白夫人,容我说一句,您这个恐吓人的习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要改。” “改!我改!我再不会了!”白夫人战战兢兢,再也没有刚才要温望舒遵循长晚辈时候的气势凌人。 “嗯,我要谈的也就是这个,白夫人,我还有事,让我的秘书送您出去吧。” “啊?哦,好,好,你去忙。” 白夫人巴不得温望舒赶紧走,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魔鬼怪物。 温望舒淡淡一笑,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吴若推门进来,微笑恭敬道:“夫人,我们总裁让我送您出去。” “哦,哦。”拿起挎包,白夫人失魂落魄的跟在吴若身后。 白家的司机在停车场等她,吴若将她送到停车场里,“夫人,请。” 白夫人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迈步依照记忆走向自家车子方向。 吴若站在原地,浅浅勾唇。 总裁的吩咐,希望能给这位夫人一个意外“惊喜”。 她还等着验收成果,回去和总裁报告呢。 “夫,夫人!” 司机看见白夫人,疾步上前。 “怎么了?”白夫人拧眉,却见司机手指了一个方向。 她顺着方向看去…… “啊!” 捂住耳朵,吴若嘻嘻笑。 整个停车场都笼罩在这尖利的女声里,跟演恐怖片似的。 效果,貌似达到了。 愉悦的哼了声,她转身走向电梯,准备去跟自家大boss邀功。 看看,她这件事办得那叫一个漂亮,boss满意了,会不会给她加薪啊? 捂住眼睛跌坐在地上,白夫人狼狈的摇头,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司机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车里等夫人,可是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几个黑衣人,手里拎着装着颜料的塑料桶。 他被从车里拉出来,那些人就开始往车上泼油漆。 那刺目耀眼的红色,就连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后背发冷,更别提夫人受到的刺激。 好半响,白夫人才停止颤抖。 “夫人,您还好吗?”司机扶着她站起身,低声问:“要不要报警?夫人,或者我们去找温氏的负责人?他们的保全系统是怎么做的?竟然……” “闭嘴!” 不让司机再说下去,白夫人镇定了一下,却不敢看车子方向一眼。 “我们回去。” “夫人?那这件事……” “什么都不许说!”白夫人咬牙,一字一顿:“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懂吗?” 司机虽然不解,也只能听话点头。 温望舒这个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不该再把事情闹大,没好处。 说到底,是她动手在前。 回到白家,不管白洛岚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自己去了哪儿。 而从当天晚上起,白夫人一连做了十几天噩梦,看什么医生都没用。 并且,把自己衣柜里所有红色的衣服全部扔掉,从此再也没穿过红色。 * 吴若给慕以瞳讲述这段的时候,事情刚刚发生过去一天。 吸了口奶茶里的珍珠,女孩子手舞足蹈,绘声绘色,“慕小姐,你是没看见白夫人那个样子,我的天,我看她比看恐怖片还吓人。” “哦?” “啧啧,真是不知道这一位怎么得罪了我家大boss,被恶整成那个惨样。我家大boss多幼稚啊,泼油漆都多少年前的戏码了,还……” 说到这里,吴若话语一顿,吐吐舌,她羞涩的说:“慕小姐,刚才我说boss幼稚的事情,您可不要跟boss告密啊,不然我就死定了。” “你又没有说错。”慕以瞳挑眉,搅动手里咖啡,“他本来就是幼稚鬼。” “嘿嘿。”眼睛一眨,吴若按捺不住那颗八卦的心,“说真的,慕小姐,白夫人是不是得罪了您啊?” “为什么这么问?”慕以瞳抿了口咖啡,明媚一笑,佯装严肃,“拿出证据来,不然告你诽谤哦。” 嘟嘟嘴,吴若哼哼,“我家boss除了您,还会替谁这样出头,做这样的事情啊。四九城,恐怕没有第二人哟。” 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温望舒。 笑了笑,慕以瞳垂下眸子。 她有猜过,这件事情是白家做的,可惜没有证据。 不过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她什么都做不了。 但温望舒,居然用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为她报了仇。 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 最薄情,寡情,无情,却又,最柔情。 或许,旁观者清。 “吴若,在你看,我是不是挺作的?” “哎呀。” 吴若小小惊呼一声,看着慕以瞳。 她们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 从来没有推心置腹的说过这样许多。 吴若很聪明,所以她可以跟在温望舒身边这么久。 某方面,慕以瞳很欣赏吴若,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她聪明的恰到好处,也,笨的恰到好处。 比如此刻,她不经意,没经过大脑的问话,吴若三言两语就给把问题推开。 “慕小姐,这个作也看人,有些人作的可爱,有些人招人烦。” 慕以瞳问的,哪里是这个意思。 可是吴若只回答她字面上的意思,对于其中深意不予评论。 聪明,太聪明了。 她和温望舒,就连她自己搞不清楚,怎么还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想要的答案呢。 当局者固然迷,旁观者却未必清。 “看我,一定是被你刚才那个故事给迷晕头了。” “哈哈,这样的故事谁不喜欢,给我再来一沓我也愿意听。” “呵呵。” 就这样,话题告一段落。 从奶茶店出来,慕以瞳和吴若告别。 上了车,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埋在双臂之间。 思考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打吧,估计温先生这会儿正上蹿下跳,等着被表扬呢。 想好了,慕以瞳掏出手机,拨出他的号码。 数着数,温望舒捏着手机,在响铃要结束的前一秒,按下接听。 低沉徐徐的男声传来,“什么事?” “唔,你忙着呢吗?” “很忙。” “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了。” “慕以瞳。” “干什么?” “你又皮痒了?” “切!”冷嗤一声,慕以瞳换了个手接电话,“我听吴若说,你吓唬白洛岚她妈了?” “谁让她告诉你的,多嘴!” “哦?”拉长音调,慕以瞳偷笑,“我怎么听说,是某人明里暗里,千百番暗示她,一定要过来跟我说这件事啊。” 她又不傻。 凭她和吴若那个交情,没事吴若约她喝东西干嘛,还把那个故事那么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连白夫人的每一个表情细节都不放过。 “温望舒,你真幼稚。” “你再说一……” “谢谢你。” 以后,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会记得,你曾经这样为我。 温望舒,怎么办? 不喜欢你,是件太简单的事。 可是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啊。 “慕以瞳。” “干嘛?” “你在哪儿?” “奶茶店门口。” “等我。” 挂了手机,温望舒甚至忘记拿外套就奔出总裁办。 他就是知道,她肯定在,温氏楼下的,奶茶店门口。 正文 第52章 他的喜欢肆意张扬 于征端了杯酒坐下,身体无意识的跟着音乐摆动节奏,“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身边的男人笑了笑,举杯和他碰了一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过来帮我?” “我工作很稳定,而且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暂时没有辞职的打算。” “啧!我说学长,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凭我们的关系,我挖你,都挖不动?” 于征但笑不语,拍拍他肩膀,“好了,很晚了,回去吧。你每天泡在这里,能确定遇见她?” 她,是个神秘的女人。 这小子就跟抽疯一样,每晚出现在不同的夜店,四九城几乎都要被他玩遍了。 光是自己就陪他泡了一周,问他,他就高深莫测的说自己在等着偶遇一个女人。 “我说你真的假的,纯情会不会来的太晚了一些?随便找个人查一下,我保证一个小时后,那女人的资料就会在你手里。” “学长,你也太不懂温柔浪漫了,我可不会这样对待我的真命天女。” 温柔?浪漫? 于征这辈子唯一的温柔浪漫都在学生时代给了一个叫做慕以瞳的女孩子。 可是那天,她却踩着他的温柔浪漫告诉他,自己要去上一个男人的床。 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于征苦笑,那天之后,他就跟家里说答应出国留学的事情,身边这小子就是在国外求学的时候认识的死党。 想到这些,那张艳丽动人的脸就不受控制的在脑海招摇。 后来的重逢,他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可是却一个电话也没敢打给她。 因为,她已经变成了自己完全陌生的模样。 四九城有名的花蝴蝶,这样的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无异于绝路。 心中突然烦闷,于征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哎?” 被按住手腕,于征抬头对上一张担忧的脸。 “学长,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借酒消愁了?又想到她了?” 这个她,是学长念念不忘7年的初恋情人。 自己不止一次在学长喝醉后听他提起。 “Ivan,找到又怎么样呢?” Ivan淡淡一笑,目露天真,“找到了,我就能知道她的名字了啊。” 于征摇头嗤笑,对Ivan的想法不敢苟同,摇晃着站起身,他扶住吧台,“我不行了,我要回去了。” “唉,好吧。”叹息一声,Ivan扶住于征手臂,“我送你回去。” * “嗡……” 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慕以瞳摸了好几下才摸到床头柜上打着旋儿震动的手机。 眯着眸子看了眼来电人,她烦躁的按下接听,“慕晏晏!你找死啊!这么晚……” “姐!” 一个字,让慕以瞳猛然清醒,坐起身,她咬牙切齿:“你在哪儿?!” 慕二小姐多少年没叫过她了,刚才一声,又急又惧,让慕以瞳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我,我在醉梦,这里是一个夜店,姐,有,几个男人,我在洗手间里。” “你特么老老实实给我躲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手机,慕以瞳掀开被子下地,随便套了件衣服,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就往出跑。 慕晏晏说的醉美在犄角旮旯的一个小巷子里,开在这种地方的夜店,没几个牛鬼蛇神罩着那是不可能的。 而来这里的,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好人都奇了。 那个死丫头真是活腻了,敢来这里玩! “站住!” 直直就往里面冲,门口的门童气势汹汹的将她拦住。 长发裹住小脸,睡衣外面加了件长款针织开衫,这身打扮,能进去就怪了。 不过幸好,慕以瞳长了一张到哪里都能成为通行证的脸。 耙了下头发,她抬起头,笑意盈盈,“嗯?” 门童瞪大眼睛看着那张未施粉黛都绝色妖娆的脸,咽了口口水,拿出一个钢戳,他示意慕以瞳抬起胳膊。 慕以瞳心急惦记慕晏晏,抬起来就被印了一个什么鬼东西的印记,她没顾上看。 “进去吧。”门童放行,她急火火的就奔进去。 音乐声大的似乎能够刺穿耳膜,轮转彩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慕以瞳一进去就不适应的捂住耳朵,半眯着眼。 舞池里,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伴随着音乐,他们肆意扭动着身体,那样诡异的角度,真不怕把脖子和腰折断吗? 挤过人群,慕以瞳拉住一人问清了女洗手间的位置。 她过去的时候,门口确实站着三个男人,他们懒懒的靠在墙上,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看他们没急着进去揪慕晏晏出来,就知道他们是在享受狩猎的筷感。 把猎物逼入绝境,然后看着猎物崩溃。 够狠的。 低着头,慕以瞳快步走过去。 男人们看了她一眼,继续聊天。 许是她的穿着,根本引不起他们的注意。 “晏晏!晏晏!” 刚叫了两声,最后一个隔间的门倏然打开,一抹身影窜出来,紧紧抱住她。 慕晏晏呜咽:“姐!姐!” 慕以瞳冷哼,使劲儿拍了一下她后背,“现在知道怕了?” 慕晏晏哭的可怜兮兮,抽噎着问她:“那些人,那些人还在吗?” “在。”慕以瞳回答完,慕晏晏当即就软了腿。 冷着脸扶住她手臂,慕以瞳低斥:“瞧你这点胆子!给我站好!” “他们,他们是虎哥的人。” “虎哥?什么鬼?” 慕晏晏惊讶的瞪着慕以瞳,似乎在说:你怎么连虎哥都不知道! 慕以瞳翻个白眼,“老娘认识的都是四九城上流的富商贵胄,名门公子。这种下水道的大哥,不认识很奇怪吗?” “虎哥在这一片很厉害,很厉害的,我们,我们怎么办?” “凉拌。”凉凉甩来两个字,换来慕晏晏瞪视。 慕以瞳给了她额头一颗暴栗,“少废话,一会儿跟着我。” 慕晏晏怯怯点头,揪住慕以瞳的衣袖,嘟嚷一句:“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慕以瞳瞪她,“我乐意!你管我!” 慕晏晏没再多嘴,紧贴着慕以瞳,两人往出走。 她一出现,三个男人立刻投来目光。 慕晏晏吓得瑟缩,躲在慕以瞳身后。 原来叫了救兵啊。 男人们面面相觑,低笑出声:“还说一个妞不够分,这又来了一个。” 这回,他们看清了慕以瞳的长相,一个个兴奋的全身血液逆流。 这一个,可比他们之前盯着的猎物正点太多了! “打个商量,放我们走吧。”慕以瞳打开钱夹,抽出一张卡,“这里面有10万,密码123456,你们拿去花。” 其中一个男人接过卡,揣进口袋,“钱,我们收了。人,也要。” 他说完,剩下两个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在嘲弄慕以瞳的天真。 其实也是抱着一丝希望,能够用钱打发这些人,没想到…… “姐!我们怎么办?”慕晏晏又吓哭了,死死揪紧了慕以瞳的衣袖。 慕以瞳回头看她一眼,皱眉说:“聪明的,给我们一条路,这事我们就不追究了。但你们要是非动我们不可,最后玩完把我们给弄死,然后把痕迹抹的一干二净。不然,” 顿了一下,慕以瞳眸色阴厉,“我保证你们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吓到。 但三人确实被吓到了。 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三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开始掂量。 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背后有人? 慕晏晏发现他们怕了,就想趁机直接把他们吓退。 “对!你们敢碰我们就死定了!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姐夫是温氏……” “你给我闭嘴!”慕以瞳厉声呵斥住慕晏晏。 小姑娘愣住,眼泪还挂在眼角。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怎么可以在他们面前提温望舒,要是被抓住把柄,再被有心人利用一下,温望舒就会和黑色势力挂钩,到时候就麻烦了。 而慕以瞳呵斥慕晏晏的举动,顺理成章被三个男人认为前面她的话,是虚张声势。 摸着下巴,男人们猥琐一笑,“贱女人!老子差点就被你给吓住了!” 话落,一只手就握住了慕以瞳的手臂往前一扯。 慕以瞳痛叫一声,被男人箍在怀里。 他带着酒气的浑浊口气喷洒在她脸上,“就先把你办了!” 眼看着男人就要亲下来,慕以瞳挥舞着手躲闪袭击,冷不防一个重力袭来,正好落在男人手臂上。 男人惊呼一声,被迫放开慕以瞳,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慕以瞳惊讶转头,一张英气俊朗的脸上,笑容清明,“嗨,我们又见面了。” “Ivan!”慕以瞳如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叫出他的名字。 Ivan非常满意慕以瞳的反应,朝她和慕晏晏招手,“过来我后面。” 慕以瞳急忙拉住慕晏晏奔向他,躲在他身后,“小心。” Ivan朝她眨巴眼睛,笑着说:“小意思。” 两个男人扶着倒下的男人站起身,怒骂:“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种!敢坏老子的好事!” Ivan掏掏耳朵,笑着,可是那笑容却冰冷彻骨,眸色一暗,他淡声道:“人话都不会说,看来我今天要替你们母亲好好教育教育你们!重新打回娘胎怕是来不及了,不如直接下地狱算了。” “他妈看给你张狂的!老子就打的你老妈都不认识你!” 但事实证明,这三个男人,不单嘴上功夫不如Ivan,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如。 才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被Ivan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哀嚎求饶。 Ivan把他们刚才的狠话都还了回去,三个男人脸上青紫交错,真是亲妈都不认识了。 看他还要再来,慕以瞳急忙上前握住他手臂,“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Ivan转头看着她,一点不复刚才的冷酷无情,“好,听你的。” 慕以瞳被他柔情四溢的眼神晃了一下,心底一慌,她别开头,低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说不准这些人会回去找帮手。 Ivan捡起地上一张掉落出来的卡,递给慕以瞳,“你的?” 慕以瞳接过来,一手拉着慕晏晏,“走。” 三人从夜店出来,跳上慕以瞳的车子离开。 慕晏晏坐在后座,乖巧的不发一语。 慕以瞳把车子开到安全的地方,一脚踩刹车停下来。 推开车门下车,她大声叫:“慕晏晏!你给我滚下来!” 慕晏晏身体抖了抖,瘪着嘴不动弹。 慕以瞳怒极反笑,“不下来?等我过去抓你是不是?” 慕晏晏这才吸吸鼻子,下车走来。 刚站定,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偏头向着一边,直接傻了。 不只是她,就连车里的Ivan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慕以瞳把颤抖的手藏在身后,昂着脖子,一字一顿:“我告诉你慕晏晏!再有一次,你再有一次去哪种地方,我直接废了你!懂了吗!” 奇怪的是,慕晏晏一声不敢反抗,被打了,也是捂着脸,听了她话,点头。 她知道,今天没有慕以瞳,她铁定完蛋了。 要是被那几个人渣玩弄,她情愿去死。 “我,我不会了。” 女孩子软软的声音让慕以瞳的心如被针扎,她看见一辆出租车,拦下来,把慕晏晏塞进去。 “回家!今天的事情不许跟爸妈透露一句!” 爸爸身体刚好,不能受惊吓,盛宛萍要是知道,也恐怕要闹翻天,到时候慕晏晏可不就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慕晏晏明白慕以瞳的意思,点点头。 看着出租车载着慕晏晏离开,慕以瞳慢慢蹲在了地上。 她是腿软了。 今天的事情,太后怕。 半响,Ivan下车,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按住她肩膀,“还好吗?” 慕以瞳低低“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他,“今天的事,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Ivan挑眉,“这个不重要,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的约定吗?” “嗯?” “再见面,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小姐啊,为了找你,我几乎跑遍了四九城的夜店。” “夜店?”慕以瞳拧眉,“你怎么会去哪种地方找我?我看上去是喜欢去夜店的人?” Ivan摊摊手,“没有啊,夜店完事,我就准备去各个会所,总之就是找遍四九城,总能偶遇你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慕以瞳在那一刻,清楚的听到了一声心动的声音。 这声心动,无关其他。 只因为,他像是一道阳光,照耀进了慕以瞳黑暗的生命。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这样寻找她的人,不因为她是慕以瞳,不因为她是四九城的花蝴蝶。 只因为,她是她。 “回神了。”伸手在慕以瞳眼前挥了挥,Ivan轻笑,“我知道我很帅,可是你也不用看我呆住吧。” 轻咳一声,慕以瞳扶着膝盖站起身,可是因为腿麻,她叫了一声,往Ivan的方向倒去。 Ivan急忙扶住她,但没有接机搂腰之类,而是绅士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没事吧?” 慕以瞳轻轻挣脱开他,摇头:“没事,谢谢。” “你变得不一样了。” “嗯?什么?”疑惑的看着他,慕以瞳笑:“我?我哪里变了?” “怎么说呢,变得柔软了,不像是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强势。” 末了,Ivan加了一句:“不过我一样喜欢。” 喜欢两个字一说,气氛无端染上了暧昧。 慕以瞳拧眉,低声说:“你胡说什么。” “不是吧?”Ivan失笑,耸耸肩,“我做的这么明显,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你不像是那种笨女人啊。” “你……” “我喜欢你啊,不然我这么煞费苦心找你干什么,今天英雄救美干什么。” 慕以瞳张张嘴,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被堵得哑口无言。 Ivan笑眯眯,抱着手臂凝着她,“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 “喂!你可是答应我的,不能失信啊。”Ivan做出心碎脸,样子很可爱。 慕以瞳笑了笑,认真的说:“我叫童以慕。” “童—以—慕。”Ivan念着这三个字,认认真真的记下。 慕以瞳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别开视线,“现在你知道了,行了吗?” “那你不介意的话,给我个联系方式吧,不然四九城这么大,我怎么联系你啊。不会又让我等下次偶遇吧。” “认识我,不是什么好事。”慕以瞳自嘲一笑,“你还是不要认识我比较好。” “那可不行,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童以慕,你也知道我名字,这样就是认识了。” Ivan真诚的表情,让慕以瞳更觉得无地自容。 舔了舔唇,她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现在行了吧,我要走了。” Ivan收起手机,笑:“好,我会联系你的,阿慕。” 怔住,慕以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Ivan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怎么了?我叫你阿慕很奇怪吗?没有别人这样叫你吗?” 慕以瞳下意识的摇头:“还真,没有。” “真的?”Ivan兴奋起来,“那太好了!以后就我一个人这样叫你!阿慕!” “随,随便你。”蹙眉,慕以瞳快步回到车上,看了他一眼,启动车子离开。 Ivan站在原地看着慕以瞳的车子慢慢消失视线,嘴角大大的勾起,正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叫嚣响起。 他掏出手机一看,暗道不好。 “喂,学长。” “晋皓!你他妈跑哪儿去了!” 于征咆哮,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洗手间里就消失了。 Ivan嘿嘿笑,“抱歉啦学长,我,我看见个认识的人,我马上回去接你!” “立马给我死回来!” “好,好。” 车子开到看不见Ivan的地方,慕以瞳停下来。 心跳的很快,那种不正常的心跳频率,让她慌张无措。 他的喜欢,肆意张扬。 这样的人,像是一团火。 自己的人生已经是死灰,最怕的就是遇见这样一团火。 …… 两天后,慕以瞳躺在温望舒的床上,却突然想起那晚,那个男人虔诚认真的一句喜欢。 男人们说喜欢她,不过喜欢她的外壳,她的皮相,她的媚。 可是她却知道,那个男人的喜欢,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不得不在意。 “你在想谁?” 身上压过来一人,温望舒捏住她的下颌,凤眸沉沉。 有时候,他敏感锐利的让她害怕。 藕臂缠上他脖颈,她主动送上香吻,“什么啊?人家当然在想你啦!” “慕以瞳。”温望舒摩擦着她的下颌,视线逐渐向下延展,“你可以说谎。” 她心口一滞,呼吸都屏住。 “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圆。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一点破绽,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对远扬做出什么事。” 说对她的时候,慕以瞳只是紧张,可是涉及到远扬,她就是惧怕。 温望舒永远捏得住她的七寸。 这个男人,霸道的,都那么让人心悸。 正文 第53章 我真想大嘴巴抽你丫的! 和温氏的合作已经接近尾声,慕以瞳这几天忙的昏天黑地,不过再忙,她还是抽空找人买了富川居的点心给温望舒送去。 这人,自然是许平川。 只是她家小秘书许是在那头受了什么委屈,送完点心回来,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问他,他也不说。 签文件签的手腕疼,慕以瞳边活动着腕子边抬起头,“我说小川川,要是谁欺负你了,你至少跟我说一句啊,不然我看着你那张便秘脸,很影响工作效率你晓得撒?” 她话落,许平川立刻瞪眼过来。 好家伙,那阴狠的样子,活生生让慕以瞳打了个冷战。 好吧,都是别扭的男人,她都得罪不起。 怎么她身边的,一个两个都这样。 眼前一个苦瓜,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只闷瓜。 想着,她半小时前发去的问候短信,那个幼稚鬼貌似没回? 翻开手机确认了一遍,还真的没回。 自从那天晚上,她在他床上想别的男人被抓包,他已经好多天没联系她,没理她了。 忙的时候不觉得,也想不起,一旦闲了,温望舒那张妖孽的脸就开始在脑海里,眼前晃荡。 至于某个夜晚曾经让她心思一动的男人,她早就想不起了。 温望舒霸道就霸道在这一点,不给她一点转圜的机会。 叹口气,慕以瞳把剩下的文件抱给许平川,无视他激烈的不满,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打电话。 或许温先生觉得,发短信没有诚意。 彼时,温氏。 吴若紧盯着在桌上打着旋儿震动不止的手机,悲哀咏叹:又不接电话!boss你这只超级大别扭! 温望舒视线凉凉的落在手机屏幕上,某女那张招摇魅惑的脸在屏幕上清晰。 她的杰作,叫什么来电图片之类,还逼着他也给她的手机照了一张。 吴若感叹:多甜蜜啊!boss你怎么就不接电话呢? 难道是一种晴趣? 不然这两人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跟过家家似的,有瘾不是? 不一会儿,震动停止。 倒吸一口气,吴若颤悠悠的开口:“总,总裁,汇报?” “继续。”拉开抽屉,温望舒把手机扔进去。 吴若欲哭无泪,重新翻开手里的文件,就在这时—— “嗡!”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靠! 怎么忘记弄静音了! 吴若冷汗都下来了,仿佛看见年终奖在跟她挥手告别。 温望舒淡勾着嘴角,似笑非笑:“不接?” 接? 她敢接吗? 不要命了吗? “呃,总裁,我,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记得静音!” “或许有急事。”温望舒又来了一句。 吴若跟着温望舒这么久,要是这点明白劲儿都没有,早就从温氏卷铺盖走人了。 一点即通。 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见闪烁的来电人名字,吴若眼睛一亮,急吼吼的握着手机扑向办公桌。 “总裁!慕小姐的电话!”举着手机给温望舒,吴若那叫一个惊喜欲狂。 她家大boss真乃神人也! 温望舒睨了她一眼,笑的妖孽横生:“不好吧,给你的电话,我怎么能接?” “能!您太能了!”吴若狗腿,“我的电话就是您的电话!” “这样啊。” 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在震动就要结束的前一秒,修长的手指按上接听键。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听到那边熟悉的女声:“宝贝儿啊,几级警戒?你家大boss现在是抽疯呢还是抽疯呢?他又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温望舒冷冷回了三个字。 慕以瞳整个人僵住,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一遍,确实是吴若的号码啊。 清了清嗓子,她笑:“怎么是你接电话呀?” “你不是想打听我,我亲自告诉你,不是更好?”温望舒冷笑,那语气真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慕以瞳隔着这么远,都被冻出一身冰渣子。 抖了抖,她佯装镇定,“我打听你还不是关心你?” “哦?慕小姐还有时间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 慕以瞳听不得温望舒不阴不阳的说话,她宁愿他毒舌,拿话当针扎她,都比这话听得舒服。 “温望舒,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 “好,我不关心你,行了吧?”慕以瞳说完,狠狠将手机掐断,对着落地窗喘着粗气咒骂连连。 许平川直起腰,整理了一下文件走向办公桌,把文件放在上面,淡声道:“又吵了?” 慕以瞳怒极反笑,转身说道:“没办法,他不定时抽疯!死男人!贱男人!臭男人!” “嗯。你要是敢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跟温望舒说一遍,我就服你。” “我用你服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烦着呢!” 看她变身炮弹,许平川才不会自己送上门让她轰。 微微颔首,他十分恭敬的退出办公室。 门刚合上,就听里面“噼里啪啦”一顿响,估计她砸了不少玩意儿。 正好保洁阿姨就在不远地方,许平川走过去,亲切的说:“许阿姨,麻烦您二十分钟后去把慕总办公室打扫一下。” 保洁阿姨露出惊恐的神色,半响才点头,“知道了,许秘书。” 许平川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合作案收尾当天,慕以瞳“抱恙”,由许平川全权代表她出席。 端坐在首位的男人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一张脸冷的像是刚从千年寒冰里捞出来似的。 饶是许平川见惯了大场面,都不免心惊胆战到双方交接结束。 怪不得温氏对员工的福利这么好,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生命随时可能受到威胁,心脏也常年遭受重压。 感叹之际,他不经意对上某道揶揄视线,立刻别开脸。 拿着尾款回远扬的时候,他家主子正舒服窝在椅子里,笑眯眯的吃着鸭血粉丝汤。 整个办公室都一股子味道,许平川拧紧了眉毛,嘴角抽搐:“你就非要在这里吃这种东西吗?” “什么叫这种东西?”慕以瞳抬起脸,嘟起因为吃了粉丝汤而格外红润透亮的唇,“小川川,你这是食物歧视我告诉你。” “我可以不对你食物歧视,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下次这种事情不要坑我?” 慕以瞳好心情的挑眉,“怎么了?温望舒对你发飙了?” 比发飙可怕一百二十倍,许平川简直不愿意回忆起,“算了,我累了,我要早退。” “啧啧,去吧,去吧,大功臣。” 许平川一走,慕以瞳把剩下的吃完,满足的抽出纸巾擦嘴。 终于彻彻底底吃了温氏这块肥肉,她有一阵子不用担心远扬了,真好。 心情一好,就想着要不要到哪儿消遣消遣,最好再叫上几个漂亮的男孩子,捏肩捶腿,美得很。 …… 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撞上来的时候,慕以瞳就给笑了。 这招,怎么这么熟? 仿佛是,她好久之前拿来对付宋连城的,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好奇,是谁用这种方法跟她搭讪呢? 她稳稳坐在驾驶座,等着。 没到一分钟,车窗被敲响。 慕以瞳降下车窗,特地等了几秒才一个千娇百媚的转头。 果然,车外站着的人被她晃得眼花,脚下差点没站稳。 “你撞我车!” 回过神,男人叫嚣。 不对,不该叫男人,应该叫男孩。 慕以瞳手肘支在车窗上,言笑晏晏的看着他。 这不是唐家的小公子吗? 唐铎烊轻咳一声,“怎么?你想赖账?” 小孩子啊,就是没经验。 “啪嗒”一声,慕以瞳推开车门。 唐铎烊踉跄着退后两步,站定,梗着脖子。 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车,还有对方的车,慕以瞳眨巴眼睛,“唐公子准备让我怎么赔?” “你认识我?”唐铎烊到底年纪小,根本藏不住事,被慕以瞳认出来,他惊喜兴奋的都太夸张。 慕以瞳就靠在车上,对他妖娆的笑:“唐公子谁不认识啊。” “嘿嘿。”唐铎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认识你,慕以瞳,你也有名。” “嗯,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唐铎烊怔怔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以瞳指着会所大门,问他:“你也是去这里?” 唐铎烊点点头。 她便说:“巧了,我也是,不如一起?” 突如其来的邀约让唐铎烊喜出望外,他本来就是要搭讪她的。 “好,好啊。” 走过来挽住他手臂,慕以瞳柔声说:“那就走吧。” 唐铎烊早就被美人惑的五迷三道,只顾着傻笑了。 要说这位小唐公子,长得倒是好。 清秀中的稚嫩反而是一种独特气质,偏偏大眼里还有狡黠,要不是慕以瞳早就过尽千帆,还真有可能跟那些小名媛一样,被他迷住。 这间会所唐铎烊常来,慕以瞳倒是第一次。 一进去,经理知道唐公子来了,亲自迎出来。 “唐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 唐铎烊登时觉得倍有面子,昂着高傲的下巴说:“嗯,今天带了朋友过来。” 经理人精,连忙说:“唐公子的包间一直备着呢,我找人引两位上去?” “嗯。” 慕以瞳今天是收了风,说雪国WT公司的总裁今天会来这里吃饭,她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牵个合作之类,但没想到遇上了唐铎烊。 这位在唐家位置极高,唐老太太疼他就跟疼自己的心肝肉,眼珠子似的。 想到这里,慕以瞳笑的更加真切。 一箭双雕,也真是不枉此行。 唐铎烊端着酒杯喝,眼睛钉在慕以瞳身上,仿佛嘴里喝的是她。 慕以瞳见惯了这样露骨的眼神,不慌不忙,不急不缓,红唇贴着高脚杯边沿,点点滴滴往嘴里送酒。 见她喉间滚动,唐铎烊全身都热了,手伸过来握住她搁在膝盖上的白嫩手指。 慕以瞳不躲也不闪,含笑放下杯子,“唐公子,刚才我和你说的合作?” “我向来不管这些,你找我秘书谈。”唐铎烊急躁说完,往慕以瞳身边凑了凑。 慕以瞳笑容瞬间冷透,抽回手站起身,一气呵成,“那么,我就先失陪了。酒多上头,我这头疼呢。” “哎?”唐铎烊皱眉,追着起身握住慕以瞳手臂,不悦道:“你说走就走?!” 呵! 慕以瞳还没有没吃到便宜到让别人占了便宜的时刻,唐铎烊想的倒是好! “哦?”挑挑眉,慕以瞳问:“唐公子还想怎么着?” “我要你陪我喝酒!你给我坐下!” 瞧瞧,一脸被家里人惯坏的纨绔子弟模样。 慕以瞳拍拍他手背,重新挂上笑容:“好,好,唐公子别动气,你先放开我,嗯?” 尾声上扬,唐铎烊霎时间软了骨头,笑嘻嘻,他放开慕以瞳,坐下来,催促她:“你也坐,坐下啊。” “好啊。” 坐下来,慕以瞳端起酒杯,和唐铎烊碰了一下。 唐铎烊舔舔唇,闹着要和她喝交杯酒。 慕以瞳凉薄道:“唐公子这是狗眼看人低呢!” “你说谁狗眼!我怎么看你低了!” 装作受伤,慕以瞳眼眶红起来,“你这是把我当做公主呢!我看上去就那么低级吗?枉我对你,对你……” 话至此处,她竟盈盈欲泣。 唐铎烊愣了一下,早就将骂他狗眼的话抛诸脑后,抽了纸巾,他给慕以瞳擦眼睛,“你,你别哭!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真的!你别哭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 洗手间里,慕以瞳对镜整理了一下自己,冷笑。 跟她玩,嫩得很。 唐铎烊这样没脑子的富二代,活该! 多大的人了,还玩纯情少年那一出戏! 慕以瞳也算是给那些被他骗了的小名媛淑女们报了仇了。 这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他天天对别人玩这一招,等到别人对他玩,可就灯下黑,一头栽了进去。 和唐氏下个季度的合作案轻松到手,慕以瞳也就懒得再回包间看见他那张脸。 看久了,也不觉得他长得多好了。 毕竟,温望舒比他好看十万八千倍呢! 从洗手间出来,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惊喜男声:“阿慕!” 脚步一顿,慕以瞳不敢置信的回过头。 这一大盆狗血! 眼前一花,Ivan已经大步走到跟前,握住她肩膀,“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阿慕,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我,我和一个,嗯,朋友。”慕以瞳支吾着说完,神智才算完全归位。 “我这段时间没在四九城,昨天刚回来,没给你打电话,你生气了吗?”Ivan小心翼翼的问道。 慕以瞳失笑,说压根没想起有他这么个人,未免太打击他了。 “没,没生气。” “真的吗?太好了,我多怕你生气,不理我了。”Ivan松了一口气,搂住她肩膀,“你什么时候能走?我送你?” “我,我现在就……” “那我现在送你,走吧。” 被Ivan带出会所,上了他的车,听他说道:“这里不是很好,女孩子要少来。” 慕以瞳听了,一笑,“哦?那你不是也来了?” “我是没办法,你以后少来。”他看着慕以瞳,非常认真的说。 慕以瞳心口一软,别开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关系。” “阿慕?” “快开车,不是要送我?”慕以瞳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不再说话。 Ivan这道阳光,再一次反射出她的阴暗面。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为一份合作卖弄风姿,其实,她和公主又什么区别? 不过名头比她们更好听一些。 Ivan让她不要来这里,把她看的纯净无暇,这是对慕以瞳最大的讽刺。 如果可以,她但愿不要认识Ivan,那么,她就可以没心没肺的继续下去。 身边的这个女人,仿佛多面性。 Ivan有幸见过她的三面,就已经深深为她着迷。 初见的妩媚,再见的伪装强势,还有现在,满身充斥着淡淡的轻殇。 到底多面的她,那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或者,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的真实在哪儿。 从心底深处,他生出一种怜惜之情。 看着她进了公寓楼,Ivan靠在车边,点燃了一根烟。 吞吐着烟圈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我说晋小爷啊,您老大人跑到哪儿去了?哥几个还等着呢。” “哦,遇上点事,我就不回去了。” “哎?”捂着手机,那边人对众人说:“说不回来了。” 听到一阵不满嘟嚷,Ivan将烟支扔在地上碾灭,“你们玩,记我的账。” “这……好吧,那就再联系。” 挂了手机,Ivan转身上车。 车子驶离半响,公寓楼里慢慢走出一抹俏丽身影,赫然是慕以瞳。 她拎着挎包从小区出来,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绝尘而去,从暗处,一辆车子缓缓而出。 Ivan坐在车里,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勾了嘴角。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后来,唐铎烊回去就炸毛了。 一怒之下把唐老太太最喜欢宋代古董花瓶都给砸个稀巴烂。 唐老太太不恼,抱着心肝宝贝孙儿哄啊哄,“跟奶奶说,谁得罪你了?” 唐铎烊张张嘴,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一个女人耍了,而且为了脸面,跟远扬的合作案还要继续。 这一着急上火,小公子嘴上就起了火泡,疼的饭也吃不下,生生瘦了两斤肉。 唐老太太看见孙儿如此,都是红着眼睛亲自给孙儿喂粥下去,并且招来大外孙给出主意。 薛魁摇晃着进门时,小公子正跟自己家小女佣置气,把小女孩子按在身下上下其手。 小女孩子要哭不敢哭,可怜兮兮。 “啧啧,小烊,干什么呢?” 唐铎烊一见大哥来了,放了小女佣坐起身。 给小女佣使了个眼色,等她出去,薛魁才走上前,“我听外婆说,你不舒服?” 唐铎烊挠挠头,愤愤然跟大哥把苦水吐了。 薛魁一听,笑:“原来是她。那就难怪,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个慕以瞳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在四九城,厉害着呢。” “厉害?”唐铎烊冷笑,牵动嘴上的泡,疼得他呲牙咧嘴,“小爷儿也要她见识到我的厉害!” 蠢材! 那慕以瞳是温望舒的女人,就这脑子,以后接了唐家也是败家一个。 眼神一闪,薛魁道:“你要真想出气,我给你出个主意?” “大哥快说!” * 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唐公子三番四次的约,慕以瞳也不好总是拒绝。 得罪了唐家,对她没什么好处。 再说,放网够了,也该收了。 按照唐铎烊电话里说的地址,慕以瞳开车过去。 只是到了地方,她才猛地发现,这里居然是个换妻俱乐部。 唐铎烊带她来这,心思昭然若揭。 “以瞳,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唐铎烊笑的别提多猥琐,“哎?你瞪着我干什么?” 慕以瞳笑,一字一顿:“我真想大嘴巴抽你丫的!” 正文 第54章 现在知道怕了? 四九城唐家,地位不算低。 头些年,唐家可是为数不多能和温家抗衡的大家族。 只是温望舒入主温氏,掌舵温家以后,温氏一跃N个台阶,唐家也算是被狠狠甩在身后了。 唐老太有一双儿女,但陈旧的思想依旧是重男轻女。 唐铎烊又是宝贝小儿子的独子,因此在唐家受到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只是他是个不争气的,跟他表哥薛魁比,更是天上地下。 薛魁是唐老太大女儿的独子,老太太也喜欢的紧,可是跟自己的眼珠子,亲孙子相比,到底差了一截。 明里暗里,唐家以后是要留给唐铎烊的,这让薛魁怎么甘心。 但薛魁不是傻子,卧薪尝胆,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唐铎烊看上去精明,实则就是半个草包,这些年,被薛魁耍来耍去的次数多了去。 这位小公子,回回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薛魁这次是看准了机会,要借用慕以瞳,一举将唐铎烊给清除干净。 自己不成气候,就不要怪别人心狠手毒,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豪门更是别讲什么手足情谊。 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更何况他们表兄弟的关系。 薛魁在唐家受压这么久,为唐家鞍前马后,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 “心情,不好?” 雷旭琛的长指搭上温望舒的腕子,微一用力,按住他继续要倒酒的动作。 温望舒拧眉,抬眸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动,淡漠吐字:“拿开。” 一笑,雷旭琛悠悠挪开手,“多久没一起喝酒了?你约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借酒消愁?” “让你看着怎么了?”温望舒挑眉。 “又是为了你家那只小野猫?” 提到那只不听话的小野猫,温望舒怒极反笑,郁结之气凝结在胸腔不散。 狗胆包天挂了他的电话之后,之后就没一点消息,当真是和温氏的合作结束,拍拍屁股走的干干净净。 看好友一会儿冷笑,一会儿咬牙,跟个疯子似的。 雷旭琛思忖着,自己刚刚“无意”中听到的事情,该不该说? 不说,日后出了事,这人肯定把自己大卸八块,一点兄弟之情不顾。 毕竟,早就看透他重色轻友这一点了。 举杯和温望舒碰了一下,雷旭琛徐徐开口:“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温望舒漫不经心的问着,手里把玩着手机。 该死的小女人! 当真一个电话,一个条短信没有。 看来她又皮痒了,欠收拾! “薛魁,你认识吧?” “唐家那个外戚?” “对,就是他。” 温望舒扬眉,看了雷旭琛一眼,“没事提他做什么?” “我要说的事情,跟他有关啊。”雷旭琛笑,“我去上洗手间时,听他跟朋友聊起自己表弟,说是带了个什么人往京郊会所去了。” 手机扣在桌上,温望舒凤眸一沉,钉住好友。 雷旭琛摸摸自己脸,问:“有脏东西?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最烦说话绕圈子,你有话直说!” “哎?”雷旭琛失笑,“难道我表达的还不清楚?他带阿猫阿狗去什么换妻俱乐部之类,我跟你说干什么。” 换妻俱乐部几个字猛地砸入温望舒脑海,低咒一声,他翻起手机,情急之下,指尖微颤。 看着好友,雷旭琛摇头叹息。 “嗡!” 挎包里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慕以瞳一只手腕正被唐铎烊紧紧捏在掌心。 她瞪着他那张恶心吧啦的脸,尽力冷静着自己情绪,“唐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哪里得罪您了啊?” “你自己猜啊!”唐铎烊凑近慕以瞳,凝着她那张绝色出众的脸,暗道可惜,“我还没被一个女人这样耍过!慕以瞳,你可以啊!” “呵呵。”一边假笑着,一边慕以瞳手下利落的从挎包里翻出手机。 看见闪烁的来电人名字,她差点感动到飙泪。 如果这次,她能够全身而退,一定老老实实窝在温望舒身边,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不对,是短时间不出去。 刚要按下接听,手机突然脱了手,落在唐铎烊手里。 他看也没看谁的电话,直接将她白色的手机掷在地上,脚碾压上去。 慕以瞳看着自己的手机成了“尸体”,耳边听他冷嗤:“今天谁也别他妈想救你!” 啧啧。 这下子,慕以瞳反倒是安心了。 温望舒主动给她打电话,她还不接,依照那位性子,此刻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自己抓到眼跟前。 一开始还见她眸色慌张,这会儿又变回波澜不惊,唐铎烊气急,拉扯着她往大堂走去。 慕以瞳脚下踉跄着,不时回头张望地上那支白色手机。 那可是和温望舒的情侣款,看来又要买个新的了,就是不知道这款还有没有货,现在的手机更新换代的那么快。 胡乱的想着,人已经跟着唐铎烊出现在大堂。 经理认识唐铎烊,迎上来道:“唐公子来了。” 唐铎烊点头,问:“老郑他们呢?” “郑公子他们都在偏厅休息呢,咱们9点才开始。” “嗯。”唐铎烊收紧了握着慕以瞳手腕的手指,皮笑肉不笑:“一会儿可要好好享受,以瞳。这里,你没来过吧?我带你见识见识。” 慕以瞳也不理他,更是面无表情。 因为多余的情绪,只会增加这人的筷感罢了。 唐铎烊没看见预想中的反应,把慕以瞳往前拉扯一下,逼近她,“你挺牛的是不是?那你一会儿可不要哭着求饶!” “唐铎烊,我劝你,现在放了我,不然,你一定后悔。” 唐铎烊听了慕以瞳的话,哈哈大笑,“后悔?我放了你才后悔。不过,现在我倒是真的后悔另一件事。” 说着,他伸手抚上慕以瞳的脸。 肌肤滑不溜手,让他心神一荡,“把你换给别人,不如留着我自己玩了。” 慕以瞳不再说什么,只希望温望舒快点过来。 刚才那个经理不是说9点开始? 她估摸就是9点开始他们那个换妻的游戏,现在已经8点多了。 一遍没通,第二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温望舒猛地站起身,扯了外套就往外面走。 雷旭琛仰头干了酒杯里的酒,追上来,“你知道是哪儿吗?” 温望舒停下来看着他。 “我跟你过去。” 去的路上,雷旭琛打了个电话,听他意思,是联系了个女的。 “这间换妻俱乐部开了挺长时间的,你去了压着点火,就是个游戏,我找人了,你去把人换回来就成。” 雷旭琛是担心,温望舒这个脾气,去了没准就把人家俱乐部给连窝端了。 端了倒是不要紧,不过至此,他就要在四九城更出名了,和慕以瞳的事,也会闹得更大。 这些种种,温望舒现在是一点想不到,他只知道胸腔憋着一股邪火,熊熊而起。 偏厅装修的极尽奢华,墙上挂着欧洲的名画,却故意全部选了女性袒胸露腹之作。 本是艺术杰作,在这样的地方,到显出几分糜乱。 唐铎烊提到的老郑,是他平时玩的好的哥们中的一个。 看见他们,老郑,郑江第一个迎上来。 视线在慕以瞳脸上滑过,郑江微怔。 他如果没认错的话,这不是远扬副总,慕以瞳吗? 唐铎烊怎么带了她来? 郑江也是个滑头,一笑道:“铎烊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慕小姐?” 唐铎烊笑着耸肩,把慕以瞳纤细的腰箍在臂弯里,“这是个缘分的事情,对吧?以瞳。” 慕以瞳但笑不语,就看着唐铎烊怎么找死了。 换妻俱乐部有个规矩,进来这里,男女双方就必须自愿进行换妻。 可是自不自愿的,也就是个噱头,根本没有人当真。 也有受到家中丈夫胁迫过来的妻子,经理收了丈夫的钱,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能来这里消费的,多是名门公子,他们也不会真的带自己的妻子过来,毕竟妻子那方,也可能有些势力。 所以说是换妻,其实换女伴的为多,图的就是新奇的刺激。 玩着别人的女伴,更加过瘾。 因此,这里属于四九城最肮脏不堪的一处了。 唐铎烊带着慕以瞳在双人沙发上坐下来,马上有穿着高开叉,半透明装旗袍的女服务生送上茶点。 慕以瞳姿态慵懒,已经感觉到不止一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流连。 那些视线有多贪婪,不用对上,都能猜到。 幸好墙上挂着时钟,还能提醒一下慕以瞳时间。 8点50了。 温望舒为什么还没找到自己。 又或者,他能不能赶得及找到自己。 若是不能,自己就要想办法自救了。 逃出去,不太可能,刚才进来就发现保全系统做的不错,门口还有巡视的保安。 那么,她就要另想办法,总之就是能拖就拖,拖到温望舒来救自己。 这个时候,慕以瞳倒是没有想过,温望舒不会来找自己这种可能。 潜意识里,她对温望舒是有着几分信任的。 “喝吧。”唐铎烊倒了杯茶递过来。 慕以瞳接着,握在手里并不喝。 唐铎烊笑,贴近她,“怎么?怕里面下东西?” 慕以瞳媚眼一飞,“嗯,不能不怕,唐公子连这里都敢带我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啧!小爷儿才没那么无耻!” 哟!都带她来换妻俱乐部了,还有比这个更加无耻的事情吗? 她是真不知道,唐铎烊的道德底线在哪儿? 说到底,这人还是个孩子心性,单看他这么沉不住找自己报仇这一点,就看的透透的。 想着,慕以瞳抿了口茶,居然味道还不错。 看她舒展了神色,显然是喜欢这茶。 唐铎烊舔舔唇,冷笑:“怎么又喝了?不怕里面有东西了?” “唐公子不是说自己不会无耻到做这样的事情吗?”慕以瞳挑眉,言笑晏晏。 这一笑,笑的唐铎烊心里痒痒的。 一把握住慕以瞳的手,他压低声音:“你要是听话一点,从今往后都听我的,我就带你走。” “可以走吗?” 唐铎烊心不在焉的点头,眼睛紧紧锁在她脸上。 相信他就有鬼了! 还没等慕以瞳答话,经理推门走进来。 “几位,咱们可以开始了。” 什么?! 一惊,慕以瞳转头去看时钟,可不是9点了吗? “唐铎烊!你想好了!你要是真的敢把我换到哪里去,有人不会放过你!” “谁?你说谁不会放过我?”唐铎烊听了慕以瞳威胁的话,起了逆鳞,“你不会说温望舒呢吧?得了吧,以瞳,你这么纯情我怎么没看出来?” 手指落在慕以瞳脸上,唐铎烊笑的张狂,“你现在求我,我就带你走。” “你休想!”慕以瞳咬牙切齿。 唐铎烊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只听身边一道男声,“唐公子,我和你换怎么样?” 看了眼男人身边女伴,长得水灵灵,盈盈一握的细腰,一双长腿,比慕以瞳是差了不少,但也不错了。 “换!”一咬牙,他将慕以瞳推出去。 慕以瞳一个趔趄,就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怀里。 她蹙眉挣扎,被男人钳住双手扭到身后,“美人儿,别恼。我可十分温柔。” 温柔你个大头鬼! 温望舒这厮怎么还不来啊! 找个俱乐部也这么费劲儿? 能耐都让狗吃了不成! 唐铎烊搂了女孩,看男人带着慕以瞳领了号码牌往楼上去了。 其余人也都完成了换妻,准备去房间。 郑江带着自己换好的女人走过来,低声说:“铎烊,你真让人把她带走了?” “你什么意思?”唐铎烊心里有火,没有好气的呛声,“换妻规矩啊,你不懂?你特么第一次来?” “不是,铎烊,那可是慕以瞳。她和温氏总裁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提醒他这件事! 唐小公子倔脾气上来,梗着脖子,“我怕他?我们唐家也不是吃素的!因为一个女人,他温望舒过问唐家,还要面子不!” “这……”郑江摇摇头,看唐铎烊此刻已经魔怔,他也不再多说。 再怎么着,这事也找不到自己头上。 不过看在平时一起玩乐的情谊上,劝上一劝。 “那我先走了。”说完,郑江搂着女人离开。 “唐公子。”臂弯里,如胶似漆的女人媚笑蹭着唐铎烊,“咱们不走吗?” 一看,这就是个浪荡女人,这地方不定来了多少次。 自己用慕以瞳换了这么个,实在亏得慌。 唐铎烊郁闷死,带着女人出了偏厅。 * 唐铎烊把自己换给的男人,慕以瞳以前没见过,更别提打交道,这样就不好施展。 被推进房间,男人脱了衣服,火急火燎的就要开始。 凭力气,女人自然不可能是男人对手,只能智斗。 “这位先生,姓什么?” “马,马国友。” “马先生啊。”慕以瞳躲避着马国友的咸猪手,笑:“马先生不先洗个澡?” “当然要洗,慕小姐不如一起?” “我就,我就先不了。”慕以瞳挤着笑,往床上一坐,“马先生去吧,我等着。” “好,好。”马国友深深看了慕以瞳一眼,猴急的钻进浴室。 听到里面传出水流声,慕以瞳快步走向大门。 可恨的是这里大门都是密码锁,密码刚才服务生交给了马国友,只有他知道。 返身回来,她又开始搜马国友的衣服,希望找到个手机。 可惜,衣服翻个底朝天,居然没有手机。 “慕小姐找什么?” 身后浴室门“哗啦”一声打开,马国友含笑的声音传来。 慕以瞳站直身体,背脊一僵。 刚转身,就被一个饿虎捕食,死死按在床上。 马国友眼底浴火燃烧,低头就往她唇上吻来。 慕以瞳急忙躲避,并且一巴掌扇向他的脸。 “啪!” 马国友脸颊偏向一边,怒急咬牙:“够烈!我喜欢!” 他话落,就去撕扯慕以瞳的衣领。 慕以瞳低叫着,奋力挣扎,眼看着领子被他撕扯出大口子。 “铃!” 突然,门铃声响起。 马国友本不想管,但那声音叫嚣不止,让他火大。 放开慕以瞳,他起身走去开门,想要看看是谁打扰自己好事。 慕以瞳整理着衣领坐起身,紧跟在他身后,伺机准备跑。 房门打开,马国友还没等看清来人的脸,心口就被狠狠窝了一脚。 “温望舒!” 怀里扑进来一人,温望舒低头看着女人凌乱的发顶,心口钝疼。 手臂落在她背上,紧紧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马国友揉着胸口起身,总算看清刚才踹了自己一脚的人是谁。 脸上表情混乱,他急声求饶:“那个,温总,温总这是……” 雷旭琛这时推了一个女人进来,沉声说:“换。” 马国友哪里敢说不,点头搂过女人,赔笑道:“是,是,换,换。” 雷旭琛冷笑,对温望舒低语:“先去房间。” 温望舒揽住慕以瞳,快步往开好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慕以瞳就一拳擂在温望舒胸口,狠狠说道:“你来的倒是快!” 温望舒拧眉,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眉眼嘲弄:“现在知道怕了?” 怕? 她刚才确实很害怕。 咬唇,慕以瞳抬眸瞪着他,“我,我才不怕!” “哦?”饶有兴致挑眉,温望舒上下打量她,“不怕,你抖什么?” 是的,直到此刻,她还在发抖。 “我,我冷不行吗?” 她还在嘴硬,温望舒嗤笑一声,松开她手腕,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去。 “哎?”慕以瞳追上来,扑向他背,“你不会要留下来吧?我们不走吗?” 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走?”把背上女人抓下来,他坐在床上,把她拉到腿前,“走什么?既然来了,我们不试试?” 温望舒的话让慕以瞳脸红,低啐他一句,她被他拉着跌坐在腿上。 鼻端,是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她最熟悉的味道。 她搂住他,头抵在他肩上,和他安静相拥。 * 唐铎烊干坐在沙发上,任凭面前女人百般挑逗也没站起来的意思。 女人委屈的咬唇,被他忽然发力推开。 打开门,他大步往马国友的房间走去。 马国友刚把美人衣服脱了,好事正酣,这恼人的门铃声再次响起。 这回又是谁啊! “人呢!” 门一开,唐铎烊就往里冲,“你弄她了?还没吧?人呢?” 看见床上女人不是慕以瞳,唐铎烊一怔,转头抓住跟上来的马国友手臂,“人呢!慕以瞳呢!” 马国友一口气梗在喉咙,冷冷笑:“哦,我跟人换了。” “换了?谁!你把慕以瞳换给谁了!” 故意没说是谁,马国友告诉了唐铎烊房间号,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冲过去。 倚在门口,马国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就算是,为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脚的报应。 谁让他敢带了温望舒的女人过来招摇。 正文 第55章 你想毁掉望舒吗? 好吧,唐铎烊承认自己后悔了。 他一开始也就是想要吓唬慕以瞳,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后来真的把她换出去,也是因为被她激将了一下。 刚才按马国友房间门铃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那么大声,好像要破胸腔而出一般。 已经想好,马国友再不开门,他就要把门板给卸掉。 唐小公子来不及想这一切是为什么,他只是迫切的,马上要见到慕以瞳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哪怕她继续毒舌,无法无天也没关系。 一个男人宠爱一个女人,原因可以很多种。 但一个男人纵容一个女人,原因只有一个。 迟来的情窦初开,只是唐小公子不知道,自己的痴痴爱意,还没等发芽,就已经胎死腹中。 按照马国友给的房间号码,唐铎烊激烈的拍着眼前的门板。 彼时,慕以瞳正躺在温望舒身下,婉转媚意,曲意逢迎。 特么! 她根本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该死的温望舒! 犟脾气上来,跟驴有的一拼。 不把他伺候舒服了,这位大爷是不会离开的。 而他不离开,自己也甭想走。 薄唇在她颈侧咂摸滋味,他吃的啧啧有声,把她当做一道美味点心。 慕以瞳软着声音讨好他,听到敲门声,就推他的肩膀,“有人呀!” “管他的!”温望舒不悦的咕哝一句,手探入她衣服里。 可是那敲门声却一刻不曾停止,反而越来越大声。 终于低咒一声,他翻身坐起,烦躁的耙着头发,踢踢慕以瞳小腿肚,“开门去。” 温望舒你大爷! 慕以瞳剜了他一眼,不解气,又往他手臂上拧去。 可惜温先生常年健身,那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 慕以瞳想得好,捏住一个钝角,保准温望舒这厮哇哇大叫。 但事实上是,根本捏不动。 “快去。”温望舒声音沙哑,拍着她后背催促。 慕以瞳扭着细腰站起身,迈步走向门口。 门打开,眼前一黑,她叫人死死抓进怀里抱住。 唐铎烊粗喘着气,一声一声,“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慕以瞳失笑,费力的挤出一句话:“我是没事,你要有事了。” “啊?” 唐铎烊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一疼,慕以瞳就脱了自己怀抱。 接着他被人扭了臂膀,心口狠狠挨了一脚,呜咽一声,腹部又被擂了一拳,再接下来,整个人飞了出去。 后背撞在墙上,弹了一下,他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慕以瞳傻傻愣在原地,好半响才张大嘴巴发出惊讶的呼声,“他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温望舒淡声说,“我就用了5分力。” “他闭上眼睛了!”慕以瞳指着地上的唐铎烊叫。 温望舒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嗯,昏过去了。” “温望舒。” 你怎么这么暴力! 你怎么能打人啊! 你疯了是不是! 她会怎么说? 温望舒薄唇挂着冷笑,静静等着。 慕以瞳拧着眉毛冲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颈,踮脚狠狠往他脸上啃了一口,“你特么太帅了!” 温先生难得傻眼,轻咳一声,耳尖微红。 搂住小女人的腰,他沉声说:“不许说脏话!” 慕以瞳吐吐舌,嘿嘿笑着往他怀里蹭。 大掌犹豫一下,落在她脑袋上,按了按。 让慕以瞳先进去,他去敲隔壁房间门。 雷旭琛开门出来,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唐铎烊,和慕以瞳一样的问话,“你把他打死了?” “没,昏过去了。” 啧啧! 唐小公子那个身子板,亏得温望舒下得去手。 “你收拾一下。”说完,温望舒转身就要回房间。 雷旭琛咬牙叫住他:“我收拾,你干嘛去!” “吃肉。”他丢来两个字,关上了门。 雷旭琛怒骂他几句,上前拍小公子的脸,“醒醒!醒醒!” 唐铎烊皱着眉,全身疼的厉害,慢慢睁开眼睛,也没看清是谁就喊:“别打我!别打我!” 瞧他这怂样。 雷旭琛翻个白眼,扶着他站起身,“有事没?” 唐铎烊红着眼睛,居然哭起来,呲牙咧嘴:“有事!我要去医院!送我去医院!我不想死!” 挨几下揍就会死? 这脓包什么脑回路? 雷旭琛冷着脸,掏出手机拨了120。 去就去吧,反正丢人的是他。 慕以瞳美美的洗个澡出来,温望舒已经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躺被窝里等她。 看她出来,那双凤眸瞬间炯亮。 忍着笑,慕以瞳坐到床边,“美人儿,来,给爷儿笑一个。” 她狗胆包天的伸出纤细的手指挑起温望舒的下颌,色他。 温望舒默,打掉她的狗爪子,“我笑,你受得住吗?” “受不受得住的,你先笑了再说。” “嗯。”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拉。 慕以瞳就势一倒,顺从的躺在他身下。 他的眸,一点点描绘着她的脸,“我就先试试,你别的受不受得住。” 激烈的情醉倒了她,她又热又烫又干又燥。 最后的最后,哭的可怜兮兮的求饶。 小黄腔一句接着一句,讨好他。 温望舒按着她的脑袋,她的脸深深陷入枕头里。 他又勾住她的脖颈,往后折她。 这个晚上,温望舒的花样一套一套的,鸭子都没他会玩! 骤雨停歇,她和他缠着双腿,连体婴一样裹在被子里。 眯着眼睛在他怀里休憩,安静下来,她听到点特别的声音。 仰起头,问他:“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什么?”他满脸餍足,看上去心情不错。 慕以瞳动了动,全身就疼的难受。 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她不老实的从被子里爬出来,凑近墙壁。 “啊……啊……唔……” “靠!” 这房间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那她刚才和温望舒,不是也叫别人听去了? 一想到这里,慕以瞳就觉得没法活着了。 不如死了算了! 一了百了! 看她一脸羞愤愈加,温望舒好笑的把她拉回怀里,“睡觉。” “你还睡得着?” 慕以瞳的意思是,他就没觉得有一点丢脸吗? 这人脸皮是有多厚! “不睡?”温望舒薄唇一勾,笑的那叫一个邪肆。 慕以瞳仿佛能够预见他的下一句话一定是,不睡,就做。 急忙闭上眼睛,她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温望舒放肆温存的凝着她俏丽的脸。 * 慕以瞳醒的时候,已经在回程的车上。 开车的是雷旭琛,温望舒坐副驾驶,她自己霸占了后座。 鼻尖蹭了蹭薄毯,她偷偷掀开毯子一角。 自己身上套了他的外套,怪不得觉得他的味道一直包围着自己呢。 偷偷一笑,可是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 雷旭琛和温望舒没发现她醒了,正在聊天,而内容,就是她。 “你家小野猫挺能叫的。” “你听墙角了?” “拜托!我可不想听,但是您忙碌了大半晚上,房间隔音又那么差,我失眠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许再提这件事。” “怎么?怕你家小野猫害羞?” 害羞? 她估计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吧。 温望舒含笑,从后视镜看去。 佯装熟睡的小女人,小白牙死死咬着薄毯。 温望舒,你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世安医院。 唐小公子大半夜坐着救护车呼啸降临,所有在班的医生全部被叫来给小公子检查,就连妇产科医生都在诊察室外待命。 外科,内科,骨科,皮肤科,只要挂的上一丁点勾的医生都上了。 会诊结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小公子让人胖揍了一顿,都是皮外伤。 薛魁得到消息,慢慢悠悠的晃到医院。 VIP病房。 推开门,唐小公子正优哉游哉的吃香蕉。 “大哥!” 看见薛魁,小公子扔了香蕉皮,红着眼睛告状:“我要把温望舒大卸八块!” 薛魁心内冷笑,面上装出忧心忡忡:“我的小祖宗,你老大人快消停点吧。” “大哥!我让他,我让他给……” 揍了,两个字,小公子自尊心作祟,没办法说出口。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哦?”薛魁挑眉,“那你还想怎么样?温望舒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他不就是……”唐铎烊张张嘴,偃旗息鼓,“所以,我这亏,就白吃了?” 蠢材。 薛魁眸色发凉。 你想就这么算了,温望舒还不想呢。 暴风骤雨就要来了,他就等着看,坐收渔翁之利。 “对了,奶奶呢?奶奶怎么没来?” “我没告诉外婆,她年纪大了,你想吓死她?” 薛魁说的唐铎烊脸上一烫,小公子闷闷不语,扯住被子盖了脑袋,自个生气去了。 懒得在病房待,薛魁出来,打了个电话。 确认了一下今晚情况,他慢慢笑起来。 唐铎烊别的不行,闯祸倒是在行。 他估摸,最晚明天,温氏就会对唐家发难。 毕竟,温望舒的女人,哪里是那么好动的。 …… 温成林再次约见的时候,说实话,慕以瞳挺惊讶。 自从上次,她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是那家店,慕以瞳穿一身巴黎时装周轰动一时的名师新款,嫩绿的颜色红花点缀。 不伦不类却又无比和谐。 淡妆,红唇,一如既往,妖娆妩媚。 温成林没到,她给自己点了一杯冰咖,慢慢的喝。 女人单手托腮,翘首望向窗外,跟一幅画似的。 温成林进来,目光隔着久远落在她身上。 一瞬怔愣,仿佛看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回过神,他迈步走来。 慕以瞳看见他,未起身。 反正自己也不得他的喜欢,不如就随了自己的心意,刻意讨好,直接省略。 温成林对于她的无理,有些恼怒,但忍耐下来,没多说什么。 拉开她对面椅子,缓缓而坐。 “以瞳,叫你出来,你该猜到是为什么了吧?” “哎?”慕以瞳眨巴那双魅惑的大眼,水波盈盈,“抱歉,温伯伯,我最近呢,不是很喜欢猜谜游戏,累。所以温伯伯有话直说。” “好。”温成林目光和表情都冷,沉声问她:“你想毁掉望舒吗?” 慕以瞳怔愣了很短的时间,然后笑起来,“温伯伯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何德何能,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您真是高估我了。” “你没本事直接毁掉他,但你能弄脏他。千里之提,溃于蚁穴。以瞳,你就是那蚂蚁,卑劣不堪的蚂蚁!” “温伯伯!”慕以瞳低吼出声,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我敬你是长辈,忍让你几分,希望你不要太过分!” “呵!”温成林冷笑出声,“以瞳啊,你觉得蚂蚁难听,我却有更难听的话。其实你更像是癞蛤蟆,污染了望舒这只白天鹅。跟你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要下地狱。” “下地狱?”慕以瞳皱着眉,努力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下不下地狱,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指甲抠入掌心,却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白家夫人那件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是她先对你动手。可是今天,望舒对付唐家,却是你先招惹了唐铎烊,我说的对不对!” “我……等一下,温望舒对付唐家?” 慕以瞳瞪大眼睛,她怎么,怎么不知道? “别装作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温成林怒急,一拍桌子,“望舒疯了!为你这个女人,快要魔怔了!” 正文 第56章 我脏我贱,你犯不着为我 她如果说,她真的不知道,温成林肯定不相信吧? 温望舒这次瞒的竟然这样好。 她搬了新的公寓,温望舒这两天都和她厮混在那儿。 他偶尔在书房处理事情,她进去,他也没有避讳,一切都那么,正常。 她看不出一点破绽。 也是。 温望舒是谁啊,他成心瞒着她,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如果不是温成林今天来找她,是不是她要等唐家倒了那天,才知道他曾经出过手呢? 温望舒到底想干什么啊! 慕以瞳宁愿相信,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在四九城的商业版图,毕竟这样的理由,更加现实。 为了她。 她到底有什么好? 温成林说的没错,她就一只恶心的癞蛤蟆! “白家,唐家,望舒为了你,算是都给得罪透了。这下你高兴了?以瞳,我真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 “温伯伯,省省吧。”慕以瞳自嘲一笑,拨弄了一下长发,“你对我从来没有过希望,何谈失望?” “你?都这样了,你还不放手?你真要拉着望舒下地狱?”温成林简直不敢置信。 顿了顿,他沉重而低缓的开口:“以瞳,这么久,我以为,你对望舒至少不是全然的利用,不是吗?你该,你该有过真心,不是吗?” “温伯伯别给我戴高帽了。”慕以瞳真真切切的嘲笑起来,“真心?那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 温成林讶然,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太阳穴青筋微爆,死死握紧拳头的样子,和温望舒怒急的时候像极了。 “别说真心,我的心早就叫狗吃了,渣滓都没有。温伯伯,真抱歉,你今天找错人了。” 后面的话,慕以瞳说的匆匆。 如果温成林冷静下来,就能听出她声音的轻颤,从而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到底动摇了这个看似刀枪不入的女人那颗铁石的心。 站起身,慕以瞳拿了自己的挎包,脚软绵绵的,一步两步三步,她走的极为艰难。 还没等走出店门,就被身后的温成林叫住。 “以瞳。” 站定,她没回头,静静的,脸色苍白。 “就算望舒娶你,你也不会嫁进温家,你不能,也不会,不是吗?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不该纠缠在一起。错了这么多年,不要一错再错。” “错对,不是你来说的。”落下这句话,慕以瞳头也不回的离开。 * 在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拧了半天也没拧开盖子,怔然的望着手里的水,直到有人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来。 “慕总。” 转头,她看着许平川笑起来,“小川川,把水给我拧开,渴死我了。” 许平川觉得她不太对劲儿,什么也没说,拿过水拧开递还给她。 慕以瞳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干涩的几乎要冒烟的喉咙总算好了一些,她笑了笑,听许平川说:“别笑了,很丑。” “哎?谁不知道,不知道我慕以瞳长得好看,嗯?”慕以瞳揉了揉脸,垂下眼睑,“真的丑吗?” “嗯,很丑。不想笑就别笑。” 听了他的话,慕以瞳却一反常态的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她的脸埋在臂弯里,因此他看不见她的脸,但他大胆的猜想,应该是,泪流满面吧。 她出了什么事? 谁能把坚强如慕以瞳打击成这个样子? 笑够了,慕以瞳翻找出纸巾,一边擦眼睛,一边说:“太好笑了,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女人,就连哭都要带着假面。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你说出来,让我笑笑。” “不急着笑。”一秒钟,慕以瞳收敛了笑容,翻脸比翻书快,“小川川,温望舒许了你什么好处,又或者他用你爹妈威胁你了?” 顿了一下,她一字一句:“否则你怎么敢瞒着我,嗯?温氏对唐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许平川叹息一声,“全部,或者说,四九城除了你,恐怕无人不知。” 好久,慕以瞳没说话。 她看上去在想什么,但其实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有些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她就算砍断自己的手脚也不能去碰。 碰了,就是粉身碎骨。 她惜命,很惜命。 能够威胁到生命的东西,她选择剔除。 “知道了,你走吧。” “慕总……” “没事,我要去趟超市,晚上温望舒要喝排骨汤,他那么幼稚,喝不到又要和我耍赖了。” 她自说自话,许平川都怀疑她自己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推开车门下去的前一刻,犹豫一下,他说:“以瞳,不要做傻事。” 抛掉工作关系,他们还算是朋友。 朋友的一句劝告,希望她听得进去。 傻事? 她都做了7年的傻事了,不差这一件。 雷旭琛反反复复看了手机几秒,定定的。 确定那是慕以瞳的名字,他轻叹着,接起:“喂。” “嗨,雷先生,有空吗?” 扶着额头,雷旭琛很想说没空,但他也算了解慕以瞳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 “有。” “太好了,我也正好有空,聊几句?” “好。” “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可是你家小保安不让我上去呐。” “知道了。” 慕以瞳挂了电话,朝一脸稚嫩,清秀英俊的小保安晃了晃手机,安抚他:“别怕哈,姐姐和你家总裁真的认识,姐姐不会告状哒。” 小保安忍着情绪崩溃,倔强的挺直背脊。 他不能哭,不能哭。 雷旭琛的秘书小姐亲自下来迎慕以瞳上去,这让某女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对着秘书小姐魅惑一笑,把同为女人的对方都迷得一愣。 “喝什么?” 慕以瞳往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一坐,笑着说:“不喝了,问点事,问完我就走了。” 雷旭琛点头,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想问什么?” “就是那天,你和温望舒是怎么找到我的?” 雷旭琛看着慕以瞳,突然淡淡笑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私家侦探?还是温望舒在我身上按了什么监控装置,你们循着那个东西找来的?再不然是借了警犬?” 这女人,脑洞真大,还偏偏往不着边际的方向猜。 “有人告诉我的。” “薛魁?” 眸色闪过讶然,雷旭琛赞赏的看着慕以瞳。 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怪不得叫好友放不下。 “是。” “好的,我知道了。”慕以瞳站起身,微笑道谢:“谢谢雷先生。” 她迈步往门口走,雷旭琛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你不是以为这样就够了吧?” “什么?”她回头,看着雷旭琛。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也是,指望温望舒安静的当这事没发生过,简直是做梦。 这两天,他出手又快又狠,唐家第一轮招架下来,已经伤三成,但温望舒自己也没得多少好。 “讲道理没有用。”雷旭琛补充说道。 温望舒不讲理起来,就是不讲理。 慕以瞳媚眼一飞,明艳艳的灿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喽。” …… 她是趁着他出门,自己才出门的。 回来的时候,他的皮鞋东一只西一只扔在玄关,可见主人多不待见它们。 弯身将他的鞋子收好在鞋柜里,慕以瞳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温望舒,我回来了。” 某人不出所料,装不在。 把手里的袋子拎进厨房,她洗手,先把排骨汤炖上。 等汤冒着小泡泡,香味散出来的时候,转小火。 从厨房出来,她到书房寻人,不在,又去卧室。 她买这间公寓,因为和他给她买的那间一样,有一扇很漂亮的落地窗。 不同的是,他买的在客厅,她这个,在卧室。 而且,大小也是没法比较的。 自己这个充其量有他那个三分之一。 年轻俊美的男负手立在窗边,眺望着窗外。 夜色初上,霓虹还没完全点燃,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可他看的那么认真的样子,让她不忍心过去打扰。 他看外面,她看他背影。 良久,温望舒转过身。 “都见了谁?” 慕以瞳轻笑,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先见了你爸爸,然后是小川川,再来就是雷旭琛。” “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慕以瞳走过来,伸手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温望舒,你傻透了。” 他的大掌落在她肩上,强行把她推开,“你再说一遍!” “本来就是嘛。”慕以瞳嘟起嘴巴,“你不会不知道,薛魁是把你挡枪使。” “慕以瞳,你不知道我是……” 他咬牙,后面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慕以瞳摇摇头,退后一步,“望舒,我脏,我贱,你犯不着为我,真的,犯不着。不值得。” 自己说出不值得三个字,她的心都在滴血,小脸煞白如纸。 温望舒笑了笑,那笑容阴鸷,“确实,犯不着。” 他话落,慕以瞳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他为她,却被她否定。 猛地抬头,她看见温望舒受伤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 “望舒,我……” “滚!” 正文 第57章 我们是,同流合污 慕以瞳没办法,摊着双手,“这里是我公寓,我买的,温先生。” 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有幸欣赏到了温先生的变脸。 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再由白转回青。 然后,温先生开始掏兜。 上衣摸完摸裤子,慕以瞳看着他翻出比脸还干净的裤兜,没忍住,“噗嗤”笑了。 笑到心开始一点点,到铺天盖地的,疼。 嘟着红唇,她柔声说:“你找什么?我帮你找好不好?” 脚步一动,温望舒冲出房间,从客厅的沙发上找到西装外套。 再回来时,他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钱夹。 那还是去年,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从钱夹里摸出卡,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他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张一张把卡往她身上扔。 那些卡打在她身上,然后落在她脚边,比针扎手指还要疼。 “够了吗?嗯?我问你够了没有!我买了!这间公寓现在是我的!你给我滚出去!”他太阳穴青筋都爆出,捏着钱夹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着。 这个场景,她今天见过。 温成林被她气急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还真是父子,还真是,像啊。 弯身将地上的卡一张张捡起来,她上前走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把卡塞进他掌心,“抱歉,温先生,我不卖。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她挑眉,咬着尾音,故意做出轻松调皮的表情。 温望舒瞪着她半响,突然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闭了闭眼,他说:“我这是何必。” 何必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比别人多个胳膊还是多条腿,多只鼻子还是多只眼睛? 比她好看,比她听话,比她温柔,比她懂事,比她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自己何必,何必呢? 到底是何必呢? 再睁开眼睛时,血色褪尽。 温望舒转身,却一步迈不出。 低头,他看着自己腰间紧紧箍住的一双手臂。 她的手在他肚子上收紧,一手握着自己另一手腕子,打了个死结。 脸贴在他背上,“不准走!你不准走!温望舒!不准你走!” “放手!”他咬牙道。 慕以瞳固执的重复:“不准走!不准走!” 他最后留下的眼神,让她心戚。 其实她本来的意思,也是走到绝路。 而她有预感,在这里放他离开,他们已然就是绝路。 可悲的是,事到临头,慕以瞳怕了。 她真的害怕了。 还没有做好,真的没有他的准备,她可能,活不了。 她那么,那么惜命一个人。 温望舒捏住她的手腕,毫不费力就迫她放开了手。 一捏一扯一甩。 她跌坐在地上,却又快速的爬过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不准走!温望舒你不准走!” 温望舒怒极反笑,低头看着这次抱住自己大腿的女人。 好一会儿,沉沉开口:“慕以瞳,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从今以后,除非你死,否则,我们一起下地狱。 弯身捞起她,温望舒将她抛向大床。 慕以瞳在床上弹了两下,眼前一阵冒小星星。 还没等缓过劲儿,身上就一重。 他像暗夜的吸血鬼。 獠牙四起,吞噬天地。 她的衣裙在他手下成了碎布,滚落到床下。 唇被咬住,身上各处被灼烫的大手揉捏。 就连胸腔里的氧气都被挤压出来进了他的口,等他放开她,她像是离了水的鱼,濒临死亡,只能大口大口呼吸。 疼,麻。 四肢百骸都充斥着陌生的筷感。 那一晚,说是抵死缠绵也不过分。 激情过后,她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他怀。 温望舒起身倒了杯水,回来喂给她。 就着他的手喝了水,慕以瞳半眯着眸子,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他靠在床头,把她抱在身上,大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小小的鼻翼张张合合,慕以瞳缓慢幽长的呼吸,懒洋洋的哼唧。 温望舒挑起她的下颌,凝着她驼红的颊。 “没死吧?” 慕以瞳恼,真想揍他一顿,可惜,她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媚眼如丝的嘟着红唇,她说:“快了。” 嗤笑一声,温望舒摩擦着她滑腻的肌肤,“你要真死了,倒好了。” “我要是死了,你不是要哭死?你刚才被我欺负的,好像快要哭了。” “哦?”挑眉,温望舒冷笑,“我是不是还没让你明白,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话说着,他的手就还要不规矩。 慕以瞳要吓死,急忙告饶:“温先生,温大爷,我真不能再来了,我快废了我。再来真的死了,呜呜……” 她嘤嘤假哭,模样好笑。 温望舒总算是勾起薄唇,放过她。 舒服的蹭了蹭他的下巴,她仰着头,眨着星星般的眸子,波光潋滟,“望舒,他们都说我是癞蛤蟆,你是白天鹅,是我污染了你。” 顿了下,慕以瞳巧笑倩兮:“你说,我们是,谁污染了谁啊?是我污染了你吗?” 温望舒微怔,而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薄唇带笑:“我们是,同流合污。” 慕以瞳十分满意这个答案,笑着躺好,闭上眼睛。 “嗯,不是我污染了你就好。” 她真的累了,打起哈欠,意识也开始松懈。 这个时候,人最脆弱,心理防线最松,也最容易说一些清醒时候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望舒,这个世界上,没有,没有比我更想你好的人,我不愿意污染你,你值得更好……” 话没说完,慕以瞳便沉沉睡去。 更好? 温望舒冷冷的笑,收紧抱着她的手臂。 你怎知,你不是我的更好? 慕以瞳,你是我的鬼迷心窍。 不要妄图为我做任何决定,哪怕是所谓的为我好,因为你没资格。 …… 温氏集中火力的第五天,唐家,天翻地覆。 爱子和儿媳妇远在千里之外,唐老太亲自坐镇,不许走露一点风声。 唐铎烊从没遇过如此让他焦头烂额的局面,而这局面,是他闯的祸。 奶奶没说一句狠话,可是失望在所难免。 “咚咚。” 秘书推门进来时,唐铎烊正埋在一堆文件资料中间,下巴上都长出青茬,反而让他多了一丝沧桑的成熟。 “唐总,有人要见您。” “谁?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吗!”唐铎烊头也没抬,劈头盖脸就骂。 “呵呵,我说几句话就走,不耽误唐公子过多时间。” 一道清丽的女声,让唐铎烊身躯一震。 猛地抬起头,他朝门口看来,眼睛瞪得死大! 是她! 她还是那样,娇美的让人心动。 咬紧后槽牙,唐铎烊先是一言不发,后来就摆手叫秘书退下。 “你怎么来了?” 开口的声音,出奇的沙哑。 慕以瞳拨弄长发,笑的魅惑横生:“参观战俘营,增加胜利之后的喜悦感?” “你!”唐铎烊又惊又怒,冷惨惨的笑:“你看到了,高兴吗?回去告诉温望舒,他想打倒唐家,没那么容易!” “啧啧!”慕以瞳摇头失笑,往前走了几步。 和他隔着一张办公桌,她微微倾身,含笑说道:“唐公子,你是不太了解温望舒,你以为,这是他几分实力?” “你,你什么意思?”唐铎烊突然烦躁,耙了耙头发,拍着桌子起身,“有话直说!别他妈拐弯抹角!” “他在享受,温水煮青蛙你懂不懂?我敢保证,温望舒真想速战速决,你们唐家撑不过七天。” 唐铎烊脑袋“嗡”的一下,一个摇晃,差点跌倒。 扶着桌子站稳,桌上就被人甩来一份合约书。 手掌按在合约书上,慢慢收起成拳,“你想做什么?” 慕以瞳扬唇:“我要见你家老太太。” “什么?见我奶奶?你见我奶奶干什么?” “谈合作啊。” “要谈跟我谈!” “你?”慕以瞳打量着唐铎烊,嗤笑:“算了,你连薛魁都斗不过。” “薛魁?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慕以瞳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以瞳深吸一口气,耐心的跟唐铎烊解释,“这里是远扬和唐家即将要签订的战略合作书。” “我们唐家凭什么签这个!”唐铎烊冷笑,“慕以瞳,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签了这个,温望舒就不会再对付唐家。” 抱着手臂,慕以瞳笑眯眯:“温望舒会弄垮唐家,但是不会弄垮远扬。签了这个战略合作书,远扬和唐家就是一体的,懂了吗?” 温望舒就此放手唐家,但是因为这份合作书,远扬就多了唐家这个盟友。 唐家虽然不如温氏,可在四九城那也是厉害角色。 慕以瞳打的一手好牌。 唐铎烊涩然苦笑。 自己居然,居然一开始只把她当做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如今真是自打嘴巴。 十个男人,不,一百个男人都不一定比她厉害。 “签不签?唐公子给句准话。” 唐铎烊慢慢坐下,良久,抬眸看着她,“我签这个,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 “问。” “你如果真的想远扬在四九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紧紧抱住温望舒这棵大树就足够,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到处拉拢别人?” 正文 第58章 崩溃 外面天气,真不错。 又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慕以瞳捏着和唐氏的战略合作协议书,高高兴兴的抛弃了还停在人家公司停车场的玛拉莎蒂。 现在,她不是开车的心情,而是走路的心情。 所以选择走路,没毛病。 “我为什么要过去帮你把车开回来?!”许平川在手机里咬牙切齿。 慕以瞳“啧”了一声,冷哼:“因为你拿我的工资,是我秘书,还有问题吗?” 那边默不作声的挂断线,慕以瞳甚至能够想象自家小秘书炸毛后的暴跳如雷,那个场面,必定有趣。 没关系,回去再好好给他捋毛。 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酸疼,她才找了个公园的长椅坐下来。 环顾四周,有老人正在打拳聊天,也有父母带着孩子嬉笑玩闹,有情侣你侬我侬,也有单身男女专门发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轨道。 那么,她的生活和轨道,究竟是什么? 正出神间,脚下滚来一颗皮球。 “阿姨!能不能帮我把球踢过来?” 不远的地方,一个小男孩子跟她喊话。 慕以瞳抬起头看着男孩子,勾唇笑道:“好啊,不过你要叫我姐姐,叫一声。” 小男孩子不明白明明应该是阿姨,为什么要喊姐姐。 回过头,他求救般的看着自己妈妈。 那是个温婉美丽的女人,弯身拍拍儿子小肩膀,笑着说:“你叫阿姨一声姐姐,阿姨会很高兴,然后就会帮你把球踢过来了。” “可是妈妈,她是阿姨不是姐姐,姐姐是那样的。”说着,小男孩子指向一边比自己略大几岁,穿着各色花裙子,正在跳皮筋的女孩子们。 “那才是姐姐。”又指着慕以瞳,他说:“这是阿姨。” 美丽女人微怔,一方面觉得尴尬,另一方面又觉得儿子实在可爱。 慕以瞳也被男孩子逗笑,摊摊手:“好吧,阿姨就阿姨,阿姨想要装嫩,看来是不行了。” 说完,她把男孩子的球踢了回去。 男孩子道了谢,转身踢着皮球走了。 美丽女人朝慕以瞳感激点头,去追儿子。 一大一小两抹身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 心念一动,她找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那边过了好久才有人接起。 “dear,我也想你,嗯,亲亲,好,好。” * 慕以瞳回来吃饭,慕毅叫桂姨加了两个菜,拉着她在客厅说话。 看着慕毅顾左右而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慕以瞳轻笑道:“爸,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 慕毅叹息一声,“温氏对唐家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顿了一下,她从挎包里拿出和唐家的战略合作书递给慕毅。 慕毅接过来,翻开一看,好久都没说话。 “爸?” 合上合作书,慕毅笑了笑:“你做事越来越稳重,也老成,远扬交给你,爸爸很放心。” “啪!” 盘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沙发上的两个人,闻声望去,就见盛宛萍正蹲在地上捡碎片。 “抱歉,我刚才手滑。” 是手滑还是因为听到她和爸爸的谈话才如此,三人都心知肚明。 慕毅起身走过去,握住盛宛萍的手臂,“仔细伤了手,我来。” 说着,他蹲下身快速整理。 盛宛萍怔怔看着他,又抬起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对慕以瞳嘲讽一笑。 慕以瞳拨弄了一下肩上长发,神态悠哉。 晚饭吃的尤为沉默。 自从上次慕毅打了盛宛萍一巴掌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变得更加相敬如宾起来。 慕晏晏往嘴里扒拉着米饭,抬眸去看慕以瞳。 她吃的倒是香,这都第五块排骨了,吃那么多也不怕胖成猪吗? 其实,慕晏晏倒是愿意慕以瞳回来吃饭,至少爸爸会和她多说话,这个家就不是冷冰冰的。 正准备睡下,房门突然被敲响,没等她让进来,小姑娘自己抱着笔电就推开了门。 “你干什么?” 慕晏晏一溜烟扑到床上,“呲溜”一下就钻进被子里。 把一边的慕以瞳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洗了澡了。”慕晏晏拉高被子,只露出乌溜溜一双大眼。 抱肩看着她,慕以瞳无奈道:“我不是问这个,我问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我下载了一个恐怖电影,自己不敢看,你陪我看。”小姑娘趾高气昂的说道。 慕以瞳哼了声,掀开被子另一边躺下来,“胆子那么小,学人家看什么恐怖片。” “哎呀,你别啰嗦!快点,快点。” 不过慕以瞳真佩服慕晏晏这个看恐怖片的样子,全程捂眼睛。 “鬼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 “等她走了你叫我。” “嗯。” “鬼走了吗?” “……” “慕以瞳!” 慕以瞳气恼,按了暂停键,一把拉下小姑娘的手,“慕晏晏,我现在很困,我要睡觉了,你马上滚回你房间去!” 慕晏晏怔愣几秒,梗着脖子,“我不!” “随便你!”慕以瞳不理她,转身裹了被子,闭眼睛。 身边床铺一轻,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床铺凹陷下去,有人躺在她身边。 刚才,慕晏晏是下去放笔电了。 望着天花板好久,慕晏晏开口:“慕以瞳,你睡了吗?” 慕以瞳不说话。 慕晏晏转身面对她,望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你没睡,慕以瞳,我心里躁得慌,你跟我说说话吧。” 难得小姑娘有这样柔软说话的时候。 慕以瞳转回身,还是闭着眼睛,“说。”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就这么说,不说我就睡了。” 慕晏晏狠狠的瞪着她,可是她闭着眼睛,压根看不见。 泄了气,小姑娘蹭了蹭枕头,“你说,爸爸是不是不爱我妈妈?” 慕以瞳猛地睁开眼睛,倒是把慕晏晏吓了一跳,“喂!你要吓死我啊!” “你刚才说什么?” 慕晏晏缩缩脖子,扭了扭身体,换成仰躺着,“我觉得,爸爸不爱我妈妈。” “你,你乱想什么!” “真的。”侧目看了慕以瞳一眼,慕晏晏说:“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而且我不傻。” “还说不傻,你不傻你没事想这些干什么!睡觉!” “啧!慕以瞳你坏死了!” “哦?我怎么坏了?” 慕晏晏张张嘴,说不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着慕以瞳,以往那些特别尖酸刻薄的话,竟然都无法说出口了。 最后改成背对着慕以瞳,慕晏晏低低的,轻轻的声音传来:“爸爸应该爱你妈妈的,你不知道吗,爸爸看你的时候,目光很温柔,他看我的时候,不是的。他更爱你。” “慕晏晏!” 听不下去,慕以瞳坐起身,强硬的给小姑娘翻过来。 慕晏晏红着眼睛看着她,泫然泪泣的样子可怜巴巴。 “爸爸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以后不许再说爸爸更爱我这种话,懂?” 慕晏晏点点头,闭上眼睛,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 慕以瞳大概猜到今晚慕晏晏的反常是为什么,犹豫一下,她问:“你要不要去跟我住一段时间?” 慕晏晏先是惊讶,然后摇摇头:“不去,我要留在家里陪着妈妈。爸爸现在很少跟妈妈说话,我要是走了,妈妈会很孤单。” 哭过之后,小姑娘睡得很快。 倒是慕以瞳,失眠了。 深夜12点,辗转反侧。 从抽屉里掏出烟盒想要吸一根,又想起床上还有慕晏晏,把烟盒放回去,她窝在窗边发呆。 关于爸爸是否爱盛宛萍的问题,说实话,慕以瞳不清楚。 两个人,可以因为爱情结合,也可以因为别的结合。 她只知道,爸爸看盛宛萍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妈妈时候,眼睛里那种亮晶晶的东西。 小时候,她一直不懂亮晶晶的是什么,直到,她在自己眼中也看见了,才懂。 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得到过丈夫的爱,生活该有多痛苦? 突然对盛宛萍,慕以瞳发现自己有了丝同情。 一个女人,最愚蠢的,就是把自己葬送在一段没有爱的婚姻里。 那是女人最深切的悲哀。 她不会,绝不会走这样的路。 …… 温氏集中火力的第六天,唐家,因为远扬的介入,情况开始发生转变。 上午10点,总裁办,死一般的沉寂。 吴若整个人扒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摔东西结束了? 估计是把能摔的都给摔了,能砸的都给砸了吧? 呼出一口气,她打电话给家具公司。 “对,这些都要,尽快送来,嗯。” 刚挂了手机,只听电梯门“叮”一声,紧接着是“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猜到来人是谁,吴若几步迎上来,把慕以瞳给挡住。 慕以瞳红唇扬起,笑着说:“别急,别急,喏,给你带了一份哒。” 吴若看也不看她手里富川居的点心,极快极低的声音说:“慕小姐,总裁这会儿有点忙,您还是先回去吧。” “嗯?忙?”慕以瞳挑眉,了然的笑了,“没事哒,我进去看看。” 说完,她越过吴若就往总裁办走。 “哎?”吴若追了两步,拉住慕以瞳手臂,“真的别了,慕小姐,总裁这次,这次真的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估计里面现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真哒?”慕以瞳瞪大眼睛,“那我更要进去看看了。” 吴若自知拦不住,她该说的,该做的,也都尽力了。 慕以瞳拍拍她的小脸,笑得灿烂:“谢谢你了,放心。” 从门口到办公桌的距离,花瓶,盆栽,笔筒,文件,太乱了,剩下的慕以瞳都没看清是些什么。 真的跟吴若说的一样,快没下脚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到了办公桌边,慕以瞳把点心盒子放在桌上,对背对着自己,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说道:“你这里,遭抢劫了?” 椅子转动,温望舒那张铁青的脸映入眼底。 她还是笑着,丝毫不受他情绪的影响,“要不要帮你报警?” 温望舒看着她,好像看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的人。 慕以瞳嘟着红唇,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今天的妆化的格外好看?” “开心吗?” 过了好久,温望舒薄唇轻微摩擦,慢声吐字。 慕以瞳认真的想了几秒,明艳艳的笑:“开心啊,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嗯,我想,你也应该很开心。”站起身,他走向她。 把桌子上她刚放下的点心盒子扫落在地,他单手托住她的细腰,把她抱坐在桌上,自己站在她面前。 慕以瞳揪住他的领带,手指头勾着玩,“我可跟你说过,桌子太硬,我不要。” 他凑近她的耳,沉冷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蜗,“你就不怕,我把远扬一块毁了?” “不怕。”慕以瞳伸手搂住他脖颈,往他耳朵上吻了一下,“远扬就是我,我就是远扬,你不会毁了我的?不是吗?” “呵呵。”他笑,往后撤身,捏住她的脖颈,指腹摩擦,“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让我想想,因为我是温先生的枕边人?” “枕边人,随时能换。” “哦,这样啊。”慕以瞳似乎犯了难,竭力想要想出一个让面前男人满意的答案。 “铃!” 手机偏偏这时候响起。 慕以瞳翻出来,当着温望舒的面接起,“喂,唐公子。” 唐铎烊尽力忍耐着,可还是在话语里泄露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半小时前,温氏停止了对唐家的进攻。” 慕以瞳眨巴一下眼睛,“那么,恭喜了。” “你,你现在在哪儿?”唐铎烊轻咳一声,“我,我的意思是,我们见一面,谈,谈一下后面合作的细节?” 其实,他就是想要见慕以瞳。 自己怕是,爱上了。 “我啊。”上挑尾音,慕以瞳啃了口温望舒的薄唇,“在温望舒这里,估摸他马上就要吃掉我啦。” 她话落,手机脱手。 空中一道抛物线,白色手机准确落在沙发上。 慕以瞳被他按在桌上,裙子掀开,小库库扯掉扔在脸上。 “温望舒!”慕以瞳气恼,扯下自己的白色小布料瞪他。 他笑,直接拉开拉链。 “嘶!” 倒吸一口气,她疼的皱紧了秀眉。 温望舒闷哼一声,按住她的手臂,俯下身狼吞虎咽的吻她。 沙发上,手机还显示正在通话中。 唐铎烊死死捏紧手机,听着那边传来的暧昧声音。 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沉沉男声裹着娇媚女声,一声一声,此起彼伏。 他听得心口,下腹具都发热。 就像是自我折磨,不肯挂断。 总有一天,他要慕以瞳躺在自己身下,发出比这个更加动听的声音! 极重的征讨,等到终于结束的时候,慕以瞳几乎被掏空,全身酸疼,精疲力竭。 酡红着脸,她躺在桌上,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温望舒靠在桌边,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烟。 慕以瞳缓过劲儿,他脚边已经一堆烟头。 空气中,晴事过后的糜乱粒子夹杂着烟味,有些令人反胃。 “把窗户打开点。”她动了动,用脚踢他。 温望舒睨了她一眼,走去开了窗。 等味道散尽,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慢慢从桌上坐起身,她沙哑声音问,“几点了?”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伸过来给她看。 好家伙,已经下午2点了! 怪不得她肚子那么饿呢。 “我饿了。” 温望舒没理她,又点燃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就让她夺了。 “抽这么多,想死是不是!”她瞪圆眼睛,活脱脱一只炸毛的野猫。 他接过她手里烟扔在地上,拿过被自己扔在一边的衣裙给她穿好。 慕以瞳像是个洋娃娃一样,配合他玩类似给娃娃穿衣服的游戏。 等到穿好,温望舒抱着她从桌上下来,她脚一软,跌进他怀里。 他的手臂箍在她腰上,扶稳她。 当温望舒这样沉默的时候,有两种情况,他很生气,或者,他非常生气。 慕以瞳站稳还要耍赖,抱住他精瘦的腰肢,仰起头看他,语气撒娇:“望舒,望舒,你别生气了。我跟你解释好不好?为什么我要跟唐家签这个合作书呢,主要是因为……” “瞳瞳。” 慕以瞳愣住。 为主不多的情况下,他会这样叫她。 突然的呼唤,让她猝不及防。 温望舒笑着,那笑容很像嘲讽。 嘲讽谁? 自己,还是她? “你从不相信任何人,你只相信你自己。” 慕以瞳垂下眸子,轻语:“这有什么不对的?” “嗯,没什么不对。” 温望舒说完,勾起她的发丝,给她别在耳后,“下周我爸生日,你跟我回去一趟。” “喂!”慕以瞳皱眉抗议,红唇抿了抿,“我去不合适,你别闹了。”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温望舒柔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但凡柔声,反而比沉声表达事情时候更加冷硬。 就是说,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有反驳拒绝的余地。 可是,她要真的去了,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思考起来,自己此时还很清醒,那么就是提议的他疯了。 “温望舒,你想做什么?我明知道,我不能去。”慕以瞳也有些恼怒。 他还真是商人本性,不吃亏。 她阻了他的道,哪怕为了他,他也要她付出代价。 而最惨重的代价,无非就是要她去温家。 那对她来说,是绝对的禁地。 推开温望舒,慕以瞳转过身,“我不去,温望舒,我不去,不去。” 温望舒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慕以瞳听来,却如撒旦般危险。 从她身后抱住她,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选一件漂亮的礼服,不要穿黑色,剩下颜色随你喜欢。礼物不用准备,反正你准备什么,我爸都不会喜欢。” “温望舒,你聋了?我说我不去!” 挣脱,挣脱不开。 她眼睛红了,鼻子酸了。 “我错了,望舒,我真的错了,我不去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去,好不好?” “那天估计晚上7点开始吧,我过去接你,瞳瞳,记着,不要耍花样,不要逃。” 掰过她的身体,他凝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笑意盈盈:“不然,我只能从现在开始,把你关起来,直到那天,你肯定不愿意我这么做,对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跟唐家签约了,望舒,我错了。”慕以瞳死死扒住温望舒的手臂,狼狈乞求,“我不去,我不去。” “哭什么?刚才那么欺负你,也没见你这样。” 温望舒的侧脸柔和的一塌糊涂,俊美的比阳光浓烈。 粗粝的指腹揩上她的眼睑,他圈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乖,瞳瞳,别哭了。礼服不要选太性感的,那天会来很多男人,不过你最好老实点,谁也不要撩,嗯?” 慕以瞳崩溃。 正文 第59章 你带她来,是想气死我! 慕以瞳知道,温望舒来真的了。 一切都是她自作聪明的恶果。 在她以为十拿九稳,稳操胜券的时候,温望舒随随便便一个决定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纵然自己是只孙猴子,也难逃他的五指山。 温望舒不用做很多,简简单单就能叫她明白这一点。 妄图跟他玩心眼,只有这个惨烈的结果。 她践踏他真心的万分之一,他就百倍,千倍的给她还回来。 刚才他们做的时候,温望舒看也没看就把她带来的点心盒子扫到地上,这会儿捡起来看了看,不能吃了。 他叹息一声,表情看上去很惋惜。 慕以瞳窝在沙发上,整个人跟没了魂似的。 温望舒走过来,俯身轻轻松松的抱起她,往休息室走。 吴若不愧是金牌秘书,动作极快,等他们从休息室出来,整间办公室已经焕然一新,更可怕的是,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桌上,安然放着一只点心盒子,俨然和温望舒打烂的一样,来自富川居。 那是慕以瞳用来贿赂她,她又毫不吝啬的拿出来,安抚她家大boss。 温望舒满意的薄唇勾起微弱的弧度,吴若暗自收入眼底,恭恭敬敬的退出总裁办。 “过来吃点心。” 慕以瞳拿起挎包,仿佛没听见一般径自往门口走。 温望舒拧了眉,阔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 谁也没说话,可谁都僵持着。 本来以为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但到底温先生不屑陪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发疯。 摸了摸她的耳垂,他说:“累就回去休息,晚点我给你电话。” 慕以瞳没说话,他松开手,她就立刻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掉。 温望舒冷冷笑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慢慢闭合起来的门后。 良久,一脚踢翻距离自己最近的盆栽。 吴若捂脸,听到从总裁办传出来的声音,转头小跑着去追慕以瞳。 我的大boss,您老就不消停点吗? 总算是在停车场追上慕以瞳,吴若气喘吁吁的拦在她面前,“慕小姐,您和boss生气了?您也知道boss那个脾气,他那么幼稚,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呗。” “好啊。”慕以瞳一拂肩上长发,笑的那叫明灿灿,“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跟你一般见识好不好?” 吴若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靠! 她招谁惹谁了! 他们自己打就打,战火不要烧到她身上好不啦! “嘿嘿,慕小姐开玩笑,跟我开玩笑,哈哈。”越笑越没底气,吴若小心翼翼的退后。 慕以瞳嘲讽的嗤笑一声,转身上了车。 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擦过地面,隐隐都起了小火星,一溜烟就不见了。 吴若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这女人发起火来,比男人更可怕。 驶离温氏,慕以瞳把车子停在路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手臂之间。 其实不应该和吴若发火,人家追上来安慰她,全然好意。 可是当下,跟温望舒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能成为自己的导火线。 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个该死的始作俑者。 “啊!” 低咒几声,慕以瞳抓乱了自己的长发。 翻出手机,她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凭着感觉按了几下,那边刚通,她就咬牙切齿的说道:“出来,我要喝酒!” * Ivan推开酒吧门,蹙着眉张望。 有眼尖的瞥见了他一身气度不凡,扭着腰上前。 好不容易摆脱一个个缠人的妖精,等他找到趴在吧台边上的女人时,对方已经醉倒。 “阿慕?阿慕?” 谁,谁叫她? 还是这么老土的叫法? 慕以瞳支起脑袋,一张俏丽小脸酡红着,大眼闪烁着迷离,不甚分明。 红唇微动,她伸出纤细的指,戳在Ivan的鼻子上,“咦?小川川你整容了?” “小川川是谁?”Ivan危险的眯起眼睛,握住她的手腕。 如果她敢说是她男朋友的话,自己恐怕忍不住折断她腕子。 “小川川,是我家小秘书啊,这你都不知道。”慕以瞳撇撇嘴,很鄙夷的样子。 Ivan松了一口气,一手抓过她的包,另一手搂着她从高脚椅上下来,“走了,阿慕,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慕以瞳推开他,拧着眉毛,整个人扒在吧台上,“我还要喝!要喝……嗝!酒……” 深吸一口气,他按捺住自己要发飙的冲动,好言相劝:“阿慕,乖一点,嗯?你已经喝的够多了,你不想回家,我们找个地方醒醒酒好不好?” “乖?老娘才不要乖!”慕以瞳豪爽的一拍吧台桌面,冲着酒保嚷嚷:“给我酒!我要酒!” 最后,酒是没有再喝成。 软的不行,来硬的。 Ivan把慕以瞳甩到肩上,直接扛着出了酒吧。 她的肚子硌在他肩膀上,大头朝下,血液逆流,直冲百会穴。 “唔唔!”晃荡着两条小细腿,她激烈的拍着Ivan后背,艰难的吐字:“吐……哇……” 热乎乎,黏腻腻,黏糊状的某物顺着Ivan的后背慢慢,一点点往下流。 Ivan僵站在原地,肩头的小女人挣脱着下来,跌坐在地上。 “喝!” 阴沉的男声一声令下。 刚要放下矿泉水瓶子的小女人急忙继续往喉咙里面灌。 “咕咚咕咚。” “继续!” “咕咚咕咚……不行了!咳咳咳!” 慕以瞳擦了擦嘴角,眼睛眨巴眨巴,“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我是让你醒酒。” “醒了!真哒!我醒酒了!” 男人抱肩,凉凉的笑。 他身上穿着超市19块钱一件的廉价T恤,胸前夸张的骷髅头图案。 这都是多少年前,不良小青年的挚爱了,穿在一本正经的他身上,引人发笑。 慕以瞳“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巴,憋回去。 Ivan挑眉,隔着一张塑料桌子凑近脸,“很好笑?” “不好笑,不好笑。”她严肃认真的回答,“一点都不好笑。” “我都是因为谁才弄成这样?你还好意思笑?” “哎?”慕以瞳单手托腮,看着他,“那我明明是给我家秘书打电话,怎么来的是你?” “你打错了呗。” “原来这样啊。”点点头,慕以瞳笑笑,“我说呢,还挺惊悚的。” Ivan哼了声,“我来就是惊悚了?” 她吐了人家一身,害他如此狼狈,也不好一句一句跟他顶嘴。 “没,没,就是觉得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表情没心没肺,话也是,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他却看见了这背后,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阿慕,你出了什么事?” “啊?什么?出事?”慕以瞳摊摊手,“我这不是好好的,出什么事啊,你不要咒我呀。” 故意咬紧尾音,上挑,为的是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Ivan沉眸看着她,看到她眼神开始闪躲。 别开脸,她说:“你别这样看我。” “阿慕,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顿了下,他说:“我们是朋友。” “朋友?”慕以瞳轻声重复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人揉了一下,又紧接着揉了好几下,跟揉面团似的。 转回脸,她温声说:“抱歉,我这人,天生就没有朋友的。我是个天刹孤星的命。” “阿慕。” “今天谢谢你。”说完,她站起身。 Ivan赶紧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慕以瞳笑着说:“我打车,挺方便的。” “阿慕,是我说错了什么?你生气了?” 叹息一声,慕以瞳说:“没有,我没生气。” “那……” “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路上开车小心。” 她走向街边,很顺利的立刻打到了车。 Ivan追了几步,只能看见出租车载着她离开。 怔愣半响,他返身回去,就看见一个老奶奶在收桌上,慕以瞳喝剩下的那半瓶矿泉水瓶。 看他回来,老奶奶惊讶道:“小伙子,我以为你们不要了,你,你还要吗?” 看着那只干巴巴的手递上瓶子,还有老奶奶微红的眼角,Ivan摇摇头,“不要了,您拿走吧。” 老奶奶松了一口气,跟他道谢,把瓶子放进随身的麻袋里。 Ivan吐出一口浊气。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 他甚至怀疑,这个夜晚,他是否见了一个叫阿慕的女孩子。 想着,低头自嘲时,视线在身上顿住。 对啊,他还穿着那件廉价T恤,他还有这个证据。 后来这件T恤,他自然不可能再穿,却一直一直挂在他的衣柜里,不管他以后走到哪儿,都会带着。 …… 远扬。 会议室。 寂静。 慕以瞳按着太阳穴,妆容也掩盖不了的倦怠。 唉,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下面,一众股东们,你看我,我看你。 她家小秘书笔直的站在她身后,表情严谨,手里捧着平板,准备随时记录。 “不看看?”慕以瞳终于轻笑出声。 她话落,股东们这才翻开手边文件。 人手一份。 刚看到第一页,已经一个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 慕以瞳非常满意的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这就是慕家能给你们带来的,也只有慕家,各位叔叔伯伯,你们都是聪明人。” 视线落在唯一的一个空位上,慕以瞳接着说:“我爸爸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个月估计就能回来。到时候我准备开一个庆祝party,各位叔伯赏脸,就都来热闹一下?” “是,是。” “那是当然,当然的。” “以瞳,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厉害!” “对,对,以瞳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虚与委蛇的话,他们说起来一溜一溜的。 慕以瞳只是淡笑着,末了问:“景伯伯?” “啊,老景病了,前几天的事。” “是吗?”慕以瞳佯装惊讶,将担忧演的入木三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呢?我得去看看景伯伯啊。” “人老了,难免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静养着就好。”景德兆的爪牙急忙说道,生怕慕以瞳去看望一般。 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慕以瞳从善如流的下了台阶,“那就让景伯伯静养着吧。” 至此,看他们谁还能对慕家提出什么异议。 而股东们是真的没想到,几天前,温氏突然对唐家大动作,弄得四九城人心惶惶。 后来突然停止了不说,受益人竟然莫名其妙成了远扬。 却原来,是慕以瞳在中间插了一脚。 如此看来,她和温家那位,或许会名正言顺也不一定。 如果这样,站队这件事,就不能急着表态了。 毕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办公室。 慕以瞳前脚进门,许平川后脚关门,然后盈盈笑声便平地惊雷。 “你刚才看见没?他们一个个好像吞了老鼠屎的表情?真的太过瘾了!” 单手转动着椅子玩,慕以瞳昂着下巴,“一丘之貉,早晚我给他们都清理干净!” 许平川没接这话,反而问道:“昨晚喝酒了?” “啊?喝了点,还说呢,都怪你!” “我?”疑惑的指着自己鼻尖,许平川问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以瞳叹口气,懒得解释。 坐在椅子上,她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小川川,平时你给长辈送礼,都送什么?” 许平川想了一下,“营养品?” “还有呢?” “钱?” “啧啧,小川川,你没劲儿透了。” 送钱这个可以完全否定,温望舒他爸,最不缺的就是钱。 虽然温望舒说不用带礼物,可她也不好真的空手过去。 那就,买点营养品? 意思意思就好。 “慕总要送礼?” “唔,嗯,温望舒他爸生日。” “慕总?” 许平川震惊不已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问:“你,你要去?” 她点头,“嗯。” “慕总你疯了?!” 呵呵。 看看,就连一个旁观者听到,都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吧。 捏捏眉心,慕以瞳冷笑:“你以为是我愿意去的?” “是,温总?” “嗯哼。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变态。” “慕总,你真的,真的要去?” “我有别的选择吗?”慕以瞳站起身,拿了挎包,“不说了,我约了设计师,有事电我。” 她和温望舒的关系,四九城人尽皆知,但到底不曾摆在明面上。 宴会上,她是他女伴,别人也可以是他女伴。 床上,她是他情妇,别人也可以是他情妇。 可温成林的寿宴,她去了,就是间接宣告了四九城,她会成为温太太。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说,温望舒不是疯了,不是傻了,不是脑子让驴踢了,怎么会非要她去不可? 他明知道,他不会娶她。 她也明知道,她不会嫁他。 他的目的很明确,捧得她越高,摔得她越惨。 他到底有多恨她,恨她到这样的地步? 发呆的时候,设计师已经给她量好了尺寸。 “慕小姐,您又瘦了。” “啊?是吗?” “嗯,腰身这里又小了一个size。” “不是好事吗?多少女孩子想要减肥都减不下去呢,我这没头没脑的就瘦了。” “您身材很好了,不要再瘦了。” 慕以瞳点点头,坐沙发上,随手拿起杂志翻了翻。 “温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礼服我找人给您送去就好。” “我也没什么事。”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去取。” “好,谢谢。” 冤家路窄吗? 慕以瞳站起身,绕过一排衣架,走到冯暖心跟前。 冯暖心显然没想到在这里看见她,她奇迹的出现,让她惊怔住。 不过很快回神,温婉优雅美丽的女人浅浅一笑,“以瞳,真巧,你也来选礼服?” “嗯。”慕以瞳艳丽勾唇,“过几天有个宴会。” 冯暖心脸色微变,轻声问:“什么,宴会啊?” “寿宴。” “以瞳!”尖叫出声,冯暖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死死捏紧手指,“以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楼有间咖啡店,我们过去喝点东西?” “好啊。” 相对而坐,慕以瞳真的像是来喝咖啡的,一口接着一口,愉悦细品。 反观冯暖心,她那杯咖啡从端上来,她就没碰过一下。 良久,慕以瞳的咖啡都见了底,冯暖心才开口:“以瞳,你想做什么?” “温夫人这话,倒是把我问住了。”她一脸迷茫,单手托腮,“我想,做什么啊?” “寿宴,你不能去。”冯暖心直截了当,“不能。” “呵!”冷嗤一声,慕以瞳淡淡道:“这事,你回去跟你大儿子商量去,是他死活非让我去。温夫人,你也知道我胆子小,他的话,我不敢违背。不然,” 顿了顿,她笑的一脸娇羞:“我会被他收拾的很惨哒。” “以瞳。”冯暖心闭了闭眼,耐心劝道:“不要任性。这不是任性的事情。” “对不起,温夫人,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想让我出现,跟你大儿子说去。只要他一句话。你以为我乐意去?” * 慕以瞳不知道后来,冯暖心有没有去和温望舒说,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结果是,她此刻正站在温家门口。 她穿了黑色。 温望舒告诫她,不许她穿黑色,可她偏偏要穿。 她现在还能想起,当她从公寓楼里出来,温望舒第一眼看见她的表情。 精彩纷呈。 那个脸色,几乎可以和她的礼服颜色比肩。 黑色似墨,纯黑到底。 下午在美容室漂染了头发,红色张扬,和她的妖孽红唇相互辉映。 她那么浓墨重彩,整个人强烈的像是一团火。 温望舒的手臂搭在她腰间,几乎要被她灼伤。 她柔顺的依附他,神采奕奕:“望舒,你想好了,我要是真进去,你可没有后悔的余地啦。趁着车子还没走,我……” 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后颈,往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今天的唇彩散发着甜蜜的果香,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按着她,把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你跟了我这么久,这点事还没掂量清楚?” “疯子!”她恼,低斥一句,提裙就走。 没走几步,让他握了腕子。 一个旋身,如蝶,回到他怀。 “一起。” 忍了忍,没忍住。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亲密无间,相互依偎,本是一幅绝美画卷。 可偏偏,这男的,是温成林最疼信的儿子,女的,是他最厌恶的女人。 “你带她来,是想气死我!”指着温望舒怀中慕以瞳,温成林一字一顿。 他青筋都爆了出来,全身都在发抖,看样子,快要抽过去了。 冯暖心吓得脸白,看着慕以瞳的眼神透出不理解和失望。 呵呵。 这才哪儿到哪儿? “你爸爸好生气啊。”慕以瞳贱贱的扒着温望舒的手臂,凑近他的耳朵说。 温望舒箍紧了她,仿佛要被她折断在当场。 慕以瞳又疼又笑,笑容明艳,“温伯伯,祝您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她话落,温成林两眼一黑,在众人惊呼中,倒了下去。 正文 第60章 留下来过夜 “高兴了?” 他的话,冰冷似刃。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明明距离那么近,可是他的面容为何那样模糊? 他笑起来,凉薄而寡淡,讽刺而阴霾。 慕以瞳用尽为数不多,最后的气力,回他一句:“你一次,我一次,扯平了。” 你让我痛,我让你痛。 你看,望舒,我从来不是吃亏的女人。 定定看着她半响,温望舒放开了她,快步奔向温成林。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从她整个身体里被抽走。 慕以瞳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只有指尖划过他的衣袖。 “叮!”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一片混乱间,她弯身捡起了那颗宝石蓝色的袖扣,收入掌心,妥帖握紧。 温成林被抬到一楼客房,冯暖心快速解开他的衣扣,让他能够顺利的呼吸。 “成林?成林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握住爱妻的手,温成林费力挤出两个字:“没事。” 刚才只是突然眼前发黑,任谁都看得出,是活生生被气的。 缓过劲儿,他看向站在一边,抿唇不语的大儿子,“外面,外面你去看看。” 温望舒默不作声的点头,却没动步。 冯暖心于是说道:“望舒,你出去看看吧,这里有我。” “等一下。” 叫住穿着燕尾服的男侍应生,慕以瞳拿了一杯香槟。 刚要喝,身边有人走来。 “你很敢啊。” 听不出喜怒的男声,也无从辨别他是嘲讽还是赞赏。 慕以瞳轻笑,回身和雷旭琛碰杯,“我只当,你这是夸我。” “呵呵。”雷旭琛笑了声,这回能够确定的是,这是讽刺的笑。 抿了口香槟,他看向客房方向,“你觉得,他更在乎你?” “雷先生说笑,我还有自知之明。人家是亲人,我们充其量是,泡友?” “你说这话,侮辱了你自己,也侮辱了望舒。”身为温望舒的朋友,雷旭琛自然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相反,他明显是来替好友打抱不平的。 “这些年,望舒对你怎样,你心知肚明,旁人眼睛也不瞎。慕小姐,没心没肺也要有个限度。要不是望舒护着你,你觉得你还能在四九城存活到今天?” “是,是,你说的都对。”慕以瞳垂眸,摇晃着手里香槟,“没有他,我早就被剥皮抽筋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你觉得我就什么都没付出?一个女孩子最好的7年!还有……”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慕以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呢? 听着就像是辩解,而她根本没什么好辩解的。 在所有人眼里,她慕以瞳名声臭,人品烂,还不知好歹,不懂洁身自爱。 时间久了,她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就是他们眼中的那样。 无所谓的。 换上虚伪的假面,慕以瞳轻笑,明艳艳,“随你怎么说。” 雷旭琛冷冷勾唇,大概觉得她无药可救了。 她就是,无药可救。 从客房出来,面对宾客问询的视线,温望舒简短的做了解释。 末了,凤眸开始在现场搜寻那抹身影。 她正靠在沙发扶手上,和一个男人说话。 言谈间,妩媚动人,巧笑聘婷。 刚才的一切,并未对她产生丝毫的印象。 也是,那是他的家人,不是她的。 脚步刚抬,侧后方,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望舒。” 他站定原地,慢慢回身。 眸底映入一张清雅秀丽的面孔,青黛柳眉,目光水盈。 “洛岚。” 听他唤自己,白洛岚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委屈。 今天,她是鼓起了全部勇气才能站在这里。 几步上前,白洛岚柔声问:“温伯伯,他没事吧?” “无碍。”话落一顿,温望舒突然问:“要去看看吗?” 白洛岚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她确实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这个提议,是否说明了,他们之间有转圜余地? 气他父亲的是慕以瞳,可是探望安抚的,是她。 点点头,白洛岚羞涩说道:“如果可以,那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搂住白洛岚肩膀,温望舒带着她往客房方向。 分心已久,从那人出现的一刻起。 慕以瞳自嘲一笑。 关注他,已经成为她的身体自然反应,不受控制。 余光瞥见他和那个女孩子一举一动,女孩子那么明确的爱意。 他,没拒绝。 “慕小姐?”眼前男人打了个响指,将她的思绪拉回,“我们,去花园坐坐?” “好啊,这里有点闷。” 是空气闷,还是她胸口闷,都不重要了,她迫切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到窒息的地方。 冯暖心看着温望舒去而复返,臂弯里的女孩子换了个人,眸色闪过一丝惊喜。 “望舒,洛岚。” “阿姨,我来看看温伯伯。”白洛岚柔声说道。 冯暖心点点头,扶着温成林坐起身,“成林,洛岚来了。” “白家那孩子?” “嗯。” 温成林颔首,这时冯暖心退开,温望舒带着白洛岚上前。 “温伯伯。” 白洛岚叫道,却把温成林叫的整个人惊怔住。 温望舒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凤眸里隐着的东西,是冯暖心一瞥之下,看不懂的深意。 很快回神,温成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哑声开口:“你,你好。” “洛岚,靠近一点,让我爸看看你。” 温望舒话落,温成林却好像被人踩到痛脚一般,拔高了声音:“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白洛岚愣住,进退不得,脸上青白交错。 冯暖心微微拧眉,轻声问道:“成林,这是怎么了?你吓到孩子了。” 温成林抿紧了唇,而后冷笑看向大儿子。 温望舒终于再次开口:“既然这样,洛岚,我们先出去吧。” 这无疑是最好的台阶,白洛岚急忙点头,跟着温望舒离开。 他们一走,冯暖心便握住温成林的手臂,“你怎么了?” “你,她……”摇头,温成林沉声说:“没事了。” 低着头,白洛岚看上去很失落。 温伯伯貌似,不是很喜欢她,可是温阿姨说过,温伯伯喜欢她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 “想什么?” 耳边,低醇悦耳的男声。 白洛岚咬着下唇,仰起头,“望舒,温伯伯是不是讨厌我?” 温望舒薄唇一勾,抚着她的头发,“相信我,他不会。” “真的吗?”女孩子顿时眼睛一亮。 “嗯。” 讨厌不会,害怕,倒是会吧。 他突然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他爸脸上因为白洛岚而出现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表情。 温家的花园里,种了满满的戴安娜玫瑰,那浅浅的粉,更像是一种气质。 淡淡的,高贵的。 据说,温夫人最喜欢。 慕以瞳蹲在那一水的玫瑰花跟前,当真是人比花娇。 男人看的痴了,直到她一连拔掉了十几株玫瑰的根茎。 那些玫瑰被连根拔起,像是破烂一样丢弃在一边。 “慕小姐!”男人一惊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你在做什么!” 慕以瞳眨巴眼睛,嗤笑:“你没长眼睛?” 男人被她轻狂的态度惊呆,放开她,左右看看无人,低声劝道:“慕小姐,你不要再弄了,这里是温家。” “所以呢?” 就因为是温家,她以后估计再也不会来了,就趁着能的时候,把想做的事情给做了。 眼底是诡谲的笑意,慕以瞳手下利落,又毁了几株。 男人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退后几步,快步离开。 他不会跟着她一起发疯,然后承担后果,他没那么愚蠢。 “你在干什么!” 一半的戴安娜玫瑰已经成了慕以瞳的手下魂,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低吼声。 没等慕以瞳转头去看是谁,那人已经狠狠推了她一把。 低呼一声,她栽向那些玫瑰花。 尖锐的花刺刺进手掌,疼得她额上冒出细汗。 这也算是,报应了。 低笑着,慕以瞳抬起头。 她当是谁呢? 原来是温家小公子,温嘉志。 只见他像一只暴怒的小狮子,双目瞪圆,死死的瞪着自己。 “小公子,你爸妈没告诉你,你这是蓄意伤人吗?”抬起被花刺刺伤的手掌,慕以瞳吓唬他。 可温小公子压根不害怕,“是你先毁了我妈妈的玫瑰花!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花惹你了吗!” 刚才她还气坏了他爸爸,温嘉志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隐约知道,就是因为她的原因,大哥和爸爸总是吵架。 她就是红颜祸水,是个害人精! “惹了。”站起身,慕以瞳提裙,尖利的高跟鞋踩上那些浅粉色的花朵,“就是惹了我!” “你!你!”温嘉志怒急,眼看着就要冲上来。 慕以瞳那个时候还想,他不会揍自己吧? 不过担心倒是多余,有人呵斥住了他。 “温嘉志!” 举起的拳头终于没有落下,僵在半空中。 温望舒走过来,声音虽淡,但却凌厉:“谁教你的,跟女人动手?这就是温家给你的家教?” 温嘉志张张嘴,不敢和大哥顶撞,哪怕一句。 放下手,刚才还暴怒的小狮子,此刻化身乖顺的小绵羊,“对不起,大哥,我,我错了。” 温望舒没说话,视线落在慕以瞳身上,然后就是那些已经死绝的玫瑰花。 慕以瞳把手藏在身后,可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落入他的眼。 出手极快,他捏住她的腕子,掰到自己眼前。 “嘶!”慕以瞳倒吸一口气,攥紧了粉拳。 “松开。” “温望舒……” “我说,松开!”不等她自己松开,温望舒已经捏住她的腕子用力,迫她松开。 花刺被这么一弄,已经深深扎进她的掌心,只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小点。 温望舒怒极反笑。 温嘉志看了,也不禁拧紧了眉毛。 这得,多疼啊。 “谁弄的?” 他咬牙,一字一顿。 慕以瞳不等温嘉志说话,先开口:“我自己不小心……” “慕以瞳!”温望舒打断她,俯身凑近她的耳:“掂量掂量,你护着的是谁?” “温望舒!”慕以瞳眼睛一红,鼻子也酸了。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手疼,不是心疼。 咬着自己嘴唇,她闭着眼睛嚷嚷:“疼死了!温望舒我疼死了!疼死了!” “闭嘴!”温望舒声音发颤,猛地打横抱起她,疾步往花园外走去。 温嘉志僵站在原地,半天都没能回神。 良久,他正要走,有人叫住了他。 “温公子。” “你是?” “晋皓。” 原来是晋家人。 “你好。” “有件事想请问温公子,刚才那个女人,她叫?” “你说慕以瞳?” 慕以瞳,童以慕。 阿慕,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 把服务在自己老爸身边的小护士抓来给她挑刺,温先生悠然坐旁边看着,表示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这种时候,慕以瞳总是想,在他心里,或许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重要吧? “嘶!” “轻点!” 随着慕以瞳呼痛声,温先生未及隐忍过滤,带着怒意的声音跟上。 小护士手抖,脚抖,全身都抖。 挑刺啊! 而且是扎的这么深的花刺,不疼不叫才怪吧! 叫一声而已,用得着一脸想把她撕了的样子吗? 她只是一个小护士啊。 慕以瞳缩缩脖子,赶紧安慰炸毛的某人,“没事,我没忍住。” 温望舒凉凉一笑,不再看她。 刺都挑出来,药也上好了。 小护士收起医药箱,脚底抹油,溜了。 慕以瞳挥舞着包着白色纱布的手,自己玩了一会儿,斜眼看看温先生。 生气? 嗯,应该是生气呢。 “喂!我们不出去吗?该切蛋糕了吧?” “……” “喂!喂!喂!” 喂了好几声,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过来。 慕以瞳气恼,站起身。 她刚一动,坐在她不远处的男人也动了。 眼前一花,他撑着手臂,把她困在沙发和自己胸膛之间。 他用一种很深的目光看着她。 被他看的发毛,她别开脸,“干什么?” 温望舒紧盯着她的脸,表情沉冷,最终凝成一个尖锐的笑:“慕以瞳,你的小胸脯里,到底长没长一颗心?” 慕以瞳微怔,然后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方,眨巴眼睛,瑰丽媚然:“你想知道,挖出来看看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敢?” “敢,温先生有什么不敢的事情。不过你挖出来看过之后,别忘了给我放回去,不然我不就真的没心了?” 她这副样子,这副样子,让人恨的牙痒痒。 “我看你没心也能活得很好。” “温先生高估我了。” “是吗?” “是的啊。” “咚咚。” 两人正忙着唇枪舌战,敲门声响起。 “进来。” 佣人小董推开门,恭敬禀告:“大少爷,该切蛋糕了。” “知道了。” * 送走客人,温家的规矩是,不管谁生日,大家都一起吃一碗长寿面。 “去哪儿?” 温望舒握住慕以瞳的手腕。 慕以瞳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说:“你们一家人,我留下来做什么?” 她方才好像看见了Ivan,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温望舒抿唇,手上的力道却没松。 冯暖心看了他们一眼,自作主张的拉住正一脸失魂落魄的白洛岚。 “洛岚,留下来一起吧。” 白洛岚心里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存着犹疑:“我,我留下来好吗?” 冯暖心笑说:“有什么不好的。” 温嘉志看不惯慕以瞳,也说:“白姐姐,你留下来吧,一起热闹。” 白洛岚这才“恭敬不如从命”。 张妈特制的长寿面,一人一小碗,不多,面相精致。 就算很晚,吃这些也不至于不消化,反倒恰到好处。 温家餐厅。 温成林端坐主位,温望舒坐在右手第一位,然后是慕以瞳。 左边依次是冯暖心,温嘉志和白洛岚。 六碗面,陪着小咸菜,浓浓的清香,引人食指大动。 慕以瞳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杯香槟,这时候还真的饿了。 只是主人家都没动,她也只好望着那碗面,暗自流口水。 温望舒侧目看她一眼,只一眼,柔和满溢。 白洛岚窥见,在桌下握紧了手指。 经过一场风波,温成林对慕以瞳也在桌上,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情况,儿子和白家小姐,也并非良配。 此刻由慕以瞳出面,连消带打的踢掉白家,也是好事,还不伤他们父子情分。 如此,看着慕以瞳,倒也没有那么碍眼。 可利用的人,总比不可利用的人好上许多。 “吃吧。” 温成林发话,先拿起筷子,其他人这才跟着动筷。 慕以瞳挑起面条,有些心急的往嘴里送。 热烫的面条入口滑顺,吃一口,心里就又暖又满。 其他人到没见吃的多香,只有她一个人,好吃的几乎要把筷子吃进去。 温望舒吃了一口,就蹙了眉。 转头看她,却见她吃的高兴,没什么不对劲儿。 这里面放了花生碎,而她对花生过敏。 不可能,吃着没关系。 那么…… 淡漠一笑,温望舒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小咸菜。 只不过普普通通的动作,却显示出他对她的用心照顾。 慕以瞳笑眯眯,直接就着面条吃掉咸菜。 温成林看见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还是冷了脸,放下筷子起身。 “成林?” 冯暖心也跟着起身。 温成林看了温望舒一眼,沉声说:“我累了,先去休息。” “我扶你上去。”冯暖心急忙过来扶住他手臂。 温嘉志本来没有食欲,爸妈都走了,他放下筷子也想走。 可是无意间瞥见大哥投来若有似无的视线,他咬咬牙,继续食不知味的吃面。 慕以瞳吃光了自己的一份,不满足,又想去抢温望舒的。 温望舒随她去。 等她挑起面条,闻见那熟悉的花生碎的味道,脸色一变,放下筷子,把他的碗推开。 温望舒饶有兴致,凑近些许,“怎么不吃了?嗯?” 慕以瞳明灿一笑:“我怕吃多积食。” “哦?” “你管我吃不吃!”慕以瞳看他欠扁的样子,恼怒:“我不吃,不正好你吃!” 等到吃完面,已经夜里11点。 派司机送白洛岚回去,温望舒无视美人一步三回头,翘首以盼的流连。 慕以瞳偎在他臂弯,笑的招摇:“要不,你送送她,我看她望眼欲穿呢。” “嗯?”他的大掌落在她紧致的腰间,来回摩擦,“说什么?” 慕以瞳闭紧了嘴巴。 还是失望,白洛岚坐进车里,看着两人剪影密切的映在车窗上,咬紧了一口银牙。 “都走了。”说了句,慕以瞳转头,“我也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 一对上温望舒那双冷意沉沉的凤眸,慕以瞳双腿一软。 不会吧? 他不会是想,是想她留下来,过夜吧? 在温家,过夜? “温望舒,你别闹!”压低声音,慕以瞳挣脱开他手臂,“我要回去了。” “我没让你走,你以为你走得了?” 钳制住她纤细的腰,温望舒带着她上楼回房。 正文 第61章 婚期,去特么的婚期! 温望舒不但性格变态,连爱好都十分变态。 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所以每一样都有尝试,一般这样的人,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狗熊掰棒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温望舒就是个异类,他恰恰相反,只要他做,什么事情都能做的该死的好。 他会跆拳道,散打,自由搏击,会画画,插花,骑马,游泳,潜水,懂音乐。 慕以瞳都怀疑,有什么东西是他学了不会的。 被人盯上,家门口被泼了红漆之后,她不是和温望舒厮混了一周。 他美名曰防患未然,开始教她基本的女子防身术。 大汗淋漓被他压在瑜伽毯上的时候,她瞪了一眼趁机揩油的男人,调笑:“怎么你连这个都会?” 温望舒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说:“中午在网上学的。” 慕以瞳:“……” 而此刻,慕以瞳正把跟温望舒学的那些尽数的还给他。 脚上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可也给了她一定的好处。 用鞋跟最尖的地方,她狠狠踹向他的小腿肚。 温望舒扭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在门板上,像是有所感应,腿一偏,轻轻松松躲过。 卸了半身的力气,他把她压得快要喘不上气。 “温望舒!”咬紧牙关低吼,她转脸剜了他一眼,“放开我。” 他优哉游哉的俯身过来,含住她的耳珠,齿间咬着她的耳坠,“不玩了?” 妈的跟他费了半天劲儿,就得这人一句玩? 慕以瞳气的要死,大眼睛滴溜溜一转,“不玩了,不玩了,你放开人家啦。” 硬的不行,来软的。 温先生就吃这一套。 果然,温望舒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哼,撤身离开。 就是现在! 慕以瞳眼神一狠,转身就提裙,抬腿,踢过去。 来得及看见的,只有他薄唇唇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身后房门一动,她“啊”了一声,往后跌去。 温望舒的手臂在她腰间扶了一下,但只是帮她减轻直接落地的痛感。 慕以瞳还是狼狈的倒在地上,身上立刻罩上一人。 “大哥?” 距离他卧室最近的房间门开了,温嘉志疑惑的声音传来。 温望舒长腿一勾,门“哐!”一声在他身后合上。 唇上疼痛。 慕以瞳“唔唔”抗拒,小拳头捶他胸口。 脑海里莫名就闪过最近网上流行的段子: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一阵恶寒,她忍不住笑起来。 咬了一口她的红唇,温望舒危险的敛眸,“你不专心,想什么呢?” 慕以瞳笑着将自己刚才想的告诉他,就见温先生的脸彻底黑了。 起身,他大步走开。 “喂!你就不会扶我起来!真没绅士风度!”慕以瞳嚷嚷,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房间。 打量一圈之后,不禁有一种终于的感叹。 终于,她正式踏足了,叫做温望舒的领土,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也足够她兴奋开心。 被强留下来的不满,一点点散去。 不出意外,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妥妥的冷色调。 居然还有个吧台? 慕以瞳走过去,扒着吧台往酒架上看。 上面摆的都是贵的吓死人的酒。 “你这个,不会就是摆设,从来不喝吧?” 温望舒正在摩擦自己的袖口,没听到她的话。 慕以瞳提裙走过来,看他动作,眼神闪了闪,“怎么了?” “没事。”放开空空的袖口,温望舒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床上。 他在找的袖扣,就在她的包里安放着,不过她没还给他的打算。 那东西,她捡到,就是她的。 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脱衣服,等他到了浴室门口,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黑色子弹裤。 挺拔健硕的身姿,从后面看,肌肉紧实有力量。 温望舒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慕以瞳看的流口水,视线不怀好意的落在某处。 那么大,一包。 啧啧啧。 怎么长的啊? “好看吗?”温望舒挑眉。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已经让他下腹火热,想要把她按在身下,肆意疼爱吗? 摸摸下巴,慕以瞳学着那些电视剧里,包了鸭子的富婆们惯有的语气和神态:“还不错。” 温望舒赤着脚,一步一步朝她而来。 站定在她面前,他的手落在她礼服上,声音沙哑性感:“拉链在哪儿?” 慕以瞳笑,藕臂抬起,缠住他的脖颈,“侧面。” 他的大掌摸上去,准确的捏住了小小的拉链,轻轻拉下。 她这件礼服的面料非常顺滑,一松,已经堆落在她脚上。 慕以瞳踢掉鞋子,顿时矮了一截。 撇撇嘴,她站在他脚上。 他的手臂箍在她腰上,把她往上提了提。 她就对着他的耳朵,往里面吹气:“要不要,鸳鸯浴啊?” 温望舒喉间咕哝一声,滚动了一下。 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他对上她笑意盈盈的双眸,“不想活了?” “嗯啊,不活了,快活死。” 堵住她的嘴巴,免得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勾引自己。 就着这个姿势,带着她往浴室挪。 浴室门合上,阻挡了一室盎然。 “温望舒,我不要这个姿势!” “就这样,别动。” “不行,不行,呛水了!咳咳咳!” “麻烦!” “唔唔,你欺负人!” “乖,省着点力气,一会儿有你叫的。” 等把人从浴室里抱出来,刚才还敢跟他叫嚣不想活了的小女人,真的剩下半条命。 落在床上,她瘫软着四肢,就鼻子能喘气了。 温望舒拿着干毛巾,半跪在床上,给她擦头发。 他的动作很温柔,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穿过她的头发,酥酥麻的痒,让她全身如有电流拂过。 眯着眼睛,她享受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很可爱。 等到把她的头发擦的半干,温望舒掀开被子躺进来,把她抱进怀里。 安宁不过片刻,这人的手又开始在被子下面为非作歹。 慕以瞳纵容他一会儿,可他隐隐有再来一次的趋势,让她忍不了。 “你真想弄死我?”她仰起头,质问。 可惜因为媚眼如丝,而没什么威慑力。 温望舒往下吻了吻她的眼皮。 这就,太过温情了。 趁着胸膛上趴着的小女人愣神的空档,他将不轨之事做到底。 “呀!” 低叫一声,她瞪大眼睛,哆哆嗦嗦一阵,猛然惊愣:“你,你,你没带……” 该死的男人! 居然没带小雨衣! 温望舒吻她的唇,“带着不舒服。” 靠! 这下你倒是舒服了! 被折腾到半夜三点,他倒是睡的安稳。 慕以瞳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扯了温望舒的衬衫穿上。 叫了半晚上,她嗓子干的不像话。 打开门出来,她准备到楼下厨房找点水喝。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里面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还有煮东西的声音传出来。 这么晚了? 是谁? 应该是温家的佣人吧。 想着,她不疑有他,迈步走进来。 “麻烦你,给我一杯……” 话梗在喉咙,慕以瞳惊讶的顿住脚步。 厨房里那抹人影回过头,明暗不辨,脸却美丽温婉。 瞥见她的穿着,冯暖心蹙了眉。 慕以瞳羞窘,下意识的把衬衫下摆往下扯了扯。 可是再扯,那衬衫也只到她大腿上方。 “温,温夫人。” “渴了吗?” 冯暖心很快回过神,柔声问道。 慕以瞳机械的点点头,她便递来一杯水。 接过来,握在手里,没有立刻喝。 “等一下。”转身将火关掉,冯暖心将热牛奶倒进杯子里,“望舒爸爸睡不好,喝点牛奶比较好睡。慕小姐,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了。”慕以瞳喝着手里的水,温水流过喉咙,干涩的感觉却没有好一点,反而更加严重。 是否应该解释一下,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又似乎,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冯暖心微笑,开口说道:“这牛奶要晾一下,慕小姐要是还不想睡,陪我到餐厅聊一下可好?” 好像,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慕以瞳点头,侧身让冯暖心先走,自己跟在她后面。 “我前一阵子,见了你爸爸。” 脸上闪过不敢置信,慕以瞳握紧了手里杯子。 冯暖心将她反应收入眼底,“看样子,你爸爸应该没有和你说过,我们见面的事情吧。” “你找我爸做什么!” 这句话,有些急躁,但慕以瞳实在按捺不住情绪,冲口而出。 冯暖心还是轻柔的语气:“以瞳,你应该猜得到我们说了什么,不是吗?你爸爸很爱你,他很维护你。” 心脏,一紧。 慕以瞳无法想象,爸爸和冯暖心见面的那个画面,该有多残忍。 都是她! 她从未让爸爸真正的省心。 “温夫人,我请您,以后不要再去找我的家人。我和温望舒的事情,我……” “你们在做什么!” 冷沉的男声将慕以瞳要说的话打断。 惊慌回头,就见温望舒站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他凤眸底隐了怒意,头发微乱,脚上甚至只穿了一只拖鞋,看样子,是匆忙间下来的。 “我渴了,下来找点水喝。”慕以瞳站起身,走向他,挽住他的手臂。 心口,骤疼。 温望舒搂住她肩膀,沉沉看了冯暖心一眼。 冯暖心说道:“你爸爸睡不好,我给他热杯牛奶,遇见慕小姐,就聊了几句。望舒,你爸爸……” “回去了。”没听冯暖心接下来的话,温望舒径直揽着慕以瞳往回走。 手指攥紧,冯暖心看着两人相携背影,冷冷笑开。 一手推开门,另一手推了慕以瞳进去。 脚下趔趄,紧接着她的手臂让人握住,狠狠往后扯。 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疼得她蹙眉。 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男人一字一顿:“慕以瞳,你就不能老实点!” “喂,我真的渴了。”慕以瞳艰难的转头,和他贴着脸,“不找水喝,你想渴死我?” “你不会叫醒我吗!”温望舒低吼,末了,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我以为你走了。” 可是离他这么近的慕以瞳,不可能听不见。 那句话,钻进耳蜗,震的她浑身一颤。 这样发展下去,如果发展下去的话,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能让自己,掉落进他柔情的陷阱,不管这陷阱是有意还是无意。 陷阱的下面,蜜糖包裹下,是万丈深渊。 “拜托你,温先生。”女人娇媚道:“我被你操练了大半夜,下去喝个水都腿软,哪里有能耐走?” 这句话,从侧面衬托了温先生的雄风无敌,又含着小女儿的娇嗔抱怨。 温望舒好像很受用,猛地将她抱起来。 “哎?”搂住他脖颈,她吃惊看他。 他和她碰了碰鼻尖,“不是腿软?我抱你去睡觉。” “就几步路。”虽然话这样说,但嘴角还是泄露了一丝浅笑。 窝进被子里,她蹭着他,“温望舒。” “嗯。” “明天怎么办啊?你爸爸看见我……我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那就别想,睡觉。” * 按理说昨天晚上那么个运动,今早应该睡到日上三竿起不来才对,但偏偏慕以瞳的生物钟出了鬼。 6点半,准时睁眼。 抱着自己的男人睡得还很沉。 她慢慢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先扑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今日头条。 一分钟后,手握着手机垂下。 “怎么了?” 身后,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 慕以瞳整理了一下表情,回头,笑的明艳:“没事啊。” 比预想中还要沉默的气氛。 还是昨天的座次,只是少了白洛岚。 对于她留下来过夜的事情,应该是冯暖心提了一下,温成林没有惊讶,但愤怒还是不可避免。 尤其是,他和儿子拿起同样一份报纸,同样抖落开,看见同样的内容。 “混账!” 将报纸拍在桌上,温成林瞪着温望舒:“马上把这家报社收购,命令他们停止刊登!” 慕以瞳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米粥,手机震动,她低头点开。 ‘慕总,新闻,你看了没!你在哪儿?’ 是她家小秘书。 单手打字,有点费力的给小秘书回复:温家,吃早饭,回去再说。 “成林,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冯暖心边说边接过报纸看,顿时瞪大双眸。 ‘温氏总裁正牌女友出席其父寿宴,名流交际花入主温家指日可待!’ 其实慕以瞳知道温成林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种报道,没有温望舒点头,可能刊登吗? 不可能。 他的默许,才是温成林怒气的源头。 “望舒,这……”手指颤抖的放下报纸,冯暖心看向温望舒和慕以瞳,“望舒,听你爸爸的话,快点把消息压下来。”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温望舒按下报纸,淡声开口。 “温望舒!” “温望舒!” 两道声音同时。 温成林和慕以瞳对视一眼,后者咬唇,垂下眸子。 温望舒轻蔑一笑,当然是对着慕以瞳,“你插什么嘴?” 慕以瞳张张嘴,还是决定不说话比较好。 一顿饭,几个人吃的四分五裂。 温成林暴怒,由冯暖心和温嘉志扶着离席。 临走前,温小公子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慕以瞳吞掉最后一口粥,拿过餐巾布擦了擦嘴,笑:“满意了?” 温望舒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她问完,倏然凝向她。 毫不回避的看回去,她终究叹口气,“好了,望舒,不要闹了,快点让人把消息撤了。现在撤了,还能把影响降低。” “撤?我说过要撤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再好的耐心,对着这样不讲道理,幼稚霸道,蛮横无理的人,也尽数作废。 慕以瞳站起身,转身就走。 刚走出大门口,后背砸来一样东西。 疼得她叫了一声。 她的挎包掉落在脚边,“拿好你的东西,滚!” 弯身捡起挎包,慕以瞳深吸一口气,突然回身走回来。 温望舒显然没料到她会回来。 一时怔住。 站定在他面前,她嘴角含笑,然后,成功的将尖尖的鞋跟钉在他脚面上。 听到他闷哼,脸色变白。 慕以瞳这才解了气,退后,伸手拍拍他俊美的脸。 温望舒用力挡开她的手。 她“啧”了一声,这一回,头也不回的离开。 “慕以瞳!你别犯在我手上!” 他的宣告,被她抛在脑后。 有了唐家的合作书,她有一阵子不用愁远扬。 那么温先生,可见可不见。 …… 远扬。 “温望舒疯了还是你疯了?” 许平川快步紧跟慕以瞳,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慕以瞳忽然发难,一巴掌拍在许平川胸膛上。 “怎么跟你上司说话呢?没大没小!我看上去像是疯了吗?” “那就是温望舒疯了!”许平川咬牙,“新闻,你准备怎么办?” “唔,帮我约他们主编,吃个饭?” “你觉得,你出面能抵过温望舒?这件事必须温望舒出面,我们压不下来。” 慕以瞳往椅子上一坐,“谁说我要压下这件事?” “……” “我是要跟他们主编谈谈,什么叫名流交际花?这称呼多难听啊,我好歹是远扬的副总裁!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我和温望舒一起上头条,就得贬我捧他?凭什么!大家都是当事人,不应该公平点吗?” 许平川扶额,好半天才平复了,“慕总,你确定你是清醒的?” “小川川。”慕以瞳笑着叫他。 可是许平川却,愣住了。 穿过层层面具,他仿佛窥见了什么不该窥见的东西。 她那颗,无助,血肉模糊的心脏。 埋头在双臂之间,她趴在桌上。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跟温望舒比,我就是一只小蚂蚁。他想怎么样,他就能怎么样。” “慕总……”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安静等了一上午,中午,慕以瞳才敢上网。 可惜,她又高估了自己。 不仅那条新闻还在,随之衍生而来的揣测也喧嚣尘上。 讨论量,阅读量已经飙到榜首。 每当她以为自己总是了解他一些的时候,温望舒就会轻易的让她狠狠打脸。 看他的态度,就是要任由这件事情发酵。 慕以瞳真不敢想象,如果不阻止,这件事最后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股东们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进来,都是打探和恭喜。 对他们来说,能和温氏攀上稳固的关系,是如虎添翼,天上掉馅饼。 而慕以瞳,直接在办公室里暴走。 她无法大声的,用最阴冷嘲讽的语气,一句一顿的告诉他们:不要做梦了!温望舒和她,就算世界末日,都不可能在一起。 现在的一切,都是温望舒在耍她! 惩罚她的自以为是,惩罚她的小聪明。 他看透了。 看透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目的。 所以,这是他的警告。 他告诉她,只要他想,她就要随时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呵呵! 嘲讽冷笑,办公室门倏然被推开。 “慕总!” 许平川跌跌撞撞跑过来,把手里平板递过来。 慕以瞳往上面一瞥,当场几乎昏厥。 “婚期?去特么的婚期!” 温望舒居然宣布了,他们的婚期! 就在半小时的节目采访里! 正文 第62章 我娶,你敢嫁吗! 鬼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被门夹了脑袋。 八百年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上任何电视节目。 却突然接受这么个以八卦杜撰而臭名昭彰的采访节目。 主持人的套话,慕以瞳绝不相信以温望舒那个智商会听不出来,会被带着走。 除非,他是故意的。 这次,就连慕以瞳都默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会真的要,娶她? 娶她两个字刚刚闪过脑海,就被她立刻给踢了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总,现在怎么办?” 这些年,慕以瞳和温望舒的种种纠缠不清,许平川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不止一次从慕以瞳的言语态度里得知,她不会和他走到最后一步。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暴怒吼完,慕以瞳耙了耙头发。 谁干的,自然是找谁去。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 扯了挎包,她大步往办公室外走。 在电梯门前,许平川追上她。 “慕总,从后门走。” 慕以瞳转头看向他,只听他沉声说:“前门这会儿都是记者。” “靠!” 她又不是什么女明星。 藏起来瞄了一眼,果然跟许平川说的一样。 媒体记者把远扬正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那阵仗,慕以瞳都感觉自己要爆红。 一笑,她突然还有心思跟许平川开玩笑:“你说要是我现在出道,是不是也能做个大腕神马的?” 许平川翻个白眼,握住她手臂,“我送你。” 埋伏在后门的媒体记者也不少,慕以瞳听了许平川的话,坐他的车,整个人平躺在后座上。 记者冲上来看车牌不对,车里又只有一个人,不是她,也就放过了。 车子开出去老远,慕以瞳才敢坐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该死的! 这叫什么事啊! “铃!” 正在这时,手机在挎包里叫嚣响起。 拿出来一看,是爸爸的电话。 犹豫半响,慕以瞳才按了接听:“喂,爸。” “瞳瞳。” 慕毅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就没有多余的话。 但慕以瞳已经知道,慕毅打电话过来想问的。 也是,消息喧嚣尘上,什么都不知道才奇怪吧。 叹口气,她冷静说道:“爸爸,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掉。” 良久,慕毅才回了一个“好”字,末了又说:“晚上回来吃饭吧。” “嗯。” 挂了手机,想到那边爸爸的担忧面容,慕以瞳就在心里把温望舒咒骂了千百遍。 车子停在温氏大楼楼下。 慕以瞳第一眼望出去,不禁疑惑:“小川川,你确定没走错?” 许平川淡淡指着高耸大楼上面的牌子,“温氏,写着呢。” “什么情况?!”咬牙,慕以瞳怒极反笑。 她那边躲记者都快要躲疯了,温望舒这边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真是什么都捡软柿子捏是不是? 她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 推开车门,许平川突然开口:“慕总。” “嗯?” “你真的要上去?” “废话!不找他,谁还有本事把事情压下来。他不想把事情压下来的话,这件事就是个死结。” 许平川其实是清楚的,刚才那句问话,实则是没过脑子,莫名其妙的问出。 关上车门,慕以瞳看了看高楼,笑了笑,迈步进去。 温氏训练有素的员工,看她的表情,神态,眼神都和以前一样。 来这里,让慕以瞳有一种错觉。 仿佛外面沸沸扬扬的她和温望舒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坐上总裁专属电梯,看着一路向上跳跃的数字,慕以瞳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一会儿见了温望舒,她该说什么,做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想好。 来这里,多半是一股冲动。 迈出电梯的一刻,她深切的后悔了。 吴若看见她,犹疑一下,才迎上来。 看起来,上次对小姑娘发火,让小姑娘有心理阴影了。 “你家boss在吗?” “在的。”吴若点头,顿了一下又说:“慕小姐,boss看上去,很不正常,您确定要现在进去?” “不正常?”慕以瞳勾了红唇,“哪种不正常法?” “很,高兴?”吴若说完,自己都不确定。 她是觉得,此刻的boss应该生气才对,为什么高兴呢?还是那种成竹在胸的高兴。 “他那么变态,这很正常。” “啊?” 拍拍小姑娘的脸,慕以瞳柔声说:“上次不该朝你发火的,不好意思哈。” “慕小姐,您,您言重了。我早就忘了,哈哈。” “好,下次给你带富川居点心,好不好?” “那就谢谢慕小姐了。” 点了下头,慕以瞳提步走向总裁办。 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温望舒的声音:“进来。” 跟吴若说的一样,他很,高兴。 这个变态! 屋子里放着轻缓的音乐,他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红酒。 慕以瞳进去看到这一切之后,就呆住了。 他真的,很高兴。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转过身,温望舒抿了口酒,凤眸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投射过来,稳稳妥妥的落在她脸上。 把她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 慕以瞳打了个冷战,突然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温望舒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她只好点头。 于是他就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慕以瞳走过去,端起红酒。 一个轻晃,猩红色的液体撞击着杯壁,如盛开的诡谲曼陀罗。 抬眸看了眼他那张俊美的脸,想了下,又看了眼他白色的衬衫。 他没穿外套,最简单款的白色衬衫叫他穿的那叫一个好看。 袖口随意向上翻折了两下,露出坚实的小臂肌肉,漂亮的蜜色。 抬手,喝酒的动作转而变成泼酒。 胸前的白衬衫被红酒浸湿,那刺目的淡红顺着衣料流下来,蜿蜒痕迹狼狈。 还有一小部分渗了进去,黏腻在肌肤上,十分不舒服。 温望舒喝了口酒,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什么意思?” 慕以瞳冷笑:“手滑,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你爱信不信!” 一个回合后,他把白衬衫甩在桌上,上来握她的手。 慕以瞳快速往后躲,两下就被他扭住胳膊拉到眼跟前。 仰起头,她毫不回避的瞪视他。 他薄唇扬起,露出一抹惑人的笑。 俯身靠近,他身上的酒香扑入鼻端,唇贴上她的耳。 “生气了?” “岂敢。” “不敢生气,却有胆子泼酒?” “我说了手滑,你聋了?” “慕以瞳!” “温望舒!” 女人气喘吁吁,胸脯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他的视线落在上面,渐渐眸色变了变。 发现了,慕以瞳咬牙恼怒:“看什么!” 他哼了声,放开了她。 慕以瞳退后几步,看着他悠然喝酒,气不过,再次上前把他的酒杯夺了,连同酒瓶一起砸在地上。 吴若在外面听着响,小心脏抖了抖。 我的天! 慕小姐,您还活着吗? 想进去看看,可是她的胆子没那么大。 酒香溢了满地。 温望舒收回眼神,淡淡问道:“闹够了吗?” “闹?是我闹还是你闹?我倒想问问你呢,温望舒,你闹够了没有!”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温望舒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盯着她看,笑:“慕以瞳,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这夸奖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 慕以瞳深深吸了几口气,“马上把事情压下来,在还没有挽回不了的时候。” “挽回不了,那是什么时候?”温望舒敛眸,走近她,“你不会,真的以为有那个挽回不了的时候,我会娶你吧?” “不敢。”慕以瞳没犹豫,几乎立刻说道:“我从不敢想嫁温先生。” 温望舒脸色骤然铁青,竟然薄怒。 何必呢? 伤人伤己。 他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的吗? 好聚,好散。 非要弄到各自血肉模糊才行吗? 看透了慕以瞳那个自以为无奈的神色,温望舒一字一顿:“我不放,你不能走,你该懂吧?” “嗯,只是我想,望舒,我们真的要缠着一起去死吗?我死可以,你不要死。” “呵呵,你真伟大。”温望舒捏住慕以瞳的下颌,凝着她的眼睛,“只可惜,你戏太假,要不要找个演艺学校学学再来?” “啧!被你看出来了。”慕以瞳千娇百媚的笑,笑容明动,“那就一起死呗,有温先生给我陪葬,我也不赔了不是?” “你做梦!” “啧啧!温望舒,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你真的疯了?有本事,你他妈真的娶我啊!” “我娶,你敢嫁吗!” “有什么不敢!嫁就嫁!” “好,我娶你!” “……” 慕以瞳愣住。 “怎么了?慕以瞳,怎么不说了?”温望舒残忍的冷笑着。 “温望舒。”她的声音低下去,嘴角轻抿,不敢看他。 “我错了,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放屁的。我怂,我没种,你高抬贵手,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瞳瞳,你告诉我,你真的觉得以前,以前那样好吗?”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慕以瞳心不在焉的点头。 温望舒看了她很久,点点头,“我知道了。去吧。” 他说完,转身背对着她。 慕以瞳张张嘴,说不出话,伸手,握住他的手。 温望舒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掰掉她的手指,“去吧。” 没骂她滚,一句还算是平和的去吧。 慕以瞳的心却比每一次被他骂滚的时候都疼,都难受。 她知道,婚期的事情,将会到此为止。 四九城,不会再有人提起,这曾经荒唐却明知结果会如此的滑稽新闻。 这更像是温望舒自己和自己玩的一个游戏。 眼看消息起,眼看消息殁。 那种感觉,在温成林寿宴上,那种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抽走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慕以瞳觉得自己被抽走的更多。 不妨大胆的想,温望舒做这些,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让所有事情的结果走到这一步,是不是真的想要,娶她? 可悲的是,慕以瞳就连偷偷幻想,都觉得自己奢侈的可笑。 她不相信温望舒! 最深的根结就是她不相信温望舒,不仅是温望舒,除了自己,她不相信任何人!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唐铎烊问她,为什么要和唐家签订战略合作书,如果想要在四九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抱紧温望舒一颗大树就足以做到。 她为什么一直没有放弃拉拢别人,一直甘愿做四九城一只恶名在外的花蝴蝶。 因为她不相信温望舒。 她没办法只抱着他一个人。 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温望舒会护着她很久,很久,她还是不相信。 她要在温望舒放手的那天,保住远扬,众多的关系网,可以保证这一点。 温望舒知道吗?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他一直用各种看似折磨她,惩罚她的事情,绕着圈子的,绑住她。 旁敲侧击的告诉她,用霸道幼稚,让人心酸,心悸,心疼的方式告诉她,他会一直这样护着她。 但她,不相信。 一次次的惹怒他,伤害他,也伤害自己。 她恨这样的自己,可也深深的依赖着这样的自己。 “对不起。” 她轻轻说。 她知道,他听得见。 温望舒闭着眼,双手在身侧握紧,一言不发。 脚步声响起,一点点远去。 手握在门把手上,一拧,身后,他低低的男声沉沉而来:“瞳瞳,你真的觉得,以前那样,是好的吗?” “嗯。”几不可闻的回答。 她开门离开。 好不好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只能存在那样的关系。 刺猬的拥抱,进一步只会更疼。 她舍不得他疼。 …… 从温氏出来,明媚的阳光都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机械的往前走了几步。 “阿慕!”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外,慕以瞳呆了呆,慢慢转过头。 有人逆光而来,很快就走到他跟前。 “是你啊。”看清来人的脸,她淡淡道。 Ivan笑了笑,看了眼温氏大门,又看向她。 “脸怎么这么白?谁欺负你了?”他说着,撸胳膊挽袖好像要干架的样子。 慕以瞳被他逗笑,微微别开脸,“算了吧,堂堂晋家公子当街打架,传出去多不好听?齐老知道了,还不把我大卸八块?是吧,Ivan?是吧,晋皓。” 晋皓微怔,而后握住她的手,“都知道了?” “嗯,索性不算晚。”抽出手,慕以瞳抬步就走。 晋皓挠挠后脑勺,快步跟上来。 “阿慕,我可没有骗你。我中文名叫晋皓,但是我的英文名字就叫Ivan。反而是你,童以慕,慕以瞳,你为什么骗我?” 慕以瞳一手搭在车门上,非常傲娇的说:“想骗就骗了,骗你还需要理由吗?” 晋皓叹息,很怂的耸耸肩,“不需要。” 慕以瞳坐进车里,晋皓赶紧绕到另一边上车。 看他也进来,她蹙眉赶他:“下去,下去,你坐进来干什么。” 晋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看你情绪不太好,我得看着你。” 慕以瞳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过了一会儿,慕以瞳的心情恢复的差不多了,转头瞥了眼晋皓,问他:“知道了多少?都知道了?” 晋皓哑然。 他觉得很对不起她,对不起他的真命天女。 慕以瞳,三个字就像是魔咒。 他犹豫一整晚,还是忍不住动用了一些手段。 不用怎么查,比于征说的更快,不到一小时,一个叫做慕以瞳的女人,她的全部资料就摆在了他眼前。 她的慕家,她的远扬,她和温望舒,她和那些男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却又,本来就应该是那样。 没用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他就确定一件事,自己还是喜欢她。 而且因为知道了她的全部,而更喜欢她。 把结论一说,慕以瞳的反应是踩了刹车。 玛拉莎蒂停在路边。 晋皓看向她,微笑:“怎么了?我喜欢你,让你这么惊讶?” 她不说话。 他就神色温柔的伸出手。 温热的大掌落在她肩上,按了按,“阿慕,离开温望舒。” 他这句话落,慕以瞳笑起来。 前一秒,她被温望舒告诫,别想着离开他。 这一秒,她被晋皓劝慰,好像离开他,不过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 慕以瞳叹口气,“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全部,就该知道,我不会离开他。” “阿慕!”晋皓有些着急,“温望舒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不!” 她冷硬的打断他的话。 一个人,卖自己一次就够了。 卖第二次,那就真的太罪无可赦了。 也许,晋皓和温望舒不同。 不对,应该说,晋皓和温望舒就是不同。 可有一点,他们相同。 那就是,他们都不会是她的良人,不可能和她走到最后,不可能,娶她,给她婚姻,给她一个家。 “为什么?”晋皓失落极了,迫切的追问下去,“阿慕,温望舒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阿慕,我娶你!”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说要娶她。 慕以瞳笑了,笑容明艳艳。 温望舒说的时候,她惊怔,恐惧,不寒而栗,还有一丝,微弱的喜悦。 晋皓说的时候,她感动。 除了感动,没有其他。 “晋皓,我不喜欢你。”她直截了当。 晋皓蹙眉,改而握住她的手,“我们试试。阿慕,给我三天时间,不然,一天,我们试试?” 慕以瞳面对他热切的视线,拒绝的话就梗在喉咙。 看了眼时间,她说:“我没有一天的时间了,到晚上12点,还有8个小时,要不要?” “要!”他想也没想的要了下来。 反而在他要了这8小时之后,慕以瞳想要反悔。 可看晋皓样子,应该不会同意的。 “算了,晋皓,别玩了。8个小时,你能做什么?” “做别的,确实时间不够。”他嬉笑说道。 慕以瞳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听出他戏谑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 晋皓却很高兴,握着她的手指在唇边吻了一下。 “好了,阿慕,从现在开始,8个小时以内,你是我的了。” “晋皓……” “不要听别人说什么,不要管别人做什么。” 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他靠近她的脸,“只听我说,只跟我做。” 慕以瞳蹙眉,脸红。 心跳的有点快。 未知的8个小时,神秘莫测。 其实,她也有点好奇。 自己会不会对温望舒以外的男人动心呢? 如果是晋皓的话,或许,说不定。 因为他是自己对立面上的人,越是不同,越是吸引,越是抗拒,越是靠近。 正文 第63章 8小时之约 温望舒呢? 其实,他和自己是同一种人。 就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所以她和温望舒都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能戳中对方的点,才能真正让对方痛。 一旦下手,那就是死手了。 而他们骨子里对彼此都有一根贱骨头,打不断的贱骨头。 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如此,她再看向眼前,这个拥有太阳一般耀眼目光,一举一动都千万般柔情的男人,突然的窝心。 过了好一会儿,慕以瞳叹息一声。 “我看你没发现,所以才提醒你。” “嗯?什么?” “你想一直这样捂着我的耳朵,准备到什么时候?” “啊。”晋皓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手。 慕以瞳揉了揉耳朵,“你已经消耗了,嗯,20分钟。” “喂!不要这样无趣。”晋皓咕哝一句,抢过慕以瞳的手机,顺势放进自己口袋里。 慕以瞳看着他动作,下意识的要去抢回来,“你干什么?手机还我。” “你忘了,刚才答应我的,未来8小时要听我的。所以手机暂时交给我来替你保管,8小时一过,我就还给你。” 然后,晋皓又拿出自己的手机,设置了时间闹钟给慕以瞳看。 23点59分。 “到了时间,闹钟会提醒我们,8小时结束。到时候,”突然凑近慕以瞳,晋皓凝着她的眼睛,“你要告诉我,你爱上了我。” 慕以瞳翻白眼,拍开他的脸,“你还有7小时零30分钟。” “阿慕!” “快点开始吧,别说没用的。” …… “关于这次事件,温氏将保有追究相关法律责任的权利。温氏自从创建,多年来一直……” “啪。”将电视关掉,冯暖心微带责备道:“不是说了,让你静养好好休息,不要操心这些。” 温成林捏捏眉心,沉声说:“还好温氏的公关部不是废物部门,还能办点事。” 传了几乎一天的婚期新闻,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压了下去。 温望舒回答过关于婚期的问题吗? 没有。 网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视频,就算有网友的截图和存录,温氏的回答也是,主持人套话。 只要温望舒想,黑的能变白的,白的也能变黑的,全看他心情而已。 “要不是望舒发话,温氏公关部能行动?”坐在床边,冯暖心握住温成林的手,“你就是太着急了,望舒也只是想要气气你而已。” “嗯,他早晚有一天气死我!”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你们父子两个才……”冯暖心咬着嘴唇,泫然泪泣模样。 温成林一见爱妻如此,心立刻就软成一滩水,“你怎么又说这个!暖心,和你没关系,我和那个臭小子,从他妈妈走了就……” 到这里,温成林也止住话头,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冯暖心擦干眼泪,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说这个了。成林,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唉,真能放心才好。他,不定又有什么心思。” 说起来,冯暖心想到一事,“这回你算是看见了白家的小姑娘,怎么样?我瞧着挺好,望舒对她,像是喜欢的。只要他们两个……” “他们不成!” 冯暖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成林打断。 他说的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冯暖心登时一愣。 怎么会这样? 原来那天,她的感觉没有错。 温成林真的不喜欢白洛岚。 可是为什么呢? “成林,洛岚那孩子不是挺好的吗?长得好,家世也好。” “你没听说她母亲做的事情吗?”温成林蹙眉,“做事情这样偏激,不配和我们温家结亲。” “白夫人也是护女心切,可以理解。再说,她做的事情,跟洛岚没有关系,这个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白家家世不差,在四九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顿了一下,“再说这个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 商量之前,他未曾见过白洛岚。 可如今见到了,那孩子是万万不能进温家的。 温望舒那个混账小子打的主意,他也不能和冯暖心说明。 “总之,暖心,白家那个孩子我不喜欢。你就费点心,再给望舒寻摸一个更好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冯暖心也知道白家没戏了。 不过也不算可惜,没了白家,还有王家,赵家,张家,李家,只要不是慕以瞳,谁都可以。 “好,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真是辛苦你了,暖心。让你这样操心望舒的事情,偏偏那个混小子不知道领情。” “不要紧,我把望舒当做我的亲生儿子的。”冯暖心笑笑,给温成林掖了掖被角,“你休息,我出门了。” 温成林点头,拍拍她手背,“不能陪你一起去看画展,真是对不起你。” “说什么呢,我不在家陪你,才对不起你。” “我们都不说对不起了,让司机陪你去,早点回来。” “嗯。” 已故大师章友邻的画,冯暖心一直很喜欢。 这些年,多由章友邻的孙女章鑫在国外展出,国内还是头一次,第一站就选了四九城。 画展晚上7点开始,9点结束。 来看画的人络绎不绝,会展中心外面停了数量豪车。 司机为冯暖心打开车门,她弯身下车,淡声吩咐:“你就在外面等我。” “是,夫人。” 岁月总是格外关照美人。 多年前,冯暖心就酷爱旗袍,这些年都没有变过。 章友邻的画,国风大家,总是叫人透过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笔墨,窥见旧日种种,风情万昔。 在一堆着晚礼服,珠宝加身的贵妇中间,冯暖心的素色旗袍,遗世而独立。 章鑫惊喜,主动上前:“温夫人,好久不见。” 冯暖心和她拥抱:“好久不见了,孩子,上次还是在纽约,三年前,我没记错吧?” 章鑫点头:“是啊,温夫人的记性真好。” 闲聊几句,章鑫感叹:“爷爷的画,懂的人已经太少。” 视线掠过在场众人,她又说:“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什么。爷爷的心思,只怕白费。” “怎么说这样悲观的话。”冯暖心心疼的握住章鑫的手,“会有人懂的。” “说起来,今天也有一位有缘人。”章鑫突然想起什么,“三年前,纽约那次画展,我就是在那次认识的这位先生。只可惜温夫人那次走的早,那位来得晚。” “哦?” 能被章鑫称作有缘人,必定也是懂章友邻的画。 冯暖心忽然充满了兴趣,“他还在吗?” “刚才还在,这会儿?”章鑫四处寻找,眼睛倏然一亮,“在那儿!” 顺着她手指方向,越过人群,冯暖心看见一个穿着笔挺民国风中山装的背影。 心念一动,章鑫已经带着她走过去,并且开口叫那人:“慕先生。” 那人回头,看见章鑫和冯暖心,微微一愣。 “温夫人。” “你们认识?”章鑫惊讶,“真的吗?” 冯暖心轻轻颔首,“见过一次。” “那真是太好了!”章鑫大喜:“两位都是爷爷的有缘人,必定有很多见解相同,见地一致。那你们聊,我先不打扰了。” 说完,章鑫退开。 冯暖心先开口道:“没想到慕先生也喜欢章老的画。” 慕毅点头,别开目光,“能叫人想到从前。” 至此,一时无话。 静静的,看画。 “我喜欢!买下来有什么不对!” “这里的画是非卖品,对不起夫人。” “怎么就不能卖了!我喜欢这幅画,你卖给我!” “对不起,夫人,不能……啊!你放手!” 突然从另一边传来争吵声,接着人群涌动,往那边过去。 一人不小心撞上冯暖心,她惊呼一声,脚踝狠狠扭了一下,狼狈往地上跌倒。 “小心!” 慕毅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 额上冷汗涔涔,冯暖心疼的脸色发白。 “你没事吧?”慕毅急声问道。 冯暖心咬唇,勉强稳住身形,“脚,脚崴了。” 慕毅视线往下,看她脚踝已经红了。 拧眉,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冯暖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手却下意识的揽在他脖颈上。 “要赶快去医院,唐突了。”说完,慕毅抱着冯暖心飞快往会展中心外走去。 司机老远看见有人抱着他家夫人出来,大惊,疾步上前:“夫人!您怎么了?” 没等冯暖心说话,慕毅代她回答:“她脚崴了,你马上送她去医院。” “啊!是!是!”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慕毅小心将冯暖心放进去。 冯暖心又疼又怕,揪住了他的衣袖。 慕毅看她一眼,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行驶起来,冯暖心闭着眼睛,不断流汗。 看她紧咬着唇,就知道必定十分疼痛难忍。 “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吧。” 闻言,冯暖心急忙睁开眼睛,“不用了!成林,成林身体不好,嘉志还要上晚自修。” “那就给温望舒打电话。” 冯暖心嘲讽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 慕毅估摸她和继子的关系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正想着,口袋里,他的手机响起。 掏出来一看,是盛宛萍的电话。 “喂。” “老公,你在哪儿?还在会展中心吗?” “我,”看了眼身边的冯暖心,他低声说:“嗯,还在。” “哦,好,知道了。” 盛宛萍挂了电话,抬眸看了眼会展中心,微笑迈步。 她不喜欢看画,也看不懂,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陪着他。 两个人冷战这么久,这算是个和好的最佳契机。 …… 慕以瞳真的不懂晋皓。 她以为,他的打动,应该是高级餐厅,穿着燕尾服的男侍应生,弹着钢琴曲的白衣女孩,烛光,鲜花,红酒,牛排。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在游戏厅里浪费了三个小时。 其实,也不能说是浪费,因为她玩的比他还开心。 “币!游戏币!”抓着晋皓的衣袖,慕以瞳眼睛紧盯着屏幕,大声叫道。 晋皓摸摸裤子,表情无奈:“没了。” “什么?真的假的?”慕以瞳不相信,自己去翻,只把他比脸还白的裤兜翻出来。 “什么啊!你不是换了500块钱的吗!” “是啊,可是大小姐,都被你玩没了。” “什么我玩没的?”慕以瞳撇撇嘴,抱着手臂,挑高眉毛:“明明是你自己玩没有的。” “好,好,是我。”晋皓摊摊手,一脸二十四孝好男友模样,宠溺满分。 旁边的女孩子看的眼红,小声跟自己正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男友嘟嚷:“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还玩!还玩!” “别闹!哎呀!输了!都怪你!” “你还怪我!” 晋皓搂住慕以瞳,她正兴致勃勃的看人家小情侣斗嘴争吵。 但为什么,她觉得就算那样,也很甜呢? “羡慕?”凑近慕以瞳的耳朵,晋皓笑着问:“要不要我们也吵个架?” 慕以瞳给了他一个你有毛病的眼神,挣脱开他,“不玩了,没意思。” 没意思你刚才玩的那么疯狂。 晋皓摸摸下巴,“那去吃东西?饿了吗?” “嗯,饿了,走吧。” 从游戏厅出来,两人坐上车。 车子开起来,她降下车窗,望向外面。 疯玩过后,难以抵挡的空虚铺天盖地。 心口隐隐的痛感,因某人而受的伤,愈演愈烈。 明明在晋皓身边,可她只要闲下来,那个该死的男人好看的脸就会钻进脑海。 晋皓目视前方,明明没往她这边瞥一眼,却仿佛一直都紧紧锁了她一样。 温热宽厚的大掌探过来,完全的将她的手包裹。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直逼内心。 那张脸,慢慢褪进,换了眼前人。 她就知道,他有这样的魔力。 暂时忘记温望舒,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在一起。 只是,慕以瞳坏,慕以瞳没良心,慕以瞳自私自利,也只利用他这么一回。 只此一回。 晋皓这样的男人,值得更好的。 他不是她的良人,她也绝不是他的。 不忍心,拖着他。 那样做,就太不是人了。 秦兽不如的,是温望舒。 她可还想老老实实做人呢。 “吃什么?” 为了活跃气氛,慕以瞳有意在语气上染了轻快。 晋皓却心疼,握紧她的手,“阿慕,你的高兴,由我负责。你不需要讨好我。” “喂,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他笑着牵住她的手在唇边吻。 这是今天,他们第二个吻,吻手。 慕以瞳只觉得指尖被烫了一下,吓得她快速抽回,藏在身后不让他有机会再够到。 晋皓笑笑,随她去了。 慕以瞳见他方向,知道他要带她去四九城有名的一条小吃街。 以前她上学的时候,常常来这里,二三十块钱可以吃到撑。 后来她进了远扬,就不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她最喜欢的那家臭豆腐摊,还在不在。 再低调,晋皓开的也是奥迪。 “别靠太近,就在这儿停。” 指挥着晋皓停稳车子,慕以瞳解开安全带,对着窗外使劲儿嗅了嗅。 晋皓看她样子,笑的莞尔。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她转头,兴奋的问晋皓。 晋皓摊摊手,很拽的昂着下巴:“只要是美食,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怎么着?下去吃?” “那必须的!”推开车门,慕以瞳一眨眼就钻进人群中。 找她并不费力气,因为他的真命天女自带光环。 等晋皓挤到慕以瞳身边,她已经左右手开弓,吃的香喷喷的。 晋皓排队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又掏出纸巾给她擦嘴,一番动作,自然而然,好像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 “呀!臭豆腐!” 他还没来得及丢掉手里用完的纸巾,她已经飞扑到散发着阵阵,熏人气味的摊位,双眼放光。 晋皓踟蹰着,最后也没胆子靠近。 什么都行,就是这个臭豆腐,接受起来难度比较高。 刚炸的臭豆腐金黄诱人,热气袅袅,慕以瞳已经等不及咬了一口,烫嘴却好吃极了。 回头不见晋皓,却看他躲得老远。 眼珠子滴溜一转,慕以瞳故意留了一块,朝他走过来。 晋皓急忙躲避,“你吃完!吃完再过来!” “哈哈,你怕这个味道?”慕以瞳才不可能听话,用牙签扎着臭豆腐,凑到他嘴边,“尝一下,尝一下吧。真的超级,超级好吃!” “我,我不……” 看准机会,慕以瞳趁着晋皓说话空档,直接硬塞。 晋皓低叫,嘴里已经多了什么。 苦着脸,他直接整个吞了下去,然后抓住始作俑者,作势要吻她。 “要臭一起臭。” “哇呀呀,你,你走开!”慕以瞳大笑着,左右躲他。 后来还剩下两个半小时,花了一个半小时在喷泉。 两个大人和一群孩子闹到全身湿透。 晋皓手里提着慕以瞳的高跟鞋,背上背着她,听她在身后叽叽喳喳讲着刚才那些小破孩。 两条小细腿在他臂弯里晃荡,晋皓盯着她白嫩嫩的脚,笑容温存。 “思怡?思怡?你看什么呢?” 秦思怡回过神,邪邪一笑,“哦,看见个,熟人。” “熟人?在哪儿?谁啊?” “你不认识。”秦思怡挡住好友视线,“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过去打个招呼。” “哦,好吧,那再联系。” “嗯。” 一条路见底,慕以瞳拍拍他肩膀,“放我下来吧。” 晋皓侧目,勾唇:“急什么,我要带你去的地方还没到。” “去哪儿啊?”她话语尾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期待。 这一天的小尾巴,几个小时,她过得甚至快要比这几年都要开心。 晋皓故作神秘,“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保准是个你喜欢的地方。” 他早就知道,他的女孩和别人不一样。 能打动其他女孩的那一套,却不一定能够打动她。 那种声色,她应该是见多了,烦了,腻了的。 最后,晋皓在一处很高的草坪上放下她。 “礼物。” 他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 “什么啊?”慕以瞳在他身边找,“礼物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在那儿!”晋皓握住她的手,往天上一指,“星星,我给你的礼物。” 一愣之下,慕以瞳嘟嚷:“得了吧,投机取巧。”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嘴角却扬起。 晋皓拉着她坐下来,什么都不做,就,看星星。 很认真的看星星。 慕以瞳抱住膝盖,下巴枕在上面,舒舒服服,“你带过多少女人看星星?” 晋皓笑看着她的侧脸,“一个,你信吗?” “不信。”她回头说了句,突然一阵铃声响起。 晋皓掏出手机,关掉闹钟提醒。 “还有一分钟。” 慕以瞳眨巴眼睛,他就凑近过来,吻了她。 那是一个比羽毛还轻的吻。 他绅士的只将薄唇落在她唇角。 那甚至,不能全然叫做一个吻。 但却叫慕以瞳以后,过了多久都没办法忘记。 那个美丽的夏夜,那一天的结束,新一天的开始,一个叫做晋皓的男人,敲了她的心扉。 正文 第64章 我想你了 但—— 敲了和敲开,是两种结果。 动心和爱人,是两件事。 爱一个人,你必定动过心。 动心,却不一定要爱这个人。 夜晚的空气太凉,唇角的触感太烫。 慕以瞳微微眨巴一下眼睛,手抬起落在晋皓胸前,轻轻一推。 晋皓不是占便宜没够的男人,顺势就撤开身体,别开脸去大口大口的呼吸。 天知道,他心跳得多快,20多年都没跳得这么快过。 “初吻?” 耳边,传来一道略微带着戏谑的调笑声。 这个发展动向,就不是很乐观了。 不指望她深陷其中,至少,不要抽离的如此快,快到好像她压根没有投入过一分。 转头恼怒的瞪向慕以瞳,他咬牙:“你觉得可能吗!初吻?” “哈哈,开个玩笑。”慕以瞳眉眼弯弯,“瞧你刚才连呼吸都忘了,就随口说的。” “我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终究说不出口,太特么丢脸了! 那是因为,是你啊。 “先别说这个了。”晋皓拧了拧眉毛,伸手握住慕以瞳的双肩,眼睛一眼不眨的盯住她,“阿慕,你,你有没有,爱上我?你爱上我了,是不是?” 满怀希冀的眸,莫名让慕以瞳心脏撕扯了一下。 屈指,她弹了下他的额头。 “妄想症了吧?好冷,走了。” 说完,她作势要起身,晋皓却沉着脸,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他垂着眸,嘴角抿直的样子还挺慎人的。 慕以瞳叹息一声,乖乖老实的坐好,不再乱动。 良久,晋皓问:“为什么?我做的这些还不够让你动心吗?你就一定要让温望舒继续伤害你,折磨你?你就一定要在他那里受委屈?阿慕,来我身边,我会带你看见在温望舒身边绝对看不见的风景,独一无二,只为你。” 他这么说的时候,声音低沉,神色温柔,语气笃定。 那些爱语,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倾心以待。 慕以瞳望着他,俏丽娇美的脸上是温柔的浅笑晏晏。 “我对你做的这些事动心,对你身上散发的东西动心,因为这是长期生活在黑暗绝望中,追寻阳光希望的人的本能。但是换个人做这些事,我依然会觉得动心。” 她的意思很明确。 换言之,如果给予她伤害折磨的人不是温望舒,而是随便一个人,她不会忍,不会受。 “阿慕,你爱他。” 他说肯定句。 慕以瞳一怔,然后笑开:“我和他之间,谈不上这个字。” “是没有,还是不敢?阿慕,你在害怕什么?” “我……” “不管你在害怕什么,我想成为帮你遮风挡雨的人,就算,就算以朋友的身份。” 退一万步,晋皓并不想就此放弃。 没有犹豫,慕以瞳摇头:“你再说下去,我不想给你发好人卡都不行了。晋皓,不。” 晋皓无奈,摊摊手掌:“拒绝一个不求回报的蓝颜知己,阿慕,你情何以堪?” 慕以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知道我这样会折寿哒。” 眨巴眼睛,她笑容明灿:“可我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你,8小时过去,这一点还是没变。” “你真残忍。”晋皓捂住胸口,做心碎状,“但是,话不要说得太早啊。阿慕,没准哪一天,你会爱上我。” 明灿的笑容逐渐染上苦涩。 “……不会。” 她的爱,少的可怜。 尚且不够爱自己,又怎么拿出来爱别人。 …… 没想到要麻烦这人到这种地步,更何况他还是慕家人,慕以瞳的父亲。 司机扶着冯暖心,身边阔步跟着仅着烟灰色衬衫,身姿挺拔的男人。 想起自己肩上还披着这人外套,冯暖心脸一烫,急忙退下来换给他,“抱歉。” 低柔的女声,在夏夜的尾声里,格外醉人。 慕毅神色未变,接过来搭在臂弯里,“无碍。” 话落就已经到了车子跟前,司机打开后座车门,听冯暖心道:“今晚真是麻烦慕先生了,不介意的话,让司机送慕先生回家吧。” 慕毅婉拒,声音沉朗:“不必了,我坐出租车。” 再让,就显得刻意。 冯暖心再次道谢,弯身坐进车里。 慕毅看着车子驶离,这才迈步往另一方向走去。 慕家。 推开别墅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半。 从医院出来,他心思一动,到江边走了走。 沾染了一身江边的寒气和清冷,整个人气质素炼。 刚步入客厅,就见沙发上隐约坐着一人。 他凭着下意识开口唤道:“宛萍?” 盛宛萍拧开手边落地灯,蕴黄色的灯光遮了她苍白的面容,“你,回来了。” 慕毅颔首,走近,“怎么这么晚还坐在这里?” 说着,他顺手握住盛宛萍手指,“手也这样凉。” “你更凉。”盛宛萍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画展现在才结束吗?” “早就结束了,我去江边走了走。”慕毅说着,坐在沙发上。 盛宛萍点头,“怪不得你身上带着冷气,我去煮点姜茶来,当心感冒。” “不用了,麻烦。”拉住盛宛萍,慕毅道:“我还没那么娇贵。” “是我想喝成不成?”无奈道,她挣脱开慕毅的手,“很快,你等一下就好。” 快步走向厨房,盛宛萍把自己关在里面。 “慕先生吗?刚才温夫人不小心崴了脚,慕先生送她去医院了。” 想到画展的工作人员告诉她的话,盛宛萍自嘲一笑。 温夫人那样温婉娴静,美丽动人的妇人,是个男人都会出手相助,这本没什么,没什么。 可是越告诉自己没什么,心里就越是在意。 说到底,妻子对于丈夫的不安全感,不管是普通夫妻还是豪门,都一样。 姜茶煮好,她端出来,看着慕毅喝光。 热烫的姜茶暖了胃,暖了心,暖了周身。 慕毅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谢谢你,宛萍。” “只是一杯姜茶而已。”盛宛萍不在意的说道。 “不止这些。”慕毅握住她的手,“这些年你做的一切,都谢谢你。” 她听到一直以来盼望听到的,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了,她要的不是慕毅的感谢,而是爱情。 老了老了,还一心想着。 二楼,慕晏晏背过身,悄悄回房。 看上去爸爸妈妈好像和好了,可是妈妈眉间的愁绪还是没变。 爸爸,爸爸根本就没有发现。 咬了咬唇,小姑娘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扑到床上,她才不管现在几点,直接拨出慕以瞳的号码。 彼时,慕以瞳正在被晋皓送回家的路上。 夜色的霓虹点缀着满天星斗,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和车,安静的像一幅静止的画卷。 没有喧嚣,只有沉寂。 这个时候,窥见一切的人,总是会莫名想起自己曾经某时某刻,空荡荡的心。 “铃。”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慕以瞳摸出手机看了眼,拿下接听:“慕二小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晋皓侧目。 她的语气那么恶劣,表情却松缓。 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她教训妹妹时,凶狠的样子,不禁低笑了一下。 慕以瞳疑惑的转头看了晋皓一眼,不明白他笑什么。 “那你睡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没睡,我就没有吵到你,你凶什么凶!” 哟! 伶牙俐齿了。 慕以瞳好整以暇:“那么,慕二小姐大晚上的,有什么指示?” “我要去远扬上班。” 慕晏晏说完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慕以瞳的声音:“想好了?” “嗯。” “行,明天上午10点过来找我,记得先跟我秘书报备一下。” “喂!慕以瞳,你什么意思!” 换了个手接手机,慕以瞳嗤笑:“你既然要来远扬上班,就是员工,我是你上司,难道这些基本规矩不应该?” “你,你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嗯,我就是,好了,挂了。” 不给慕晏晏反扑的机会,慕以瞳利落的挂了电话。 晋皓就在这时来了一句:“你对你妹妹,挺好的。” “你哪儿看出来的?”慕以瞳挑眉,“那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小东西,我犯得着对她好吗?我贱啊。” 晋皓淡笑,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慕以瞳却因为又被晋皓看透自己的一件事而懊恼着。 车子准确的停在慕以瞳住的公寓楼下。 解开安全带,慕以瞳勾唇说道:“看来,你查的还挺仔细,记忆力也挺好。” 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晋皓不确定对于自己查她这件事,她到底生不生气。 反正要是自己被人查,肯定气。 “阿慕,那个,我……” 他不知所措的挠着头发,看上去有点可爱。 慕以瞳笑笑,哥俩好一般伸手拍拍他肩膀,“开玩笑,别当真,我走了,你回去慢点开车。” “哎?”晋皓没来得及说点别的,她已经下车,进公寓楼,没了踪影。 重重一叹,他抬起头望着某扇还没亮起来的窗。 来日方长。 这一回,真的方长了。 * 慕晏晏以为慕以瞳唬她的。 可没想到,她真的被许平川拦在办公室外面。 “慕总现在在忙,请您在这里等一下。” 慕晏晏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那我进去等她啊。” 许平川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不好意思,您只能在这里等。” “许平川,你不认识我?”指着自己鼻尖,慕晏晏快要气炸了。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淡声说:“认识,慕晏晏,慕二小姐。” “……” 面对一张死人脸,慕晏晏受打击的垮下肩膀。 乖乖坐下来。 这一等,就是快2小时。 趁着许平川不注意,慕晏晏站起身,溜到办公室门前,一把推开门。 被许平川说正在忙的慕以瞳确实很忙。 忙着打游戏。 抬眸看见她,慕以瞳昂了下下巴,“坐那儿等会儿。” “慕以瞳!”慕晏晏怒气冲冲的杀过来,隔着桌子张牙舞爪:“你耍我!” 慕以瞳搁了手机,徐声曼曼:“你到任何一家公司,受到的待遇会比刚才怠慢十倍,百倍,你也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人家办公室,跟人家这样叫嚣?谁惯着你!” “你不是惯着我吗!”慕晏晏冲口而出,说完,自己愣住,脸蛋红扑扑。 慕以瞳也是愣了一下,轻咳一声,蹙眉:“啧!一边坐着去。” 慕晏晏不敢再说什么,低垂着小脑袋走开。 然后,慕以瞳就真的开始忙了。 慕晏晏看她批阅文件,打电话,开会,不单要跟部门经理开会,还有视频会议。 等她忙完,都已经是5个小时以后,中午饭也没吃。 自己还吃了半个面包呢。 扭捏着拿自己剩下的面包走过去,小姑娘别别扭扭:“你要吃吗?” 慕以瞳看她一眼,冷笑撇嘴:“你剩下的?” 慕晏晏窘迫,“爱吃不吃!” 慕以瞳哼了声,夺下她手里面包,撕了一块丢进嘴里,“难吃。” “难吃你还吃。”咕哝一句,她又问:“你要喝咖啡吗?” “嗯。” 冲好咖啡给慕以瞳送进来,慕晏晏犹豫着,低声说:“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累。” “哦?”慕以瞳饶有兴致的挑眉,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只要脱光了自己,往温望舒床上一躺,等着他临幸完,一切就到手了。多简单啊。” 慕晏晏说不出话来。 她以前,以前确实这么以为的。 “晏晏,你如果真的想来远扬做事,首先你那个脾气,必须改了。” “你也没比我好多少。”慕晏晏瞪她,又补充:“我说脾气。” “嗯哼,我脾气确实不好,可我也是远扬副总,你是什么?” “你!” “好了,从现在起,你跟着许平川做助理,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先,坚持一个月吧,能坚持下来,你就留下来。” “一个月?!” “有问题?” 面对慕以瞳挑衅的语气和眼神,慕晏晏明知道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说:“没问题!” “咚咚。” “进来。” 许平川推开门走过来,看也没看慕晏晏,“慕总,唐铎烊来了,要见您。” “见我?” 这位唐小公子又搞什么鬼? 视线一闪,落在慕晏晏身上。 “你去搞定他。” 慕晏晏惊愕瞪大双眼,“我?” “对,就是你,把他打发走,是你第一个任务,去吧。” 如果是谈合作,不会赶在要下班的时间,唐铎烊找她,百分百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就没必要见面了。 而且,她下班以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奖励某人。 把事情压的很好。 她就知道,只要他想,没什么做不到的。 只是,心脏隐隐一角的失落是为什么? 当证明婚期真的是昙花一现,她又到底在意什么? 难不成,还真的对此有什么奢望吗? * 秦思怡紧张的像是第一次见他一般,心跳剧烈。 温望舒依然那副模样,俊美的脸上表情浅淡,只有薄唇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也不是很分明。 “望舒,我今天找你,找你来是……” 踟蹰着该怎样开口,怎样的时机和语态,才能将她要说的事情,要揭露的丑闻无限放大。 最后,秦思怡做出一副这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的神色,直接将那一张照片按在桌上。 “是我朋友无意间拍下来的,我看见以后很惊讶,她,她实在太过分了。望舒,你被她骗了。” 说的痛心疾首,秦思怡紧盯着温望舒的反应。 男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将照片捻起。 凤眸落上,一顿之后便离开。 好像没看出那两个亲密亲吻的人是谁,他薄唇微动,慢声吐字:“秦小姐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 秦思怡微怔,而后心急的倾身解释:“望舒,你没看出来吗?女的是慕以瞳,男的是晋皓,齐老的外孙,恒尤新任总裁。他们,他们勾搭……” 名媛千金说出“勾搭”两个字,估摸秦思怡自己也觉得跌份,遂住了口。 “哦。原来是他们。”温望舒恍然大悟。 一时弄不懂他的意思,秦思怡轻轻咬唇:“望舒,这东西,我本不该给你看。可是我不忍心你被慕以瞳欺骗,她根本,根本就不爱你!” “谁说,她爱我了?又是谁说,我对她有什么?” 怔然。 秦思怡尴尬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有何神情。 这个男人,为什么一次一次让她有雾里看花之感。 “照片拍的不错,我就留个纪念,秦小姐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她完全的傻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温望舒礼貌颔首,站起身,长腿一迈要走,又退回来,“还有一件事。” 弯身,他凑近秦思怡:“从第一次见你,你就用这个味道的香水,我想跟你说,真的很像踩了死老鼠。” 秦思怡怒急,“温望舒!” 冲着他的背影,女声尖利:“你欺人太甚!” * 大门传来响动。 拎着购物袋的慕以瞳抬脚踢上门,看见鞋柜外面扔着的黑色皮鞋,勾了勾唇角。 就知道没猜错,温先生果然在这里。 也不枉她紧闭着眼睛冲过她原来公寓门口,逃命似的。 把东西拎进厨房,也不急着找他,她先开火,用自己买来的砂锅把鱼汤炖上。 排骨焯水,洗净。 青菜拿出来,快速的摘好。 准备工作结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她边喝着边去寻人。 没在卧室,就在书房。 推开门,果然见他站在窗前。 把杯子放在桌上,慕以瞳随手拿起上面放着的照片。 拍的,真烂。 光不好,角度也不怎么样。 更可气的是,她玩了喷泉,晚上又吃完一堆油炸食品的关系,妆掉了,脸还有点肿。 这照片,简直就是她的黑照,损坏她完美形象。 把照片扔回桌上,慕以瞳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脸贴在他背上,声音不是很真实的传来:“望舒,我想你了。” 温望舒低头,一根一根掰掉她的手指,走向桌子,把她放着的半杯果汁喝光。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点在照片上,他微微笑:“不解释一下?” 耸耸肩,慕以瞳眨巴眼睛,“有什么好解释的?” “晋皓。你知道我动不了他,所以选他?” 齐老最喜爱的外孙,看在齐老面上。 “错。”慕以瞳摇摇头,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是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的手落在她肩上,慢慢收紧力道。 慕以瞳不敢反抗,低眉顺眼的受着,“真没有。他亲在我嘴角了,没亲我嘴上。” 咕哝一声,她委委屈屈:“怎么着?要不要我弄点消毒液消消毒啊?” “好啊。”他说。 说完,就见慕以瞳突然变了脸色。 没等问怎么了,她已经捂着嘴巴,转头奔出书房。 正文 第65章 如果怀孕怎么办? 温望舒怔愣许久,突然想到什么。 扶住手边桌子,缓了缓,这才提步出去。 卧室没人,客厅没人,厨房传来轻微响动。 披着一身白炽灯却温和的光在肩膀,她系着围裙,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柔顺的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刮着她的脸。 手拿汤勺,她舀了一口汤吹了吹,不等全凉就心急的喝了口,烫的原地蹦跶了两下。 “差点忘记我煮汤呢,要是失了火候,某人又该闹脾气了。” 边说着,她边回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喝了口汤的原因,俏丽小脸倒是红扑扑,气色很好的样子。 自嘲一笑,温望舒转身离开。 他一走,慕以瞳立刻捂住胸口,努力压下那阵子恶心。 吃饭的时候,温望舒特意盯紧慕以瞳。 她先给他盛了一碗汤。 鲜美的鱼汤炖了足足一个小时,熬成漂亮的奶白色,加了嫩绿的香菜点缀,颜色好看,香气扑鼻。 “尝尝。”她笑眯眯的说道。 温望舒拿起白瓷勺,慢慢搅动那碗鱼汤。 慕以瞳耐心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喝,不禁怒了。 夺下他的勺子,她瞪着他:“汤给你喝的,不是拿来玩的。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温望舒嗤笑,抬起凤眸,不深不浅的睨了她一眼,开口:“你怎么不喝?” “喝啊,为什么不喝,我等它凉一凉再喝行不行!”慕以瞳说完,把白瓷勺扔回他碗里,“毛病!赶紧喝,喝了吃饭!” 他喝汤的时候,眼睛定定看着她,更可怕的是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诡异的让人发毛。 慕以瞳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好像没穿衣服,而且,他明明在喝汤,却好像在,喝她。 终于受不了,她突然站起身,越过桌子倾身过去,一下子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看什么看!不许再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温望舒拉下她的手,在她掌心吻了一口。 那温度灼人,硬生生逼红了她的脸。 “放手,放手,放开我呀。” 他这才松开手,悠悠吐出一句:“我喝完了,你不喝?” 慕以瞳嘴角一撇,咕哝:“你总盯着我喝汤干嘛。” 说完,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端起来,美美的喝了一口,“嗯,不错,咸淡正好,味道也鲜,是不是啊?” 挑挑眉,慕以瞳看着他。 温望舒等她把一碗鱼汤喝个底朝天,冷着脸站起身。 “你干嘛去?吃饭呢!” 离了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接着门被摔得震天响。 忙了一天没休息一会儿,她还特地跑来给他做饭,他竟然给她甩脸子! 慕以瞳也气,没了心情吃饭,收拾也不收拾,直接跑到卧室,把门从里面反锁。 今天晚上,他别想进来睡觉了! 只是,她高估了这道门锁,也低估了,嗯,一个想吃肉的温先生。 睡到迷迷糊糊,慕以瞳是被热醒的。 下意识的就要去踢被子,可是腿一动,嘴里就发出一声低媚婉转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半眯起眼睛,就看见身上罩着一个人影,正在做着人类最古老的造人运动。 “喂!”软绵绵无力的爪子搭上他的肩膀,慕以瞳哼唧了两声,捏住他的耳朵,“你怎么进来的。” 温望舒低头吻她,把她吻的气喘吁吁,满脸潮红之后,才伸手到床头柜上摸了摸。 然后,一串银色的钥匙串就在他修长的食指间晃荡起来。 慕以瞳又气又恼,偏偏被他占的满满动弹不得。 算了,反抗不了,索性好好享受。 温先生吃的心满意足,眉目温和,慕以瞳被吃的全身酸软,一点力气没有。 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一片黑暗里,他把她搂过来,放在怀抱里暖着。 慕以瞳用头顶了顶他的下巴,被他倏然袭击过来的手吓得缩了缩脖颈,彻底老实了。 他的手在被子下面,一会儿就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一怔,她躲了躲,他就把手拿开了。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亲密的相拥。 后半夜,四九城迎来一场暴雨。 慕以瞳情不自禁的往眼前人怀抱深处钻了钻,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他被她折腾醒,没睁开眼睛,手却有意识的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像是哄小孩子睡觉那般。 这个窝心的举动让慕以瞳鼻子发酸,她亲了亲他的下巴,轻声叫他:“望舒。” “嗯。”他声音听起来带着睡意的慵懒,性感无敌。 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刚才叫他,完全是脱口而出。 “没什么。”把头埋进他怀里,她嗅着他身上味道,终究安心睡着。 * “呕!” 一早上,慕以瞳抱着马桶干呕到胆汁都要出来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递来一杯水。 想也没想,她接过来漱了口。 等缓过那阵子难熬,抬起头就见温望舒靠在洗手池边,眼神很深的看着她。 “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淡淡的男声砸来,他可能自己没意识到这句话对一个女人来说,完全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因为他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今天早上吃什么,这样简单。 耙了耙头发,慕以瞳站起身。 “起开。”她没好气的说了句。 温望舒倒是很听话,马上给她让开地方。 开了水龙头,掬起冷水扑了脸。 慕以瞳从镜子里对上他沉着的凤眸,“刚走没多久,怎么了?” “你……” 他蹙眉张嘴,可是话又没有说出来。 慕以瞳笑了笑,转身面对他,“我们每次做,都有措施的,你瞎担心什么?” 她说完就要走,可是温望舒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温家那次。” 他想说,温家那次,没有措施。 慕以瞳一怔,挣脱开他,“拜托,这才过去几天,你以为怀个孩子那么容易?” 她无端就说出“怀孩子”三个字,到让两个人都当场愣住。 先一步回神,慕以瞳咬咬牙,突然问:“望舒,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 温望舒烦躁的反问了一句,“你不是说没那么容易吗?” “对啊。”女人立刻恢复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他,“所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你肯定不会有孩子。” 最后一句,她笑着说,倒像是诅咒。 温望舒刚要发难,她已经迈步出了浴室。 餐厅还残留着昨天的剩饭剩菜,搁了一个晚上,味道都变了。 慕以瞳闻着更反胃,捏着鼻子都给倒进垃圾桶。 热了两杯牛奶,自己喝了一杯,另一杯给温望舒。 雨后天气放晴,空气也清新,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干净的一尘不染,环卫工人都坐在街边休息,互相聊天。 慕以瞳扒在车窗上,呆呆的望着外面。 温望舒侧目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车子停在远扬楼下,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被他猛地握住手腕。 “干什么?” “去看医生吧。” “什么?” 温望舒瞪视着她,一字一顿:“我说,你去看医生。” 慕以瞳明艳一笑:“对啊,我就问你,我看医生干什么?” “你早上吐了,昨晚也觉得恶心。” “嗯,可能最近没按时吃东西,胃不好。” “慕以瞳!”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好了,不说了。”挣脱开他的手,她下车。 看着那抹身影进了远扬大门,温望舒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驱车离开。 刚进办公室,她家慕二小姐就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慕以瞳挥挥手让许平川出去,托腮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慕晏晏抓狂的和她告状:“那个唐铎烊,他就是个神经病!”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慕以瞳笑意晏晏:“他怎么你了?” 时间倒退到昨天下午,慕晏晏奉命去打发唐铎烊。 怎么说也是慕家千金小姐,这些年,除了慕以瞳,她可没受过任何人的欺负。 某种程度来说,她被慕以瞳保护的太好。 唐铎烊往会议室的椅子上一座,正正经经的小爷儿我最拽,谁也别惹我,我就要见你们家慕总的架势。 许平川把她带到会议室门口,不放心的嘱咐:“唐公子出了名的混账,你自己当心。” 慕晏晏冷哼一声,寻思我还治不了个他。 昂首挺胸的推开门,唐铎烊看过来,立刻皱眉:“慕以瞳呢?” 慕晏晏先是公事公办的回答:“慕总没空,唐先生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怎么说都是远扬的合作伙伴,该有的礼貌得有。 “什么!”一拍桌子起身,唐铎烊怒了,指着慕晏晏,“我大老远过来,慕以瞳就找这么个货色糊弄我?” 货,货色? 他说谁? 她吗? 慕晏晏真的傻了。 怒极反笑,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掐着腰就冲上来。 后面的发展真是太好看了。 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先是对骂,后来不解气,干脆就扭打到一起。 别看唐铎烊是个男的,打起架来跟女人似的,生生把慕晏晏的头发扯掉好几根。 正文 第66章 你觉得孩子能威胁我娶你 当然了,慕二小姐也没轻饶了他。 慕以瞳要是看见唐铎烊那张脸就懂了,挠的五花六道,精彩极了。 他也不想想,慕二小姐的水晶美甲,那是白做的? “哈哈哈。” 慕以瞳已经笑倒在桌上,爬都爬不起来。 肚子一抽一抽的,越疼越想笑,越笑就越疼。 “够了!” 拍桌怒吼,慕晏晏握住她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你笑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 眼泪都笑出来,慕以瞳伸手揩了下,自然而然的抹在慕晏晏袖子上。 “哎呀!” 小姑娘受惊尖叫,放开她,退后几步,“慕以瞳,你真恶心!” 抽了纸巾,把剩余的眼泪擦干净,慕以瞳把纸巾团成团,准确的瞄着远处垃圾桶,扔进去。 “所以,你和唐铎烊,你们两个谁赢了?” 慕晏晏挺直小胸脯,特别骄傲的说:“当然是我了,那个怂货,哪里是我的对手。” “嗯,很好。换句话说,你把咱们远扬的盟友,合作伙伴给打了,还打赢了。真棒啊,慕二小姐,我是不是得给你鼓个掌,嘉个奖什么的?” 说到最后,慕以瞳的脸色已经变了。 慕晏晏这才反应过来,心脏一沉,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能不能言行一致?” 笑的要死的是她,现在训斥她的也是她。 慕以瞳支着下巴,老神在在:“我只是想告诉你,下次做事情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 “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慕晏晏垂下小脑袋,捏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慕以瞳看着就烦,摆摆手让她出去。 小姑娘刚走到门口,就和敲门进来的许平川撞上。 看了慕晏晏一眼,许平川对慕以瞳说道:“慕总,唐公子来了,这次明确的说,必须见到您。” 末了,许平川加了两个字:“亲眼。” “啧!唐小公子这是来找我算账了吧,毕竟被我们家二小姐揍的那叫一个惨。” 慕以瞳话落,慕晏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她是想到了唐铎烊那张脸,被自己挠花后的蠢样。 “够了你。”慕以瞳起身走过来,一弹慕晏晏后脑勺,“刚来一天,就给我惹这么大麻烦。” 慕晏晏揉着后脑勺,嘟起嘴巴。 “小川川,你赶紧把她带走,我现在一眼不想看见她。” “我还不想看见你呢。”慕晏晏嘟嚷一句,拽拽的自己昂首挺胸先走了。 许平川对慕以瞳颔首,追了上去。 * 会议室,唐铎烊自己玩的倒是挺高兴的。 前面放了一只笔筒,他手里握着一把圆珠笔,一根一根往笔筒里面扔。 远扬负责接待的甜美助理小姐手里端着咖啡,笔直的站在一边陪着,在唐小公子每扔进去一根的时候,夸张的喊一句:“唐先生真厉害!” 这场面,活脱脱封建社会里,纨绔王爷和小婢女。 慕以瞳半推开会议室的门,助理小姐立马看过来,双眼放光,跟看救星似的。 唐铎烊正瞄准,准备投最后一根圆珠笔,所以没注意到。 朝助理小姐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将咖啡放桌上,脚底抹油溜出去。 “啪!” 圆珠笔稳稳落进笔筒里,唐铎烊松了一口气,只听有人抚掌一笑。 “唐公子真厉害呀。” 转头看去,不是慕以瞳是谁。 唐铎烊冷哼着,痞痞的往那里一戳,昂着下巴,特别傲气:“你还知道来?怎么着?签了合作书,转脸就不认人了?” “哪能呢。”慕以瞳迈步上前。 等她看清唐铎烊那张脸,实在憋不住,“哈哈”笑起来。 唐铎烊又羞又恼,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遮挡,硬着头皮说:“你还笑!都是你们家那个泼辣的女人!” “嗯。”憋着,慕以瞳一字一顿:“晏晏是不对,怎么能,怎么能把唐公子挠成这副,这副德性。” “你!”唐铎烊瞪着她。 慕以瞳也不好再过分,不然唐公子真的翻脸了。 过去种种暂且不提,现在唐家和远扬合作关系那是板上钉钉,实凿的事。 “好了,好了,唐公子别气了。我那个妹妹不懂事。”主动挽住唐铎烊的手臂,不过不轻不重的软语两句,唐铎烊已经只顾着看美人,什么气都没了。 “还不是你,我要见你,你打发她来干什么?” 唐铎烊还在怪她昨天的事。 慕以瞳却没打算说谎隐瞒什么,直截了当:“我昨天忙着回去给温望舒做饭啊。” 提到温望舒,唐铎烊眼神闪过忌惮。 看起来,温望舒这次给唐公子的教训,怕是叫他终身难忘了。 只是唐公子也不是全然的草包,冷冷一笑,他看着慕以瞳,“你这是,警示我?” “哎?唐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 “算了,不说这个。你明晚跟我回唐家。” “什么?”慕以瞳一怔,“唐家?我去唐家干什么啊?” 唐铎烊挠挠头,“是我奶奶。我不是跟你签了合作书吗?奶奶就说要见见你,不行吗?” 见她? 鸿门宴吧。 慕以瞳思量半响,唐铎烊等不住,急声问她:“你怕什么啊,有我在,我奶奶还能吃了你?” 话落,他试探着,最终搂住慕以瞳细腰,轻声温语:“你放心,我肯定护着你。以瞳,我喜欢你。” 慕以瞳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眼波风情,风情万种。 唐铎烊霎时间被迷了心智,俯身就朝她吻上来。 慕以瞳眼底闪过冷意厌恶,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唐铎烊被这一巴掌给拍懵了。 慕以瞳推开他,神色自然:“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蚊子呢。” “你!慕以瞳你!” “明天晚上是吧,我去。” 这个回话一岔开,唐铎烊揉着自己脸,也就不提被打的事情了。 其实唐铎烊对她还真是有真心的,不然怎么可能容忍她扇自己巴掌还不发脾气。 只是唐公子一会儿一个样,不定时抽疯,他的真心实意,就显得比较廉价,以至于被慕以瞳选择性忽视掉。 这边安抚了唐公子,亲自送他电梯离开,慕以瞳刚刚呼出一口气,还没等呼干净,手机就在掌心叫嚣响起。 她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看了眼来电人,刚刚呼出去的那口气,又被重新吸了回来。 “喂。” 这一声,要多妩媚就多妩媚。 温望舒听得拧了剑眉,也不跟她啰嗦:“我在楼下,五分钟下来,不然我就上去抓你。” 一个字的废话没有,温望舒说完就挂了手机。 慕以瞳盯着挂线的手机愣神几秒,急急忙忙去按电梯键。 合着温先生压根就没放弃,早上放过她只是先回温氏安排工作,把她留到现在收拾。 等她气喘吁吁冲出远扬大楼,就看见温望舒那辆黑色的宾利尚慕稳稳停在早上送她的地方。 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来,还没等坐稳,车子便启动。 慕以瞳抓过安全带系好,问他:“去哪儿?” 车子驶上路,平稳的走了一段,他才冷冷回答:“医院。” “靠!温望舒你死脑筋是不是!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就是胃不舒服!我没怀……” “怀孕”两个字,不敢再轻易说出口。 温望舒转头睨了她一眼,“你是医生吗?” “……”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 不想再理他,慕以瞳把头转向车外,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 等车子真的停在医院大楼下面,慕以瞳回过头,笑的甜甜的,“望舒,你不是来真的吧?” “那你觉得,我带你过来参观医院吗?”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等他下了车,就发现她在副驾驶上挺尸,死死捏着安全带。 嘲讽勾唇,他绕过车子走过来,打开车门。 “下车。” 慕以瞳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我不!我就不!我都说我没事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听不懂话呢!” “下车。”这语气,明显的冷了几度,看上去,温望舒的耐心告罄。 慕以瞳恼火,梗着脖子:“我不去!我就不去!温望舒,你别逼我!” “你在害怕什么?”他没头没脑的丢来一句。 她微怔,而后笑开:“我有什么害怕的,望舒,我只怕你失望罢了。” “哦?我有什么失望的?”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探身过来,亲自给她解下安全带,然后贴近她的耳,“你不下来,我就在这里要你。” 慕以瞳终究抵不过他耍流氓。 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医院大门。 等结果的时候,温望舒一派安然坐在长椅上,反而是慕以瞳坐立难安。 其实她知道,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没怀孕,她是真的最近肠胃不好。 可是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又让她…… “望舒,如果我真的,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了,你会,你会怎么样?” 温望舒沉默半响,慢慢看着她,“你想我,怎么样?” 慕以瞳半真半假,到底是不是试探,连她自己在这一刻都混淆了,“娶我?” “你觉得,孩子能威胁我娶你?” 正文 第67章 慕小姐,你检查的结果 “不能。” 脱口而出,慕以瞳歪头笑了笑,推了下温望舒的手臂,“开个玩笑嘛,开玩笑,我是看你太紧张了。” “慕以瞳。”他叫着她的名字,面容沉冷。 慕以瞳突然站起身,“哎呀,等在这里太无聊了,我要去外面走走,你要不要一起?” 他坐着,她站着。 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这对于一直处于高高在上位置的他来说,有一种陌生的新奇。 而且,她脸上的笑容太过诱惑,让他无法抵挡。 “要不要啊?”她微微嘟起红唇,朝他伸出手。 他看见那只白嫩纤细的手在自己眼底招摇着,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在下决定之前,他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顺着她拉自己的力道起身,两人谁也没放手,就这样十指交握,往医院的花园走去。 这里是专供病人们休息散步的地方,种了很多花草树木,空气清新。 又因为昨夜的一场雨,泥土的味道更加浓烈。 “哎呀!坐那边!” 她挣脱开他的手,快步奔向树荫下一张长椅,笑呵呵的坐下来,拍着身边位置:“望舒!快来!” 他本因为突然失去的掌心温度而懊恼,却又在下一秒听见她这样心无旁骛,单纯简单的呼唤自己的名字。 温望舒想,自己大概真的要疯了。 为什么仅仅只是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就这么,心动。 阔步走过去,他站在长椅边上。 慕以瞳“啧”了一声,手在椅子上胡乱抹了两下,扯住他衣袖,“坐。” 温望舒冷不防,只得一屁股坐下。 转头瞪她,她却没心没肺的拉起他的手,拿自己刚才给他擦椅子的手在他掌心蹭啊蹭。 他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 “这里空气好吧?” “嗯。” “这里花草美吧?” “嗯。” “你除了嗯就不会说别的了吧?” “嗯……嗯?” 危险的眯起眼睛,温望舒似笑非笑。 慕以瞳因为他掉进自己的陷阱正乐不可支的笑,他却突然出手,搂过她的脖子,夹在腋下。 “喂!喂!温望舒你放开我!”慕以瞳皱着脸,挣扎,小手挥舞着捶他,打他,捏他。 可是他一点反应没有,俊美的脸上染着浅淡的笑意。 “叔叔!你怎么能欺负这个小姐姐!” 蓦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温望舒转头,就见一个年约5、6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他穿着病号服,他的母亲快步走过来,蹲下身抱住他,满脸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杰,快给叔叔道歉。” 小杰却哼了声,手指在自己脸上戳啊戳,“叔叔欺负小姐姐!羞羞脸!羞羞脸!” 慕以瞳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拍着温望舒手背,“你还不放手?叔叔?” 她自顾自的笑说,并未看到他眼里闪过的精光。 当真松开了手,温望舒看了小杰妈妈一眼。 很奇怪的,小杰妈妈就懂了那一眼的意思。 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的孩子。 她轻轻放开小杰,温望舒朝小杰招手,“你过来。” 小杰也不怕生,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毫不惧怕的仰着头,和温望舒对视。 温望舒薄唇一勾,笑了。 轻拍小杰瘦弱的小肩膀,他指着慕以瞳:“阿姨。” 慕以瞳再次笑倒在温望舒肩头。 原来这人还计较这个。 小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张嘴,脆生生指着温望舒,“叔叔。” 温望舒眉目柔和。 转向慕以瞳,小杰指着她,“阿——” 小家伙故意拉长音调,“小姐姐!” 三个字蹦出来,温望舒当即黑了脸。 小杰缩缩小脖子,往后躲进妈妈怀里。 小杰妈妈很不好意思,刮着他的鼻尖,“怎么这么调皮?快叫阿姨,乖。” 拱了拱小鼻子,小杰小脑袋窝在妈妈颈窝里,咕哝一句:“小姐姐这么好看,叫阿姨不好听。” 慕以瞳站起身,走到小杰面前蹲下。 小杰立刻从妈妈怀里站好,眼睛亮亮的望着她,“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就比我妈妈差一点。” 在孩子的心里,自己的妈妈总是最美的。 慕以瞳非但没有因为自己比不上容貌只算中等的女人而生气,相反非常感动。 小杰妈妈也是,听了儿子的话,马上红了眼眶。 伸手摸摸小杰的脸和手,慕以瞳说:“你叫我一声阿姨,阿姨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子,有了礼物的蛊惑,小杰马上叫出口:“阿姨。” “乖。” “阿姨,我长大以后娶你好不好?” 因为“长大”两个字,小杰妈妈猛地别开头,再也没忍住眼泪落下。 没等慕以瞳回答,温望舒突然凉凉开口:“晚了,她是我的女人。” 小杰撇撇嘴,一脸少年老成的惋惜。 慕以瞳转头朝温望舒伸出手,眨巴眼睛:“支票本带了没?” 温望舒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来给她,看她“唰唰”写了一串数字。 撕下支票,她叠好放进小杰病号服的上衣口袋里。 “这……”小杰妈妈一惊,“不行!小姐!这不行!” 一边说着,她一边要把支票掏出来。 慕以瞳按住她的手背,柔声说:“小杰叫我一声阿姨,叫他一声叔叔,这是温叔叔和慕阿姨送给小杰的礼物。不是给妈妈的,是不是小杰?” 小杰人小鬼大的点头,朗声说:“谢谢慕阿姨,谢谢温叔叔。” “小杰真棒。”亲了亲小杰的脸蛋,慕以瞳站起身,“我们走吧。” 温望舒走过来搂住她肩膀,对母子两个人点点头,带着她离开。 他们走远,小杰妈妈才将支票掏出来。 一百万! 看着上面的数字,小杰妈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小杰急的去拽妈妈手臂。 小杰妈妈却一把抱过儿子,大哭出声。 她的儿子,有救了! 回到医院大楼,温望舒才问:“你写了多少?” 慕以瞳知道,他绝不是因为在乎心疼钱才问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能够忍了这么久才问,温先生也是闷骚到家了。 明媚一笑,她伸出一根手指:“不多,一百万。” “为什么?” 他凤眸沉沉,低声而问。 她不会因为喜欢一个孩子,就给一百万,就算给的是他的钱。 慕以瞳拧了拧眉毛,转移话题:“哎?我的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吧?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半小时前,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躲在隔间里打电话,一边打一边哭。 大概就是家里交不起70万的手术费,一会儿她就要带着儿子回家去。 然后她还听女人说了一个病的名称,还有儿子的名字。 出于好奇,她搜索了一下,那种病,只要手术,治愈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只是这些,她不想跟温望舒说。 反正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一个好人。 看着那抹俏丽的背影走远,温望舒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是我,给我查一件事。” * 医生办公室里,40多岁的中年女医生推了下眼镜,抬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只要来这里,就是她的病人,她都会一视同仁。 不过眼前这两位,容貌气质都太出众,让她不格外在意都不行。 “慕小姐。” “是我。”慕以瞳微微一笑。 看上去神色自若,手却下意识的握在一起。 温望舒默默伸手过去,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慕以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几天你一直觉得恶心,闻见鱼虾,肥肉之类的海鲜或者油腻东西就想吐?” “是。” “最近是不是饮食不太规律啊?” “啊?”一怔,慕以瞳心脏沉下,自嘲一笑:“是。” “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这一点,不能仗着身体好就乱来。” “是。” “慕小姐,你的检查结果……就是普通的肠胃问题,开点药你回去吃。记得,饮食一定要规律。” “……是,谢谢,谢谢医生。” “等一下。” 一直没有开口,这时突然开口的男人紧紧盯着女医生的脸,“肠胃问题?她不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女医生笑了,“没有,慕小姐没有怀孕,只是肠胃问题。”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温望舒走在前面,慕以瞳跟在他身后。 抬头望着他冷硬高大的背影,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去。 亲昵挽住他的手臂,她笑着说:“你看吧,我就说我没有。” 温望舒闻言,沉吟片刻,停下脚步:“你很高兴?” 他眼里失落的情绪闪过的太快,快到慕以瞳根本抓不住。 “为什么不高兴?”她还是笑着:“没有不是很好吗?以后我们一定要注意,你不许再拿掉小雨衣,知道吗?” 他还是那句话,重复的问了一次:“你很高兴?” 慕以瞳脸色一变,目露不耐烦。 松开他的手臂,她轻声说:“是,我很高兴。我很高兴,望舒,我没有怀孕。” “你……” “反正,你根本不会是一个好爸爸,我也不会是一个好,好妈妈。” 正文 第68章 被他逼着叫叔叔 “你凭什么判定……” 声音戛然而止。 冷冷一笑,温望舒迈步就走。 自己到底在和她争论什么啊。 和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至少有一点她说得对,她肯定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甚至不想成为一个妈妈。 她不会知道,他昨晚想了多久,甚至在要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就害怕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东西。 慕以瞳以为,依照温先生的脾气,肯定丢下她直接走了。 没想到,他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那样一番对话之后,马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她来说有点难度。 她需要,一点点缓冲的时间,哪怕比现在多一会儿。 所以,她没立刻走过去。 温望舒,也没催她。 当慕以瞳感觉到脸上湿湿的时候,还以为是下雨了。 下意识的抬头,撞入眸底的是一片晴空。 紧接着手腕被攥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 粗粝温热的指腹揩上她的眼睑,指尖凝了泪珠子,他含进嘴里尝了尝,嫌弃的语气:“真难吃。”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却因为在哭着,突然一笑,竟然打了个鼻涕泡。 怔住,慕以瞳完全傻眼。 温望舒脸色比他刚才的语气还要嫌弃,却抬起袖子,一边皱着眉,一边给她擦鼻涕。 他擦的仔细,眼神好像在擦什么珍宝一般。 “哭什么?” “没哭。” “我问你哭什么?” “……你管不着。” 一声喟叹,他终究把她抱进怀里,大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慕以瞳被他弄得更想哭,手抬起来落在他腰上,捻住一块肉,拧了一个钝角。 温望舒闷哼一声,更用力的抱住她,“哭什么啊?” “你,你凶我。”她闭着眼睛控诉。 嗯,天不怕地不怕,一项刀枪不入,铜墙铁壁的慕以瞳,居然会被他凶哭。 谁信啊。 把她从怀里推开,他握住她的双肩,“慕以瞳,我问你,你真的不想?” 不想有他的孩子? 所以在他被迷了心窍,故意不做防护措施的时候,坚定的吃药。 所以在他被迷了心窍,默默幻想默默期待的时候,如此不在意。 慕以瞳吸吸鼻子,呜咽出声:“温望舒,你根本不会是一个好爸爸。你根本,你根本不会娶我。我不要我的孩子是一个私生子,我不要!” “私生子”三个字狠狠砸中温望舒。 他恍然初醒。 她说的,对。 抹了一把眼睛,慕以瞳挣脱开他的手,退后两步,“所以,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我不想要孩子之类的话。温望舒,有一天,我一定会有我自己的孩子,但孩子的爸爸肯定不是你。” 她说完,擦过他身边往前走。 温望舒愣了一瞬,转头追上她。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 慕以瞳深深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说,我以后孩子的爸爸一定不是……唔……” 突然捧住她的脸,温望舒低头咬住她的唇。 慕以瞳疯狂的捶打他的肩膀,手臂,可是他吻的那么霸道,浓烈。 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指腹按在她唇上流血的伤口上,他邪肆一笑,因为薄唇上沾染了她的血,而面容诡谲。 “我告诉你,慕以瞳,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人的孩子,因为,我不许。” “你凭什么不许!” 她下意识就呛声。 “嘘。”他温柔的将食指抵在她唇上,声音腻人的能够滴出水:“不要跟我讲凭什么这样的话,你没资格。” 慕以瞳狠狠剜了他一眼,猛地往他食指上咬了一口。 “嘶!”温望舒倒吸一口冷气。 十指连心,慕以瞳这一口可够狠的。 报了仇,她心里好受了一些,哼了声,迈步走向车子。 开车的时候,慕以瞳见温望舒握着方向盘的十根手指里,唯独翘起右手的食指,刚才被她咬过的那根。 论没心没肺,还真的就是慕以瞳当居榜首。 凑过去,她笑嘻嘻的问:“望舒,你手指还疼吗?” 温望舒皮笑肉不笑,侧目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哎呀,那你还把人家的嘴唇都给咬冒血了,我也没跟你似的。” “嗯?你再说一遍。” “嘿嘿。”她装傻笑,翻找出便携式的医药箱,找了两个创可贴。 先对着镜子给自己唇上贴了一个,她撕开另一个,朝温望舒伸出手,“来。” 温望舒很有骨气的,不要。 “给我手啊,我给你贴上。” 温望舒还是不要,并且甩来一句:“直接去打狂犬预苗。” “为什么要打那个?”慕以瞳慢半拍反应过来,他骂自己是狗,当即暴怒。 “你信不信我还咬你!” 正好一个红绿灯,温望舒停下车子,凉凉说:“我倒是真有地方需要你咬。” 莫名其妙就被这人开了黄腔,慕以瞳的脸“腾”一下红了。 跟这人在一起,有时候自己就会变得跟纯情小少女似的,明明床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了。 强硬的掰过他的手,她利落的给他把手指头贴上创可贴,然后扔开。 温望舒拧眉看着食指上卡通图案的可笑创可贴,拧了剑眉。 这些创可贴都是她买的。 果然,这女人的品味就不怎么样。 想着,他到是没有把创可贴取下来。 后来三天以后,两个人才又见面,慕以瞳不经意瞄见温先生手指头上已经卷了边,但就是没取下来的创可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总是有办法,屁丁丁的事情就让她柔情四溢,心软到一塌糊涂。 “我饿了。”揉了揉肚子,慕以瞳发现温望舒方向是往她公寓,立刻制止,“我今天不是想做饭的心情,我们出去吃。” 她和温望舒真的,真的很少一起去外面吃饭。 尽力想,他们在一起,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铺垫最后到床上这一步。 环境很好的餐厅,临水而建。 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那一片澄净的人工湖让人的心都安静下来。 服务生上前为两人点单,慕以瞳点了招牌菜,然后就起身去上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温望舒正在品酒。 “怎么样?” 她笑眯眯的搭住温望舒身后椅背,雅痞的问。 温望舒摇晃着手里红酒杯,递给她。 慕以瞳接过来轻抿了一口,点头,“不错。” “就这支。”温望舒对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颔首,留了那支红酒,推走了剩下的。 果然,和温望舒在一起,就是高级餐厅,红酒,牛排,好听的钢琴曲。 一直嚷嚷着饿了的某人,最后也只吃了两口牛排,一份松露,蘑菇汤和沙拉动也没动。 “不喜欢吃这里?”温望舒眉间染了薄愠,“想吃什么,我们换一家。” “算了。”慕以瞳拿过餐巾布擦了擦嘴,忽然眼神一闪,“温望舒,你吃过臭豆腐吗?那种炸出来是金黄色的,沾着辣椒酱吃的臭豆腐?” 她说的神色那么向往,那么怀恋。 温望舒搁了刀叉,眸色凌厉,“你和谁吃过?晋皓?” 慕以瞳登时后背一冷,抓过红酒喝了口压惊,装作漫不经心:“这你都知道?温望舒,你太可怕了。” 这种敏锐。 “只要我想知道,就没什么是不知道的。”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红酒杯,他淡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你再和他纠缠不清。” 他不必说后面的话,慕以瞳已经懂了。 其实,这些年,慕以瞳也不少撩男人,可是都没有一个像晋皓这样让他在意。 晋皓那个人,太暖了。 对慕以瞳这样长期活得冰冷的人来说,吸引翻倍。 而且,她对男人都是有所求,包括对他。 可是对晋皓,至今没看出她图什么,这就是温望舒最在意的一点。 “我和晋皓没什么。”慕以瞳叹息一声。 可她过分的解释,在温望舒听来辩解的成分更大。 所以在本可以接近的一刻,两人又遗憾的彼此错过。 * 没有孩子。 晚上温望舒无所顾忌,更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占住那一点,一点点磨,就是不给慕以瞳一个痛快。 她又哭又叫,抓着他媚着声音,没皮没脸的求,什么话都说。 他还是不给,卷了她的耳珠,说了一句让慕以瞳恨不得揍死他的话。 “叫叔叔。” “靠!温望舒你变态!”慕以瞳哭的更厉害,完全被他欺负的。 温望舒冷哼,重重的碾,“快叫。” 今天,她在医院的花园里教小杰叫叔叔时候,他听到从她嘴里吐出那两个字,当即就下腹一热,酥了骨头。 当时就想,如果在床上她这么叫他一声,那该多么,消魂。 现在,就是实现的一刻。 “瞳瞳,快叫。”他亲她,亲的她快要喘不上气。 慕以瞳可怜兮兮的,眼皮红,鼻头红,全身粉红。 望着罩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负隅顽抗。 “快叫,快叫。” 他一点不放弃,一声声诱她。 最终,还是败给了浴望。 她在他的带领下,叫出了那两个字:“叔叔……” 几乎同时,温望舒给了她极致。 正文 第69章 将她逼到今天境地 慕以瞳在浴缸里泡澡。 眯着眼睛享受的时候,浴室门“哗啦”一声开了。 温望舒迈步走进来,全身上下,一块遮羞布都没有。 换做别的女人,不是娇羞惊呼,就是捂住眼睛连看都不敢看。 可慕以瞳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对着温先生吹了个口哨,她痞痞的盯住他下身,不知死活的看啊看。 温望舒走过来和她挤在一起,浴缸太小,装不下两个人,他就把她提起来,放在双腿之间圈着。 慕以瞳不乐意,转头瞪他。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看什么看,看好了什么喂你吃?” 这话,就太黄了。 慕以瞳自知比不过,乖乖的闭上嘴巴。 这人就是典型的穿衣像个人,脱衣就秦兽的类型。 不过慕以瞳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一到这个时候,她的小要求就会变本加厉。 比如,凌晨12点嚷嚷着要喝白粥,还表示外卖的不要,非要温先生亲手煮的。 “我给你操练了一晚上,一碗粥都不给喝?” 偏偏,飞着小媚眼,软语暖糯,娇滴滴说着给你操练一晚上这样话的慕以瞳,是温望舒最最的,抵抗不得。 狠狠瞪她一眼,他终究套了条长裤,出门去了。 40分钟后,慕以瞳昏昏欲睡,被温先生拍着粉红小脸蛋弄醒。 “哎呀,干什么呀。” 这个时候的慕以瞳,撒娇出于本能,对就喜好她这一口的温望舒来说,绝对是买一送一,大酬宾。 被指使着煮粥的怒气尽数散掉,温先生甚至还算温柔的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亲自喂她。 奈何慕以瞳完全就是一个被宠惯坏了的奸妃模样,被喂了一口不吞掉不说,含在嘴里还要睡。 温望舒耐心损失大半,揉着她的腮帮子,贴着她的耳朵警告:“你不吃粥,我就吃你。” 慕以瞳睡意登时消了,坐直身体,老老实实的捧着碗,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口,你一口,你一口,这样和温望舒分食掉一碗粥。 结果吵着要吃粥的人,还不如煮粥的人吃的多。 可看她软趴趴的样子,温望舒不予和她计较,粥碗搁在床头柜上,搂着她滑进被窝里。 这样的夜,格外宁静安详。 她就在怀里,脸在自己心口处熨烫妥帖。 他咬了口她的鼻子,听得她呜咽,挥手就打过来。 那个时候,温望舒被扇了一巴掌还笑的像个傻瓜,绝对是外人看不着的蠢样子。 “瞳瞳。”他轻声叫她。 慕以瞳已经梦见了周公,正跟周公聊天呢,还能有意识的“唔”一声,回应他。 温望舒满意了,夜色弥漫中,薄唇勾勒起浅笑,吻了吻她的眼皮,这才闭上眼睛。 …… 慕晏晏接到唐铎烊电话的时候,自我冷静了好久,才没有在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破口大骂。 “喂。” 这一声,已经包含了慕二小姐全部的教养。 唐铎烊倒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确定这是慕晏晏的号码,才重新放回耳边。 “喂?” “有事吗?” “我在远扬楼下,你马上下来见我。” “Excuseme?!你在说胡话?” “慕晏晏,你没忘你们远扬跟唐家签订了合作书吧?” “……” “你得罪我,我随时可以收回合作。” “唐铎烊你大爷!” “马上下来!” 唐铎烊说完,不给慕晏晏再反驳的机会,直接撂了手机。 慕晏晏气鼓鼓的跟河豚似的,许平川走过来看见,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举着手机,她咬牙:“没事!我出去一下!” “现在是上班时间。”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框,“不允许早退。” “你以为我想?唐铎烊现在就在楼下,要不你去搞定他?” 她话落,许平川眼镜片后面光芒一闪,马上微笑:“去吧,我会跟慕总说你去公干了。” 唐铎烊开着辆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慕晏晏下来时候,他正对着路过不停回头看他的女孩子挑眉笑。 嘴巴里咕哝一句脏话,慕二小姐抱着手臂走上前,往车头一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啧!” 唐铎烊单手撑着车门,轻轻一跃,完美落地。 此时应该有掌声,可是却只有慕晏晏不屑的冷哼。 耍酷失败,唐小公子把这个归咎为慕二小姐没见过世面。 “我今晚要接你姐去我家吃饭。”也不兜圈子,他直接开门见山。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知道你姐平时喜欢吃什么,还有别的喜好等等。” “你觉得我会知道?” 挠挠头,唐铎烊蹙眉:“你不是她妹吗?” “我和她不是一个妈,这你知道吧?” “知道啊。” “那我们的感情也不好,你知道吗?” “……是吗?” “找我了解慕以瞳,唐铎烊你脑子是秀逗了吗?” “靠!你说什么你!” 剑拔弩张,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 总算慕晏晏及时悬崖勒马,想起来这还是在远扬楼下。 烦躁的摆摆手,她说:“赶紧滚吧,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慕晏晏!” “怎么着!” “算你狠!” 唐铎烊狠狠瞪了慕晏晏一眼,转身上车,车子故意贴着慕晏晏身边离开,把小姑娘吓得脸色一白。 对着远远的车屁股,她低声咒骂,问候了唐铎烊祖宗十八代。 “这么快?” 看见慕晏晏回来,许平川惊讶道。 慕晏晏刚才骂累了,话都不说直接倒在椅子里,休养生息。 去接了一杯水回来放在慕晏晏桌上,许平川说:“慕总说,你回来就去办公室找她一下。” “知道了。”慕晏晏端起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半,搁了杯子起身就往慕以瞳办公室走。 “唐铎烊找你了?” “嗯。” “他找你,干什么?”慕以瞳话语转音,那双大眼睛也忽闪着不同寻常。 慕晏晏心里不舒服,沙发上一坐,“打听你喽。” “我?” “你今晚要去唐家吃饭?” 慕以瞳一拂长发,“嗯啊,唐老夫人叫我,我怎么能不去?” “鸿门宴吧。” 慕晏晏话落,惹得慕以瞳微怔。 半天听不见慕以瞳回答,慕晏晏不禁看过来:“怎么了?” 回过神,慕以瞳垂下眸子:“没事,只是有些惊讶,慕二小姐竟然担心我。” “我担心你?你别自作多情了!”小姑娘脸红,咕哝一句:“真要去?” “嗯。”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慕以瞳听了这话直笑,用“你在逗我吗”的表情上下打量慕晏晏。 “如果这点事我都应付不了,还能在四九城立足吗?” 慕晏晏撇撇嘴,站起身,“没什么事,我走了。” “等一下。” 叫住走到门口的慕晏晏,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晏晏,你觉得,唐铎烊怎么样?” 慕晏晏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没。”摊摊手,慕以瞳笑眯眯:“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没准有戏,唐家不错。” “我跟他没可能,我看见他就烦!再说,再说他喜欢你,我才不要你剩下的,绝不!” “好吧。”耸耸肩,慕以瞳说:“当我没说。” 慕以瞳真想给慕晏晏和唐铎烊牵线?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那些话,不过是对慕晏晏的试探。 她自己,已经是这样了,没那么大指望以后还能嫁个好男人,或者还能嫁人。 但是晏晏不同,她清清白白的,而且有自己的努力,远扬势必更好,到时候身家也是不俗。 所以以后慕晏晏的如意郎君,必须有她亲自把关。 唐铎烊在她眼里,根本配不上她家小姑娘。 只是怕这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别再打出别的心思出来。 刚才看慕晏晏反应,应该不会,那她也就放心了。 * 晚上没用唐铎烊接,慕以瞳自己开车去了唐家。 和温家老宅相似的建筑,只是看上去年头好像更久一点。 相比唐铎烊的坐立难安,唐老太倒是安稳的坐在沙发喝茶。 只是看着爱孙如此,不免重重叹口气。 “乖孙儿,上蹿下跳,成什么样子?一会儿人就来了,值得你抓耳挠腮到这般?” 唐铎烊嘿嘿一笑,眼神一闪,“奶奶,我,我去外面看看。” “哎?你……” 唐老太话没说完,唐铎烊已经“蹭”的窜了出去。 他出来,正好赶上慕以瞳下车。 “以瞳!” 乐的开了花,唐铎烊快步朝慕以瞳走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东西,“你买这些做什么?” 难得在唐小公子眼里窥见一抹羞涩。 慕以瞳但笑不语。 这小公子的心思,还是早早给他灭了比较好。 “奶奶等你呢,走吧。”一手拎着礼盒,一手过来揽住慕以瞳肩膀,唐铎烊把场面搞得,她像是见家长的准孙媳。 慕以瞳微微挣脱,挣脱不开,只得随他。 和他一起进了客厅,迎面就看见唐老太。 “唐老夫人,您好。” “哟,这就是慕小姐吧。”唐老太长得很和善,笑容也是。 唐铎烊凑近慕以瞳耳边说了句:“我奶奶很喜欢你呢。” 只是慕以瞳自己在这句话后面加了两个字:才怪。 四九城的长辈里,哪里会有喜欢她的人存在呢? 人人把她当小妖精,都希望自家儿孙,避而远之才好。 唐老太这样,不过良好的素养让她没有目露鄙夷不屑罢了。 “乖孙,带慕小姐过来坐啊。” “哎,好。”唐铎烊可高兴了,搂着慕以瞳过去,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奶奶您看,这是以瞳给您买的。” 唐老太给孙子面子,没用旁边的贴身佣人,自己亲手接过来,还仔细的看了看。 “这东西不便宜,让慕小姐破费了。” 没等慕以瞳开口,唐铎烊倒是得意的说:“这算什么,以瞳孝敬奶奶的,奶奶只管收着。” 慕以瞳浅浅一笑,睨了唐铎烊一眼。 唐小公子立刻被迷得昏了神。 唐老太可是看出了这一眼的含义,暗叹,这姑娘,不好惹。 后来唐老太跟慕以瞳说话,唐铎烊插嘴比慕以瞳说的还多,一番下来,更是把刚才那种见家长的气氛坐实。 唐铎烊自己美滋滋,慕以瞳却眼神越来越暗,嘴角的笑也染了嘲讽。 唐老太见状,适时开口:“好了,好了,晚饭都已经备好了,咱们还是边吃边聊?” “好,以瞳,你饿了吧?我叫厨房做了好多好吃的,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你去看看,不爱吃就重做。” 唐小公子在唐家受尽宠爱,说一不二,完全一个纨绔子弟。 慕以瞳淡笑,柔声说:“我不挑食。” 这句话说的,唐铎烊眉开眼笑,对她更是喜欢了。 转头看向唐老太,小公子眼神仿佛在说:奶奶你看,我给你选的孙媳好不好? 唐老太没接收爱孙意思,在那时候故意别开了头。 三人移步餐厅,慕以瞳看着餐桌,眼睛有些发直。 好家伙,他们三个人而已,可这桌上少说也有20道菜。 毫不怀疑,要是桌子够大,唐小公子会整一个满汉全席给她。 没有感动,慕以瞳只觉得,幼稚,无聊,还有浪费。 三人落座,唐铎烊殷勤的给慕以瞳布菜,照顾有佳,体贴入微。 唐老太不着痕迹的将这些全部收入眼底,时不时叮嘱慕以瞳两句,让她别客气。 饭后,唐铎烊又去给慕以瞳选水果,客厅好不容易只剩下唐老太和慕以瞳。 “慕小姐,我有些累了,能否劳烦你扶我回房休息?” 终于,来了。 两个人,一老一少,却同样是叱咤过四九城的不俗女流,也该踢掉唐铎烊,来一个一对一的对峙。 “好啊。”站起身,慕以瞳上前,扶住唐老太手臂。 唐老太对贴身小女佣递了个眼神,小女佣会意,留在原地。 两人进了一楼,老太太房间,门关上,唐铎烊端着果盘正好回来。 “哎?以瞳和我奶奶呢?” 小女佣恭敬回答:“老夫人和慕小姐有话单独说。” “什么?!” 一心担忧奶奶为难慕以瞳,唐铎烊放下果盘就往一楼奶奶房间冲。 小女佣一急,赶紧上来把他拦住:“少爷,老夫人吩咐,谁都不能过去打扰。” “你让开!你不想活了!敢拦着我!” “少爷,您就这样冲进去,老夫人要生气了,慕小姐也会觉得尴尬啊。” 这话说的,不能不考虑。 跺跺脚,唐铎烊瞪了小女佣一眼,回到沙发边坐下,等。 唐老太房间摆了很多摆设,多是旧时风样。 慕以瞳看着新奇,老太太便说:“喜欢的话就选一个。” “不了,多谢唐老夫人美意。” “你这孩子,我看着倒是和传闻不尽相同。” “传闻,我的传闻?”慕以瞳轻笑,“传闻本就有真有假。” 唐老太点头,拉住她手:“铎烊那孩子,从小父母就不常在身边。跟着我这个老太太,老太太不会管教,难免娇纵了一些,但我看着,他对你是真喜欢。” 一时不好揣测唐老太深里意思,慕以瞳没有立刻接话。 聪明的女孩子,谁都喜欢。 更何况自己孙子什么脾性,没有比唐老太更了解的了,找一个聪明的媳妇儿,才能帮着他管好唐家。 那么说起聪明伶俐,又有手段心机,这样的女孩子,在四九城绝无仅有,慕以瞳就是一个。 这些年,关于她的雷厉风行,唐老太有所耳闻,这话不假。 只是,这名声,还有她和温家那位,老太太听得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铎烊玩闹这么久,难得肯为一个人静下心来。慕小姐,老太太今天就透露一个意思,你和铎烊,我不反对。” 慕以瞳听到这里,终于笑了,“唐老夫人,我呢,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您有什么条件?” 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算唐老太再溺爱唐铎烊,也不会这样简单就松口了他们。 唐老太微怔,而后拍了拍慕以瞳手背,“你这孩子,说直还真直。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和铎烊结婚之后,远扬便和唐家一起管理,反正都是一家人。” “呵呵。”慕以瞳忍不住嘲讽而笑。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居然要她用远扬陪嫁。 “以瞳啊,你别怪老太太胃口大,说句不好听的,你的名声……” 她的名声,对,她的名声是不好。 就连嫁给唐铎烊这样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都要整个远扬作陪才能勉强。 还真是打击人啊。 “我想有一点,唐老夫人误会了。” “哦?” “唐小公子呢,是一门心思的单恋,我对他没有一点意思。今天登门,也只是因为他跟我说是您老诚心相邀,远扬和唐家又是合作关系,不好拒绝罢了。” “你!” 饶是唐老太再好素养,听了这样的话,也是怒了。 句句好听,却是句句贬低她的爱孙。 先前还是小看她了。 “唐老夫人,今天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过来看望您。” 慕以瞳话落,转身就走。 唐铎烊听到门开声音,立刻站起身。 看见慕以瞳出来,他快步迎上前,“以瞳!” 淡淡扫了他一眼,慕以瞳径自往门口走。 “以瞳,你怎么了?”唐铎烊急的拉住她,“是不是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唐小公子,你还是快去看看唐老夫人吧。”甩开唐铎烊的手,慕以瞳打开门。 唐铎烊立在原地,左右为难,终究还是奔回去看奶奶。 慕以瞳一踩油门到底,车子滑出唐家宅第。 姜还是老的辣。 平时风光多少,今天就被打脸多少。 骗也骗不了自己,她,慕以瞳,人生未来,已是绝路。 如果奢望嫁人,普通人,有温望舒,料想对方也是不敢娶,娶不得。 名族望门的话,更是痴心妄想。 就算对方勉强同意,今天在唐家的情况,也恐怕只会再重来一次。 远扬是她父亲心血,以后也是晏晏靠山,她断不会为了自己,将它搭进去。 在这样的夜里,慕以瞳突然怨恨起来。 怨恨,谁呢? 父母,温望舒,还是自己? 到底是谁将她逼到今天境地? “铃!” 心烦意乱之间,手机忽然响起。 探手拿出来一看,她踩下刹车。 盛宛萍? 这个人八百年不会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难道是爸爸? 急忙按下接听键,一通,只听那边盛宛萍低低声音:“你回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面讲?” 听盛宛萍语气,应该不是爸爸有事,她现在心烦,不适合见面。 “不能,你立刻回来。”说完,盛宛萍将电话挂断。 正文 第70章 除非我死 手机搁在一边,盛宛萍看着手里诊疗单,苦涩的弯了嘴角。 这是她帮慕毅清洗外套的时候,无意间从他上衣口袋里发现的。 东西落在她手里已有三天,她考虑了三天,今天才打电话把慕以瞳叫回来。 这个时间,街上行人车辆很少,慕以瞳车速不慢,不到一小时就已经驶进慕家。 步入客厅,慕二小姐揉着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正从楼上下来。 看见她,慕晏晏很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慕以瞳没说是她妈妈找自己,只是淡淡点头便往楼上走。 不出所料,推开自己房间门,就见盛宛萍坐在床上等她。 “什么事?” 随手关了门,慕以瞳走进来。 盛宛萍站起身,递过来一张纸质的东西。 慕以瞳将她苍白的脸色收入眼底,伸手,将东西接过来。 “这是什……” 眼睛瞬间瞪大,她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盛宛萍冷笑道:“现在,不用我回答你这是什么了吧。” “这东西,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吗?”盛宛萍冷笑的面容终究出现一丝裂缝,那种感觉,就好像将心脏割开,灌进去无数冷水。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看着慕以瞳的眼神充满了怒恨,“该我问你才对,慕以瞳,你到底要害慕家,害你爸爸,害我到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你!我,我没有。”咬唇退后一步,慕以瞳反驳的很没有底气。 盛宛萍却顺势上前,占尽了上风,“没有?你何必自欺欺人!如果不是为了你,你爸爸会和,会和她扯上关系吗?你和你妈妈毁了我的前半生,现在你又要毁掉我的后半生。” 顿了顿,她疯魔一般大笑出声:“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啊!慕以瞳!” “你闭嘴!”慕以瞳咬牙低吼,压低声音:“你想吵到慕家全部人?弄得鸡犬不宁吗!” “呵!” 深吸一口气,那张诊疗单已经被慕以瞳捏皱到不成样子,“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你相信爸爸,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是吗?”盛宛萍涩然苦笑,抬手捂住眼睛,别开脸,“我知道我比不上你妈妈,现在,我可能还要输给另一个女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妻子说谎,还能因为什么?” 不恨慕以瞳,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因为她,慕毅怎么会跟对方有牵扯。 只是,这其中真正内情,她还是不知道。 她也不会知道,慕以瞳此刻的心情,如遭绞刑。 该说些话安慰盛宛萍,也该告诉她,无论如何,她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慕以瞳声音沉沉,“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爸爸谈谈。” 她说完,转身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停下来:“你放心,你心里想的那种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除非我死。” 盛宛萍听了这话,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只来得及看见合上的房门和一晃而过的慕以瞳纤瘦窈窕的背影。 “咚咚。” 慕毅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敲门声,扬声道:“进来吧。” 慕以瞳推开门,慕毅看见她,目露惊喜。 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他坐直身体,“瞳瞳你回来了?” “嗯。”慕以瞳颔首,关门走过来。 慕毅拍拍床边,温声说:“过来爸爸这里坐。” 慕以瞳蹬掉鞋子,像小时候一样,身子一蜷缩,窝趴在慕毅膝头。 他也像她小时候一样,嘴角勾勒着浅浅的慈爱笑意,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的小豆丁长大了。” 感叹一句,慕毅思绪有些飘远。 慕以瞳闭着眼睛,掌心握紧那张诊疗单,轻声问:“爸爸,前几天,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人?或者,去过什么地方?比如,医院之类?” 慕毅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但也只有几秒便恢复如常。 “瞳瞳,你长大了,怎么跟爸爸说话还喜欢绕弯子了?嗯?” 慕以瞳叹口气,坐起身,看着爸爸清俊的脸,“好,那我直说了。” 摊开手,她将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东西伸到慕毅眼前。 慕毅看了看那东西,又看了看慕以瞳,拿过,却并没展开。 看来,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爸爸!”她扶住慕毅膝盖,这一声叫的有些着急,“你在想什么?” 慕毅苦笑,温柔凝着女儿,“如果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不信?” 望着爸爸半响,慕以瞳缓缓摇头:“我不信。” “你啊。”慕毅重重一叹,“瞳瞳,在你看来,爸爸就那么没用吗?” “爸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这东西,是宛萍给你的?” 慕以瞳抿直唇角,点了点头,“爸爸,不要怪她,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不是吗?她,她很在乎您,很爱您,这么多年,您就一点感觉没有?” 身为子女,当然都希望爸爸爱自己的妈妈。 可慕以瞳恰恰相反,她希望爸爸不要再爱妈妈。 那份爱太沉重,早晚会压得爸爸喘不上气,早晚会毁掉慕家,毁掉他们所有人。 “瞳瞳,如果可以随时叫停,那就不能称之为爱。我每一天,每一时,每一秒,都在努力。” “爸爸,不要再见她,不要再让萍姨担心,您身为一个男人,这是您的责任。” 慕毅垂了眸子,声音沙哑:“好,我答应你。” 盛宛萍回房的时候,慕毅还没睡,在等着她。 该来的总会来,无法逃避。 “宛萍,对不起。” “你不要道歉!”盛宛萍死死咬住下唇,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如果什么都没有,你就更加不用道歉。” 慕毅掀开被子起身,朝妻子走过来。 站在她面前,他扶住她的肩膀,“我道歉,是因为你,我让你这样没有安全感,说到底都是我这个丈夫做的不够好,没有尽到责任。” “你……” 慕毅突然用力,将盛宛萍抱进怀里。 盛宛萍惊愕,脸色微红。 “宛萍,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无人能及。” “慕毅……”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慕毅,有你这句话,我愿意在你身边再坚守千年,万年,就算你最爱的人,始终不是我,也没关系。 当着盛宛萍的面,慕毅拿出火机,将那张诊疗单烧掉。 火苗跳跃,病人一栏,那三个字,渐渐化作一团灰。 * 慕家很久没有人这么齐的一起吃早饭,更何况,盛宛萍亲自为慕以瞳添了一碗粥,她接过来还说了句谢谢,白瓷勺舀了一口含进嘴里。 慕晏晏被惊吓到,粥钻进气嗓,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晏晏?”盛宛萍吓了一跳,急忙走过来给她拍背顺气,“这是怎么了?” 慕晏晏一边咳,一边眼泪汪汪的看向慕以瞳。 她一派老神在在,规规矩矩继续喝粥。 慕毅蹙眉道:“好点了吗?晏晏,吃东西就慢点吃,不要着急。” “嗯,嗯。”答应了两声,慕晏晏接过盛宛萍递过来的水喝了口。 幸好呛到的是粥,所以没什么大事。 这人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这么看来,妈妈也有点不正常。 她和慕以瞳向来是水火不容,不冷嘲热讽就不错了,怎么还突然变得和谐了? “我吃好了。” 正想着,慕以瞳推开空碗站起身,“我去上班了。” 慕毅点头,柔声说:“路上小心。” “我!还有我!”慕晏晏扯了纸巾擦了下嘴角,“你顺便捎上我。” 慕以瞳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迈步就走。 慕晏晏和盛宛萍拥抱一下,“爸爸,妈妈,我走了。” 盛宛萍对慕晏晏肯去远扬上班的事情非常高兴,拉住女儿手,细心叮嘱:“认真点。” 末了又加了一句:“好好跟以瞳学习。” 慕晏晏下巴都要掉下来,咽了口唾沫,点头:“……知道了。” 从慕家奔出来,慕以瞳的银白色宝马停着等她,她打开车门坐进来,张口就质问:“慕以瞳,你是不是给我妈喝了什么迷魂汤?” 慕以瞳嗔怪的睨了她一眼,丢给她两个字:“有病。” “喂!你说谁!” “谁有病说谁。” “慕以瞳,我跟你拼了!” “老实点!”低嗤一声,慕以瞳启动了车子。 惯力使然,没系好安全带的慕晏晏往前倒了一下,狠狠撞了头。 慕以瞳唇角勾笑,车子平稳的行驶上路。 吃了亏,小姑娘总算安生了一点,系好安全带,扭着脸看窗外。 慕以瞳开了音乐,随着节奏打拍子,看上去心情不错。 忍了一会儿,小姑娘实在忍不住了,伸手过来把音乐关掉,瞪着她。 慕以瞳哼了声:“你还说你不是有病,我和你妈妈针锋相对,你不高兴,我和她和平共处,你又疑神疑鬼。” “我……” 张张嘴,慕晏晏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偃旗息鼓。 慕以瞳看了她一眼,笑眯眯:“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你跟我去。” “什么应酬?是不是陪臭男人喝酒?我不去!” 往她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慕以瞳冷声:“不去也得去!那叫应酬!什么陪男人喝酒,小女孩子,说话也没个深沉!” 慕晏晏撇撇嘴,不再争辩。 见识了一早上和谐气氛的慕晏晏来到远扬,蓦然发现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和谐相处。 许平川不知道从哪儿受了气,见到慕晏晏就把一沓资料摔在她面前。 慕晏晏翻了翻,皱起小眉毛:“什么意思?” 推了推眼镜框,他说:“全部录入电脑。” “全部?” “全部。” “全部??” “全—部!”倾身过来,许平川眼神的厉光从眼镜片后面投射出来,“你有问题?” 这个人,发起火来比慕以瞳还要可怕。 慕晏晏很怂的摇头,慌慌张张开启电脑。 一个上午,她的手就没停过,好不容易弄完了一半,她端起自己的马克杯起身,准备到茶水间倒点咖啡喝。 茶水间门口聚着几个人,个个探头探脑,窸窸窣窣。 慕晏晏走过去,问:“什么事?” 其中一人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小点声,许秘书正在里面发疯呢。” “唔?” “今天晚上,许秘书要跟慕总出去应酬。” “可怜啊,可怜。” 应酬有什么可怜的? 慕晏晏不解,拉下捂住自己嘴巴的那人手掌,“应酬不就是吃吃喝喝,还有女人作陪,有什么可怜的?” “唉,那是你不懂内情,这个应酬可不是普通应酬,而是……” “你们很闲啊!” 突然出现的许平川一声厉吼,众人一惊,立刻鸟兽四散,只剩下慕晏晏愣在原地。 “那个,我,我喝,咖啡。”慕晏晏举起马克杯,脸色无辜。 许平川瞪了慕晏晏一眼,气冲冲的离开。 等晚上,她和慕以瞳,许平川,还有两个财务部的男职员来到饭局,终于明白许平川和男职员们一路过来,难看的脸色是为了什么了。 包间里坐着四位贵妇,每一个都有40岁往上,正是,嗯,如狼似虎的年纪。 慕以瞳带着人一进来,她们眼神齐刷刷看过来,直直落在许平川还有两个男职员身上,这有点,狼多肉少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了。”慕以瞳先自罚一杯,眉眼一挑,许平川也带着两个男职员自罚了两杯。 今天的饭局,是要谈慕以瞳下个月为远扬筹办的慈善之夜。 这四位的老公在四九城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她们娘家也是身家不凡。 这才是慕以瞳放弃找她们老公,直接找她们过来的主要原因。 只要她们回去开口,老公必定应许,那慕以瞳也就不会因为和他们老公有牵扯而得罪她们这群贵妇。 如意算盘打的这样好,这样响,又带了自己的人过来,连找男公关的钱都省了。 慕晏晏翻个白眼,佩服慕以瞳的好算计。 其实,她还真是误会慕以瞳了。 一来,有她在,不会让许平川和男职员吃真亏,二来,许平川他们三个,都是经过慕以瞳精挑细选,长相,身材还有才智俱佳,这样的人,才能帮助她达成这笔生意。 男公关,除了会讨好女人,在谈生意这一点上,可一点用没有。 几杯酒下肚,慕以瞳微醺,转脸看向慕晏晏,只见她闷闷不乐样子。 “慕二小姐怎么了?” 慕晏晏摇摇头,不说话。 给她倒了杯果汁,慕以瞳把杯子塞进她掌心,“你以为,商场是个什么样子?商场如炼厂,你听过没?” 慕晏晏垂下头,若有所思。 慕以瞳揉了揉小姑娘脑袋,今天她见的,也够回去好好想上几天的。 “拿上包,我送你出去。” “嗯?可以走了吗?” “我们不行,你可以。” 说着,慕以瞳握住慕晏晏手臂,笑着对几位贵妇说道:“我们家这个不中用,已经醉了,免得她丢脸,我先送她出去,马上回来。” 几位贵妇正忙着对身边美男上下其手占便宜,随口说道:“好,好,慕总你去吧。” 把慕晏晏送出门,慕以瞳把车钥匙给她,“到家给我发条短信。” “那你?” “我没事,过会儿就能走了。” “嗯。” 在外面透了透气,等慕以瞳回到包间,就见许平川衬衫扣子崩开几颗,一只白嫩肉呼呼的爪子正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吃豆腐。 他满脸隐忍,看见她回来,眼神跳跃。 慕以瞳莫名有些窝火,摇曳身姿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胖贵妇和许平川中间。 “哎?”那位贵妇蹙眉,却只能按捺着,“慕总回来了。” “嗯啊。”慕以瞳眨巴眼睛,言笑晏晏,“吃也吃了,玩也玩了,程夫人,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啊?” 程夫人是头儿,剩下三位都没她手腕厉害,也没她身家丰硕,所以都很听她的话。 眼神在许平川脸上滑过,程夫人笑:“刚才许秘书跟我说了,我也不跟慕总来虚的,一口价,一百万。” 一百万,当她是叫花子呢。 “慈善是好事,慕总既然有心,我们也得出力不是?” “呵呵,程夫人有心,只是一百万,会不会太少?” “一百万还嫌少?”另一名贵妇冷笑:“慕总莫非要狮子大开口?” “陈夫人说的哪里话?只是我这个慈善之夜,是远扬主办,温氏协办,要是温总知道我借了温氏的名,只筹到这么点善款,还不把我大卸八块?” 一听说这里面还有温氏的事,几位贵妇眼神闪过思量。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慕总你听错了。” “哦?”慕以瞳装作惊讶,和许平川一唱一和。 许平川看向程夫人,勾唇笑道:“程夫人的意思,是一人一百万,是不是啊?” 程夫人一怔,暗自咬牙,面上还得笑着,“许秘书说得对,慕总,是我们一人一百万。” “真哒?”慕以瞳抚掌一笑,“那我就谢谢程夫人和三位夫人了。” “不客气,不客气,慈善嘛,应该的。”程夫人皮笑肉不笑,再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一行人出来,慕以瞳领着许平川和两个男职员,亲自送四位贵妇离开。 “小川川!真有你的!你脑子转的怎么那么快啊!” 她们一走,慕以瞳便兴奋的拍着许平川肩膀,明艳艳的笑。 许平川睨了她一眼,拢了拢衣服,淡声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好,回头我给你们发红包。” 两个男职员听了,倒是眼睛发亮,口口声声哄慕以瞳高兴。 今天他们吃亏不算多,只是为难了许秘书一个人。 打车先走了,现在只剩下慕以瞳和许平川。 “你车呢?” “哦,我让晏晏开走了。”边说着,慕以瞳边拿出手机,“等会儿,我给你叫个代驾。” 代驾来的快,20分钟就过来了。 把许平川送上车,慕以瞳要关车门,许平川却握住了她手腕,“上来,送你。” “不用了,我等会儿打车走。” 轻轻挣脱开,慕以瞳由衷说道:“谢谢你,平川。” 许平川拧了眉,说了句肉麻,自己带上了车门。 车子驶离,慕以瞳呼出一口气。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嘲讽冷沉的男声:“又啦皮条了?” 正文 第71章 跪求她救他 慕以瞳听得想笑。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笑着转过身。 夜幕四合,酒居前的两盏地灯不甚明亮,或者,本就是故意为之,弄成这样暧昧的氛围。 女人娉婷而立,地灯将她的影子拉长,与她本身相映成辉。 半明半暗间,她嘴角挂着丝丝浅笑,美艳不可方物。 雷旭琛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极快的别开头去。 这女人妖孽转世,一眼不可多看。 不信的话,瞧瞧他好友境况便知。 日日看,时时腻,不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所以旧人常说,红颜祸水,眼前这位更是。 “你怎么在这里呀?”慕以瞳高高兴兴的走过来,挽住温望舒手臂,明眸皓齿,青黛柳眉,徐徐而望。 因为喝了酒,薄薄蕴了一层醉意,动人非常。 温望舒仿佛被蛊惑,对上她的媚眼如丝,声音低哑:“有个饭局。” “和谁呀?” “城市规划局的几位。” “温氏又有什么大生意?” 慕以瞳起了兴致,立刻追问。 雷旭琛叹息一声,对慕以瞳说:“望舒今晚喝了不少,他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的。”朝雷旭琛颔首告别,慕以瞳嘟着红唇,语气娇嗔:“你还没有回答我。” 温望舒抬手捏了捏她圆润鼻头,微微冷笑:“这杯羹,没你插嘴的份。” “……切!” 其实不用雷旭琛特别告诉,她也知道温望舒喝多了。 就像现在,他自己很努力,很认真的走直线,却还是把路走的歪歪扭扭。 慕以瞳跟在他身后,笑的都快要背过气去。 此时不拍,更待何时。 掏出手机,把温先生百年难得一见的衰样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做要挟之用。 录了差不多半分钟,慕以瞳满意的看了一遍回放,小心的保存好,还给文件设置了密码。 抬起头,就见温望舒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剑眉蹙着,沉沉看着她。 她收了手机,快步走上来,“怎么了?” 温望舒神色不耐,手扶住旁边的路灯,薄唇一动,吐出一个字:“累。” 原来是走累了。 慕以瞳嘻嘻笑,歪着头问他:“那要不要打车哇?” 温望舒愣了几秒,好像察觉到自己被她戏耍了。 醉是醉了,身体本能还在。 把她抓过来,按在臂弯里一阵狂吻。 慕以瞳捶着他的肩膀手臂,唔唔叫着,等被放开,俏脸酡红不说,红唇更是肿起。 擦了下嘴角,她泄恨的推了他一把。 温望舒没站稳,摇摇晃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 和出租车司机两个人合力把他从车里搬上楼,司机拿了双倍的钱,乐呵呵的走了。 慕以瞳扶额,看着靠在墙边,半眯着眼睛的某人,唉声叹气。 刚才就应该直接打车回来,放任他吹了风,他似乎醉的更严重了些。 打开门,她背靠着门板让出一大块地方,“进来,快点。” 温望舒看了看她,又往门里看了看,“这是哪儿?” 慕以瞳无语望天,不对,这里望不到天,她只有望着自家的天花板,“我家。” “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他蹙眉,一脸羊入虎口的警惕。 “装什么贞洁烈妇。”咕哝一句,慕以瞳不耐烦的伸手过来扯他手臂,“快点进去!我耐心有限,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外面冻死你!” “现在的温度冻不死人的。”他又说。 慕以瞳直接恼了,连拉带扯,着急了还对着他屁股踢了一脚。 也就是温望舒现在反应迟钝,她才敢胆大包天。 好不容易把人弄进门,关上门的时候,她气喘吁吁,好像干了多少力气活。 “这里有点眼熟。” 温望舒还在自己跟自己玩‘哎呀,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游戏。 慕以瞳不想理他,径自进了卧室。 等她洗了澡出来,就发现温望舒窝在沙发上,阖着眸子,好像睡着了。 走过去踢踢他的长腿,她叫他:“温望舒?温望舒?” 叫到第三声,温望舒倏然睁开眼眸,把她吓了一跳。 “靠!” 她低咒一声,手腕倏然一紧。 他的指扣在她腕子上,轻轻一扯,她已经往前跌趴在他胸膛上。 那双凤眸不清明也不再浑浊,慕以瞳一时分不清他有没有在短暂的睡眠中清醒,不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一旦温先生反扑,她只会被吃的渣都不剩下。 他看她,她也看他。 渐渐,这个互看,就多了丝缠绵悱恻,情意绵绵的意味。 慕以瞳眨巴着大眼睛,率先在看里面加了一抹明艳动人的笑,“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嗯。” “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 温望舒还真的听话的放了手。 慕以瞳顺势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 温望舒已经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把杯子递过来,注意到温望舒接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两眼。 应该是在确定这杯子是不是自己的那只。 这男人,到底醒着还是醉着啊? 要是醒着,肯定不会这么乖,可是醉着,也不该这么精明啊。 “咕咚咕咚”喝了半杯,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听慕以瞳说:“脱衣服。” 她的意思,是让他把沾染了酒气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去洗澡睡觉。 可是温望舒就是故意“听错”了她的意思。 抬眸看着她,他双眸里光芒炯亮。 “你,你……”慕以瞳心慌的咬到了自己舌头,往后退的时候,他站起身逼仄过来。 把她钉在墙上,他的视线逐步往下流连,在她吊带睡裙露出的锁骨处打转。 “温望舒,你干,干什么!” “你。” 他回了她一个字,也同时回答了她问他干什么的问题。 羞赧窘迫之中,她的睡裙被他扒掉,丢弃在一边。 他面对面托着她,俊脸陷入沉迷在一片软绵绵,白花花,嫩柔柔,甜蜜蜜,犹如棉花糖的棉絮之中。 慕以瞳揪住他的头发,仰起脸,脸上红潮片片。 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自己脱衣服,反倒先把她脱个精光,按在床上欺负到低哭连连。 * 翌日,温望舒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 白色的薄被滑落在腰际,露出他健硕精壮,健康蜜色的胸膛轮廓。 随手扯了床边叠放整齐的一套衣物中的裤子套上,他进浴室洗漱出来,打开卧室门,听见慕以瞳在客厅打电话。 “告诉他们,自己想办法,办不成这件事,周一就不要来上班了。什么?我知道了,可是……” 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慕以瞳手里正在抖落洗过的床单,转身看见温望舒,她招手叫他上前。 温望舒走过来,手里就被塞了床单两角。 “好了,就这样,先挂了。”手机抛物线被扔向沙发,她自己扯了床单另外两角,指挥:“你往后面退,对,对,就站那儿,抓住了别动!” 淡粉色的床单在她手下展开,如波浪翻滚,洗衣液的清香钻进鼻端,她背靠初晨最温柔和煦的阳光,整个人美好的不真实。 床单、被罩还有枕套晾在阳台,她找了个小凳子坐好,端出两个盆子,把她和他换下的内衣按进去,手洗起来。 他靠在露台上,看着她白嫩纤细的小手揉搓着他的平角裤,耳尖发烫。 洗好了内衣并且晾好,她又开始公寓大扫除。 抓了温望舒这个帮工,却发现他只会帮倒忙,慕以瞳一气之下把他赶到书房里,不许出来。 时间一晃已经中午,假装看了一上午文件的温望舒从书房晃荡出来,“我饿了。” 慕以瞳抽空看了他一眼,“厨房有泡面,你先泡一个吃着。” 听了这话,温先生就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了。 “我不吃那种东西。”他很有骨气的拒绝,“你做饭给我吃。” 慕以瞳气恼,摊开两只沾着灰尘的爪子,“你没看我忙着呢吗!你能不能不添乱!” 被训斥,温先生实在很想凶回去。 可是脑海里蓦然闪过她给他洗衣服的样子,张张嘴,也只出来一句:“找保洁,我出钱。” “干嘛找保洁,我喜欢自己打扫。”慕以瞳撇嘴,“这是一种乐趣,你懂不懂?” 通过自己的劳动让整个家焕然一新,会特别有成就感。 说不过她,温望舒一身怒火无处发泄,转头回了书房。 于是,正在享受周末时光的吴若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总,总裁?明年,明年下半年的拓展计划书吗?” “嗯,马上给我发过来。” “那个,总裁,您知道今天周末吧?” “所以呢?” Boss啊!难道您不用过周末的吗! 可是您不过,我还要过啊! 您不能这个样子啊!!! 没法子了,只能找人求救! 五分钟后,慕以瞳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言笑晏晏:“温望舒,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哇?” 温先生很矜持的抬起眸子,很矜持的磨蹭着起身,很矜持的穿戴整齐,很矜持的站在门口等她。 慕以瞳带着温望舒去了弄堂里的一家小店。 那家店的牌子很旧了,下面还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些生锈的线路。 温望舒站在门口,死活都不进去,满脸都写着:我要走,马上走。 慕以瞳柔着性子哄别扭男人,再三保证这里很干净,而且东西非常非常好吃。 她手舞足蹈的拿手比划着,脸上神情浮夸,眼睛晶晶亮像星子。 温望舒渐渐柔和了神色,在她再次询问的时候,几不可查的点了点高贵的头。 慕以瞳顿时惊喜,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进去。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吃东西,又便宜又好吃,你不知道真正好吃的东西一般都不起眼吗?就像是明珠暗藏。” 她很少这样肆无忌惮的说些以前,尤其是上学时候的往事。 跟了他以后,她已经自动自发的把以前收藏,偶尔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自我回忆。 他知道,因为自己,她才选了一条陌生又艰难的路,但那又怎么样? 反正,不会让她一个人走下去就是。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只有一对情侣坐在角落,东西吃完也没急着走,依偎在一起甜蜜说话。 店面不大,只放了六张木质桌,桌面斑驳,书写了旧日痕迹。 慕以瞳抽出纸巾给温先生擦了椅子,这才按着他坐下来。 店里没请服务生,老板娘亲自过来,递了菜单,笑眯眯问道:“吃点什么?” 慕以瞳全权做主,因为深知温先生喜好才能如此:“一个糖醋小排,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干炸平蘑,一个素色小炒,两碗米饭,再来两瓶冰啤。” “好,稍等。” 菜上的很快,用白瓷盘子装着,卖相不错,很家常,和慕以瞳平时做的很像。 温望舒拿起筷子,试探的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最后吃的一句话没有。 小小的店铺,果然暗藏美味。 冰啤又冰又爽,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被打开,胸腔畅快。 这顿饭,温先生吃的十分满意。 慕以瞳付了钱,两人和那对情侣同时出来。 女孩子蹭着男孩子手臂撒娇要去看电影,男孩子抵不过女友,弹了弹她的额头,搂着她往电影院方向走。 公寓在电影院相反方向,慕以瞳刚走了两步,就被温望舒突然拉住了手臂。 “怎么了?”两步折回,她仰头问道。 温望舒唇角抿直,神情带着别扭的说道:“要不要看电影?” “我们?” “不然呢?” “你喜欢看电影吗?我是说去电影院看的那种。” “不知道。”温望舒剑眉一簇,末了又说:“没去过。” “你没去过电影院看电影吗?”慕以瞳满脸不可思议。 温望舒瞪她一眼,不悦道:“不行吗!” “哈哈,知道了,我们去看电影。”拉着温望舒的手往电影院走,她低声咕哝:“早知道你没去过,我们就早点去啊。” 他们认识了7年啊。 到底在这中间错过了多少个彼此的第一次。 本来第一次看电影呢,当然选择普通厅,人多一起热闹,可是慕以瞳估计温望舒会直接发疯。 所以她花了五倍的价钱,买了贵宾厅的票。 这个时间只有这一场电影,还是文艺片,本来看这种类型的人就不多,会花贵宾钱看的就更少,所以整个贵宾厅只有六个人,各自坐的距离非常远。 慕以瞳和温望舒坐在最后一排。 电影开始,前面倒是挺正常的,就是两个痴男怨女,相爱不能在一起。 可是后面,慕以瞳有一会儿低头划手机没注意剧情,再看的时候,一双男女就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更可怕的是,从前面传来了,那种声音。 黏腻细碎,犹如热巧克力滑过心头。 “这……” 语塞住,慕以瞳转头看向温望舒,“我不知道这电影是……” 后面的话,尽数被他堵住。 他的大掌握住她的细腰,一勾一抱,她已经换了姿势,跨坐在他腿上。 吻着她,他的手拉开她裙子的拉链。 “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才不是。” 谁知道文艺片会有这么一段。 更不可能知道,她和他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不行,不行。”她细眉紧蹙,按住他的肩膀推拒,“没有,没有那个。” 她说过,以后再做,必须带上小雨衣。 然后,慕以瞳就傻了。 温望舒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个小雨衣,递给她。 那意思很明确。 要她亲自动手。 慕以瞳无奈,只得从他腿上退下来,蹲在他跟前。 温望舒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底含笑,幽幽说道:“乖。” 至此,慕以瞳对电影院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 以后温望舒还曾经旁敲侧击多次要和她去看电影,但都被她三推四推,装傻充愣,弄得未能成行。 电影结束,温望舒餍足的搂着慕以瞳从后面缓缓往下走。 遇见另外两对情侣,对方也是和他们一样神色表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从电影院出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竟下起了雨,雨势不算大,但他们没有伞,还是被困住了。 “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过去坐一下吧。”慕以瞳提议道。 温望舒颔首,和她牵手过去。 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慕以瞳藏不住嘴角微勾的笑意,这一天,过得如梦似幻,太过不切实际。 点了两杯热咖,他们坐在落地窗位置,慕以瞳歪头看着窗外雨帘,侧脸宁静婉约。 温望舒正望着她,冷不丁手机叫嚣响起。 拿出手机一看,他按下接听,几乎立时变了脸色。 手机还贴在耳边,温望舒站起身,脚步一抬,疾步就走。 慕以瞳一怔,跟着起身追上去,蹙眉问道:“望舒,怎么了?” “是嘉志。”垂下手,温望舒看着慕以瞳双眸,“嘉志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 “什么?!” * 消毒水味道弥漫在长长的,冰冷空寂的医院走廊,慕以瞳和温望舒赶来时,冯暖心已经在温成林怀中泣不成声。 温成林看了大儿子一眼,对于慕以瞳一起出现,并没说什么。 一个小时前,温嘉志和同校同学结束为期三天的集训,乘坐校车从临市回四九城。 突遇暴雨,司机一时不慎,酿成了车祸。 司机老师学生一共19人,司机当场死亡,两个老师还有十几个学生不同程度轻伤,温嘉志座位靠前,和另外两个学生被甩出车外,重伤。 手术室的红灯刺眼,慕以瞳手心全是冷汗,紧张的握住了温望舒的手臂。 突然,门打开,护士奔出。 “我儿子怎么样?!”温成林搂着冯暖心上前,急声问道。 护士说道:“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是血库不足,从别的医院调血过来来不及了,必须现场找人输血。” 顿了一下,护士问:“请问你们谁是A型血?” “我是!我是!”冯暖心强撑着站稳,抓住护士衣袖,“我是A型血,我可以输血给嘉志!” “温夫人,您的病例显示您有低血压,不能输血。”这名护士平时也有帮温家指定医生给冯暖心做体检,所以很了解冯暖心。 “什么?”冯暖心一听,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温成林扶着,只怕直接坐到地上了。 “还有谁是A型血?”护士再次问道。 慕以瞳涩然一笑,手指攥紧成拳。 难道,这就叫天意? 还没等她表态开口,只听“扑通”一声。 冯暖心挣脱开温成林,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跪在了慕以瞳面前。 “瞳瞳,求求你救嘉志!” 正文 第72章 你可以冷血,我不行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是温嘉志命悬一线,慕以瞳想,冯暖心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叫出“瞳瞳”两个字。 真是讽刺。 曾经,她多么想再听一次,记忆中,温暖的女声,浅浅柔柔的呼唤这两个字,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听见的。 她爱着,恨着,怨着,恼着的女人。 有多爱就有多恨,有多恨就有多爱。 这个女人,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多年前,毫不留情的抛弃了她,没有一点留恋。 还记得她抱着自己,亲着自己白净的小额头说:“瞳瞳是我的珍宝,最重要最重要的珍宝。” 可是在更有钱,更有权,更有势,更加美好的未来和她之间,这个女人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瞳瞳,我求你!我求求你!” 冯暖心伸手紧紧攥住了慕以瞳的手,几乎要把她手指折断的力气。 她让慕以瞳见识到了,一个母亲在挽救自己孩子的生命面前,可以有多努力。 “暖心,你这是做什么啊!”温成林咬牙低吼,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站起来!给我站起来!” “你别管我!”冯暖心甩开他,吼叫出声。 平日里,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少的女人,这个时候,竟然能够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她被逼急了。 “要我磕头吗?瞳瞳,你要我给你磕头吗?”冯暖心凄然惨笑,泪流满面,何其狼狈。 温成林别开头,不忍看这一幕。 温望舒凤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慕以瞳笑出声,女声朗朗,“不必了,温夫人,您起来吧。” 她说完,转头看向一脸惊愕到现在都没缓过神的小护士,“请问,我要去哪里抽血?” “啊?”小护士回过神,咽了口唾沫,这才说:“这,这边,请,请小姐跟我来。” “好的呀。”慕以瞳拂了拂长发,“对了,我中午喝了一点点啤酒,不影响吧?” “只是一点点的话,又过了这么久,不影响的。” “哦,那就好。” 温成林叹息一声,扶着冯暖心起身,她疲倦的靠在丈夫怀里,闭了眼睛。 眼看着慕以瞳跟着护士走出几步,蓦然,一道沉沉男声传来:“等一下。” 慕以瞳背影一僵,站定在原地。 冯暖心倏然瞪大眼睛,从温成林怀中站直,看向温望舒,“望舒?!” 温望舒迈步走过来,站在慕以瞳身后,“你想好了?” 慕以瞳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嘴角弯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有什么好想的?老娘想要献爱心,不行吗?” “慕以瞳!”他厉声呵斥,握住了她的手臂,“你想好了?” “望舒!”冯暖心咬牙,一字一顿:“你想干什么?就这么不舍得?里面躺的是你弟弟!” “听到没有!”慕以瞳回头看着温望舒,双眸空洞,“那是你弟弟!” “呵!”温望舒嘲讽而笑,松开手,“你不要后悔。” “后悔,后悔。”慕以瞳低声呢喃,跟着护士而去。 但她临走前的那句话,却一直盘旋在温望舒耳边。 “你可以冷血,我不行。” 冷血? 是啊,还有谁比他温望舒更加冷血无情? 因为他所有的热血,都尽数归了一人。 他弟弟? 慕以瞳你到底为什么救他,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明知道这样变相的默认,我们之间,就是陌路。 “成林,嘉志会没事的,对吗?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会的。”拍拍冯暖心的肩膀,温成林带着她坐下,低声安抚:“不要怕,嘉志一定没事。” “嗯,成林,嘉志不能出事,不能……”冯暖心悲恸,掩住脸,低低哭泣。 温成林看了爱妻一眼,走向大儿子,“望舒,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温望舒凉薄一笑,转过身看着父亲。 那面容,是温成林从未见过的冷若冰霜。 “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她?她就那么重要?”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不相信儿子竟然会到如此境地。 温成林话落,冯暖心的声音跟着传来:“望舒,我不管你怎么讨厌我,厌恶我,但嘉志是你弟弟,你的亲弟弟,这一点,请你记住!” 温望舒又是笑的那般轻描淡写,眼神幽幽落在冯暖心脸上,“恕我说一句不中听的,得了便宜,就默默偷笑去吧。”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寒铁一般砸来:“她不欠你!” * 护士让她躺在床上,她就乖乖的躺上去。 一根细细的针头扎进她的身体,“兹”一下,然后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慕以瞳转过头,看着红色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顺着一根管子落进一只透明的血袋里。 护士陪在她身边,不时低语两句安抚。 她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原因,那笑容竟然有些苍白。 “这个,一会儿就会进到他的身体里吗?” 护士点头,“是的。” 血袋很快满了,护士拔出针头,却被慕以瞳按住了手腕。 “慕小姐?怎么了?” “这样够吗?再抽一些吧,我血多。” “不行,已经够多了。慕小姐放心,我们已经从别的医院的血库调血过来。” “好吧。”慕以瞳吸了一口气,眼皮有点沉。 后来护士好像说了让她好好休息的话,但她只听了大概就没了意识。 从慕以瞳那里抽来的血送进手术室,冯暖心和温成林靠在一起,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这个时候的时间会被无限拉长,一秒钟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那盏红灯灭掉,手术室门从里面打开。 温成林急忙扶着冯暖心起身迎过去。 医生走出,摘掉口罩。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可以转去病房观察了。” “啊!”冯暖心闭上眼睛低呼一声,眼泪簌簌而下。 不会有人知道这十几个小时里,她的心情到底经历了怎样一番波折。 “谢谢!医生,真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紧接着,护士便推着温嘉志从手术室里出来。 冯暖心一下子扑上去,扒在床边上,“嘉志,我的嘉志……” 温成林搂住她肩膀,宽慰道:“暖心,我们先送嘉志去病房,暖心。” “嗯,嗯。” * 慕以瞳又陷入那个熟悉的梦境里,红色的血浆,她的双脚陷进去,接着是双腿。 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想要大叫,可是根本叫不出声音。 救命,救命,救救她。 妈妈,救救我…… “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本来在门口打电话,突然听到病房里面慕以瞳呓语,温望舒挂了手机,疾步折返。 她不安的挥舞着双手,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涌出。 “救我,妈妈,救我……” 一声一声,撕心裂肺,让听的人也心如刀绞。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另一手抚着她的额头,脸颊,“瞳瞳,醒过来,你在做梦,醒过来,瞳瞳……” 可是不管他怎么叫,慕以瞳都醒不过来,只是重复着那句话。 妈妈,救我。 无奈之下,温望舒只能叫来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之后十几秒,慕以瞳慢慢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深度睡眠。 “让她睡一下,可能会有点久,醒了就应该没事了。” “嗯,谢谢。” “不用谢,温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医生离开,温望舒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手还握着她手。 睡着的慕以瞳就像一个孩子,没有清醒时的棱角,每一寸都柔软的易碎。 慕以瞳不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那时候,夕阳的余晖斜斜洒进窗,温望舒就融化在那里面,唯有一双凤眸,如被墨渲染,漾着黑曜石般璀璨的光。 他那样安静的看着她,只看着她。 慕以瞳清楚的在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是谁说过,如果你能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那就是说,这个人的心里,有你。 太多的,她不敢妄自揣测,只单单眼前瞬间,已经足够她心驰神往,恋栈不已。 他微微一笑,眉眼轮廓,醉人温柔。 修长的指抬起,落在她颊上,丝丝寸寸,游弋抚动。 “醒了?” “唔?”她脑袋那一刻是空白的,完全想不起过去发生了什么。 温望舒俯身吻了吻她的额,问她:“身体难过吗?渴吗?饿吗?” 慕以瞳开口,声音出奇的沙哑,“渴,不怎么饿。” 他转身倒了杯水过来,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就着自己的手给她喂水。 稍稍喝了两口,她突然想起什么,扒住他的手臂,“我睡了多久?” 温望舒不说话。 她又问,“他,他没事了吗?” 好久,温望舒才低低“嗯”了一声。 慕以瞳松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着他,“你去看过他了吗?” 温望舒扶着她躺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没有。” “没有?”微惊,她说:“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吧。” 听了这话,温望舒终于对她露出一抹冷嘲笑意,“我去或者不去,跟你有什么相干?” “我……” “慕以瞳,你逞英雄,你好,你真是太好了。” “你少在这里讽刺我!”慕以瞳也恼了,“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又与你有什么关系!说到底,我救的是你弟弟,轮不到你对我冷嘲热讽的,温望舒,你没资格!” “哦?我弟弟?”温望舒凑近她,凝着她的眼睛,“他到底,是谁的弟弟,要我一字一字,清楚明白的跟你说吗?” “温望舒!”慕以瞳惊恐瞪大双眼,“你!你!” “我什么?”他撤开身体,单手插在口袋,姿态悠然,“慕小姐舍己救人,要不要我给你送个锦旗什么的?表彰一下你的大无畏精神?慕以瞳,说到底,你没有心!” 没有心。 她没有心。 涩然一笑,她闭上眼睛。 那个时候,他想要她怎么办? 袖手旁观,看着温嘉志去死吗? 还是在冯暖心对自己下跪的时候,冷冷说一句报应? 不管哪一种,她都做不到。 她就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她就活该被同一个人在同一个位置,狠狠再刺一刀。 反正那个地方,已经全疮百孔了,已经不能称之为心了。 病房变得安静。 慕以瞳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他不在了。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她忍着,忍着,再也忍不住了。 “温望舒!你混蛋!温望舒!你回来!温望舒……” 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慕以瞳扑下床,重重跌在地上。 病房门打开,急促的脚步声,她被人打横抱起。 “你疯了!”温望舒咬牙吼她。 慕以瞳呜咽一声,狠狠往他脖颈上咬下去。 他一声闷哼,手臂抱紧了她。 她咬的深,咬的紧,似乎要将他那块肉咬下来。 他不发一言,就这么受着。 这一刻,怀中女人给他的疼,如此清晰。 “你们都是混蛋,你们温家人都是混蛋,我上辈子欠你们的,欠你们的……”她哭叫,喃喃,又抽泣着舔刚才咬他的地方,小声说对不起。 温望舒把她放在床上,和衣躺在她身边,把她连人带被抱住。 慕以瞳渐渐平复了情绪,从他怀里钻出小脑袋,凝着他脖颈上的伤口出神。 “你去找医生看一下,好吗?对不起。” “嗯,这回真的该打狂犬疫苗了。” “别开玩笑,温望舒,你去找医生看一看好不好?对不起。” 他不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慕以瞳又开始哭,絮絮叨叨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个不停。 温望舒最后受不了,嫌弃她烦,先低头堵上她的嘴,连带着眼泪一起吃下肚。 然后重重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出去了。 十分钟后,他回来,脖颈上贴了一块白色的纱布。 慕以瞳吸吸鼻子,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他走过来,像刚才一样躺上床抱住她。 她怯怯的问伤口情况,他说没事。 她说对不起,他就吻她。 后来两个人又开始轻声说话,什么都说,天南地北,不着边际。 * 熬了近乎两天,温成林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冯暖心劝他回去休息,他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留下来陪着你,再说,嘉志还没醒,我回去也不安心。” 冯暖心点头,看了眼床上儿子,轻声问温成林,“你生气了吗?” “嗯?什么?” “我,我那样做是被逼无奈。” 她在解释跪求慕以瞳的事情。 温成林叹息一声,搂住她肩膀,“暖心,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嘉志可能就……” “对不起,对不起。”冯暖心埋头在温成林怀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她又明知道,需要自己道歉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被她抛弃了多年的人。 “暖心,去看看她吧。” 惊讶于温成林会说这样的话,冯暖心从他怀中抬起头,怔愣半响,终究自嘲一笑。 “我想,她现在不愿意看见我的。” “暖心。” “都已经这样了,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能说她们没有那份亲情缘分,这辈子只能做两个互不相干的人。 所以,冯暖心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让她再搅进自己的生活。 …… 慕晏晏打不通慕以瞳的电话,有些暴躁。 她不承认自己是担心,只是因为有工作要跟她汇报。 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还说要教她东西,结果隔三差五就找不到人。 盛宛萍端了水果出来,看见女儿板着个脸,和慕毅严肃的时候像极了,顿时忍俊不禁,“晏晏,来吃水果了。” “哦。”慕晏晏应了一声,走过来。 慕毅拿起一根香蕉,剥了皮递给盛宛萍。 盛宛萍接过来,羞涩一笑。 “晏晏怎么了?”慕毅吃着苹果,问小女儿,“怎么一晚上都不太开心啊?” 慕晏晏把手机放下,不想告诉爸爸自己联系不上慕以瞳的事,不是嫉妒,是怕爸爸担心。 “没什么。” “在公司怎么样?还适应吗?”慕毅又问。 慕晏晏敷衍的点头,漫不经心的样子根本藏不住心事。 盛宛萍不禁蹙眉,拍了下她的手臂,“你这孩子,爸爸问你话,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真没事。”咬了口香蕉,忽然,她的手机响起。 慕晏晏赶紧拿起来,结果是唐铎烊打来的。 无聊,干嘛给她打电话啊。 想着,却还是控制不住按了接听。 “干什么?” “出来。” 看了眼慕毅和盛宛萍,慕晏晏起身跑到一边。 “我为什么要出去?唐铎烊,你是不是喝多了?” 唐铎烊哼了声,“小爷儿酒量好着呢,赶紧出来,小爷儿找你有事!” “我不出去,唐铎烊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要是找慕以瞳,我告诉你,我也找不到她!” “我不找她,我找你,别跟小爷儿废话,蓝菲酒吧,麻溜儿的过来!” 唐铎烊说完,把电话挂断。 慕晏晏瞪着手机,狠狠跺了跺脚。 盛宛萍走过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问她,“晏晏,是谁啊?” 慕晏晏把手机收起来,随口说:“妈,我有个朋友找我有急事,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嗯,他,他有急事,我很快回来。” 慕晏晏一边说着,一边跑上楼。 换好衣服,她拿了慕以瞳的车钥匙,奔出慕家。 唐铎烊在蓝菲酒吧喝的昏天黑地的时候,突然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他低咒着捂住脑袋直起身,就看见一个气呼呼的小美妞站在面前。 辨认了半天,舌头打结,他叫:“慕晏晏?” 慕晏晏皱着细眉推开他凑近过来的脸,没好气的问:“找我过来干什么?参观你这副鬼样子?” 唐铎烊哼了声,从高脚椅上跳下来。 身形一歪,慕晏晏急忙伸手扶住他,“你给我站好!站好了!” 唐铎烊嘻嘻笑,带着酒气的灼烫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小姑娘登时脸一红。 “我叫你来,你还真的来啊?嗝!是不是喜欢小爷儿?” “喜欢你大爷!”慕晏晏又羞又恼,直接手一松再顺势一推。 然后,唐小公子往后一栽,华丽丽的把脑袋开瓢,连夜送往医院。 慕以瞳得知消息的时候,是唐小公子住院的第二天上午。 杀到唐铎烊病房,还没等推门,就听到她家小姑娘软趴趴的声音。 “你吃不吃呀?” 正文 第73章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慕以瞳和温望舒这一觉睡得太好,以至于两人都不知道,曾经有人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达过。 冯暖心推门的动作很轻,很缓,她的原意是怕惊扰了慕以瞳。 她只是想要看一眼就走。 不过没想到,进来看见的,竟是两个人。 那个姿势,叫做相拥而眠。 温望舒在她眼中,一直是冷漠的,所以她根本想不到,在面对另一个人时,他会这样,从内而外散发着柔情满溢。 可惜,只可惜这两人,终究有缘无分。 轻轻一叹,她原路而回。 这么多年,慕以瞳都未曾需要过自己,以后,必定也能过得很好。 所谓母女之缘,早在很久以前,由她亲手斩断。 她自私自利,她坚信自己会有报应,只要不报在嘉志身上,那么她无所谓。 * 慕以瞳睁开眼睛时,温望舒正在看她。 她不知道他已经这样看了多长时间。 他凑近吻了吻她的眼睛,这是个温情十足的举动。 慕以瞳低低笑开,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把自己的脸蹭在他下巴上。 “有点扎。”她咕哝一句,仰起脸。 他便更加变本加厉的用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往她娇嫩的小脸上扎来扎去。 她怯怯的叫,一会儿功夫脸就红了一片。 也不知道是被他扎的还是自己羞的。 “为什么你长了胡茬还是这么好看呢?”她用手指摸着他的胡茬,轻叹一声。 温望舒勾了勾唇角,凝着她的脸,慢声吐字:“丑八怪。” “你说谁!”慕以瞳瞪大眼睛,一脸愤愤不平。 温望舒碰了碰她的鼻尖,“你,丑八怪。” “你长得是鸡眼吗?”慕以瞳冷哼,“四九城谁不知道,慕以瞳长得好看,身材又好。” “长得好不好看不知道,至于身材……”他话语一顿,手已经不老实的钻进她的病号服里,贴着她的肌肤,灼烫腻人。 “我鉴定一下好不好。” “流氓。”她骂了一声,紧接着因为他动作而泄出一声娇弱呜咽。 因为是在医院病房里,就算两人再胡来,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最后。 温望舒深深的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恶果,顶着帐篷奔进浴室,好久都没出来。 慕以瞳自己拥着被子“咯咯”笑,想到什么,她坐起身,探手拿过自己的挎包。 翻出手机一划,好家伙,足足30多个未接电话。 光是慕二小姐就打了20多个,还有几条短信。 点开一看,她掀开被子就下了地。 也忘了自己还穿着病号服,浩浩荡荡杀到唐铎烊病房。 彼时病房里,唐小公子脑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裹得头发都看不见了,就像脖子上面顶了一只圆乎乎的大西瓜。 大爷一般靠在床头,一脸的纨绔不化。 她家的小姑娘手里捧着香蕉,小心翼翼,软软的哄:“你吃不吃呀?到底吃不吃呀?” 唐铎烊高傲的扬着下巴,眼睛都快要翻到脑袋顶上去了。 慕以瞳再忍不住,直接开口:“不吃你就直接给他塞鼻孔里!” “姐!” 慕晏晏转头看见她,心虚又惊讶,短促叫了一声。 手里香蕉“吧嗒”拦腰断掉,半根就这么杵在唐铎烊,嗯,那里。 还挺尴尬的位置。 “喂!”唐铎烊脸红大叫。 慕晏晏着急,直接徒手抓过香蕉,顺便也,碰了不该碰到的。 于是乎,两个人比赛着脸红。 慕以瞳勾唇笑,视线在他们之间打量而过。 “这是怎么了?” 走上前,她仔仔细细看了看唐铎烊的脑袋,“真的开瓢了?” “哼!”冷哼一声,他指着慕晏晏,“问你的好妹妹啊!” “晏晏。”慕以瞳又看向慕晏晏,“怎么回事?” 慕晏晏撇撇嘴,咕哝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他脑袋那么不禁磕。” “啧!我这是脑袋,你以为是石头啊!” “我已经道歉了,医药费也出了,你要赔偿我也可以给,你还想怎么样!别蹬鼻子上脸!” “你这是什么态度!慕晏晏,现在是我脑袋瓢了!我差点死了你不知道啊!”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磕破了而已!” “你……” “够了!” 他们吵得自己脑仁疼,慕以瞳出声呵斥。 唐铎烊跟慕晏晏都气呼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慕以瞳扶了扶额头,只听慕晏晏突然问道:“你怎么穿着病号服?你住院了?” 唐铎烊也是才反应过来,急忙拉住慕以瞳的手腕,“住院?以瞳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你哪里不舒服?” 看他火急火燎,着急上火的样子,慕晏晏撇撇嘴。 慕以瞳从唐铎烊掌心抽出手腕,摊摊手:“我献爱心了行不行?” “献爱心?你捐肾啦?捐骨髓?你捐了自己什么东西出去啊!你是不是傻啊!那是能随便献的吗?” 慕晏晏喋喋不休,指着慕以瞳就一顿“噼里啪啦”。 慕以瞳掏掏耳朵,慢慢吐出四个字:“献血而已。” 闻言,慕晏晏松了一口气,继而换上鄙夷的神情:“献血?你只是献血?你是有多弱,献血还要住院?” “慕以瞳!” 突然,病房里冷不丁响起一道冷沉的男声。 慕以瞳背脊瞬间一僵。 刚才他们三个热热闹闹说话吵闹,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慕晏晏越过慕以瞳肩膀看过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低声来了一句:“你完蛋喽。” 她话落,温望舒已经上前,毫不避讳和留情的将慕以瞳折了,夹在臂弯里。 慕以瞳双腿悬空,又羞又恼的捶他,“放开我!温望舒,放开我!” 慕晏晏可是一句话不敢说,倒是唐铎烊看不惯,蹙着眉嚷嚷:“温望舒,你还是不是男人!哪有男人这样对待女人的!你……” 他还要再说,慕晏晏已经吓得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巴,使劲儿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唐铎烊“唔唔”叫着,却也没伸手把慕晏晏的手拉下来。 看样子,他脑袋不但开瓢也秀逗了。 温望舒冷笑一声,淡声对慕晏晏说:“管好你男人,再有下次,我就撕了他的嘴。” “他才不是我男人。”慕晏晏辩驳一句,伸手往唐铎烊腰间捏了一把。 于是,唐小公子“唔唔”的更加厉害。 带着慕以瞳出了病房,温望舒放下她,把她按在墙上。 “谁让你乱跑的,嗯?” 慕以瞳嘟了嘟嘴巴,“晏晏发信息说把唐铎烊脑袋开了瓢,我一着急就……唔……” 没等解释完,就被他没头没脑的堵上了嘴巴。 她习惯用红色的口红,烈焰红唇始终是她的钟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温望舒总觉得她的唇比别人红一些。 可现在,她明明素颜,未施粉黛,甚至脸色还不是特别好,他却觉得她染了一层淡淡霜色的唇瓣比红唇时更加动人。 一吻毕,她靠在他肩上气喘吁吁。 他抚着她的背,又忍不住浅吻她的鬓角,耳朵。 “我想出院了,抽点血就住这么久医院,够丢人了。” “嗯。” 医生也说她没关系了,可以出院。 “我能去看看温嘉志吗?” 她的血应该还在他身体里吧,这么奇妙的事情,她想亲眼看一看。 温望舒扶着她的肩,沉默的看着她。 她轻轻的笑着,和他对视。 良久,他松开她,退后一步,声音微冷:“随你便。” 慕以瞳跟温望舒过去的时候,温嘉志刚刚醒来不久,身体虚弱,他没什么力气说话。 温成林和冯暖心陪着他,看见她,冯暖心眼底狠狠一刺。 “以瞳也来了。” 慕以瞳拂了拂头发,声音轻快的应了一声:“是啊。” 看冯暖心样子,是不是怕自己当着温嘉志的面说输血给他的事情呢? 那么,慕以瞳就有点好奇如果自己说了,她还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谢谢你来看望嘉志,不过他现在需要休息。” 没过两分钟,温成林就按捺不住,下了逐客令。 慕以瞳点头,从善如流的从沙发上站起身。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往门口走,听到温成林对温望舒说:“嘉志醒了一直在问你怎么不在。” 后来,直到她从医院大楼出来,都不见温望舒的踪影。 外面阳光明媚,慕以瞳抬起手挡了挡,嘴角勾着透明的微笑。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车的时候,手机响起。 叹息一声,她按下接听。 “喂。” 那边人却并不说话。 慕以瞳等了一会儿,还听不见他开口,她有些不耐烦,“温望舒,说话。” 温望舒回头看了眼病房门,这才沉声说道:“我晚点找你。” “没关系,你忙吧。”慕以瞳说完,听到那边人一声冷笑,摇摇头,她只好说:“知道了,我等着你。” 温望舒掐断了电话,身后病房门打开,温成林走出,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望舒,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父子二人去了这一层楼的休息厅。 隔着一张方形的实木桌,分坐两边。 温望舒去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温成林手边,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温成林端起水喝了一口,开门见山,“你和以瞳,断了吧。” 温望舒没说话,只是眸子盯着水杯,神色莫测。 听不见他的应答,温成林又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和她万万不可再纠缠。她救了嘉志,温家自然会给她一份谢礼。” “谢礼?”温望舒听了,微微抬起眸子,“什么谢礼?” “不管是什么谢礼,都与你无关。望舒,这份谢礼绝不可能是她想要的,也不可能是你能给的。这一点,我要你明白。” “呵!”冷冷一笑,温望舒终于说道:“关于我和她的事情,我以为,我过去就说的很清楚。” 温成林看着儿子执迷不悟的样子,隐忍着怒气,一字一顿:“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除非你想逼死你暖姨!” “您觉得,我会在乎?” “嗯,你不在乎,可是以瞳可能不在乎吗?” 手指倏然握紧,温望舒表情阴霾。 温成林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慕以瞳和冯暖心,是彼此心中永远无法拔出的一根刺。 要她们日日相见,无疑是推她们日日受折磨。 就像是温成林说的,温望舒不在乎,慕以瞳却在乎。 而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不能不在乎她。 …… 温望舒比慕以瞳预想中来的要晚很多。 所以在他来之前,她先见了另外一个人。 慕以瞳坐在窗子里,看那个女人从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上下来。 那车市价大概在900万左右吧,她猜,也不过是温家出行车辆里,不算起眼的一辆。 又想,爸爸开的那辆奥迪,是她3年前送的生日礼物,80万左右。 一身款式剪裁都很简单的套装,但是价格不简单。 慕以瞳在翻杂志的时候,无意瞥见过。 那是盛宛萍只能看看,不曾付诸行动购买回来的昂贵。 慕家在四九城不差,锦衣玉食的生活更是基本,但和温家相比,还是不及人家的九牛一毛。 闭了闭眼,忽然,慕以瞳明白了两个字,差距。 又好像明白了,那个女人当初抛弃自己的原因。 原来,只有变得现实和市侩,才能想明白长久以来的困惑。 她应该从医院赶来的。 本应常年被高档香水围绕,此刻全身却散着浓浓消毒水的味道。 “突然叫你出来,希望没有耽误到你的事情。” 看看,这就是贵妇人的素养。 慕以瞳单手托腮,言笑晏晏:“现在说不觉得晚吗?我说你耽误了,你能拿什么赔我?” 冯暖心笑笑不说话,这时服务生上前为两人点单。 “有什么推荐吗?”慕以瞳笑着问,“今天想要尝尝新口味。” 服务生是个很帅的男孩子,被慕以瞳飞的媚眼迷得差点站不住,“小姐,我们今天的招牌叫甜蜜,特色是加了花生蜜,非常香。” “是哦?”慕以瞳眨巴眼睛,“那要尝尝才行。” “不要那个,两杯咖啡就好。”冯暖心却突然开口。 服务生微怔,见慕以瞳耸耸肩,他颔首,恭敬退下。 她记得自己对花生过敏。 所以温成林生日那天,自己碗里的长寿面没有加花生碎。 是她,果然是她。 也是,长寿面是她和张妈端上来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 咖啡端上来,慕以瞳抿了一口,忽然烦躁,可能是咖啡太苦的缘故吧。 “你有什么事快说,我很忙,非常非常忙。” 冯暖心看着她,柔柔说道:“以瞳,离开望舒。” 这话,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 “为什么?”她低头看着咖啡,声音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轻颤,“为什么?” 冯暖心叹息,诚实的说道:“我没办法,和你在同一屋檐下相处。” “我,我可以,不去温家。” “不行,你如果和望舒在一起,我们总会有机会碰面。不行的,以瞳,我没办法。” “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过分了吗!”终于忍不住,慕以瞳低吼出声,“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是你女……” 咬紧舌头,她狠狠将这句话截了回去。 鼻子一酸,眼眶也有点湿。 真特么丢脸! “以瞳,过去的事情,再说什么,再做什么,也是无法挽回的。这条路,我只能走下去,你懂吗?” “你不就是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抛夫弃女,你以为你还能得好?你休想!” 慕以瞳恨不得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阴毒,最狠绝的话诅咒她。 冯暖心静静听着,末了,才淡声说:“以瞳,我不在乎你说什么,这对我来说,都没有影响。我会得报应,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和望舒在一起,你必须离开他。” “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 “除非,你想看着我去死。” 这句话,冯暖心依旧说的平静。 平静到,让人听不出,这是一句威胁的话。 “呵呵。”慕以瞳笑,大笑,笑到心脏生疼,笑的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 冯暖心站起身,拿起身边座椅上放着的挎包,“嘉志的事,我想再跟你说一次谢谢。” 她说完,转身要走。 慕以瞳低着头,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冯暖心站住。 “你能,你能再叫我一次吗?像小时候那样叫我,叫我瞳瞳,再叫一次吧。” “以瞳……” “快叫!叫一次,拜托你,你叫了,”顿了一下,她咬牙:“我就答应你,离开温望舒。” 良久,低低柔柔的女声,跨过千山万水,越过旧日光阴,徐徐传来:“瞳瞳。瞳瞳,你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珍宝。” “……好恶心啊。” 慕以瞳起身,踉跄了一下,然后步伐稳健的擦过冯暖心身边,“我离开他,因为我不想再听见你这么恶心的声音。” 有多爱,就有多恨。 有多恨,就有多爱。 “妈妈”两个字,从此在慕以瞳的字典里,和“恶心”划等号。 * 慕以瞳打开门的时候,温望舒的眼睛犹如黑暗里最亮的星子,闪闪耀耀镶嵌在眼眶里。 她心头滚烫了一下,扶着门的手滑落在身侧。 他的西装搭在臂弯里,白色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比女人的还要细腻好看。 她明艳艳的笑,侧身让开,“进来。” 他抬腿,一步,进门。 对于慕以瞳来说,这一步是他从她心门之内走出心门之外的距离。 关上门,慕以瞳从他身后抱住他,两手在他小腹上方打了个结。 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味道,她说:“你喝酒啦?” 温望舒“嗯”了一声,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一点点。” “我在等你。”她又说了一句。 看似毫无头绪,可是温望舒蓦然就想到很多天前的那一通电话的最后,她轻声说:“我等着你。” “这几天,这几天有点忙。”他的解释竟然结巴了。 可能是今晚的慕以瞳有些反常,反常到他心脏深处居然滋生了一些,叫做害怕的东西。 后来,他们说话,做瑷。 她出奇的配合,以往不愿意配合的姿势,今晚她主动去做。 温望舒从上方俯瞰她,捏她的耳垂,吻她汗湿的额,嫩粉色的眼皮,红肿的唇。 慕以瞳在两人激情倾倒的一刻,扒住他的肩膀,贴上他的耳:“望舒,我们分开吧。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正文 第74章 离开你,活不好也死不了 温望舒的呼吸重了些,就在她耳边。 心提到嗓子眼,因为她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事。 “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们分……” “瞳瞳。”他冷冷叫她。 慕以瞳蓦然噤声,喉咙干涩的难受,怔然的望着他。 他平淡,漠然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话不能乱说,懂吗?” 顿了顿,他低下头,轻吻她的额,“你知道,任何一句错话,都会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在你说什么之前,先想一想,那个后果是不是你能够承担的,嗯?刚才的话,我当没听到,只有一次。” 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他赤身坐在床边,手摸向床头柜,又忽然想起什么。 “抽屉里。” 慕以瞳望着天花板,轻声说了句。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弯身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盒女士香烟还有火机。 “我有没有说过,你再抽烟的话……” “我没抽。”她拥着被子坐起身,“不过现在有点想。” 温望舒磕出一根烟点燃,女士香烟的味道和他平时抽的截然不同,忍了忍,他还是继续抽下去。 就算味道不同,但是效果相同。 香烟镇定的效果,他现在非常需要。 慕以瞳往他身边挪了挪,趴在他肩上,“望舒,我们分开吧。” 她又说了一次。 居然,又说了一次。 温望舒动作顿住,良久,他将烟支碾灭,微微侧身捏住她的下颌,“你当真?” 慕以瞳眨巴一下眼睛,金豆子就滚落下来,吸吸鼻子,她瓮声瓮气的:“嗯,真的。” “为什么?” 这句问话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慕以瞳无法自己,抱住他的脖颈,大哭出声。 她哭的又凶又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温望舒两只手给她擦,根本擦不过来,扯了被单,结果半条被单都被她哭的湿一块干一块。 再这样下去,他不怕她晕厥,也怕她哭瞎。 “够了!”握住她的双肩,他低低吼了她一声,“要分开的是你,哭成这样给谁看!” 慕以瞳抽噎着,总算是慢慢停了下来。 眼睛红肿,眼皮耷拉,要多丑就有多丑。 温望舒叹息一声,啄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她就握住他的小拇指,轻声说:“我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可能会把她逼死。” “冯暖心找你了?” “望舒,什么都别问,我们就这样分开行吗?” “在你心里,我始终比不上一个多年前就抛弃了你的人,是吗?” 可怜又可悲。 他温望舒有一天,会用这样类似“求”的态度,盼着一个要离开自己的女人回头。 慕以瞳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跟个疯子似的。 温望舒实在看不下去,掰开她握住自己小指的手,“你确定自己能离开我?” 猛地将她按在床上,他低头咬住她的唇。 已经被他折磨到鲜艳欲滴的唇几乎立刻就破了皮,淡淡的血腥味卷入两人的嘴里。 他又开始啃咬她的颈子,在痕迹之上重新叠加痕迹。 “离开我,谁还能满足你?嗯?” 他狂肆的侵占,冷冷的笑:“你这副银荡的身子,谁还能满足你?嗯?” 慕以瞳痛,哪里都痛,全身都痛。 他要把她撕碎的架势,温情早就抛诸脑后。 气喘吁吁的结束,她空洞的眼睛仿佛没有灵魂。 温望舒心脏收紧,手忙脚乱的将她拥入怀中,俊脸埋在她黑色的长发间。 慕以瞳吸了一口气,手无力抬起,只有拿脸蹭了蹭他,“望舒,离开你,我活不好,但也死不了。不离开你,我只有死路一条。” 死。 她用死威胁自己。 温望舒毫不留情的松了手,她摔在床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 “好。”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 就此,两人7年的纠缠,终究画上了句号。 * 凌晨1点,温望舒去了医院。 温嘉志因为伤口疼,一直都睡不着,可是害怕温成林和冯暖心担心,他只能假装睡着了。 看他睡着了,温成林和冯暖心才放心的到隔壁休息。 病房门被推开,温嘉志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过来。 见温望舒走进来,他惊喜叫道,“大哥。” 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温望舒沉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温嘉志小声说:“睡,睡不着。” “伤口疼?” “有点。”怕大哥看不起自己,温嘉志又赶紧加了一句:“我是男人,这点疼忍得住。” “嗯。”温望舒点头,伸手揉了揉温嘉志的头发。 温嘉志直接呆住了。 不敢相信,大哥会揉他的头发。 温嘉志和慕以瞳,眉眼之间是有相似地方的,那是因为他们都遗传了他们的母亲。 “大哥,我,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我听护士说,我手术的时候,有人给我献血。” 这是护士无意间说的,当时爸爸和妈妈都马上阻止护士再说下去,让他有点疑虑。 “大哥,是谁献血给我?” 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对他隐瞒? “是谁啊。”温望舒淡淡勾唇,看着温嘉志的脸说了三个字。 是她?! 怎么会是她呢? 抿了抿唇,温嘉志想,她一定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才会这么做的。 就像是上次爸爸寿宴上,她也护着自己来着。 对她的看法,一直都很片面,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 现在想想,要是没有过人之处,大哥怎么会那么喜欢她呢? “大哥,要是有机会,你帮我谢谢她吧。她人,好像不太坏。” “要说谢谢你自己去说。”温望舒淡声说完,站起身,“好了,你休息吧。” “大哥,你要走了?” “嗯。” “大哥,那个……” “有事?” “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温嘉志一口气说完,紧张的闭上眼睛,等着温望舒的回答。 说到底,他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椅子拉动的声音细细传来。 温嘉志眼睛眯起一条缝隙,隐约看见温望舒重新坐了下来。 “哥。”男孩子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柔软。 温望舒抱着手臂,吐出两个字:“睡吧。” 后来,温嘉志就真的睡着了。 明明一开始伤口疼的根本没有睡意,可是有大哥在身边,却又安心的足够成为入睡的理由。 温嘉志睡着的样子,更像慕以瞳。 温望舒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大概疯魔了。 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到底哪里好? 到底哪里值得了? 怎么就割不下,舍不弃。 “望舒?望舒?” 意识不清不楚的时候,有人低唤他的名字。 睁开眼睛,白光晃了眼,才知道,已经天亮。 “你怎么睡在这里了?也不盖上点什么,仔细感冒啊。” 温柔的女声,透着关切。 温望舒看向冯暖心,她正拿了薄毯过来,自然而然的放在他膝盖上。 “我要去买些早点,你想吃什么?嘉志想吃小笼包,说了好几次了,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微笑,足以看出对于小儿子浓浓的宠爱。 温嘉志在她身后别扭的叫了一声,“妈!” 不高兴她在自己最敬重的大哥面前揭露自己小孩子的一面,他希望自己在大哥眼里,也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形象。 “好,好,妈妈不说了。”向自己的儿子告饶,冯暖心笑的暖意洋洋。 有时候,温望舒真的很好奇,一个这么疼爱孩子的母亲,同时又能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 人性截然不同的两面,她是如何做到的? “你去找过慕以瞳?” 毫无征兆的,温望舒开口。 冯暖心一怔。 温成林正好此刻推门进来,看见温望舒,很是惊讶,“望舒什么时候来的?” 温嘉志赶紧说:“大哥昨晚来的,陪了我一晚上。” “是吗?”温成林露出惊喜表情,点点头,“好,好啊。” 冯暖心以为话题就此岔开,回过神,淡淡一笑,“好了,好了,我出去买早点。” 她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可是没想到温望舒根本不给她机会。 还没等走到门口,他已经再次开口。 这一次,声音沉而冷凝,也足够在场人,每一个人都听进耳朵里。 “你去找过慕以瞳。” 冯暖心僵在原地。 “望舒!” 温成林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混账,非要把好好的气氛搞砸。 “你不用问你暖姨,是我的意思!”咬牙,他看着儿子,“是我让她去找以瞳的,我说没说过,不许你们再纠缠!你们必须分开!” 温嘉志大气都不敢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他的家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剑拔弩张。 可是,又想到慕以瞳为自己做的,他实在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至少,帮大哥说些什么。 “爸爸。” 小儿子叫自己,温成林叹口气,转头看向他,“嗯?嘉志?” “我,”张张嘴,温嘉志鼓足勇气,“我觉得慕以瞳没有那么不好,既然大哥喜欢,不如让他们……” “嘉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厉声打断。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来没有跟他大声说过话的,最爱他的妈妈。 温嘉志傻了。 冯暖心胸脯上下起伏,贝齿咬住了下唇,看上去气的不轻。 告诉自己冷静,她控制着,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还小,你不懂,不要,不要乱说话。望舒,”看向温望舒,她冷然自持:“是的,是我去找了她,跟你爸爸无关,他甚至还不知道我去找过她。” “暖心?”温成林拧眉看着爱妻,不知道她想怎么样。 眼前一幕,足有引人发笑的资本。 温望舒把膝盖上的薄毯掀了扔在一边,慢慢站起身。 视线一一从温嘉志,温成林,冯暖心脸上掠过,最后,落在温成林那里。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说完,他迈步出了病房。 冯暖心双腿一软,赶紧扶住面前沙发扶手。 温成林吓了一跳,疾步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暖心,你没事吧?” 冯暖心握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没事,我没事。我去,我去买早点,嘉志想吃小笼包,我们就吃小笼包好不好?” 看着她佯装笑意的脸,温成林不忍拆穿她的面具,哑声回答:“好。” 温望舒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温氏。 总裁专属电梯“叮”一声响,吴若立刻小跑着迎上来,“总裁,早上好。” 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沉声开口:“通知各部门,一小时后开会,把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运营计划书,下季度的土地开发企划案和财务报告拿给我。” “那个,总裁,那个土地开发的财务报告,财务部还没有完成评估,所以……” “那就现在,马上,评估了给我送来。” “是。” 一手推开总裁办门,温望舒站定,另一手伸到吴若面前,“你手机给我。” “啊?”吴若一脸蒙圈。 温望舒冷笑,凤眸倏然一厉。 吴若吓得掏兜拿手机的时候,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颤巍巍的把手机放在温望舒掌心里,只见他划开屏幕,摆弄了一下,然后把手机扔回来。 吴若堪堪接住,总裁办门“砰!”一声在眼前甩上。 这可不是腥风血雨可以形容的场面啊。 咽了口唾沫,吴若打了个冷战,赶紧划开手机,只是这下子,她彻底傻眼了。 半响,抬头看向面前紧闭的总裁门,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刚才她家大boss没有做别的,只是删掉了一个号码。 一个每一次都能从boss手下拯救他们的号码。 那是,慕以瞳的号码。 而背后代表的含义,吴若不可能不知道。 这意味着,他们结束了。 7年,就这样结束了。 叹口气,吴若快步折回办公桌拿起电话,打给财务部。 “……嗯,世界末日,自求多福吧。”挂了电话,她开始着手整理温望舒刚才吩咐的事情。 …… 远扬。 “温望舒那边,你什么时候过去?” 猝不及防的名字砸过来,慕以瞳笔下一顿,黑色的墨迹在文件最后的签名处漾开。 “怎么了?”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框,奇怪的看着她。 慕以瞳拧上笔盖,抬起头,“什么事找他?” “慈善之夜啊。”许平川眸中疑虑更多,“远扬主办,温氏协办,需要温望舒在流程书上签个字。你忘了?” “哦,忘了。”淡淡说完,慕以瞳耙了耙头发,接过许平川手里的流程书,“既然善款都筹到了,有没有温氏协办也没那么重要吧。” “慕总?” “我是说,我是说……”烦躁揉了把脸,她摆摆手,“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慕总。”许平川没听她的,反而上前两步,凑近更多,“到底怎么了?你和温望舒又吵架了?” “没有。” “那……” “我们分开了。” “……” 轻轻一笑,慕以瞳抬起头,看着许平川,摊摊手:“我们分开了,我自由了。从今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不用见面,不用上他的床,也不用温氏任何资源和帮助。我们两讫。” * 作为主办人,慕以瞳一出场就引起在场记者媒体的镁光灯追逐。 和她一贯的处事风格一样,远扬的慈善之夜一路高调。 身着酒红色曳地抹胸晚礼服,慕以瞳挽着慕毅的手臂,红毯一马当先。 紧随其后的是盛宛萍和慕晏晏。 回答了几个预先设计好的问题,慕以瞳扬着红唇,挽着慕毅进了慈善会场。 “以瞳。” 刚送慕毅去休息,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提裙回头,慕以瞳烈烈红颜,粲然一笑,“连城,好久不见。” 宋连城迈步上前,礼貌的和她轻拥,“是啊,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我的荣幸。”和宋连城分开,慕以瞳俏皮的行了一个宫廷礼。 宋连城微笑看着她,“你心情不错。” 叫来侍者,她端起两杯香槟,一杯递给宋连城,“没什么不好的理由,不是吗?日子还不就这样一天天的过。” “嗯,如果觉得无聊,不妨考虑我。” “哎?”慕以瞳轻抿了一口香槟,略微惊讶的看他:“这么久,我还能在你宋公子心里占一席之地,真是受宠若惊。” “你占的,岂止我一人?”宋连城这话,一语双关。 可惜,慕以瞳此刻真的不想费脑子去揣摩。 “总之,谢谢你今天赏脸,我先过去那边看看。”和宋连城碰了碰杯,慕以瞳转身,翩然如蝶。 宋连城遥遥看着她,淡淡一笑。 “程夫人,陈夫人,李夫人,姚夫人,欢迎。” 程夫人点头,忽而问道:“不是说温氏协办,怎么没见温总?” 慕以瞳怔了一下,有些尴尬。 又听陈夫人说:“我怎么听说,这次温氏并没参与这个慈善之夜?慕总,那一人一百万,你不是框我们的吧?” “怎么会?”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温总没来是怎么回事?温氏没参与又是怎么回事?慕总你可要晓得,不是看在温总面上,我们可不会出这个钱,你要是骗我们,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应付过去的!” “程夫人,先不要动怒,温总没来,我们是请了更,更合适的贵宾。” “哦?”程夫人闻言,冷冷一笑,“别光说啊,人在哪儿?” “人……” “阿慕。” 那道温柔清朗的男声,仿佛来自天外,又犹如救星一般,徐徐传来。 慕以瞳回头,眼前一花,有人已经揽住她的腰。 “几位好。”晋皓微微颔首,礼貌道。 这一阵子,恒尤大动作,他的风光一时不亚于温望舒。 一时间,晋皓两个字已经在四九城迅速传开。 再不是晋家少爷,他现在是恒尤总裁,晋家名如其实的掌舵人。 要知道,除了温家,晋家在四九城也是名震一时的名门望族,更何况,晋家和齐家的姻亲关系。 “哟,这不是晋总吗?” 几位贵妇热情的跟晋皓套近乎,一个劲儿说要让自己丈夫过来和他打招呼。 晋皓偷偷对慕以瞳眨巴一下眼睛,“不好意思,我要先失陪一下。” 说完,他看向慕以瞳,“我外公也来了,跟我过去打个招呼?” 齐老也来了? 慕以瞳满脸不可思议。 几位贵妇也是惊讶不已。 要知道,齐老可是从来不参加外面活动的,就算常做慈善,也只是出席自己组织的慈善晚会。 看来慕以瞳说的另外合适的贵宾,就是晋皓和齐老了,那确实不逊色温望舒。 “你搞什么?”被晋皓搂着走远,慕以瞳才出声质问。 正文 第75章 冤家路窄 晋皓摆出无辜脸,再配上英俊迷人的浅浅微笑,霎时间晃花了慕以瞳的眼。 可当前不是被美色所迷的时候。 “啪。” 不轻不重的一下子,她的巴掌准确无误的贴在他脸上。 晋皓蒙圈。 “严肃点,装什么可爱!” “阿慕。”他有些委屈,“我刚才可是帮你解围了啊。” “所以呢?我又没有求你。”话虽这样说着,她的语气倒是软了些。 “嗯,是我自己主动。”晋皓凑近过来,温柔的笑。 慕以瞳尴尬的轻咳一声,转开头望向别处,“齐老,齐老真的来了?” “当然啊。哦,对了,你还得跟我过去打个招呼。” “外公。” 见到齐老,晋皓秒变孩子模样。 齐老慈爱的看着爱孙,点点头,视线落在慕以瞳身上,“慕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慕以瞳恭恭敬敬颔首,柔声说道:“真没想到您会过来。” “阿皓跟我说,今天这里有个慈善晚会,叫我一定要过来看看。老头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凑个热闹,希望没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啊。” “您能来,是远扬的荣幸。”慕以瞳赶紧接话,“我是第一次办这个慈善晚会,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齐老不吝啬指正。” 齐老笑着说,“年轻人有这份心是好的,只要能够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无需计较旁的太多。” “是。” “外公,阿慕心肠很好的,当然会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晋皓说着,手臂自然而然的搭上慕以瞳的肩膀。 慕以瞳侧目看他一眼,没躲开。 齐老心里跟明镜似的,看来,自己的爱孙是对人家用心了。 他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客观的来说,还真的挺喜欢慕以瞳这个孩子。 再加上心爱孙女的突然离世让他备受打击,孙子辈里,最疼爱的也就剩下晋皓了。 他们的幸福快乐,在齐老心里比什么门第家世都重要。 只不过慕家这孩子和温家那位纠缠不清的关系,始终是个事。 “好,好,你们心里有数就好,老头子上那边看看去?” “齐老请稍等。”慕以瞳轻声说了句,转身寻找到许平川,给他使个了眼色。 许平川快步走过来。 “齐老,这是许平川,我的秘书,让他陪着您转转吧,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做。” “好啊。”齐老点头,“小许啊,那你就受累陪我这个老头子走走?” “齐老言重了,您请。”许平川扶住齐老手臂,随他离开。 他们一走,慕以瞳看向晋皓,“谢谢。” “突然说什么谢谢啊?”晋皓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这么严肃,弄得我还挺不适应。” “你帮了我,我确实应该感谢你,可是晋皓,以后不要这样。” 晋皓闻言,炯亮的眼眸一瞬间,光然暗淡。 自嘲一笑,他声音低缓:“你生气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外公喜欢慈善,所以我才请他过来。” 这话说的,确实带着点心虚。 好吧,晋皓承认,他有那么一点儿的私心。 他希望她能和外公有多接触的机会,外公能够看见她独立优秀的一面,进而喜欢她。 慕以瞳心思玲珑,不会不懂,就是因为懂了,才会对他语出告诫。 她离开温望舒,除了因为冯暖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再依附任何一个人。 那样不由自己,举步维艰的日子,她过得够够的。 从今以后,但愿活得自由,无拘无束。 * 台上的那个女人,无疑是今晚全场的焦点所在。 一身潋滟,绝代风华。 那是男人们内心想要征服的,也是女人们嫉妒奢望拥有的。 她含笑,语气诚恳的谢过每一位嘉宾,每一笔善款。 说到情深处,略微哽咽,眼角泛红。 她像一个绝佳的戏子,又仿佛每一丝感情都出自真心。 晋皓站在台下,人群之中,沉沉的,专注的,凝望着她。 如果她是一只蝶,他衷心盼望有一天,她可以落入自己胸怀之中。 “晋总。” 一道男声打断了晋皓的思绪。 他转头,朝来人微笑道:“宋总。” 宋连城和晋皓并肩而立,共同看向致辞完毕,提裙准备下来的慕以瞳。 “这个女人是毒。”突然,宋连城说了句,“和她共存的方法只有自己也藏满了毒。结果无非两种,要么以毒攻毒,要么毒发身亡。” “是吗,那我还真想,试一试。”随着话音落下,晋皓已经抬步朝慕以瞳的方向迎上去。 宋连城眯了眸子,淡淡一笑。 他曾经以为,只窥见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疯子,没想到,又添了一个。 顺手从侍者的托盘上端了两杯香槟,晋皓递来一杯,笑看着她抿了一口。 “紧张死了。”喝了口香槟,慕以瞳松了一口气。 “你还会紧张吗?” “当然啊。”慕以瞳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参加别人办得晚宴和自己办,那能一样吗?想象一下台下无数视线紧盯着你,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满盘皆输,贻笑大方。” “糟糕。”晋皓勾唇道,“早知道,你上去之前,我就教你一个妙招了。” “什么?”慕以瞳一听,来了兴致,“什么妙招?” “致辞的时候,把下面的人全部想象成萝卜。” 慕以瞳怔愣,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噗嗤”一声笑出来。 看她笑了,晋皓也跟着笑,“什么时候能走?” “怎么也得再过一会儿吧,啊,你帮我拿着。”把杯子塞进晋皓手里,慕以瞳提裙就往洗手间方向奔去。 晋皓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轻轻笑开。 那种紧张感是一点点,慢慢散出来的。 慕以瞳冲进洗手间的时候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滚烫,等她从隔间出来往镜子前一站,不禁倒吸一口气。 好家伙,这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 开了水龙头,她掬起冷水扑了扑脸。 幸好今晚的妆各种防水,品质也好,她这样折腾,竟然没有花妆。 嗯,这个牌子的化妆品,可以多备上一些了。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一眼就看见靠墙而立的男人。 晋皓一翻手腕露出腕表,挑了挑眉毛,“还有一小时,我们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 “去,哪儿?” “秘密。”他弯着嘴角,朝她伸出手,“走不走?” 时间仿佛倒退回那个夜晚。 他站在她的心扉之外,再一次轻轻扣门。 她是他千山万水,等待已久的佳人。 城门深深,几度扣寻无人问。 他身骑白马,慕名而来,只为她能够敞开心扉,人间四目,从此携手。 后来,慕以瞳想,如果当时她握了他的手,那一晚见识到他的“秘密”,或许此后人生,种种皆会变成另一番景象。 只是可惜,从来就没有如果。 “晚会还没结束,主人先走,于理不合。”她用简单的理由搪塞了他的好意。 晋皓收回手插进裤袋里,耸耸肩,“那么,我陪你回去。” “好。” * 她尽职尽责的送走了今晚的最后一位宾客,细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难受?”大掌扶住她,晋皓蹙眉问道。 慕以瞳摇摇头,“你怎么还没走?” 他没回答,扶着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小腿肚都肿了,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忙了一晚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晋皓看了她一眼,单膝跪在她面前,将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盖上。 “喂!”她低叫一声,他的手已经力道适中的为她揉捏起小腿肌肉。 她全身紧绷着,受到惊吓一般看着他。 “放松。” “够了,别弄了。”慕以瞳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腿,可是晋皓按住她的脚踝,不许。 许平川结束收尾工作走过来,看见眼前一幕,眼底一闪。 “慕总,可以走了。” “哦,好。”慕以瞳轻轻推了晋皓一下,他这才松开手。 两人站起身,晋皓说道:“我送你回去。” 慕以瞳点头,对许平川说:“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公司见。” “好。慕总,晋总,我先走了。” 司机立在车边,等慕以瞳和晋皓走近,便打开后座车门。 折腾一晚上,这时候安静的坐在车里,困意和倦意一点点袭来。 晋皓脱下外套给慕以瞳盖在身上,她双颊泛着淡淡的粉,眸子轻睐瞥了他一眼,真真的叫个媚眼如丝,顾盼生辉。 身体顿时紧的发疼,晋皓强迫自己别开眼,不敢再看她。 车子行驶,一路沉默,到了慕以瞳住的公寓楼下。 司机停好车子,打开车门退了出去。 慕以瞳已经睡着了,头靠在车窗上,这种姿势,不是累极,绝不可能如此安稳。 晋皓在现在叫醒她还是过一会儿再叫醒她之间犹豫的时候,她自己醒来。 从外套下面伸出白嫩纤细的手,孩子气的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 “唔,谢谢你送我回来。”把外套随意折了放在晋皓腿上,慕以瞳就要去开车门。 她真的又累又困,急需要马上倒在床上大睡特睡,睡到昏天黑地,什么都不管。 “阿慕。”晋皓显然有话要说,叫她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嗯?”她迷茫的转回头看着他。 晋皓欲言又止的样子消耗着此时慕以瞳为数不多的耐心,她真的很累,非常累。 “晋皓,如果你没想好,不如我们下次再说?”试探着,和他商量,能不能现在放她下车回去睡觉啊。 “阿慕,今晚你有时心不在焉,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很好。 这么个突如其来,又犹如神来之笔,点中主题的问题,赶走了慕以瞳全部的困倦之意。 舔了舔唇,她故作冷然的反问:“你以为我在等什么人?你了解我吗?凭什么判断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模样,完全是被人说中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晋皓叹息,温吞又苦涩的笑。 “你问我了解你吗,那我就说一句,若一切如常,你今晚该叫温望舒过来给你助阵,可是你没叫,又或者他没来。” “呵呵,所以呢?” “所以阿慕,不管是你没叫还是他没来,是不是都代表你和他结束了?” “……” “所以阿慕,你和他结束了,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你怎么确定我们结束了?我们可能只是吵架了。” “你自己也说,可能,不是吗?” “你套我话?” “阿慕,我求的,如果仅是套话就能办到,何必如此烦恼?” “晋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我回答。”顿了一下,她望着他的眼睛,“不能。” “阿慕……” 慕以瞳无奈的摊摊手,“拜托,晋皓,请不要一脸受伤的看着我。” “可是我真的很受伤啊。”晋皓愁眉苦脸,捂住心口,企图装可怜,“心都被你伤的血流不止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牵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方,眼睛紧盯着她的脸,“告诉我,阿慕,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慕以瞳皱着眉,叹气,“你说话不算数。” “我怎么……” “你说过只做朋友,说的冠冕堂皇,可是你看看自己现在,晋皓,你在逼我。” 晋皓如被热油烫了手,心慌意乱的松开了她。 慕以瞳转身推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去,提裙走向公寓楼口。 她身后被月光拉长的影子清冷凄凄,可是人却昂首挺胸,笔直向前。 仿佛什么都无法将她击倒,无坚不摧。 忍也忍不住,晋皓降下车窗,在她一只脚已经踏进楼口的时候喊了一句:“阿慕,你太犟了!” 她倏然站住。 因为这句话,身体像是被枪打出无数个血洞。 几秒后,血液回归身体,她迈步,消失不见。 司机重回车上,恭敬问道:“少爷,回去吗?” 晋皓闭上眼睛,沉闷的空间里,冷涩的男声响起:“坐一会儿再说。” 这一坐,就坐到近乎天亮。 直到第二天的朝阳升起,世界已经换了一副新的面孔,晋皓才淡淡吩咐司机开车。 …… 慕以瞳美美睡了一觉,满血复活,全然不知有个人,枯坐楼下一整晚。 这份深情,她还不了,所以选择看不见。 远扬。 按响内线电话,她声音柔媚:“小川川,进来一下呗。” 搁了旁人,早就被惑的腿软脚软,可是许平川已经在慕以瞳这个不正常的老板手下磨练出来,绝对不受干扰。 挂了电话,他敲开办公室门。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手指点着今早刚新鲜出炉,热乎乎的报纸,一脸‘念给朕听听’的小贱贱模样。 许平川面容沉静,上前两步拿起报纸,抖落开,从头版头条开始,一个字一个字。 男人声音浑厚,字正腔圆,再加上,一水称赞自己,称赞远扬的话,听得慕以瞳通体舒畅,笑的别提多狐狸。 起身走向落地窗,她眺望远处,忽然觉得,离开温望舒以后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最多就是有浴望的时候,比较麻烦。 不过分开的时候,她被温望舒喂的很饱,一时半会儿不会饿。 念完了,许平川把报纸放在桌上。 慕以瞳伸了个懒腰,抱着手臂转过身,“接下来就该忙MM时装秀的事了,你帮我约MM的首席设计师见面吃个饭,对了,代言人那边,我亲自去找。” “是。” * 车停在聚星娱乐楼下,慕以瞳下车,眼尖发现了什么。 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尚慕,她围着车子转悠一圈。 仔细研究了一下车牌,仰头看了看眼前的蓝色大楼。 真是冤家路窄啊。 温望舒怎么也在? 那她……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在四九城,总不可能不见面。 正文 第76章 他俩天造地设,狼狈为奸 这只妖孽,大白天喝哪门子的酒! 最可气的是,他手里捏着的,是自己珍藏了好几年,偶尔拿出来观赏,却舍不得动一口的陈年佳酿。 “喂,你喝够了没有?买醉去酒吧,来我这里算怎么回事?”雷旭琛按住男人手腕,没好气的说。 温望舒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把雷旭琛看的偃旗息鼓,什么脾气都没了。 咬咬牙,他冷笑道:“既然这么放不下,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把她抓回来去啊。” 抓回来? 温望舒勾唇,笑的邪肆,凤眸底暗藏着一场炫黑风暴。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她要走,他就放。 他本来的打算是冷眼旁观,看看没有他,她将是怎样的寸步难行,进退维谷。 可让他失望的是,她过得很好。 他妈该死的好! 办慈善晚会,和MM合作,短短数日,风生水起。 更有恒尤总裁亲自坐镇,拉了齐老给她充门面。 求他放手时,说的天花乱坠,哭天抢地,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附男人! 只不过男人从他温望舒换了晋皓。 就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 “咚咚。” “进来。” “雷总。” 秘书小姐一进来就被呛人的酒味熏的眉宇一皱,很快恢复如常,她恭敬道:“远扬慕总来访。” “远扬,慕总。” 雷旭琛饶有深意的念着这四个字,两个词。 组合起来,就是三个字:慕以瞳。 再看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他摆摆手,“知道了,带她先去会客厅,我稍后过去。” “是。”秘书关门离开。 雷旭琛踢踢温望舒的小腿,“喂,怎么着?要不要去见见?” 温望舒闭着眼睛,全身瘫软在沙发上,手臂抬起盖了眼睛,“见你妈个头!” 看来,是真的醉了。 不是真醉,温先生嘴里万万出不了这么脏的字眼,活脱脱一个痞子流氓。 * 这不是慕以瞳第一次来娱乐公司,也不是第一次来聚星娱乐,随处可见一张张明星脸,这种感觉还挺新奇。 有遇见两个小鲜肉真的不错,慕以瞳心思活动,不如包了回去解闷。 秘书小姐过来带她往会客厅走,路过一处,貌似是练习室。 门半掩着,从里面传出一阵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声。 停下脚步,慕以瞳听了一会儿,忽而走过去。 秘书小姐走了几步回头,不见慕以瞳跟上来,反而往练习室走,她只得折回。 “慕总?” “嘘。”食指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慕以瞳轻轻推开那扇门。 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子,年纪看着不大。 利落的齐耳短发,半长的刘海儿遮了眼睛,她穿着紧身的黑色长裤,白色T恤。 简单的穿着也无法掩盖绝好的身材,最重要是那双腿,真是又长又直,看的慕以瞳都隐隐嫉妒。 女孩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发现自己的世界一角已经被人打开。 她对着镜子,娴熟的一遍一遍跳着已经练习过成百上千次的舞步。 每一步,每一个动作,全都无懈可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女孩子仰着头,手臂高高抬起。 那一刻,她是寂寞的。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掌声惊动了她,蓦然回身,就见一个美丽的女人抚掌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秘书小姐。 摸不准来人身份,女孩子鞠躬道:“您好。” 慕以瞳笑看着她,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你是这里的艺人吗?” 女孩子下意识的看了眼秘书小姐,这才点头。 此刻的她,和跳舞的她,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或者说,两个灵魂。 刚才她还霸气的仿佛能够主宰世界,现在又变回羞怯软糯。 “你叫什么?” “薛木子。” “木子,真好听。”慕以瞳说着,转头看向秘书小姐,“她还没出道吧?” 秘书小姐点头,“是的,木子刚来公司一年,还在作为练习生进行集训中。” “这样啊。” 那正是自己需要的,一张新鲜的面孔,从来没有经过雕琢的璞玉。 也符合这次远扬和MM想要展示给大家的思想。 一切都那么合拍。 拍拍薛木子的肩膀,慕以瞳说:“好好加油哦。” 薛木子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她,收下这份意外的鼓励,“我会的,谢谢您。” 慕以瞳和秘书小姐一起离开。 会客厅。 端坐在沙发上,她喝着咖啡,眼睛时不时落在门口。 雷旭琛来的可不算快,一杯咖啡她都喝的见了底,他才推开门进来。 慕以瞳紧盯着他身后,直到门彻底合上,才收回视线。 不着痕迹的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雷旭琛开口:“慕总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慕以瞳起身和雷旭琛礼貌握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自然是有事找雷总了。” “哦?坐下说吧。” 两人分坐沙发两边,慕以瞳眉眼弯弯的笑着,“远扬和MM近期有个合作,在寻找一个代言人。” 顿了下,她接着说:“刚才无意中在雷总这里看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吗?能让慕总看上眼的,是谁啊?” “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叫木子,薛木子。” “还没出道。”雷旭琛沉吟一下,对慕以瞳说道:“这事我不能马上回复慕总,不如等我见过这个练习生之后再说吧。” “好啊。”慕以瞳拂了拂长发,站起身,“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话落,往门口走。 雷旭琛淡笑看着她背影,见她在门口停了下来。 转回身,慕以瞳微笑说道:“大白天喝那么多酒可不好,雷总有时间,不如多在手下挖掘几块宝石,不让人才埋没。” 雷旭琛摊摊手,眸色深深,“酒,我可一滴没沾。” “那是我闻错,错怪雷总了。” “也不是,我没喝,有人倒是喝到胃出血,见过慕总之后,我就要送他去医院呢。” “靠!”慕以瞳低咒一声,打开门疾步就走,走着走着,变成跑。 听着那阵渐渐消失的急促脚步声,雷旭琛摇头失笑。 这么明显的谎话,有人就是看不出来,那就不能怪他了。 果然,关心则乱吗? “砰!”一声推开雷旭琛办公室的门,慕以瞳先被那股烟酒混合味呛得拧紧了眉头,然后,眼底狠狠被刺穿。 他没穿外套,白色衬衫开着几颗扣子,一手拎着酒瓶,一手落在女人挺翘的臀上。 那女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半靠在他怀里,暧昧的丰盈呼之欲出。 听到声音,女人和他一起看过来。 慕以瞳就站在门口,冷冷的望。 雷旭琛紧随其后,看见这一幕也是傻眼。 这女人哪儿来的? 多半是他旗下艺人。 “那个,望舒……”迟疑的叫出好友名字。 温望舒懒懒的敛眸,手掌开始大规模的活动,叫人看着他滑过女人的臀,紧接着往后背爬升。 女人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声音,身体更软。 他这时开口,语气冰冷:“还不滚?想要留下来继续看?” “活得春宫图,不看白不看。”慕以瞳笑,只是笑容未达眼底。 温望舒恼怒,低吼一声,“滚!滚出去!” 谁知道慕以瞳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上前去了。 雷旭琛叹息一声,扶住额头。 站定在两人面前,她视线从温望舒脸上到女人脸上。 然后,一手揪住女人头发往后一扯,女人冷不防,尖叫一声把整张妖媚的脸露出。 另一手落下去,“啪啪啪!”连扇女人三个巴掌。 雷旭琛看的叹为观止,温望舒眉间褶皱更深。 “啊!” 女人被打蒙,反应过来甩开慕以瞳又朝她扑上去。 慕以瞳一个侧身,同时伸脚在女人脚下一绊。 女人便一个狗吃屎,狼狈的摔在地上。 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声音冷彻:“叫你滚出去,你耳朵聋了?” 在场四个人,雷旭琛和女人都以为温望舒那句滚说的是慕以瞳,可是只有她知道,他是让这个女人滚出去。 雷旭琛不禁感叹,他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狼狈为奸。 迈步上前,他握住地上女人手臂,拖着她起身离开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 走向窗台,慕以瞳伸手推开了窗,靠在窗边等着味道散尽。 温望舒捏捏眉心,沉冷发问:“你来干什么?” “怎么着?温先生怪我耽误了好事?也是,软玉温香在怀,温先生想必自有一番缠绵悱恻,却被我这个没有眼力见的给搅和了。” 屏蔽她酸溜溜的话,他再次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慕以瞳咬唇,八分自嘲,两分委屈,“雷旭琛说你胃出血,我……” 我担心你到了嘴边,被她狠狠咽了下去,换成:“我来看好戏。” “胃出血?”温望舒轻嘲,“你信了?” “没信。”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口是心非。 好吧。 在那个当下,她确实信了。 那么明显的谎话,她就真特么的信了。 她就是个傻哔! “我走了,远扬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忙。” 她说完,抬步往门口走。 “你来干什么?” 第三次,问出这句话。 和前两次完完全全不同的意思。 是啊。 死乞白赖要分开的人,不就是她吗? 她来干什么呢? 为什么一听关于他的事情,她就这么情不自禁呢? “你当我犯贱行不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慕以瞳咬牙切齿,很怕他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即将溃不成军。 “犯贱?” 犯贱的,又何止你一人。 摇晃着站起身,他一步两步三步,朝她走来。 听到脚步声,慕以瞳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好像被女巫使了最狠毒的冰冻魔法,动弹不得。 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在看着她。 那视线炽热到,好像把她背上的皮肤都灼烫了。 贝齿咬住下唇,她用尽全身力气动了一步,下一秒,整个人被攫进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他的手臂勒在她身上,收紧如钢丝,她的五脏六腑统统被割裂,鲜血满地,血肉模糊。 往后仰头,她靠在他脸侧,和他呼吸相闻。 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他:“你醉了吗?” 温望舒沉默着。 慕以瞳闭上眼睛,“告诉我,你醉了。酒醒以后,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不知道是让他记住,还是让自己记住。 唇刚擦过他的脸颊,便猛地被他捕获。 他抱着她往后退到沙发边,将她按上去。 她乖巧的躺在上面,任由他的手将衣裙剥落。 宛如,末日最后的狂欢。 不知道究竟是他醉了,还是她醉了。 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奔走呼号,他在要她,深深的要她。 他恨不得,真的恨不得把她拆碎,揉烂,嚼着骨头喝着血,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划过脸颊,落在她唇边。 她魅惑一笑,小舌卷了进嘴里咂摸滋味。 这时的她,真是不怕死。 他折了她的手脚,把她钉在沙发靠背上。 她低呼,求饶,十根手指头把他的后背挠的惨不忍睹。 激情燃烧后,他歪倒在她身上,醉意终于铺天盖地,将他吞没。 慕以瞳推开他,扶着他躺下,先扯了他的外套盖住他,才开始整理自己。 雷旭琛早就挥退了这一层的人,自己也猫在很远的办公间,估摸着时间才过来。 敲开门,就算开着窗,空气中的情浴味道也没那么容易散干净。 抱肩靠在门板上,他嗤笑一声挑眉:“你们两个不是分了?这怎么又滚到一起去了?” 慕以瞳正从挎包里往外掏小镜子,闻言淡漠道:“男欢女爱,感觉来了,这不都是正常的。” “哦?”耸耸肩,雷旭琛漫不经心,“随便了。” 都弄好了,她站起身,摇曳身姿走到门口。 睨了雷旭琛一眼,言笑晏晏:“雷总别忘了,尽快给我回复啊。” “好。” 慕以瞳离开,雷旭琛走进来,踢开脚边温望舒已经团做一团的白衬衫,“你预备怎么办?人家可说了,男欢女爱,正常的。” “昏过去”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凤眸深邃,薄唇勾起凉薄寡淡的笑意:“男欢女爱,那就男欢女爱。” “哎?你当真放手了?” 他放手,但不排除她回头。 她不回头,他就迫她回头。 “不过,你俩可有够激烈的啊。”雷旭琛揶揄,视线落在温望舒赤着的胸膛上,“啧啧,野猫的爪子果然够锋利。” * 从聚星娱乐的大楼出来,慕以瞳跌跌撞撞,腿软腰酸的走向车子。 坐进去,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双臂之间,低低叫了几声。 做了! 居然又跟温望舒做了! 慕以瞳你都饥渴到那种程度了? 自己窝在车里发了会儿疯,冷静下来,她驱车离开。 回远扬的路上,接了爸爸打来的一个电话,让她今晚回家一趟。 慕家。 慕以瞳刚进门,就被快步出来的盛宛萍拦住。 “你知道吗?” 上来就问她知道吗? 她知道什么啊? “什么啊?” 观察了一下慕以瞳神情,盛宛萍确定她不知道,这才低声说道:“晏晏带男朋友回来了。” “男朋友?” “就在客厅,跟你爸爸说话呢。”盛宛萍说完,对慕以瞳偏了下头,“你去看看吧。” 感觉她有所深意,慕以瞳怀揣疑虑,走进客厅。 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顿时犹如当头棒喝! 正文 第77章 温望舒,你个大叉叉! 还以为恋爱中的小女人智商统统他妈为零。 她家的小姑娘倒是个特例。 看见慕以瞳气势汹汹,冷笑连连的站在那里,慕晏晏在她发难之前先下手为强。 几步就窜到慕以瞳跟前,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挽了她手,“我们到那边去说!爸爸还在,你不要!” 不要? 不要什么? 当场撕了她亲亲小男友的皮? 慕以瞳面无表情,被慕晏晏拉着往餐厅那边走。 盛宛萍迎上来,疑惑问道:“晏晏,你们去哪儿?” “我们有话单独说,妈,妈你先进去。” “哦,好,快点回来啊。” 上次在医院病房就觉得两个人不对劲儿,可是她想着自家的小姑娘眼高于顶,最重要的一点,绝不会要她不要的,剩下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可现在怎么就在唐铎烊身上出了差错?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什么时候灌得?灌了多少?你他妈全部给我吐出来!” 慕以瞳掐着腰,每说一句,就往慕晏晏额头上戳一把。 慕晏晏被她戳的后腰抵在桌子上,痛叫一声伸手推开她,“你胡说什么!吐什么吐,恶不恶心!” “你要是不知道迷途知返,我还有更恶心的,你信不信!”她冷着脸,全力以赴的吓唬她家的小姑娘。 可惜小姑娘背着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比她平常还要狗胆包天的顶撞道:“爸爸妈妈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你,你别管我!” “爸爸和你妈那是不了解唐铎烊,他名声臭的跟泔水桶似的,你疯了!” “那你……”差一点点就又说了不该说的,幸好慕晏晏及时刹车,把话憋回肚子里,气呼呼的瞪着慕以瞳。 可慕以瞳压根不吃这一套,抱着手臂冷声道:“你想说我名声也臭是不是?我告诉你慕晏晏,除非你今天把我撂倒在这儿,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家里也不让你和他在一起!” “你!你!你!”指着慕以瞳,慕晏晏气的全身哆嗦,眼泪汪汪,“为什么?为什么?” 捂住眼睛,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哭了,“我就是谈个恋爱你就这么百般阻拦!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慕以瞳你坏死了!我讨厌你……呜呜,讨厌死你了……” “你给我闭嘴!” 慕以瞳咬牙,上前两步拉下慕晏晏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心里不是不疼,她抿着唇,抬手给小姑娘擦金豆子,“你别脑子一热就给我跳坑里不出来!唐铎烊是好人吗?他风流在外你没听过?” “那你自己呢?”慕晏晏吸吸鼻子,瘪着小嘴看着慕以瞳,“你自己不也是,温望舒那个坑,我也没见你眨眼睛就跳进去了。为了远扬,为了慕家,你敢说你没有因为自己?” “行啊,伶牙俐齿了。”慕以瞳怒极反笑,往她头上狠狠给了一记暴栗。 “你拿唐铎烊跟温望舒比?这两人有可比性吗?温望舒不知道比唐铎烊高出多少个等级,你要是真有本事勾了温望舒,我把远扬都给你做嫁妆!” “我,我干嘛勾他,我又不喜欢他。”慕晏晏咕哝,又不服气的反驳:“不许你这样说唐铎烊,温望舒在你眼里是香饽饽,在我这里,连唐铎烊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慕以瞳无奈的翻个白眼,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这话要是被温望舒听见,他会直接折了唐铎烊十根手指头。 “慕以瞳。”软了声音,慕晏晏嘟嘟嘴巴,挽了她的手臂晃啊晃,“我真,真喜欢他的。” 瞧小姑娘这个红彤彤的小脸,还有含羞带嗔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动心了。 一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慕以瞳就恨不得大耳光抽自己。 要不是那次自己让她去打发唐铎烊,两人还不会有牵扯。 沉下心,静下气,慕以瞳试着和慕晏晏讲道理。 “晏晏,你听我说,我不让你们在一起,唐铎烊为人是一方面,还有他家是另一方面。为人,他如果爱你,可以改。可是唐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唐家怎么了?人家也是四九城的名门,说起来,我们还是高攀了呢。” “你闭嘴!”说到高攀,慕以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小姑娘,要点心,长点脑子!” 她自己已经这样,没出路了。 但绝不会让妹妹高攀任何一家,要攀,也是别人来高攀慕家。 “我实话跟你说,唐铎烊那个智商,斗不过薛魁。薛魁是唐老太亲外孙,虽说按理没有继承权,但架不住人家有智有勇又有谋。就你这样的渣渣废柴,嫁进去唐家只会跟着唐铎烊一块吃苦受累,弄不好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虽然嫁不嫁都是后话,但慕以瞳了解自家小姑娘那个性子,一旦陷进去就难以拔出,这一点,和她一样。 又说慕毅,盛宛萍,哪一个不是痴情的,她们一家子都是这个德性! 所以这个险,不能冒,苗头都得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怕。”慕晏晏梗着脖子回嘴,又轻轻的,小声说:“有你在,我不怕。你不会让我过的步履维艰,左右为难,不是吗?” 慕晏晏认真的,没有怀疑的眼神,打的慕以瞳七窍生烟,也让慕以瞳心软的一塌糊涂。 “是。”她温柔摸着慕晏晏的脸,下一秒,脸色突变,“是你个头!别以为说好话就行了!谁特么管你死活!” “慕以瞳!姐……” “你给我……” “你们干什么呢?吵架?”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男声。 慕以瞳眼神一厉,刚转过身,还没等说话,唐铎烊已经快步走上前,搂住慕晏晏肩膀,“你哭了?” 对着慕以瞳,他蹙眉质问:“你把她弄哭了?” 这眼神,这语气,哪里还是前一阵子,色眯眯,软趴趴对着自己一口一个,以瞳,以瞳的那个唐小公子。 没想到,她家小姑娘还有两下子。 “别说我弄哭她,我就是弄死她,也跟你一毛线关系没有,懂?” 慕以瞳冷然说完,唐铎烊眼睛一瞪就要呛声,慕晏晏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呵斥:“你闭嘴,不许你跟慕以瞳吵架!” 慕以瞳哼了声,转身悠悠的走了。 唐铎烊拉下慕晏晏的手,往她柔嫩的掌心吻了一口,“知道了,我不跟她吵架。” 慕晏晏脸红的不行不行,心口滚烫滚烫,靠在唐铎烊怀里,两个人依偎着亲密的说话。 见慕以瞳来了,盛宛萍从沙发上站起身,“晏晏呢?还有唐,小唐?” 偏了下头向着餐厅,慕以瞳坐到慕毅身边。 慕毅握着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问:“和晏晏说通了?” “没,人家鹣鲽情深,情深义重,哪里能够拆的散。” “那……” 慕毅没说话,倒是盛宛萍欲言又止。 不说别的,就说盛宛萍对慕晏晏,那是全身心的疼爱关切。 看见她,慕以瞳就会想起自己那个可笑的母亲。 真是鲜明的对比。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有分寸。” 盛宛萍一怔,像是被慕以瞳突如其来的友善给吓到了。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点点头,“那,那准备吃饭?你,你饿了吧?你们饿了吧?” 慕毅笑笑,温声说:“好,准备吃饭,宛萍,你去叫晏晏和唐先生。” “嗯,好。” …… 雷旭琛那边回复的很快,两天以后,慕以瞳就接到了他秘书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慕总,关于代言人的事,雷总的意思是,木子恐怕不能接。”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慕以瞳笑了笑。 反正,她也没想很容易就能谈成。 但不达目的不罢休一直是她的至理名言,看来,雷旭琛还是不太了解这一点啊。 聚星娱乐,有必要再亲自走一趟。 “小川川,你跟我去。”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接住慕以瞳扔过来的车钥匙,跟在她身后出了办公室。 电梯直达雷旭琛办公室所在楼层。 还是上次的漂亮秘书小姐。 “慕总,雷总现在有点事,请您去会客厅稍等几分钟。” “好的啊。”慕以瞳很好说话,带着许平川,和秘书小姐一起向会客厅走。 只是还没等走出几步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雷总留步,我即刻回去跟总裁汇报。” “嗯。” “吴若?” 吴若一转身,正正好好撞上了慕以瞳。 下意识就把手里的合约书藏起来,她笑着打招呼:“慕小姐,好久不见,哈哈哈。” 慕以瞳多精怪,吴若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她的眼。 明艳艳一笑,她上前几步,“是啊,好久不见。你不在温氏待着,上这儿干什么啊?难道是温氏和雷总有什么合作?” “那个,那个就是合作,哈哈,慕小姐,总裁还等着我回去,我,我先……” 吴若朝慕以瞳颔首,迈步开溜。 可在擦过慕以瞳身边时,却被她一下子从身后的手里抽出了那份合约书。 “哎?慕小姐!” 惊呼中,慕以已经瞳利落的翻开第一页。 呵! 原来是这样啊。 拒绝了她,拒绝了远扬,却和温氏,温望舒签了合约书是吗? 不想薛木子这么快出道,有更好的安排,这就是更好的安排。 耍她是不是? 截胡她是不是? 温望舒,你个大叉叉! “慕总。”雷旭琛伸手按在合约书上,慢声道:“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慕以瞳抬眸,嘴角挂着讥笑:“这句话,该我问雷总才对吧?公报私仇,你好意思!” “慕总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不用听明白,用看的。”她话落,“唰唰唰!”几下子,合约书已经变为碎纸。 扬手,来了一个天女撒花。 “呀!慕小姐!”吴若惊叫一声,下意识在空中一通乱抓,只堪堪抓到几片。 哭丧着脸,她马上要活不下去的神情,“我回去怎么跟总裁交代啊!” 慕以瞳挺着胸脯,傲娇非常的说:“你跟他说,我干的,不服来找我,随时奉陪。” 顿了一下,她看向雷旭琛,“我告诉你,薛木子我要定了!不管明的暗的,阴的阳的,我都给你来一套。你要不就等着接招,要不就乖乖把合约书送来远扬,自己看着吧!” 一口气收拾了全部恶人,慕以瞳领着许平川,“哒哒哒”高跟鞋声愉悦的鸣金收兵。 吴若算是这里面接触慕以瞳最多的,对她这个小暴脾气,见怪不怪。 雷旭琛呢,没怎么见识过,但他知道,慕以瞳敢闹这一出,和好友脱不了关系。 所以,受惊吓最大的,是秘书小姐。 而她不仅仅是受到了惊吓,还不由自主的从心中对慕以瞳升起一股崇拜之情。 活得这样肆意洒脱,她真是身为女人的典范啊。 怪不得,怪不得能够名彻四九城,管它好名声坏名声,人家有名啊。 再看自己,一辈子就是个出不了头的小秘书罢了。 雷旭琛不经意转头,就发现了自家秘书的失落表情,猜测了一下可能原因,不禁低咒一声。 慕以瞳这个女人,要是策反谁,一准成功率百分百。 沉声,他对秘书吩咐,“你回去再准备一份薛木子的合约书。” “是,雷总。” “给远扬送去。” “啊?” “我说的不够清楚?” “不,不,清楚,我明白,明白了。” 秘书小姐颔首,转身急匆匆的跑了。 吴若垮下肩膀,哀嚎:“我该怎么办啊!” 雷旭琛单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忍着笑,拍拍她的肩膀,“你回去就跟你们总裁直说,我想,他除了炸毛,应该不会做别的。” 吴若挑眉,用一种那你是不了解我们别扭幼稚大boss的眼神看了雷旭琛一眼。 有气无力:“雷总,我先走了。” “嗯。” 坐上车,许平川转头看了慕以瞳一眼,启动车子。 “啊啊啊!” 车子平稳驶上马路,慕以瞳再也按捺不住,一阵吼叫发泄。 等她稍稍冷静,一字一顿对许平川吩咐:“去温氏。” 温氏,地下停车场。 许平川蹙眉站在原地,把手里的长钉子背在身后,抬头看了看摄像头。 “慕以瞳,你够了!别闹行不行?我们走吧。” 慕以瞳正在气头上,不做点什么,她咽不下这口气。 朝许平川伸出手,她奸笑:“给我!” 监控室。 “队长!队长!你看!你快来看!” 小保安指着屏幕,狂喊他们队长。 保安队长快步走过来,“什么事?” “你看!” 顺着小保安手指看去,保安队长倒吸一口气。 这是,要扎他们总裁的车胎啊。 “队长,大白天的,他们简直太猖狂了!我现在就带人过去抓个现行!” “回来!”吼住小保安,保安队长扶额,“你他妈傻缺!不认识那是谁啊!” “啊?”小保安怔住,又去仔细的辨认,“是,是,是慕……” 保安队长叹口气,拿起电话拨通秘书处。 吴若刚回来坐下,还在烦一会儿怎么去跟大boss汇报合约书的事,手边电话响起。 看了眼号码是保安部,她没好气的接起:“喂!” “那个吴秘书,这里是保安部的监控室。” “嗯,怎么了?” “那个,那个有人在扎总裁的车胎,我们……” 吴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点事还用打来问我?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去抓啊!” “可是,吴秘书,是慕小姐啊……” “……” “吴秘书?吴秘书?怎么办?要去抓吗?” 抓? 疯了吧? 不给她递工具,帮她就算了,还敢去抓? “不用管。”吴若捏了捏眉心,“让她扎吧。” “是。” 挂了电话,吴若趴在桌上,疲惫不堪。 * “咚咚。” “进。” 推开总裁办的门,吴若小碎步走进来。 温望舒缓缓抬眸,看向她空空如也的双手,唇齿摩擦,慢声吐字:“合约书呢?” 吴若干干的笑,深吸一口气,“总裁,您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已经拿到了合约书,正准备回来,可是突然就遇见了慕小姐,她……” 绘声绘色又简短精要的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吴若重点描述慕以瞳的行为动作,因为知道她家大boss最关注的只有那个。 话落,她咽了口唾沫,“所以,所以……” “所以,合约书被她撕毁了?” “……是……” 吴若很害怕温望舒这样一言不发,一双凤眸炯亮着暗黑色的光。 这种时刻,她估摸只有慕小姐有胆子上去戳破他自己外在的那一层冰冷结界。 反正她没胆子,还是等着总裁自己从结界里走出来。 可素,接下来的事情,她要不要汇报哇? 好一会儿,寒冰退散,但暖阳绝对没有紧跟着升起。 吴若在冰天雪地里打了个冷战,颤巍巍的开口:“总裁,还有……” “还有?” “慕小姐刚才在停车场,我是说温氏的停车场,把您的车胎给扎爆了。” * 保安队长和一众小保安恭恭敬敬迎接他们的顶级大boss,降临监控室。 小心翼翼的把画面调出来,保安队长声音轻颤,“就,就是这个。” 温望舒缓而慢的俯身过去,凤眸落在屏幕上。 那个小女人,明目张胆的握着长钉子,先在他车子的引擎盖上刻了什么杰作,然后他的四个轮胎无一幸免。 许平川就站在她身边,一开始冷眼旁观,后来她对他说了什么,比划了一下。 他就上前,帮她一起把最后两个轮胎扎爆。 几分钟的画面,温望舒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仿佛要把屏幕里的小女人铭刻进什么里面似的。 “队长,总裁不会追究我们责任吧?”年轻的小保安担心的问道,温氏保安队出了名的难进,他好不容易才通过层层考核,可不能这样就丢了饭碗。 “闭上嘴。”队长低斥一句,眼观鼻,鼻观心。 终于在第四遍开始的时候,温望舒伸出修长的手指暂停了画面。 转过身,他对吴若说:“打电话给远扬,索赔。” “哈?”吴若傻眼。 温望舒也不多说,直接出了监控室,阔步往停车场方向。 站定在自己那辆黑色宾利尚慕跟前,他凤眸轻睐,薄唇勾起冷嘲的笑意。 ‘温望舒,大叉叉’ 六个字,很慕以瞳的风格。 该死的小女人,一定又皮痒了! 正文 第78章 另一个慕以瞳 “嘻嘻嘻。” 傻子。 “嘿嘿嘿。” 精神病。 “唔……哈哈哈!” 终于忍不住,许平川转过头,冰冷的砸来一句:“嗯,笑,当心把嘴笑歪了!” 慕以瞳瞪他一眼,自顾自的笑倒在座椅里。 想象着温望舒看见车子的表情,她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惹他?” 许平川的问题倏然而来,把慕以瞳问的一愣。 开了车窗,她支着下巴望着快速闪过的街景,声音淡淡的,“不是我去招他,是他先招我的。在聚星,你也不是不在。对方出招,我怎么可能不接着?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我就不信,你连这点事情都忍不了。” “我……” 张张嘴,慕以瞳突然像是被人踩了痛脚一样暴跳如雷,“你话怎么那么多!” 许平川嘲讽一笑,缄口不语。 他不说话了,慕以瞳却心烦起来。 而他们前脚刚到远扬,温氏的索赔电话后脚紧随。 致电远扬秘书处,许平川手机。 吴若一派公事公办的语气,希望能和慕以瞳直接对话。 许平川扶额,在心里把自家冲动不动脑子的幼稚老板咒骂千百次,只是他不傻,不会听不出这里面的猫腻。 “好的,请稍等。” 拿着手机,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慕以瞳抬头看过来,用口型问:怎么了? 许平川沉着脸走上前,递过手机,低声回答:“温氏。” 那只手机无端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慕以瞳紧盯着,接也不是,不接,心里还痒痒。 算了,就听听他有什么诡论。 “喂。” “喂,慕小姐您好,我是吴若。” 不是,他。 那一瞬间,转瞬即逝,可是失落的情绪,无法忽略。 慕以瞳自嘲自己,握着手机起身走向落地窗,声音轻缓:“是吴若啊,怎么啦?” 怎么啦? 她还能若无其事的问出怎么啦? 吴若暗自翻个白眼,“是这样的,慕小姐,我是奉总裁之命,向远扬索赔。” “哦?索赔?” 慕以瞳的语气听上去很惊讶,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吴若真是佩服她的演技。 “今天下午1点45分,您和您的秘书在停车场毁坏了我们总裁的宾利尚慕,我们总裁要求您赔偿损失,300万。” 300万? 慕以瞳冷笑,不如去抢好了。 “有证据吗?你说是我做的。” “慕小姐,监控都拍下来了。”吴若无奈。 顿了一下,她轻声说:“慕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您和总裁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您要不要过来一趟?您也知道,只要您一句话,别说300万,3块钱都不用掏啊。” “我本来也没打算掏钱。”慕以瞳勾唇一笑,“吴若,转告你家总裁,他想,就去告我,反正钱我肯定不拿。” 说完,她不等吴若反应,直接把手机挂断。 不敢置信这就结束了通话,吴若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又快要哭了。 为什么你们闹别扭,受折磨的总是别人。 讨厌死了! 这工作,早晚有一天她得辞掉,不然非英年早逝不可! 闹了这么一出,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两天之后,薛木子的合约书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慕以瞳桌上,她一高兴,亲自致电雷旭琛,请他吃饭。 雷旭琛在那边笑了两声,视线落在独自饮酒的男人身上,眸色闪烁:“那么,慕总一定也不介意我多带一位朋友了?” “不介意,雷总随意,那么就约好了,今晚在豪格。” “好。” 挂了手机,他走向温望舒,弯身夺下他手里酒杯,“你还真把我这里当酒吧了?” 温望舒敛眸望着他,沉冷一笑。 雷旭琛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捏捏眉心,“你也听到了,今晚豪格,慕以瞳做东,去不去?” 他可不是做月老做上瘾,只是想恢复从前的清净。 自从两人分开,温望舒就变本加厉,雷旭琛深感和他做朋友艰难,决定还是把他打包送回慕以瞳身边去。 互相折磨也好,拖着手一起下地狱也罢,他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忧。 其实也是知道一点,这两人,命中注定,要牵缠一生。 既然都是一生,早一点和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 夜色初上,豪格会所门口的地灯萦着淡黄色的光。 慕以瞳和许平川从车上下来。 她穿了一条紧身的黑色抹胸包臀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小西装。 临出来前,在休息室里化了整整一小时的妆容,把许平川等的差点掀桌。 眼角眉梢勾勒的恰好,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有备而来。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无非是老生常谈的离开你,我过得很好。 只是慕以瞳还是低估了温望舒。 包间门被推开,雷旭琛臂弯里挽着一个笑容妩媚的女人打头阵,身后跟着微垂着眸子的薛木子。 这就是,全部。 空调开得足够,慕以瞳脱了外套,两条白生生的胳膊线条姣好,事业线咄咄逼人。 看着人进门,她和许平川起身相迎。 一双大眼不着痕迹的掠过缓缓合上的包间门,眸底闪过一抹暗色。 果然,温先生一如既往的别扭幼稚,有人想见,他就偏偏不见。 好啊,看谁耗得住。 几人落座,慕以瞳作为东家,招呼嬉笑,引领着话题往十分愉悦的方向循循有序的发展着。 灯光明亮,音乐轻缓愉人。 红酒醇香,牛排鲜嫩。 慕以瞳刚才入席的时候特地拉着薛木子坐在自己身边,这时候小声和她说着话。 雷旭琛一笑,慢声说道:“看来,慕总很喜欢木子。” 慕以瞳扬唇,看了薛木子一眼,眨巴眼睛,顾盼生辉:“是啊,我觉得木子像我小妹妹呢。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是吧木子?” 薛木子受宠若惊,赶紧端了酒杯和慕以瞳轻碰,“我,我会努力的。” “好。”抿了口红酒,慕以瞳遥遥看向雷旭琛。 他但笑不语,继续切着牛排。 过了一会儿,站起身道:“失陪一下。” 从洗手间出来,几步远低头站着等自己的人,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迈步上前,雷旭琛看着女孩子的发顶,声音沉缓:“有事?” 薛木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他。 因为紧张,她的手指头紧紧纠缠在一起,过于用力,指尖都有些泛白。 “雷,雷总,我……谢谢您能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绝对,绝对不让您失望!” 突如其来的保证,让雷旭琛淡淡笑出声音。 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她,最后也就是说:“哦,好。” 一怔,女孩子目露无措,也有丝丝点点的失落。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雷旭琛刚要说什么,只听一道略微带着调笑的女声传来。 “哟,这是怎么了?” 薛木子脸颊瞬间漾了红潮,低下头不敢多看雷旭琛一眼,更不敢看身后人,她快而小声的说了句:“雷总我先走了。” 然后一溜烟小跑着逃离。 慕以瞳踩着高跟鞋走上前,眼睛盯着薛木子消失的方向,“勾搭纯情小姑娘,当心遭天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她了?”雷旭琛失笑,“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 “我两只,”指着自己的眼睛,慕以瞳冷哼,“都看到了。” 雷旭琛摊摊手:“随便,反正我是百口莫辩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点燃。 慕以瞳盯着他指尖的香烟目不转睛,把他看得后背发毛。 抽出一支新的,他问:“来一根?” 刚要去接,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张俊美的面孔,冷然的说着:“你敢再抽烟,我就做到你下不来床。” 那是某一次,她被合约弄得焦头烂额,整晚失眠,趁着他不注意,大半夜跑到阳台上偷着抽烟。 刚点了火,就被他发现了。 他一言不发的夺了她的烟扔地上,扛起她就往卧室走。 把她摔上大床,攻城略地,情到浓时,贴着她的耳给予的警告。 “嗯?” 她不接着,反而出了神。 雷旭琛温润的笑,收起烟,“今晚没见到某人,是不是很失望啊?” “啊?”回过神,慕以瞳“装”的很天真,“某人?谁啊?谁叫某人?” “某人就是,”故意放缓语气,雷旭琛哈哈一笑,“某人。” 瞪了他一眼,慕以瞳在心里冷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雷旭琛跟,某人做朋友时间长了,和他一样又贱又幼稚。 扭着水蛇腰,她摇曳身姿往洗手间走。 走进去,又极快的返身出来。 雷旭琛刚要转身回去,就被她叫住。 纤细白嫩的手指伸出,慕以瞳说:“给我吧。” 雷旭琛把烟和火机放在她掌心,她收了手指,粲然一笑。 洗手间的隔间里,坐在马桶盖上。 淡蓝色的火苗耀跃浮动,嘴里叼着烟,眸子轻睐。 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点着火,最后只得放弃。 捂住脸颊,她低低的笑起来。 …… 慕以瞳在豪格宴请雷旭琛的时候,温望舒去了医院。 温嘉志的伤好转的不错,距离上一次,他也有一阵子没来了。 只不过意外的是,在这里会碰上另外一个很久没出现的人。 还没等进病房,就听见女孩子娇滴滴的笑声,伴随着温成林和冯暖心和煦的应和。 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他推门而入。 冯暖心第一个惊喜出声:“望舒来了。” “大哥!”温嘉志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温成林虽然没说话,但神情却是柔和的。 而最后,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抹俏丽的身影,羞怯的叫他:“望舒。” 温望舒的视线掠过她的脸,对她最后的印象还是怒不可遏的那一句欺人太甚。 “秦小姐。”开口,男声沉沉淡淡。 秦思怡呼出一口气,多怕他当众给她难堪。 幸好,没有。 冯暖心打量过两人,柔声说:“思怡来看嘉志。这孩子一连都过来好几天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提示温望舒,人家主要是过来看他的。 还有隐藏的一层含义,他很久没来了。 温望舒没说话,不管什么时候,把冯暖心的话当空气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 温成林皱着眉,不太高兴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外人还在,他又好不容易来了,实在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还算良好氛围。 拉着秦思怡坐下,冯暖心继续和她聊着刚才的话题。 只是秦思怡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睛隔三差五就在温望舒身上打转。 给温成林使了个眼神,冯暖心微笑说道:“哟,不知不觉都九点了,思怡不如回去吧?” 秦思怡点头,轻声说:“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话落,温成林沉声对温望舒说道:“望舒,你送思怡回去,太晚了,一个小姑娘不安全。”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瞥了温望舒一眼,秦思怡小声说:“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一丝故意为人察觉的羸弱委屈,这已经是秦思怡最佳的演技。 温嘉志实在不喜欢这个满脸虚伪的名媛千金,跟她比,他宁愿看见大哥和慕以瞳在一起。 “秦家的司机应该还在下面吧?” 悠悠的说了句,温嘉志的话让秦思怡尴尬到脸红。 冯暖心看了儿子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温嘉志哼了声,撇撇嘴。 “我送你。” 终于,今晚的男主角发话了。 也算,顺应民心。 秦思怡激动的抿住嘴唇,眸子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冯暖心顺势微笑说:“思怡,去吧,让望舒送你回去。” “温伯伯,冯阿姨,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温望舒走在前面,秦思怡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快要到电梯的时候,她给家里的司机发短信,让他马上离开。 坐进电梯,密闭的空间,秦思怡心跳如雷,试探着和他搭话。 “望舒,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能够原谅自己说她踩了死老鼠的事情,温望舒也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转身,他倾身向着秦思怡。 女孩子惊讶的低叫一声,已经被他困在电梯墙和自己胸膛之间。 他的手臂伸在她脑袋两侧,呼吸和她近乎相闻。 “望舒?”她声音颤抖又狂喜,凝着他深不见底的凤眸,脸颊滚烫。 修长的手指落在秦思怡滑腻的脸颊上,寸寸移动,他靠近更多,贴上她的耳,“你就,那么喜欢我?” 秦思怡咬了下嘴唇,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点头告白:“我喜欢你,望舒,很喜欢,很喜欢你。” “有多喜欢?”他又问,撤离一点点,凝着她的眼,“喜欢到,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吗?” “可以的。”她赶紧说,“望舒,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他笑了笑,完全撤开身体,这时,电梯门“叮”一声响。 “走吧。”他抬步出了电梯。 秦思怡怔愣一瞬,捏紧手里挎包带子,提步跟上去。 他到底,什么意思? 一路沉默,她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车子停在秦家门口。 解开安全带,秦思怡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这段时间,他身边没有白洛岚,连慕以瞳都绝迹,错过这个时机,以后可能就没有了。 “望舒,我和朋友约了明天出去玩,你要是没事,要不要一起来?”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欢热闹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饭,就我们,两个人。” 静静等着他的回答,她的心脏都拧在了一起。 希望,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良久,就在秦思怡以为温望舒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好啊。” 私心里默认他答应了第二个,可他却又说:“人多热闹。” 秦思怡笑了下,能够和他出去,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嗯。”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秦思怡推开车门下车,站在旁边对他挥手。 直到温望舒的车子驶离不见,她嘴角的笑容都不曾退去。 * 秦思怡说的朋友就都是和她玩的好的名媛千金还有贵胄公子。 十几个男男女女包了一家酒吧,办了个私人趴。 酒吧的老板叫方清媛,是四九城出了名的女公关,挂名时尚顾问。 上个月刚和宋连城和平分手,现在单身寻找下一个目标中。 方清媛比秦思怡大几岁,两个人在一场秀儿上面认识的,算是朋友。 她经常给秦思怡一些关于衣服搭配上面的意见,秦思怡还挺喜欢来她这里捧场。 秦思怡等着温望舒一起,所以姗姗来迟。 只不过他们一到场,立马就成为焦点。 秦思怡正享受着众人艳羡的视线,一道清丽女声传来,“思怡。” 方清媛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白色的毛坎肩,波浪卷发披在一侧,淡妆怡人。 平时也没觉得什么,今晚这样子,却晃了她的眼。 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样的方清媛其实很像一个人,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发现呢? 对,那是因为,她没有和温望舒出现在同一场合。 “清媛姐。”无奈叫了一声,秦思怡很想拉着温望舒逃离,或者干脆把他藏起来不让方清媛见到。 但哪一种,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带温望舒来这个party啊! “这是?”眼波流转,方清媛眸色一闪,“温总?” 温望舒淡漠颔首,却出人意料的开口询问:“你是?” “方清媛。”一笑,方清媛说:“这间酒吧是我开的。” “嗯。” “望舒。” 不想两个人再说下去,秦思怡挽紧温望舒手臂,“我们去那边吧?好不好?” 温望舒侧目看她一眼,点头。 秦思怡松了一口气,拉着他手臂走开。 被留在原地的方清媛妩媚一笑,若有所思。 一帮公子哥小淑女,聚在一起玩的也都是无聊的“高级”游戏。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过去,把方清媛叫了过来。 她一来,秦思怡顿时如临大敌,下意识的往温望舒身边靠近了几分。 “清媛姐,你给我们出个主意?” 笑闹声中,方清媛明艳一笑,豆蔻的手指托腮,那模样,活脱脱另一个慕以瞳。 秦思怡呼吸都屏住,一口银牙快要咬碎。 “国王游戏,好不好?” 方清媛话落,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这时,一道低沉男声响起:“好。” 正文 第79章 我惯得,你有意见? 众人具都看向出声的男人,没想到他会第一个出来应承方清媛。 方清媛望向他,徐徐一笑。 秦思怡狠狠的瞪着她,心里已经将她千刀万剐。 只是,得意又怎样? 时尚顾问? 呵! 名头好听罢了,不过就是个傍着男人的高级ji! 慕以瞳她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方清媛这种货色,跟她玩,那是看得起她。 国王游戏,大家一起抽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号码牌,不明牌。 抽到鬼牌的人为国王,国王可以指定任意号码的两个人做任何事,被指定的人不能反抗。 因为一开始是不明牌的,所以大家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号码,不存在针对性,全靠运气。 第一轮结束,秦思怡是国王,因为她紧挨着温望舒坐,刚才趁着大家不注意,已经偷看到了温望舒的号码。 只要她不说温望舒的号码,他就不可能和方清媛有任何的接触。 如意算盘打得响,她随意指定了两个人,互脱对方三件衣服。 有趣的是,被指定的是两个男人,看着他们满脸尴尬的样子,秦思怡笑倒在温望舒肩头。 温望舒嘴角也勾着浅浅的笑,瞬间惑了她的心智。 就这样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温望舒都没有被抽中。 秦思怡害怕事情出什么变故,语气略带嫌弃的说:“也没那么有意思嘛,再玩一轮算了。” 其余人也都点头同意。 第五轮,抽到鬼牌的是刚才被整的挺惨的一个公子哥。 他高呼一声,磨牙嚯嚯,“终于轮到我报仇的机会了。我指定,4号,7号。” 他话落,方清媛叹息一声,明了手里牌面,“我是7号。” “4号呢?谁是4号?” 众人面面相觑,秦思怡心脏一紧,暗道不好。 果然,她身边,男人幽幽开口:“我。” 公子哥嘻嘻一笑,朝方清媛眨巴一下眼睛,“现在把一张扑克牌放进4号的衣服里,7号不能用手,要用嘴把扑克牌叼出来。” “喂!”当事人没发表意见,倒是秦思怡坐不住了,“你们适可而止!不要玩的太过了!” “思怡,不是吧?这点程度也不行?你也太小气了。” 都知道温望舒是她带来的,一晚上看的可是够紧,愣是没让一个小名媛成功和温望舒搭上话。 她已经犯了不少人的嫉妒之心,大家都纷纷哄笑道:“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秦思怡怒不可遏,偏偏不能当场发飙,委屈的看了温望舒一眼,却见他的眼神落在另一人身上。 温望舒今天穿的衬衫。 扑克牌放进去以后,国王又指定必须系上所有扣子,这无形中就增加了难度,也增加了两个人互动的暧昧。 秦思怡一眼不眨的看着方清媛动作,下定决心,她但凡有一点不轨行为,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绝不会饶了她! 毛坎肩脱在沙发上,方清媛走过来,站定在温望舒面前。 她穿高跟鞋,还比温望舒矮了半个头。 他凤眸微微低垂,一派悠然。 方清媛舔了舔嘴唇,开始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音乐声特意换了节奏明快却更加勾人的。 不愧是四九城有名又玩得开的女公关,方清媛娴熟的用嘴解着温望舒衬衫的衣扣,这一幕,令看得人都热血沸腾。 随着一颗一颗扣子解开,女人如兰的呼吸喷洒在他肌肤上。 面对逐渐露出的蜜色胸膛,方清媛都不仅有些脸热。 可是反观温望舒,依旧老神在在模样。 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扑克牌赫然插在温望舒西裤拉链上方的裤腰里,紧贴着他的小腹。 秦思怡气的再也看不下去,扭着腰转身走开。 等她从洗手间冷静回来,大家已经散了,各自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而沙发上,温望舒旁边,方清媛单手托腮,笑的活活像一只狐狸精。 大步走上前,秦思怡不悦的说道:“望舒,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秦思怡的意思,是温望舒跟自己一起走。 可她没想到,温望舒淡淡抬眸,漠然的说了句:“哦。” 哦? 这是没有要和她一起走,甚至没有要送她的意思吗? 脸上写满不敢置信,她死死瞪着温望舒,几乎要把他瞪出窟窿来。 温望舒身边,方清媛浅浅一笑,站起身,“思怡,我送你出去?” 秦思怡怒极反笑,冷冷转身就走。 大小姐的高傲让她此刻无法纡尊降贵的去求温望舒,尤其是在方清媛面前。 她不可以让方清媛看不起自己。 酒吧门口,方清媛亲自打开后车门,笑意晏晏:“思怡,回去路上小心。” 秦思怡抱着手臂,嘲讽一笑,“方清媛,你很得意吧?” 连清媛姐都不叫了,直呼姓名。 方清媛就知道,小姑娘生了大气。 “思怡,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你少跟我装!”秦思怡拔高了声音,“你以为你这就攀上温望舒了?别做梦了!要不是你身上有那么点慕以瞳的影子,你以为温望舒会看你一眼?” 慕以瞳。 这不是方清媛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她在四九城那么出名,就算自己没有见过她,但慕以瞳三个字,已是如雷贯耳。 而且,这也不是方清媛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像她。 那个时候,她还在宋连城身边。 宋连城对女人十分慷慨,对她更甚。 有些时刻,她甚至迷失了自己,以为宋连城对自己出自真心。 直到有一次,宋连城喝醉了,抱着她亲吻的时候说:“你知道吗?清媛,你真的很像一个人,不是长相,是气质。” “像,谁?” “慕以瞳……” 从回忆中清醒,方清媛微微一笑,这一颦,让秦思怡恨的咬牙。 “是吗?”拂了拂长发,她眨巴眼睛,“那也算是我的一个过人之处,不是吗?至少,温望舒多看我了。”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故意刺激秦思怡。 “贱人!” 秦思怡理所当然被她激怒,扬手就朝她脸上招呼过来。 可是手在半空中,叫人拦截。 “望舒?” 甩开秦思怡的手臂,温望舒面容冷凝,“你做什么?” “她!都是她!”秦思怡吼出声音,眼角通红,“望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温望舒淡定反问。 幸好秦思怡虽然在气头上,但也没有再说出什么蠢话。 她不会在温望舒面前提起慕以瞳三个字。 “望舒,我有些不舒服,刚才态度不太好,对不起。”柔柔的认错,秦思怡声音软糯。 温望舒迈步走向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道:“我送你回去。” 听他要送自己,秦思怡顿时惊喜,顾不上再理方清媛,她弯身坐上车子。 方清媛保持着笑容,目送车子缓缓开远,一直到再看不见,她才转身,款步回去。 …… 慕以瞳承认,她家慕二小姐和唐铎烊交往以后,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小姑娘看着脾气火爆,可也有化作绕指柔的时候,唐小公子理所当然的化身暴君,把自己的小女友宠成苏妲己。 直接受益的无非就是远扬。 “不平等”的条约,小公子看也不看就签字下去,然后抱着小女友要亲亲。 慕以瞳收起合约,懒得看他们腻歪,给面子的悄声退出办公室,没想到慕二小姐拍开男友,追了出来。 “给我看看。”伸手就要合约,慕晏晏一脸愤然。 慕以瞳举起合约书一个劲儿的冷笑,“怎么着?你还怕我把你家唐铎烊卖了。” “你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慕晏晏哼了声,夺下合约书,一页一页看下去,等她看完最后一页,唐铎烊的签名就好像刺一样,扎在她心里。 “慕以瞳!你太过分了!这种条件你也好意思开出来丢人现眼!” “哟。”慕以瞳挑眉,抱肩睨着慕晏晏,“瞧这话说的,还没怎么样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你,你胡说什么。” “我告诉你慕晏晏,”手指头戳上小姑娘额头,慕以瞳一字一顿:“你现在还姓慕呢,再说现在也不流行冠夫姓,你给我记住,你一辈子姓慕!” 挡开慕以瞳的手臂,慕晏晏咕哝:“我知道自己姓什么,用不着,用不着你提醒。” “呵!我还真怕你给忘了。”从她手里抽回合约书,慕以瞳扭着水蛇腰走掉了。 慕晏晏气的原地跺脚,咬着嘴唇半响,回头找自己小男友撒气去了。 从大楼里出来,慕以瞳戴上黑超,开着新买的跑车,兜风顺便回远扬。 最近事情溜溜的顺,和MM也是合作愉快。 远扬正在迈上更新的台阶,站上更广阔的平台。 累是累点,但她心里却是满的。 看看,就算离开温望舒,地球也一样的转。 刚进办公室,许平川就拿着什么急匆匆的进来,一脸的喜悦。 慕以瞳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平常一副喜行不于色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把邀请函放在慕以瞳桌上,许平川勾唇道:“六城商业峰会定在四九城,这是邀请函。” “给我们的邀请函?”慕以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抓过邀请函,指尖颤抖的打开。 前几年,远扬一直没有资格参加六城商业峰会,没想到今年居然拿到了入场券。 “太好了!啊!真是太好了!” 抱着邀请函一阵狂亲,慕以瞳激动到热泪盈眶。 峰会的先前会晤在四九城的金融中心举行,六城知名的商业代表齐聚,洽谈合作,共享商机,必定能够携手推动六城经济大踏步前进发展。 慕以瞳特地开了低调的黑色宝马,和许平川下车,步入大厦。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声响,有人浩浩荡荡而来。 下意识的转头,慕以瞳一眼就看见那个人。 他永远是人群中,最亮眼,最闪耀,最不容人忽略的存在。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和他本身浑然天成,身形颀长,气场凛冽。 精致的轮廓,完美的五官。 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他走路带风,阔步而来。 心脏提起,慕以瞳定定的看着他。 上帝作证,她多想移开视线,可就是,移不开。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眼镜后面,光芒一闪而过。 很快,温望舒走到她跟前,簇拥他的人将慕以瞳拥挤到圈子外面。 推搡间,她脚下不稳,身形微晃。 而他准确不留情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陌生人。 不单视线没有投来一寸,就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一丁点的松动。 就这样,路过。 “啊!” “小心!” 腰间横了一只坚实手臂,及时的搂住了她。 慕以瞳抬眸,正对上一张清俊温润的面孔。 “晋皓?” 扶着慕以瞳站稳,晋皓蹙眉看向走远的一群人,包括那个冷硬的男人。 “阿慕,没事吧?” “没。”摇摇头,慕以瞳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说:“谢了。” 许平川疾步上前,站在慕以瞳身后,沉沉看着她。 刚才她不仅是看温望舒看的呆住,还自己往前走过去,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 “远扬也接到邀请了?” “是啊。”说起这个,慕以瞳就昂着小下巴,万分的得意,“没想到吧?” 晋皓温吞的笑着说:“想到了,远扬有你,这是早晚的事。” 变相的夸赞,让慕以瞳双眸泛光,她明艳艳的笑,拍着晋皓手臂,“嘴还挺甜的。” 许平川在身后提醒:“时间要到了。” 晋皓偏头:“走吧,一起上去。” “好啊。” 会晤厅里,主位只有一个,谁来坐,很讲究。 可是,又不用那么讲究。 谈笑风生间,慕以瞳收下数张名片,自己也发出去不少。 公司女代表,她是唯一,所以还挺受人瞩目的。 晋皓本来和她隔着好几个位子,这些排位,也就是公司实力地位的排位。 不一会儿,他居然自降身价换到她旁边。 慕以瞳蹙眉,低声斥他:“你疯啦!快点坐回去!” 晋皓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不要,我和他们都不熟。”一笑,他道:“就和你熟。” 真不知道他这个孩子脾气,怎么能管理好恒尤,这种时候,就想起了得天独厚这四个字。 如果远扬也有晋皓那样的靠山和资源,她何必这么难。 不太懂她神色一晃而过的忧思是为什么,晋皓蹙眉,衷心希望不是因为自己。 “不高兴了?真要我坐回去?” 慕以瞳摊摊手,“随你便,你要坐这里就坐。能和恒尤总裁坐一起,也是我的荣幸。快看看,是不是更多人注意我了?那我合作的机会是不是也增加了?” 晋皓无奈扶了扶额头,却眼神宠溺,温柔如许的笑着。 又过了几分钟,会晤厅门再次打开,有几人说笑着走进来,其中就有温望舒。 他自然而然的在主位坐下来,没人觉得那有什么不妥。 会晤持续了两个小时左右。 因为在四九城,所以温望舒作为东道主,包揽了峰会之前的聚餐。 最大的会所,晚宴开席。 一共三桌,温望舒那一桌在正中央,慕以瞳这一桌在左边,因为座次的关系,她和他就算是隔着两张大桌子。 晋皓和温望舒同桌,两大男神,自有一番较量。 就算他们本人并不热衷,也总有煽风点火的。 慕以瞳这回不是唯一的女性了,晚宴比较放松,所以每个人基本上都带了自己的女伴,包括温望舒。 那是一个她没见过的新鲜面孔。 穿抹胸长裙,卷发披肩,长相美艳,顾盼间更是灼灼妖华,是个妙人。 先前不经意和她对视,对方微微一笑,别有深意。 见慕以瞳视线流连过多,坐在她身边的许平川低声开口:“她叫方清媛,时尚顾问,名头不算小。” 慕以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明艳的笑。 方清媛,有意思。 许平川眉头微拢,又忍不住说:“你没发现什么吗?” 抿了口酒,慕以瞳眨巴眼睛:“什么啊?” 犹豫一下,他才说:“她的气质和你,有点像。” “哦?”挑眉做惊讶状,慕以瞳浅声道:“没觉得。不过就算有点像又怎么样呢?自古赝品都成不了真品,东施效颦听过没?若她聪明还好,要是愚笨,只会把自己玩死了。” 慕以瞳这话,说的毫不留情。 许平川听到“东施效颦”就笑了。 合着她把自己比作西施,方清媛就沦落成了东施。 可怜人家明明也长了一张绝色的脸,倒被她嫌弃成那般样子。 不过这才是慕以瞳,永远的张扬自信。 晚宴期间不乏有敬酒找酒的事情,慕以瞳连喝几杯,微醺。 就算许平川能挡,也挡不了全部。 这些人里,远扬算不上出色,甚至于处在低端。 所以谁的酒,她都不能开罪。 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她的脸还泛着红潮,看的在座男士心里痒痒。 这一桌,四九城本地的商人只有两位,余下都是外城的,对慕以瞳不甚了解。 “来,慕小姐,我和你喝一杯。”一个身材微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 故意的凑近,呼吸间,他浑浊难闻的气息喷洒在慕以瞳脸上。 她有些作呕,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笑:“王总,你总要给我个缓儿吧?等我休息一下,一定好好敬您一杯。” “啧!慕小姐,我看你是谦虚了,谁说你不能喝了。”猥琐的笑,他把咸猪手搭上慕以瞳的肩,“你能喝,是不是?” 这是,逼酒了? 慕以瞳冷冷的笑,身边许平川就要出声,她赶紧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闹大了事情,对谁都没好处,这位王总在邻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我就陪王总喝一杯。” “一杯哪够?我看起码三杯。” 得寸进尺。 慕以瞳可不是那种好脾气的人,一杯已经是给面子的忍让,没想到这人不知进退,反而变本加厉。 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她但笑不语。 等了半天不见她举杯,王总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这时有人劝道:“王总,你让慕总休息一下,来,我陪你喝。” 可谁知这位王总还不就着台阶下去,竟然厉声嘲讽起来:“慕以瞳是吧?我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算什么东西还跟我拿乔!谁惯得你!” “我惯得,你有意见?” 凉薄寡淡的男声,突如其来。 正文 第80章 耍心机记得藏好尾巴 慕以瞳半靠在椅背上,一双眸子眼波流转间,笑意沉沉。 王总直接傻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出声的人。 今天一晚上,慕以瞳勾的他魂都要没了。 酒意,醉胆,再加上脾气上来的刁难。 慕以瞳不给他面子,身为一个男人,他当然就逞个嘴上英雄。 万万没想到,人家身后的靠山竟是这位。 “温,温总,这是,这是怎么说的?”尴尬的笑了两声,他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说的?就这么说的。”温望舒蹙眉,丝毫没有就这样含糊过去的架势。 场面一时僵住,因为是温望舒亲自发难,一桌子人你看我,我看你,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劝和。 王总这会儿腿都软了,微胖的脸上汗液涔涔,“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听得慕以瞳心口“格楞楞”的难受。 终于,觉得吓唬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端起酒杯笑着说:“王总不要介意,温总是跟您开玩笑呢?” “啊?” 场景骤然急转直下,王总更傻了。 慕以瞳仰头喝了杯中酒,并且又连续灌满两次,应了刚才王总那句,至少三杯的话。 这样三杯酒下肚,她胃里犹如火烧,脸色由红转白。 温望舒看的冷笑连连,却不肯移开半分视线,一双凤眸几乎钉死了她。 他那样子,就像是要看看她怎么作死。 看什么看! 慕以瞳瞪了他一眼,挑衅的昂了昂下巴,然后用娇媚的声音说道:“好闷啊,你们慢喝,我去透透气。” 说完,她迈步走向包间自带的小露台。 “慕总。”许平川低叫一声,站起身要跟上去,却在擦过温望舒身边时,被他突然按住了肩膀。 他脚步站定,看向温望舒。 温望舒随即收回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那个方向,赫然是追着慕以瞳去的。 他们都走了,王总再也撑不住,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 “哎?王总,你没事吧?” 王总干笑两声,扶着额头,“没事,没事,醉了,醉了。” 他真希望自己醉了,最好醉倒不省人事,这样就不用想起刚才经历的天翻地覆。 推开露台的门,夜晚清冽的空气瞬间被吸入脾肺。 她深深吸了几口,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咔嚓”! 火机的声音清脆到划破了夜色。 她侧目,见他指尖一簇耀蓝色的火苗转换了红色的小点。 吞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下,一张俊脸隐隐的不真实。 “是我自作多情了,慕小姐海量,哪里需要别人出头。” 啧啧! 听听这个酸溜溜的语气。 慕以瞳撇撇嘴,手肘落在露台边沿,托腮看着他,“你还知道自己自作多情?” 她话落,他眼神倏然凌厉。 笑笑,她望向眼前无边的夜色。 “这些本来就是该我面对的,我没办法逃避,这里的人,”回头,她看向包间里那些面孔,“没有一个是我,是远扬开罪的起的。” 当然,若以前,她还有他的时候,自然另当别论。 可现在,她没有他,她只有自己。 “说的这么可怜兮兮,慕以瞳你的戏越来越好了。”温望舒碾灭烟支,凑近上前,“你敢说,你刚才那一出,不是做给我看的?” “哎?什么啊?” “既然要喝,我来之前你不喝?故意等在那里,故意诱他发怒,故意引我过来。” 每说一句,他就靠近一分,直到最后几乎贴上慕以瞳的脸。 “慕以瞳,想耍心机就把尾巴藏好了,懂?” 她眨巴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几乎要碰上他的脸。 徐徐一笑,伸手推开他,同时自己也后撤一步。 无话可说。 因为温望舒的每一句话,都对。 让她如何反驳。 她也看不起自己。 要分的是她,分都分不干净的还是她。 “你,你也可以,可以假装看不见!”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挣扎。 “呵!”温望舒短促的冷笑一声,声音忽然变得很软:“我怎么装作看不见?” 慕以瞳愣住。 “阿慕,温总。” 突然响起的清朗男声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慕以瞳回过神,极快的别开头。 晋皓走上前,那么自然的搂住了慕以瞳的肩膀。 他和她站在一侧,温望舒站在他们对面。 这是个诡异的三角。 虽然温望舒依旧处在三角的顶端,但却对支撑相偎的余下两角产生极大的触怒。 慕以瞳身边的那个位置,过去的7年都是自己,无一例外。 话,没经思考已经冲口而出:“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这句话太过嘲讽,太过鄙夷。 打的慕以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因为太疼了,就算不是实情,她也不得不顺着往下面演戏。 挽住晋皓手臂,慕以瞳笑靥如花,大眼瞥向往这边疾步过来的一抹纤细身影。 “温总也不错,虽然掉头慢了点,但架不住人家情深,总有携手鹣鲽的时候。” 她话音一落,露台门再次被推开,方清媛轻缓的女声传来:“望舒?” 温望舒伸出手,方清媛一喜,女人姣好的容颜在那一刻如盛开的繁花,层层叠叠,铺盖蔓延。 把手搁在他掌心,她顺势靠在他身边。 这回好了,四个角齐全。 “慕总。” 主动叫了慕以瞳,方清媛眉开眼笑:“久闻大名。” “哦?”慕以瞳挑眉,“我的荣幸。” 接下来就是两个女人的谈话,你来我往,短兵相接,胜负不分。 两个男人各自静听,温望舒的手在方清媛腰间缓缓摩擦,这是个细微的小动作,如果不是刻意注意,就将会被忽略。 慕以瞳眸色渐冷,忽而止了话头,往晋皓怀中偎近了几分。 晋皓马上从善如流的问道:“冷?” 她点头,嘟起可爱的红唇,“有点。” “回去吧。”他搂紧她,看向温望舒,“温总,失陪。” “望舒?望舒?” 方清媛轻声叫他,“我们也回去吧。” “你回去吧。”他抽出被方清媛圈着的手臂,转身迎向寒夜的最深处。 方清媛站在他身后,自嘲一笑,提裙回了包间。 晋皓送慕以瞳回到原位,顺势也就在她身边坐下来。 慕以瞳抿了口酒,支着额头问他:“你觉得,她和我像吗?” “谁?”晋皓好像真的不知道她问的是谁一般,疑惑道。 “方清媛。”念着这三个字,慕以瞳把细眉蹙的很紧,“她和我像吗?” “不像。”晋皓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细细品了品这个答案,慕以瞳低笑起来,笑到最后,忍不住拍了拍晋皓的肩膀,“好兄弟。” “哎?”晋皓不悦,眉宇一挑,“谁说我要跟你做兄弟了?” “那不然,姐妹?”她娇俏的脸上染着丝调皮,美目流转间,艳丽如斯。 …… 为期三天的峰会顺利结束,慕以瞳没拿到任何合作机会,毕竟远扬的实力摆在那里。 要是还有温望舒,或许…… 每到此刻,慕以瞳就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不能靠他,她靠不了他一辈子。 放松心态,慕毅也说,能够参与,已经证明了远扬和以前不同了。 是的,以后的远扬必定更加今非昔比。 这三天慕以瞳为了峰会,忙的脚打后脑勺,慕晏晏两次约她逛街,她都以没时间给推了。 这回好不容易结束,便第一时间打给慕二小姐。 慕二小姐端着架子,故意的姗姗来迟。 慕以瞳等她等到极限,见她从车上下来,立刻大步流星的迎上去。 “你投胎去了!这么慢!” 慕晏晏悠悠说道:“路上堵车。” 慕以瞳本来气的要拧她耳朵,又看在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要给慕二小姐留点面子而作废。 两个人步履生风直奔顶级大牌所在楼层,刚进第一家店,慕以瞳就笑起来。 “怎么了?”慕晏晏被她笑的发毛,搓了搓胳膊,四处张望,“什么这么好笑?” 冤家路窄,可不好笑吗? 还没等跟慕晏晏解释,方清媛也看见了慕以瞳,微笑迎上来。 “慕小姐,又见面了。” “是的啊。” 慕晏晏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而过,跟慕以瞳待得时间长了,也学了精怪和眼尖。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一定不简单。 瞧瞧慕以瞳虚伪的笑,那可是算计人之前才会出现的。 “这位是?” “哦,慕晏晏,我妹。”慕以瞳介绍完,柔声对慕晏晏说:“不是要看衣服,嗯?” 慕晏晏会意,转身跟着导购去看新进的一批衣裙。 慕以瞳和方清媛并肩,两大美女,气质又那么相近,所到之处,席卷了不比寻常的气势。 导购小姐踟蹰上前,为两人推荐。 一排衣服看下来,一件黑色的长裙引得两人注意。 两只手同时伸出,落在裙子一左一右两边。 “这件……” “这件……” 导购见她们看中同一款,顿时一头汗,“慕小姐,方小姐,这条裙子只有一件。” 也是,就算有两件,也不可能两人一起买。 “这件有什么好?”慕晏晏跑过来,扒拉了一下被慕以瞳和方清媛同时看上的那条裙子,撇嘴说道:“谁能穿上就谁要呗。” 正文 第81章 欺负你还要选时间吗? “不必了,方小姐喜欢,我就让给方小姐。”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我再看别的。” 有一方退让,最高兴的要数导购。 “方小姐,您要不要试试?” 方清媛摇头,淡声说:“不用了,帮我包起来吧。” “这家店没什么好看的,走了。” 慕以瞳心生烦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条裙子的原因。 慕晏晏也没挑到喜欢的,点头:“走吧,去别家看看。” 两人往门口走,方清媛手里握着手机,清雅声音叫道:“望舒。” 蓦然,慕晏晏停住脚步,同时拉住慕以瞳。 那一声,慕以瞳不是没听到,只是她想要装作没听到,但显然,慕晏晏不允许。 “她跟温望舒呢?”慕晏晏眯着眸子,问。 慕以瞳拂了拂长发,戳戳小姑娘额头,“你管那么多?走了。” “不是!你就这么走了?”慕晏晏不敢相信这是慕以瞳的作风,“你的厉害呢?上去教训她啊!” “为什么要教训人家?我和温望舒断都断了,现在去招惹他的女人,你是还希望我们有所纠缠?” “慕以瞳,你个没用的东西!”慕晏晏根本听不进去慕以瞳的话,低吼一声,甩开她手臂就冲了过去。 主动约好温望舒吃饭,这边方清媛挂了手机,正给收银小姐递卡。 先收银小姐一步,有人从中截胡,截了她的卡。 “慕小姐?”方清媛不解的看着慕晏晏,“你这是干什么?” 慕晏晏手里把玩着卡,笑的天真无邪:“这里面有多少钱?温望舒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方清媛脸色微变,隐忍着怒气:“慕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把卡还给我。” 说着,她动手去抢。 慕晏晏手一偏,没让她抢到,语气冷嘲:“装什么装?你不是让温望舒包了吗?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说说怕什么。”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对着方清媛指指点点。 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和拿到明面上说,那是两回事。 方清媛还没被谁这样当众羞辱过,可她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 嘴角保持着上扬的浅浅微笑,她看着慕晏晏,柔声开口:“慕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和望舒,我们的关系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哟?这个时候还要装清纯小百合?我问你,”倾身靠近方清媛,慕晏晏眼神别提多不屑了,“你恶不恶心啊?”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方清媛激怒。 为什么呢? 因为小姑娘打的好算盘。 方清媛怒了,就会对自己动手,哪怕动嘴,那么,在一边的慕以瞳会冷眼旁观吗? 怎么可能? 等到慕以瞳出手,那必定是不扒掉方清媛一层皮不会罢休的。 “你!” 这下子,方清媛是真的被气的半死了。 慕晏晏的话说的实在太难听,这样都忍下去,估计别人也会看不起她。 “我装清纯?那我想问问慕小姐,你好到哪儿去了?” “你什么意思呀!”只见慕二小姐竟然被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一句反问逼得红了眼。 方清媛微怔,她可还没用力呢,对方怎么就好像被她重击了似的? 她哪里想得到慕二小姐那些个花花肠子,这完全都是演戏啊。 “你是说我没用是吗?对,我是没用,我什么都要靠我姐姐……”于是乎,小姑娘越说越伤心,说到后来,已经是一副泫然泪泣的样子。 方清媛傻眼,就这会儿功夫,有人大步上前。 “哟!这是怎么了?” 清冽的女声,浓浓的寒意。 几乎在声音刚响起,慕晏晏就转身窝到自家姐姐身边,颤着声音,纤细的白嫩小手指着方清媛告状:“她说我没有用。” “我,我……”方清媛急声想要解释,可是牵牵绊绊两个“我”字,话到嘴边反而结巴了。 “啧!”轻斥一声,慕以瞳拍拍慕晏晏手臂,“晏晏,不许胡闹,方小姐怎么可能说你没用呢?” 方清媛闻言,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慕小姐,我实在不知道慕二小姐怎么……”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慕以瞳便接着说道:“她和你半斤八两,说你干嘛。” “你说什么呀!我有那么不值钱嘛!”慕晏晏瞪着一双大眼睛,掐着腰不满嘟嚷。 慕以瞳笑着安抚:“我是说,她半斤废铁,你八两黄金。” 两姐妹自顾自的表演,一唱一和,好不开心。 被说成废铁的方清媛,一张脸又青又红,又白又紫,跟个调色盘似的。 怒到极致,她咬牙切齿:“慕小姐,我自认为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何必出口伤人!” “啊?”慕以瞳佯装惊讶,“你不知道吗?你本身的存在就得罪我啦。你看着就碍眼,要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但你错就错在碍眼你还出来到处招摇,在我眼前晃荡。你说说,这是不是就是你贱啦?” “你,你太过分了!慕小姐,我敬你,你却欺人太甚!” “欺你,怎么了?”慕以瞳冷冷勾唇,上前逼近方清媛,“难不成欺负你还要选时间吗?我告诉你,我就欺负你了。以后有我慕以瞳的地方,你方清媛都给我退避三舍,绕道而行。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欺负你这么简单了!” 话音一落,慕以瞳直接抄过收银台上给顾客用来减掉标签的小剪子,朝慕晏晏伸出手。 慕晏晏笑着把卡递上去。 慕以瞳一下就把卡剪成两半,扔回方清媛身上。 在她气的胸脯上下起伏,眼底猩红中,又拿过那条黑色的裙子,几下子剪出两个窟窿。 方清媛脚下一软,要不是身边导购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都能狼狈的坐到地上去。 都做完了,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朝慕晏晏偏头,“走了。” “好哒!”慕晏晏对着方清媛做了个鬼脸,高高兴兴的跟在慕以瞳身后。 “啊!啊!啊!” 她们走了,方清媛才敢低喊出声。 导购扶她站稳,轻声问道:“方小姐,您没事吧?” 方清媛低垂着脑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点气力没有了。 “哒哒哒”高跟鞋清脆,慕以瞳突然站住。 慕晏晏冷不防,一下子撞在她身上,捂住脑门低咒一声:“干什么啊!” 转过身,慕以瞳抱肩冷笑:“问我干什么?这话该我问你吧?慕二小姐,你想干什么?” “我?”慕晏晏眨巴眼睛,装傻充愣一个顶俩,“什么啊?我干什么了?” “别特么跟我装!”慕以瞳是真的生气了,“我说你没长脑子说了这么多次,你就不能长一次?那个方清媛,你非要惹她干什么啊!” “啧啧啧。”撇撇嘴,慕晏晏叉着腰瞪着慕以瞳,“我说你怎么还口不对心呢!你敢说你刚才怼她怼的不够爽?” “怼的,”话语一转,慕以瞳松缓了神色,居然勾了勾唇角,“挺爽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爽都爽了,你还骂我干什么,不感谢我就算了。” “感谢你个脑袋!你刚才的演技实在太差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慕晏晏哼了声,嗯嗯啊啊说没你演技好,说完就挽住慕以瞳手臂,“不管了,你要请我吃饭。” “吃货。” “我把铎烊也叫出来,你不介意吧?”拿出手机,小姑娘笑眯眯的问。 慕以瞳戳她小脑袋,翻白眼,“我说介意,你就不叫了?” “才不呢,我和铎烊一起吃穷你。” 就这么个傻货,才会让自己一次次惯着她任意妄为。 不过也就像是慕二小姐说的,怼完方清媛,她确实心情大好。 管她回去要怎么跟温望舒添油加醋的哭诉,通通与她无关。 “好了,叫你小男友出来吧,咱们去吃法国菜。” * 吃饭的时候,慕晏晏手舞足蹈的跟唐铎烊讲述她们今天的战绩。 唐铎烊一直眼神宠溺的看着小女友,随声应和,就差鼓掌欢呼了。 中途慕晏晏去洗手间,只剩下慕以瞳和唐铎烊。 “你认真的?” 突然,慕以瞳就问了这么一句。 唐铎烊微怔,放下手里刀叉,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她,“是,我喜欢晏晏。” 媚眼一笑,慕以瞳支着下巴,“喜欢两个字,太简单。你当初还说喜欢我来着,不是吗?” “我……”蹙眉,唐铎烊试图解释:“那是不一样的。” “唐铎烊,你和晏晏,多的话我不想说,就一句,你敢让她掉多少眼泪,我就让你流多少血,我说到做到。” 她这话,让身为男人的唐铎烊都不禁一震。 良久,唐铎烊点头笑道:“你对晏晏真的很好,她有你这个姐姐,是她福气。” “得了,恭维的话,你可以不必说了。” 唐铎烊抿了口酒,在慕晏晏没回来之前,掂量着开口:“那么,就作为你妹妹的男朋友,关心你一句。” “嗯?” “既然决定了要断,就最好断的干干净净,当断不断,害人害己。” 眸子青睐,慕以瞳缓缓笑开,举杯和唐铎烊轻碰。 是啊,害人,害己。 正文 第82章 你连她头发丝都比不上 温嘉志在医院将养了那么久,总算要出院了。 头一个星期男孩子就闹着不在医院待,只是温成林和冯暖心担心小儿子,愣是压着他又住了一星期。 话说,两个人也快要把医院当作家了。 出院那天,温嘉志早早就收拾停当坐在沙发上等。 冯暖心知道他在等谁,张张嘴,不舍得打消儿子的希冀。 “妈,你有跟大哥说我今天出院吗?” 这是温嘉志第三次问了。 冯暖心微笑点头,顺势说:“不过你大哥这两天在温氏很忙,要是忘了也是正常的。” “哦。”虽然嘴上应了,但他眼里还是闪过失望之色。 弟弟出院,再忙也不该忘了这个吧? 妈妈这样说,不过是宽慰罢了。 温成林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为温嘉志办好的出院手续,“走吧,都弄好了。” 冯暖心急忙走过来,按住温成林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去看温嘉志。 温成林叹息一声,低声说:“要不我给望舒打个电话?” “别了,望舒可能有事。”冯暖心柔声说,“再等一下,我们就走吧。” “嗯。” 就这样又等了半小时,还是不见温望舒踪影。 来不来的,一个电话也没有,温成林看向等候的小儿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背着冯暖心和温嘉志,他拿着手机走到病房外,挑了个远点的地方给温望舒打了个电话。 彼时,温望舒正在温氏开会,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叩击着。 财务部经理字斟句酌的做着汇报,紧张的全身紧绷。 “嗡。” 手边的黑色手机打着旋儿震动起来。 温望舒抬手示意经理停下,拿了手机走向落地窗。 “喂。” “你在哪儿?” 上来就听温成林的质问,温望舒淡声说:“开会。” “你还在公司?” “嗯。” 听到这里,温成林压不住火,低声质问:“嘉志今天出院,你知不知道?” 冯暖心倒是给他打过电话,他没接,好像还发了短信,但他也没看。 看来就是要说这件事。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温成林一口气梗在喉咙,差点被长子活生生气死。 “你暖姨没告诉你?”问完,他自己也想到了。 轻轻一叹,温成林试着柔和了语气,“你知不知道嘉志巴巴等了你一上午?你现在过来吧。” 一个小时后,温望舒姗姗而来。 温嘉志一看见他,眼睛一亮就站起身,“大哥!” 冯暖心看见儿子这个高兴劲儿,窝心又无奈。 对着温望舒,她柔柔的笑着说:“嘉志这孩子,看见望舒,就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从小到大,就是最喜欢望舒。” 温嘉志被妈妈说的不好意思,可看温望舒神色浅淡,又觉得失落。 温望舒开车,温嘉志坐副驾驶,温成林和冯暖心坐在后座。 两人正说到温嘉志出院,要好好庆祝一下。 “不如开个庆祝party?嘉志,把你的同学和老师也请来,好不好?”冯暖心提议道。 温嘉志下意识的看向温望舒,他是担心大哥觉得这样也要开party,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主意挺好的,就这样吧。”温成林紧接着拍板,就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望舒,你到时候早点回来。” 温望舒目不斜视,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到大哥应答,温嘉志松了一口气。 温家。 一回来,冯暖心就忙着和张妈两个人张罗午饭。 温望舒把温嘉志的东西提到楼上,给他放在房间里,温嘉志紧随其后,在他放下东西的时候,不好意思的说了句:“谢谢大哥。” “嗯。” 温望舒一如既往的冷淡,径自回房。 温嘉志想了想,去敲他的房门。 “进来。” 推开门站在门口,温嘉志看见大哥正在换衣服。 温望舒回头看向门口的男孩子,随手将衬衫扔在床上,“有事?” 温嘉志关上门,往前走了几步,羡慕的看着大哥健硕的身材。 大哥可不像自己,浑身上下也没几两肉,更别提肌肉了。 意识到温嘉志在想什么,温望舒淡声说:“没事就去三楼动动,男孩子不要太瘦弱。” 三楼有温望舒自己的健身房,这个家除了自己房间,温望舒就在那里待得时间最长。 没有他开口,谁都不可以进去,现在他允许自己去,温嘉志激动的脸颊泛红。 “嗯!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锻炼的。” “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先做一点基础的,不要着急。” “嗯!” 大哥破天荒的这么关心自己,温嘉志更是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心里的想法也就更加坚定。 “大哥,关于那个庆祝party的事……” “嗯?” 深呼一口气,温嘉志说:“我想你能不能也带慕以瞳过来呢?” 微怔,温望舒剑眉一簇,“带她来?” “是啊,她,她给我输血,我还没有当面感谢她。”这只是一方面,最大的目的,是温嘉志希望大哥开心。 和慕以瞳在一起,大哥是开心的。 冷嘲一笑,温望舒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好一会儿才说:“我和她断了,你想让她来,自己去请。” “啊?”这回,温嘉志傻了。 断了? 断了是什么意思? 大哥和慕以瞳分开了? 可能吗? 他们不是在一起好多年了吗? 可是看大哥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这就让温嘉志犯了难。 首先,他得揣测准了大哥的意思。 然后才能决定要不要请慕以瞳。 大哥到底是想不想见她呢? 要是不想,直接说不请不就得了,何必开口说让他去请。 到底不是傻子,温嘉志很快就明白了温望舒隐藏的意思。 挠挠头,他笑着说:“那,那好吧,只是我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怎么请她过来。” 温望舒拧了眉,不耐烦的说了句:“随你便,请不到就别请。” “那个,大哥,你应该有她手机号码吧?” …… 慕以瞳这两天在跟一个合作,没回慕家,忙的晚了就睡在自己的小公寓。 这一天早上,她刚进办公室,就听到许平川报告,说是慕毅来了。 扔了挎包,慕以瞳直奔总裁办。 推开门,就看见慕毅站在窗边。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微微一笑,“瞳瞳。” “爸!”慕以瞳迎上来,挽住慕毅的手臂,“你来怎么没跟我提前说一声啊。” 慕毅拍拍她的手背,慈爱的说道:“想给你一个惊喜。” “爸你确定可以吗?身体没问题吗?” “没问题,你放心吧。” 慕毅重回远扬,慕以瞳别提多高兴了,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做事情也更加有动力了。 这之后,远扬召开了一次股东会,正式宣布慕毅回归。 不管底下股东是否各怀心思,这阵子慕以瞳所做种种,已经打下了基础,没有人敢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慕晏晏现在对慕以瞳是越来越佩服,越来越服气,嘴上虽然依旧逞能,可是慕以瞳让她干什么,小姑娘就干什么,别提多乖了。 慕毅对此乐见其成,他和盛宛萍总会老去,死去,等到他们都走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慕以瞳和慕晏晏相依为命。 姐妹两个会成为彼此的支撑,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下午快要下班时候,慕晏晏踩着点过来,安静坐在沙发上等。 慕以瞳签好最后一份文件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颈,问:“又干什么?” 慕晏晏嘟着嘴巴,好半天才说:“我想你去陪我买点东西。” “又把我当取款机?”慕以瞳挑眉,“前一阵子不是刚给你买过包和衣服,你是吸血鬼啊,没够?” “呀!你怎么这样!”慕晏晏气的跺脚,站起身,掐着小细腰瞪着慕以瞳,“不是给我自己买东西!” “哦?”支着下巴,慕以瞳笑:“那给谁?” “唐,唐老太。”慕晏晏说完,小脸一红,索性都给招了,“铎烊说,明天,明天带我回去吃饭。” “见家长?!” “你喊什么啊。”慕晏晏蹙眉,“他都见过我爸妈了,我就不能见见他奶奶?” “我可告诉你,唐老太可不是傻乎乎的老太太,你……” “行了行了!”慕晏晏烦躁的摆摆手,“我知道你见过,你炫耀什么啊!” 得! 好心当做驴肝肺。 慕以瞳闭上嘴,也不再多说。 随便了,他们小情侣乐意怎么着怎么着吧。 给老人家买东西,补品是万能的选择,不会错。 慕以瞳开车载着慕晏晏去西汇那边,那里有好几家百年老店。 只是冤家路窄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是个人也要腻烦。 慕晏晏哼了声,没心没肺的笑嘻嘻:“有人不把你的话当回事哦。” 才警告她,见到自己要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怎么这刚过了几天就给忘了。 还有,冤家不止一位,也让慕以瞳足够头疼。 相比慕以瞳和慕晏晏一早发现,方清媛是挽着冯暖心说笑正开心的时候,蓦然转头,看见了两人。 脸色霎时间一变,她脚步也跟着僵住。 冯暖心是什么人啊。 方清媛这点反应,早就入了她的眼。 看起来,两人应该是交过手,而且胜负已分。 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当做没看见。 “清媛。”轻唤一声,冯暖心和方清媛挽着手走上前。 “以瞳,好久不见了。” 真的,好久不见了。 慕以瞳没搭理冯暖心,视线落在方清媛身上,淡淡的。 料想有冯暖心在场,慕以瞳应该不会当场发难,方清媛微笑打招呼:“慕小姐,慕二小姐。” “呵呵。”慕晏晏捂住一笑,假装对慕以瞳耳语,可是声音却又让冯暖心和方清媛能够听得清楚。 “她没把你的话当回事哦。” 慕晏晏话落,方清媛脸色变白,手指头暗自握紧。 冯暖心侧目睨了方清媛一眼,好像很好奇似的问道:“什么话啊?” 慕晏晏不喜欢冯暖心,但此刻却很乐意为她解释:“我姐说了,让她,”手指头指着方清媛,慕晏晏歪头眨眼:“见到我姐要退避三舍,绕道而行。你说你就这么上赶着送上门来,是不是骨头痒了?” “你!”方清媛瞪大眼睛,郁结怒气逼得眼角猩红。 倒是冯暖心轻轻一笑,看着慕晏晏,“这小丫头,好厉害的一张小嘴。” 慕晏晏哼了声,高傲的别开头。 接下来,场面就交给慕以瞳好了。 “清媛啊,你和以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起来,冯暖心像是存了给双方调解的心思。 方清媛柔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就得罪了慕小姐。” 听听这语气,一副我见犹怜的,贱样子。 慕晏晏鄙夷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 “怎么会呢?以瞳脾气很好的。” 冯暖心话落,慕以瞳冷冷一笑。 她脾气好,没听错吧? “再说,你不觉得你和以瞳很像吗?我还想着,你们要是认识的话,一定能做好朋友呢。” 这个话题引导方向,就不是很积极了。 方清媛更是听够了自己像慕以瞳这种话,仿佛变相在说她是个仿造品一样。 “我和慕小姐怎么会像呢?慕小姐是远扬的副总,商场上杰出的女性企业家代表。我可常听很多人提起慕小姐,没有不对她赞不绝口的,说慕小姐八面玲珑,心细如尘。” 顿了一下,方清媛接着说:“慕小姐四两拨千斤的本领,我可是望尘莫及,像是宋总,赵总,还有晋总,那可都是慕小姐的知己好友。” 方清媛说的这些人,这些男人,都是和慕以瞳有过暧昧关系的。 她想表达的,已经很明显。 而一贯强势的慕以瞳竟然一点反应没有,连带着慕晏晏也一言不发。 这样听着的态度,可不正常。 冯暖心眼神一闪,忽而蹙眉:“清媛,你这话说的可就太过了。” 方清媛冷不防,瞬间傻住。 只见冯暖心抽回被方清媛挽住的手臂,苦口婆心的说道:“以瞳一个女孩子,商场博弈不容易,你对她说话带刺,句句嘲讽她借男人上位,不觉得过分吗?” “我,我没……”方清媛心脏一沉,急声辩解,“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冯暖心拧眉,“我们这么多双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以为你是个通透的女孩子,没想到也如此糊涂。” “我,冯阿姨,我……” “怎么了?” 突然响起的男声激的方清媛后背一僵。 她回头,就见温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他的视线越过她,定定的落在慕以瞳脸上,同时将她微红的眼睛刻入眼底。 冯暖心叹息一声,“以瞳,你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 什么别往心里去呢?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就是等于当着温望舒的面坐实她欺了慕以瞳? 方清媛腿都软了,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变成这样呢? 不是一直听说冯暖心不喜欢慕以瞳的吗? 今天她陪冯暖心过来给温家二少爷买补品,冯暖心明明表现出很喜欢自己的样子,可是她为什么帮慕以瞳一起陷害自己呢? 看慕以瞳那副受到委屈的样子,演的那么真实可信。 她的张扬呢?她的跋扈呢? 怎么统统不见了? “跟我来。”握住方清媛的手腕,温望舒拉着她就走。 他们一走,冯暖心轻轻一笑。 慕以瞳转头对慕晏晏说:“你先去那边等我。” 慕晏晏看了眼冯暖心,乖乖点头走开。 这下就剩两人,慕以瞳嘲讽道:“你什么意思?” 冯暖心还是温柔的面孔,“嗯?什么?” “你利用我?”上前一步,慕以瞳声音沉冷几分。 冯暖心柔声说:“说是利用,不如说推波助澜。难道你不是看见望舒过来,才对清媛隐忍的?” “温望舒是你叫来的?” “应该是清媛吧,倒是让望舒看到了她的一出好戏。” “你真奇怪。”慕以瞳抱着手臂,冷冷看着冯暖心,“你脑子是正常的吗?” 一方面逼她离开温望舒,一方面又试探她在温望舒那里的地位。 “清媛这女孩子,我不喜欢。她像你。再说了,她那个出身,也不配站在望舒身边。” “说的你好像很关心他一样!你能不能别装模作样了?恶心不?你累不累啊!”慕以瞳真是疯了。 怎么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 “不管你怎么看我,以瞳,我希望望舒好,是真心的。” “滚。”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慕以瞳耙了耙头发,又笑了。 “温夫人,只是你漏算了一件事,如果因为这个,温望舒踹了方清媛,那只能说明他对我余情未了,这样的话,你又真的能够高枕无忧吗?” “无所谓。”冯暖心浅浅勾唇,“反正你不会和他在一起,不会进温家,这就够了。” “疯子!疯子!”低咒两声,慕以瞳转身,大步离开。 慕晏晏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瞥了眼冯暖心,小跑着跟上去。 “你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 坐上车子,慕以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埋在手臂之间,好半天都没说话。 慕晏晏犹豫着,轻轻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喂,你没事吧?” 慕以瞳抬起头,调整了一下自己情绪,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低声说:“我们坐一下,等他们走了,再进去。” “哦。” * 方清媛红着眼睛,抬眸看了眼眼前人,“望舒,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 温望舒吞吐着烟圈,漠然不语。 方清媛看不懂他,试探着揪住他的衣角,“望舒,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和慕以瞳很像,所以才对我……我不在乎,哪怕做别人的替身我都不在乎。我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可笑。” “但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谁说,你和她像?” 良久,沉冷的男声响起,他眉心微拢,薄唇勾着一丝嘲弄,“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像?你在开玩笑吗?” 方清媛愣住,手指松开他的衣角垂下,满脸不可思议。 “那,那你,那你是,是因为……” “温氏下个季度和M国的LO集团有个合作。” 原来,原来是这样。 LO集团的执行总裁追求过她,可是对方妻室是有名的厉害,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吊着,一直没同意。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 正文 第83章 一场风花雪月的约会 烟吸完了。 他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只是刚一转身,就被身后方清媛拽住了衣角。 “等一下。” 有这会儿功夫,方清媛也算是缓过劲儿,醒过神儿来。 就这样被抛弃了,她还怎么在四九城混下去? 过往的几段情,不是她甩别人,也称得上互相腻了,和平分手。 在温望舒这里出了的岔子,拼死也要找回来。 “那你现在,不和LO集团合作了?” 温望舒听了这话,微微一笑。 重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说说。” 方清媛见他有兴趣,松了一口气。 “我可以帮你。” “条件呢?” 她认真看着男人的脸,这样的眉眼,这样的轮廓,这样的俊美无双,风华决绝。 若是这样把人放了,她可不保证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 “做戏做全套。”顿了一下,方清媛凑近上前,柔柔的说:“我还不想这么快出局。”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用你?” “捷径谁不喜欢走呢?我当然知道温总有一百种办法达成目的,只是我这一种,最快。何必再浪费时间。” * 未见方清媛,倒是看见温望舒的车子在那里停着。 冯暖心思虑了一下,走过去开了后座车门。 先把给温嘉志买的补品放进去,她跟着弯身而入。 车子启动,直直出了西汇。 谁也未曾提起,好像压根就没有方清媛这个人。 冯暖心一直转头望着窗外,在眼底闪过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时,变了脸色。 “望舒,要去哪儿?”颤抖的声音,她的手指缓缓收紧,拧作一团。 温望舒自然不可能回答她。 “停车!望舒!我叫你停车!”喊着,冯暖心倾身向前,狠狠瞪着他侧脸,“你听到没有!我让你停车!” 短促的冷笑,他侧目睨她一眼,声音沉冷似冰,“不想死,就给我回去坐好!” “你!”冯暖心又惊又怒,咬紧下唇半响,终究坐了回去。 约摸20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门外。 温望舒点燃一支烟,开了车窗,手肘支在上面,慢慢的吸。 好半响,冯暖心才敢睁开眼睛。 那栋别墅刻进她的眼底,刺的她眼睛疼痛难忍。 过往的记忆顷刻间涌上,排山倒海一般将她吞没无声。 这条路,数年前,她曾经孑然一身走到底,在尽头上了温家的车。 此后经年,未曾回头。 “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绝望的低吼,冯暖心捂住心口,歪倒在椅背上。 温望舒凤眸轻睐,从后视镜里欣赏她惨白的脸,慢声吐字:“我只是要告诉你,今天你让她难过一分,我必不会让你好过一分。” “望舒,我,我是你母亲!” “啧!”嘲弄嗤笑,他淡漠开口:“你怎么还是不明情况。” 转过身,他看着她的脸,一字一顿:“你以为,你若不是生了她,还能活到今天?这是你最后的筹码和福运,好好攥在手里,哪天不小心丢了,就是你的末日。”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望舒,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下车。” 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温望舒冷冷发话。 “我不!”听到他要赶自己下车,冯暖心惊恐的瞪大双眸,“不!我不!” 将烟支丢出车外,温望舒推开车门,径自走向后座,三两下便将她拖到车外。 冯暖心站在冷风里,死死瞪着他,“温望舒,你敢!” 将几盒补品扔垃圾一样扔到她脚边,温望舒上车,驱车驶离。 “温……”刚吼出一个字,冯暖心就急忙捂住嘴巴,蹲下身子,怯怯发抖。 她不能,不能被人发现。 慕以瞳平稳的开车,坐在副驾驶的慕二小姐却不老实的上演高难度。 安全带不系着就算了,还扭着小腰,扒拉着后座上放着的补品袋子。 “你说就买这些可以吗?会不会太少?太寒酸?” 慕以瞳轻挑眉梢,“不如你直接买下一家店铺给唐老太算了,随吃随供应?” 她又嘲笑自己,慕晏晏气的要打她,却突然听到她一声低咒:“靠!” “怎么了?” 两车擦过,某男妖孽一般邪肆张扬的笑烙进慕以瞳心内。 紧接着慕晏晏也惊讶低呼:“那不是温望舒的车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暗道不好,慕以瞳猛踩油门,果然在几分钟后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拎着几盒东西,堪称狼狈的走在数年前的老路上。 慕以瞳停车在她身边,转头对慕晏晏说:“没几步路,你走回去,一个字都不许多说,不然我把你嘴缝上!” 慕晏晏看出慕以瞳神色不对,又听到她严厉的威胁,讪讪的撇撇嘴,乖乖拎着东西下了车。 慕以瞳跟着下车,拉住那人的手臂。 她抬头看了慕以瞳一眼,抿直了嘴唇,眼睛猩红。 “上来,我送你回去。” 密闭的空间,空气仿佛都让人窒息。 慕以瞳开了自己这侧的车窗,任由风穿贯而入。 安静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头靠在车窗上,沉沉的望着外面。 她脸上犹自挂着泪痕,妆容花掉,再不似平日里的高贵端庄。 看在慕以瞳眼里,倒是无比顺眼。 岁月再眷顾,美人也将迎来迟暮。 停车在超市外,回来时,她手里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 “喏。” 反应慢了半拍,冯暖心伸手接过来,握在掌心。 见她指尖轻颤,全身发抖,慕以瞳勾起嘴角,刺激她:“怎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拿这杯东西泼我啊?” 冯暖心倏然转头,看向慕以瞳的眼神让她心凉。 “泼啊,你想泼就泼过来啊!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这样对你。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样对他。” 笑了笑,慕以瞳耙着头发,“你说上辈子是你杀了我全家还是我杀了你全家,这辈子要这么纠缠在一起?你说你可不可笑?苦心经营十多年,却不抵我爬上他的床。” 良久,冯暖心抿了口热可可,“以瞳,你尽管恨我,再狠也没关系。只是你绝对不能和望舒在一起,他,他不会真心。” 终于,说出这句话。 可慕以瞳却笑得心都要碎了。 “在你眼里,我就不配有人真心对我,是不是?我也是你生的,可我到底算什么?” “……” 冯暖心没有回答。 她们的母女情分早就尽了,多说无益。 下了车,她慢慢的走掉。 慕以瞳一直看着冯暖心离开的方向,倔强的不肯移开一点目光,直到眼睛酸涩的难受至极。 “咚咚。” 蓦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她。 才发现,冯暖心早已不见。 擦了一把眼睛,她推开车门站出来。 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前,慕以瞳默不作声的忽然一拳窝在他肚子上。 听到他闷哼一声,仍旧不解气,紧接着又抬起高跟鞋往他小腿肚上踢。 温望舒堪堪躲开,捏了她细细的腕子,把她折了按在车门上,“疯了你?!” 她仰起脸,眼珠子滴溜溜的圆。 小小的鼻翼因为怒气滔滔而快速的张合着。 红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俏丽的脸粉红桃腮,娇艳欲滴。 这一副丽人怒目,佳韵天成。 他遭了蛊惑,情不由己的低头去含她的唇。 刚落下就被牙尖嘴利的破了唇角,受疼撤首,温望舒一双凤眸漾了薄愠。 “你不怕我咬的你嘴巴烂掉,就只管再来一次!”慕以瞳梗着小脖子吼。 那细细的一截,温望舒想,他的手圈上去,不消一刻就能让她再也发不出这样恼人的声音来。 慕以瞳俨然女王,趁他晃神空档推了他逃出桎梏,站在几步开外警惕的瞪着他。 温望舒嘲讽嗤笑,慢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居然就这么走了。 “该死!” 温家。 冯暖心和温望舒一前一后进的门。 温成林见冯暖心两手空空,神色空洞,不禁担忧的握住爱妻的手,竟是触手冰凉。 “暖心,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给嘉志买东西了吗?东西呢?” “啊?”冯暖心一怔,迷茫的看着温成林的脸,好一会儿才说:“哦,下次,下次再买,我有些累了。” 她刚说完,大门传来响动,佣人小董声音传来:“大少爷回来了。” 背脊一僵,她匆匆挣脱了温成林的手,“我,我上去躺一下。” “哦,好,那你慢点。”温成林目送冯暖心上楼,视线看向进门的长子,“望舒。” 温望舒应了声,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 温成林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声音不怒自威:“怎么回事?” “什么?”修长的手指挑了果盘里一颗苹果,温望舒在手里抛了两下,稳稳接住,看向父亲。 温成林看着他半响,终究叹息一声,站起身上楼,不放心的去看冯暖心了。 温嘉志听到温望舒回来,高兴的下楼来,迎面遇上温成林,他清脆的叫了声:“爸!” 面对小儿子干净无忧的脸,温成林勉强挤出一抹笑,拍拍小儿子肩膀。 “大哥,你回来了。” “嗯。” 温嘉志坐下,看大哥手里有颗苹果,他也顺手拿了一颗。 “party,准备的怎么样?” 突然,温望舒问道。 温嘉志微怔。 大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关心party的事情? 细细一想,顿时了然。 应该是想知道他有没有邀请慕以瞳吧。 “都是爸妈在准备,我,我还没给慕以瞳打电话。”说完,他赶紧加了一句:“明天我就打。” 温望舒敛眸,手里红彤彤的苹果看着就碍了眼,把苹果扔回果盘,他起身回房。 * 深深的夜色里,慕以瞳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第二天一早,不出意外顶了一对黑眼圈。 吃早饭的时候,慕晏晏看她一眼就偷笑一声,慕以瞳懒得理她,吃完了饭先慕毅一步去了远扬。 温嘉志在打电话还是直接去访之间犹豫了一早上,最后选择了后者。 慕以瞳刚开完早会,肚子又饿了,叫她家小秘书去买了一包饼干,她脱了鞋子,窝在椅子里吃的欢快。 许平川敲门进来,就看见他家上司吃了一桌子的饼干渣,别提多脏了。 鄙夷的瞥了眼,他恭敬禀告:“慕总,有客来访。” “谁呀?” “温公子。” 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等一切归拢原位,就知道是她家小秘书的恶作剧。 慕以瞳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倾身过来咆哮:“说个话你也说不明白!”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淡定的反驳:“我说的很明白,是您没听明白。” “哟?看你小嘴叭叭叭的,挺能说啊,信不信我扣你奖金!” 一提到奖金,她家小秘书果然老实了,微微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慕以瞳哼了声,翘着手指捻起一块饼干,“叫他进来。” 说实话,温嘉志在进办公室之前,设想了一下里面可能出现的情景。 女强人的慕以瞳冷若冰霜的坐在桌子后面,或许还会戴一副眼睛,镜片后面闪烁着精明的光。 后来发现,他可能是电影看多了。 “喝什么?咖啡还是水?”清亮的女声响起,把温嘉志的神智拉回。 她问完,自己又说:“算了,你还是喝水吧。小川川,倒一杯水进来给温小公子。” 许平川颔首,出去很快回来,给温嘉志送了杯水又出去。 慕以瞳拿起最后一块饼干,见温小公子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指尖。 她尴尬的蹙眉,“你要吃吗?” 温嘉志蓦然红了脸,局促的移开眼睛。 这小模样,和害羞时候的温望舒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像。 慕以瞳自顾自的乐,撞上温嘉志薄怒的眼神才收敛了一些。 抽出纸巾擦了擦爪子,她支着下巴问:“找我什么事?” 温嘉志坐直了一些,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少年郎,贵公子。 就是不知道温望舒在他这个年纪,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少年老成的面孔? 如果能够见到那样的温望舒,逗弄一下,该多有趣? 慕以瞳想着想着,出了神,温小公子话说了一遍不见她应答,就见她傻笑,有些不高兴。 “咳咳!”用力咳嗽两声,意为引起她注意。 慕以瞳倒是注意了,只是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咳嗽什么?身体又不舒服了?”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温嘉志懵懵的,男孩子别扭的说了句没事,又问:“我的话,你听到没有?来不来?” “呃,你出院,我很高兴。”肉麻的对小正太说,慕以瞳言笑晏晏:“至于party,我就不去了,毕竟你家没人想见到我,是吧?” “谁说的,我大哥想!”温嘉志急声反驳,又赶紧住口,抿了唇低头。 慕以瞳还是笑着,眨巴眼睛:“真的,谢谢你的邀请。我给你输血的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小事一桩。” “救命的事情,怎么是小事了?” “呃……”耙了耙头发,她叹息一声,“总之呢,party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玩的开心。” 没有邀请到慕以瞳,大哥会不会也不来了? 温嘉志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后背心口发凉。 男孩子双手在膝头握紧,一脸受了天大打击的样子。 慕以瞳看着于心不忍,可是松口答应去party,又不太可能。 “要不这样,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我陪你?party,我是肯定不去的。” 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 温嘉志眼神一闪,定定看着慕以瞳,“你说的?” “嗯,我说的。” * 她为什么要许这样的诺言? 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游乐园门口,黑色的车子停稳。 温嘉志先推开车门下来,看见慕以瞳就热情的打招呼,好像跟她多熟似的。 而真正跟她很熟的,是慢条斯理,后推开车门下来的高大男人。 把温嘉志揪到身边,慕以瞳连珠炮一样质问:“你多大了?还学着小孩来游乐园?再说你来就来吧,谁让你把他带来的?” “我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啊,我妈说这里的游戏项目太危险,不许我玩。是你说我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都陪我的。我就想来游乐园,和我大哥一起来。” 慕以瞳被温嘉志弄得哑口无言,只能翻着白眼。 她今天穿了8厘米的细跟高跟鞋,乳白色的套裙,头发还盘了个发髻在脑后,看上去成熟又性感。 温望舒则是一身西装,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气质狂拽霸,一百米之内,生人勿近。 这两人怎么看,都和游乐园这种甜蜜浪漫的地方不搭调。 温嘉志排队去买票,慕以瞳就和温望舒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手里挥舞着三个人的票跑回来,温嘉志小心翼翼的和他们商量,“旁边就有一家小店,我看见有卖衣服和鞋子的,不如?” 慕以瞳高傲的哼了声,转身就往小店走。 温嘉志又去看大哥,只见他犹豫三秒,迈步跟上去。 简单的白T,均码号,慕以瞳穿着有点大,索性在衣角打了个结,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下面配了浅蓝色的热裤,一双美腿又白又直,再加上小白鞋一双,减龄到没天理。 温望舒也是相同的白T,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同样白鞋,清纯又帅气到人神共愤。 两人一变身,看着跟20岁出头,嫩出水的大学生似的。 慕以瞳玩上了瘾,又跑到那边挑发夹。 温望舒跟过去,她拿起一只草莓的,一只樱桃的,在散开的头发上比划,自然而然的转脸问他:“哪个好看?” 随手挑了一只小猪脸的,他给她戴在头上,薄唇勾起:“这个最适合。” “喂!”慕以瞳气的瞪他,美目含怒,撩人风情。 温望舒低咳一声,攥了她的手腕,“就买这个,走了。” “喂!喂!喂!” 慕以瞳叫嚷着,硬是被他拖着付钱,出了小店。 从入口处望去,刺激的过山车,缓缓转动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糖果,气球,卡通人物,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温嘉志早就摩拳擦掌,兴奋的拉住温望舒手臂,“大哥,我们先去坐过山车好不好?” 没等温望舒回答,慕以瞳便使劲儿点头,“行行行,过山车,快点走!” 于是,两个人直接抛弃了温望舒,手挽着手往过山车的方向跑。 温望舒冷冷注目,脸上怒意翻滚。 幸好某女还有一丁点良心,跑了几步停下来,转身明艳艳笑着朝他招手:“温望舒,快走啊!” 正文 第84章 甜蜜蜜 温望舒总觉得,那是那一天中,阳光最肆意恰好的时候。 她站在几米开外,背后是世界上最甜蜜的风景,欢笑声充斥在她周围。 她笑着,澄澈的像看得见底的湖。 不,她不是湖,她是石子。 投入他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看的呆了,脚步竟然一时无法移动。 “大哥怎么了?”温嘉志也停下来,蹙眉看着不远处的温望舒,“好奇怪。” “傻了。”慕以瞳脸红的低啐一句。 幼稚的混蛋,干嘛用那么露骨的眼神看她! 脚下踟蹰,她终是回头来寻他。 早该认命的。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该认下这命运。 他是她的劫数难逃。 突然泪目。 她仰着头,眼底有璀璨的碎光,星星点点如繁星降临。 他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她的眼睑,指尖刚刚触碰到,腿肚子就被狠狠踢了一脚。 慕以瞳掐着腰,一秒钟变脸,恶狠狠的说:“发什么呆!快点走啊!” 温嘉志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看见,他大哥挨打了! 慕以瞳手舞足蹈乃至上蹿下跳,大哥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嘴角却轻轻上扬着。 没一会儿,她转身赶上来,身后跟着徐徐阔步的温先生。 排队的时候,慕以瞳和温嘉志在研究手机里下载的游乐园项目指示图,商量着下面去玩哪个游戏项目。 温望舒悠然的站在他们身后,他的身高,在一众排队的人里面属于鹤立鸡群的那种。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还有拿出手机对着他狂拍照的。 比大明星还让人垂涎的盛世美颜,难得一见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温望舒忍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的朝几个拍照都不知道关闭闪光灯和拍照快门声的女孩子瞪过去。 没想到换来的结果是,女孩子们表示要集体晕倒了。 “帅哥瞪我了!” “拉倒吧!他明明瞪得是我!” “你们快别争了,他瞪的是我啦!哈哈哈!” 按捺住暴走的冲动,温望舒俯身凑近慕以瞳,从牙缝里往外边蹦字:“我们先出去,一小时以后再来。” “为什么啊?”慕以瞳瞥他一眼,心不在焉的安抚突然闹别扭的男人,“再等一下,马上就到我们的顺序了哈。” 温望舒咬牙,很有骨气的表示这种安抚不接受。 “一小时清空这里,我们再过来。” 他话落,慕以瞳被自己口水呛到,看怪物一样看他。 拜托!不是吧? “游乐园玩的就是热闹。你,你别闹了!” “……” 闹? 他这是闹吗! 温望舒要气疯了! 正准备不顾一切抓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出去时,前面的铁门打开,工作人员微笑说道:“请排好队,一位一位按照顺序进。” “到我们了!”温嘉志在前面激动的说了句。 “好啦!好啦!可以进去啦!你别再闹别扭了!那么大的人了!”慕以瞳略显嫌弃的嘟嚷。 “……” 跟随着队伍移动,温望舒脸色别提多臭了。 而且一个不留神,居然被一个早早看中慕以瞳的男生给插了队。 这是温先生第一次被人插队! 真的是第一次! 过山车一排只有两个位子,温望舒看着慕以瞳身边坐了别人,当场暴走! “下来。”他站在那里,冷冷淡淡的说。 男生冷汗都下来了,可又不想在慕以瞳面前丢面子,于是假装镇定的装听不见,听不见。 “呃……”慕以瞳拧眉,低声劝道:“你坐后面,和嘉志一起坐。” 温嘉志就在慕以瞳后面那一排,正好身边位置是空的。 看大哥那个别扭的样子,他也是傻眼了。 确定这是他从小到大最敬爱的大哥吗? 确定没有被附身什么的吗? “大哥,你,你过来坐。” “下来。”温望舒依旧盯着那个屁股像是黏在位子上的男生,大有你再不下来,我就要动手的架势。 工作人员看见了,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慕以瞳赶紧说:“没事,没事。温望舒你听话!就两分钟,快去坐好!” “大哥!快点吧!”温嘉志无奈的直接过来拉他。 温望舒呼哧呼哧,好不容易被温嘉志按坐在自己身边。 松了一口气,温嘉志有点想笑。 大哥好幼稚啊。 检查好安全措施,过山车缓缓启动。 慕以瞳深吸一口气,紧张到全身僵硬。 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刚才应该让温望舒坐自己旁边的,有他在,她一定不会这么害怕。 很快,过山车到达最顶点,然后,一下子俯冲而下。 “啊……” 温望舒听到前面小女人的尖叫声,恨不得一把将她揪过来抱在怀里。 该死的! 她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但他却在这一刻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cao蛋! 忍不住,温先生又爆了粗口出来。 两分钟很快过去,从过山车上下来,慕以瞳喊得要虚脱似的,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走路都有点摇晃。 刚才坐她旁边的男生看准机会,伸手就要扶她。 可是还没等手碰到她的衣角,就被人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 他痛呼一声,瞪视过去一秒钟歇菜。 温望舒将慕以瞳揽入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就是看着而已,男生已经觉得腿软。 “太刺激了!实在太刺激了!” 温嘉志兴奋的像一个小孩子,不时回头留恋,看样子还想再坐一次。 反正慕以瞳是不行了,这东西太考验人的承受能力了。 再来一次,她会直接死在上面。 找了一家休息的小店坐了一会儿,慕以瞳恢复了精神,和温嘉志去买饮料。 两个人都是可乐,给温望舒弄了一杯冰水。 温先生不喝碳酸饮料,慕以瞳了解才会这样选择。 但今天温先生好像就是格外要闹别扭的体质,看见只有自己和他们的不一样,当即甩脸子。 伸手把冰水推得远远的,他抱肩,气场强大的坐在那里。 仿佛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本大爷不爽,本大爷在生气,慕奴隶,快来哄本大爷。 可惜慕奴隶就是看不见,可乐喝的那叫一个欢快,还一个劲儿的逗着温嘉志说话。 可怜温嘉志快要被大哥吓死,慕以瞳逗他十句,他才敢怯怯回半句。 碍眼! 真是碍眼! 那个东西有那么好喝? 看慕以瞳都要把舌头喝掉的样子,温望舒视线瞥到备用吸管,唇角一勾。 拆开包装,把吸管插进她的可乐杯子里,然后低头含住吸管,一吸。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人措手不及。 慕以瞳瞪大眼睛,眼底放大版的俊颜让她蓦然一怔。 两个人靠的极近,一只杯子,两支吸管,暧昧又甜蜜。 一旁的温嘉志尴尬的别开头,单身狗被虐了一脸泪汪汪。 眨巴眨巴眼睛,慕以瞳突然撤身,从头到脚都像是被煮了一样,头顶还冒着热气。 以手做扇,她不断在脸颊边忽扇着,不敢去看温望舒。 再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怎么还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心跳到崩溃? 温望舒吐出吸管,幽幽的靠回椅背。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心里想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叫做偷了腥的猫。 温嘉志又开始查看手机上的指示图,一连说了几个刺激的项目都被温望舒无情的否掉。 他倒是无所谓,哪一个都吓不到他。 可是这女人麻烦的很。 午后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选择了柔和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慕以瞳来了劲儿,又要去坐海盗船。 温嘉志当然高兴,男孩子脚步轻快,一溜烟就走在了最前面。 慕以瞳和温望舒落在他身后,两人并肩,虽然没有对话,但氛围却是亲密无间。 一整天玩疯,晚上看完了烟火表演,三人才恋恋不舍的从园里出来。 “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谢谢你,以瞳姐。” 一天下来,温嘉志对慕以瞳的称呼已经从没称呼变成以瞳姐。 她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接近的魔力。 更重要的是,血缘天性。 她和温嘉志本就是亲姐弟。 要分别的时候,温嘉志很有眼力见的先钻上了温望舒的车子,把空间留给两位。 慕以瞳很潇洒的转身就要走,温望舒拧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她站定。 而他也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好像并没有话要说。 掌心的温度从他这里传到她那里。 慕以瞳心口一悸,触电般倏然挣脱开。 温望舒顿时拧紧了剑眉,凤眸凉凉的看着她。 不能回头,不能。 她提步,一步两步三步,走到车边。 打开车门,手按在车门上面,慕以瞳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可是却只看见他转身的背影…… 算了,就这样错过也好。 如果看见他的眼睛,她怕自己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粉身碎骨她不怕,但那不是她能承担的。 …… 章鑫打开门,眼睛微红的和来人拥抱。 冯暖心轻拍她的后背,柔声说:“孩子,坚强点,会没事的。” 章鑫松开她,叹息:“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温夫人,先进来坐吧。” 冯暖心跟着章鑫进门,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清俊儒雅。 看见她,起身道:“你好。” 冯暖心心思一动,点头,淡声说:“你好。” “慕先生也是听说了消息,专程赶过来的。”章鑫解释,“温夫人您请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章鑫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冯暖心挑了距离慕毅比较远的位置坐下来,将包放在身边。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有和对方搭话,仿佛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章鑫很快回来,给冯暖心送上茶,并说明了今天请两位过来的意思。 “爷爷生前曾经资助了十几个孤儿,他留下来的存款不多,我将它们分成几份,分别用于这些孩子以后上学和基本生活的费用。可是,” 顿了一下,章鑫眼底泛上泪花,“有一个孩子突然得了重病,急需要钱。我的存款已经全部放了进去,但远远不够。” “章鑫。”冯暖心起身走向她,拍着她的肩膀,“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章鑫点头,握住她的手,“我想,将爷爷的两幅画卖掉。可我又担心,爷爷的画落在不懂爷爷的人手里,只怕浪费,所以今天请两位过来。” 章友邻辞世之前,留下的最后作品是一对画作,分别叫做《暮云》和《归》。 这两幅画,本是非卖品,可是章鑫知道,冯暖心和慕毅都很喜欢。 她犹豫再三,决定将两幅画分别卖给两人。 他们在章友邻的画作上面有很多见解一致,章鑫想,就算画分开,他们也能时常聚在一起商谈,或者互相到对方家里看画。 但她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是宁愿此生不复相见的。 为了孩子,也为了章鑫,冯暖心买下了《暮云》,慕毅买了《归》。 商定好下次叫人过来取画,略坐坐,他们从章家告辞离开。 温家的司机就在门口等待。 冯暖心走向车子,要坐进去之前,突然叫住同样要上车的慕毅。 “有空吗?聊一下?” 慕毅微怔,转头看向她。 那一眼,一如多年前一眼的沦陷情深。 冯家几十年前也是四九城的名门望族,冯暖心是独女又是独孙女,父母早逝,她深受冯老爷子的喜欢和疼惜。 那时候,冯老爷子常常教冯暖心习字,画画,下棋。 慕毅年少英俊,与冯老爷子在一次画展上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交。 夏日难得一见的清凉,冯老爷子邀请慕毅来家中做客。 冯暖心白衣黑发,从楼上赤着脚下来,手里拿着刚刚画好的水墨准备给爷爷赏鉴。 年轻的两人就这样见了第一面。 慕毅也沦陷在了这第一面里。 后来,冯家没落,冯暖心从千金小姐的神坛上跌落。 冯老爷子紧跟着病逝,她走投无路之际,慕毅向她伸出援手。 那个时候,能够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慕毅别提多高兴。 他完全不知道的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 冯暖心心里早有自己的爱人。 婚后发现冯暖心的郁郁寡欢,慕毅每天都会想很多花样逗她开心,最浪漫,最极致的事情都做过。 后来,女儿出生,慕毅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惜好景不长,冯暖心终究抵不过那颗爱着他人的心,在慕毅最幸福的时候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放手,是慕毅心痛之后的决定。 他爱冯暖心,所以愿意成全,即使这份成全,让他痛苦一生。 一小片树荫,慕毅下意识的将冯暖心让过去,自己站在阳光下。 就算过去这么多年,这样的举动,还是那么自然而然。 冯暖心微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好像欠你一句抱歉。” 慕毅看着她,一眼之后便将眼神移开,“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我也已经各自成家,这句话,没必要。再说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心里……” “不,不管过去多久,我都欠你一句抱歉。”冯暖心抬起头,自嘲一笑:“慕毅,你还和以前一样。” 她叫他慕毅。 慕毅心中一紧,指尖都颤抖起来。 轻咳一声,他叹息:“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 他把她看的这样透。 冯暖心知道自己卑鄙,自己无耻。 可是情深不寿。 她也无可奈何。 “以瞳,她和望舒分开了,你知道吗?” “嗯。”提起慕以瞳,慕毅自动戒备,这样的保护本能,让身为慕以瞳亲生母亲的冯暖心自惭形秽。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我想你不用担心。”没等冯暖心继续说下去,慕毅紧蹙眉头:“瞳瞳不会再和温家人有什么纠缠,你大可放心。” “不,那是你不知道一些事情。”冯暖心急切着,“望舒,望舒看上去并不想要,放手。你能不能,能不能跟以瞳说说,让她千万千万不要回头?可以吗?” “冯暖心。” 慕毅怒急,冷冷笑着,“你做人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冯暖心愣住。 在她的记忆里,慕毅从不曾,一次也不曾这样对她,急言令色。 那时候,她整天冷脸,就连心也是冷的,他都只是温柔的哄着她,疼着她。 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我,我……” “瞳瞳也是你的女儿,就算你是为我生下了她,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对我没有丝毫感情,可是瞳瞳毕竟是你亲骨肉,十月怀胎,你就当真忍心对她残忍至此?” “我,我……”她使劲儿摇头,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是你不知道,慕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这里面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够了!”再也不想听冯暖心说下去,慕毅打断她,声音沉冷:“温夫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瞳瞳既然选择离开温望舒,就是下定了决心的决定。我相信她。但若有一天,她非要和温望舒在一起不可,我亦不会阻拦,人生在世,总要为爱搏一回。” 转身迈步,他在离开之前,淡淡的一句,叫冯暖心心脏骤疼。 “就像多年前,我未曾后悔过。” 爱过,痛过,伤过,恨过。 再见不如不见,这是悲哀。 这是他的悲哀。 慕家。 “喂!就剩一个了,你凭什么抢!” “懂不懂长幼有序?” “我才不管!给我!” “就不给!” 姐妹两个为了最后一颗葡萄追逐,盛宛萍浅浅的笑声传来:“多大的人了,明天我再买就是。” “对啊,你明天吃,随便你吃!”慕晏晏掐腰嘟嘴,“这个留给我啦!” 慕以瞳哼了声,把玩着手里葡萄,“你明天吃,我保证一口不抢,这个嘛……”眉梢一挑,她直接丢进嘴巴里,故意嚼着给慕晏晏看。 “啊!慕以瞳!” 慕晏晏气死,扑过去和她闹成一团。 慕毅缓缓走进来,嘴角勾着笑。 盛宛萍看见他,起身迎上来,“回来了。” 拉住盛宛萍的手,慕毅点头,“瞳瞳,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好。”慕以瞳应声,推开扒在自己身上的慕晏晏,拍拍她的小屁股,“等会儿收拾你。” 跟着慕毅身后上楼进书房,门合上,慕毅便开口:“我今天见了她。”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同时,慕以瞳就知道“她”,是谁。 当即脸色一变。 正文 第85章 加了料的酒 “她主动找你的?什么时候?她都说了什么?你不要听她胡说!爸,你没事吧?” 女儿一连串的问题,再到最后的小心担忧,慕毅轻轻一笑,拍拍她的肩膀,“瞳瞳,你太敏感了。”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细细的眉头紧蹙着。 绝不是她敏感,只是她清楚那个人对爸爸的影响力。 “爸……” “瞳瞳,你先听我说。”慕毅拉着慕以瞳的手,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这些年,你为远扬,为慕家,过得太苦。” “爸?”不解爸爸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慕以瞳失笑:“我是慕家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慕毅叹息着摇头,“瞳瞳,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的应该。你是女孩子,慕家和远扬已经耽误你太多。” 至少女儿最好的,如花一般的青春,都断送在了这上面。 慕以瞳勾唇,明艳的笑起来,眨巴眼睛,她略微调皮道:“爸,听你这个意思,我怎么浑身不舒服。你不会要把我赶出远扬吧?” “怎么会?”慕毅嗔怪的拍着她手背,郑重说道:“爸爸知道,远扬离不开你,你也已经离不开远扬。” “嗯,但我发现吧,你和我说话怎么还兜起圈子来了?爸,有什么,你直说好了。” “好。”慕毅点点头,“瞳瞳,这里没有外人,只有爸爸和你。” “嗯。” “瞳瞳,你诚实的回答爸爸,你爱不爱温望舒?” 长久的沉默。 “……不爱……” “瞳瞳……” “爸。”慕以瞳搓了搓脸颊,浅浅的笑着,“爸,我不爱他,真的。我和温望舒,我们充其量就是,就是那种关系。各取所需罢了,现在,这种关系已经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倒是宁愿自己看不出来。 在她和温望舒这件事情上,他想,不管是自己还是温家那边,给她的压力都够多了。 “瞳瞳,以后爸爸不会再提这件事,但爸爸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你不必急着反驳,只管听着。” “好。” “如果有一天,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爸爸支持你。” “爸。”慕以瞳听到这句话,蓦然鼻尖一酸。 靠向慕毅肩头,默默无声。 “傻姑娘。”慕毅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多为自己想想,嗯?” 慕毅回房时,盛宛萍背对着他正在铺床。 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继续手里事情,“谈完了。” 走过来,慕毅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大掌在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盛宛萍一怔,身体僵住,“怎,怎么了?” 慕毅贴近她的耳,低声问她:“过段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出去?”盛宛萍在他怀里转个身,面对着他,“去哪儿?” 慕毅摸摸她的鬓角,微笑说:“你想去哪儿?国外还是国内都可以。” “为,为什么呀?” 突然提出的旅行,盛宛萍幸福的快要醉倒,可又,心里不安。 “有,有什么事情吗?你刚才和以瞳说了什么?你不要吓我。” 慕毅笑着摇头,“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我们两个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管开始的缘由是如何,盛宛萍终究陪伴他多年,以后也会一直陪伴下去。 有些人,也该试着放下。 而盛宛萍也是看懂了慕毅的眼神,明白了慕毅的意思。 他试着打开心门的这一天,还是被她等到了,如此,此生也不算辜负白活。 * “慕晏晏!慕晏晏!” “吵死了!”慕晏晏抓过一边枕头按在自己脑袋上,“走开!我要睡觉!” “陪老爸喝早茶,去不去?” “不去!不去!” 慕二小姐起床气大的,差点把房顶掀翻。 慕以瞳翻个白眼,从她床上退下来,悠悠的出了门。 底楼客厅里,慕毅见慕以瞳一个人下来,问:“晏晏呢?” 慕以瞳摊摊手,“二小姐忙着和周公约会。” 慕毅低笑,“那我们去吧。” 盛宛萍说道:“你们父女去吧,我留下来陪晏晏,不然一会儿二小姐醒了,又要闹脾气。” 她居然语气轻快的顺着慕以瞳的话调侃,弄得慕以瞳微怔。 坚冰一般敌对多年的关系,仿佛要在近期破冰瓦解了。 四九城一家老式的早茶馆,新炸出来的油炸糕和小酥饼一直是慕毅的最爱。 前阵子慕毅生病,慕以瞳又一直忙着,已经好久没陪他过来了。 不到8点,早茶馆热热闹闹的,慕毅不喜欢去包间,太安静反而没有氛围,两人就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慕先生,慕小姐,有日子没来了。” 慕毅笑笑,跟小伙计搭了两句话,顺便点了早点。 小伙计在纸上写写记记,声音洪亮:“好勒,稍等哈!” 慕以瞳拿过茶壶正给慕毅倒茶,只听一道惊喜的男声响起:“阿慕!” 转过头,就见是晋皓和齐老也来吃早点。 看见齐老,慕毅也得站起身。 晋皓眼神一闪,顺势说道:“不如坐一起?慕叔叔不介意吧?” “当然,当然,齐老请坐。” “好啊。”齐老必须成全爱孙心思,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 慕以瞳换到慕毅旁边坐,晋皓也扶着外公坐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头发扎着马尾,未施粉黛,青春洋溢。 一颦一笑间,顾盼盈盈,令人移不开视线。 慕毅点的早点先上来,慕以瞳用公筷夹了一块酥饼放在齐老面前的碟子里,微笑说:“这里的酥饼很好吃,不是很甜,老人家吃正好。” 齐老拿起筷子,夹起酥饼:“好,我尝尝。” 一口下去,香酥可口,微甜不腻,确实好吃。 “不错,不错。” 慕以瞳又给齐老倒了一杯茶,起身双手放在齐老手边。 晋皓眉宇一挑,晃着自己的杯子,“我呢?” 慕以瞳瞪他一眼,也给他倒了一杯。 慕毅不着痕迹的将两人之间的小互动收入眼底。 远扬慈善之夜那天,他就觉得女儿和齐老这位外孙有什么,今天再看,果然应了自己猜测。 用完早饭,四人从早茶馆出来。 齐老对慕以瞳说道:“今天让小丫头请了我们爷孙吃早饭,下次让阿皓再请你们。” 齐老就是齐老,就这么三言两语把下次定了下来。 晋皓笑而不语,心里却给外公狂点赞。 分别上车,慕毅看着晋皓的车子驶离,这才说道:“看起来,齐老挺喜欢你的。” 慕以瞳一笑,跟着启动车子,“你女儿我人见人爱呗。” “嗯,我女儿是人见人爱,就连恒尤总裁都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慕毅很少这样玩笑,慕以瞳羞窘,撒娇的叫了声:“爸。” 慕毅扯过安全带系好,看着女儿俏丽的侧脸,“怎么做,你心里有数,爸爸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晋皓看着倒是不错。” “爸。”慕以瞳有些无奈,“我和晋皓没什么,就是朋友。” 另一辆车上,晋皓哼着歌,一看就是心情愉悦到不行。 “外公,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您可真是厉害!”空出一只手对外公竖起大拇指,晋皓眉飞色舞的样子,让齐老笑起来。 “就这么高兴?” “嗯啊。” “就这么喜欢那小丫头?” “嗯啊。”一顿,晋皓偏头笑着问:“您不喜欢吗?” 齐老摸摸胡子,笑笑不说话。 晋皓没听到回答,心里有点慌,“外公?您不总是夸她嘛,聪明懂事。您看今天,又是给您夹酥饼又是倒茶的,忙活一早上。” 这么说完,还是不见外公说话,晋皓急了,“外公?” “小丫头确实不错,聪明,可是也太聪明了。” “不是吧?外公,难道你要我找个傻乎乎的?” “傻乎乎也没什么不好。” 晋皓一听这话,正色道:“外公,我是真的喜欢阿慕,真的真的。” 齐老只能叹息:“好,好,喜欢就喜欢吧。可是,”话语又一转,“我看丫头对你可没意思。” 姜真的还是老的辣! 齐老一语中的,晋皓受伤到呕血,表情像是被雷劈了的鹌鹑,“有那么明显吗?” “哈哈,乖孙儿,你也有今天。还是等你什么时候把人拿下了,什么时候再来跟外公说吧。” …… 在每个女孩子的想象里,一定都会有这样一个场景。 落日迟迟,嫣阳浅浅。 白衣的王子背靠着一整片光,手捧鲜花,在你眸底张扬的笑。 他的眼里只有你,他脚步到达的目的地只是你。 慕以瞳手里拎着提包,站在远扬楼前,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而来。 晋皓打了个响指,得意的勾唇:“傻了?” 接过花,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班吃饭。” “哟,这可怎么办?”她低头嗅了嗅花,脸上是一片遗憾之色,“我有应酬。” “不是吧?”晋皓垮下肩膀,唉声叹气,“非得今天吗?不能改个时间吗?” “不能。”慕以瞳直接说道,把花塞进他怀里,“走了。” “喂!阿慕!”晋皓抱着花追上来,在她上车之前将她拦住,“那我等你。” 慕以瞳摊摊手,“我可能会很晚,或许还有第二轮。”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 这真是一句浪漫又窝心的话,如果不为此动一下小心脏,慕以瞳都觉得自己是冷血动物了。 温柔了神色,她柔柔的说:“不要啦,下次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好。”没想到晋皓还很坚决,打开后座车门,他把花放进去,然后直接上了副驾驶。 慕以瞳无奈,只好带着这只大型犬一起赶往应酬的地点。 晋皓就在隔壁开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慕以瞳抽空过来看了一眼,他颇有点泄愤的意思。 说了几句话,慕以瞳起身要走,晋皓按住她的手腕,拧着眉毛:“你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能走?” 慕以瞳轻轻挣脱开,轻声说道:“这帮人一会儿还要去唱K,我估计脱不开身。” 见晋皓脸色变黑,慕以瞳又说:“早就说我今天会很晚了,不然你先回去吧,明天,明天我陪你吃饭行不行?” 晋皓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慕以瞳也有点恼。 按理说晋皓不是这种乱耍脾气的人,而且除了温望舒,她还没这样低三下四的哄过谁。 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这已经超出她可以忍受的点。 最后耐着性子,她说了句:“就这样,你先回去吧,我出来够久了。” 慕以瞳开门从包间出去,晋皓冷冷一笑,突然挥手将距离手边最近的两只盘子扫落在地。 站起身,他在包间里自己暴走了一会儿,自嘲一笑。 算了,他什么都没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怪她呢? 慕以瞳是没想到,晋皓这样了,还跟她转战到第二轮地方。 同样包下了隔壁,他自己一个人坐着喝酒。 看着他有点于心不忍,慕以瞳两次借着上洗手间,过来找他。 “你今天真是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 晋皓笑,那笑容不比平常,让慕以瞳更加疑惑。 可是不管她怎么问,晋皓就是不说。 不能在这里久待,等她再回去时,惊讶的发现里面多了几个人。 原来是她出去的空档,对方又叫了朋友过来。 要说来的人里面,慕以瞳还真有认识的。 宋之华,小宋公子。 “以瞳。”宋之华热情的跟慕以瞳打招呼,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好久不见。” 慕以瞳灿然笑着:“是啊,好久不见。” 再见慕以瞳,她的美还是让宋之华蠢蠢欲动,再加上,最近流传着她和温望舒分了的消息,既然这样,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宋之华一直不成器,要不是他叔宋连城,只怕早就被自家老爷子打死了。 公司的事情不好好管,整天只顾着和狐朋狗友鬼混。 那些人手脚都不太干净,偷鸡摸狗,下流无耻的事情常干。 看出宋之华对慕以瞳的觊觎之心,其中一个悄悄拉过他,往他手心里按了一颗白色药片。 宋之华看着药片,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那人眼神一闪,小声说:“好东西,你给放在酒里,保你一会儿浴仙浴死。” “真的假的?”宋之华动了心,仔细打量着药片,“到底是什么?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哈哈,你懂的。” 收紧掌心,宋之华回头看向沙发上的慕以瞳。 昏暗的包间里,她一手托腮,一手里捏着红酒杯,整个人散发着性感致命的气息。 喉间滚动,想到她在自己身下的媚态,宋之华就下腹一紧,眼睛放光。 不管了,反正她和温望舒断都断了,正好遂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惦念。 女人在宋之华这里,还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慕以瞳算是他想的最久的一个,这回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加了料。 宋之华到慕以瞳身边坐下,将加了料的酒杯递给她,“以瞳,咱们喝一杯?” 慕以瞳接过杯子,轻轻一晃,抬眸,眼波流转的看向宋之华,“喝可以,不过这酒喝着可有什么名头?” 女人的声音软软的酥,宋之华呼吸一紧,凑近她些许,声音难耐的说:“你不就是想要拿下韦良那个单子?韦良总裁是我发小,我跟他一说,保管是你囊中之物,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慕以瞳轻笑,和宋之华碰杯。 宋之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着,直到慕以瞳仰头喝了手里酒。 正文 第86章 帮我找温望舒来 “看着差不多了。” “那我带她先走。” “请好吧宋少,这里面有我一份功劳,可别忘了。” “忘不了,你不是看中我那辆跑车嘛?归你了!” “宋少大手笔!哈哈!” 周围乱糟糟的,耳边听到谁在说话,只是那说话声好像很远似的。 嗡嗡的,听不清。 慕以瞳歪在沙发上,四肢瘫软无力,身体里有一股奇异的火,一点点在燃烧。 就好像被人丢进了烤箱里,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心内冷笑。 这是,被阴了! 没碰过这种事情,但不代表她对此一无所知。 真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没想到一个没防备,居然着了道。 想着,应该是宋之华那杯酒。 看样子,他是求死无路,跑她这里来撞地狱大门。 宋之华打好招呼,返身回来。 慕以瞳漂亮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抓人的撩。 他勾唇笑了笑,俯身过来半拖半抱起她。 挣扎不开,慕以瞳蹙着眉靠在他怀里,呼吸间的热气隔着薄薄衣料喷洒在他胸膛上。 宋之华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一手打开包间门,他搂着慕以瞳出来,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一道阴厉的男声:“站住!” 没反应过来,人就脱了手。 宋之华瞪大眼睛就要破口大骂,可等他看清眼前人时,又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晋总啊。” 晋皓搂着慕以瞳,低头看她,眉头紧蹙的能够夹死蚊子。 这会儿药效上来,慕以瞳有些不认人,扭着身体在他怀里不老实,藕臂缠上他的脖颈,踮脚往他脸上亲。 晋皓被她糊了一脸口水,好不容易费劲儿的推开她的脑袋,冷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之华挠挠后脑勺,打着哈哈,“没,没什么,那个,晋总,我和以瞳认识的,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送你妈!”晋皓暴怒,抬腿就往宋之华心口窝了一脚。 宋之华“嗷!”一声,狼狈的往后摔个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疼的半天没缓过劲儿。 晋皓还嫌不解气,可是当务之急是带着慕以瞳离开。 “宋之华,你妈的给我等着!”吼完,他利落的打横抱起慕以瞳,快步往出口走。 “天!宋少!宋少!” 听到声音,宋之华的朋友“呼啦”从包间里面出来,看他倒在地上,都上来扶他。 宋之华靠在墙上,顺了口气,低低咒骂了几声。 刚才给他药片的男人上前,低声问:“宋少?怎么了这是?人呢?” 宋之华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咬牙:“让人截了。” “什么?让谁截了?怎么让人截了啊?要不要哥几个给你追回来?” “算了!”摆摆手,他推开众人,边走边掏出手机。 电话接通,宋连城淡淡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宋之华揉了揉胸口,低声谄媚:“小叔,你,你和恒尤总裁晋皓熟不熟啊?” 宋连城眯着眼睛,慢声问:“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我,我不小心得罪了他……” 推开怀里女人,宋连城倏然坐起身。 宋之华他还不了解,做事情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说是得罪,肯定不是只有得罪那么简单。 “你做了什么!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宋之华害怕小叔,颤巍巍的把给慕以瞳的酒加料还有被晋皓把人带走的事情说了。 好半天,都没听到那边声音。 他小声叫:“小叔?” “……” 宋连城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把手机掐断线。 他就知道,就知道,早晚,早晚有一天,宋家要败在宋之华这小子手里。 现在看,这一天,是不远了! * “阿慕!阿慕!坐好!” 晋皓开车飞驰在路上,一手掌握方向盘,还要空出一手按住在副驾驶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小女人。 慕以瞳感觉全身都着了火,热的她喉咙都仿佛在冒烟。 纤细的手指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领口就露出大片奶白色,滑腻的肌肤。 晋皓瞥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 他可没信心这个时候做柳下惠,医院不能去,只能就近找了一家酒店。 坐电梯的时候,慕以瞳恢复短暂的清明。 整个人扒在晋皓怀里,她难耐的蹭着他的下巴,那份冰凉,稍稍缓解了心里的躁动。 “我要,冲,冷水。”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字,慕以瞳眼睛都红了。 晋皓没说话,搂抱着她进了房间。 一进去,慕以瞳就推开他,跌跌撞撞的往浴室跑。 晋皓追上去,发现她居然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咚咚!阿慕!阿慕!开门!你把门打开!” 慕以瞳直接坐在浴缸里,扯了莲蓬头对准自己,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她打了个冷战,随着冷水一起掉眼泪。 委屈又害怕,这种感觉让她心脏都揪紧在一起。 晋皓还在外面用力敲门,焦急的呼喊:“阿慕!阿慕!你别锁门!快开门!你这样我很担心!” 听到那样粗嘎的男声,慕以瞳哆哆嗦嗦,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受不了! 她就要受不了了! “晋皓……” 好不容易,喊出他的名字。 “你走……” “阿慕!你胡说什么!”晋皓头靠在浴室门上,涩然一笑,“阿慕,你开门,我帮你。” 这句话简直对此刻的慕以瞳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但她也知道,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至于为什么不可以,她脑子不够去想。 “不,晋皓,你……” 忽然,眼前闪过一张俊脸。 她呜咽着,从浴缸里爬出来,爬到门边,“晋皓,帮我找,找温望舒来……” 外面好一会儿没动静,然后响起晋皓苦涩到极点的痛苦声音:“阿慕,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你还要找他吗?” 慕以瞳痛苦的扭动身子,火好像开始烧她的五脏六腑。 她开始用头撞门,手指拧自己的大腿,这样疼痛能让她稍微清醒一些。 “拜托你,晋皓,帮我找温,温望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慕以瞳重新回到浴缸里泡冷水。 她不知道晋皓有没有去找温望舒,也不知道温望舒会不会来。 冰火两重天,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温望舒,温望舒,望舒……” 红唇呓语,她漂浮在冷水里,头发如海藻般铺洒开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坚持不住,一点点下沉…… “砰!” 突然,巨大的声响划破空气。 有人冲进来,一下子把她从水里面捞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慕以瞳情不自禁的申吟一声,半眯起眼睛,“晋,皓?” 大掌抚在她脸上,熟悉的低沉男声钻进耳蜗:“是我。” 得救了! 那瞬间,慕以瞳的眼泪簌簌而下。 举起粉拳,她砸在他脸上,当然,没什么力气。 “温望舒,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薄唇贴上她的唇瓣,安抚的反复吻了吻,他抱着她出了浴室。 晋皓不在。 慕以瞳被放在大床上,立刻攀住眼前人,不住的往他脸上亲吻。 如此热情,温望舒不知道该哭该笑,可是凤眸深处分明有冰冷的刃。 把她变成这样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满足,战栗,四肢百骸如有电流划过。 脑海中烟花绚烂,席卷着倾倒了她。 药效终于慢慢退下,慕以瞳已经昏睡。 温望舒把她放进被子里,起身去浴室打了温水,拧了一块毛巾。 给她擦拭的时候,他终于顾上看清她额角的淤青,还有大腿上面不属于自己制造的青紫痕迹。 那些都像是针,刺着他的心脏。 匆匆给她整理好,盖好被子,温望舒打开门出去。 晋皓就在酒店走廊的尽头,对着敞开的窗,任由夜风拂面。 温望舒走过来站在他身后。 晋皓转过身,问:“她没事了?” “嗯。” 至此,一时无话。 良久,晋皓迈步,擦过温望舒身边离开。 他就像是一只小丑,见证了别人的情深之后,灰溜溜的退场。 …… 疼,涨,酸,麻。 各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让慕以瞳忍不住低叫出声。 光在眼皮上逡巡不断,她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 空气中有着熟悉的,情浴的味道。 记忆缓缓回笼,她瞬间清醒彻底,拥着被子猛地坐起身。 酒店房间,她没穿衣服。 昨晚,喝了宋之华的酒之后,晋皓带走了自己。 然后,好像是谁来了,帮她解了药性。 是,是谁呢? 温望舒? 是他吗? 好像是。 如果不是,怎么办? 听说这种药会产生幻觉。 如果是幻觉怎么办?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呼啦”一声,浴室门竟然开了。 慕以瞳犹豫三秒,才敢把头转过去。 下身围着白色浴巾,赤着上身,身形高大挺拔,黄金比例倒三角,堪比顶级男模身材的男人站在那里。 四目相对,慕以瞳差点飙泪。 是他! 幸好是他! “醒了。”温望舒迈步走过来,站在床边,探手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后半夜,她发了烧。 推测应该是泡了太长时间冷水的缘故。 拿了药给她服下,他又抱着她一晚上。 慕以瞳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温望舒剑眉一凛,进而上挑,“看什么?” 她忽然从被窝里窜出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温望舒,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真是太好看了!非常十分以及极其的好看!” 耳尖微红,他轻咳一声,伸手抱住她。 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看你没发现才提醒你。” “嗯?” “你这样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 “……嗯?” “不穿衣服就往我怀里钻。” 他话落,慕以瞳尖叫一声推开他,倒在床上卷住被子,顺势一滚,把自己裹成粽子。 温望舒低笑,悠悠的看着她。 她脸颊涨红,索性把头一起缩进被子里,瓮声瓮气:“你肿么不枣缩!” 他坐下来,将她连人带被的抱到腿上。 把她的脑袋从被子里面挖出来,修长的手指将黏在她脸上的头发拂开,露出精致的俏丽小脸。 “是谁?” 慕以瞳一怔。 温望舒又问了一次,“是谁做的?” 慕以瞳别开视线。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叹口气,这个,她当然知道啊。 不是她想要护着宋之华,如果可以,她愿意亲手把宋之华大卸八块。 可是,她和温望舒已经不是以前……虽然他们刚刚又发生了那种关系。 总之,好混乱。 她不想让温望舒替自己出头。 “慕以瞳。” 温望舒声音低了几分,这是暴怒前的征兆,“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你能别管吗?”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口。 凤眸一紧,他大掌隔着被子都几乎要把她拦腰折断。 慕以瞳故意“嘶嘶”两声,他立刻放开了手。 没有支撑,她直接仰躺在床上。 温望舒起身,沉默的穿衣服。 等到穿戴整齐,就站在床边看她。 慕以瞳拱了拱,爬起来,仰着头和他对视。 谁都不肯让步。 她不想他插手。 他就偏偏要插手。 这边,两个人别扭却含着丝丝点点温情的博弈还在继续。 另一边,宋家已是天翻地覆。 宋老爷子还不知道情况,只知道一早上,儿子就杀回来,把还在被窝里的孙子揪出来,一顿皮带炒肉丝。 谁劝都不行,宋连城红了眼。 宋之华穿着一条黑色平角裤,被他追的上蹿下跳。 客厅里,一阵鸡飞狗跳。 宋老爷子拄着拐杖奔出来的时候,宋连城正把宋之华按在沙发里。 小宋公子那张脸已经没有好地方了。 “连城!” 威严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宋连城高举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估计这一拳下去,宋之华见不到阎王也差不多了。 往后撤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声说道:“我打死他,好过宋家跟着他陪葬。” “这话怎么说?”宋老爷子相信,要不是孙子闯了弥天大祸,儿子不会下此狠手。 宋连城坐在一边沙发上,指着宋之华,“您问他!” 宋之华只剩下半口气,费力的爬起来,捂着脸大哭。 一个大男人,哭的叫个撕心裂肺,鼻涕眼泪一脸。 宋老爷子拧眉,一跺手里拐杖,“闭嘴!” 宋之华抽噎着,慢慢的住了声音。 “连城,你说。” 宋连城叹口气,把宋之华的混账事说完,宋老爷子身形一晃,吓得佣人急忙上前扶住他。 “爸!”宋连城也冲上来,“您没事吧?” “孽孙!孽孙啊!”宋老爷子气的心肝都疼,叫宋连城扶着坐在沙发上。 宋之华大气都不敢喘,怯怯的看着小叔和爷爷。 “你以为温望舒和慕以瞳分了,你就能去招惹慕以瞳?你以为你招惹了慕以瞳,温望舒就真的会不管?现在不仅是温望舒,还有一个晋皓,宋之华,我看你要怎么办?你真要宋家在四九城消失是不是!” “连城。”宋老爷子扶着额头,叫了声儿子,“你马上去见慕家那个孩子,赔礼道歉,不管做什么都要让人家原谅。至于温望舒那边……” 宋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宋连城便苦笑摇头:“爸,不是我夸大其词,也不是我吓唬您,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那是慕以瞳,那是温望舒,他们……” 宋家这回,真的险了。 正文 第87章 要不要回头? 这回宋之华可算是乖了,老老实实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连城和宋老爷子都坐着不说话,宋家一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良久,宋老爷子叹息,吩咐佣人,“把药箱拿来。” 佣人领命,快步去了,不多时返身回来,扶了宋之华坐下上药。 宋连城是真的下了死手,酒精碘酒轮番上阵,宋之华疼的呲牙咧嘴,可是一丁点都不敢喊出来。 看他那个样子,宋连城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起身,他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宋老爷子急声叫住他,“连城,你去哪儿?” “找慕以瞳。” 大门“砰!”一声摔上。 佣人给宋之华抹好药膏,宋老爷子挥手让她下去,看也不想看孙子一眼,“上去穿件衣服!” 以前他惹事,如果爷爷收拾他,小叔一定护着他,现在小叔和爷爷统一阵线,宋之华真是苦不堪言。 回房间穿好衣服,他气愤的给那个朋友打电话。 那人还醉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什么?温,温望舒的女人?” 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结结巴巴:“宋少你要救我!我,我不知道啊!” “救你?妈的,老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我看在往日情面上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自求多福吧!” “不是,不是,宋少,您要我怎么办啊?” “带够了钱,马上走,有多远走多远,短时间就别回来了。不然,我可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靠!” 低咒一声,对方挂断电话。 宋之华扔了手机,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天花板。 眼睛疼,脸疼,全身都疼。 他发誓,如果这件事情过了以后,他还能安然活着,一定对慕以瞳这个女人退避三舍! 妈的,她就是个纯纯的祸水,妥妥的! …… 慕以瞳还卷着被子,一大团坐在床上。 温先生出去转悠了一圈,脸上表情沉冷,估摸在想着找点什么东西发泄。 眼睛瞄到茶几上的透明水晶杯,他唇角一抿,一言不发的拿起来就砸在地上。 多大人了,还学小孩子发脾气砸东西。 慕以瞳撇撇嘴,默不作声看着他。 一只,两只,三只。 一整套水晶杯连带水晶茶壶都碎成渣滓,温先生还嫌不过瘾,扬手举起水晶烟灰缸,一起掷在地上。 慕以瞳吹了个挑衅的口哨,就这么拖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 他虽然没往她这边扔,但不保证渣滓没有飞溅过去。 眸色阴鸷,温望舒看着她,直到她安全的进了浴室,才松了一口气。 洗了个澡,慕以瞳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 虽然发烧了,但镜子里的小女人面色却很好,一看就是经过了滋润的模样。 她自嘲一笑,视线落在额角的淤伤上面,轻轻一碰,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驱使,她居然能够做出用头撞门这种事? 要不要去拍个片子啊,或许有轻微脑震荡也不一定。 打开浴室门出来,刚才温先生闹脾气砸在地上的东西都不见了,应该是他找人收拾过。 他正吸烟,听到声音就抬头看过来。 床上放着三只袋子。 慕以瞳翻了翻,一条新裙子,一套新的内衣裤,一双金色的高跟鞋。 这裙子是她前天逛街试过的。 当时她一共看中了两条,这条尺码不太合适,所以她买了另一条。 而现在,这条裙子就在她手里。 温望舒,真是个变态。 捧着裙子,慕以瞳回身看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跟踪我?” 他吞吐着烟圈,凤眸轻睐,并不说话。 慕以瞳哼了一声,当着他的面扯下浴巾,换上了衣服。 裙子很合身,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慕以瞳抚着裙子腰身,凹了个造型问他,“好看吗?” 她明艳艳的笑着,眼波粼粼,娇俏无双。 即使没化妆,也自有一番韵味天成。 温望舒碾灭了烟支,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良久,低沉的男声徐徐传来:“要不要回头?” 这是他们分开这么久以来,温望舒第一次问这句话。 慕以瞳不防备,一时间看着他,愣住。 他也不急,耐心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笑,“就凭一条裙子,我有那么廉价嘛?” 温望舒起身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他的手落在她肩上,勾起一缕黑色的发丝,在指尖缠绕勾弄。 “凭的,多了。你要我一件一件,细数给你听吗?” “不必。”她想也没想,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出口。 温望舒脸色微变,只听她笑着说:“不回。” 退后两步,她歪着脑袋:“这就是我的回答。我不回头,温望舒,你也不要回头。” “不回头?” 试着忍了,尽力忍了,他还是没忍住。 没办法,慕以瞳这个小女人,总是轻易有办法让他的忍耐力崩溃。 “不回头你昨晚怎么不特么上晋皓的床?慕以瞳你骗谁!大半夜你中招,跟一个男的来酒店,把自己锁浴室里,让他通知我!又是撞门又是拧大腿的等我来!你特么现在告诉我,你不回头?” 上前一步,温望舒逼近她,一字一顿:“不回头你特么是什么意思!” “你当我傻了行不行?”慕以瞳冷冷发笑,“我脑子秀逗了!让门夹了!让驴踢了!行不行!” “慕以瞳!” “温望舒!” 至此,两人又陷入难解的死局。 温望舒气的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疼的。 多想,能够放手。 不再管这个女人的任何事! 从今以后,是死是活,统统不再管!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这是一句,绝对服软的话。 这种情况下,温望舒没有走,而是这样问她。 慕以瞳的手在身侧死死握紧,眼睛没有放过他凤眸里一闪而过的痛色。 他是不是以为,只有他痛? 他是不是以为,她铁石心肠? 他是不是以为,她拒绝、推开他,就真的能够好好活? 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良心吗?”牵起温望舒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她唇瓣微动,慢声说道:“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的一点不剩。”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往门口走。 慕以瞳脚步一动,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可是两步之后,硬生生逼着自己停在原地。 * 中午在酒店的餐厅随便吃了一口东西,慕以瞳打车回远扬。 本来想要给晋皓打个电话,至少表示一下感谢,可是想到昨晚自己在他面前的糗状,这个号码就无论如何也拨不出了。 算了,还是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再联系比较好。 “宋连城在会客厅。” 一回到远扬就得知这么个消息。 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来多久了?”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两个小时。” 点点头,慕以瞳却没着急去见宋连城,而是先处理了一些并不紧急的公务。 这样就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推门而入,她笑着说:“不好意思,让宋总久等了。” “不会。”宋连城起身,微笑看着她。 视线在她额头上没有遮掩的伤处划过,宋连城轻叹一声,“对不起,以瞳。” “这话怎么说的?”慕以瞳抱肩轻笑,“宋总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是来替宋之华那个臭小子来的。” 提到宋之华三个字,慕以瞳当即脸色一变,冷冷而笑。 宋连城紧接着说:“他也是受了朋友的蛊惑,才做出了这样的糊涂事,始作俑者我已经派人去找,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哦?”慕以瞳听了,却淡淡的笑开,眉梢一挑,她嘲讽说道:“宋总,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还是觉得,宋之华是三岁小孩子?” “以瞳……” “受人蛊惑?你倒是往外摘得干干净净。宋之华那么大个人了,难道没有自己没长脑子?一个巴掌拍不响,别把你侄子说的那么单纯。你觉得我信吗?他什么货色,你们宋家人心里没点数?” 理解慕以瞳在气头上,又是受害者,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不小的打击。 严重了,有点心理阴影都是可能的。 所以她话说的难听点,宋连城也不在意。 “以瞳,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好,我知道了。宋之华这事情确实做得混蛋,宋家绝不会姑息。” 听到这里,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抱肩往沙发上一坐,慕以瞳挑眉,“嗯,那么宋总说说,怎么个不姑息法?” 和慕以瞳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她想要什么,宋连城怎么能不清楚。 “以瞳,想要什么补偿,你尽管开口,只要宋家能做到的,一定做到。但,”顿了一下,他说:“你要保证这件事情在你这里就给了结掉。” 宋连城怕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温望舒。 可笑的是,就算分开了,她吃大亏要讨点补偿,还要打着他的名号。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不爽啊。 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她漠漠的笑:“这是我的事,我说了算。” 她这样说,宋连城如释重负。 正文 第88章 被邀看秀恩爱 只是,有些事情,该来还得来。 和慕以瞳谈妥了条件,宋连城满心疲惫的从远扬出来。 不得不的割地赔款撞上刻意的狮子大开口。 早做好了会被活生生扒一层皮的心理准备,但当真的发生的时候,不疼是不可能了。 捏着眉心,宋连城坐进车里。 想到刚才会客厅里一幕,忍不住苦笑出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慕以瞳更厉害的女人,有预感,往后也不会再遇见。 那些条件,不可能是临时想的,因为太过有条理。 恐怕从出事以后,她就在梳理这些了。 叹息一声,刚启动车子,手机倏然响起。 拿起一看,宋连城一怔。 “喂,温总?” “小叔,是我……” 先传进耳朵里的,是宋之华没骨气的哭腔。 宋连城心下一紧,没等说什么,那边已经换了手机主人。 “宋总,听说湖滨宴的海鲜不错,我正好请了宋公子过来吃饭,宋总要是得空,不如也来?” 宋连城咽下将要爆出口的脏话,强迫镇定的回:“好啊,人多热闹不是。” 说完,他将手机挂断,推开车门下车。 办公室里,慕以瞳正欢天喜地,没心没肺的和许平川炫耀自己刚刚从宋连城那里敲得竹杠。 许平川听得蹙眉,末了问道:“你没事?” 慕以瞳一怔,随即笑着拂了拂头发,“我能有什么事?没事,当然没事。” 经历了这样的事,怎么会没事? 许平川已经在心里把宋之华碎尸万段千百回了。 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门被撞开。 宋连城去而复返。 “哟?”慕以瞳惊讶,挑眉看着他气喘吁吁走到跟前,“怎么了?宋总是落下什么了?” “跟我走。”越过桌子,宋连城的手扣在慕以瞳纤细的腕子上,用了些力道。 慕以瞳吸了一口气,低声呼痛。 许平川立刻上前,一把按住宋连城手臂,“宋总,请您放手!” 他一字一顿,下一秒就要动手样子。 宋连城很急,转头瞪向他,“滚开!” 这句话,许平川还没怎么样,慕以瞳已经炸了! 用力挣脱开宋连城,她站起身,低低冷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故意把耳朵凑过去,她满目冰凉,“嗯?再说一遍?” 谁不知道,慕以瞳出了名的护短。 许平川是她的人,她打骂都行,但是别人,哪怕甩个脸子,都不行。 更别提直接说滚开。 今天就是温望舒,慕以瞳九成都不会给面子,何况宋连城。 宋连城也知道自己怒急失言,“抱歉,以瞳,温望舒带走了之华,拜托你跟我走一趟。” “什么?” 这话一出,慕以瞳也是愣住了。 “你说温望舒带走了宋之华?” “是。”宋连城咬牙,“在湖滨宴。以瞳,拜托你跟我走一趟。”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宋连城自知,不带慕以瞳过去,就算是他亲自去,估计都带不回宋之华。 温望舒,那是什么人? 他想为难的,只分两种。 为难和为难死。 慕以瞳抿了唇,私心里,她是不想去的。 一是,不想再跟温望舒有什么牵扯。 二是,看了眼宋连城,她微微蹙眉,温望舒给宋之华一些教训也好,倒算是帮她报了仇。 但,她又必须走这一趟。 刚从宋连城那里拿到了那样的条件,翻脸不认人也不能在这时。 “以瞳……” 宋连城是真的急了。 宋之华那边情况,他一点不知道,真是热锅上的蚂蚁。 “知道了。”点头,慕以瞳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我跟你去。” 松了一口气,宋连城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以瞳。” 慕以瞳哼了声,“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哟。” “是,是。” 还没见过宋连城这般低三下四,心不在焉的模样。 慕以瞳感叹,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宋之华那只小秦兽的。 * 刚进大厅,就有服务生恭敬迎上来。 “宋先生。”视线落在慕以瞳身上,服务生玲珑剔透,又赶紧说:“慕小姐。” “温总在哪儿?” “请跟我来。” 把他们引到五楼的包间门口,宋连城等不及,直接自己推了门。 宋之华抬头看见他,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哭丧着脸,千回百转的喊:“小叔!” 那一幕,真是感人肺腑。 温望舒淡淡看过来,在看见宋连城身后跟着的慕以瞳时,凤眸闪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 声音低低,凉凉的响起:“怎么停了?” 他话落,宋之华可怜的小身子板抖了抖。 其实,慕以瞳是想笑的。 且不说,宋之华那张狼狈不堪,五颜六色的脸,一瞧就是被宋连城狠狠收拾过了。 再说他现在样子,亏得温望舒想得出来。 小宋公子蹲在一只大大的玻璃水缸前,身后两个彪形大汉,一看就很有压迫感。 腿边放着一只小蓝桶,里面有没有战利品先不说,小公子这是被逼着,徒手抓螃蟹呢。 看看那一双嫩手,手指头已经有流血的了,应该是被螃蟹夹的。 该死的! 侄子最怕这些东西! 宋连城咬紧牙关,却只能强装冷静,“温总这是什么意思?” 温望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慢声吐字:“看不出来吗?宋公子在为我们挑选一会儿的美食。” 真想爆粗口啊! 宋连城忍了又忍,忍到了极点,“不如,我来吧。之华平时不喜欢吃这些,挑不好。” “是吗?”温望舒眸色瞬间变暗,这已经是暴风雨之前的征兆。 眼看着就是一场血雨腥风,慕以瞳只好挺身而出。 “要不,我来?”走上前,她笑意晏晏,“我最会挑螃蟹了。” 说完,她就要直接伸手进水缸。 温望舒冷冷笑,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的腕子,凑近她的耳,声音淬了毒一般:“你找死。” “嗯?”她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了?你不是想吃嘛?” 给大汉使了个眼色,温望舒拉住慕以瞳坐在自己身边。 大汉架起腿软的宋之华,把他按在座位上。 他眼巴巴的看着宋连城,但碍于温望舒在场,一动不敢动。 那个怂样,宋连城突然很想不认识他。 重重一叹,他抬步走过来,在宋之华身边坐下。 一桌子的海洋宴,尤其是河蟹,又大又肥,小龙虾色香俱全。 双宋之中,宋之华重伤在身,就算嘴馋,也不能吃。 宋连城则是干脆一点食欲没有。 相比他们,慕以瞳这只馋猫倒是眼睛发亮,跟看见鱼的猫似的。 手边一套精致的小锤子,小镊子等,就是吃螃蟹专门的一套设备。 她熟练的应用,吃的心满意足。 温望舒亲自带了白色手套,一只一只的剥小龙虾,剥完了,自然而然的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慕以瞳享受着他的照顾,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宋连城看着,心里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这是单纯被邀请来看秀恩爱,还是还有后招? 温望舒的心思,深沉难测。 “吃饱了,我不吃了。” 她噘着嘴,把自己盘子里剩下的,连同他又给她剥的小龙虾一并推到他面前。 那是宋连城未曾见过的,慕以瞳的娇憨之态。 最重要的是,她推给温望舒的那些…… 然后,令他大跌眼镜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他万万不敢相信,温望舒就那样面不改色的吃起来。 要论这时候感受最多的,还不是宋连城,那是宋之华。 他不仅腿软,现在是全身都软了。 看见温望舒对待慕以瞳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就算是不死,也要废了。 妈哒! 不是说他们分了吗?! 这是分了的样子吗! 如胶似漆就不说了,至少也是情意绵绵吧! 造谣的人呢! 拉出去砍死! 砍死一百次! 嘤嘤嘤。 端起水杯,眯眯眼喝了口,慕以瞳看向对面的双宋。 发现叔侄都傻了,轻咳一声,她问:“你们,不吃吗?” 宋之华还沉浸在彻骨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宋连城说道:“不了。” 耸耸肩,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一脸餍足。 这么好吃的海鲜都不吃,素不素傻啊。 等温望舒放下筷子,开始喝水的时候,包间门被敲响。 “进来。” 门开,被推进来的人扑倒在地上。 抬起头,他连面前都是谁也没看清,张口就求饶:“温总!我错了!我错了!” 边说,还边扇自己巴掌,“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混蛋!我错了!” 这声音…… 宋之华猛地回头,就见地上跪着的,是他那个朋友。 怎么他没走吗? 还是没等走就被温望舒抓了? 至此,宋之华大气不敢喘。 温望舒放下杯子,淡漠问道:“宋公子看看,这人你认识吗?” 宋连城在桌下握紧了拳头,看向宋之华,宋之华也在看他。 “看我干什么?温总问你话呢,认不认识啊?” “我,我……”宋之华张张嘴,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之间犹豫不决。 “说啊!”宋连城蹙眉吼了声。 宋之华只得闭了闭眼,结结巴巴的回答:“认,认识……” 正文 第89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视线落在跪地,嘴里不住求饶的男人身上。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 可是任谁都能看出那笑容背后的冰冷。 宋连城说宋之华是受了人蛊惑,就是他吗? “既然宋公子认识,那就是宋公子的朋友了?” 温望舒递了个眼神,男人立刻被架到宋之华身边位置坐下。 他全身颤的厉害,斜眼看见宋之华,马上扑向他,抱住他的手臂:“宋少!救我!宋少救我啊!” 宋之华大怒,用力挣扎,咬牙切齿的警告:“你,你闭嘴!” “宋少!我可都是为了成全你!你可一定要救我!救我!” “你闭嘴!闭嘴!” “吵死了。” 突然,娇滴滴不耐烦的女声传来。 男人转头看向慕以瞳方向,宋之华顺势将他推个四脚朝天。 狼狈跌坐在地上,他识相的紧紧抿住嘴角。 闹了这么一出,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沉闷。 宋连城还在等温望舒更加明确的出手,暂时只能保持按兵不动。 温望舒似乎并不着急,一点点磨着所有人的耐性。 宋之华又惊又惧又怕,这种感觉在朋友也被抓来之后变本加厉。 慕以瞳都喝了两杯水,这场戏似乎还没有开演的打算,耐心第一个告罄,她准备退票了。 站起身,腕子上立马多了一层桎梏。 她低头看着攥住自己手腕的男人,翻个白眼,“我上洗手间行不行!” 温望舒冷着脸放开手。 慕以瞳睨了宋连城和宋之华一眼,摇曳身姿的出了包间。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拐了个方向,直奔大门口。 傻子才留下来呢。 他们要打要杀随便,她眼不见为净。 自认为,陪着宋连城来这一趟,已经是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宋之华运气喽。 只是慕以瞳低估了温望舒那个变态,他竟然在大门口埋了人手。 她一出现,就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走上来,把她拦住。 “慕小姐。” 冷笑着,慕以瞳抱着手臂挑眉,“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男人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温先生的吩咐,慕小姐不能离开这里。” “你再说一遍。”慕以瞳假装没听清,故意凑前。 男人立刻后退,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沉声说道:“对不起,慕小姐,请您回去。” 回去? 她才不回去!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慕以瞳直接和他们玩起老鹰捉小鸡。 只不过,人家好歹是两个大男人,还是训练有素的那种。 折腾一番下来,慕以瞳两条小细腿直打颤,却连大门的边边都没到。 该死的温望舒! 低咒一声,她愤愤转身,喘着粗气返回包间。 大力推开门,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慕以瞳立在门口,大眼睛瞪视着悠悠然的始作俑者。 温望舒唇角一勾,声音愉悦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高跟鞋“哒哒哒”,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一字一顿:“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怎么还流汗了?”说着,他抽出纸巾擦向她的额头。 划过额角淤伤的时候,凤眸暗了暗。 慕以瞳挡开他的手,雷厉风行的说道:“别墨迹了!宋之华和我的事,一笔勾销。至于这个人,”指着宋之华身边男人,她蹙眉:“交给宋连城处理,你少插手,就这样。” 她话落,宋之华和他朋友具都松了一口气。 温望舒还是笑着,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慕以瞳却很想,很想很想一巴掌呼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在桌上有节奏的叩击,他声音淡淡:“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我怎么做事?嗯?” “这事是我的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慕以瞳呛声,“我和解。当事人都不追究,你有什么理由追究!” “理由吗?”温望舒漫不经心的语气格外刺耳。 “因为他和他,”手指点过宋之华和他朋友,他敛眸扬唇:“我被迫上了一个本不想再上的女人,我的损失,谁来负责?” “温望舒!”慕以瞳怒极反笑,忍住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冲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便宜?我可不认为那是便宜。” “温—望—舒!” 慕以瞳抓着头发,眼看着就要气炸了。 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怕就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了。 这个无耻,卑鄙,不要脸的臭混蛋啊! 好想咬死他! 咬死他! 嗷嗷嗷! 欣赏着她怒气腾腾的样子,俏丽的脸上蕴染着红,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像是黑曜的宝石。 笑容更深一些,他也不管这笑容多么伤人,“现在你还能说,这只是你的事吗?” 盛怒之下,慕以瞳抄起手边的杯子掷在地上,碎渣四溅。 他沉着容颜,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就这点本事?” “我还不是跟温先生学的?” 宋连城等人都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梗,只能说傻眼的看着两个人,吵架。 温望舒被讽刺先前摔杯子一事,气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女人,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把她按身下,好好惩治一番,看她还有没有力气跟他叫嚣! 两个人各怀心思,各自在心里臆想对方被自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一边从当事者沦落为看白戏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却又不敢因为眼前貌似事不关己的情况而放松一分。 因为很有可能下一秒,战火就要燃到自己身上。 温望舒眉头蹙的很紧,手握成拳,几乎要捏碎。 良久,他慢慢松开手,转向宋之华朋友,淡声说:“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温总!温总不要!宋少救我!救我!” 大汉拖着他往外走,执行起温望舒的命令没有一点犹豫。 慕以瞳一点都不怀疑,他真的会被喂鲨鱼这件事。 “等一下。” 宋连城忽然出声,“温总,你当真?” “你要保他?”温望舒笑的邪肆而残忍,“不喂他,那就宋公子吧。” “小叔!”宋之华根本沉不住气,一听这话立刻大喊着:“我不要!小叔!小叔!救我!” “闭嘴!”宋连城吼住他。 宋家的脸,真是都被他丢光了。 “够了。”慕以瞳受够了温望舒的幼稚,“左右都是杀人,你不如直接把他从这里丢出去!大头朝下,那多快啊!” 温望舒看着她,不说话。 转向两个大汉,她烦躁的挥挥手,“放开他。” 两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又去看自家老板大人。 最后,真的放了手。 男人坐在地上,那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指着温望舒,慕以瞳咬牙,“跟我出来!” 说完,她昂首挺胸的往外走,路过男人身边时,发泄似的给了他一脚。 包间门“呼扇唿扇”合上,温望舒才起身,“失陪一下。” 慕以瞳等在走廊拐角,温望舒一过去,她一个利落的侧踢。 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一手箍住她的细腰,他轻轻松松把她制服,困在怀里。 “你找死是不是!没占便宜?你特么差点把我拆散架,还说没占便宜!” 温望舒贴近她,薄唇含住她的耳朵,“那点怎么够?” “滚!” 慕以瞳被他突然耍流氓弄得脸红发烫,扭着身子挣扎不停,他只好拧眉剑眉松开手。 一得了自由,她马上接着进攻。 招式倒是像模像样,只可惜那些招式都是他教的。 三两下折了她的双手,别住她的双腿,他把她按在墙上,厉着声音吓唬:“老实点!” 慕以瞳根本不害怕,伸长脖子居然凑上来要咬他。 温望舒终于被逼的笑出声。 低沉朗朗又醇厚的男声在走廊里散开,震颤心扉。 他低头过来,啄吻她的脸颊。 慕以瞳趁机,柔声说:“我和宋连城都谈好了,你给宋之华那个朋友一点教训就算了,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我可不想去监狱里看你。” 后面那句话,当然是玩笑。 温望舒冷冷发笑,修长的手指戳着她的脸颊,“谈好了?怎么谈的?” 慕以瞳简单的总结:“低三下四,割地赔款。” “呵!”他嗤笑,指腹摩擦着她的下颌上那一块白嫩软软的肉,“合着人家红脸粉墨登场,我这个白脸就该知难而退。” “你这是褒义词吗?粉墨登场?你当谁没文化呢!”慕以瞳哼了声,瞪着他。 温望舒退开,同时松了对她的禁锢。 他沉沉的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慕以瞳,你是不是要我以后不再管你?” 他太认真的语气。 经过这事,慕以瞳觉得就算他们不在一起,也没必要把路堵死。 拉住他的手腕,她笑的狡黠:“怎么突然说这个?” 温望舒甩开她的手,一字一顿:“回答我。” 他这样逼问,让慕以瞳面子上过不去,小暴脾气也上来了,皱着细细的眉,“是!” “好,以后你的事,与我无关。” “无关就无关!”慕以瞳推了他一把,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咯”响的厉害,“谁稀罕你管!谁用你管!我以后死了也不用你管!你再管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不对!” 站定,她隔着远远的距离,“你本来就是乌龟王八蛋!” ……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缭乱。 薛木子紧紧跟在雷旭琛身后,咬着粉嫩的唇。 回头看了眼被挤在人群中间,进退不得的小人儿,他叹息,返身回去把她解救出来。 把人夹在臂弯里,他贴近她的耳,“后悔了,现在就回去。” 薛木子摇头,纤细的手攥住他的衣袖,大声且坚定的说:“不后悔。” 雷旭琛凝着她的眼睛,淡淡笑了。 这个圈子,qian规则不少,也永远不会被杜绝。 某方面来说,这已经成为一种双方默契的规矩。 他的情人里面不是没有自己公司的艺人,只是薛木子又是不同的。 她跟他,却又拒绝他提供的资源。 她是第一个,跟他索要爱情的女孩子。 还是太天真了。 正好这阵子他在空窗期,就陪着这个孩子玩一玩吧。 推开包间的门,雷旭琛搂着薛木子进去。 温望舒坐在比较暗的角落里,手里捏着一只空的高脚杯。 方清媛颔首和雷旭琛打过招呼,视线在他怀里的薛木子脸上一闪而过。 “望舒,我选了一瓶红酒,尝尝?” 温望舒把杯子往前伸了一下,方清媛便笑着为他倒酒。 看他抿了一口,她满怀期待的问道:“还可以吗?” “嗯。” 把红酒放下,方清媛热情的拉过薛木子到一边说话。 雷旭琛在温望舒身边坐下来,视线落在方清媛身上,“是慕以瞳武功尽失还是你当真转了性?” 他不说话,雷旭琛轻轻笑:“远扬最近风头正劲,你的前女友手腕果然厉害。听说还和寰宇签了长约,这下子绑住了唐铎烊和宋连城,她在四九城可算是稳如泰山了。” 温望舒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顾着喝酒。 一拳拳打在棉花上,雷旭琛也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转而和他聊起别的。 不提慕以瞳,温望舒这个闷葫芦总算是三句话能够回上一句。 只不过跟他说话太累,雷旭琛很快放弃,站起身准备去逗弄他新收的小宠物。 方清媛回到温望舒身边。 他端坐在沙发上,外套脱了在一边,袖子向上翻折露出蜜色坚实的小臂肌肉。 这会儿点了支烟,慢慢吞吐着烟圈,凤眸轻睐,嘴角微抿,不经意间男人魅力尽显,杀伤力十足。 女人娇软馥香的身躯靠过来,倚在他手臂上。 纤细的指尖晃着高脚杯,方清媛甜蜜的笑:“望舒,喝一杯?” 温望舒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方清媛心口一紧,维持着嘴角笑意不变。 终于,他端起高脚杯和她轻碰。 “叮当”一声脆响,方清媛松了口气,红唇抿酒,眼波却在他身上流连不止。 自负如她,这些年败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 温望舒配得上特例,可也激起了方清媛的野心。 能够拿下他,那么她也算是圆满了。 想着,手便爬上了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游弋。 他面无表情,甚至是不为所动。 方清媛有些着急,调晴动作也变得急切和大胆起来。 这边上演着火辣一幕,另一边,雷旭琛低声和薛木子聊天。 “雷先生,我,我是不是太无趣了?”薛木子咬着下唇,自嘲的问道。 雷旭琛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肩膀。 女孩子深吸一口气,主动往他怀里靠过去。 眸子一眯,他从善如流的搂住她,“也不是,只不过你要是像你跳舞时候一样,会比现在好点。” 薛木子的个性就是那种极端。 跳舞的时候,她是一团火,安静下来,她又是一滩水。 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仰着头看着他俊美的下巴,鼓足勇气吻了一下。 雷旭琛一怔,低头看向怀里女孩子,慢慢加深了眸色。 “傻瓜,我教你。”他话落,四片唇瓣紧密贴合。 薛木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完全忘记了一切。 挣扎还有呼吸。 时间不算长的一个吻,她涨红了小脸。 雷旭琛放开她,低笑着和她抵着额头。 她的脸颊滚烫,手抬起揪住他胸前衣襟,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微微撤首,问她:“初吻?” 应该,不会吧? 没想到女孩子怯怯的点头,又马上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对不起,雷先生,我下次,我下次会做的更好。我会,我会好好练习的。” “练习?”唇角一勾,他挑眉,修长手指按住她的肩,“你想找谁练习?” 这个问题把薛木子问的愣住。 看她傻傻样子,雷旭琛很愉悦,“既然你要练习,那以后,我就勉为其难,抽空陪你练习吧。” 闻言,薛木子又惊又喜,点头,往前蹭进他胸膛里。 按住方清媛伸进自己衬衫里的手,温望舒看着她。 她与他对视,尽量在眼睛里装满了柔情蜜意。 忽然起身,他拉住她往包间外走。 “喂!望舒!”雷旭琛叫了声,没叫住急走的两人。 酒店房间。 温望舒推了方清媛进去,把她按在墙壁上。 薄唇在距离她唇瓣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他看着她红色的唇,心里却想着,不是这个形状的。 他常常亲吻的那张嘴,唇瓣应该更偏向菱形,红润饱满,咬一口像是咬了鲜嫩Q弹的果冻。 “望舒。”方清媛抬起腿勾住他的腰,暧昧的磨:“吻我……” 他向下,视线落在她脖颈上。 不够,白。 也不够,细。 他喜欢的脖颈应该是优美白皙,像是天鹅一般。 再紧接着,锁骨也不够漂亮,那个地方也不够合适他一手掌握。 总之,一切都不对劲儿。 “望舒?” 本以为是一番激情四射,可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做,直接把她推开。 方清媛靠在墙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他转身迈步的时候,冲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腰。 脸贴在他背上,她低低恳求:“望舒,求求你,要我好不好?” 温望舒掰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的甩开,“你走吧。” “什,什么?” “没听懂?” 走? 就这样让她走? “望舒,我……” 他没再理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里。 方清媛慢慢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头埋在手臂间,涩然苦笑。 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跟一个男人来酒店,然后就这样被赶走。 水从花洒里喷薄而出,落在他肌肉紧实背脊上。 温望舒双手撑在白瓷的墙壁上,任由水一遍一遍的冲刷。 没有热气的蒸腾,他在洗冷水澡。 这个时候,只有冷水能够浇灭他身体的火。 当然,这火不是因为方清媛的挑逗而起,而是因为他心中想的那个人而来。 可笑吗? 怎么不可笑? 除了她,他居然碰不了别人。 那个该死的小女人! 凤眸闪过幽密晦暗的光,他甩甩头发,扯了浴巾围住下身,赤脚从浴室走出。 放出的网,也该收了。 …… 刚从远扬出来,迎面就走来一个气呼呼的男人。 慕以瞳叹口气,换上明艳动人的笑,“嗨。” 晋皓冷着脸,一把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不找我?” “啊?”她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的反问:“找你干什么?” 晋皓听了这话,差点口吐鲜血,阵亡当场。 咬紧后槽牙,他真想把这个小女人捏死,“慕以瞳,你的小胸脯里就没装着良心吗?” 哟,这又来一个问她要良心的。 浅浅勾唇,她粲声说道:“没有哇,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啦。” 正文 第90章 我有打狗棒 晋皓到底不是温望舒。 温先生听她这么说,只会认为是挑衅,更想把她掐死。 但晋皓听了,心里一疼,表情也松缓下来。 挠了挠头发,男人略微别扭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以瞳一怔,然后笑起来,哥俩好似的拍着他手臂,“我开玩笑哒,你不也是跟我开玩笑呢吗?” 她总是这样,几分真,几分假。 晋皓受尽折磨,费尽心思,仍旧不能准确的抓住她微乎其微的一丝真实。 可越是这样,越上瘾。 说到底,也是男人征服欲不满的劣性根。 “阿慕。”他拧紧了眉毛叫她。 慕以瞳笑,歪着脑袋,柔声哄:“好了,好了,我因为太丢脸了,所以才没联系你,真的。” 脑海里不自觉就闪过那天晚上,她媚态横生的娇态。 慕以瞳见势不对,急忙说:“不许想!我告诉你给我忘掉!忘掉!” 晋皓低笑,酷酷的昂着下巴,“忘不掉怎么办?” “听说过韩剧三大定律没?” “哈?那是什么?”晋皓听了,一脸懵。 “车祸,绝症,失忆。你想尝试哪种?绝症有点难度,剩下两个,呵呵……” 晋皓叹息,勾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车子走,“人家都说蛇蝎美人,最毒妇人心,没想到是真的哇?” “那还有假?”她一句一句贫,晋皓被她逗得狂笑不止。 护着她坐上车子,她问:“去哪儿?” 晋皓启动车子,转头对她笑:“补偿我。”顿了一下,他目视前方,轻声说道:“其实那天是我生日来着。” 慕以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抓住他手臂,“什么?你说那天是你生日?” “唔。” “你怎么不早说啊!” 怪不得那天他一个劲儿的赖着她。 可是,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哈,我,我不知道。” “没事,我不是没告诉你吗。”晋皓很大方的耸耸肩,“所以你今天要陪我喽,行吗?” “当然。”扯过安全带系好,慕以瞳笑容明艳,“上天入地,舍命陪君子。” 有她在,哪里用得着上天入地那么夸张。 晋皓心情好,开了音乐,手指在方向盘上跟着节奏打拍子,“先去吃饭,然后去唱歌,再然后……” “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挑一份生日礼物。” “你送我?” “不然呢?” 吹了个口哨,晋皓眨巴眼睛,笑意连连,“可以挑多贵的?” 慕以瞳也笑眯眯:“不超过一百块,晋少随便看。” “慕小姐果然大方,那就谢谢了。” “客气客气。” “要的要的。” 一路欢声笑语,晋皓把车子停在世贸天阶楼下。 俊男美女相携走进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慕以瞳下意识就往电梯那边走,被晋皓拉住,“哪儿去?” “楼上啊,男装在几楼来着?你知道吗?” “我不要衣服。”晋皓失笑,“我想要别的。” 摊摊手,她说:“随便。那你要什么?” “跟我过来。” 把慕以瞳带进一家卖打火机的精品店,晋皓指着柜台里一只一只漂亮的打火机说,“给我买这个吧。” 导购小姐热情上来给他们推荐,小小的打火机,样式还挺多。 不一会儿,慕以瞳就看的眼花,直接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你自己挑。” 晋皓笑了笑,指着一只银灰色的火机说,“这个给我看看。” “先生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里新上的最新款,四九城也只有我们店有,就两只,一只已经卖掉了。” 银灰色,简单不复杂,握在手里手感也不错。 “这只怎么样?” 慕以瞳走过来,接过火机一打,声音很脆,很动听。 “挺好的,就这个吧。” “好,那就这个。” 导购小姐要给包起来,晋皓说不用了,直接就替换掉了自己现在用的。 慕以瞳付了钱,两人从店里出来。 “饿了吗?去吃饭?” “嗯。” 几天后,慕晏晏翻她的挎包,要用她新买的口红。 随着口红一起翻出这家店的宣传单。 “你买打火机了?自己用还是送人?” 慕以瞳正躺在床上敷面膜,漫不经心的回:“送人。” “送谁?”慕二小姐听了激动,一下子扑到床上,“送谁?送谁?让我猜猜,不会是温望舒吧?你们两个和好了?” “啧!”低嗤一声,慕以瞳揭开面膜,瞪着她。 慕晏晏撇撇嘴,晃着脑袋:“不是他,你又和谁搞在一起了?还送打火机。” “慕二小姐,你能不能不用‘搞’这个字,显得那么低级。再说,送打火机怎么了?” “你不知道?”慕晏晏惊讶,“原来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慕以瞳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夺下她手里的宣传单几下子团成团,扔了,“还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啊。”慕晏晏托腮,笑意晏晏:“送打火机的意思就是,非你不嫁。” 慕以瞳正喝水,闻言,一口喷了出来。 “你真恶心啊!”慕晏晏鄙夷的跳下床,拿了她的口红,“这个送我了。” 房门合上,慕以瞳擦了擦嘴角,视线落在那一团宣传单上。 非你不嫁。 晋皓是不是知道这背后的意思呢? 所以才让她送打火机? 那她算是,被他算计了吗? 叹息一声,慕以瞳摇头失笑。 当然,这都是后话。 * 热热闹闹的火锅店,他们到的晚,包间都没有了,就剩大厅有一桌预定出去,结果刚刚打电话又给取消了。 “怎么样?坐那儿行吗?寿星公。”慕以瞳眨巴眼睛,语气调笑。 晋皓望着她眉眼弯弯如新月,心口一酥,点头:“行啊。” 周围有吃上的人,锅底“咕噜咕噜”响,各种肉香菜香四溢。 慕以瞳点餐的时候就没忍住,咽了口口水被晋皓发现。 他眼神宠溺,低低男声清朗徐徐:“小馋猫。” 这就有那么一丁点的暧昧了。 慕以瞳笑笑,没说话。 她能吃辣,晋皓不行,所以点了鸳鸯锅。 牛肉,羊肉,茼蒿,生菜,各种鱼丸虾饺甜不辣一大堆。 等慕以瞳意犹未尽的结束,晋皓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两个人吃吃聊聊,气氛超级热闹。 晋皓建议喝一点酒,火锅当然是配冰啤。 慕以瞳举杯和他轻碰,笑着说:“迟来的祝福,寿星公别介意,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晋皓笑,轻挑眉梢,“你这个祝福可有点历史感。” 她利落的喝了手里酒,他也跟随,喝的一点不剩。 不是没和慕以瞳吃过饭,也没发现她多能吃,但这顿火锅,刷新了他以前对她的认知。 吃货,无疑了。 “你喜欢吃火锅?” “嗯,很喜欢,非常喜欢。” 晋皓点头,默默记下,“不过这个好像嘌呤挺高的,不能多吃吧?” “唔,吃的时候还想那么多?”她说话的时候,正忙着往嘴巴里送刚涮好的牛百叶。 烫的“嘶嘶”抽气,却是一脸的满足。 见她嘴角不小心沾上了酱料,晋皓抽出纸巾,自然的伸手过去给她擦。 慕以瞳一惊,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晋皓失笑,“你嘴上沾了东西。” “哦,我自己来。”她说着,自己抽了纸巾随便擦了两下。 吃饱喝足,慕以瞳主动付钱,既然是给他补过生日,就没有要他掏钱的道理。 “现在呢?要不要第二轮?” 晋皓当然说好。 只是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把车丢在火锅店门口,找人开回去。 他们打车去。 去的是一个慕以瞳比较常去的会所,她还是这里的VVIP呢。 当然,VVIP的卡,是温望舒的名字。 慕以瞳也是来了,才想起来的。 再说要走,也麻烦,索性就在这里了。 服务生认识她,引她和晋皓去包间的时候,还笑着和她说:“温先生今晚也在,就在2008号包间。” “什么?”脚步一停,慕以瞳蹙了眉,“他也在?” “是啊。”服务生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慕以瞳转头看了晋皓一眼,轻声说:“那给我换一个,离2008远点的包间。” 服务生偷偷睨了晋皓一眼,顿时会意:“好的,慕小姐,请。” 进了包间,晋皓往沙发上一坐,笑着问:“怎么了?你怕遇见他?” 他明明笑着,可是笑意又好像不达眼底。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规避麻烦,懂?” 晋皓没说什么,起身走向点唱机,“你要不要给我唱首生日歌?” 慕以瞳笑出声,“你要是想听,那就唱呗。” 然后他们真的唱了生日歌,还唱了三遍。 晋皓又让慕以瞳给他唱儿歌,唱军歌,还要唱国歌,因为他是寿星公,所以这些要求,统统被满足。 中途休息,慕以瞳出去上洗手间。 晚上的冰啤让她有点不舒服,胃好像有点疼。 从隔间出来,正好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镜子里,两人视线对上。 后者一笑,跟她打招呼:“你好,慕小姐。” 慕以瞳眸色一冷,迈步上前。 两个同样气质出众的女人并肩站在一起,很难说清谁更胜一筹。 慕以瞳只是想,本来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搅黄了。 还有这人,怎么还蹦跶着呢? 不用想,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知道是跟谁一起来的。 算了,反正不关她的事。 只是怎么胃好像更疼了。 方清媛主动打招呼没得到慕以瞳的搭理,她也不生气,反而继续搭话:“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慕小姐,慕小姐是来玩还是谈事情?我是陪望舒来的,我们包间在2008,慕小姐有空可以过去……” “啧!”终于忍不住,慕以瞳关了水,抬起头。 没直接看方清媛,她是从镜子里看的。 这样,恶心能少一点。 “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里长了霉?你是真觉得我弄不死你,所以就跳着脚往前凑是不是?” 方清媛扶着洗手池边沿,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张张嘴,她觉得胸口憋得生疼。 明明现在在温望舒身边的人是自己,她凭什么这么得意! 到底凭什么! 以往的方清媛,那是无往不利,可偏偏在慕以瞳这里一次次的翻船,她不甘心! 慕以瞳微微一笑,转了个身,面对她,“你要实在犯贱,就跟温望舒贱去!别跟我这儿碍眼!” “你,你,慕以瞳你……” “哟哟,这怎么说话还结巴了呢?”慕以瞳捂嘴,做出惊讶脸,“别紧张,别紧张,你要说什么?” 她故意往方清媛方向凑了凑,声音冷彻:“我听着,你要是今天说不出什么四五六,就给我彻底闭嘴!再敢舔着脸过来跟我吠,我直接撕了你的嘴!” “慕以瞳你!”方清媛怒急,理智全无,手抬起就要往慕以瞳脸上招呼。 慕以瞳是谁? 要是真被方清媛打了,那她以后就不用在四九城混了。 往后一撤步,同时高跟鞋伸过去一踹。 方清媛尖叫一声,扑到地上。 “砰!”一声,听着都疼。 蹲下身,慕以瞳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欣赏着方清媛那张苍白无色的脸。 本不想把一个人欺负到这种程度,可是人家就是上赶着来惹她,她也是无奈的。 “方清媛,不要以为跟了温望舒,你就可以狐假虎威,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句话你记住了,记紧了。”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远去。 方清媛死死咬住嘴唇,鼻子一酸,屈辱的掉下眼泪。 推开包间门,晋皓刚好飙完了一个高音,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慕以瞳往沙发上一坐,端起酒喝了口,“遇到一条狗挡路,我陪她玩了一会儿。” “狗?”晋皓喝的有点微醺,脑子有一瞬间停滞不好使,“会所里怎么会有狗?” 看他单纯的样子,慕以瞳低低笑起来,“是啊,怎么会有狗呢?一定是主人没看住,让她给跑出来了。” 慢了半拍,晋皓总算是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哭该笑。 慕以瞳放下酒杯,捏了捏眉心,“我有点累了。” “好。”放下话筒,他走过来说,“那咱们走吧。” “是不是扫你兴了?不好意思啊,下次我再陪你出来。” “没有。” 看出她心情欠佳,晋皓猜测和那只“狗”,还有温望舒有关。 那个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影响她。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从包间出来,正好碰上也要回包间的方清媛。 这会儿功夫,方清媛已经整理好了自己。 不愧是四九城有名的女公关,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 不然一般人,被慕以瞳那一番羞辱带吓唬,早就爬都爬不起来了。 这次方清媛没和慕以瞳说话,而是挺直胸脯,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 但晋皓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同,不禁问道:“你说遇见了狗,就是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晋皓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足够方清媛听见的分贝。 背脊一僵,方清媛手指在身侧握紧成拳,指甲都抠进了自己掌心里。 慕以瞳“噗嗤”一笑,无辜的语气:“嗯啊。” 晋皓马上做出担忧状,“那你没事吧?没有被狗咬了吧?” “没有,我有打狗棒。” “哈哈。” 两人说笑声渐渐远去。 方清媛迈步却脚下一个不稳,急忙伸手扶住身边墙壁,她脑袋发晕,不断的大口大口深呼吸。 慕以瞳,我跟你势不两立! * 故意避开某道灼人的目光,方清媛往温望舒身边靠了靠。 温望舒侧目睨了她一眼,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手机,他凤眸倏然一闪。 正文 第91章 他照顾她 手机收到的是一条提示消费的信息,地点就是他现在所在的会所。 如果他没记错,慕以瞳应该有这里的VVIP卡。 “失陪一下。”温望舒突然站起身。 方清媛一惊,下意识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望舒?你去哪儿?”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她放了手。 温望舒刚走,方清媛身边立刻坐过来一个人。 美人就在眼底招摇,却触不可及,一晚上了,威尔斯早已经心痒难耐。 “方小姐。” 呼出一口气,方清媛转头,淡淡一笑:“威尔斯先生。” 威尔斯迫不及待的握了她的手,“上次一别,方小姐依然让我魂牵梦系。” “许久不见,威尔斯先生的中文进步了很多啊。” “都是为了方小姐啊。”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 快步追下楼,温望舒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内心始终比不过身体的驱使。 反正为了她,疯狂的,丢人的事情他也做了不少,也不差这一件了。 “温先生?” 到底没有追上,温望舒正转身回去的时候,身后响起服务生的声音。 她快步上前,恭敬问道:“您找慕小姐吗?” 也就巧了,这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温望舒沉声问道:“她来过?” “是的,慕小姐刚走。” “一个人?” “不是,慕小姐和一位男性朋友一起来的。” 男性,朋友。 嘲讽一笑,温望舒点头表示知道了。 返回包间的时候,方清媛正被威尔斯缠的无法,耐心告罄。 要不是为了温望舒,恐怕早就甩脸走人了。 见他回来,方清媛立刻调整了一下精神,对着威尔斯笑意深深。 威尔斯顿时惊喜,刚才的冰山美人,终于融化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方清媛这都是做给温望舒看的,既然自己只有这点效用价值,那么一定要好好利用。 她不能成为一颗弃子,绝不能! 温望舒在方清媛另一边坐下来,端起酒杯,温声说道:“看起来,威尔斯先生和清媛相谈甚欢。” 威尔斯也不是傻子,温望舒带了方清媛过来,他已然明白其中意思。 “是啊,方小姐美丽大方,博学多识,声音也好听,我很喜欢听她说话呢。” “威尔斯先生过奖了。”方清媛装作娇羞的笑,不着痕迹的靠向温望舒。 温望舒也没躲开,从善如流的搂住她肩膀,“今天也晚了,不如威尔斯先生先回去休息?” “哎?这就回去了?”威尔斯意犹未尽的看着方清媛,显然不愿意就此和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分开。 方清媛巴不得离开,接话说:“也好,我也有点累了。” 听她说累,威尔斯也不再坚持,赶紧和温望舒约好了下次见面时间。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期待再见方清媛了。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方清媛确实成功的吊住了威尔斯的胃口,他现在对她是,越来越欲罢不能了。 看起来,这条捷径,自己确实选对了。 …… 把慕以瞳送到公寓楼下,晋皓和她一起下了车。 慕以瞳见他也下来了,抱着手臂笑着问:“怎么着?你还想上去喝一杯茶吗?” 晋皓眼睛一亮,半是试探半是认真的问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慕以瞳哼了声,“我家没有晋少喝的茶。” “我不挑,白水都可以。”晋皓走向她,站在她面前,手搭上她的肩膀,“真的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只是坐坐。” 慕以瞳嘴角弧度未变,往后撤了一步,挑眉:“我可不会轻易请男人去我家坐坐,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想笑了。 晋皓叹息,摊摊手,一脸失落:“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好,回去吧,你也早点休息。” 目送出租车载着晋皓离开,她转身进了公寓楼。 本来以为只是轻微的胃疼,一阵子就会好。 可是等她洗了澡出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疼痛开始加剧。 伸手拧亮床头灯,她下地找到医药箱,翻找着胃药。 可是胃药已经吃光了。 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慕以瞳脸色发白,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行了! 忍不住了! 披了件衣服,她拿了钱包就出了公寓,准备到小区附近的24小时营业药店买药。 月夜星空,温望舒坐在车里,开着一侧车窗,指尖燃着半支香烟。 抽完这支就走吧。 在这里坐着,感觉自己和傻子没什么两样了。 自嘲一笑,他用力吸了一口,吞吐出袅袅的烟圈。 突然,视线一紧。 从公寓楼里快步走出一抹身影,她下面穿着睡裤,拖鞋,上身裹着一件橘色披肩。 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可是光从身形,温望舒就能够轻易判断出她是谁。 推开车门下车,他大步追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啊!”慕以瞳惊呼一声,转头就对上一张沉沉冷峻的俊颜。 没有忽略她苍白的脸色,温望舒拧眉:“你怎么了?” 慕以瞳咬了下嘴唇,低声说:“胃疼。” 他视线向下,果然见她手捂在胃那里。 “过来。” 拉着她走向自己车子,温望舒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副驾驶。 车子一个甩尾,疾驶出小区。 慕以瞳蜷缩在副驾驶里,刚才还没觉得那么疼,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疼的她眼睛发胀,鼻尖发酸。 想一想,都怪身边这个男人。 没事他干嘛要出现。 为什么他总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为什么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就那么巧的陪在她身边呢。 她瘪着嘴,可怜兮兮的样子入了温望舒的眼。 侧目看她,他沉声问:“疼的厉害?” “没。”她嘴硬,把头转向车窗外。 车子停在药店门口,温望舒进去买药。 她扒在窗户上看他。 这个时间,药店一个人都没有。 大大的透明玻璃映出他和药店工作人员两抹身影。 她听不见他们说话,却看得清他脸上的担忧。 好奇怪。 不多时,他出来,坐进车里把药袋子扔向车后座,载着她回去。 慕以瞳疼的几乎走不动,硬着头皮坚持时,身体忽然一轻。 “你……” “闭嘴!”他吼她,眼神阴厉。 慕以瞳抿着嘴唇,乖乖的让他抱着。 回到家,把她放在床上,他返身出去倒水,把药拿出来和水杯一起递给她,“吃药。” 她接过来吃掉,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温望舒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躺进来,把她裹进怀里抱住,大掌强硬的按在她肚子上。 暖暖的热流不断涌入身体,慕以瞳别扭的动了动,马上被他抱得更紧。 他身上虽然有烟酒的味道,但不能完全遮盖本身的古龙水气味,那是她所熟悉的。 身体比意识更快,循着那味道,她往他怀抱深处钻了钻,突然,想到什么。 乌龟王八蛋。 “噗嗤”一声,她笑出来。 温望舒低头看她,凉薄嘲弄的男声盘旋在头顶,“不疼了?” 慕以瞳赶紧说,“疼,还疼呢。” 其实,吃了药,再加上他手暖,她真的已经好多了,至少,是可以忍受的疼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告诉他,她还是很疼,非常疼。 她就是想要,他心疼。 自己这样反反复复,当断不断的心思,实在让自己都鄙夷。 但今晚,慕以瞳告诉自己,任性一回吧。 后来,她就这样在他怀抱里睡着。 温望舒把她放在枕头上,抚着她头发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多。 他居然就这样抱着她,不知不觉过了3个多小时。 手臂全麻,动了动,起身去了厨房。 淘米,煮粥。 * 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透亮。 慕以瞳没立刻起身,也没动,而是在思考。 昨晚,真的遇见了温望舒吗? 他也真的,照顾了她一晚上吗? 有点,不可思议。 身边位置理所当然是空的。 他应该已经走了。 拥着被子,慕以瞳坐起来,打量了一下房间。 床头柜上放着胃药盒子还有半杯凉掉的水。 这也算是,他出现过的证据吧。 掀开被子下地,她进了浴室。 记得昨晚她出了不少汗,怎么身上却一点不黏腻,还很干爽呢? 具体的原因,她不好意思也不敢去想,匆匆洗漱完毕,路过餐厅的时候,却被桌上放着的东西吸引住目光。 保温桶? 她不记得她家有这种东西啊。 疑惑的走过去,慕以瞳拧开盖子,热气混着粥香飘散。 肚子应景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倒出一碗粥,她用白瓷勺舀了一口吞下去,眼睛一涩。 是他煮的。 白粥是白粥,可是这种味道,是他的才能煮出来的味道。 温望舒,这个臭混蛋!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傻的事情! 大半夜跑到她楼下,买药照顾她,现在还煮粥给她吃。 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就不能,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不堕入地狱吗? 愤恨的想,愤恨的恼,愤恨的怨,慕以瞳把粥吃的干干净净。 正文 第92章 圈套 青春正当的少女总是飞扬的。 因为有一个什么都比自己强,都比自己好的姐姐,剩下来的妹妹有自己的小忧伤。 有一天,一个人拖住她的手,将她从忧伤中拉出,迎接外面明媚的光。 少女说,她爱上他是理所当然,也是命中注定。 慕晏晏带着几分文艺的45度角看天空的时候,她的命中注定从身后抱住她,吻着她的脸颊,“等很久了吗?” 文艺少女马上变身暴力少女,转身就往唐铎烊头上敲一颗暴栗,“你说呢!不是说就十分钟吗!这都几个十分钟了!” 唐铎烊被打了也没脾气,讨好的搂住小女友,细声细气的哄了半天。 看她面色稍霁,这才说道:“最近有个合作在忙。” 这样一说,慕晏晏确实发现了他疲倦不堪的眉眼,眼底血丝,眼下青黑。 心里一疼,她的手抚上他的眼睛,“熬夜了?什么合作?很重要吗?” “嗯。”有些含糊的应了,唐铎烊牵起慕晏晏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走吧。饿了没?想吃什么?吃完饭想做什么?看电影?” 慕晏晏嘟着嘴巴跟他走向车子,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唐铎烊护着她坐进车里,顺势往她嘴巴上偷了个香。 一下子住嘴,慕晏晏惊讶又羞涩的瞪大眼睛。 女孩子美丽娇嫩的像一朵花,需要细心的培养浇灌,认识了她以后,唐铎烊忽然惊觉自己以前的所有日子都是胡混。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直到遇见她/他,你的人生才完整。 甜蜜的热恋让慕晏晏像是掉进了蜜罐里,就连喝水时候都在分神想着自己的小男友。 “啧啧!春天早过去了,现在思春会不会太晚?” 身后响起嘲讽女声,慕晏晏回过神,气恼的转头瞪她,“你胡说什么!” 慕以瞳端着杯子走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靠在琉璃台边喝了口,“看来,和唐小公子相处的很愉快?” “怎么了?你嫉妒啊。” “我嫉妒你个毛线。”慕以瞳撇撇嘴,忽然起了八卦的心思,“你们两个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可不是封建的家长,必要的了解情况,也属于负责任。 “什么哪一步?”慕晏晏小脸红红,埋头假装喝水,如果可以,她估计恨不得把脸埋进杯子里。 慕以瞳邪邪一笑,勾住小姑娘肩膀,“得了吧,装什么啊。三垒?” 慕晏晏不说话,慕以瞳惊讶道:“不会是二垒吧?唐小公子这么纯情?” “我呸!”低啐一口,慕晏晏哼了声,“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女流氓。” “好,好,我流氓。”慕以瞳举手投降,笑着走出厨房。 真是没想到啊。 按说两个小朋友谈了这么久,该发生的早该发生了。 她今天打听,也只是想要提醒小姑娘注意措施而已。 可让她吃惊的是,唐铎烊居然忍着没碰小姑娘。 这么看,估计是真动了心,所以舍不得吧。 慕以瞳回房间上了会儿网,敷了个面膜就睡了。 可怜的是慕晏晏,怎么都觉得慕以瞳最后的笑容是讽刺。 他没碰自己,难道是自己对他没有吸引力吗?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生气。 凌晨12点半,小姑娘终于按捺不住,杀进了慕以瞳房间。 “起来!起来!慕以瞳!” “靠!”低咒一声,好梦正酣被人打扰,慕以瞳发飙把小姑娘推向床脚。 小姑娘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摇晃她,“别睡了!我有事问你!” 重重叹口气,慕以瞳睁开眼睛,凌厉的瞪向她,“你想死了是不是?慕晏晏你皮痒是不是!” 慕晏晏才不怕她这只纸老虎,盘腿坐下来,她低头手指头绞在一起,咬着唇小声问:“你说铎烊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耙了耙头发,慕以瞳坐起来,靠在床头打哈欠,闻言,嗤笑:“傻瓜都看出来他喜欢你,喜欢到都快要傻了。” 这话像是蜜一样浇到慕晏晏心头,她羞涩一笑,又蹙了眉:“那,那你说,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呢?” 慕以瞳勾唇,假装没听到,手掌在耳朵上做喇叭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喂!”慕晏晏羞恼,推了慕以瞳一把,“你认真点,我真的问你呢!” 他们之间,除了亲吻和拥抱,什么都没有,唐铎烊自律的不像话。 她可是听说了,他过去那些荒唐事的。 一方面希望他有所表示,一方面又希望自己和他以前玩的那些女孩子不同。 慕晏晏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乱七八糟的,急需要慕以瞳给她梳理。 合着小姑娘把自己当做情感顾问了,可怜的是慕以瞳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是一团糟。 今天一天都没精神,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早上喝的那碗粥,热烫她到现在。 掀开被子把慕晏晏拉到身边并肩靠在床头,她轻声说:“要我说,这恰恰证明,唐铎烊对你是真心的。” “是吗?是这样吗?” “嗯,有些人,越是真心,越是踟蹰,心里想要前进,可做的事情往往看上去都在后退。” 前面慕晏晏还懂,后面就似懂非懂了。 慕以瞳到底是在说她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晃晃脑袋,有些困了。 慕晏晏靠在慕以瞳肩上,迷糊间问:“远扬和唐家最近有什么合作吗?” “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唔,铎烊这段时间好忙,总是加班……” 只以为小姑娘在抱怨男友没时间陪自己,慕以瞳扶着她躺在枕头上,给她掖了掖被角,并没多想。 * 肩上一重,浅眠的唐铎烊惊醒。 “奶奶?” 看见给自己披衣服的人,唐铎烊急忙扶住唐老太的手臂,“您怎么还没睡啊?” 唐老太拍拍爱孙肩膀,看向他面前摊开的文件资料一大堆,欣慰又心疼。 “还说奶奶呢?你怎么还不睡啊?这都几点了。” “看个资料就看的睡着了。”唐铎烊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扶着奶奶去一边的沙发坐。 “孙儿,不是奶奶说你,以前也没看你这么卖力,这是怎么了?” 唐铎烊腼腆的笑,“没,没怎么。” “让奶奶猜猜,是不是和慕家那个小姑娘有关?” 先是带了慕以瞳回来,唐老太眼睛毒,知道郎有心,妾无意。 后来又带回来一个,还是慕家的,但这个,一看就知道和慕以瞳不一样。 说不上多喜欢,但看孙儿喜欢,她不会反对就是。 现在爱孙居然为了那个姑娘开始努力,唐老太这下子可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其实奶奶猜对了,唐铎烊确实是为了慕晏晏。 唐家虽然不如十几年前,但在四九城还是数得上名头的。 可他之前太混蛋,就知道吃喝玩乐,也不知道管公司,什么都是表哥薛魁在张罗。 晏晏说过他两次,他猜想,多半和慕以瞳有关。 那个他曾经迷恋过的女人,有多聪明,不用多说。 她疼爱自己的妹妹,如果说了什么,也肯定是为了自己妹妹好。 从慕晏晏嘴里出来的,她的提醒,他不能不在意。 暗中调查,得出的结果让他大惊失色。 原来这么久以来,表哥一直在慢慢架空他的权利。 再不挽救,估计公司和唐家很快就会易主。 到时候,他一无所有,拿什么给他的小姑娘幸福? 只是这些,暂时还不能跟奶奶讲。 奶奶不仅疼爱自己,也同样疼爱薛魁。 告诉奶奶,只会让奶奶伤心。 “奶奶,你放心,我不管做什么,第一肯定是为了唐家,为了您。” “就你嘴甜。”唐老太笑着捏捏唐铎烊鼻尖,“太晚了,睡吧,明天再忙。” “好,奶奶,我送您回去休息。” “嗯。” * “什么,不签约了?” 会议室里,唐铎烊冷笑着拍桌而起,“什么意思?耍我呢?” “唐总,您先不要激动。”男人笑着,慢条斯理,“我们总裁的意思是,扩大合作。” “扩大合作?” “是的,总裁听说,贵公司和远扬是长期战略合作关系,不如也将远扬带进来,三方合作,共同盈利。” “这个?”微一沉吟,唐铎烊坐下来,沉声说:“我不能立刻答复你。” “不急,唐总可以先和远扬商量一下,我们静候佳音。只是,”顿了一下,男人起身,“还有别的公司向我们抛出橄榄枝,您也应该可以理解,一切以利益当先。” 男人离开,唐铎烊一脚踢飞身边椅子,“哐当”一声巨响。 秘书听到声音,急急奔进来,也被他大声吼了出去。 站起身,他走向落地窗,掐着腰大口呼吸着。 好不容易走到眼前这一步,只要合作达成,他就可以在公司站稳脚跟,也不怕和表哥斗了。 只是远扬有慕以瞳,什么事都不容易。 如果可以越过慕以瞳的话…… …… 黑色轿车里,刚从唐铎烊会议室出来的男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恭敬禀告:“先生,鱼咬钩了。” 那边说了什么,男人应声:“是,是。我会继续跟进的。” 正文 第93章 耳光 “你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慕以瞳用筷子敲了敲慕晏晏面前的碗,“好好吃饭。” 要是搁在平常,慕二小姐还不厉声回呛,不跟她争吵个面红耳赤不算完。 今天却转了性似的,只是瞪眼,一点声音没有。 慕以瞳笑,还想逗弄她,又想着慕毅和盛宛萍还在,也就算了。 慕晏晏一双大眼滴溜溜,瞄着慕毅进书房,她急忙跟在后面去敲门。 一边敲,还要一边提防慕以瞳,别让她发现了。 “进来。” 里面传来慕毅的声音,慕晏晏一拧门把手,小身子“呲溜”就窜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慕毅看着小女儿样子,失笑摇头,“晏晏,你过来。” 小姑娘跑过去,抱着慕毅的手臂和他一起腻在沙发上。 慕毅爱怜的摸摸女儿头发,柔声问:“晏晏有事情找爸爸?” 慕晏晏坐直,狂点小脑袋。 慕毅看了又笑,“而且这事,还不能让你姐姐知道?” 慕晏晏抿了唇,好一会儿,又点点头。 “到底什么事?” 低头绞着自己手指,小姑娘怯怯小声说:“其实是铎烊的事。” 今天唐铎烊找到她,跟她说,唐家那边有个合作项目想要远扬参与。 本来这不算什么,可是唐铎烊又说,这件事情不想通过慕以瞳,想要慕毅直接点头。 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慕晏晏还是觉得不通过慕以瞳这一点比较可疑。 细细盘问了,她这才来找慕毅。 “你要爸爸帮着你瞒着你姐姐?”慕毅蹙了眉,拍着慕晏晏的手背,“为什么?能告诉爸爸吗?” “这合作本来是铎烊和对方谈好的,可是对方临时要拉远扬入伙。铎烊,铎烊他很重视这个合作的,已经忙了好久了。要是慕以……我姐知道,一定要盘查一堆,还要各种谈判,到时候人家可能不合作了。” 这个倒是,瞳瞳的性格,但凡合作,一定要为远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小女儿的意思,远扬不过是类似买一赠一里面的附赠,一切利益当然以唐家,以唐铎烊为先。 轻轻叹息,慕毅笑着搂住女儿,感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喽。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 “爸爸!”慕晏晏羞涩的叫了声,撒娇的往慕毅怀里凑。 听爸爸的语气,应该是答应了。 “那,那我姐那边?” “交给爸爸了,你这个小丫头。” “嘿嘿,谢谢爸爸。您放心,铎烊不像以前那样不靠谱了,远扬也不会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为了我女儿的幸福,亏一点不算什么。” “唔,爸爸。”慕晏晏被感动的眼睛通红,窝在慕毅怀里抱着他的腰。 她以前怎么会以为爸爸不够爱自己呢? 真是,真是太傻了。 爸爸明明就很爱,很爱她。 慕毅过去找慕以瞳的时候,她正在打电话,门没关严,露出一条细缝。 隐隐约约传来她温柔似水的声音:“嗯,知道,我知道。Lisa跟我说了,真棒!嗯……” 听了一会儿,直到慕以瞳说:“dear,晚安,亲亲!” “咚咚。” 回头,慕以瞳看见慕毅推开门。 “忙着呢吗?” “没。”把手机扔到床上,她上前挽住慕毅的手臂,“有事跟我说?” “嗯。” 坐在床上,慕以瞳歪靠在慕毅肩头,大姑娘了也喜欢撒娇。 慕毅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瞳瞳,你有多久没有休假了?” “哎?”一怔,慕以瞳抬起头看着慕毅,“怎么突然说这个?” 眼睛一眨,她歪头笑着问:“总裁要给我放假吗?” “给放。”慕毅刮了下慕以瞳鼻尖,“你太累了,该出去转转,散散心。” 慕以瞳挑着眉笑,“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呐?” “你这孩子。”慕毅失笑,“真的放你假,让你出去转转,还不好的预感,想那么多。” “唔,受宠若惊。” 近来远扬一切正常,是没有她需要担心的事情。 其实想过出去旅行,只不过不放心把公司都扔给爸爸。 “现在晏晏也在远扬,有什么她也能帮上一点忙,你就放心出去转转吧。机票还有别的费用,爸爸给你报。” “这么好?” “瞳瞳。”握住慕以瞳的手,慕毅认真的说:“真的,你为远扬,为慕家操劳,爸爸心疼。” …… 终于等来期待已久的下一次见面,一晚上,威尔斯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方清媛。 她坐在温望舒身边,浅笑晏晏,对于威尔斯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 威尔斯难免失落,几次想要和她搭话,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 温望舒似乎并不介意,也并不着急。 他不像别的男人一样,抓住机会,就想把她送上威尔斯的床,进而快速达到目的。 相反,他和她达成协议之后,就将事情全权的交给了她。 她怎么吊着威尔斯,都是她的事情。 也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更不舍得对他放手。 中途,温望舒借着出来上洗手间的空档,站在走廊尽头吸烟。 身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腰上就缠上一双手臂,女人娇软低媚的声音丝丝入耳:“望舒。” 温望舒吸了口烟,面无表情的搭上她的手腕,微一用力。 方清媛低声呼痛,迫不得已放了手,捂着腕子退后两步。 双眸含了热泪,她委屈的看着男人冷硬彻骨的背影,“望舒,你对我,就没有,哪怕一点动心吗?” 她不相信,这样的相处间,他竟然丝毫不动心思。 薄唇勾起,温望舒转过身,凤眸轻睐,慢声吐字:“没有。” “不!”受不了这样直白的答案,方清媛咬唇,还企图自欺欺人,“不会的。怎么会?”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谁不知道,四九城的方清媛,外号冰山美人。 可是自从认识了温望舒,她就变得卑微,变得委曲求全,变得低三下四。 她知道,只有真动心,才会如此。 这个男人,太过完美,不爱他,太难了。 “我以为,你早该明白我留你这么久的原因,看来,你忘了。”上前一步,他凑近她。 明明是这样亲密无间的姿态,可是出口的话,却像是利刃,割伤她的心。 “要我提醒你,你唯一的用处吗?还是,你反悔了?” “我没有。”冷冷一笑,方清媛推开他,“我知道了,望舒。” 整理好情绪,她淡声说道:“是我越矩了,抱歉,可能是今晚酒喝多了。” “既然醉了,那就该回去好好休息。” “是。” 自嘲一笑,她跟在他身后返回包间,在威尔斯提出挽留的时候,看了眼温望舒,点了头。 威尔斯狂喜到甚至不敢置信,握住方清媛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 温望舒淡漠看着这一幕,在威尔斯以为好梦要圆的时候,展臂搂过她,“清媛醉了,我看还是先送她回去休息比较好。” “啊?这……”威尔斯又急又怒,偏偏名义上,方清媛是温望舒的人,他确实没有正当理由把人扣下。 静静靠在温望舒怀里,此时的她,“醉了”。 如果这份袒护是真的,那该多好。 如果这不是他配合她,诱威尔斯的一场戏,那该多好啊。 可惜,没有如果。 把方清媛送回去,温望舒漫无目的的开车,不知不觉,就开到了慕以瞳在外的公寓楼下。 望着那扇漆黑的窗,他默默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 不知道她的胃疼是不是完全好了。 不知道他煮的粥她有没有好好喝。 不知道…… 算了,知道这些干什么? 反正很快,她就会回到他身边。 他现在只要慢慢收网,然后静等着那一刻。 不是哭着喊着求着闹着要走,那么不哭着喊着求着闹着回来,怎么对得起他的“放手”? …… 慕毅给慕以瞳订好了机票,她的机票是上午,签约在下午。 那天,慕毅和慕晏晏亲自送她到机场。 四九城直飞M国,五天四夜,她不敢给自己放太长时间。 慕以瞳走了以后,慕毅代表远扬和唐铎烊还有他的合作伙伴完成了签约。 一切看似平静,可是平静的背后,一场风雨即将满楼。 * 许平川给慕以瞳打电话的时候,M国那边是晚上,她正在休息。 接完电话,有好一会儿,她的脑子是懵的。 电话里,许平川没敢说的那么严重,只是说资金来源不太对劲儿。 只到这里,慕以瞳也能想象出一些。 她才离开三天,三天啊。 只有三天,远扬就天翻地覆。 搭了最近的航班,她回国的那天,四九城大雨。 慕晏晏和盛宛萍去机场接她,小姑娘看见她,眼睛当即就红了。 而慕以瞳丢掉手里行李,大步上前,不由分说,一巴掌就落在了她脸上。 慕晏晏被打了一耳光,脑袋偏向一边,整个人傻住。 跟在她身后的盛宛萍则是尖叫一声,冲上来。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晏晏!” 慕以瞳怒急,指着慕晏晏一字一顿:“爸爸如果出事,慕晏晏我扒了你的皮!” 正文 第94章 丧心病狂 “你!”盛宛萍瞪大眼睛就要往慕以瞳身上扑。 女儿在自己面前被打,她受了不小刺激。 慕晏晏急忙抱住她腰,咬牙低声道:“妈!妈!别!是我,是我不好。” 慕以瞳抱着手臂,挑眉,一脸的冷笑看着她们母女两个。 等慕晏晏安抚好了盛宛萍,她径自迈步,直挺挺的出了机场,一点没有回头去拿行李的觉悟。 盛宛萍气的站在原地,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好不容易对慕以瞳培养出的那些类似好感的东西,尽数殆尽。 慕晏晏抿了下唇,认命的快步过去拖了慕以瞳的行李箱,挽住母亲手臂也往外走。 外面雨帘密布,天空阴测测的像是被一块黑幕遮了,沉沉的压的人喘不上气,一如慕以瞳此时的心情。 慕晏晏开车,盛宛萍跟她坐在前面,把慕以瞳一个人扔在后座。 车子启动,雨天难行,所以速度很慢。 慕以瞳抱肩看着窗外,沉默的一句话没有。 慕晏晏偶尔快速的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渐渐眼睛又红了。 挨了慕以瞳一耳光的事,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安心。 至少,她还肯对自己生气。 这一次,自己真的闯了弥天大祸。 如果连慕以瞳都搞不定,最后真的害了爸爸去坐牢,远扬完蛋,自己就算去死也难辞其咎。 小姑娘吸吸鼻子,动静在逼仄静谧的空间里声音还挺大。 慕以瞳嗤笑出声,转过头来:“给谁听动静呢?嗯?这会儿知道害怕了?你哄着爸爸,把我骗走时候的狗胆包天呢!慕晏晏我就是惯得你!惯得你狂起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就你那个智商,我还以为你能帮着爸爸管理好远扬!我真是……” “够了!” 一句一句的讽刺挖苦女儿,盛宛萍实在听不下去。 “晏晏已经很难过了,你用得着不依不饶吗?” “呵!好,好,我不说!那你们别他妈求着我回来啊!谁弄的烂摊子谁收拾去!别回回拉了屎让我给擦屁股!” “你!” “妈!” 猛地踩下刹车,慕晏晏握着方向盘,闭着眼睛低吼出声。 盛宛萍和慕以瞳都被吓了一跳。 盛宛萍惊魂未定,抚着胸口瞪着女儿,“晏晏,你疯了?” 慕晏晏擦了一把眼睛,转身看向慕以瞳,“我蠢!我混!我十恶不赦!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求求你想想办法!不然我真的要去死了……” “你吓唬谁。”慕以瞳拧眉,强迫自己别开头,深呼吸平复情绪。 车里一时寂静无声。 良久,低沉的女声响起:“不回家,去远扬。” 松了一口气,慕晏晏再次启动了车子。 盛宛萍默默的检查了一次安全带,紧靠在椅背上,连呼吸都放轻。 远扬。 许平川早就等在这里,24小时紧急待命。 和他一起的几个都是慕以瞳的心腹。 这些年,他们一起打江山,可以说,有他们,才有了远扬的今天。 因为慕毅一个人在家,盛宛萍在中途就换了出租车,回家陪慕毅去了。 慕晏晏跟着慕以瞳回远扬,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她疾步走出,立刻有一群人围上来。 “慕总。” 那种氛围,让慕晏晏无端热泪盈眶。 他们是要一起并肩战斗,保卫远扬的战友。 慕以瞳点头,气场全开,风风火火的进了办公室。 往椅子上一坐,许平川手捧平板,开始做简明扼要的汇报。 慕以瞳听到后面,抬手打断他的话,眉宇微拢,扬声问道:“这消息,你从哪里得来的?有多准确?” “百分之八十,至于消息来源,”说到这里,许平川顿了一下,扶了扶眼镜,“不明。” “不明,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故意透漏给我们的,匿名邮件。” 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慕以瞳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可是又因为太不可思议,让她整颗心微微颤抖着,又好像被人紧紧的捏住,攥在掌心。 幸好他们在这里发现了,要是再晚一点,慕毅和远扬就都可能付之一炬。 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 到底,这位幕后黑手想做什么? 到底,是不是,他? 时差还没调整,又紧接着劳累过度,凌晨,慕以瞳发起高烧。 第一个发现她发烧的是进来给她送咖啡的慕晏晏。 见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慕晏晏走上来轻声叫她。 叫了两声不见她应,伸手过去一碰,那灼人的温度让慕晏晏尖叫出声。 “来人!来人!救护车!” 手忙脚乱的掏手机,手机却卡在口袋里,慕晏晏急的原地跺脚,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外间听到她呼喊的许平川进来,大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慕晏晏边掏手机边指着慕以瞳,“她,她……” “吵什么……”微弱的女声响起,慕以瞳慢慢坐起身,双手支着脑袋,脸色惨白,“我没事。” “慕总!”许平川快步过来扶住她,惊声道:“你发烧了!” “是吗?”自己摸了摸额头,慕以瞳失笑,“我说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不行!马上去医院!”说完,他就要抱起慕以瞳。 慕以瞳推拒在他肩上,呼出一口滚烫的气,“叫医生过来,给我打个退烧针,挂吊水,不去医院。” “慕以瞳!”情急之下,许平川直呼其名,“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 “任性?”嘲讽一笑,她闭了闭眼睛,“老娘现在哪儿有空任性?照我说的做,死不了,发烧而已。” 也不知道是退烧针和吊水管用,还是慕以瞳这临危的变态体质,一个小时后,她真的退烧了,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继续加班加点,他们忙着梳理远扬在这次合作中的每一条脉络线路。 与此同时,同样着急的还有唐铎烊。 本来完美的计划,突生变故,还有可能全军覆没,他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更可怕的是,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慕晏晏,可是对方根本不接。 恐怕就算这次有惊无险,他也会失去她了。 一想到这儿,唐铎烊就心口疼的厉害,眼眶也发胀发酸。 * 后半夜,雨势渐停。 最顶楼,整片落地窗前,温望舒临窗而立,修长的指尖摇晃着一只高脚杯。 他身后,男人恭敬站立,等着老板发话。 “第二波放出去,注意收紧网,不要让鱼跑了。” “是。” 男人领命,转身出去。 温望舒抿了口酒,俯瞰着夜色下,美丽幽静的四九城。 她现在在做什么? 是否急躁的像是热锅蚂蚁? 依照她的聪明,估计很快就能顺藤摸上来。 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瞒着。 这种狩猎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本来就是,他温望舒要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一个都跑不掉。 * 第二天,天色放晴,可是众人的心情却不如天气。 办公室里,挥退了其余人,只留下许平川和慕晏晏。 慕以瞳捏着眉心,突然笑出声音。 慕晏晏以为她受了刺激,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 踟蹰上前,她弱弱出声,“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 “不关你的事。”慕以瞳淡声说。 她是真心的,可是慕晏晏只以为她给气糊涂了。 “姐!对不起!” 小姑娘完全崩溃了,捂着眼睛大哭出声。 慕以瞳被她哭的脑仁疼,拍桌而起吼了两句闭嘴,自己倒是体力不支,倒回椅子里。 “姐!”慕晏晏抽噎着绕过桌子奔到她身边,蹲下身,埋脸在她肚子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慕以瞳重重一叹,一边抽出纸巾给小姑娘擦眼泪,一边轻声说:“好了,别哭了,别人还在呢,你成什么样子?我说了不怪你。” “怪,怪我的,不是我,爸爸也不会……” “有人成心给你们下套,你们中招也是正常的。” “啊?” 这话一出,慕晏晏傻了,就连许平川也皱起了眉。 慕以瞳这样的提醒,他似乎想到了一点点。 可是,可能吗? 那个人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太,可怕了。 “你说谁?谁,谁给我们,下套?” 慕以瞳摸了摸小姑娘头发,扶着她站起来,看向许平川,“你带她出去,洗个脸,再吃个东西什么的。” “那你呢?” “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去吧。” 慕晏晏看了慕以瞳半响,点头,乖乖的跟着许平川走了。 关门之前,许平川看了眼她的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绝望。 那么,真的是他? 有时候,慕以瞳也会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好? 想着,想着,就想的笑起来。 拿出手机,她怔愣良久,才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两个人却都不说话。 就这样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一直,一直。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以瞳起身走向落地窗,默默的把线挂断。 赌注,够大。 她怎么能不让他赢? 他永远清楚她的七寸。 只是,真的觉得值得吗? 你又怎么知道你带回身边的,不是东郭先生的那条蛇呢? 正文 第95章 你要回头找他? 慕晏晏戳着盘子里的米饭,心不在焉的样子。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低声问:“你不饿?” “饿……平川哥,我姐说的给我们下套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眼镜背后,许平川眼神一闪,蹙了眉,“赶紧吃饭。” “你知道的是不是?”慕晏晏激动的看着他,“平川哥,你知道!” 她说着,咋呼起来,撸胳膊挽袖好像要去教训人家的样子,恶狠狠的问:“是谁?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啊!” 许平川叹息,抿了唇不语。 慕晏晏着急,连声质问他,可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急了,她拍桌而起,正在这时,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小姑娘顿时蔫了,瘪着嘴坐下来。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 瞥了眼,见上面写着“铎烊”两个字,许平川幽幽问道:“不接吗?” 慕晏晏咬唇,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大口大口往嘴巴里面填米饭,含糊不清的回答:“不接!” 许平川忍不住叹息,“慕总的意思,这件事情,唐总也是受害者。” 一听这话,慕晏晏心口就一疼。 眼看着眼睛又红了,许平川怕了她,给她推过去纸巾盒。 吸吸鼻子,小姑娘梗着脖子说:“我没想哭,我再也,再也不哭了。” “嗯。” “我,我出去一下。”突然起身,她快步奔出员工食堂。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慕晏晏掏出还在响的手机,犹豫一下,按了接听。 接通的瞬间,唐铎烊愣住。 他已经绝望了,只是机械的在打电话,完全没想到慕晏晏会接。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张嘴却说不出话。 慕晏晏抠着墙壁,水晶指甲在上面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终于不耐烦的先开口:“没话说我挂了!” 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压根就没有挂电话的打算。 一方面怨恨唐铎烊,一方面又想他想的不行。 两种情绪折磨着她,她难受的快死了。 唐铎烊鼻子发酸,出口的声音沙哑晦涩,隐隐带着一丝呜咽:“对不起,晏晏。” 慕晏晏咬紧嘴唇,好一会儿才说:“我姐,我姐回来了。” “你姐回来了?!”唐铎烊一惊,耙了耙头发,“她,她很生气吧?” “嗯。” “她,她有没有怪你?” 不敢把慕以瞳打自己耳光的事情跟唐铎烊说,他会担心的。 慕晏晏只是说:“还好。” 唐铎烊又不说话了,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千刀万剐。 “你,你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来自女友的关心,让唐铎烊窝心又感动。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蓝色大楼,轻声说:“我还好,晏晏,我想你。” “……” “我能见你一面吗?你还,你还愿意见我一面吗?” 如此卑微。 他做梦也不敢想象,自己也有今天。 “你在哪儿?” “我在远扬门口。” 惊愕住,慕晏晏快速说了句“等我”,挂了手机就往电梯跑。 气喘吁吁的从大楼奔出,一眼就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唐铎烊瘦了,憔悴了,英俊的脸上带着沧桑,下巴上还长着青茬。 看见他,慕晏晏又想哭了。 她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鬼呢? 大步上前,他不由分说的把小女友抱进怀里,紧紧的,用力的抱住。 慕晏晏被他手臂勒的疼,可是咬着嘴唇不说,把头埋在他肩窝里。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谁都不说话,可是这一刻,胜过千言无语。 好久,好久,唐铎烊哑声问她:“晏晏,你还要我吗?” 慕晏晏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颈窝,“……要。” 这一个字,顶过所有甜言和蜜语。 “对不起,晏晏,对不起。” 慕晏晏推开他,微微仰着头对他说,“我姐说,我们是被人下了套。” 唐铎烊闻言,有些愣住。 “是,是谁?” 摇头,她说:“我不知道,我姐不告诉我,平川哥也知道,他也不说。” 揉了揉慕晏晏的头发,唐铎烊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对不起,晏晏。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去解决,我不能待太久。” “嗯。” “对不起,晏晏。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嗯。” 又抱在一起说了几句亲密的话,慕晏晏目送唐铎烊上车离开。 直到车子看不见,她才呼出一口气,准备回去。 可是一转头,就发现慕以瞳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你……” “我什么?”抱肩上前,慕以瞳鄙夷的伸手戳了戳慕晏晏的额头,“没心没肺的丫头!这么快就和好了?” “我,我,你不是说有人下套我们才会上当吗?那,那铎烊也是受害者啊。” “哼!要不是唐铎烊没智商,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慕晏晏张嘴想要为唐铎烊辩驳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她难得不顶嘴乖顺样子,慕以瞳也懒得再说什么,擦过她身边就走。 “你去哪儿?” “回家。” “啊?” 慕晏晏追上来,“回家?” “嗯。”转头看了她一眼,慕以瞳指着自己,“回去换衣服,睡一觉,我是个病号,你忘了吗?” “那远扬?” 一笑,慕以瞳徐徐说道:“远扬没事,爸爸也没事。” 她说的这么成竹在胸,慕晏晏马上就相信了。 打开车门,慕以瞳偏头对她说:“一起?” 慕晏晏想想,自己留下来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点头跟上去。 * 慕家。 慕毅表面上没什么,其实都藏在心里。 盛宛萍知道他一晚上都怎么睡着,早晨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去厨房熬了一锅汤,她用火温着,等慕毅醒了可以喝。 大门传来响动,盛宛萍从厨房奔出来,就看见慕以瞳和慕晏晏进门来。 “你们,你们回来了。” 慕以瞳点点头,目露疲倦。 慕晏晏说道:“我姐病了。” “病了?”盛宛萍惊讶,又多看了慕以瞳几眼,对慕晏晏说:“厨房有汤,你盛一碗,盛一碗给她。” “哦,好。” 慕以瞳喝了汤就睡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这一觉,居然睡了7、8个小时。 掀开被子下地,她先进浴室洗了把脸。 “瞳瞳?” 慕毅见她下楼,起身迎上来,“晏晏说你生病了?怎么样?”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微笑说:“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慕晏晏和盛宛萍,慕以瞳扶着慕毅坐下,“爸,远扬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解决?你怎么解决?想到办法了?” 面对慕毅的追问,慕以瞳嘲讽一笑,含糊着应声:“哦,想到了,没事。” 那是她最熟悉的解决方式。 “瞳瞳。”见她脸色不对,慕毅蹙眉,“你老实跟我说清楚,什么办法?嗯?” “爸,您别问了,总之,我保证远扬没事。” 眼前的慕以瞳,这让慕毅无端想到了7年前。 那时候,他为了远扬愁眉不展,成天酗酒。 她也是这样。 淡淡的,微笑着对他说:“爸爸,远扬的事,我会解决的。您别问了,我都会解决的。” 她选择解决的方式,让慕毅恨了自己7年,而且还会继续恨下去。 “瞳瞳,你……” “爸,我想出去走走。” 慕以瞳站起身,这算是一种回避。 “马上吃晚饭了。”盛宛萍说道,“吃了饭再出去吧?” “没什么胃口,我一会儿回来。”她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慕晏晏舔了下唇,看着爸爸担忧的脸色,边追上去边说:“我去看看。” 在慕以瞳上车前把她拦住,慕晏晏抓着她的手臂问她:“爸爸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幕后给我们下套的人到底是谁?你说你会解决,你要怎么解决?姐!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晏晏,你知道什么叫做在劫难逃吗?” “什么?” 莫名其妙的问题把慕晏晏问的一愣。 越过慕晏晏,慕以瞳的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不管你怎么逃,怎么努力的逃,就是逃不掉。那就叫在劫难逃。世界上,总有一个你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人。” 说到这里,慕晏晏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因为,姐姐在劫难逃的人,只有一个。 “温望舒?姐!你说的是温望舒?幕后黑手,给我们下套的人是温望舒吗?” “呵呵。” “他,他为什么啊……”问完,慕晏晏倏然大悟。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原因不是很明显吗? 就是,因为她啊。 “姐,你,你要回头找他?” 拍拍慕晏晏的肩膀,慕以瞳明艳艳的笑,“好了,我出去透透气。记住,不要跟爸爸说一个字,懂吗?” “姐!你,你不要好不好?” 慕以瞳没说话,只是弯身坐进车里。 慕晏晏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只看见那辆车子急速驶远。 敞开自己这侧的车窗,风穿贯而入。 慕以瞳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手支着自己的脑袋。 路的尽头是哪里,她不知道。 只想这么一直开下去…… 正文 第96章 神秘邀约 “没追上?” 看着女儿蔫头巴脑的回来,盛宛萍轻声问道。 “嗯。”慕晏晏点点头,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慕毅,突然觉得很心虚。 她这次真的闯大祸了,还把爸爸连累成了帮凶。 他们一起联手,把慕以瞳重新推回了火坑。 “吃饭吗?” 盛宛萍看看两人,轻声问道。 好像他们都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慕毅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吧,吃饭。” 慕晏晏从他身后挽住盛宛萍的手,盛宛萍转头看了女儿一眼,低声问:“你怎么了?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以瞳又说你了?” “没。”摇摇头,她说:“我姐没说我,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 女儿把错认得这样彻底,盛宛萍张张嘴,也是无话可说,只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饭后,慕毅把慕晏晏叫去了书房。 小姑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快速的搜索着爸爸可能查问的问题,以及怎么才能应对过去。 慕毅坐下来,让出身边位置,“晏晏,过来坐。” “啊?哦。” 她走过去,规规矩矩的坐下,不曾靠近慕毅撒娇。 这样不正常,也让慕毅心里的不安加重了一些。 “晏晏,爸爸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爸爸?” “啊——”拉长音调,她瞥了慕毅一眼,坚定的说:“没有。” “没有吗?” “没有。” “晏晏。” “真没有!”慕晏晏急了,举起手做发誓状:“我发誓,真的没有……” 越说,她的声音越低下去,因为慕毅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爸爸,你不要,不要逼我,我不能说。” “是不是你姐?” “唔……唔。” “温望舒?”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慕毅出口,慕晏晏顿时瞪大眼睛,惊讶到咬了自己舌头。 捂着嘴巴呜咽一声,她慌张的别开眼睛,心跳如雷。 爸爸怎么猜到的? 他,他怎么,猜得到? 已经不用再问,小女儿的样子足够说明一切。 如果是温望舒的话,他也算是知道了,大女儿那句别担心的自信来自哪里。 * 吹着夜风的江边,慕以瞳坐在护栏上,两条小细腿晃荡着,已经有好几个过路的人对着她窃窃私语,估计是怕她跳江吧。 自嘲一笑,她仰起头,望着天上那半轮如勾的月。 这个时候,应该有酒的。 想着,她掏出手机,一点不会不好意思的准备打给自己24小时待命的可怜秘书。 让他带酒过来,顺便陪自己喝一杯,喝完还能送自己回家,一举三得。 不过还没等拨出号码,就有一个电话进来。 “喂?” “阿慕,在哪儿?” 手机里响起晋皓清朗的男声。 慕以瞳看了眼远处的江面,笑着说:“我在江边。” “一个人?” “嗯哼。” “我马上过去找你。” 这句话落,隐约听到晋皓那边启动车子的声音。 慕以瞳知道拒绝不了,便说道:“好啊,过来的时候带几罐啤酒哈。” “好。” 挂了手机,慕以瞳继续对着平静的江面发呆。 晋皓来的很快,手里拎着两只袋子,远远就看见她。 “阿慕。” “来了。”慕以瞳眼睛落在他手里袋子上,直勾勾的。 晋皓拿出一罐啤酒,开了递给她。 她接过来,心急的“咕咚咕咚”喝下半罐。 晋皓蹙眉,不禁说了句:“慢点喝。” 除了啤酒,他还带来了几个下酒菜。 四九城城南有名的老馆子做的,色香味俱全。 正好慕以瞳晚上没吃饭,这下子菜配酒,吃的一点声音没有。 打包的饭菜里面有一道甜辣虾,晋皓带着塑料手套,自己一口不吃,耐心的给她剥虾。 这让慕以瞳想起那天在湖滨宴的时候,温望舒也是这样伺候她的。 “阿慕?阿慕?想什么呢?” 带着手套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晋皓故作不悦道:“这么一个顶级帅哥在你面前,你还好意思想着别的事情发呆?” 慕以瞳哈哈笑,眉眼弯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罚酒,自罚一罐怎么样?” 她说着,端起啤酒就要喝。 晋皓却眼疾手快的握了她的腕子。 “咦?怎么了?不用罚?” “阿慕,你有心事。” 晋皓接过她手里的啤酒罐子放在一边,凝着她的脸,“能和我说说吗?” 慕以瞳一怔,随后捻了一块排骨肉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猜错了,我没心事。” “借酒消愁,我有没有说错?” “你说错了。”她嘴硬,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今晚,慕以瞳很不慕以瞳。 有些焦躁,有些悲伤,有些伪装,有些绝望。 平日里的假面更是一层之外又覆了一层。 晋皓心急去看透。 趁他不注意,慕以瞳拿了酒,仰头就灌下去。 “阿慕!”他低叫一声,看着啤酒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来。 胡乱擦了一把,慕以瞳低低的笑,眼神不复清明,“晋皓,你就当我今晚想要烂醉如泥,你别管我,行不行?” 看着她半响,他点头,“好,醉就醉吧,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好啊。” 接下来,慕以瞳一个人把晋皓买的一打啤酒都给喝光了,她还嫌不够,晋皓又去给她买了一打。 十几个空罐子堆在脚下,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晋皓呵呵笑。 “嗝!晋皓啊,你说我要是,我要是跟你,是不是会容易些?” 这话,是清醒时候的慕以瞳绝不会说的。 晋皓一时愣住,回过神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他柔声说:“阿慕,你醉了。” “嗯,我醉了。”她承认的倒是很快,点头如捣蒜,“醉了,可是为什么醉了,这里,”捶着自己心口,她“噗嗤”一笑,“还是这么疼呢?” “疼?” “嗯,疼,很疼,很疼。” “阿慕,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以瞳甩开他的手,双手捂住眼睛,重重的呼出几口浑浊的气,摇头:“不行,我不告诉你。” 晋皓无奈,“阿慕。” 她双手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一会儿笑,一会儿唉声叹息,一会儿眨着眼睛对晋皓装无辜表情,一会儿又双目放空的盯着某处。 他能感觉,她今晚非常非常难受。 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铃!” 正在这时,慕以瞳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阿慕,手机,你手机响了。” “啊?什么?手机?手机在哪儿?” 代替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他按下接听,“喂。” 慕晏晏没想到是个男的接电话,下意识就以为对方是温望舒。 “我姐呢!”一句话,问的气势汹汹。 晋皓失笑,扶住额头,“你姐喝醉了。” “什么?!你把她灌醉了?!温望舒!你想干什么!” 温望舒? 对方以为他是温望舒? “呃,那个,我不是温望舒,我是晋皓。” 好半天,那边都没声音。 晋皓以为断线了,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还在通话中啊。 “喂?听到吗?” “……听到了,你,你是晋皓?” “嗯。” “你和我姐在哪儿?” * 慕晏晏赶来的时候,慕以瞳正挂在晋皓身上,两只手搂着人家的脖颈,大耍酒疯。 “慕以瞳!” 大叫一声,她冲上来一把将慕以瞳拉开。 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慕以瞳又是醉酒不能站稳,所以慕晏晏这么一扯,慕以瞳就往后倒向她。 “啊!” 小姑娘惊叫一声,幸好晋皓眼疾手快,出手搂住慕以瞳的腰,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慕晏晏劫后余生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瞪着慕以瞳。 “你好。”晋皓一边扶着慕以瞳站稳,一边跟慕晏晏打招呼。 慕晏晏敷衍的点头,再次上前。 “交给我吧。” 晋皓笑了笑,“你可以吗?” 小姑娘脸红,却梗着脖子说:“可以。” “算了,我帮你把她扶上车吧。” 这样当然最好,小姑娘也不再矫情。 把慕以瞳塞进车后座,晋皓弯身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站直对慕晏晏说,“回去最好给她弄点醒酒茶喝,不然明天起来可能头疼。” “知道了,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 “那我走了。” “等一下。” 关了车门,晋皓看着慕晏晏,“有件事,我能问你吗?” 慕晏晏疑惑,“什么事?” “阿慕她,”看了眼车里的人,晋皓声音沉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一反应就是说:“没事。”慕晏晏说完,晋皓突然倾身靠近她,“说谎可不是好姑娘会做的事情。” “你……你离我远点。” 摊摊手,晋皓叹口气,“我只是担心阿慕,如果有什么事,希望你能告诉我,没准我能帮上忙。” “你帮不上忙。”慕晏晏想也没想就说道。 …… 这个邀约,出乎温望舒的意料。 如果他没记错,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说过一次话。 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几分钟,没想到约他的人却更早。 正文 第97章 这间酒店房间,记得吗? 其实慕以瞳更像慕毅一些,看着他,总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 “来了。” 慕毅笑着,那笑容如和煦的风,让人情不自禁的心里发暖。 温望舒点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慕叔叔。” 这一声对于长辈的尊称,给慕毅是应该的。 “约你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没有。”温望舒双手接过慕毅递过来的茶杯,袅袅的茶香沁人心脾,让他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抿了口茶,他堪称恭敬的等待慕毅发话。 既然找自己过来,想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慕以瞳不会主动去说,那应该是慕毅自己猜到的。 “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唐家和远扬的事,是你做的?” “是。”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慕以瞳。” 还真是快人快语。 就算早知道他是为了瞳瞳,但当他真的坦坦荡荡的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慕毅控制不住的愣了一下。 “瞳瞳就那么好?我的意思是,对你来说,就非她不可了?” 这个问题,温望舒倒是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慕毅也并不执着于答案。 “望舒,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很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你纠缠在一起。如果我请你放过瞳瞳,你……” “抱歉,慕叔叔,我不能。” 打断慕毅的话,温望舒如是说道。 慕毅叹息一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下子,倒是轮到温望舒发愣了。 听这个态度和语气,莫非是同意? “慕叔叔,您?” “望舒,我再问你一句,你能保证,从今以后,不弃不负吗?” …… 慕以瞳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盛宛萍抬头看过来,告诉她:“早饭在餐厅。” “哦。”应了声,她往餐厅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爸呢?” “他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个人要见。” “哦。” “远扬……” 突然开口,盛宛萍舔了下嘴唇,“远扬还好吗?” 慕以瞳头也没回,丢来一句:“很好。” 熬得很糯很香的小米粥,里面藏着白嫩嫩的水煮蛋,再配着小咸菜,热乎乎的吃下去,通体舒畅。 喝完了一碗,慕以瞳嚷嚷着再来一碗。 桂嫂很高兴,接了她的碗又返回厨房给她盛。 慕晏晏就在这时走进来,看见她就问:“你没事吧?头疼吗?” “嗯,唔?” 看慕以瞳一脸懵,慕晏晏翻白眼,“昨天你喝的烂醉,是我接你回来的,睡衣还是我给你换的呢!” “你接的我?”慕以瞳耙了耙头发,尽力的去回想,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记忆。 “怎么着?要我跟你说谢谢吗?”捧着桂嫂盛来的第二碗粥,慕以瞳喝的眯起眼睛。 慕晏晏撇撇嘴,坐在她对面,想了想,小声说:“爸爸知道了。” “什么?”没听清她说什么,慕以瞳看着她,“大声点。” 慕晏晏推远面前的碗,一字一顿:“我说,爸爸知道了。不是我说的!是爸爸自己猜到的。” 怔了一下,慕以瞳手里的白瓷勺搅动着小米粥,这是个无意识的动作。 “你,你准备怎么办?” 回过神,慕以瞳把喝了一半的粥推开,“什么怎么办?” “爸爸知道了,你还能去找,去找温望舒吗?” 拂了拂长发,慕以瞳明艳艳的笑:“7年前,他拦不住我,你觉得现在就能拦住我了?” “你……” “好了,这件事你别管了。” 说完,慕以瞳抬步出了餐厅。 慕晏晏想到昨天晚上晋皓的话,咬咬牙,追了出来。 “姐!” 慕以瞳站定,慢慢回身看着她,“还有事?” 慕晏晏走过来,低声说:“晋皓有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你告诉他了?” “没有。但是,他说他也能帮你。姐,你要不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以瞳已经冷笑着开口:“都是卖的话,不如卖给同一个人,怎么说也都睡了7年,身体默契什么的,怎么着也比新人强吧?” “我看晋皓,晋皓不是那种人。” “哦?”挑眉,慕以瞳凑近慕晏晏,“你觉得晋皓是哪种人?” “我觉得,我觉得他挺好的,而且,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啧!不要随便揣测,尤其是揣测一个人的心思。懂?”慕以瞳忽然很烦躁似的,不让慕晏晏再说下去。 这还用揣测? 晋皓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远扬。 “早。” 慕以瞳心情很好的推开办公室的门。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跟着进去。 手里捧着平板,他公事公办的开始汇报工作。 慕以瞳听了一会儿就扬手打断了他,“等一下再说。” 拿着手机,她起身走向落地窗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喂。” 因为这一个字,她心脏颤了颤,随即勾起唇角,“今晚有空吗?”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男人也勾了薄唇唇角,“嗯?” 还跟她装,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慕以瞳冷嗤一声,“我的意思是,温先生方便今天跟我上个床吗?” 她身后,许平川手指死死捏紧了手里平板,背影僵硬。 眼神更像是喷火一般,直直钉在她背上。 沉吟几秒,男人回:“今晚没空,明晚吧,NT。” NT酒店。 NT,nightmare,意为梦魇。 那里,是她所有噩梦和美梦的开始。 “好啊。”脆生生的应了,慕以瞳手指落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划过刺耳的声音,“明晚不见不散。” 收线,慕以瞳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回椅子上坐下来,笑着对许平川说:“好了,你可以继续说了。” 许平川只是看着她。 “小川川?” “你,你一定要……” 他说不出来,死也说不出来那句话。 “我别无选择。”她摊摊手,还是那样动人的笑着,“无所谓啦,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就当,就当这阵子,是做了一场梦呗。” 这一边,温氏。 温望舒挂断和慕以瞳的电话,方清媛正好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出来。 “望舒。” 走过来和他并肩站着,她侧目看着他俊朗的眉眼,视线痴痴。 温望舒倏然转头与她对望,一瞬间凤眸的冷意就将她全身冻结。 别开视线,她说:“今晚,我会跟着威尔斯走。” “嗯。” 这也就证明,他们的这段假关系,走到了尽头。 晚上席间,温望舒沉默的一杯一杯喝酒。 方清媛靠在威尔斯怀里,浅笑晏晏,眼神却不时看向独自喝酒的男人。 他心情不好吗? 和LO集团的合作马上就唾手可得,他还会心情不好吗? “清媛,你在看哪儿?”头顶,威尔斯不满略带醋意的声音响起。 方清媛安抚的吻了吻他的唇角,笑着说:“没有啊。” “那你陪我喝一杯。” “好。” 散场的时候,方清媛挽着威尔斯的手臂,温望舒站在他们对面。 真是讽刺。 来的时候,她明明还在他身边。 “温总,那我就先走了。”威尔斯已经迫不及待,手抚上方清媛玲珑有致的腰间。 其实,她也没什么损失。 就算一段露水情缘,也能从威尔斯那里得到许多。 只不过,终归是不甘心吧。 温望舒颔首,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司机走上前,恭敬的问:“先生,走吗?” “嗯。” 上了车,却吩咐司机开车去NT。 车子停在酒店楼下,温望舒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慕以瞳已经睡了,迷迷糊糊的听到铃声,也没看是谁就接起。 “喂。” “立刻过来。” 说完,温望舒挂了手机。 慕以瞳清醒,不禁低咒了一声。 不是说明晚吗? 温先生这又是抽了什么疯! 穿了身运动服,她随手扎了一个马尾,开车往NT过去。 温望舒已经开好房间等她。 从前台小姐那里得知房间号,慕以瞳怔愣了一下。 “小姐?小姐,您的备用房卡。” 紧接着,那张房卡被推到手边。 慕以瞳捏住房卡,忽然一笑。 他是故意的。 站在熟悉的房门前,她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刷开门。 温望舒这回没在洗澡。 正对着门口的一张红色单人沙发上,他穿着浴袍坐在那里,修长指尖摇晃着一只红酒杯。 抬眸看过来,声音沉沉:“过来。” 慕以瞳关了门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 她没化妆,素颜,可是依旧美的惊心动魄,明艳动人。 一身运动装,马尾,透着青春洋溢。 明明不是7年前那个装扮,可是却出奇的和7年前那个女孩子跨越时光、空间的重叠。 “这间酒店房间,还记得吗?” 他问。 慕以瞳蹲下身,扶住他的膝盖,头靠上去,“记得啊,在这里,我们那个了嘛。” 说着,她仰起脸,眨巴着眼睛,撒娇语气一般的抱怨:“你那天晚上实在太秦兽了。我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还一直要,一直要。” “嗯,那今天晚上,你不求着我要你,我就不要你,怎么样?” “咦?”她歪头,俏皮可爱:“着急传我来侍寝的不是你吗?难道不是你想要?” 正文 第98章 求你呀,求求你呀 想不想要的,温先生是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她又沦落到要抱回他的大腿,已有一番觉悟了。 突然就想起一首歌: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现在岂能说回来,回来就回来? 温望舒是什么人啊? 就算他用手段,用心思,用计谋,卑鄙,下作,无耻的把她逼了回来,她也务必要怀着一颗感恩戴德的心,痛哭流涕数着自己的过错,跪地求饶的乞求他老人家高抬贵手。 如此才符合他变态的身份地位。 慕以瞳看透了这一点,也打定主意发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无赖精神。 要比贱,谁还能是她的对手。 贱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深入骨髓,信手拈来了。 “唔?那你喜欢人家怎么求?站着求?坐着求?躺着求?再不然,”话语一顿,她明艳艳灿笑如初:“我跪着?跪着求您老大人好不好?” “慕以瞳。”温望舒冷冷一笑,空闲一手捏了她的下颌往上抬,凤眸锁住她那双妖魅的眸,“跟我这耍脾气呢?” “岂敢。”她回嘴,模样还是那么调皮,语气又含着一星贱丝丝的。 温望舒仰头喝了口酒,推开她站起身。 慕以瞳本扶着他的膝盖,这一下被推,直接坐在地上。 屁股一疼,她恶狠狠的抬头瞪他。 这一眼,总算是像个人,活过来的样子。 温望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音,径自往浴室走。 慕以瞳起身,叹息一声追了上去。 伸手挡住他要关的门,他侧目睨了她一眼,没说话,浴袍脱了往后一抛。 不偏不倚,正落在她头上。 “啊。” 她小小低呼,和浴袍纠缠半天才将自个解救,张口就骂:“温望舒你要死啊!” 温望舒一脚跨入浴缸,凉凉的说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他对于赤身上阵一点没有羞耻之心,舒展开四肢,舒舒服服的泡澡。 慕以瞳看他那副贱样子心里就有气,奈何自己有求于人,只能放低身姿,甚至低三下四。 运动上衣里面,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运动背心。 这时候脱了上衣,只穿着背心走过来。 往浴缸里瞥了眼,她暧昧的吹了声口哨。 应和着这一声,某物果然动了动。 温望舒倏然睁开眼睛,一眼阴厉的落在她脸上。 慕以瞳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他随手扯了一边的澡巾扔进她怀里,“给我擦背。” 背擦完了,温先生又得寸进尺的要求擦胳膊,擦胸膛,擦大腿。 浴室里调了温度,慕以瞳出了一身薄汗,扔了手里澡巾,气愤的说:“你把我当搓澡工了!” 温先生愉悦的勾唇,幽幽说道:“还剩一处地方,你还想故意避开是怎么着?” 还剩,就只剩下,那里。 脸上飞了两朵红云,慕以瞳蹙眉:“什么啊?我不知道你说还剩什么!不是都完事了吗?” “是吗?”随着说话,温望舒突然从浴缸里站起来。 “哗啦”水声,他立在她眼前。 握了她白嫩纤细的腕子,带着她手往下。 “喂!温望舒!” 她低叫,不得已碰了。 他顺势凑近一些,贴上她的耳朵,低低的语:“怎么这里忘了?让你极乐的地方还能忘记?没关系,我帮你想一想吧。” “谁,谁要想。”慕以瞳别开脸。 刚才他起身动作太大,她的脸上和身上也沾了水,现在长而密的睫毛上就滚了两颗水珠,晶莹剔透。 因为在浴室里待得久了,又伺候他了这么长时间,小脸上漾着淡红薄粉,诱的人想把她一口吃掉。 这样想着,温望舒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于是一口咬在她水蜜桃一样的脸蛋上。 突然被袭击,慕以瞳惊叫一声。 他的手臂箍在她腰上,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软软碰上坚硬胸膛,她的唇叫他堵住,只能“唔唔”的叫着。 一吻毕,慕以瞳粗喘着靠在他肩头,眼神迷离。 温望舒嗅着她头发上味道,怀里软玉温香,他有了一种“终于”的感觉。 终于,飞出去的蝶,重回怀抱。 换了一缸水,慕以瞳泡,温先生居然没留下来参观,怡怡然的出去了。 从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着来看,应该是心情不错。 松了一口气,慕以瞳也不敢多泡,有些事情得赶紧的,迟则生变。 等她披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里出来,温望舒正站在窗前喝酒。 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剑眉一拧,把杯子搁了。 慕以瞳秒懂,返回去取了吹风机出来。 温望舒挑挑眉,不置可否。 她笑着,往床上一坐,等着某人伺候。 到底怕她着凉,温望舒没和她在这上面闹别扭,走过来给吹风机插了电,调好温度,给她吹头发。 慕以瞳的头发乌黑透亮,在这个彩色头发横行的年代,保持着一份自己的纯真。 温望舒喜欢她的头发,虽然没正面说过,但有一次,慕以瞳拿着杂志逗他,说要把头发染成跟上面模特一样的颜色,问他好不好。 他什么都没说,把她按在身下,狠狠的罚了半晚上。 从此以后,慕以瞳就打消了染头发甚至烫卷什么的念头。 不过她想着,等到有一天离开温望舒,一定要好好折腾一回这头秀发。 只是7年过去,她还是没有那个机会。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偶尔碰到她的脸颊,耳朵,微痒。 慕以瞳眸子轻睐,像一只发懒的猫。 头发吹得7分干,温望舒关了吹风机,随手扔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起身端了酒回来,他靠在床头,轻轻慢慢的酌。 慕以瞳眼睛一闪,猫着腰爬到床尾。 他看着她动作,淡漠无声。 掀开被子,她从他脚下往上爬。 脚趾,腿肚,大腿,一点点传来酥麻。 直到最后,慕以瞳爬在他膝盖上,露出一个脑袋,仰脸,眼睛亮晶晶的。 温望舒含着口酒,忽的俯身下来与她嘴对嘴,喂给她。 她乖巧的咽下去,喉间咕哝,那声音听得温望舒下腹一热。 变化突生。 温望舒的大掌按上她的后脑勺,凤眸示意。 慕以瞳坏坏的笑,眨巴眼睛,装作一脸天真无辜,“叔叔,这是什么哇?人家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想知道?” 她要演戏,他就配合。 男声沙哑的低沉,性感的晦涩。 慕以瞳含羞带嗔的看了他一眼,羞赧不已:“不想。” “嗯?真的不想?” “……想。”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望舒兑现了一开始的诺言,只顾着折磨她,就是不给她真真切切的快乐。 慕以瞳一头长发铺散在白色的大床上,像是瀑布一般。 黑与白,是极致。 扭着小蛮腰,媚眼如丝,纤细的手指咬在自己贝齿间。 眼看着要被这一阵阵的乐和忧摧残到疯掉。 温望舒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只能看,玩,不能吃。 压身过来,他含住她的耳珠子,“求我,嗯?” 慕以瞳早就被浴望操控着,理智和尊严都抛诸脑后。 蹭着他俊美无双的侧脸,她呜咽着,藕臂缠住他的脖颈,拖着哭腔,软着声音,怎么媚,怎么来。 “求你呀,求求你呀……” 故意咬紧尾音,她知道他受不住这样。 果然,温望舒即刻攻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接下来的掠地,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两个人滚在一起,抱在一处,没头没脑,没皮没脸,没天没地,没完没了,纠缠不休。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大床上狼藉一片。 一侧床铺已经没办法睡人,慕以瞳和温望舒手叠着手,腿叠着腿,紧紧的相拥在另一侧。 她的脑袋底下枕着他坚实的臂膀,小鼻头红红,眼皮红红,全身粉红,呼吸热热的。 这么一团子在怀,温望舒几分睡,几分醒,一刻没有踏实。 “铃!” 好不容易睡着,恼人的手机铃声却又这个时候响起。 温望舒摸来摸去,摸到了,也不看人,按了接听,“放!” 简单粗暴的一个字,带着不小的起床气。 果然成功把打电话的人吓得没了声息。 剑眉拧成麻花状,温望舒不耐烦的正要看清是谁打来的,就听一道怯怯的女声:“那个,你是温,温望舒?” “不然你找谁!” “我找我姐。”慕晏晏委委屈屈的抱怨,“她一晚上没回来,我,我看见她房间里没人,我就,我就打个电话,我来叫她吃早饭……” 小姑娘一通没有头绪,乱七八糟的解释。 温望舒彻底清醒了,低头,把怀里好梦正酣的人叫醒。 “干嘛啦!” 被他弄到快要早上才睡下,慕以瞳难受着,起床气一点不比温望舒刚才小。 温望舒瞧着她这样却觉得可爱迷糊又好笑,“醒醒,醒醒了,瞳瞳,你妹妹电话。” 妹妹? 倏然睁开眼睛,慕以瞳心急起来,鲤鱼打挺的动作不正规也有点猛。 头狠狠的撞上了温望舒棱角分明,完美无缺的下巴。 更惨的是,温先生因为这一下飞来横祸,咬了自己舌头。 “唔!”痛呼,他疼的眼前一阵血雾。 慕以瞳只以为他下巴疼,一边安抚的给他揉,一边接了他手里自己的手机,贴上耳朵。 “咳,晏晏,是我。” “慕以瞳!你夜不归宿!你还,你还……” 小姑娘不好意思继续指责。 “我还上男人床是不是?”慕以瞳笑了,贱兮兮的。 慕晏晏咋舌,想要瞪她,可她又不在眼前,瞪不着。 “爸问我,你就说我出去晨运了,我一会儿回去。” 幸好昨天晚上出来穿的是运动装,这谎话,还是比较圆的上。 “我为什么帮你?我才不管。”慕晏晏说完,率先挂了电话。 慕以瞳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转头就对上温望舒要吃人的目光。 “怎么了?还疼吗?” 她捧住他的脸查看,下巴那里确实红了一些。 “疼不疼?说话啊,要不要给你涂点药?”慕以瞳耐着性子,温柔的问。 可怜温望舒有苦难言,只能气呼呼的起身,往浴室去了。 “毛病。”慕以瞳撇撇嘴,卷了被子枕上枕头,准备再补一会儿眠。 对着洗手池,温望舒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却红光满面。 怔了一下,他摸摸自己的下巴。 就是吃了一顿肉,到底要不要这么高兴? 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没出息。 等他洗漱完毕出来,慕以瞳已经换好了昨晚那身运动装。 看他出来,她笑着走近,主动往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回去了。” 温望舒看着她,不说话。 他舌头还是很疼。 慕以瞳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停下来,转回身,微笑:“该你做的事,别忘了。” “什么,事?” 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大舌头。 慕以瞳这会儿心思不在,没听出来。 “怎么着?吃干抹净,温先生还想赖账不成?” “我们之前,有说好什么吗?” 听了这话,慕以瞳恼了。 怒极反笑,她抱着手臂,“温望舒,别跟我玩吃了吐。” 他冷哼一声。 慕以瞳知道是他服软了,这不太容易,也不再多说什么刺激他。 温先生现在需要顺毛捋。 “好了,今天下班去我公寓,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这才真的感觉,回到了原来。 温望舒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慕以瞳只当他默认了,反正他是一定会去的。 * 开车回来,慕以瞳开了瓶水往自己脸上弄了点,做成流汗样子。 对着镜子照了照,差不多了,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一进门,就遇上正要出门的慕晏晏。 小姑娘撇着嘴,大声说:“哟!运动回来了!” 故意咬着“运动”两个字,她想要羞一羞慕以瞳。 可惜,慕以瞳这种铜墙铁壁,岂是她能撼动分毫的。 面不改色的往客厅里进,慕晏晏咬唇,追上去拦住她,“你等一下!” 挑眉,慕以瞳问:“有事?” 挽住她的手臂,小姑娘拉着她往餐厅方向。 “你真的,真的和温望舒……” “嗯哼。” “你!”慕晏晏红了眼睛,怎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我,我……” 慕以瞳叹息一声,拍拍她肩膀,“好了你,就算没有你,他想要逼我回去,有一万种方法。” 蓦然就想起慕以瞳说的那个关于在劫难逃的话题。 慕晏晏嘟嘟嘴巴,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模样。 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好,你,你有什么要我做的,我都听话。” “哟?真的假的?” “真的。” “那——”拉长音调,慕以瞳含笑说:“我要你踹了唐铎烊,你肯不肯?” 慕晏晏惊愕,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她。 慕以瞳勾着嘴角,“唐铎烊就是个蠢蛋,我本以为他能长进一些,没想到是我想多了。跟着他,你本来就没智商,只怕还会更笨。还是趁早,踹了他吧。” “你!慕以瞳你!不许你那么说铎烊!” “是谁说的,什么都听我的?嗯?”抱着手臂凑近慕晏晏,慕以瞳冷笑:“合着慕二小姐这是逗我玩,拿我开心呢?” “我,你,我……” 慕晏晏一直说不过慕以瞳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登时被怼的哑口无言,脸颊涨红。 慕以瞳正得意,身后响起盛宛萍疑惑声音:“你们做什么呢?” 慕晏晏撞开慕以瞳肩膀往前走,路过盛宛萍身边时丢了一句:“没事。” 盛宛萍想要去追女儿,可是又得和慕以瞳传话,脚下犹豫,还是留下来。 “你爸爸叫你过去。” “知道了。” 书房。 慕毅正在练字。 好久不写,笔下都生疏了。 写了一早上,才勉强有两个字满意,他正要存起来,正好慕以瞳敲门进来。 “瞳瞳来。” 招呼大女儿过来,慕毅把自己写的字给她看,“觉得怎么样?” 慕以瞳仔细看了看,夸好看,又说要他送给自己。 慕毅捏捏女儿鼻尖,看着她一身运动服,问:“运动去了?” 慕以瞳心虚,浅浅回了一句:“嗯。” 她手下给慕毅研磨,慕毅执笔又放下,“瞳瞳,你来写。” “我?” “嗯。” “我好久不写了。” “无妨。” 慕以瞳接过毛笔,换了位置,站在宣纸前。 想了想,写下一句诗: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放笔,她拿给慕毅看,羞涩笑说:“我写不好。” 慕毅眼神一闪,慈爱的给予中肯的评价:“确实不如从前写的好了,没事你也多多练字,能够平心静气。” “好,那我下次陪着您一起。” 拉住慕以瞳的手,慕毅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见过望舒了。” “爸?” 慕以瞳惊讶张大嘴,心跳如雷,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当爸爸什么都不知道?四九城,能够轻易解决一件大事的,除了他还有谁?再说这事冲着慕家,远扬来的,除了他,又还能有谁?” “爸,你……” “我也问了,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直接就说,为你。” 低下头,慕以瞳缴紧了手指。 “瞳瞳,过去,我反对你们,现在,这种想法依旧没变。可是望舒这孩子,倒让我有些动摇。” “爸,你什么意思?”慕以瞳失笑,“你不会是让我们在一起吧?” “有何不可?” “爸你明知道我和他……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她那么坚定样子,慕毅反而摇头笑起来。 “随你,随你自己心意去做,你开心比什么都强。” …… 远扬。 危机骤来,又骤然解除,大多数人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慕以瞳还是那样雷厉风行,在她带领下,大家也不再想别的。 唐家那边,唐铎烊亲自上门。 给唐小公子闭门羹吃,只怕慕二小姐要闹,那么就来一个下马威,谅她也不敢说什么。 偷着跑来会客厅,慕晏晏给小男友送了一杯咖啡,嘟着嘴歪在他怀里,“慕以瞳真是过分,明明不忙,还假装忙的不见人。” “没事。” 经过这一事,唐铎烊看着成熟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这样,慕晏晏更是心动的不行。 怀里小女友模样娇憨,唐铎烊没忍住,捏了她的下颌吻上去。 两个人正难解难分,会客厅门突然打开,慕以瞳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脸囧色的许平川。 “咳!” 慕晏晏急忙推开唐铎烊站起身,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慕以瞳摇曳身姿走进来,视线掠过自己家不长心的小东西,对上唐铎烊一笑,“唐总来了,有何贵干?” “我来道歉。” “哦?有什么事需要唐总道歉的?” 慕以瞳这明显是不扒掉唐铎烊一层皮,不罢休的架势。 正文 第99章 久违甜意 慕以瞳这么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又是在自己面前。 慕二小姐到底脸上挂不住,抬起头不满的看着她,“你干什么啊!铎烊都来给你道歉了!你别得理不饶人!” “晏晏。”唐铎烊失笑,伸手拉过小女友。 她不说话,他都没信心能够在慕以瞳这里全身而退,现在她句句相护,惹恼了慕以瞳,更糟。 只是,怎么可能责怪? 他疼爱这个小姑娘都来不及呢。 说来也怪,他自己本来也是唐家老太太的眼珠子,心肝肉,惹是生非,胡天胡地的事情不少做。 背地里也被人叫混世魔王。 可是自从有了慕晏晏,他觉得自己好像从里到外的变了。 果然,爱情使人成长吗? “不饶,又怎么样?”慕以瞳冷冷发笑,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出口极咄咄逼人:“慕晏晏你活腻歪了?你算哪根小青葱?跟我这里摆什么谱?” 看向她,慕以瞳讥笑:“一边给我安静待着去!” “你!我……”慕晏晏张张嘴,接收到慕以瞳严厉的眼神,终究垂头丧气的轻轻挣脱开唐铎烊。 她算是知道了,慕以瞳打定主意要在自己面前羞辱唐铎烊,自己越护着,她越来劲儿。 不敢再看男友一眼,慕二小姐乖乖的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坐下。 小女友被吓成这样,唐铎烊不是不心疼不恼怒,可是人家是小女友姐姐,他又能说什么。 再者说,还不是看人下菜碟,一切冲着自己来的。 女友不过是她下马威的第一式罢了。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慕以瞳满意的勾了勾红唇,迈步走过来,“唐公子,坐。” 态度突然变好,一定有诈。 这个坐,唐铎烊可是如坐针毡。 慕以瞳始终浅笑艳艳,明媚的更胜春光。 许平川送上一杯咖啡给她,她搁手里面端着,并不喝,开口问道:“唐公子刚才说来道歉,道什么歉啊?” 好勒。 这一下子,话题又回去了。 她不就是想亲耳听他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把事情全部剖析开,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插科打诨。 逼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的愚蠢。 嗯,这很慕以瞳。 很慕以瞳的风格。 “是我不觉察,上了当,还连累了远扬。” “你知道,若是远扬因此被牵扯进去,参与洗嘿钱,我爸爸是要坐牢的。”她往前倾身,咖啡杯放在茶几上。 “我,知道。”唐铎烊咬牙,“抱歉。” “抱歉?唐公子说的真轻松,动动嘴皮子,这事就算了了?完了?” “你不是说都是受人陷害嘛!” 角落里,慕晏晏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这时候你只针对铎烊,你,你假公济私!” “嗯,这你倒是说对了。”没想到慕以瞳直接就认了这罪名,看向唐铎烊,她扬声道:“唐公子若是真觉得抱歉,不如答应我一个承诺,那么这件事,一笔勾销。” 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但唐铎烊此时别无选择。 不为别的,也为了慕晏晏。 得罪这个未来的大姨子,没好处。 “好,你说。” “薛魁,我想慕晏晏跟你提过吧。” “是。” “那是你表哥,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是非,妒恨争斗的,我不管。但我要你一个承诺,在你清理好唐家门户之前,不许再见慕晏晏。” “什么?” “慕以瞳!” 两个人同时出声。 慕晏晏快步走过来,站在唐铎烊身边,与他同仇敌忾一般,“你凭什么!” 慕以瞳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神色幽幽。 唐铎烊握紧拳头,转头看了眼女友。 慕晏晏被他眼神惊到,不敢置信的握住他手臂,“铎烊!你?” 你不会要答应吧? 沉吟半响,唐铎烊点头苦笑:“好,我答应。” “铎烊?!”慕晏晏跌声,眼眶当即就红了,“你,你真的,你……” “晏晏,你听我说。”心焦握住小姑娘双手,他吻着她的掌心,低低的哄:“你相信我,很快,用不了多久的。” 慕晏晏委屈瘪嘴,眨巴眼睛,金豆子就掉了。 唐铎烊急忙伸手去揩,真真的执手相看泪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离死别呢。 慕以瞳懒懒的哼了声,站起身往外走。 大发好心,留点空间和时间给这对苦命小鸳鸯。 许平川跟上她,没走出几步,就听她低低的咒:“靠!” 合着坏人都要她一个人做了。 她是造了什么孽! 这辈子派来慕晏晏这个不长心,不长脑子,什么都不长,就长脾气的臭丫头折腾她。 “二小姐会明白的。”许平川走上前一步,和她并肩,“你为她的好。” “我才不指望她明白!”慕以瞳口是心非的说了句,“随便她怎么想,我不在乎!” 许平川失笑,扶了扶眼镜。 会议室里,慕晏晏紧紧揪住唐铎烊衣袖,仰着脸哭的无声无息。 这副样子,让唐小公子手足无措。 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一声比一声软的哄。 “乖哦,晏晏乖哦,不哭了。” 抱住她,他拍着她的背,柔声给她解释:“你姐姐是为了你好。” “她就是,就是看不得我好。” 慕晏晏这会儿脾气上来,又悲伤难忍,什么话不好听说什么,也拒绝听任何劝告。 唐铎烊笑着吻她的耳朵,耐心的解释:“你听我说,唐家情况,我想你姐姐一定跟你说过的,是不是?” 慕晏晏抿了唇,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我以前糊涂,也天真了些。”说到这里,唐铎烊语气染了一些嘲讽,“我表哥他,有野心,有智谋,我,我活的太容易。” 轻轻放开慕晏晏,他摸着她的头发,“你姐姐担心你跟着我,风雨飘摇,她不放心。” 这么一说,冷静下来的小姑娘也默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除了父母,铁定是慕以瞳,或者说,更甚。 “你放心,我拼尽全力也要娶你回去。” “喂!”小姑娘脸一红,捶他肩膀,“谁要嫁你!” “不是你要嫁我,是我要娶你。”唐铎烊笑嘻嘻,又恢复了一些不正经的样子。 慕晏晏白他一眼,点头,“知道了,我听话。” “嗯,很快,真的,我保证。” 说开了,两个人都知道这是近段时间最后的见面,心里不舍又不敢对对方说,于是两相无言,只靠在一起,呼吸相闻。 慕以瞳在外面等了大半天,还不见有人出来。 没了耐性,她打发许平川进去棒打鸳鸯,自己回了办公室。 * 两只手拎着购物袋,慕以瞳费力的打开了公寓门。 踢掉脚上高跟鞋,她赤着脚先把袋子扔进厨房,又去开客厅的窗。 抽空穿了拖鞋,衣服都没换就套上围裙开始做饭。 超市里买的新鲜处理好了的鲫鱼,洗干净加了香料丢进砂锅。 菜心倒在水池里,细细的冲洗。 排骨焯水,等肉发白捞出来。 做完这些,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经意的转身,叫依靠在门框上的人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啧!”瞪大黑溜溜的眼,慕以瞳扬声:“你是鬼啊!回来都没个声音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温望舒本来被她瞪得不高兴了,可又因为她话语里的“回来”两个字,微微勾了嘴角。 看来是他近来愉悦标准越来越低,竟然就为这么无关紧要的字眼而开心。 想着,他转头就走。 慕以瞳“哎?”了一声,不得不放了手里的事情跟上去。 在他后背探头探脑,她问:“你生气了?” 她讨好的成分太过明显,温望舒高兴了没一分钟就又不高兴了。 回头抓过她困在怀里,低头就往她招摇的红唇上吻。 说是吻,其实是啃还差不多。 慕以瞳“唔唔”里两声,唇上被他摩擦的巨疼。 “温望舒!” 他退开,沉沉的凝着她。 她唇红的接近透明,好像再碰一下就会破一般。 慕以瞳“嘶嘶”抽气,恶声恶气:“你疯了!疼死我了!” 温望舒语气结冰,恶人先告状,“活该!不好好做饭,你跟着我做什么!” 慕以瞳用一种还怪我了的眼神表达心里不屑,挣脱开他,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是是是,是我错,温先生责怪的是。那我回去做饭了,你老大人看会儿电视?” 温望舒冷嗤一声,悠悠往沙发走。 这边她刚回厨房,那边温先生又作妖了:“我要喝水。” 慕以瞳正尝汤咸淡,闻言赶快洗干净温先生杯子,倒了温水送出来。 没过五分钟,温先生又来了:“我要吃水果。” “水果不是在茶几上,自己拿吧。” “够不到。” “……” 扶额,慕以瞳在厨房里暴走了将近半分钟,然后舔着笑脸小碎步出来。 弯身端起果盘到温先生眼皮子跟前,“您想吃什么,自己拿。” “你说我想吃什么?”温望舒似笑非笑。 慕以瞳剜了他一眼,掰下一根香蕉扔他怀里,指着他鼻尖警告:“你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在饭里下毒,毒死你!” 她恶狠狠的威胁,只换来温望舒淡漠的两个字:“你敢。” “不敢。”她马上换了一副贱贱的表情,“人家舍不得嘛。” 相对而坐,温暖的灯,热气袅袅的汤,普通家常菜,却让人有种久违的甜意。 慕以瞳先盛了一碗汤,双手捧着放在温望舒手边,“喝吧。” 温望舒拿起白瓷勺,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勺,吹凉,送进嘴里。 一番动作下来,有条不紊。 慕以瞳托腮歪头,问他:“怎么样?” “嗯。” 饭后她收拾好杯盘狼藉,抱着笔电进了卧室。 头发松松垮垮扎在脑后,盘腿而坐,面前放着笔电,手里捏着饼干。 温望舒推开卧室门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剑眉一凛,他低斥:“不是刚吃过饭!就是不好好吃饭,专吃这些零食。” 慕以瞳哼了声,挑眉,理直气壮的说:“我减肥!” “减肥?” “减肥就是不吃主食,我这个饼干无糖的。” 温望舒面露鄙夷,走过来坐在她身后,手不老实的袭上软软。 “喂!你干嘛!” 他凑近些许,贴上她的耳,“你减肥我不管,要是这里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 这个臭流氓! 慕以瞳气恼瞪他,却见他视线定定落在自己笔电上面。 “你看什……” 话硬生生顿住。 原来是刚才只顾着和他说话,手指不小心碰了什么,点开了一个那样的网站。 好家伙! 别中了病毒! 慕以瞳吓得赶紧点了右上方叉叉,却明显听到身后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似乎很,惋惜。 侧脸,她抿嘴笑着问:“温望舒啊,我问你个事呗。” 温望舒看她一脸奸相,不是很想回答她。 慵懒的往后靠向床头。 “喂,真的问你。”慕以瞳合上笔电扔到床角,转身跪坐着,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看得他全身热热的,只想把她扑倒,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没有注意到危险降临,也没注意到他的修长手指爬上了她睡裙下面,白生生的腿。 “问。” 慕以瞳顿时精神抖擞,往前倾身。 这一倾身不要紧,领口处,一大片一大片的白玉羊脂尽收眼底,那形状饱满诱人。 温望舒喉间滚动,薄唇笑意更深。 “你上学时候有没有看过那种片子啊?” “哪种?” “你别跟我装了!你肯定看过!”慕以瞳撇嘴,下了定论,又马上八卦脸,“跟我说说,都看过什么?” 她做出老鸨调戏样,摸着他的下巴,“来吧,别害羞,告诉姐姐都看过什么样的?咱们也交流交流。” “交流?” 嗯,这两个字博大精深,他很喜欢。 慕以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哎?你做嘛?” “你……” “温望舒!不许耍流氓!” “不是你说要交流的?嗯?”他的手沿着衣摆下方钻进去,蜿蜒如蛇的信子,丝丝凉。 慕以瞳忍不住申吟一声,半眯了眸子,“我,我不是说这种交流。” “那是哪种?” “口头交流懂不懂?” “口—啊。”他邪魅一笑,更加曲解了她的意思。 卷了她耳珠,嘴里咂摸了一下,男声性感粗嘎:“好啊,口,头交流,我很喜欢。” “耍流氓!不要脸!” “不要脸,就要你。” 他眼底放光,还是那种绿幽幽的。 慕以瞳先是后背发冷,然后又是全身发热,发烫。 “别,别,我不行了,温望舒,唔……望舒,望舒求你……” “求我,什么?”他咬牙,熬着最致命的点。 “求你,慢一点呀……” “不对,你要快一点,你喜欢快一点是不是?”他吻着她鼻尖,红唇,粉嫩脸颊。 慕以瞳气的捶他,一会儿又哼唧着在他后背上胡乱的抓。 好好的一张蜜色脊背,硬是被她抓的五花六道。 不过她也没好到哪儿去,腰间指腹痕迹深深,更是被折成了青蛙样子,呜咽着哭喊低叫求饶。 第二天一早上班,慕以瞳一张脸瓷白透亮,眉眼精致惑惑,一看就是得了滋润。 长发拢到一边,一点也不顾及的露出另一侧暧昧的痕迹。 就差直接在脸上刻上“纵浴过度”四个字。 慕晏晏捧着文件跟在许平川身后进来,看她这样,再想到自己连男友面也见不到了,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慕以瞳看她蔫蔫的,小眼眶还红着,到底有些心软。 将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堪称温和的和她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 她点头应了,心不在焉。 看她这样,慕以瞳又有气,“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跟我这演什么苦大仇深?” 慕晏晏登时瞪了她一眼,贝齿咬住下唇,愤愤然。 许平川轻咳一声,出面引开了话题。 瘟神送走,慕以瞳好心情也毁了,许平川汇报一句,她就顶一句。 不过她家小秘书耐心很好,一点不见恼,倒是慕以瞳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挠挠头发:“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文件留下,我自己看。” 搁了文件,他转身关门离开。 …… 去之前,慕以瞳右眼跳的厉害。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果然,准了。 会所门口,慕以瞳停好车子,没立刻下去,拿出手机给温望舒打过去。 “你出来接我。” “自己进来。” “不接就不进去。” 说完,她把手机挂断。 等了约摸十分钟,门口出现一抹高大挺拔的颀长身影,出场自带特效,气场强大。 一眼就准确找到她车子,他遥遥相望。 博弈了一会儿,慕以瞳哼哼着,推开车门走过来。 “找我来干什么呀?” 她站在比他低一级的台阶上,仰着头,明艳艳的笑着问。 温望舒伸手落在她脸上,指尖滑腻的触感让他蓦然一怔。 才反应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他收回手,神色随即变得清冷了些,“陪我上去。” 慕以瞳嘟了嘟红唇,挽住他手臂。 等到推开包间门看见里面人,她再也没控制的了嘴角的弧度,堪称漠然的笑起来。 方清媛靠着威尔斯坐着,听到声音抬眸看来,瞬间微怔。 刚才他说出去接个人上来,她就猜测会不会是慕以瞳。 毕竟除了她,还有谁能够劳动温望舒的大驾。 只是这会儿应了自己的猜测,心口的骤疼在所难免。 威尔斯一见慕以瞳,当即就傻眼。 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成语:倾国倾城。 这样美丽的东方绝色,他竟从未见过。 真是可惜,可惜啊。 后来,又不免有些妒恨。 为什么绝色佳人都是温望舒的女人? 方清媛,还有眼前这个。 温望舒故不故意的,慕以瞳不在意,她单坐在那里,谁也不理,谁的面子也不给。 这份遗世独立的清高,却更加吸引了威尔斯,现在,他已经不把方清媛放在眼里了。 听他们说话谈事,慕以瞳端了酒杯浅酌,不一会儿就起来要去洗手间。 等她出来,就看见一个贵妇带着四五个男人,一脸怒气冲冲。 会所经理小跑着,着急的解释:“夫人,夫人,真的不在。” “你给我滚开!我非要揪出威尔斯和那个狐狸精不可!”贵妇说话的时候,脸上横肉颤啊颤,自带喜感。 慕以瞳眼神一闪,迎了上去。 “夫人。” 贵妇转头看见慕以瞳,挑挑眉,“你叫我?” “正是呢。”慕以瞳笑意晏晏,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夫人可是找威尔斯先生?” “你?你知道?” 慕以瞳笑意更深,“不如我带夫人过去?” 正文 第100章 这是我男人 会所经理骤然闻言,额上冷汗涔涔。 慕以瞳,他是认得的,更晓得她今天跟着温总而来。 那威尔斯先生还是温总的客人。 她想做什么啊? 贵妇上上下下打量慕以瞳,看上去像是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拖延,时间,让威尔斯带着,小妖精,逃跑。” 贵妇说中文的时候还是不太利落,结结巴巴,就比一个字一个字蹦好一点。 慕以瞳抱肩轻笑,流利的用英文和她说道:“这位经理一直在带你兜圈子,我要是帮着威尔斯先生,大可以去报信,何必多此一举?” 很有道理。 贵妇信了她,昂了昂下巴,“走。” “这!这!慕小姐!”经理要哭了。 慕以瞳回头笑着对他说:“有什么事我担着,你不用害怕,下去吧。” 经理颤巍巍的擦着汗,眼睁睁看着慕以瞳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这是,闹哪儿出? 慕以瞳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对于方清媛,她警告,威胁,动手,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对方好像还是不把她和她的话放在眼里心上呀。 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哦。 包间门口,慕以瞳侧身让开,“就是这间。” 贵妇怒急瞪大双眼,迫不及待扬手推开了门。 几个男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门一打开,他们就冲了进去,三下五除二找到目标。 两个按住威尔斯,两个抓住方清媛手臂,扭了人送到贵妇跟前。 贵妇也是毫不含糊,抬手先招呼两巴掌。 方清媛一下子被打懵了,脸偏在一侧,半天没反应。 这个时候镇定自若的只有两个人。 手捏酒杯,端坐沙发角落里的温望舒,还有靠在门框上,笑意染染看好戏的慕以瞳。 “夫人!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干什么了?我打你的小情人,你心疼了?” 贵妇走向威尔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威尔斯,你行啊!居然背着我出来找小妖精!” “你闹什么!”威尔斯挣扎着,可惜贵妇带来的帮手不是他们一起用的那些人。 都是新人,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不管威尔斯怎么咒骂,怎么威胁,他们也面无表情,只管狠狠桎梏他。 “你闹也看一下场合!我正和温总谈合作呢!” “合作?”贵妇冷笑,“是谈合作还是私会小情人?你当我傻!” 说着,她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立刻压着方清媛过来。 贵妇揪住方清媛头发往后扯,露出她一张青红交错的脸。 威尔斯看着,心里也疼。 “你说你,好好的女人不当,非学着人家做小三!”贵妇说着生气,又给了方清媛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下去,方清媛嘴里腥甜,人也算是活过来了。 “啊!”尖叫一声,她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眼神四处乱瞟,不经意扫过温望舒,立刻大叫:“望舒!望舒救我啊!” 随着她喊出这句,贵妇视线落在温望舒身上。 温望舒搁了酒杯,凤眸抬起,正好和门口立着的慕以瞳对上。 似笑非笑的勾唇,他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既然由她主导的一场戏,那他自然也要陪她看到最后。 怎么? 要出手? 慕以瞳笑的意味不明。 “威尔斯先生,本来你的家事,我是不方便过问的。只不过,”微顿一下,温望舒站起身,“方小姐怎么说也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放着她不管,似乎不妥。” 这一番话下来,威尔斯还没等说什么,贵妇却听出了一些意思。 “怎么?你要保她?”嗤笑一声,她面露不屑:“你算什么!” “你闭嘴!”威尔斯急忙低斥,“你知道他是谁!你疯了!” “我管他是谁!敢给你介绍狐狸精,我就废了他!” 贵妇在气头上,俨然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一同归西的架势。 慕以瞳见她连温望舒都不杵,佩服她的同时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得罪温先生,可不是开玩笑的。 威尔斯恼她实在不可理喻,只好转头对温望舒说:“温总,今天让你见笑了。麻烦你先带清媛……咳!方小姐离开。” “谁都不能走!”贵妇吼了句,转身就从抓着方清媛的男人腰间摸出什么。 她举起手里东西,在场人或多或少变了脸色。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指着温望舒,“我看谁敢带这个狐狸精走!” 温望舒还是那副清清淡淡,凉薄寡淡的样子。 方清媛已经吓得腿软,要不是两个男人架着她,她恐怕早就软到地上去了。 威尔斯没想到她会掏枪,一时也不敢再出声惹怒她。 “哟,这是怎么了?” 骤然响起,浅笑晏晏的声音。 慕以瞳脚步移动,走向温望舒,不着痕迹的将他挡在自己身后,迎上贵妇枪口,“您这是做什么?” 刚才是她带自己来的。 贵妇还是给慕以瞳几分面子,“这位小姐,没你什么事,你走吧。” “走?我可不能走,您说没我的事可说错了。”一笑,她转头看了眼温望舒,“这是我男人。” 温望舒早在她故意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面容发冷,凤眸萦着阴鸷。 这时这句我男人,也没能融化一点点他的怒气。 “哦?”贵妇饶有兴致的挑眉,晃了晃手里枪,“你的意思?” “您还不明白呀?”慕以瞳说着,居然径直朝贵妇走过去。 温望舒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却只来得及擦过她的指尖。 该死的女人! 豆蔻食指戳着方清媛那张红肿的脸,听到她低低呼痛,慕以瞳笑的开怀,“这女人不单单勾了您的丈夫,也要勾我的男人呢。” “这样啊。”贵妇闻言,看着方清媛的眼神更加阴毒了些。 “慕以瞳,你!” 方清媛没想到她居然来落井下石,又气又怒,“你去死!慕以瞳你去死!” “你再吵!”枪口抵上方清媛太阳穴,她立马收声,泪流满面。 “夫人打算怎么收拾她?” “废了她的脸,看她还敢再出来招摇!” “好主意!”慕以瞳抚掌一笑,连声夸赞,“真是个好主意呀。不过,我觉得还不够。” “哦?你还有什么建议?” 贴近贵妇的耳,慕以瞳跟她耳语了几句。 贵妇笑容逐渐扩大,最后哈哈大笑。 “夫人要是相信我,不如就交给我去办?” “你?”挑眉,贵妇却面露疑虑,“我凭什么相信你?” 沙发上还放着她的挎包,慕以瞳弯身从里面掏出自己名片递给贵妇。 看了眼,贵妇点点头,“好,就交给你了。若是以后我在四九城再看见这个狐狸精的话?” “您只管来找我。” “好。” 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贵妇带着威尔斯离开。 方清媛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慕以瞳厌恶冷哼,回身对温望舒说:“还不把你的小情人扶好了?” 最后,方清媛由温望舒找人带走,至于他怎么料理了对方,慕以瞳不知道也不关心。 总之以后她的人生中,确实没有再出现这么一个人。 四九城有名的女公关,交际花,也就这么消失无踪了。 * 夜色如墨。 黑色兰博基尼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司机掌握着方向盘,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车后座,慕以瞳和温望舒各据一方。 她支着下巴,幽幽望着窗外,街景倒退,霓虹闪烁。 “停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司机手一抖,差点撞上路灯。 急忙踩了刹车,他总算聪明了一回,没用下第二道命令,狂奔下车,逃命似的转眼就没了踪影。 逼仄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呼吸相闻。 慕以瞳徐徐转回头,便对上温望舒如狼似虎,狠戾乖觉的目光。 其实心慌,其实后背发冷,其实小身板轻颤,但她习惯了狐假虎威。 昂着小下巴,挺直小胸脯,慕以瞳率先发难:“你,你干嘛!你凶什么!” “也是。”嘲弄而笑,温望舒凑近些许,“我哪里敢跟慕小姐凶?哪里敢对慕小姐做什么?慕小姐勇往直前,临危不惧,哪里是我这样的凡人比得上的?”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说这些话给谁听!你讽刺谁啊!” “不错,还能听出是讽刺。” “温望舒!你混蛋!”慕以瞳气恼的扑上去,和温望舒打作一团。 温望舒两只手轻松的控了她,折到身后,身体顺势压上去,把她死死按进车座里。 身下人气喘吁吁,眼珠子乌溜溜的亮,铜铃似的。 他贴着,她的软绵绵。 那胸口随着她呼吸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他蹭着,下腹渐渐有了反应。 慕以瞳也感受到了,不禁大骂:“流氓!滚开!” 温望舒怒极反笑,低头咬住她的唇。 她知不知道,当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 真是恨不得,就那样掐死她一了百了! 他是男人,什么时候用得着她自以为是的保护! 不是时时刻刻想着逃吗? 那个时候做给谁看! 正文 第101章 他不恼,纵着她 慕以瞳一个晃神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她咬破他的唇,致使两个人唇齿间都是铁锈般的腥甜。 温望舒不同寻常的急切霸道,根本不顾她的激烈反抗,大力的压着她不断深吻,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她被他死死的控着,按着,压着,他的气味一如他的人一样强烈到无法忽视。 满满当当的充斥着她的世界,不管怎么躲都躲不掉。 等他终于放开她,和她抵着额头互看眉眼,她的红唇已经彻底破损掉。 “你秦兽!你变态!”她抬起拳头不留情的砸在他肩头,手臂上。 他任由她动作,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到要把一切东西化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害怕?” “怕什么?” 她觉得他总是问一些废话,实在没有耐心也不想回答他。 “你给我起来!” “我不。” 谁知道温先生还撒起娇来。 她越是推他让他起身,他就越没脸没皮的故意卸下全身的力气。 慕以瞳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气恼的捏住他的腰侧,拧了一个钝角。 耳边听得他闷哼一声,还没等得意,脖颈就叫他咬住,还煞有介事的美名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咬了你吗?我明明是掐你!” “你想咬我?”温望舒邪邪一笑。 得! 又开始不正经了。 慕以瞳不想理他,索性闭上眼睛,摊开四肢,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还算温望舒有点良心,没有继续逞兽浴。 自己起身,他把她一起拉起来,拢到胸膛里,贴在心口上,妥帖安放。 这么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好像岁月都能够永恒似的。 只是老实不过几分钟,慕以瞳开始哼哧哼哧的动来动去。 温望舒本来刚才就被撩拨起来,这时候渐渐有些受不住。 怀里人还不安分,他不禁咬她的耳朵吓唬她:“再动就吃掉你。” 可惜,慕以瞳才不怕他。 仰着脸,她明艳灿笑,“吃就吃,谁怕谁。再说,谁吃掉谁还不一定呢。” 他哼了声,作势就要往她唇上吻。 慕以瞳赶紧故意“嘶嘶”的抽凉气,软着声音抱怨:“你都把人家的嘴巴咬坏掉了啊。” “是吗?我看看。” 他说着,粗粝的指腹温柔的描绘她的唇形。 那唇瓣比平时肿了好几分,颜色也妖孽好看。 温望舒的凤眸越来越暗,眼看着就是一场暴风骤雨,正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咕噜。” 急忙捂住肚子,慕以瞳哀怨的看着温望舒。 折腾了一晚上,他不给她饭吃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吃她。 一拳擂在他胸膛上,她一双眼睛媚态横生的瞪圆。 温望舒攥了她的腕子,低笑,“饿了?” “废话!” “带你去宵夜?” “嗯。” 打电话给司机回来开车,他搂着她,温吞着声音和她说话。 他说一句,她呛一句。 他也不恼,纵着她。 * 四九城的老馆子里,慕以瞳和温望舒都最喜欢富川居,尤其是那儿的点心。 这个时间基本没人了,两人没要包间,就这么坐在一层大堂里。 慕以瞳习惯靠窗,就选了个临窗的位置,一边吃宵夜,一边还能欣赏四九城的夜景,一举两得。 温望舒利落的点了几样精致小点心和小菜,一壶清汤,熬得浓浓的送上来。 他给她盛汤,又往她碟子里夹了一个枣泥软糕,轻唤对着窗外发呆的小女人,“吃东西。” 慕以瞳回过神,先双手捧着汤碗吸溜喝了一口。 暖暖的一口下肚,通身如有热流划过,她不禁眯起眼睛,缩了缩脖子。 “好喝?” “嗯,好喝。” “吃点心吧。” 今晚的温望舒,一定吃错了药。 慕以瞳嘴里含着点心,眼睛偷瞄他。 被他得个正着,他就笑的顷刻间柔情似水,“看什么?” “咳咳咳!”慕以瞳被呛到,怨怼不已。 “又不是小孩子,没人跟你抢,怎么了这是?不知道慢点?”他说着,起身走过来,给她拍背,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她身边。 “你干什么呀?”她别扭的推他,“坐回去呀。” 有时候,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糯糯的咬着“呀”这个尾音,她自己估摸还不太知道,这个字在别人,尤其男人听来,几乎等同于致命的吸引力。 而对他来说,效果更甚。 可是时机和地方都不对。 温望舒只能抚着她的发,尽量放轻放缓语气:“快吃。” * 他真的真的不对劲儿。 漫长的前xi,慕以瞳几次都快要昏睡过去。 温望舒却极为有耐心,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那些平常做不到一半就会提qiang上阵的挑逗,今晚一个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慕以瞳躺在床上,猫儿一样细细的喘,细细的叫。 他不给她痛快,急的她躬身自己去寻。 “别动。”他制住她的动作,耳鬓厮磨:“急什么?” 靠! 她心里低咒,烦躁的扯着头发,嚷嚷:“你到底来不来!不来就走开,我困了!我要睡觉!” “乖,急什么?” 他还是那样子,看在慕以瞳眼里简直贱死了。 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 手臂缠住他脖颈,她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长串的话。 什么下流说什么,什么无耻说什么,什么没下限说什么。 温先生怪癖,听了这些就受不住。 果然。 截断她话的,是他突然的爆发。 折腾到接近清晨,慕以瞳一点力气没有,昏过去人事不知。 温望舒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打起轻鼾,确定是累坏了。 起身去浴室拧了湿毛巾回来,他给她擦了擦身体,裹了被子,自己在外面固定着,抱紧。 怀里小女人咕哝一句,往他下巴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 齐老打来电话的时候,慕以瞳还被温望舒抱在怀里,睡得热乎乎,娇粉粉的。 “喂?” “可不巧,吵到丫头睡觉了?” 脑袋懵了一下,她反应过来,急急起身,耙着头发:“没,没,齐老。” “老人家习惯早起,忘了你们年轻人贪睡啊。” 齐老说着,看向一边急的抓耳挠腮的爱孙,慈爱一笑,“好了,让阿皓跟你说。” 说话间,那边换了人,晋皓清朗的男声传来,“阿慕,是我。” “嗯。”慕以瞳松了一口气,吸吸鼻子,“有事吗?” “你忘了,外公不是还欠你一顿早点。” “今天?” “嗯,你收拾一下,我马上过去接你。” “哎?你……” “是谁?” 两道声音交错,响起在手机对面。 晋皓整个人愣住,脸色骤变。 齐老看见,不禁问道:“怎么了?” 看了外公一眼,晋皓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指着手机又指着外面。 齐老点头,他就疾步往出走。 那时候,脑袋里是空白的。 慕以瞳知道温望舒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不知道几时醒了,懒懒散散的靠在床头,凤眸却透着凌厉。 自嘲一笑,慕以瞳轻声说:“晋皓,你还在听吗?” “……嗯。” 听他这个反应,刚才温望舒的声音,该是被他听见了。 轻轻叹息,她说:“抱歉,今天不方便。其实也不过一顿早点,你叫齐老不必放在心上了。” “阿慕。”晋皓捏着眉心,忽而沉声问道:“你为什么啊?” 是啊,为什么啊? “唔,我现在不方便回答你,先挂了。” 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慕以瞳滑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温望舒看着她装睡,最后冷冷发笑。 掀开被子起身,进了浴室。 水声簌簌,慕以瞳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浴室门发呆。 直到他从里面出来,她还没回神。 擦着头发,温望舒走到床边,坐下来,“要不要我帮你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拥着被子坐起,她歪头,言笑晏晏,“嗯?” 温望舒丢掉毛巾,捏住她的下颌,凝着她的眸子,“告诉他,你是谁的女人。” “啧!瞧你,一大早上那么大火气干嘛。” “慕以瞳。”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会解决的,行不行?” “你解决不了,就我来。” “嗯嗯嗯,不劳温先生大驾,我自己来。” “慕以瞳。”他念着她名字,靠近过来,一字一顿:“你也知道,我耐心不是特别好,不要敷衍我,懂?” “懂,懂,温先生,你好啰嗦。” * 她还是喜欢速战速决。 约晋皓见面还算是顺利,他坚持到远扬接她,慕以瞳没拒绝彻底。 下班时间刚过,她从大楼里出来,远远就看见一个男人靠在一辆黑色车子边,吸烟。 她见他吸烟的次数不多。 本来晋皓这样阳光的男人,吸烟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非常忧郁的气质,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深呼吸一口,她扬起笑脸走过去。 “等很久了吗?” 那样无懈可击的笑容。 晋皓碾灭烟支,默不作声的打开车门。 慕以瞳还是心里不忍,弯身坐了进去。 沉默着开车,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方向盘,手背青筋爆出。 她转头看向他,终于开口:“晋皓,你在气什么?” 正文 第102章 妈咪,你快飞来找我哦 慕以瞳的语气,好像他是个闹别扭,发脾气的小孩子一般。 晋皓笑了笑,语气轻嘲:“我气什么啊?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倒也是呢。”她淡淡笑,惹得晋皓转头怒视。 车子停在路边,他下去吸烟。 慕以瞳等在车里,无聊就低头划手机。 一个小游戏接着一个小游戏的玩。 晋皓转头见她自得其乐,终于忍不住打开车门对她吼:“慕以瞳!” “嗯?”她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向他,微微勾着红唇,“怎么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想问她,更想问自己。 这样一个女人,到底哪里让他放不下? 但如果可以想清楚,他也就不必如此艰难。 可惜,晋皓就是晋皓。 他的一切都和他的人一样,风度翩翩,阳光清朗,包括脾气。 就算再怒急,这一句低吼,估计已经是极限。 有时候,慕以瞳想,他要是能够像温望舒那样霸道些,或许…… 算了,想那些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温望舒。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温望舒,那是慕以瞳觉得最美好的事。 这样想着,心里对晋皓的愧疚也多了些。 但其实,她何需感到愧疚? 至少自己从来没有明确给过晋皓机会。 头疼的一会儿要说的刻薄话,心里暗自掂量,哪一句过于重,会伤他太深,哪一句又太轻,不足以达到效果。 晋皓看她俏丽脸庞上写满了纠结,不禁叹息一声。 “想好了吗?” “什么?” “想好怎么劝我,让我放弃,割断想法了吗?” 他这样说,慕以瞳反而轻松了一些,呼出一口气,她略带娇嗔,“你知道我很为难的。” “嗯。”这样说话费劲儿,他灭了烟,重新坐回车里。 身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味,和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也多了一丝不同。 晋皓稍稍侧着身子,看着她,“我舍不得为难你。” 这句在此刻比任何情话都足够打动人心。 他又说的如此情深义重。 慕以瞳差一点就要被他蛊惑了。 不过还是差一点。 “你永远这么迷人。”她有些痴痴,随即笑眯眯起来,“不过记得哦,下一次再对女孩子,偶尔强硬一点比较好。” “是吗?那我现在对你强硬,还来得及吗?”晋皓说着,探身过来,将她困在车门和自己胸膛之间。 慕以瞳眨巴眼睛,专注的和他对视着。 那一刻,晋皓没有从她那双眼睛里看见想要看见的。 又或者说,她对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一直都没有。 那种亮晶晶,像是星星光芒的东西,闪烁着,比钻石耀眼的东西,细细碎碎,不灭不休。 但他清楚,在提到温望舒的时候,她会有,哪怕只是一闪而过。 爱和不爱,有时候区分明显的叫人心痛。 “来不及。”她无比清醒,清楚,明白,准确的回答。 晋皓假意失落掩盖真实心酸,扬起笑脸故作嗔怪:“你真是的!就算说谎骗骗我也好。” “不想骗你。”她声音有点干,歪着头,又明艳动人的笑:“晋皓,你想听实话吗?” “嗯。” “你太好。”她徐徐叹息,“而我不够好。如果我们认识的早一点,7年前就认识,我一定会选你。” 在你不认识温望舒的时候吗? 任何一个人和温望舒成为选择题,你的答案都会是他吗? 阿慕,你怎能不让我心疼? “不是你不够好,阿慕,是我不好。没有早点遇见你,认识你,对不起。” 晋皓抚着她的脸,沉沉低语。 猝不及防,慕以瞳蹭了他一手的湿泪。 他却真心真意的笑起来。 指腹揩了泪珠含进嘴里,“嗯,这眼泪为我流的吧?” “一边去!”慕以瞳捶在他肩上,笑骂。 晋皓顺势撤离,目视前方,轻声轻语:“我知道了,阿慕,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必不会再跃雷池半步。” 顿了下,他转头看着她,“你想好了。就算以后,你因为温望舒伤痕累累,我都不会出手救你。刀山火海,我看着你闯,碎石钉板,我看着你滚。你要这样吗?” 慕以瞳抹干泪水,望向车窗外。 良久,语声幽幽,“嗯。” * 凉意渐渐的傍晚将入夜,慕以瞳腿肚子发酸,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她手指无意识在屏幕上划着,通讯录里,停顿在温望舒三个字上。 “喂。” 他的声音很快传来。 慕以瞳望着面前陌生的街景,吸吸鼻子,“累。” 那边温望舒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在哪儿?” “不知道。” “原地待着别动,我去找你。” 慕以瞳勾着唇角,“我都没说我在哪儿,你找得到我?” “找得到。” “哦。” 她挂了手机,低低笑开。 从来不怀疑温先生的本事。 哪怕她跑到火星上,只有温先生想,下一秒她也得返回地球。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身前。 温望舒下车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慕以瞳眼底出现一双黑色皮鞋,顺着西裤往上爬升视线,直到落在那张俊美的脸上。 “你来的真快。”她抱怨,“我等的冷死了!” “冷?”温望舒弯身,和她平视,“是心冷吧?怎么?婉拒小情夫就这么情难自已?” “嗯啊,可不是嘛,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慕以瞳!” “干什么!” “你找死!” “那你来弄死我啊!” 四目相对,花火四溅。 最可悲的是什么? 是当你准备倾覆天下,哪怕全军覆没也要拿下敌人的时候,敌人居然突然举了白旗。 一身的火无法发出,只能损害自身。 这是敌人最深的阴谋诡计,偏你贱坯子的甘之如饴。 譬如此时—— 红唇嘟起,那妖精一样的女人伸出手臂,娇媚孱弱的要抱抱。 温望舒冷着脸,铁着心。 动作却违背了本意。 打横抱起她,她晃荡着两条小细腿,乐嘻嘻。 他侧目瞪她一眼,把不老实的她塞进副驾驶里。 那个晚上,极尽缠绵,缠绵过后,相拥至天亮的怀抱也让人贪恋。 * 温先生心情不错。 雷旭琛轻抿一口酒,嘲弄好友:“笑的一脸花痴相,哪里还有一点矜贵样子?” 温望舒睨了他一眼,但笑不语。 雷旭琛便凑近他坐下,“有那么好?” “什么?” “你说什么?还跟我装?那阵子,天天一张生人勿进脸,还隔三差五把我办公室当酒吧,都忘了?” 温望舒蹙眉一拳挥过来。 雷旭琛堪堪躲过,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再说一句,既然这样最好,以后就这样吧。两个人,非要把热情一点点磨没了才甘心?” 话语一顿,他又说:“不过,你家那个又确实别扭了些。想必温先生掌控起来,难度不小。” 看他一脸站着说话不腰疼,温望舒却只是浅浅淡淡的表情。 尽管笑吧,他就只等着看,有一天,他陷入情网中无法自拔的蠢样。 雷旭琛还不知道好友心里一番提前算计,仰头喝了手里酒,手机响起。 按了接听。 “我知道了。” 语气沉冷的挂断,他起身,一边系西装纽扣,一边说,“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嗯。” 拍摄现场。 受了伤的薛木子由急救医生、护士还有剧组一群人围着。 女孩子眼含热泪,不时往门口方向张望。 不多时,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 她立即咬住下唇,泪水彻底落下来。 正在给她处理腿上伤口的医生见状,轻声问道:“疼的厉害?” 不然刚才一直坚强的没哭,这会儿怎么掉眼泪了? 薛木子摇头,视线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人。 她好久好久没见他了。 要不是这次意外受伤,她还是见不到他。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厌烦了吗? 所以,再也不来找她。 雷旭琛先了解一下情况,眼神不经意扫过去,就对上女孩子委屈的视线。 叹息一声,他拍拍导演肩膀,走上前。 “怎么样?” 薛木子经纪人方沐回答:“没大事,不过腿受伤了,要休息两天。” “嗯,那就好好休息。”雷旭琛说完,转身要走。 薛木子一急,已经出口叫住他:“雷总!” 雷旭琛站定,回过头来。 她张张嘴,最后也只小声吐出一句:“对不起。” 雷旭琛象征性的安抚了两句:“不怪你,好好养伤吧。” 其实艺人片场受伤是常事,就算薛木子正受公司力捧,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腿伤,就让老板亲自到现场。 可是当秘书从电话里说了这件事,他就一反常态了。 这个女孩子,还是太过特别了一些。 所以当晚,雷旭琛就敲开了她公寓的门。 这间公寓是公司给她租的,两室一厅,地方不大,但是地段不错,又是精装修。 装修风格比较小女孩,那是他随口一句吩咐,秘书照做。 如今想来,真的是随口吗? 不入心怎随口? 薛木子拄着拐杖,看见他站在门口,整个人直接傻了。 雷旭琛也不说话,就仅仅是扯了扯嘴角。 那个笑容还没有完全完成,女孩子已经丢了拐杖,朝他扑过来。 她的腿…… 雷旭琛急忙往前迎上一步,稳稳的接抱住她。 “我,我以为,你不来看我的。”抓住雷旭琛的衣料,薛木子呜咽。 她太喜欢他了。 喜欢到他有一点点不在意,心就撕扯似的疼。 虽然一梯一户,但雷旭琛还是怕监控拍到什么。 就势抱起她进屋,他抬脚勾上门。 没等说话,女孩子的吻铺天盖地。 她像一只撒娇的小狗,没头没脑的吻在他脸上,鼻子上,嘴角上,蹭了他一脸口水印。 雷旭琛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的纤细手臂紧紧缠在他脖颈上,典型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他叹息着,轻轻拉下她手臂,握住她的手指,柔声问:“腿还疼吗?” 女孩子先是摇头后来怕他不心疼自己,然后又使劲儿点头。 她的这点小心思,他怎会不知道。 爱怜的捏住她的下颌,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可怜的女孩子全身颤抖着,珍惜又害怕的迎接这久违的亲吻。 她的滋味很好。 清清淡淡。 雷旭琛吻过不算少的女人。 对他来说,吻这件事情本身并没多大的吸引力。 充其量不过是调解浴望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是薛木子却让他觉得美好,吻她好像会上瘾。 这不是什么好事。 雷旭琛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在两个人的沉迷中,率先抽身出来。 薛木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湿漉漉的样子像是小兽一样,蒙着一层雾气,呆呆的看着他。 他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免得自己化身秦兽。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嗯?” 薛木子拉下雷旭琛的手,怯懦的问:“你好久不联系我,看见我也,也不和我说话。” 低下小脑袋,她捏着自己手指,“我想,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没有。” “那你还喜欢我?”女孩子兴奋的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他。 那一刻,不喜欢三个字根本就说不出口。 但喜欢,他更说不出口了。 “嗯。” “太好了!”她小小的欢呼一声,往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表白:“我喜欢你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的!” “有多喜欢?”他笑了,逗弄她。 薛木子想了想,用手臂比划,“这么多,这么多,比这还要多得多。” 她两条手臂都伸展平了,笑容明亮。 雷旭琛捏她的鼻尖,她扭着小屁股无所知的挣扎扭动,渐渐,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 “是,是……”她瞪大眼睛,无辜又无措。 “嗯?是什么?”他故意逗她,凑近吻她的眼皮,“嗯?是什么啊?” 薛木子舔舔唇,忽然大胆的贴上他的耳朵,说了两个字。 雷旭琛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不禁收紧了一些。 声音粗嘎沙哑,带着一丝低沉:“女孩,不要玩火。” “没关系的,真的。” 她虔诚的说。 他叹息一声,揉乱了她的头发,“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年纪小的女孩子,开口闭口都是喜欢。 如果他年轻几岁,或许还会耐心的说着好听的话哄她。 可惜的是,他已经不再年轻。 31岁的男人,激情对他来说,不再是那么迫切,而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乖,你受伤了。”他说着敷衍的话。 薛木子羞涩了,把这个当做他的疼惜。 深呼吸一口,她说:“那我好了以后,以后……” 雷旭琛随口“嗯”了一声,漫不经心,“以后再说。” …… 远扬。 慕晏晏抱着一沓文件进来的时候,慕以瞳正在打电话。 她站在落地窗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在窗户上写写画画,侧脸柔和温婉的一塌糊涂。 把文件放在桌上,慕晏晏听她笑着说:“你把我当你厨师呢?还点菜?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小姑娘撇撇嘴,静看她一副沉浸在爱情中而不自知的表情。 不一会儿,慕以瞳发现身后人,对着手机那边人说:“挂了。” “挺甜蜜啊。” 听出小姑娘语气里的酸涩,慕以瞳估计她是吃不到葡萄嫌弃葡萄酸。 对付这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她。 走向办公桌,随手翻着文件,她问:“都在这儿了?” “嗯。” “出去吧。” 小姑娘嘟嘟嘴巴,转身走了。 坐下来,慕以瞳拿过文件,一一开始处理。 等全部弄完,已经日落西山,斜阳徐徐。 手机在手边打着旋儿震动,她看了眼,眼睛一亮。 “嗨,dear!” “嗨,妈咪。” 手机那边,脆生生的男童声音。 慕以瞳听得心里甜如蜜,脸上笑容更大,“怎么了?想我了?” “想你。妈咪,我打来是提醒你,不要忘记订机票。” 小家伙这个月生日,她怎么可能忘记。 每年,都会陪他一整月。 “知道了,不会忘的。” “妈咪,你快飞来找我哦!我等着你。” “好的。” 挂了手机,好一会儿,慕以瞳整理好桌上文件站起身。 * 打开公寓门,看见鞋柜边的皮鞋,就知道他回来了。 “温望舒,你就不能把鞋子放好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弯身把他的皮鞋放进鞋柜里。 直起腰,就看见他抱肩站在玄关口,“你到南极去买东西吗?” 慕以瞳冷哼,“你不帮忙,就不要挑拣!” 温望舒冷哼,走上前打量了一下袋子里的菜色。 说是她做什么,他吃什么。 可是她买的,都是他点的菜。 温先生表示满意,嘴角微勾,转身晃荡着进屋去了。 慕以瞳对着他贱贱的背影吐吐舌,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 一个半小时,她手脚麻利的捣鼓出三菜一汤,喊温大爷出来用膳。 两人相对而坐,她给他盛汤,趁机说:“好好珍惜最后一顿。” 温望舒闻言,没去接汤碗,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接着啊。”她蹙眉提醒,他还是不动。 无奈之下,她只好给他放在手边,“干什么?又闹别扭?” 他脸色铁青难看,隐隐要发怒的架势。 慕以瞳撇嘴,笑嘻嘻:“我这个月要去F国,你忘了?” 此话一出,温望舒面色稍霁,可是随后又冷了。 远扬7年前在F国收购了一家公司,她每年都要去那里处理一下业务,大概一个月的时间。 每年倒也没什么,只是今年…… “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慕以瞳捧着汤碗,吸溜喝,“嗯,不错啊,你快尝尝。” 温望舒执了汤勺,在汤碗里搅来搅去。 慕以瞳睨了他一眼,挑眉:“好好喝!不许玩!多大人了都!小孩子啊!” 汤勺一顿,他索性扔在桌上,起身就往屋里走。 “哎?你!你去哪儿!” 回答她的只有震天的摔门声。 “毛病!”慕以瞳气的低吼一声,也把手里勺子扔在桌上。 她费心费力的煮了一桌子菜,他还给她摆脸子看,什么人啊! “温望舒你就别扭吧!饿死你!饿死你!” 恶狠狠低咒两句,慕以瞳气呼呼的拿起筷子。 “不吃我吃!反正饿的不是我!” 往嘴里填饭,她带着怒气,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吃到一半,胃就疼起来。 又气又疼,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天大的委屈就这么弥漫开来。 早晚有一天,她得叫温望舒这个大混蛋给气死! 正文 第103章 引他心疼 胃越来越疼,慕以瞳忍过了一阵钻心的,额上出了薄薄的汗。 从餐厅移动到客厅就废了她一番力气,她倒在沙发上,等抽痛好了一些,才起身去房间。 温望舒背对着门口方向站在窗边,听到她进来声音也没回头。 慕以瞳懒得理他,径自走向床头柜,半蹲下来。 “哗啦!” 她把抽屉整个拉扯出来,全部东西倒在地上,一样一样扒拉。 温望舒终于忍不住,回头瞥了她一眼。 本意是看看她作什么妖,却无意见她脸色苍白如纸。 “你!” 疾步向她走来,他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瞳瞳?” 慕以瞳哼唧一声,倒向他。 头靠在他颈窝里,软绵绵的说:“……胃疼……” 低咒一声,温望舒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扯了被子裹住。 “胃药在哪儿?” 慕以瞳瘪着嘴,小小的声音:“客厅,医药箱……” 他闻言,没有立刻动步,而是凤眸阴霾,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疼死你最好!” 她明知道药在哪里,却偏偏故意跑来卧室找,引起他注意,心疼。 这样还知道耍心机的女人,温望舒觉得,就该放任她疼死,疼死了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你……”慕以瞳眼眶一下子红了,委委屈屈的那样一团子窝在被子里。 温望舒的心,顷刻间如倾倒殆尽的城池。 瞪她一眼,他返身出去找药,很快带着药和温水回来。 吃了药,慕以瞳蔫蔫的,眼皮没精打采的半耷拉着。 温望舒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习惯又熟练的给她揉着肚子。 她舒服的眯着眼睛,恢复了些精神就开始耍贱勾搭他:“你刚才闹什么别扭?” 他看着她笑,凉薄而讽刺。 她果然忘了。 这个没有心的小女人。 “你瞪我干什么?”慕以瞳表情渐冷,“我也不是天天时时有耐心哄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难带?我很累你造嘛!” “闭嘴!”他气恼的吼她,“谁用你哄了!” 他话落,慕以瞳就挑着眉,似笑非笑模样。 “我看你是皮痒了!” 手往下,探向她小库库边沿。 慕以瞳立刻低叫着,却意外将他的手夹住,“你真要秦兽不成!我是病人!病人!” “你看看哪个病人像你一样。”他凑近过来,故意在她滑腻的腿上摸了一把,“中气十足。” 慕以瞳气的全身发抖,俏丽小脸褪去苍白,反而添了几分艳色。 他也没想真的招惹她,收了手,掀开被子和她躺在一处。 她转身,丢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背。 几分钟后,身后人慢慢的靠上来,一只手臂穿过她脖颈给她枕着,另一手落在她肚子上,继续给她暖胃。 慕以瞳给他一个手拐,听到他在耳边闷哼,心里的气才散了一半,剩下一半,留待下次分解。 “我饿。”他不安分的咬她的耳朵,咬一口舔一下,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一会儿她耳朵就湿乎乎的,“饿死你!” “嗯?” “我病了,我不管,你饿了自己厨房热饭。” “那就不吃了,饿着。”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慕以瞳不可能睡着,等了好久,知道他也没睡着。 “你怎么还不去?真的不吃了?” “嗯。” “不是说饿了?” “嗯,接受惩罚。” “啊?什么惩罚?” “……睡吧。” 反应比别的时候慢了,好一会儿,慕以瞳才明白他隐晦的意思。 惩罚自己惹了她胃疼吗? 嘴角上扬,她动了动,改成和他面对面抱着的姿势。 蕴黄色的灯光下,她眨巴长睫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完美俊颜。 “望舒,你到底为什么闹别扭?你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又怎么哄你呢?所以你要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 他倏然睁开眼睛,“嗖嗖”往外释放冷箭,冷嗤:“闭嘴!啰嗦什么!” 慕以瞳歪了歪头,来劲儿了,“谁让你不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确实不知道嘛。那我要是不知道的话,我怎么……唔!” 让她彻底闭嘴的方法,一直以来这个最有效。 她被他一口堵得满满当当,确实没办法再说什么惹他气恼的俏皮话来。 …… 慕以瞳要飞走的那天,航班下午,整个上午加中午,她都被某男困在床上,负责喂饱。 “哎呀,不行啦,要迟到啦……” 她在他身下呜咽求饶,细细的声音跟奶猫儿似的。 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她只能用尽洪荒之力,谄媚,百般迎合。 温望舒咬着她圆润滑腻的肩头,声音微微粗喘,“来不及就不要去了。” “不行呀,那边的业务,业务需要,需要我……” “所以你为什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收购公司?”他凝视她的眼睛,怒问。 这个话题,太过危险。 稍有不慎,依照温望舒的敏锐,必定猜疑。 “还不都是为了远扬。”她抱住他的脖颈,主动送上红唇。 温望舒含了,背脊一麻,震得她都跟着轻颤起来。 * 餍足的某人靠在床头,看她忙东忙西的收拾,时不时偷偷把她的护照、手机藏起来。 慕以瞳一边收拾,一边要找被他藏起来的东西,还要一边哄着孩子气的男人,没多会儿就急出一身的汗。 她刚刚被他操练过,双腿还在打颤,腰也酸着呢。 脾气上来,她把衣服摔在床上,“我不去了!” 正中下怀。 温望舒勾了薄唇,扑上来把她按在被子上。 她就这么看着他,嘲讽的冷笑:“我干脆辞职在家好不好?每天等着温先生过来临幸?嗯?这样你就满意了?喜欢了?是不是?看我变成一个一无是处,以你为天,没脾气,没自我的女人,你高兴?” 他怔然看着她,慢慢嘴角勾起的弧度凝结成一个尖锐的笑容。 “岂敢!” 薄唇吐出两个字,他撤身下床进了浴室。 慕以瞳呆滞的看了会儿天花板,调整好情绪起来继续收拾行李箱。 温望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卧室已经空无一人。 把手里毛巾掼在地上,他冷冷发笑。 机场。 慕以瞳戴好墨镜,拖着行李登机。 十几个小时后,她将抵达F国,见到朝思暮想的小家伙。 Lisa说,小家伙又长高了,还学会了游泳。 上一次见他的时候,小家伙跟着她去游泳馆,有游泳圈的保护还要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呢。 想着,慕以瞳轻笑起来。 因为某些原因,她甚至不能收藏一张关于小家伙的照片,每次看完,记刻在心里就要立即删除掉。 三万尺的高空,她转头望着窗外。 身后,坐着一对小情侣,正凑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说话。 “我对你好不好?” “一般吧。” “一般?我特地带你去F国过生日,你居然说一般。” “哎呀,你怎么这样!” 生日?! 突然,惊愕住。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转身,慕以瞳问那对小情侣,“刚才听到你们说生日,我想问一下……” 原来,他的生日也正好是这个月啊。 和小家伙重合了。 每年都是间错开的,她完全没注意今年是重合在同一个月里。 所以,他那天才那样闹别扭吗? 她怎么,怎么就没想到呢。 到达F国的时候,是一个清朗的午后。 本来说落地就给温望舒打个电话道歉的,可是当她看见小家伙的时候,也就把温望舒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瞳瞳!瞳瞳!妈咪!” 小家伙挣脱开Lisa的手,飞扑朝着慕以瞳跑过来。 慕以瞳丢了行李箱迎上去,结结实实和小家伙抱个满怀。 “妈咪!妈咪!”小家伙热情的用肉呼呼的小手捧着慕以瞳的脸颊,印了她一脸口水。 “夫人,欢迎回来。”Lisa跟着上前,微笑说道。 慕以瞳和她轻拥,“Lisa,谢谢你。” “妈咪!瞳瞳!妈咪!” 小家伙着急的揪住慕以瞳的衣角,一点都不想被妈妈忽视。 慕以瞳于是蹲下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肉肉。” 肉肉被最亲爱的妈妈吻了脸颊,立刻羞得脸红,耳朵红,别别扭扭的说:“妈咪,欢迎回来。” “谢谢肉肉。”慕以瞳牵住肉肉的手,Lisa帮她拖着行李箱,三人有说有笑的出了机场。 回程的路上,Lisa开车,肉肉和慕以瞳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停说话。 恨不得把上次她走了以后,自己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儿的说给他最亲爱的妈妈听。 “妈咪,我学会游泳了哦!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游了!”肉肉一激动,中文夹杂着F文。 慕以瞳笑着搂住他,亲亲他白净的额头,“肉肉真棒!” 被妈咪表扬,肉肉又不好意思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展现自己大人的一面,于是乖乖的坐直坐好,抓着慕以瞳的手认真的说:“瞳瞳,我已经长得足够大。” 慕以瞳闻言微怔。 肉肉听不见她的回答,有点着急的看着他最亲爱的妈咪,小心又期待的问:“瞳瞳,我还不够大吗?” 正文 第104章 擦身错过 妈咪曾经答应过他,当他足够大,会带他回到一个叫做四九城的地方。 妈咪说,那是她的故乡。 故乡啊故乡。 Lisa给他买的书上有写:月是故乡明。 他每天晚上扒在窗户上看月亮,他觉得F国的月亮已经很圆,很美了。 那个叫四九城的地方,月亮会更圆,更美吗? 他很好奇。 “肉肉。” 过了一会儿,慕以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谎话和哄骗对他来说,只是伤害。 可是她要怎么告诉他,他还不能回去? “这件事……” “瞳瞳,手机。”肉肉拱了拱小屁股,指着她的口袋提醒她,“你的手机在响。” 掏出手机,慕以瞳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一个晃神。 肉肉探头过来,漂亮英俊的小眉毛皱了皱,一字一顿的念:“温,望,舒。” 他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这三个字难不倒他。 而慕以瞳听见他念出这三个字,受惊一抖,手先于意识捂上了他的嘴巴。 “唔?”肉肉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她。 他不知道他亲爱的妈咪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Lisa,停车。” Lisa把车子停在路边,慕以瞳捏紧还在响的手机对肉肉说:“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好的,瞳瞳。” 深呼一口气,她推开车门下车,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才接起。 “喂。” 温先生打来电话却又不开口,这份别扭,让慕以瞳深深叹息。 “干嘛不说话?再不说话我挂了哦。” 她语气轻挑的威胁,当然没什么威慑力。 那边果然传来一声轻嗤。 她低笑,握着手机不经意转身,正好看见肉肉趴在车窗上。 他亲爱的妈咪看过来,小家伙立刻来了精神,又笑又挥手,肉呼呼的小手还学着时下最流行的比心。 “噗嗤”一笑,她又一阵心酸。 肉肉渐渐长开了,模样越来越像他,脾气却不像。 不像也好,要是和温先生一样爱闹别扭,她可就真的惨兮兮了。 “你笑什么?” 男声沉冷晦涩,可以听出来温先生心情不是很好。 慕以瞳扬着嘴角,口是心非:“没有啊,我没笑啊。” 于是温先生又不说话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么一个小东西。 会说话,长得好看极了,不粘人,懂事,招人心疼。 会游泳,会四国语言,会画画,写字也很好看。 虽然心里都懂,但从来不会问她关于爸爸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这些他都知道了的话…… 慕以瞳不敢想。 那是比堕入地狱还要可怕万倍的事情。 “望舒,对不起。” 终于,她轻轻的说出口。 这句道歉,是她欠他的。 不管是因为忘了他的生日,还是因为隐藏了肉肉的事情。 “对不起什么?”温望舒意味深长的问道。 慕以瞳轻咳一声,转过身背对着车子,望着远处。 “忘了温先生的生日,是我罪该万死。” 那一刻,温望舒明显察觉到一丝不同。 无端的某个想法一闪而过。 刚才她的道歉,似乎不仅仅只包括这件事。 “嗯。” “什么啊?你还真的打算让我去死?我要是死了,你不要难过死?” 她切换成那个没心没肺的慕以瞳模式,让温望舒恨的牙痒痒。 可惜两人此刻相隔的哪止千山万水那么简单。 “你最好有所觉悟吧!” 温望舒丢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把手机挂断,没给慕以瞳询问甚至细想的机会。 “莫名其妙。”腹议一句,她返身回到车里。 “瞳瞳。”肉肉扑过来,脸贴在她胸前,“温望舒是谁?你为什么和他说了这么久?” “没谁。”慕以瞳摸摸肉肉的头发,赶紧说了个别的话题岔开他的注意力,希望他赶紧忘记这个名字。 只是,她忽略了,肉肉不单单遗传了温望舒的长相,还遗传了他过目不忘的本领。 要他忘记,算是不可能了。 Lisa是在肉肉刚出生时就开始照顾他的F国人。 从来不过问肉肉的身世,慕以瞳具体身份还有一年才见儿子一次的原因。 她只是专心的照顾着肉肉,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疼爱。 慕以瞳对她的感激之情,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 Lisa也会做一点中式菜,但做的不算好。 肉肉最喜欢吃的,肯定是妈妈的手艺。 所以休息了两个小时,慕以瞳就带着他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 每年当她来的时候,就是Lisa的假期。 她会独立照顾肉肉一个月,陪他过完生日再走。 小家伙的生日就在三天后,他们一边挑选今晚的菜色,一边商量着生日那天的菜单。 “瞳瞳,我上次吃你做的红烧肉,很好吃。Lisa也帮我做过一次,可是不如你做的。”肉肉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偷吃购物车里的葡萄。 上次? 那还是一年前。 慕以瞳心里一疼,弯身和他碰了碰脸颊,“好的,那么今晚就做红烧肉好不好?还有葡萄不要再吃了哦,结完账回去洗了再吃。” “好。”肉肉羞涩的收回还要再向葡萄袭击的肉爪子,腼腆的点头。 Lisa说,肉肉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的像一个小孩子,更多时候,他很成熟。 慕以瞳何尝不知道,肉肉一方面和她撒娇,一方面又希望她看见他的成长,因为他真的很想去四九城,和她在一起。 小小的孩子就要这样饱受煎熬。 是她的过错。 红烧肉,糖醋小排,清炒菜心,西红柿鸡蛋汤。 小家伙一口肉一口饭,往嘴巴里填的一点声音没有。 慕以瞳盛了一碗汤,放在他手边,温柔的说:“喝一口,慢点吃。” 他抬起小脑袋瓜,嘴巴油乎乎,含糊不清的说:“谢谢瞳瞳。” 咽下嘴里的东西,肉肉捧着汤碗喝了一口,眯起眼睛,“好好喝。” 慕以瞳往他碗里夹了菜心,看不够似的看着他。 饭后水果小家伙又吃了不少,慕以瞳担心他吃太多积食,拉着他在花园里散步一个小时。 小家伙说很多幼儿园的事情,小女孩子都争着抢着做他女朋友,还把饼干课上做的饼干都给他吃,他吃很多,肚子就疼。 慕以瞳听得直发笑,蹲下身抱着他,“那,肉肉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有啊。”肉肉想也不想的回答。 “哦?是谁?” 肉肉脸红红,抱住慕以瞳的脖颈,蹭了蹭,“就是瞳瞳啊。” 这个答案,让她开心又窝心。 * 洗了澡以后的小家伙纷纷嫩嫩的一团子,头发湿哒哒的,像一只热乎乎的小狗狗。 慕以瞳用蓝色浴巾裹着他抱出来,放进被子里,用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肉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别提多可爱。 头发擦干,她扶着他躺在枕头上,几乎是沾上枕头,小家伙就打起轻鼾。 慕以瞳亲亲他的小脸蛋,给他掖好被角。 …… 温家。 冯暖心放下乳液,转身看向温成林,“今年要不要叫上望舒的朋友?还是就我们一家人吃顿饭?” 温成林摘下老花镜,捏了捏眉心,“就我们吃顿饭吧,简单一点。” “这样啊。”冯暖心点点头,又说:“不要弄得太简单,至少家里还是要布置一下。我明天去选几盆新的盆栽吧,还有蛋糕,也该定样式了。” 温成林笑了笑,朝她招手。 冯暖心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被他握住了手,“还有几天呢,不用着急。” “先准备着,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再落下什么,让望舒心里不舒服。” 叹息一声,温成林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冯暖心顿时脸红,“老夫老妻了,你真是……” “你这样为望舒费心,可是他却……唉,说到底,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没好好教好他。” “你不要这样说。”冯暖心拍拍温成林的手,“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望舒会接受我的。” “暖心啊,为难你了。” “不会,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为难。” * “你再说一遍!”温成林听了温望舒的话,怒目而视。 温望舒神色淡淡,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冯暖心脸色难看。 温嘉志喏喏的问:“真的吗?大哥,你不在家里过生日吗?” “嗯。” “胡闹!不在家里,你还要在哪儿!”温成林一拍沙发扶手,又想起最近的风言风语,“你是不是,是不是又和慕以瞳掺和到一起去了!” 此话一出,冯暖心不禁面露惊疑,脸色更白了几分。 “是或者不是,与你们何干?”温望舒看向冯暖心,这句话,很明显是对着她说的。 “逆子!混账!”温成林暴怒,起身就要朝温望舒冲过来。 冯暖心和温嘉志见状,急忙将他拦住。 “成林!你冷静点!冷静点!” “爸,您先坐下来。” 母子二人安抚温成林坐回沙发上,温望舒却起身,闲庭阔步般的往路上走去。 “你看看他!看看他!早晚有一天我得叫他气死不可!” 一杯酒刚喝了一半,房门被敲响。 温望舒抬眸,就见冯暖心推开门走进。 “出去。”他冷冷淡淡,掷地有声。 冯暖心站定在原地,温和的劝:“你爸刚才是太生气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呵!” “望舒,你爸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希望能够陪你过生日的,他是很在乎你的。” “这话,轮得到你来和我说吗?” 她握紧手指,自嘲一笑,“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管你怎么讨厌我都好,可你爸,你不该伤害他,他……” “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温望舒搁了酒杯,视线阴鸷。 冯暖心僵住,半响才转身,打开门出去。 几乎在门关上的同时,酒杯砸在墙上的声音随之而来。 她静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抬步离开。 …… 慕以瞳确实在F国收购了一家香水公司,生产一些小众牌子的香水。 这些年,多少也小有名气。 如果不做的真实些,怎么可能瞒得过温望舒那双火眼金睛。 “叮!”一声电梯门开,慕以瞳牵着肉肉走出。 “瞳瞳,我中午可以吃KTC吗?Lisa每次都不让我吃。” “这个啊,”慕以瞳低笑,“让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我们就吃那个吧,瞳瞳,瞳瞳,妈咪。” 有说有笑的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在这里的美女秘书迎上来,微笑说:“慕总,有客来访。” “有客?是谁?” 一边说着,她一边拧开门。 背对着门口方向,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 慕以瞳心脏骤然一紧! 温望舒听到声音回过身,只来得及看见一闪而过她惊慌失措的脸。 那个瞬间,有什么仿佛于指缝间悄然流失。 正文 第105章 怕被你发现的是你儿子 背靠着门板,手指死死捏在门把手上,她脸色惨白一片。 “慕总?” “瞳瞳?” 两道声音响起。 慕以瞳才好似回过神,一把捂住肉肉嘴巴。 “Ada,你带,带他去,去会议室,对,去楼下会议室,不许出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慕总。” “肉肉,跟Ada阿姨过去,妈咪,妈咪一会儿找你好不好?” 肉肉乖巧的点头,牵住Ada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她开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再次推开门的,已经是一个戴好假面,从容不迫的慕以瞳。 “你怎么突然来了?” 表情也处理的恰到好处。 惊讶,惊喜。 温望舒望着她,凤眸盛了冷色。 其实,她后背冷汗还未曾退去。 其实,她腿肚子在打颤。 其实,她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 望舒,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望舒,他好聪明,好像你。 望舒,你会喜欢他吗?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你怎么这样看我?”她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微微仰着头,“嗯?” 现在,细微表情也无懈可击了。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无意识的摩擦她妖艳的红唇,“不是抱歉吗?我来亲自接收你的歉意。” “你这个人!”她一拳擂在他胸前,笑骂,“是不是傻!就为这个?大老远跑来?公司呢?” “没我几天,温氏也不会垮。” “是是是,温先生说的是。” “你?”温望舒张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慕以瞳于是微笑,踮起脚尖,手臂缠住他的脖颈,红唇印上去,呢喃:“我的歉意,你想收下多少?” 他薄唇勾起,手臂箍在她腰上,托住她的后脑勺,声音沙哑:“你有多少?” 下一秒,四片唇瓣相贴,一片柔情蜜意,绵绵无限。 温望舒把她按在办公桌上,不顾她嘟嚷着喊硬。 开始还进退有度,后来就彻底放开了手脚。 慕以瞳被他折腾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瘫软在桌上,后背蹭的红了大片,火辣辣的疼。 他还是不满足,俯身下来咬她的脖颈,像是暗夜里的吸血鬼。 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间,慢慢收紧,嘴里气若游丝的求:“好了,不要了,不要了……” 低吼一声,他终于压在她身上,粗喘着气,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环绕包围。 * 在她办公室里的休息间收拾停当,温望舒点了一支烟,慢慢的吸。 慕以瞳洗了个澡,脸上还残留着驼红。 眸子也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晶晶亮。 他朝她招手,她就乖乖的扭着腰走过去,坐在他怀里。 修长的手指勾了她肩头半干的发丝,他碾灭了烟,含着她的唇,“陪我。” 慕以瞳眨巴大眼睛,往后撤开一点,“千里迢迢跑来吃顿肉?过生日?” “有何不可。” 得! 温先生就是这么任性。 只是…… 她窝在他颈窝里,捏着他的手指,“你过完生日就走吗?” “再说。” “咦?” “你跟我一起走。” “我还要处理业务。” “那就,我等你?” 本是一句试探。 可当真看见她微微变了脸色,温望舒便笑了,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他凝着她的双眸,“怎么?难不成你在这里养了情夫,怕被我发现?” 还真的怕被你发现。 不过不是情夫,是你儿子。 慕以瞳打掉他的手,佯装薄愠,“是是是,我就是养了个情夫!我每年都过来和他偷晴!你满意了?” “……” “温望舒我告诉你,你别给我句句试探!我累死累活忙一个月处理业务,在你眼里成什么了?你要是看不惯,非要日日夜夜锁我在你身边,就把这家公司收购了,再把远扬一并收购了,把我养在笼子里,我给你当金丝雀好不好!” 这一回的狐假虎威,慕以瞳成功了。 她的怒气太逼真,戏也演的堪比影后。 温望舒微怔,居然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见好就收。 再来,他反扑起来,她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吗?嗯?非要一见面就吵架?” 转换了语气和态度,她开始软软的苦口婆心。 温望舒冷笑,“吵架?是谁跟吃了枪药似的?难不成是我?” “还不是你招我的。”她飞个媚眼,撒娇的嘟唇:“你都这么远跑来了,我们不吵了,我好好陪你过生日好不好?温先生要什么都给,天上月亮我都给你摘去,行不?” 温望舒被她哄得耳尖微红,又恼又无奈的捏住她的鼻尖。 慕以瞳明艳艳的笑,知道,这算是雨过天晴了。 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你住哪儿?” “不知道。” “我也没在这里置办房产,毕竟一年也就来一次,我都住酒店的。我这就退房,再给你订酒店。” “退房干什么?”他重新勾着她的发丝在指尖,“我直接过去不就行了。” 慕以瞳眼神一闪,笑着说:“算了吧,我可不敢让温先生住我那个酒店,我得给温先生订最好的,最贵的。” 趁着上洗手间的空档,慕以瞳打给Lisa。 不好意思打扰Lisa的假期,请她马上过来带肉肉回家。 肉肉因为突然就不见了亲爱的妈咪,所以有点闹脾气。 他不是那种会大哭大叫的孩子,生气了也只是板着脸,小脸铁青的不说话。 Lisa哄着他,带他去吃念念已久的KFC,小家伙的脸色都硬是没有转晴。 慕以瞳也知道委屈了儿子,可是没有办法。 …… “咔!” “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木子,还行吗?站这么久,腿不疼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好了。”不太习惯受到这么多关心,薛木子羞涩的道谢。 经纪人方沐走过来,对她说:“明天的拍摄在下午,一会儿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 方沐看着她,面对她单纯的眼神,有些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开车把薛木子送回家,看着她进了公寓楼,方沐才驱车离开。 而她车子刚开走,本来进楼的薛木子又返身出来。 取出背包里的鸭舌帽和口罩戴好,她去了小区门口的超市。 今天收到他的短信,晚上会过来看她。 因为这条短信,她已经兴奋一整天了。 买好了菜肉,薛木子又买了菜谱,准备照着给他做几个菜。 想到一会儿他会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雷旭琛开门进来,就听到“乒乒乓乓”一阵响。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判断那声音是从厨房传出来的没错。 关上门,他换了拖鞋走向厨房。 明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女孩子穿着粉色的小围裙,高举着菜刀,努力的剁排骨。 因为太过专注,她都没有发现他回来了。 “咳!”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听到声音,薛木子转过身,惊喜喊道:“你回来了!” 忘了手里还举着菜刀,她就这么朝他扑过来。 “哎哎哎!”雷旭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蹙眉:“刀,刀放下。” 薛木子愣了一下,随后小脸红透。 把刀放在料理台上,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叹息一声,他走上前,把女孩子拢到心口。 下巴抵在她发顶,他打量着厨房的一片狼藉,柔声问:“你在,做饭?” 怀里女孩子闷闷的回答:“嗯。” 可是她太笨了。 菜谱倒是写的清清楚楚,但是做起来就好难。 弄了两个小时,她只拌出来一道凉菜,还因为盐没有掌握好,咸了。 最后大餐没有做成,雷旭琛挽了袖子,手脚利落的泡了两碗泡面。 和他的女孩子在一起,头碰头的吃。 薛木子吸溜着面条,偷瞄他。 “怎么了?” “对不起。” “嗯?” “我,我想给你做饭的。” 没想到结果反而让他下厨,还吃得泡面。 “你知道我馋泡面多久了吗?”雷旭琛笑意晏晏,“就想吃这一口呢。” 明知道他是安慰她的话,可是薛木子心里还是比吃了蜜还要甜一些。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好好做。” “你已经欠我一个下一次了,记得吗?” 说起这个,薛木子愣了。 雷旭琛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吃吧。” 吃了饭没什么可做的,薛木子洗了水果端出来,陪他一起看电视。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捏着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台。 雷旭琛的气味对薛木子来说,太过安全安心。 靠在他怀里,她渐渐开始昏昏欲睡。 当她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他关了电视机。 她一下子清醒大半,揉着眼睛,“不看了吗?” “嗯,你不是困了,去睡觉吧。” 她点点头,又因为想到什么而抿了唇角。 * 床头灯调的很昏,很暗。 雷旭琛半靠在床头,身上坐在满脸潮红的薛木子。 “你……” 他出口的声音极其暗哑。 薛木子鼓足勇气,俯身亲吻他的喉结。 他的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尽力气将她往后扯开。 “女孩,乖,睡吧。” 她却使劲儿摇头,窸窸窣窣的在他面前褪去衣衫。 正文 第106章 温望舒看着面前小家伙 女孩子的皮肤白皙胜雪,又因为害羞而泛着些微薄粉。 看上去,十分像某种可口细腻的小点心。 不可否认,这副身体,玲珑有致,发育成熟,不似外表看上去的青涩。 雷旭琛从不认为自己是可以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但他不碰薛木子的原因有二。 一是,她年纪小,人也单纯,他对她确实有怜惜。 二是,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太过认真,这让只是把感情当调剂品的雷旭琛有所顾忌,只怕碰了之后变得棘手。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女孩子,他想要,大把大把什么都不求的前赴后继。 薛木子错就错在,她不求别的,但求他心。 而他这种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 “木子。”雷旭琛叹息一声,叫她的名字。 薛木子当即就红了眼睛。 她虽然单纯,却不至于愚蠢。 更何况,女孩子对这种事情是有自己的直觉的。 他不想要她。 只从他叫她的名字里面的冷静自持,她就知道了。 “为什么?”她拖着哭腔,趴在他胸膛上。 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胸前,激的雷旭琛心口莫名一动。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她仰起头,可怜兮兮的问他,“你说,我可以改,我都改的。” “不是你不好,你很好。”他微笑,揉着她的头发,“就是太好了,所以你要找个正经人谈恋爱,知道吗?” “你不行吗?”她小心翼翼的咬着下唇,怯怯的问,“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呢?” 这个问题,把薛木子问的呆住。 半响,她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木子。”他一边拿起衣服给她穿好,一边抱着她躺在枕头上。 女孩子满脸湿泪,眼珠黑如乌墨。 雷旭琛抚着她的头发,“你还小,还不够看清人,我不是什么好人,知道吗?” “不,你是好人!”她蹙着细细的眉,坚定的反驳。 这张“特殊”的好人卡,雷旭琛领取的心酸。 “呃,谢谢你把我当好人。” “你是好人,在我心里你最好。”女孩子伸出纤细的胳膊缠住他的脖颈,小脑袋往他颈窝里钻,蹭啊蹭。 雷旭琛拍着她的背,温声说:“也许保持原样对你来说,也好。” 她是一张干净的白纸,有无限可能。 他曾经想要在上面写画,把她变成他觉得她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发现,与其那样,不如他护着她,就让她一直干净洁白,一尘不染。 这个浑浊的世界,他为她挡住外面的阴霾。 精心的培养,一株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包括被他污染侵占的清新百合。 “什么原样?”她打着哈欠问。 雷旭琛笑笑,没回答,“睡吧。” 睡? 薛木子想起什么,支吾着对他说:“可是,你,我……” “下次吧。”他又这样敷衍。 本来主动一次,已经用尽她全部力气,再主动,她今天恐怕没有勇气做来。 那就,下一次。 下一次一定要成功。 她暗自发誓,又一个哈欠后,安心的闭上眼睛。 …… 阳光穿透酒店的层层轻纱,铺了一地细碎的光。 大床上,男人趴卧,白色的薄被搭在腰间,露出蜜色的背脊和笔直肌肉紧实的长腿。 慕以瞳披了睡袍坐起身,纤细的腕子即可被修长的手指攥了。 “干嘛啦?” 睡眼惺忪的睨了她一眼,他轻轻一扯,她便往后倒回,顺势被他困在身下。 他卸了大半的力气压着她,薄唇正好落在她颈侧,含了一块肉在嘴里慢慢的啖。 “喂,喂,温望舒!” 慕以瞳喊了他两声,不见他搭理,于是胆大包天的拧了他耳朵,“你不想吃早饭了?” 她特意借了酒店厨房,准备早上给他煮长寿面吃的。 今天温先生生日,温先生最大。 “吃你好不好?” 他邪邪一笑,凤眸轻睐,又开始闹不正经。 慕以瞳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恶声恶气:“吃你个头。” “啧!你这女人!” “起来啦!”她一手捏了他腰间肉,趁机将他整个掀开。 温先生懒懒的躺在一边,什么都没穿,就那么大咧咧的横躺着,挑着剑眉看她。 慕以瞳到底没他脸皮厚,愤愤的扯了被子盖住温先生的庞然大物。 “你要弄什么?” “等下就知道了,你困就再睡一会儿。”说到这儿,慕以瞳眼神一闪,言笑晏晏,“毕竟昨晚,温先生纵浴过度,身体只怕亏得慌吧?” “呵!”温望舒危险的勾唇,“我亏不亏,要不要你现在来试试?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在我身下求饶,一边哭一边喊,望舒,不要了,不要了……” “你闭嘴!” 成功被温先生攻击的脸红滚烫,慕以瞳剜了他一眼,摔门出去了。 温先生心情却大好,阖了眸子假寐。 热水滚动,“咕噜咕噜”响撞击着锅盖。 慕以瞳一手拿起锅盖,一手下了面条进去。 三遍冷水,用筷子细细的搅动,防止粘黏。 卧室里,温先生补眠十来分钟,缓缓的起身,赤着身体进浴室。 洗漱更衣,他晃荡着从屋里走出。 还没等走进厨房,就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 “怎么会呢?当然爱你啊,嗯嗯,知道了,乖。” 眉峰一拢,他站定,半天没动。 慕以瞳煮好面端出来,一眼就看见他站在那里。 “正好,寿星,吃面。” 她笑嘻嘻,把碗放在餐桌上。 温望舒一脸似笑非笑,高深莫测,并不动步。 慕以瞳靠在桌边给他剥鸡蛋,刚出锅的鸡蛋,有点烫,她边剥嘴上边吹着气,样子滑稽可爱。 算了,今天就不要跟她计较。 她那个脾气,说上两句就非要闹到鸡飞狗跳不能收场。 终于迈步,他走到餐桌边坐下来。 “鸡蛋。” 白嫩嫩的煮鸡蛋面相好极了,一颗鸡蛋一碗面,配着一叠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小咸菜。 她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和他一模一样的早饭。 “寿星,生日快乐,我也跟你蹭着吃一碗长寿面,沾沾喜气。” 她笑的那么好看的样子,让温望舒看着也忍不住扬起唇角。 静静的,两个人吃完了面。 慕以瞳收拾好碗筷,问他:“今天温先生打算怎么过生日?随便说,我尽量满足。” 温望舒彼时正无尾熊一样熊抱在她身后,闻言,淡声说:“要我说?” “嗯啊。” “什么都不做,就在酒店里做唉好了。” “喂!”慕以瞳拧眉,轻轻给了他一个手拐,“不许闹!” 这么下流的过生日方式,亏得温先生想得出来。 “你要是不好好说,就要全部听我的。” “你的?” “要我说,我们一会儿收拾着出门,先去给你选一份生日礼物。下午我约了DIY手工蛋糕店那边,一起做蛋糕。接着就是晚上,去餐厅吃饭。” “最后,”他听完她的安排,补充,“回来做唉。” “做做做!你就知道做!当心真的晶尽人亡!” * 选礼物的时候,路过卖火机的精品店,慕以瞳想起给晋皓送的那个乌龙,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 温望舒被她带的也停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就转头问他:“要不要给你买一支打火机?” 他会知道打火机背后的含义吗? 如果他知道的话,如果他也知道的话…… 可惜,没有如果。 他不知道。 看他反应淡漠的表情就可知。 “随便。”温先生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 慕以瞳如被雷劈过一样,猛然回神。 天! 她刚才,刚才是疯了吗?! 耙了耙头发,她又干笑着:“算了,吸烟有害健康,你还是少吸烟,打火机,打火机别买了。” 说完,慕以瞳拉着他脚步略显急匆匆的奔向电梯。 温望舒侧目睨了她一眼,又睨了眼那家精品店,若有所思。 做蛋糕果然还是女孩子的活。 光是看蛋糕师傅讲演步骤,温先生就已经一脸不耐烦。 慕以瞳无奈,只好推着他出去等。 “你乖乖的,我做好就来找你。” 温望舒拧着眉,其实想说他根本不想要蛋糕,可是看她那么兴致高昂,又特意来学的份上,只能把不想要三个字吞回肚子里。 蛋糕店外面有一张休息的长椅,他就坐在那上面等慕以瞳。 临近黄昏,阳光早已经变得柔和。 他望着街景,车辆,来往行人默默出神。 “哎呀!” 突然,怀里一头扎进来一个小东西。 穿粉粉的公主裙,圆嘟嘟的脸,头上还戴着公主皇冠。 本来是小东西的全责,可是没等温望舒说什么,她反倒先发制人,放声大哭起来。 温望舒怔然,这时又有一个小东西快步奔过来。 “爱丽丝!” 另一个小东西的小肉爪子抓住哭泣小东西的手,细细的小眉头紧蹙,十分不悦的看向温望舒,“叔叔,你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 他居然说的中文。 奶声奶气,却又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震慑力。 温望舒看着面前的小家伙…… 正文 第107章 为你弹琴 他看小家伙。 小家伙也同样仰着脖子看他。 这么说吧,能够在温先生眼神底下不露怯的,没几个人。 慕以瞳算一个,眼下这个肉呼呼的小东西,也姑且算一个。 “肉肉。”爱丽丝反手拉住肉肉,吸吸鼻子,怯懦又小小声:“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个,这个叔叔。” 温望舒闻言,慢慢的勾唇笑了。 听听,终于有人出来正义直言了。 不然这小东西一脸斥责,是几个意思。 “那又怎么样?”肉肉板着脸,看了眼温望舒,转头温声对爱丽丝说:“我妈咪说了,男人就应该让着女孩子。他看见你不躲开,是他的错。” “呃,可是叔叔要是躲开的话,我不是要摔在地上?”爱丽丝咬着粉嫩的嘴唇,一丁点都不明白肉肉的良苦用心。 肉肉无奈的看着自己可爱的“猪队友”,彻底无语了。 “再说,”而爱丽丝好像还嫌插在肉肉小心脏上面的刀子不够深,羞怯的偷看温望舒,用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很大声的声音说:“这个叔叔好漂亮,和肉肉一样的。” 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只可惜当下,一大一小没有一个明白。 肉肉不满意自己和这个没有绅士风度的叔叔做比较。 温望舒则是因为被和小屁孩做比较而无语。 “爱丽丝,肉肉,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时,爱丽丝的妈妈快步走过来,一左一右牵住两个宝宝,“这位先生,我的孩子们没有给您造成麻烦吧?” 温望舒特意看了肉肉一眼,接收到小东西眼神传达的意思:你敢说有就惨了。 淡淡一笑,他温声说:“并没有,您的孩子很,可爱。” “哦,谢谢先生。” 爱丽丝妈妈微笑,让两个宝宝跟温望舒说再见,然后牵着他们离开。 临走前,肉肉又丢给温望舒一个算你还上道的眼神来。 实在太有意思。 温望舒的笑意一直保持到慕以瞳拎着亲手做的蛋糕从店里出来找他。 “你很高兴?” “嗯。” “什么事这么高兴?” “遇见个有意思的小东西。” “小东西?小孩吗?” “嗯。” 慕以瞳更觉得奇怪,温望舒接过她手里蛋糕盒,她挽住他的手臂,“真奇怪,你不是不太喜欢小孩子?” “还好吧。” “那如果有个小孩子,你天天面对他,你会,会觉得烦吗?” 停住脚步,温望舒转头看向她,凤眸里萦了一丝莫名之意,“你在,试探什么?” 慕以瞳只是低笑,“你想多了,聊天嘛,我就是随口问问。” * “爱丽丝,肉肉,以后记住一定不要乱跑哦。”爱丽丝妈妈把饮料递给两个宝宝,“刚才妈妈一转头,你们就不见了,吓死妈妈了。” 肉肉咬着吸管,看了爱丽丝一眼。 爱丽丝马上乖巧的做小白兔状,眨巴着娃娃一般的大眼睛,眸子里盛满了无辜。 “肉肉,你明天不是过生日吗?这是爱丽丝给你的礼物。” 爱丽丝妈妈说着,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只蓝色的礼盒。 “生日快乐!肉肉,礼物是我选的!”爱丽丝接过妈妈递来的礼盒,亲手送给肉肉。 “谢谢爱丽丝,谢谢阿姨。” “不客气。爱丽丝,我们先送肉肉回家哦。” “好的。” 车子启动,爱丽丝迫不及待的让肉肉打开盒子。 她想要快点看见肉肉吃惊的表情。 肉肉没办法,面对她期待的大眼睛,只好就在车里拆了礼物。 “巴斯光年?” “是啊,你喜欢吗?肉肉。” “喜欢。” 爱丽丝叽叽喳喳说着自己是怎么选了这份礼物,详细到自己的小纠结。 肉肉一直静静的听着,表现出一个小绅士应该有的耐心。 “可是肉肉,今天那个叔叔真的好好看是不是?” 话题怎么又跑到这里? “有吗?” 没有得到一样的认同,爱丽丝不放弃,“有啊,真的真的啊,而且你们两个长得很——像哦。” 拉长音调,表示可靠性。 像? 才没有呢。 自己明明比那个不绅士的叔叔帅多了。 瞳瞳说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 这么一想,爱丽丝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彼时,正被亲儿子嫌弃的某人鼻子一痒,揉了揉,不小心就打了一个喷嚏。 要说打喷嚏也不要紧,可是在高级餐厅,周围又那么安静的环境下,就有点…… 温望舒当即铁青了脸色,薄唇抿直。 慕以瞳忍啊忍,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她笑了,正在负责为他们点餐的男侍应生也没忍住,只是到底训练得宜,人家只是悄悄弯了弯嘴角。 可惜这细微的表情变动,还是被温望舒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 眼看着温先生要当场暴走,慕以瞳赶紧对男侍应生说:“就先点这些,红酒就上我刚才试的的最后一瓶。” “是,请稍等。” 男侍应生恭敬转身离开,温望舒便冷笑着问,“好笑吗?”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红唇上扬,“好笑啊。” “!” “哎呀,有什么嘛,不就是,不就是打个喷嚏?” 她挑眉,眼睛眨巴眨巴。 温望舒怒极反笑,很想,很想就这么当场收拾她。 不过,着什么急? 吃了饭,长夜漫漫,他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花样。 本来凌厉的人突然收敛了锋芒,这就不得不让人在意。 再看他眸里盛放,慕以瞳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你又在想什么坏事?”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漫不经心,“有吗?” “你……” “先生,小姐,你们的红酒。” 男侍应生送来红酒,打断了慕以瞳的追问。 想着今天他生日,自己还是大度一点,不跟他计较了。 反正他想来想去,也都是吃啊吃那些事。 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怎么就没够呢? 她是人,血肉之躯啊,他这么个操练法,也不想想她的感受。 还真是秦兽呐! 红酒,牛排,钢琴曲。 精致的餐厅,两人相对而坐。 “cheers,祝我们温先生,生日快乐,越来越帅,越来越有钱。” 她说着俏皮话,笑容灿灿。 温望舒难得眉眼温存,耳尖微红的说:“谢谢。” 高脚杯“叮当”脆响。 她的脸被灯光照的柔和缱绻,蜜意绵绵。 中途时候,温望舒起身去洗手间。 等他回来,就发现本该坐在座位上的某女不在。 剑眉微蹙,他一寻,见她半弯身子站在钢琴旁,和弹钢琴的少女说着什么。 心有灵犀。 慕以瞳眸子一抬就与他对上,淡淡一笑。 温望舒坐下来,视线遥遥落在她身上。 少女起身,慕以瞳换坐到钢琴前。 她这是,要弹琴吗? 下一秒,生日歌响起。 她弹的不是十分的熟练,但是很努力的在弹奏。 这样的餐厅,她蹩脚甚至有些刺耳的钢琴曲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但她丝毫不在意,低眸弹得那样认真。 于是,温望舒堪称虔诚的望着她,要将她刻进心底里一般。 他想,就算有一天他老了,死了,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 “喂?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以瞳已经回到座位,并且在他眼前挥舞着手。 “不是吧?有没有这么惊讶?” 温望舒回过神,掩饰的端起手边红酒大灌了一口。 慕以瞳撇撇嘴,双手托住下巴问他:“我是不是弹得很烂?” “嗯,挺烂的。”他实话实说。 可是,是我听过最动听的钢琴曲。 这一句,在心里对她说。 “是吧?”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时间练习啊,我现学的嘛。不过我感觉我还是很有天赋的,不如回去买个钢琴弹着玩?” “算了,你还是不要侮辱钢琴了。” “喂!” “挺好的。” 他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 慕以瞳怔住,等咂摸出里面滋味,不禁红了脸。 他总是能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变成动听情话。 这是专属于温先生的特殊技能。 当然,只对慕以瞳一个人有效。 因为,她傻啊。 傻傻的对他…… * 今晚的第一次结束在门后。 温先生情急,情动的连去床上都没顾得上。 慕以瞳喘息着,被他抱着走。 她呀呀的叫,咬他的耳朵,“你真要弄死我呀!” 温望舒笑的整个一妖孽! 把她按在床上,居高临下。 “怎么?在餐厅里不是笑的挺高兴?” 就知道小心眼的温先生要找她的毛病。 现在在床上,他算是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 想着,慕以瞳就一阵后怕。 “我,我错了。”嘟着红唇给他道歉,她讨好的勾住他脖颈,小狗一样舔他的脸,“温先生就饶了我呗?” “你看现在几点?”温望舒却突然问起时间。 慕以瞳不明所以,转眼望向墙上钟表。 “10,10点半。” “嗯,我们从今天做到明天好不好?” “你,你,我,我……” “嘘,开始了。” 咒骂。 慕以瞳好想咒骂温望舒祖宗十八代。 可是没多长时间,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温先生好棒。 温先生好厉害。 温先生真秦兽! 正文 第108章 携手出席,温氏年会 肉肉睁开眼睛,一点都没懒床。 先去浴室快速的洗漱,紧接着换上亲爱的妈咪给他买的新衣服。 收拾妥当,小家伙兴奋的跑到慕以瞳卧室,礼貌敲门。 所以当Lisa端着新煮好的面条加鸡蛋,去小家伙卧室找人时,就发现空空如也。 一想,她又去慕以瞳卧室。 果然,小家伙坐在床上,正在生气。 今天是他生日。 可是他最亲爱的妈咪居然不在。 妈咪明明就在这里,他竟然也有两天没见到她了。 “肉肉?” Lisa微笑走过来,把手里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要不要吃面条?很好吃哦。” 小家伙别开头,表示安抚的不要。 他一直很乖很乖,非常乖。 生气闹别扭的次数屈指可数。 Lisa哄了半天,肉肉还是板着一张酷酷的小脸。 无奈,她只好去搬救兵。 * 手机响起的时候,慕以瞳正被温望舒困手困脚,困在怀里。 他的爪子还罩着一只小白兔。 慕以瞳轻轻拿开他的手,半坐起身。 眼看着马上要够到手机,却不妨他突然发力,把她重新压在身下。 “干什么呀。” “别管它了。”他贴着她的脖颈,睡意沉浓。 “不行,我看看是谁,没准有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他不悦的咕哝一句,“陪我睡觉。” “哎呀,你不要这么幼稚。”慕以瞳讨好的在他唇上吻了几下,哄:“我接一下,回来继续陪你睡好不好?” “不好。” “温望舒!” “……” “望舒……” “啧!”他半眯着眼,总算是挪开了身体,放她自由。 她嘻嘻笑,又往他唇上响亮的“啾”了一口。 他发出嫌恶的气声,却在她拿着手机快步出门后,弯了嘴角。 调整了一个睡姿,索性扯了她枕过的枕头抱在怀里。 权当,是她了。 很好,还有她的味道呢。 看是Lisa的电话,慕以瞳就知道不好。 仔细关严卧房门,她跑到距离卧房最远的露台上去接。 “喂,Lisa。” “夫人,肉肉,不太高兴。”Lisa斟酌着用词,“今天,您有时间回来吗?” “我……”慕以瞳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不敢轻易许下承诺。 她不想欺骗肉肉,让他更加失望。 “是不是我妈咪?”肉肉踮脚,抓着Lisa的衣服,“给我听,我要听。” “夫人,您等一下,肉肉想要跟您通话。”Lisa说完,弯身把手机交给肉肉。 小家伙一拿到手机,贴上耳朵就开始委屈:“妈咪——” 慕以瞳登时心都碎了。 鼻子酸涩,偏偏还只能强忍着精神,“嗯,dear。” “妈咪,你忘了吗?今天是我生日哦。”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提醒,其实他知道,他最亲爱的妈咪不会忘记的。 “没有哦,我没有忘记哦。生日快乐,dear。” “妈咪,你很忙吗?” “唔,嗯。” “哦。” 接下来,小家伙不说话了。 慕以瞳想着他应该不会哭,可是又想,他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这几年,风雨无阻,她每年一定会陪他过生日的。 可是温望舒这边,她就算有三头六臂,都没自信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惹急了他,肉肉的事情必定瞒不住,到时候…… 小家伙振作了一下精神,不想为难他亲爱的妈咪。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有Lisa陪着我,妈咪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肉肉。” 其实她想说,dear你不要这么懂事,妈妈会心疼。 她想说,dear你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发脾气,可以哭喊着非要妈妈陪你,妈妈就不会觉得这么难过。 “肉肉,妈咪要挂了哦。” “嗯,好的。” 等那边主动挂断,肉肉再也坚持不住,扑到床上,小声的哭起来。 Lisa看他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却硬是不发出很大声音。 自己也是满脸的泪。 擦了一把,她蹲下来,拍拍他肩膀,“肉肉,要不要吃面?” “我,我,想,等,等会儿,吃,吃。” “好,那我先端出去好不好?” “嗯。” 重新回到卧房,就看见温望舒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系袖扣。 一怔,她讶然:“你?” 温望舒快步朝她走来,一手箍住她细腰,一手按住她后脑勺,不由分说的吻下来。 “唔?” 慕以瞳没防备,被他吻的极其深入彻底。 嘴巴里的氧气全部都被他吸走了,她喘不上气,憋得俏丽小脸通红,忍不住捶打他的肩膀。 “疯了吗?” 晶晶亮染着薄愠的眸,含嗔带怒。 温望舒喟叹一声,抚着她的脸颊,“真想把你打包带走。” “什么意思?”她歪头,一喜。 可惜,喜形于色。 温先生脸色微变,放开她,后退一步,单手插在口袋里,“我有急事,要马上回国。” 顿了一下,他剑眉一挑,笑意沉冷:“你看上去,很开心。” “哪有。”她嗔怪的瞪他一眼,上前挽住他手臂,蹭了蹭,“我才没有呢。是什么急事?很急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她的乖顺终是愉悦了他。 温望舒低头往她额上难耐的反复吻了吻,修长手指摩擦着她的下颌,“不必了,我回去处理。” 慕以瞳“嗯”了一声,抬起头,“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 “你等我一下,很快哦。”她踮脚往他唇上印了一口,飞快跑去浴室。 机场。 温望舒搂着她又一个绵长热吻。 结束时,她气喘吁吁被他拍着后背安抚。 因为刚才差点晕过去太丢脸,有点不高兴的嘟着嘴巴。 甜美的播音员提醒登机的声音响起,慕以瞳才脸色稍霁,给他整理衣服,“走吧,我会早点结束这边早点回去。” “嗯。” 他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红唇上,半响吐出两个字:“你乖。” 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意有所指。 又想着,若是他真的知道什么,就算心思再深,也不会一点端倪不露。 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啰嗦。”她回了他两个字,往后退,干净利落的挥手,“赶紧走。” 温望舒转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 骤然一瞬,她心里喜悦的同时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 摇摇头,慕以瞳深呼一口气,返身出了机场。 意外之喜,她可以陪肉肉过生日了。 …… 一周后。 四九城机场。 慕以瞳拖着行李箱走出。 浅蓝色铅笔裤,矮靴,斜肩斗篷,半露盈盈细腻白腰,长发披肩,黑超遮面。 路过的人不时看她,还以为她是明星。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微微不耐的蹙了眉。 五分钟后,黑色车子停在眼前,她家小秘书急匆匆下车来。 “抱歉,路上堵车。” 慕以瞳哼了声,纤细的手指挑下黑超,一双大眼盛满鄙夷。 抬脚毫不留情的踢上车轮胎,“你确定是堵车,而不是你这辆老爷车太慢?”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嫌慢,打车。” “啧啧啧!我才出去几天,你又练得更加伶牙俐齿了哈。”慕以瞳捏住他下巴,轻挑的转动。 许平川挡开她的手,精光在眼镜后一闪而过。 慕以瞳撇嘴,“拿行李上车。”说完,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许平川把她送回慕家,下车后,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盒香水扔他怀里,“礼物。” “F国分公司产的?” “嗯哼。” “您还真是勤俭持家。”送这个,省了礼物钱。 “我一直这么贤惠。”得意的昂着下巴,慕以瞳拉了行李箱,摇曳身姿往家里走。 看她进门,许平川才上车,驱车离开。 “我回来了。” “瞳瞳?”慕毅看见她甚是惊喜,“来来。” 慕以瞳把带的香水给了盛宛萍一份,还有一份留给慕晏晏。 “晚上想吃什么?让桂嫂做几个你喜欢的菜。” “吃什么都行。”慕以瞳笑笑,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几张纸。 慕毅展开一看,眉眼带笑,“长进了不少啊。” “一直在练习的,也有请书法老师。” “嗯,不忘本就好。”说完,慕毅将几张纸小心的收藏。 盛宛萍不知道他们父女打什么哑谜,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斤斤计较。 起身把客厅让给他们说话,她自己去厨房吩咐桂嫂做菜去了。 晚上慕晏晏回来,看见慕以瞳带的礼物就嚷嚷:“每次都是这个,没个新意!” “你不要还我。” 慕晏晏急忙把香水藏到身后,瞪大眼睛,“送了人还往回要,爸爸你看她!抠门!” 慕毅哈哈笑,搂住撒娇蹭在自己怀里的小女儿。 慕以瞳不屑的看着她,“都多大人了,还撒娇!” “你吃醋了吧!”慕晏晏撇嘴,“爸爸你看,她吃醋啦!吃醋啦!”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那是最美好的光阴。 闹了,累了,各自回房间休息。 慕以瞳洗了澡出来,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温先生低沉的男声传来:“回来了。” “嗯。”往床上一躺,她摊开四肢看着天花板,“你的事解决了?” “现在才来问,会不会太晚?” 得! 温先生是质问她一周没电话的罪过。 那也不能怪她啊。 和她家宝贝肉肉在一起,她压根想不起别人,就连温先生也抛诸脑后。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关心太晚了,温先生不高兴,就不要收下这关心了。” 温望舒又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慕以瞳嘻嘻笑,只听他说:“下周五,把时间空出来。” “下周五?”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什么日子?空出时间干什么?” “参加一个宴会。” “哦?什么宴会啊?” 听出她语气里的算计,温望舒冷笑:“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给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 “喂!” “那天你除了跟着我,什么都不许做!” “什么呀!凭什么不许做!什么宴会那么装腔作势!” “温氏年会。” 温望舒淡淡丢来四个字,吓得慕以瞳一把掐断了手机。 不敢置信自己被挂了电话,温望舒反应了几秒钟,气冲冲的回拨。 良久,慕以瞳才接起。 没给她说话机会,温望舒先发难:“你敢挂我电话!” 她蔫蔫的哼唧了一声,可怜巴巴的问:“我可不可以不去?” “你说呢?” “可以。” “不可以。” “温望舒。” “……” “望舒,望舒,叔叔……” “慕以瞳,你怕?” “……嗯。” 过了好久好久,他低低的声音传来:“不用怕。” 瞬间,她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四肢百骸都热起来。 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两口,她翻身把手机压在脑袋下面,扯了被子盖住头。 闷闷的回答:“嗯。” …… “礼物?” 晋皓拿着香水,左看右看,眼里的惊喜盛不住都溢了出来。 慕以瞳坐他对面,看他小孩子得了心爱礼物一般不得了的表情,突然有点心虚。 不过是她收购的那个香水公司生产的小样,秘书拿给她,她就当礼物加纪念品带回来分给许平川,盛宛萍还有慕晏晏,顺手给他带了一瓶。 甚至都没有经过挑选,完全的随意。 真的对不起他这么珍而重之的喜欢。 “呃,那个,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那个……” 你那个不要这样,弄得我很尴尬啊。 “怎么不贵重了?”晋皓挑眉,笑着说:“阿慕送给我的,自然贵重,千金不换。” “呃,呵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剩下干笑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饭吧。” “唔。”抿了口咖啡,慕以瞳婉拒,“不用了吧。”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吃这顿饭啊。 “要的,要的。” 晋皓结了账,和慕以瞳一起从咖啡馆走出。 “想吃什么?火锅?” 他记得,她喜欢吃火锅。 “好啊。” “那就火锅,还去上次那家火锅店?” “可以。” 上了车,晋皓刚启动车子,手机就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他笑着戴上蓝牙耳机,“怎么了?学长。什么?现在吗?” 转头看了眼慕以瞳,晋皓脸上写满纠结,“我……” 慕以瞳明白他有急事,马上用口型说:没关系,你去忙。 晋皓叹息,应了声好,将电话挂断。 “真是对不起啊,阿慕,我认识的一个学长心情不太好,找我陪他说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你去忙。路边放我下来就好。” “别了,他就在附近,我接上他,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不行,我送你。”晋皓坚定的说。 慕以瞳没办法,只好重新系好安全带。 * 晋皓车子渐渐靠近路边等着的男人。 慕以瞳看见那人,一脸不可思议,不禁感叹,世界怎么如此小? 于征见副驾驶有人,也没仔细去看是谁。 等他打开后座车门坐进来,前头坐着的人回身对他微笑,他才完全傻了。 “以瞳?!” “你们认识?”同样震惊的还有晋皓,“学长,阿慕,你们认识?” “认识啊。”慕以瞳保持笑容,“我和于征是校友。” 原来阿慕就是那个让学长念念不忘的女孩子? 原来以瞳就是让阿皓一见倾心的女人? 晋皓和于征各怀心思,一时沉默。 慕以瞳奇怪的看着两人,耸耸肩,“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晋皓率先开口,而后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把慕以瞳送到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对于征说:“我先走了,再见。” “再,再见。” 又看向晋皓,慕以瞳只是笑了下。 不过简单的对待,亲疏远近就已经十分明显。 于征心里又是失落又是妒忌,痴痴看着她进了公寓楼才回过神。 “学长,那个……”晋皓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征也是失笑,换到前面来坐,“原来是以瞳啊,原来是她。” 这句话,也是晋皓想说的。 原来,是阿慕啊。 “她确实是个会让人动心的女孩子,怪不得你喜欢她。”于征拍了拍晋皓肩膀,“你们两个,发展的怎么样?” 晋皓自嘲一笑,启动车子,“朋友。” 视线幽幽看着前方,他淡声说:“只是朋友而已。” * “天!” 一进门,慕以瞳就被鞋柜前扔着的黑色皮鞋吓了一跳。 “温望舒?温望舒?” 试探着叫了两声,她踢掉鞋子,换了拖鞋进门。 时近夜色,客厅有些暗。 沙发上窝着一个人,一手盖着眼睛,一手耷拉在沙发下面。 还真是温望舒。 他怎么跑来了? 慕以瞳走过去,还没等近身就闻见一股酒味。 合着是醉了。 蹲下身,她拉下他的手臂,“望舒?” “唔?”温望舒半梦半醒,隐约看见个轮廓,就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 慕以瞳“哎哎!”了两声,费力的挣脱开他,“不要在这里睡,起来,回卧室去睡。” “不去。”他薄唇一动,吐出两个字。 她笑了笑,恶作剧一般捏他的鼻子,努力在不甚分明的光线下凝望他俊美的脸庞,“傻样。” …… 温氏的年会,入场券是一券难求。 多少商人打破了脑袋,一掷千金,才得了这么一张。 慕以瞳没有和温望舒一起,而是自己坐车前来。 她一身黑裙,烈焰红唇,浓墨重彩的出场,惊艳,惊讶了会场门口的媒体记者。 镁光灯迸射,她妖孽徐徐的笑,肆意张扬,瑰丽无敌。 踏上红毯的一刻,已知不能回头。 在温望舒这里,有一无二,既然她逃了一次,断没有第二次。 那么,如果她今天作为他的女伴出现,四九城就真的要变天了。 那个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慕小姐,慕小姐,请问你今天是受邀前来吗?” “是啊。”她拂面一笑,霎那芳华。 刚才问话的记者冷不防被撩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软倒了。 按理说,远扬的层次虽然不差,但来参加温氏的年会,还是有点…… 不过这些都是人精,慕以瞳为什么能过来,一个个都心知肚明。 问了,也是明知故问。 “请问慕小姐,是温总邀请了你吗?” “这个嘛。”故意卖个关子,慕以瞳只是浅浅的笑。 “回答一下吧,慕小姐,请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是不是温总亲自邀请你的呢?” 这猫腻,还是要正大光明的剖析在众人眼前,才叫一个酣畅淋漓。 “是我。” 突然的声音响起,回答问题的却不是慕以瞳。 正文 第109章 谁都不能动你! 与慕以瞳一起被吸引转头看去的,还有媒体记者。 哟,还挺帅。 慕以瞳轻轻勾唇,迎上去挽住来人手臂。 “你怎么跑出来了?” 温嘉志其实紧张的手脚都僵硬了,可是想着不能丢脸,只能故作深沉。 在慕以瞳看来,他板着脸的样子充满了喜感。 “怎么是温少爷?” “对啊,怎么不是温总?” “她和温少爷什么关系啊?不是传说温家人都不喜欢她吗?” 因为是温嘉志出现,媒体记者慌了手脚。 提前准备好的问题也没办法继续,一个个都傻了眼。 慕以瞳明白了一些什么,侧脸笑着问温嘉志:“谁让你来的?” 在温嘉志眼里,这些媒体记者就和豺狼虎豹差不多。 好不容易等他们拍完照片,他赶快带着慕以瞳往里走,抽空回答她的问话,“我大哥。” “哦。”慕以瞳笑,突然拉住他停下来、 他奇怪的看着她,眼神示意:我们快走啊。 慕以瞳眨巴眼睛,明媚动人:急什么。 手抚上他的衣领,她细细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语气轻柔:“衣服都不知道弄好一些,都多大人了。” 温嘉志因为她距离自己过近,鼻端无法控制的钻入她身上惑人的香水味。 可怜男孩子在男女方面还是一张纯白的纸,被慕以瞳不经意撩的脸颊滚烫。 “好,好了。”实在受不了,他局促的微微挡开她手,轻咳一声:“他们还在看,我们,我们快进去吧。” “好的呀。”慕以瞳点头,重新挽住他,边往会场里走,边装作不经意的回眸一笑。 他们在看,是啊,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拍下来,发出去,昭告四九城。 会场门口有执勤的保安,除了有特定许可证的两家媒体,其余媒体记者是不许进入的。 所以在重要宾客进去之前的红毯环节,他们就疯狂的拍照片。 慕以瞳给温嘉志整理衣服的一幕,全方位,无死角,每一秒变换的表情都被准确捕捉完全。 他们手里的照相机可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不能进去采访拍摄,但明天的头版头条内容,这不就有了。 ‘慕以瞳嫁入温家有望,和未来小叔相处融洽。’ 而这,也不得不说是慕以瞳的一个小手段。 会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她太了解了。 明着邀了媒体,看似全透明,可其实呢,记者们写什么,外面人看什么,那都是有数的。 他们掌握不了的,只有慕以瞳这个变数。 温嘉志还是年纪小,涉世不深,身边挽着自己手臂人的花花肠子,他一概不知。 他心里惦记的,就是赶紧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亲爱的大哥,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这种场合,他不管经历多少次,都不能适应。 果然,他要辜负父母的期望了。 他和大哥,是不同的。 想着,就看见他家大哥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大哥!” 温嘉志眼睛一亮,兴奋的那叫一个发自肺腑。 温望舒一身深蓝色西装,气质风华,绝代潋滟。 视线落在身着黑裙的女人身上,他缓缓勾了唇角。 “以瞳姐,你过去吧。”温嘉志小心翼翼的从慕以瞳臂弯里抽出自己手臂,生怕和她太过亲密,惹了大哥不高兴。 慕以瞳粲然一笑,和他相拥,“那我先过去了。” 温嘉志冷不防她会有如此举动,整个人都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温望舒凤眸闪过一瞬冷意,刚才的浅笑也变成了冷笑。 慕以瞳提裙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挽住他,“怎么了?” 他看她一眼,慢声吐字:“没事。” 说完,眼神瞥了眼弟弟。 温嘉志霎时间后背发冷,脚底发凉。 怎么会这样? 他招谁惹谁了! 按照大哥的吩咐行事而已,为什么大哥好像还生气了? “喂!”发现温望舒的幼稚,慕以瞳微微蹙眉,声音含着些许不悦:“你不要吓唬小孩子好不好?” “你心疼,他?”温望舒贴着她的耳,嘲讽问道。 慕以瞳哼哼。 她不傻,才不会在这种场合和他争论,谁知道温先生要是因此哪根弦搭错了,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不过让她来参加温氏的年会,还是作为准女伴,应该也没有比这个更加惊世骇俗,叫人跌破眼镜了吧。 想到一会儿可以欣赏到某些人五彩斑斓的脸,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愉悦还是悲戚。 “又想什么?” “没。” 他深深看她一眼,展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走吧,过去打个招呼。” 这个招呼,可不好打。 慕以瞳犹豫一下,有一点打退堂鼓,可是温望舒压根不给她机会,揽着她径直往前。 算了,已经走到这一步,前面就是悬崖峭壁,她也要硬着头皮往上爬了。 “成林!” 冯暖心握住温成林的手臂,低哑慌张的叫了一声。 温成林见她面色发白,顺着她视线望去,顿时惊怒。 俊男美女,相携而来。 无论是慕以瞳淡淡的笑,还是大儿子默默的沉,都刺着他的眼。 两步迎上前,碍于周围宾客,温成林只得压低了声音,“温望舒!你想干什么!” 温望舒侧目睨了慕以瞳一眼,沉声道:“打招呼。” 慕以瞳心内叹息,只得微笑开口:“温伯伯,温夫人,晚上好。” 温成林怒视她一眼,冷笑开口:“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您这话怎么说呢?”故意搂紧慕以瞳,温望舒看向冯暖心那张精彩纷呈的脸,“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带她来,还有什么意思!你!” 语气控制不住的扬了些,冯暖心赶紧上前两步,扶住他手臂提醒:“成林,成林你冷静点。” 看了眼慕以瞳,她眸色划过失望,“今天是重要的日子,算了吧,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冯暖心扶着温成林离开,慕以瞳就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不肯移开一丁点的目光。 直到,自己的眼睛都变得酸涩。 “看什么?”温望舒拧眉,嘲讽道:“心软了?” 慕以瞳垂眸,笑了笑,“你说什么软?” 再仰起头,她又是那副假面,“心软?我哪有心啊,别开玩笑了。” “也是。”他的指腹抚着她的耳朵,“你的心早就被狗吃了。” “对,对,叫温先生吃了。” “你说什么!” 抽身而走,她提裙翩然如蝶,瞬间飞远。 话都没说完,看来她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 温望舒抬步要追,却在这时被上前恭贺打招呼的宾客围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逃之夭夭。 不让她找合作伙伴? 不让她撩老总? 开玩笑。 温先生有时候还真单纯,除了床上,她慕以瞳什么时候乖乖听过他温望舒的话?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会遭天谴的。 还有什么宴会是比温氏年会更“嫌贫爱富”的天然晒炼场?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四九城真正的,上得了大台面的佼佼者。 不用多,有一个合作机会,她就不算白来。 就当补偿她刚才从温成林和冯暖心那里遭到的白眼。 暗自观察着,慕以瞳随手端了杯香槟,浅浅的酌。 “好喝吗?”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她叹息一声,转身看去,挑眉:“还不错。” 晋皓走过来,站定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慕以瞳勾了勾红唇,佯装嗔怒,“喂,晋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我就不能来?你也太不把远扬当回事了吧?” “有你在,谁敢不把远扬当回事?”晋皓失笑,也端了杯香槟,和她轻碰,“只是觉得你会很辛苦,料表关心罢了。” “收起你的关心吧,不需要。”慕以瞳昂着下巴,“姐姐有一颗强心脏,刀枪不入。” 视线一瞥,就看见今晚的第一个目标。 “走了走了,我去忙了,一会儿再说。” 晋皓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兴冲冲的朝着某位头顶地中海,肚撑大龙舟的老总走过去。 他看她媚媚的笑,把对方逗得脸上横肉一颤一颤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同时,温望舒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正在寻她。 远远见她和人家聊得热切,当即变了脸色。 该死的小女人! 把他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 看来,真是欠收拾。 阔步上前,温望舒出其不意的降临。 肩上一重,慕以瞳没看是谁,就已经闻见他气味,暗道不好。 “相谈,甚欢啊。”他皮笑肉不笑。 那位老总见势不好,打了两句哈哈,狂奔逃离现场。 他按在她肩上力道加重,慕以瞳忍了忍,没忍住,“你要捏死我呀?” “能捏死最好。” “切!”她撇嘴,越过他肩膀看见两个人。 “啧,瞧瞧谁来了。” 温望舒转头看去,只听她在耳边阴阳怪气,“看你两个小情人,一白一黄,这不是个组合吗?” 摸摸下巴,她“噗嗤”一笑,“蛋黄组合。” 他听她比喻,拧眉同时也不禁泄露了一丝笑意。 “吃醋?” “不吃。” “嫉妒?” “不嫉妒。” 挽住他手臂,她踮脚:“你有情人,我有情夫,我们彼此彼此嘛。” 温望舒揽住她腰,仿佛要把她拦腰折断。 她却一脸冷若冰霜,“温先生是不是先把两个祸害解决了去?” 这态度,出乎意料的愉悦了他。 所以说,温先生幼稚又变态。 思维也不是常人可比。 “你想我怎么解决?”他咬她耳朵,轻笑问道。 慕以瞳还真的好像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打包一起丢到爪哇国去?” “不妥,毕竟一个是白家,一个是石油大王。” “这样啊,那温先生的意思,是想学古代帝王,三宫六院?” “有何不可?” “不可,不可,偏偏你的皇后是个蛇蝎妇人,必定让你后宫鸡犬不宁。” “皇后?”他笑吟吟,“谁是朕的皇后?” 这人,怕是角色扮演要上瘾。 慕以瞳可不想再和他玩下去,“你还不过去?你的两位爱妃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呢。看的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温望舒遂放开她,朝两人走去。 “慕小姐?” 他一走,一个男侍应生走过来,低声说道:“有人找您。” 微一思量,谁找她,她也知道了。 跟着男侍应生身后,九曲十八弯的走廊尽头,果然一抹纤瘦背影等在那里。 男侍应生将她带到,对她颔首,恭敬离开。 慕以瞳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缓步过去。 冯暖心转过身来,微笑:“以瞳。” “别,别笑了。”慕以瞳目露嘲弄,“温夫人笑里藏刀,我看着难受。” 笑容硬生生僵在嘴角,继续笑也不是,收敛起来也不是,冯暖心那个表情,尴尬到狼狈。 轻咳一声,她漠然道:“以瞳你这张利嘴,我说不过你。” “既然知道说不过,还找我过来,您在逗我玩吗?” “以瞳。” 语气严肃了些,冯暖心深呼一口气,看着慕以瞳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失望。 她这种贵妇,就算再怒急,也不会撒泼,端着架子,崇尚的是所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当然这些,在慕以瞳看来都是狗屁不通。 所以,先她一步,她先开口:“如果你依旧要老生常谈的跟我说让我离开温望舒,那么在这里,我就直接说明白吧,不可能。” “以瞳!” “这次,不是温望舒不放过我,是我也不会放过她。” “以瞳,你疯了吗?”冯暖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手捂住心口,良久才喘过气,“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你非要,非要这么糟践自己是为什么啊?” “第一,我不是什么好女孩,温夫人不要恭维我。第二,我不认为跟着温望舒是糟践自己,至少,他是对我最真的人。” “他不是!”冯暖心咬牙,一字一顿,“他不是!” “你凭什么说这话?”慕以瞳凉薄的笑,“你有什么资格呢?至少,他比你真。就算有一天,他剥我的皮,挖我的心,拆我的骨,喝我的血,那也是我自己乐意的,与人无尤。” “你,你,瞳瞳……” “闭嘴!” 听到“瞳瞳”两个字,慕以瞳尖叫出声,“你不配叫我这两个字!我甚至,甚至希望我自己没有出生过,这样就可以和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呵呵。”冯暖心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软就蹲在地上。 “你!” 慕以瞳一惊,下意识的弯身过去扶住她,“你没事吧?你……” “你干什么!” 一个力道骤然袭来。 慕以瞳被人狠狠推开,脚踝正巧扭了一个角度,疼的她脸色全白。 “暖心?没事吧?暖心?”温成林扶着冯暖心起身,焦急的看着她,“说话啊,暖心。” 冯暖心靠在他怀里,双手扒住他的手臂,摇头,虚弱的说:“我没事,有点头晕。” “好,好,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路过慕以瞳身边,温成林厉声道:“你给我离暖心远一点!她是你……你非要气死她是不是!怎么会有你这样黑心的孩子!” “呵!”慕以瞳忍着钻心的疼,慢慢扶着墙壁站起身,昂首挺胸,不落一点下风,“她是我什么?您有本事说出来。” “你!”除了温望舒,还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他。 火气上来,他抬手就往慕以瞳脸上扇过去。 “成林!”冯暖心惊叫一声,用尽全力去阻止,可是温成林的手还是刮了慕以瞳的脸。 而这一下,也让慕以瞳没站稳,重重摔回地上。 “您—在—做—什—么!” 猛然一道阴厉的怒吼声。 温成林和冯暖心眼前一花,慕以瞳已经被收入一个温热怀抱,紧紧的按在心口处。 温望舒怒目而视,凤眸深处火花四溅。 毫不怀疑,若眼前人不是温成林,恐怕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饶是这样,温成林也被儿子眼神震慑的一怔。 这是,他儿子吗? “你,你,逆子,你想干什么!” 温望舒搂紧了慕以瞳,胸膛里那颗心脏“砰砰砰!”几乎要破胸腔而出。 “该我问您,您想干什么?” “我,我干什么了?”温成林咬牙。 “您刚做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温望舒讥笑起来。 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跟自己说话,温成林又气又觉得没面子,指着温望舒鼻尖,咆哮道:“逆子!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谁教的你!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您的教导,或许我学不到皮毛,但有一点我学的很好,不对女人动手。” “你!” 他竟然讽刺自己。 温成林气的脸都青了。 不单冯暖心,连慕以瞳也觉得过了些。 这要是把人气坏了,那她还不是众矢之的。 “我脚疼。”羸弱的呼了声,她搂住温望舒脖颈,“望舒,我脚疼。” 温望舒睨了她一眼,终究一言不发的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去。 在温成林看来,慕以瞳是故意的,故意在儿子面前示软,故意挑拨他们父子关系,于是对她的厌恶又更加深。 慕以瞳已经顾不上要不要温成林体谅理解自己的好意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她在温成林那里的好感度已经是零,再低还能低到哪儿去? 所以,无所谓。 休息室里,温先生全程冷冰冰。 她坐在沙发上,他单膝跪在她面前,膝盖上搁着她的脚踝,手里拖着冰袋,细细的给她敷。 “温望舒。” 听不见。 “温望舒?” 听不见,听不见。 “望舒——” 就是听不见。 “喂!温望舒!你聋了啊!” 她吼完,温望舒抬起头,似笑非笑,一脸奸相。 慕以瞳翻个白眼,“你笑屁啊!” “你要是有跟我叫嚣的狗胆,刚才就别蠢货一样站在那里挨打!” “靠!你说的简单!他不是你爸吗!” “那又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慕以瞳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温先生怎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常的套路,他不是应该抱着她,哄着她,柔声宽慰吗? 比如—— 不要跟我爸一般计较。 他是长辈,你多忍让一些。 看在我的份上,过去算了。 而不是—— 一副大发雷霆,怒不可遏的样子。 所以温先生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温望舒,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谁都不能动你!谁—都—不—可—以!” 心脏猝不及防被击中,慕以瞳垮掉了。 脸红的不像话,滚烫似热油。 扭开头,她咕哝:“哎哟哎哟,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就算是你爸,我也给打回去,行了吗?” 正文 第110章 箍她腰上手臂,真想折了 “你!” 早晚得让这个小女人给气死! “怎么着?怎么着?”慕以瞳不怕死的梗着小脖子,模样挑衅,眼睛翻的就快要只剩下眼白。 温望舒真是,无能为力。 修长的指,捏了她圆润挺翘的鼻尖,他凶她:“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然呢?你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又怎么照着温先生吩咐办事呢?我不照着温先生吩咐办事,温先生又要和我耍脾气。所以,你到底让我怎么样,你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嘛。你不说的话,我怎么……” “你先给我闭嘴!” 唐僧又来了! 温望舒一天里,总有那个27、8个小时想掐死她! 偏慕以瞳还不知道收敛。 看他被自己气的实在厉害,她继续晃着没受伤的脚,嘚瑟的说:“温望舒就你这样,我要是你爸,我也生气。气急我都得大耳光抽你。” 他冷冷看她,面无表情。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 他到底是为了谁! 到底护着谁呢! “依照你的意思,我看着你挨打就对了?” “唔,那倒也不是。” “行了,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跟我说话!一句都不许说!” 今天是温氏年会,很重要的日子。 就算为了眼前的她,他也不至于忘了这个。 没信心在她叽叽咕咕一大堆之后,还能有心情去应对这样的场合,索性把会惹他暴走的源头先给掐断了。 慕以瞳撇撇嘴,剜了他一眼。 不说就不说,当她非要跟他说话似的。 不让说,她还真就不说,看最后折腾的是谁。 眼看着脚踝差不多消了肿,温望舒站起身。 因为跪姿时间有点长,他双脚已经全麻。 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把冰袋放在一边,他整理着衣服,“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过会儿我来找你。” 慕以瞳哼哼。 他弯身碰了碰她的脸颊,凝着她一双大眼,“再闹出什么,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到时候求饶也没用。” 她还是哼哼。 温望舒薄唇勾了勾,开门出去了。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皱皱细眉,还真憋得有点难受啊。 不过她才不会听话的留在这里,慢慢起身试了试,还能走,就是走不快。 能走就行,她今晚的目标还没达到,可不能半途而废。 温望舒进到大厅,就看见冯暖心挽着温成林手臂在和一些商业上朋友聊天。 温成林视线所及到他,一闪而过,可以看出还在生气。 这样也好。 因为他也没有消气。 “大哥。” 温嘉志刚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时候迎上来。 “嗯。” “大哥,你和以瞳姐生气了?” 温望舒眉宇顿了一下,神色淡漠道:“没有。”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哎?以瞳姐的脚受伤了吗?” 温嘉志指着他身后,惊讶道。 温望舒顺着他手指回头看去,凤眸一冷。 果然,那个瘸着脚步履艰难的小女人,不是慕以瞳是谁。 该死的! 她就不能好好听一次话是不是! 脚步一动,他正要过去,却是主持人按照时间,宣布年会开始了。 “下面有请我们总裁上台和大家说几句。” “大哥!叫你呢,你快去吧,我去找以瞳姐。”温嘉志轻轻推了温望舒一下,快步朝慕以瞳走去。 温望舒定定,直到主持人声音再次响起:“有请总裁。” 他才转身,阔步上台。 “以瞳姐。” 扶住慕以瞳手臂,温嘉志低头看着她脚,“你怎么了?” 慕以瞳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刚才扭了一下。” “你和我大哥又闹别扭了?” “没。” “哦。” 正在这时,沉沉的男声自台上传来。 慕以瞳急忙转头看过去,温嘉志也镇定精神,与她一起。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的英俊。 她认认真真听着他讲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 寥寥数语,已经总结了温氏过去一年的成绩还有对未来的展望。 竟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温嘉志简直要激动死了。 不愧是他从小到大最崇敬的大哥,无人能及。 他说一句话,比别人说十句,百句还厉害。 温望舒的发言很短,不过三分钟左右。 他话落,底下爆发出雷鸣般掌声。 最热烈的出处,来自温氏员工。 他们每一个人,都以身为温氏的一员而自豪。 这就是温望舒最成功的地方之一。 慕以瞳嘟起红唇,说不上心里具体什么感觉。 崇拜有,嫉妒有,小骄傲,也有。 “好了,我要走了。” “走?”温嘉志看着她,“去哪儿?” “办点事。” “就这样?”他指着她的脚,“你可以吗?” 慕以瞳眨眨眼,明艳一笑:“不然你扶着我去?” “我?”温嘉志有点踟蹰,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和她走的太近。 貌似,他大哥醋意有点厉害。 本来他和大哥就不太亲密,再因为慕以瞳而疏远了,就有点得不偿失。 慕以瞳是谁,多精怪的人。 再说,温嘉志这种纯情少年郎,也不是她小妖精的对手啊。 “你大哥这会儿忙,肯定顾不上我,我自己的话,你也看见了,不方便嘛。”慕以瞳边说,边摆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对于温嘉志这种非常有绅士风度的世家公子来说,是一记绝杀。 “而且,你大哥看见你这么的,乐于助人,肯定也会很高兴啊。” 来自慕以瞳的第二记,绝杀。 温嘉志被这么一劝,也就妥协了。 “那,那好吧。” “乖。”慕以瞳笑着拍拍他的脸,“那走吧。” “哦,好。” 地中海再次看见慕以瞳过来找自己,真是受宠若惊。 左右看看温望舒不在,他才放心的和她聊起来。 温嘉志无聊的等在一边,看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暧昧的视线一直在他以瞳姐身上打量,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尚且如此,那他大哥…… 摇摇头,还真不敢想象啊。 就是以瞳姐老是这样,才会被四九城的人传成那样吧。 如果真的跟她接触下来,他想一般都会喜欢她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温少。” 突然,身边并肩而来一个人。 温嘉志转头,想了一下,开口:“晋总,您好。” 晋皓单手插在裤袋里,微微一笑,“你好。” 男人视线沉沉落在慕以瞳身上,让温嘉志心里闪过思量。 莫非晋皓也? 天! 他大哥的情敌真不少。 慕以瞳谈妥了合作,约好了下次见面时间,魅惑一笑和地中海告别。 地中海早就被迷得七晕八素,美人要走,他一时昏了头,居然捉住了她的白嫩腕子。 “哎?慕小姐?” “放开她!” 一声低吼,温嘉志上前扣住地中海手腕,狠狠的瞪着她,“放开她!” 地中海这才猛地回神,急急忙忙的松了手,“抱歉,抱歉哈。” 告饶后,他灰头土脸的逃窜。 温嘉志拧着眉,问慕以瞳,“以瞳姐,你没事吧?” 慕以瞳状似欣慰,淡淡一笑,“没事啊,你不是一直在看着我,我有没有事,你还不知道吗?” 温嘉志不好意思的笑笑,自言自语一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慕。”晋皓这时也上前。 慕以瞳一看见他,便调笑道:“你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什么?”晋皓不解,满目疑惑。 慕以瞳哼了声,撇着嘴:“不管我,还真就不管我了?” 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那天在车里,他曾说,以后管她刀山火海,碎石钉板,他都不会插手。 摇头失笑,晋皓摊摊手,“冤枉啊,我刚想英雄救美,不想被温少捷足先登。”说着,他看向温嘉志,挑眉:“温少,你说怎么办?美人怪我了。” 温嘉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知道这是晋皓的玩笑,便低低笑开。 三人气氛正好,有人打破沉寂而来。 “想是,我来的不巧。” 沉冷的声音。 温嘉志回头,笑容扩大,“大哥!” 温望舒看着唯一一个真心欢迎自己的人,不由得勾唇颔首。 温嘉志立马走到温望舒身边,活生生一个贴身小跟班模样。 慕以瞳觉得没趣,且她今晚收获已有。 伸手挽住晋皓手臂,“你送我回去吧。” 晋皓唇角轻扬,眼神扫过某人,“好啊。” “以瞳姐,你要走了?” “嗯,本来就是你们温氏的主场,我一个外人留不留,无所谓。再说了,我这个脚,还需要仔细处理一下去。” 这样一说,无可厚非。 再有晋皓相送,必定无事。 只是大哥恐怕又…… 温嘉志不敢去看自家大哥表情,思前想后,默默溜走。 “还不走?”慕以瞳见晋皓不动,只顾着和温望舒隔空眼神交战,不禁叹息一声,提醒。 晋皓收回视线,扶住她细腰,“好,走吧。” 那只箍在她腰上手臂,真想折了,连同那个女人一起折了才好。 但顾忌着,温望舒暂且忍下。 上前两步,在晋皓带着慕以瞳离开之前,伸手抚着她的发,“回去后给我打个电话,我这边结束就回去。” 听听这话,“回去”两个字用的极好。 好像他们两个同居了似的。 慕以瞳懒得理他,他又不让她跟他说话,所以自然连个应承声音都没得到。 温先生面色微变,但到底不似凡人。 又对着晋皓,温吞托付:“那就有劳晋总,瞳瞳脚踝扭了,送她去看看最好。” 晋皓挑眉一笑:“我会的。” “啰嗦什么,快走。”慕以瞳烦他们这一出,催促。 晋皓于是搂着她,在温望舒的注视下,缓缓往会场门口走去。 “阿慕,我怎么感觉到后背发冷?” “嗯,你再不快点走,还会发热呢。” “你脚不是受伤了吗?想要快走,不如我抱你?” “好啊,你抱我。信不信不消十秒钟,就会被打翻在地?” 晋皓略一思索,皱了脸,“算了,冷一会儿不怕,我们还是慢点走吧。” “……胆小鬼。” “……” 慕以瞳坚持不去医院,太麻烦了。 晋皓无奈,只好就近找了间诊所。 开了药,有吃的,有抹的。 他一手拎着药袋,一手扶着她。 “慢点,小心。” “不用这么夸张。”慕以瞳笑他,爬上副驾驶。 车子启动,他们说着话,慕以瞳也没怎么注意,等到发现,车子已经快要到慕家。 “我有说过,让你送我回这里吗?” 晋皓佯装一脸无辜,“这里不是你家吗?难道开错了?” “没错,是我家。”慕以瞳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机,推开车门。 他急忙跟着下车,把她扶到门口。 “怎么?晋总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可以吗?” “可以啊。让我爸亲自陪陪你。” “呃,还是算了,下次,下次吧。你进去吧。” 家里人这个时间都休息了,慕以瞳自己敷了药,正准备睡觉,手机响起。 “你在哪儿!” 温先生一字一顿,听着就可怕。 慕以瞳笑,舒服的窝进被子里,不说话。 “慕以瞳!说话!你在哪儿!” 她咕哝了一声,悠悠的说:“温先生不是不让我跟你说话吗?” “……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 “家?” 彼时,温先生正站在公寓的客厅里,“你在哪儿?” “你耳朵聋了?都说了我在家,在家,不在家,我还能在哪儿!” “你在慕家?” “对啊。” 晋皓,好样的! 温望舒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马上收拾一下,我去接你。” “不要,我都躺下了。再说我脚疼,刚敷了药,大夫说让我好好休息。” 半天听不到那边回答,慕以瞳把手机拿到眼前,一下子就给气笑了。 温先生居然挂了。 后来慕以瞳的脚好到完全,温望舒也没再打来一个电话。 年关将至,忙起来,她也忘了温先生可能还生着气。 远扬从年前腊月二十六开始放年假,也是为了外地的员工可以赶回去过年,年后是正月初八上班。 所以在二十六之前,公司的大小事务都要处理妥当。 因为在温氏年会上,慕以瞳又接了一笔单子,就是那个地中海的老总。 别看老总人长得其貌不扬,可是生意做得很好,慕以瞳跟他也算是,合作愉快。 这几天都是通宵达旦,加班加到快要吐血。 慕以瞳不让慕毅操劳,自己和许平川再加上慕晏晏一起守着。 最后一晚,晚上10点多,终于把所有事情弄完。 剩下的几个骨灰级员工,慕以瞳请他们吃东西,就在办公室里,叫了一桌子外卖。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在这里提前给你们拜早年。” “谢谢慕总。” “友情提示,过年那天都看着点手机,我在群里发红包,抢多少,全靠运气。” 慕以瞳说完,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今年慕总不会还像去年那样,只发一百块吧?”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也都笑着附和:“是啊,慕总,您可不能那么抠。” 慕以瞳瞪了许平川一眼,“知道了,这回发个大数额的。今年的远扬能够发展的这么好,你们的功劳不小。” 吃吃闹闹就到了凌晨1点多,众人从远扬大楼出来,互相告别,明年再见。 许平川把慕以瞳和慕晏晏送回家,慕以瞳打发慕晏晏先进去,和许平川两个人靠着车子聊天。 “我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老爷车换了啊。” 许平川抱着手臂,淡淡道:“为什么要换?我觉得挺好的,又没坏。” “啧!你开这样的车,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你没有吗?” “你!小川川,你这一年什么没学到,坏倒是学了不少。”她嘻嘻笑,突然拥抱他。 许平川被她抱个正着,当场愣住,手脚僵住。 “谢谢你,平川,这一年谢谢你哦。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很踏实,很安心。” 放开他,慕以瞳笑着说:“谢谢你这一年对我包容,我有时候挺任性的,脾气也不好,谢谢你。明年,我们还要继续并肩作战哦。” 突然来的这么感性,许平川尴尬的别开头,轻咳一声,“肉麻。” “什么啊,我这是真心的有感而发。” “算了,不习惯,你进去吧,我走了。” “等等。”叫住他,慕以瞳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给你的。” 他没立刻接过来,慕以瞳只好打开后座车门扔进车里,“特别年终奖,好好过年吧。别忘了抢红包,我可真的要发个大的。” …… 年三十,桂嫂也回家了。 临走前,她弄好了面和馅,只要直接包饺子就行。 盛宛萍变身主厨,负责做年夜饭,慕以瞳和慕晏晏给她打下手。 往年,慕以瞳是当甩手掌柜的。 可今年不同,她和盛宛萍、慕晏晏的关系改善了不少。 和盛宛萍变得亲密,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但是这样相敬如宾,已经是最好。 年夜饭是六菜一汤,慕毅很高兴,提议喝一杯。 生病以后,都管着他,不让他喝酒,今天过年,也可以放松一回。 慕以瞳拿酒回来,盛宛萍给他倒了半杯。 虽然放松,也不能多喝。 “新年快乐。”他举杯,看着妻子,爱女。 人生,已经很幸福了。 “新年快乐。” 四个人的新年,不热闹,但也不冷清。 饭后,慕以瞳和慕晏晏帮着盛宛萍收拾好碗筷,一起到客厅包饺子。 慕毅和盛宛萍负责擀皮,两个女儿包。 “爸,你看她包的好丑。” 慕晏晏和桂嫂学过,确实比慕以瞳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慕以瞳被笑话,气的用面粉抹小姑娘脸。 两人又打闹起来,欢声笑语充斥屋子。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吃了饺子还要守岁,慕毅和盛宛萍都熬不住,早早去睡了。 慕晏晏躺在慕以瞳腿上,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小姑娘揉着眼睛,可爱的嘟嚷,“我,我眯一会儿,你,你记得叫我。” 她拍拍小姑娘后背,低声:“嗯,睡吧,零点我叫你。” 手里捏着手机,慕以瞳看向一楼落地窗上挂着的彩灯,怔然出神。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从温氏年会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没联系了。 今天过年啊,要不要主动给他发个短信,问候一下? 犹豫着,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写写删删。 最后编辑了一条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祝福。 ‘新年快乐’ 对,只有四个字。 呼出一口气,她按了发送。 几乎短信刚过去,手机就在掌心叫嚣响起。 正文 第111章 拆一下新年礼物吧 随手扯了抱枕给慕晏晏枕着,慕以瞳握着手机跑到餐厅。 “喂。” 那边,温望舒浅浅的呼吸声传来,传进耳蜗里,叫人心热。 “打电话来还不说话,干嘛啊。”撒娇的语气,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晃荡着两条小细腿,“你也守岁呢吗?”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总算温先生还回答了。 慕以瞳低低笑,开始叽喳着说话。 没什么重点。 温望舒耐心的听着,偶尔在她停顿的时候,给上一句应承,应承来应承去,其实也就一个“嗯”字。 不过慕以瞳表示,已经很满意了。 “嘉志,叫你大哥下来吃点宵夜。”冯暖心一边摆碗筷,一边说。 温成林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别忙了,都忙了一晚上了,坐下歇歇。” 冯暖心轻笑,拍拍他手背,“不累。” 温嘉志上楼来到大哥的房间,门没关严,露着一条细缝。 他顺势轻轻推开,还没等说话,就见他大哥背对着门口方向,站在窗子跟前。 他手里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这个时间,百分之百是和以瞳姐。 轻咳一声,温嘉志敲了下门,“大哥。” 温望舒转身看过来,“有事?” “下去吃宵夜了。” 手机另一边,慕以瞳也隐隐听见了,“你要吃宵夜去吗?” “不去。”温望舒慢声吐出两个字。 “别,去吧,今天过年。”她轻声说道,“吃完宵夜,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她这样柔柔的哄,温望舒才“嗯”了一声,挂了手机。 温嘉志挠挠后脑勺,还想怎么劝大哥几句,他已经迈步走过来。 “走吧。” “啊?” “不是吃宵夜吗?”睨了温嘉志一眼,温望舒率先下楼。 温嘉志才反应过来,嘴角大大的咧开,紧跟着他身后也下楼去。 宵夜是冯暖心晚饭之前包的汤圆。 有温成林喜欢的黑芝麻馅,温嘉志喜欢的酸奶馅,还有温望舒喜欢的豆沙馅。 各人面前放着一碗,里面汤圆不多,当做宵夜吃解馋又不至于吃多积食。 温成林吃了一口就直夸好吃。 冯暖心笑了笑,看向温望舒。 见他吃了一个就不再吃,便问道:“望舒,是不是豆沙馅不和你口味?我是记得你喜欢吃的。还有黑芝麻和酸奶的,要不要给你换一碗?” “不必。”温望舒淡淡道,随即站起身,“你们慢吃,我先上楼了。” “哎?大哥?你不吃了?” “嗯。” 温望舒径直出了餐厅。 温成林冷着脸,将勺子搁在桌上,“好好的过年,非要摆脸子!摆脸子给谁看呢!” 他声音不低,要的就是给才走出餐厅的温望舒听见。 冯暖心拧眉,急忙按住他手臂,“成林,别这样,今天过年,都开开心心的不好吗?许是望舒没有胃口,或者不想吃汤圆。” “惯的他毛病!”温成林只是为爱妻打抱不平。 忙了这么久,却一点好也没得到。 冯暖心怎么会不知? 轻声劝慰:“没关系的,真的。好了,快吃吧,汤圆凉了就不好吃了。一会儿让张妈送点别的宵夜给望舒。” “别管他!”温成林冷声,“管他干什么!” 温嘉志埋头在碗里,刚才还觉得好吃的汤圆,这会儿就食不知味了。 大哥还是,还是对妈妈充满敌意。 这一点,仿佛过多久都不会改变。 最难为的,其实是他。 他想要和大哥变亲,可是大哥却…… 慕家。 慕以瞳挂了手机,没用多长时间就做了个决定。 对她来说,有时候随心所欲就是这么简单。 回到客厅,把还睡着的小姑娘叫起来。 慕晏晏揉着眼睛,带着起床气,“干嘛啦?到零点了吗?” “还没。我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守岁,困得厉害就去睡吧。” “出去?” 听到这个,慕晏晏一下子精神了,“大过年,又是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待着,你去哪儿啊?” “嗯,我有个地方去。”慕以瞳打着哈哈,快速上楼拿了外套下来。 慕晏晏穿上拖鞋追她到门口,“喂!你真的走啊。” 慕以瞳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上车启动车子,开出了慕家。 依靠在门框上,小姑娘撇撇嘴,嘟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儿吗?疯了,都疯了。随便啦!” 关了门,慕晏晏刚走进客厅就看见慕毅穿着睡衣下楼来。 “爸?你,你不是睡了吗?” 慕毅晃晃手里杯子,“口渴。你姐呢?” “她,她……”慕晏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结结巴巴。 慕毅看她样子就明白了,叹息一声,他说:“知道了。困就睡吧。” “我不困,不困。”慕晏晏说着,走过来接过爸爸手里杯子,“我来吧。” 年三十的四九城,又是这个时间,街上车辆和行人极少。 慕以瞳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打开公寓门,她拿出刚才在路上买的小蜡烛,摆成一条路的形状直通卧室。 做完这些,给温望舒打电话。 “温先生,要不要新年礼物啊?” * 说实话,温望舒开门进来的时候,还真的愣了一下。 貌似,这是哄小女孩的把戏吧? 但心里不可否认,又是狂喜。 只要她肯对他用心,哪怕一点点。 按着指示,他走到卧室前,伸手推开了门。 “嗨?” 她横卧床上,看他进来,便露出明艳一笑。 那个当下,温先生最真实的反应是,倒吸一口气。 因为,她居然穿着黑色的蕾丝睡裙,而睡裙的款式…… 就算他以前没见过,可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 制服诱或。 说起来,这睡裙还是慕以瞳买来准备他生日时候穿给他看的,只不过今年生日他们两个人在F国。 刚才她在柜子里找睡衣,无意间翻出来,当即就决定今天穿。 “怎么样?温先生,过来拆一下新年礼物吧。” 薄如蝉翼的布料,黑色蕾丝衬的她肌肤瓷白胜雪。 内里的风景若隐若现,更加撩人。 温望舒松了松领带,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雌伏的猎豹。 而她,是被他看上的,无法逃脱的,唯一的猎物。 坐在床边,温望舒的手搭上她纤细的小腿,慢慢的,一点点向上游弋。 他指尖微冷,触感类似毒蛇的信子,丝丝凉。 终于探入群底,他薄唇勾起些许弧度,“这是,下血本了?嗯?” 慕以瞳眨巴眼睛,头微微后仰,豆蔻手指在自己的脖颈上缓缓下移,“嗯,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动温先生的心。” 他俯身往她膝盖上吻了一下,灼的她轻轻瑟缩。 “足够。” 一个饿虎扑食,慕以瞳轻轻松松被他压制在身下。 低头,先给了她一个绵长缠绵,滚烫炙热的法式热吻。 迷迷糊糊间,他除去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肌肉紧实的胸膛。 慕以瞳的爱恋的抚上去,沿着他的胸肌移动。 他喉间发出难耐的一声,粗喘着咬住她的颈侧嫩肉。 同时,手下动作迅猛。 那件本就不经折腾的睡衣顷刻间成了碎布,无情的被扔到了床下。 “喂!” 慕以瞳拧眉,不满的捶着他的肩膀,“你怎么这么败家!你不知道这睡裙很贵吗!” 别看布料又薄又少,价钱可是好看。 就这么一件,就要几千块。 她斥巨资买来哄他,没想到他当破布给撕了。 温望舒听了这话,低低的笑。 啄吻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晦涩,又性感,“那我再给你买一百件,好不好?” 反应了一下,慕以瞳就清楚了他的意思。 要说温先生哪里有那么好心。 想要她再穿给他看,休想! “我才不要!以后都不穿了!” “啧!”低嗤一声,温望舒开始攻城。 慕以瞳一开始还跟的很好,后来就不行了。 嗓子哑掉,她呜咽着,懒懒的摊开四肢,任由他折成各种角度,各种姿势,各种掠夺。 * “喂?嗯,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嗯。” 刚挂了手机,腰上一紧,慕以瞳往后一倒,身上半压过来一个人。 温望舒眯着眼睛,声音带着不悦,“吵什么。” 慕以瞳赶紧讨好的往他唇上亲了亲,柔声说:“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 “我让你走了吗?”他冷笑,收紧缠在她腰上手臂。 慕以瞳快要被他勒死,挣扎两下,软着声音安抚别扭的男人,“今天是初一哦,我要回去陪我爸爸吃早饭,你也回去吧,一会儿你家肯定也要打电话过来。” “吃什么吃。”他咕哝一句,手臂力道却松了些。 她想着,估摸是自己抬出爸爸的功劳。 “乖哦。”慕以瞳捧住温望舒的脸,额头,眼睛,鼻尖,俊脸,薄唇,统统印上一个吻。 温望舒虽然面无表情,耳尖却红了。 扯过一边他的衬衫暂时披了,她快步进了浴室。 很快梳洗出来,当着他面脱了衬衫换衣服。 温望舒慵懒靠在床头,看着她忙来忙去。 等到收拾停当,慕以瞳走到床边,拉住他手臂,催促:“快点啊,你也快点收拾啊。” 正文 第112章 不过一个私生子 温望舒哼了声,“急什么。” 慕以瞳撇撇嘴,抱着手臂,脸上表情高深莫测,“我还想着,要你送我回去,顺便,打个招呼。” “……” 这个打招呼,可是有讲究。 温先生立马下了床,虽然看不出多急切,但是动作速度明显有所提升。 进了浴室,立马传出水流声。 慕以瞳看的想笑,扭头望向窗外。 太阳才露了尖尖角而已啊。 她怎么就感觉光芒普照,周身温暖呢? 不消十分钟,温望舒收拾整齐,站在她面前,非常傲娇的偏头:“走吧。” 慕以瞳低笑,踮起脚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柔声说:“嗯,走吧。” * 开车到了慕家门口,慕以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却发现驾驶座的他动也没动。 停下动作,她转头笑道:“怎么?温先生不会紧张吧?那就不要进去了,直接回家吧。” 温望舒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半响,才咕哝一句:“什么都没有。” “啊?”慕以瞳是真的没听清,凑耳过来问:“你说什么?” 温望舒气恼,一把拧住她的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我故意什么了?”打掉他的利爪,她揉着脸颊,“哎呀!下手这么重!疼死了!” “故意不提前告诉我,故意让我没有准备。” 温望舒吼出声,慕以瞳也总算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也是,第一次上门,两手空空确实不好。 “那,要不今天就算了,下次?” 试着,跟他打商量。 下次? 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温望舒一翻手腕露出腕表,看了眼时间,然后探身过来,关了慕以瞳那侧车门,顺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你做什么?温望舒?” “坐稳了。” “啊!温望舒!我要杀了你!” 新年第一天,慕以瞳的咆哮声响彻四九城上空。 一个小时后,车子再次停在慕家门口。 温望舒手拎精致礼盒,薄唇带笑。 慕以瞳脸色苍白,不停瞪他。 此时,已经是早上8点多。 盛宛萍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边走边说:“以瞳回来可以吃……” 话到这里顿住,她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他,他,他怎么来了? 温望舒淡淡一笑,已经是最平易近人,“您好,过年好。” “好,好,你,你好。”神色还是慌张的,盛宛萍看向慕以瞳。 慕以瞳耸耸肩,问:“我爸呢?” “你,你爸在客厅里。” 进去的时候,慕晏晏正窝在慕毅怀里打滚撒娇,骤然看见温望舒出现,直接傻了。 还是慕毅拍了拍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站起身。 眼神和慕以瞳隔空对上,小姑娘怒目: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什么意思! 慕以瞳回了个:你管我!老实点! “望舒来了啊。”慕毅态度倒是出乎意料的和善,甚至对温望舒的出现没有过多的吃惊。 温望舒迈步上前,恭恭敬敬,“慕叔叔,过年好。” “好,好。” 慕晏晏舔了下唇,上前接过温望舒手里东西,犹豫着,小声说:“过,过年好。” 温望舒点头,淡声回:“你也过年好。” “好了,好了,大家都过年好。”慕以瞳热热闹闹开口,挽住温望舒手臂。 慕毅看了她一眼,招呼:“我们正要吃早饭,望舒一起吧?” “好。” 众人往餐厅走,慕晏晏在慕以瞳身后,一个劲儿的动脚踢她。 她还没反应,温望舒侧目一个眼神。 慕二小姐瞬间被冻结,彻底消停了。 因为是年后第一天,慕家的早饭很丰富。 饭桌上,慕以瞳和慕晏晏不改本色,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 慕毅和盛宛萍见怪不怪,倒是温望舒不禁多看了她们几眼。 这是温家的饭桌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一幕。 虽是吵闹,也叫人心里发暖。 饭后,慕晏晏还忌惮桌上被温望舒瞥了几眼的事情。 趁着不注意,拉了慕以瞳到一边。 “你说,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慕以瞳抱肩笑,故意吓唬她,“那可说不准。” “喂!你不许吓唬我!”慕晏晏是真的害怕了,看慕以瞳准备见死不救的样子,她索性豁了出去。 “哼!你吓不到我!怎么说,也是我姐夫是吧?怎么会对小姨子做什么呢?是不是啊,姐姐?” 慕晏晏是要气慕以瞳才这样说,没想到她话落,身后就响起她“姐夫”的声音。 “当然不会。” “……” 慕晏晏一脸生无可恋,连回头都不敢了。 慕以瞳捂嘴笑,好心的放过可怜丫头。 走向温望舒,她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走了。” “哦,好,那我送你出去。” …… 同样是过年第一天,雷家别墅前。 雷旭琛靠着车子,吸了小半盒烟,才走过去敲门。 雷家佣人前来开门,看见他微微一怔,而后笑着说:“二少爷过年好。” “嗯。” 沙发上,雷家大小姐雷梦正跟大少爷雷岩撒娇,“我都看上那个包好久了,大哥就当新年礼物送给我呀。” 方淑慧笑着看向雷永威,“你看看,小梦就知道缠着阿岩要东西,也就阿岩宠着她。” “兄妹两个,这样不是挺好的。”雷永威正笑着,冷不丁听到佣人回禀:“二少爷回来了。” 几乎立刻,所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变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方淑慧。 这个私生子又来了! 真是晦气! 雷永威轻咳一声,就看见二儿子走进来。 “爸,慧姨。” “回来了。”雷永威的态度不咸不淡。 方淑慧就干脆没开口。 雷梦把他当成空气,继续跟雷岩撒娇。 倒是雷岩轻轻推开妹妹,站起身走向他。 “回来了。” 拍着雷旭琛的肩膀,他笑着说,“昨晚怎么不回来吃年夜饭呢?一家人就缺你一个。” 一家人? 他跟他们怎么会是一家人? 他不过一个私生子。 雷永威背着方淑慧在外面和技女生的。 这些年,他都是方淑慧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真要说,整个雷家,也只有雷岩对他还算可以,至少,把他当成一个人,家人。 雷岩是认定的雷家接班人,他的态度,才使雷旭琛还能出现在雷家。 不想回来,只不过被逼无奈。 反正一年只有两次,过年和雷永威生日。 就算,除了雷岩,根本无人欢迎。 晚饭,他坐在角落,彻头彻尾的演着尴尬的角色。 听着他们一家人和睦的谈天说地,畅聊热闹。 食物变得像是铁块,令人食不下咽。 只想,快点结束。 饭后,他照例告辞,却被雷永威叫住。 方淑慧警惕的看过来,雷旭琛自嘲一笑,跟着雷永威去了书房。 当初,雷永威养他到十八岁,十八岁后,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自立门户。 他靠着自己,创立了聚星娱乐。 如今,在四九城,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也是举足轻重。 而这一切,都和雷家没有多少关系。 “坐。” 雷永威指着沙发,率先坐下来。 雷旭琛坐在他对面,听他说道:“我跟阿岩谈了谈,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回雷氏帮忙,你的意思呢?” 雷旭琛一笑,淡漠道:“我对雷氏没有兴趣。” 雷永威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你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不想回雷氏也正常。只不过娱乐那东西到底不是正业。” 雷永威骨子里还是陈旧的思想,认为明星艺人都是戏子,他看不起这种职业,自然也看不起雷旭琛的公司。 一开始,雷旭琛是有那种想法。 干出一番事业,让雷永威刮目相看。 可后来,他看清了,雷永威根本不在乎。 自己的存在,就是他尽力想要抹去,可以一辈子也抹不去的一个污点。 他怎么会正视污点的存在呢? 从书房出来,雷旭琛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楼下,雷梦窝在方淑慧怀里嘟嚷:“大过年的,本来开开心心,他回来干什么啊!明知道没人想看见他!” 方淑慧拍着女儿手臂,“我说也是呢,连你爸爸都不想见到他。” “但大哥是怎么回事?”雷梦嘟起嘴巴,“每次大哥都对他很好,还真把他当弟弟了?他就是个私生子,野钟!他也配做大哥的兄弟?” “好了,小梦,小点声,仔细你大哥听见,又要不高兴了。” “哼!那个野钟一定是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冷冷发笑,雷旭琛迈步下楼。 雷梦一点不担心自己刚才的话被他听见,看他下来,还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雷旭琛呼出一口气,对方淑慧说:“慧姨,我先走了。” 方淑慧跟没听到一般,继续跟雷梦说话。 出了雷家,雷旭琛坐上车子,点燃一支烟,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在这样寂静烦躁的夜里。 算起来,他已经快要一个月没见她了吧。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想着,雷旭琛启动车子,划破夜色,直奔某处。 * 薛木子笨手笨脚的煮了碗泡面,端到客厅正准备吃,门铃声突然叫嚣响起。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正文 第113章 小羊驼,吃的真好啊 “看见我很惊讶?” 屈指轻弹面前女孩子额头,雷旭琛失笑。 薛木子摸摸脑袋,还有点没回过神。 “过年好,girl。” 上前一步,雷旭琛将软软的女孩子拥入怀中,低头深嗅她身上味道。 “你在吃泡面?”他低低的笑。 薛木子惊呼一声,急忙推开他,返身往屋子里跑。 这回换雷旭琛微怔,关了门,他抬步跟上去。 客厅里,薛木子手里端着泡面碗,正为往哪里藏而急的团团转。 雷旭琛靠在墙上,含笑看着她,“不然,藏抽屉里?” 好心的给她提建议。 薛木子冷不防他声音响起,手一抖,泡面碗就脱了手。 “啊!” 碗砸在脚上,疼得她原地蹦起。 场面一度混乱。 雷旭琛叹息,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转手放在沙发上。 “不许动。”沉声说完,他去厨房找了扫把回来清理。 薛木子窝在沙发里,看着他清扫自己制造的案发现场,缩了缩脖颈。 她怎么可以这么笨? 还偏偏被他看到了。 气恼之下,忍不住抬手敲自己的脑袋。 笨死了! 结果敲脑袋的动作又被他不经意回头看见了。 小拳头还举着,薛木子一脸的傻乎乎,看上去,呆萌的像一种动物。 名字有点脏话,官方叫羊驼。 对,她就像一只呆呆的小羊驼。 可爱的他想一口吃掉。 都弄干净了,雷旭琛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抱到膝盖上,“老实说,这几天都在吃泡面吗?” 薛木子舔舔唇,支吾着:“偶尔也叫外卖吃的。” “你呀。”他语似无奈,揉乱了她的头发,拉着她站起身。 一边挽袖子,一边问:“冰箱里有东西吗?” “唔,有。可是你?” 他样子…… 薛木子不敢去想。 他不会要做东西给她吃吧? 不会吧? 打开女孩子的冰箱,雷旭琛深深感觉到一种无奈。 这叫,有东西? 不过确实,有,很多东西。 乱七八糟的一堆。 薯片,可乐,巧克力,糖果,饼干。 这是他一眼能够看到的。 还有两个苹果,其中一个被咬了一口就丢在那里,看上去就知道很久没再被动过。 “别看!”冲上来一把将冰箱门关上,薛木子背靠在上面,小脸绯红,“那个,那个,我吃完会运动的。不会,不会变胖。我有好好管理体重。” 越说越小声,她觉得今天自己的表现差极了。 居然让他看见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 “我有说什么吗?”雷旭琛拍拍薛木子的脸蛋,让她放松,“看来我们得出去买点东西了。” “哦……嗯?” “怎么回事?”他微微蹙眉,探手向她额头,“怎么今天傻乎乎的?”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过来。 薛木子别开脸,眨巴眼睛,“哪,哪有,我,我没有,傻乎乎。” “好了,去穿衣服吧。”雷旭琛不再跟她探讨这个话题。 薛木子应了声,飞快的跑进房间。 他想了想,跟过去。 她穿好外套,雷旭琛随手拿了鸭舌帽和口罩递给她。 “不用的。”薛木子垂着眼睛,“没人认识我。” “谁说的。”他说着,亲自给她戴好,“年后的资源都会跟上,你会很红。” 他的语气那么漫不经心,若是一般艺人听见,早就开心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可是他的小羊驼却只是随随便便,甚至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雷旭琛不禁有些好奇,“说实话,你为什么做艺人?” 薛木子愣了一下,往下扯了扯口罩,露出嘴巴,“因为我喜欢跳舞还有表演。” “还有呢?” “还应该,有什么?” “算了,没事。”牵起她,雷旭琛带着她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 薛木子一会儿动动口罩,一会儿摸摸帽子,显然不太适应。 现在给她的资源都是小打小闹,锻炼她而已。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某些私心里,雷旭琛不希望她太快红起来,红了,就会变吧。 “小羊驼,过来装水果。”给她手里塞了一只购物袋,他吩咐,“装点苹果。” 薛木子看着一个个通红饱满的苹果,却小小的咕哝了一声:“苹果不好吃。” 雷旭琛听见,笑着说:“我见你冰箱里有,不喜欢吃?” “那是方沐买的,她说每天吃一颗苹果有利于健康。” “看来你没听她的话。” 薛木子张张嘴,乖乖的装苹果。 “四个够不够?” “够了。” 这种对话。 心脏突然被击中,她偷偷的甜蜜笑起来。 好像小夫妻之间的对话啊。 买完了水果,他们又买了菜肉。 雷旭琛一手拎着所有购物袋,另一手牵着他的小羊驼。 小羊驼的口罩扒拉到下巴底下,一边走,一边舔刚才超市代替找零的棒棒糖。 雷旭琛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上车时候,她还在认真的吃。 宠溺一笑,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小羊驼,吃的真好啊。” 小羊驼? 对了,刚才他在超市里就这么叫她。 这是什么外号? 他新给她起的吗? “我不是羊驼。”薛木子辩驳了一句。 雷旭琛启动车子,“怎么不是?你像羊驼一样,呆萌可爱,不好吗?” 这样一听,还挺好的。 她就接受这个有点奇怪的外号吧。 回到公寓,把购物袋拎进厨房,雷旭琛指挥薛木子洗菜,自己拿过围裙系好。 薛木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会吗?” 他不是公司的大老板吗? 真的会做饭? 他们这种不是都一家一个佣人,君子远庖厨才对吗? 雷旭琛手里正拿着锅铲,闻言,挥舞了两下,朝她挑眉:“竟敢质疑我?好,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 不过小试牛刀,他弄了三个快手菜出来,再加上一盘超市里买的凉菜,自己调了下味道。 四个菜端上桌,薛木子吃的一点声音没有。 “好吃吗?”往她碗里夹了一只鸡翅,雷旭琛问。 薛木子点头如捣蒜,咽下嘴里东西回答:“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你做饭怎么会这么好吃?” “18岁就开始自己做东西吃,这么多年,也算有点料吧。” “18岁?”眨巴着眼睛,薛木子咬着筷子,“你父母很忙,所以你就自己做着吃,然后练就了一手本领?不对啊,难道佣人不会做给你吃吗?” “谁告诉你我家有佣人?就我自己。”雷旭琛说完,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别说话了,快点吃吧。” 看他不是很想要继续聊这个话题,薛木子乖乖的埋头碗中,不再问。 吃完饭,雷旭琛收拾桌子,洗碗。 薛木子扶着厨房的门框看着他宽阔的背脊,咬咬嘴唇,走过去,从他身后无尾熊一样抱住。 雷旭琛侧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没什么了,去客厅看电视吧。” “不要,洗碗很无聊,我陪你吧。两个人一起的话,就能把无聊分成两份,一人一份。这样,也就没有那么无聊了。” 他的小羊驼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虽然奇特,但总有叫人心折的地方。 “好。” 碗洗完了,洗水果,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电视,吃水果。 看着看着,薛木子就看到雷旭琛怀里去了,昏昏欲睡间,手机突然响起。 “小羊驼,手机。” 迷糊着坐起身,她接起。 “喂?” “木子,是我。” “方沐。” “嗯,你怎么样?一个人还好吗?” 她不是,一个人啊。 转头看向身边的雷旭琛,薛木子打着哈哈:“嗯,嗯,挺好的。” “真的吗?你晚上没有吃泡面吧?” “没有。” 这是真话,不是说谎。 她晚上吃的他给她做的饭菜,好吃极了。 “嗯,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见。” “好的,再见。” 挂了手机,她扑进他怀里,蹭着毛茸茸的小脑袋。 雷旭琛低头往她发顶上吻了一下,柔声问:“困了吗?” “不困。” 嗯,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去睡吧。” 睡? 一提到睡,薛木子真的精神了。 在他怀里仰起脸,她略带羞涩的开口:“你,你上次说,说下次。” 说完,她立刻埋头在他胸前,做鸵鸟状。 这样的暗示,他应该,应该听懂了吧。 雷旭琛只是愣了一下,就懂了。 “木子。” “唔。” “下次。” “……” 下次,下次,又是下次。 深吸一口气,薛木子坐起身,鼓足勇气说:“我真的准备好了,真的。” 雷旭琛看着她,女孩子的表情那么坚定,可他怎么就是心有不忍呢? * 浴室里,水流声窸窸窣窣。 雷旭琛站在窗前,手里捏着手机。 “有一块很可口的点心,吃了,或许再也吃不下别的,那就会饿死。不吃……” “不吃,嘴馋。”手机那边,是男人低沉的嘲讽。 雷旭琛拧眉,低斥:“温望舒,你正经点。” “吃吧。” “那要是有毒呢?” “你怕?” “……不怕。” “很好。那就吃。” “吃?” “吃。” “哦,知道了。” 正文 第114章 爷儿,给妞儿笑一个 年初二,亲戚朋友陆陆续续过来拜年。 慕以瞳和慕晏晏一早上就起来帮盛宛萍准备,茶水,点心,水果。 有带小朋友过来的,就帮着哄一哄。 和往年一样,最有小朋友缘的还是慕以瞳。 慕晏晏很奇怪,她明明看上去那么高冷,怎么小朋友就那么喜欢她? 于是乎,她偷偷抓了叔伯家的小孙子问。 他的回答是,慕以瞳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那是说她有母爱光辉? 简直胡扯。 等到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已经是晚上8点多。 慕以瞳累了一天,也陪着小朋友们玩了一天,骨头都要散架了。 洗了澡出来,她倒头就睡。 还没睡多久,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叫嚣响起。 她不想管,抓过另一只枕头按在头上。 可是打电话的人秉承坚持不懈的精神。 她不接,对方就一直打,一直打。 这么变态的,除了温望舒,不做第二人猜想。 终于在手机响起第9遍,慕以瞳受不了了。 “温望舒!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那边,温先生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这么早,睡什么觉。” “合着您老大人没有从早忙到晚!我很累!非常累!我没力气给您操练去!您实在憋不住,管是用万能右手,还是要找个公主,都随便您!我现在只想睡觉!” 连珠炮一样叽里咕噜一大堆,温望舒顿了下,淡淡接话:“你的思想怎么这么肮脏,成天就想着那种事。” 慕以瞳怒极反笑。 “那么,温先生这个时间打来,莫不是除了那种事,还有别的事?” “没有。” “……滚。”她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躺回床上。 “你再说一次。” “我真的很累,真的,让我睡觉吧,好不好?望舒,求求你。” 温望舒咬牙,看着后备箱里的东西,低咒一声。 “知道了。” “啊!温……” 正要挂断手机时,慕以瞳却听见了一道尖细惊讶的女声,貌似,是她家慕二小姐。 慕二小姐怎么会和温望舒在一起? 除非…… 猛地坐起身,慕以瞳从床上跳下地,赤着脚就往窗户跑。 夜色下,黑色兰博基尼旁,那抹颀长高大的身影,不是温望舒是谁。 “你在我家楼下?” 温望舒抬起头,正好和二楼某扇窗子背后的某道目光对上。 “嗯。” “你,你,你跑来干什么?” “没什么,你睡吧。”温望舒说完就挂了手机。 慕以瞳看他打开车门,急吼吼的给他回拨过去。 “不是要睡觉吗?” 一边往身上套衣服,她一边说:“不许走,等着我!” 从楼上奔下来,正好碰上刚刚扔完垃圾回来的慕晏晏。 “温望舒在外面!”慕晏晏一看见慕以瞳就说,“我刚才去门口扔垃圾看见他了,吓我一跳。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随口回了句,慕以瞳奔出门。 慕晏晏撇撇嘴,气恼的自言自语:“有人连电话都不能打,他们却……哼!” 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来,慕以瞳喘匀了气,问:“你怎么来了?” 她眼睛亮亮的发光,温望舒轻咳一声,抿唇不语。 一看,就是又闹别扭了。 慕以瞳嘟起唇,凑近过来抱住他手臂,“生气了?嗯?嗯?别生气,别生气,嗯?” 她这么低低柔柔软趴趴的哄,温先生很没骨气的就消了气。 看他面色稍霁,慕以瞳歪头又问:“说嘛,到底为什么来了?” “接你,去个地方。” “咦?什么地方?我们现在要去吗?” “不是说累?”温望舒挑眉。 温先生都亲自来了,她还怎么好意思拿累做借口。 “不累,我们去吧。”说着,慕以瞳坐回位子,扯了安全带系好,“出发。” 温望舒嘴角悄然勾起,启动了车子。 出了市区,上了一段盘山路。 慕以瞳往外头看了看,又去看司机先生,“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大晚上的,多冷啊。” 温望舒抿唇不语,开到一处开阔的观景台停了下来。 一下车就看见地上散着很多烟花筒,都是放过的,还没来得及清理。 慕以瞳缩缩脖颈,搓搓手臂,踢开一只,“跑这么远放烟花,有毛病啊。肯定都是些小孩纸,幼稚。” 正准备开后备箱的温先生闻言,手一僵,整个人定在那里。 “你觉得,幼稚?”他皮笑肉不笑的问出一句,“是吗?” “什么?”慕以瞳没太听清,跑过来,“你说什么?我说冷死了,我们到底干嘛来啊?看风景吗?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温望舒握了握手指,“很生气”的说:“走了,回去。” “哎?” 眨巴一下眼睛,慕以瞳赶忙拉住他的手臂,“怎么了啊你?” 温先生不说话,却是一脸的别别扭扭。 慕以瞳沉吟一下,忽然想到什么。 应该,不会吧? “你,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呀?” 轻咬尾音,她探头探脑到他跟前,“是不是呀?望舒?” 温望舒拧眉,瞪了她一眼,生硬的说:“没有。” 那就是有喽。 勾唇一笑,慕以瞳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仰起脸,“在哪儿?在哪儿啊?藏起来了吗?要我去找吗?” “啧!”低斥一声,温望舒推开她,满脸严肃:“站好了。” 慕以瞳嘿嘿笑,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蹭,“哎呀,不要这样嘛,望舒,望舒。” “……” “好吧,你不说那我找找看喽。”说着,她视线落在后备箱上。 “是不是在这里啊?” 伸手打开后备箱。 三秒钟后,先前还口口声声说着来这里放烟花幼稚的小女人一蹦三尺高。 “烟花!是烟花啊!” 满满一后备箱。 她这么开心的样子,让温望舒刚才的郁结一扫而空。 “我们要放烟花吗?这么多啊!全部放掉吗?” “嗯。” “你从哪儿弄来的啊?” 突然就想起来几个月前,温先生为她燃放的半个晚上的烟花,还有那一屋子的玫瑰。 温先生就是这样,一旦浪漫起来,就让人无法招架。 两个人动手把所有的烟花搬出来,摆好。 温望舒搂着慕以瞳,点燃。 “砰!” 美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地上两个人,面面相觑,傻眼。 “呃……刚才那个,那个有字是不是?”慕以瞳不太确定的问道。 温望舒眉宇紧蹙。 没错,刚才烟花在空中燃放之后,就形成一个字:第。 “怎么会有字呢?”慕以瞳忍不住“噗嗤”一笑,接过温望舒手里的烟支,“我再试试别的哈。” 没想到,别的烟花燃放过后,也有字。 几个字组合起来就是:相信自己,永争第一。 慕以瞳已经笑倒在温望舒怀里,眼泪都出来了。 温望舒的脸黑成一片,已经不是锅底这种可以形容的。 “说吧,这烟花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从哪儿—— 彼时,温家。 温嘉志跑进客厅,问冯暖心:“妈,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那些烟花?” “放在车库边,你们校庆要用的那些?” “对啊,就是那些,你看见了吗?” “没在那儿吗?”冯暖心走过来,拉住温嘉志手臂,“你别急,应该没人会动的。” 温嘉志挠挠后脑勺,一脸蒙圈,“就是啊,老师要我明天给他送去,可是就是不见了啊。” 温成林这时说:“问问张妈,问她看见了没。你妈妈说的对,没人会动那些的,不会丢的,也许张妈帮你放起来了。” * 温先生很生气。 慕以瞳憋笑很难受。 “望舒?” 不在。 “望舒?” 不在。不在。 “温望舒?” 他不在! “呵呵。”可爱死了! 扑过来,慕以瞳给别扭的温先生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要生气了,我觉得烟花很好看啊。嘶……” 提到“烟花”两个字,她的手臂就被捏住。 “疼死了。”抱怨一声,又讨好的往他脸上吻了下,“我说真的,真的挺好看的。而且,也,也挺励志的,对吧?” 他恨烟花! 温望舒一句话不说,用身体的每个细胞表达着不悦。 慕以瞳心软的一塌糊涂,真是让她怎么没脸没皮的哄他都愿意。 手指挑起温望舒下巴,她色眯眯的调戏:“爷儿,给妞儿笑一个!” “……” “笑一个呀。” “慕以瞳!”终于,有了点反应。 温望舒邪邪的睨着她,一字一顿:“你皮痒了是不是?” 她明艳一笑,忽然扒住他耳朵说了什么。 危险的眯起眼睛,温望舒摩擦着她细细的手腕,“你确定?” 她娇羞的眨巴眼睛,点头,“确定。” “好吧。” 明明自己乐的要死,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我勉强的模样。 他就是这么欠扁。 两人移动到车后座,刚坐稳,慕以瞳就被温望舒抓到怀里吻住。 他的吻,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多长时间似的。 霸道的吸光了她嘴巴的氧气,恼的她用拳头捶他。 “坐上来。” “会撞到头。” “那,躺下。” “不舒服。” “慕以瞳。” “做嘛。” “你自己说的。” “好啦,好啦,我坐行了吧。” 正文 第115章 这张脸不如毁了一干二净 女孩子笑的眉眼弯弯,样子天真可爱。 秦思怡却看到了满满的虚伪。 让她想想,是什么时候揭开的这张假面。 嗯,那是在一场晚宴上,同为上流名媛,两人都受邀参加。 微醺后,她来到花园吹风,正巧遇上一位公子哥告白。 女孩子笑容动人,像一朵含羞待放的玫瑰花一样娇滴滴。 接过公子哥送的花,她说了什么,秦思怡想,大概是婉拒的话。 公子哥失落叹息,明明是被拒绝的人,还是忍不住宽语了几句因此而红着眼眶的女孩子。 后来,公子哥走了,秦思怡也打算回去,可就在这时,无意一瞥,就让她看透了一个真相。 女孩子再不复先前纯真模样,而是表情厌恶,毫不留情的将那一捧玫瑰丢弃在垃圾桶里。 她嘴角那一抹嘲笑,秦思怡很久都没办法忘记。 虽说某种程度上,她们是同一种人,但自己至少还比她真实一点。 “白小姐。” 回忆就此中断,秦思怡上前打招呼。 “秦小姐。”白洛岚视线落在秦思怡身后,司机提着的那一堆礼盒上一顿。 幸好自己准备的也并不比她少,不至于落了笑话。 不过也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和她碰在一起。 与她一样想法的,还有秦思怡。 两个女孩子就在门口,眼神交战,花火四溅。 两家司机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家小姐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嘉志,放在门口,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收走。” “知道了。” 温嘉志拎着垃圾袋出来,被眼前一幕惊得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声音,两个女孩子同时转头看过来,立马一同换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笑容。 “嘉志——” 一边叫着,两人一边快步走过来。 等等! 温嘉志心里翻个白眼,他跟她们,有这么熟? 熟到直接叫名字的地步吗? “呃……秦小姐,白小姐,你们好。” 因为他先叫了秦思怡,白洛岚脸色当即变得微微不好看起来。 秦思怡则是高傲的昂起下巴,似笑非笑的睨了白洛岚一眼。 第一回合胜负已分。 温嘉志自然不明白女孩子之间的暗潮汹涌,犹豫着开口:“你们?” “温伯伯和阿姨在吗?我来给他们拜年。” 这一次,白洛岚率先开口。 秦思怡瞪了她一眼,眼神一闪,“望舒呢?也在吧。” 温嘉志汗,失笑道:“对的,都在,那你们,请吧。” “好的,谢谢你。” 秦思怡和白洛岚同时迈步,温嘉志急忙两步跨到旁边躲开,把整个大门都让出来。 于是,她们又在门口,狭路相逢。 “白小姐,请。” “秦小姐先请。” “你请。” “你请吧。” 嘴上说着让对方请,可是谁都没有主动让出一步。 温嘉志在后面看的叹为观止,叹息一声上前,“不如,一起请?” 他家门够大的,两个人并排进去都没问题,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在门口请来请去,请个什么劲儿。 他话落,两人一起回头对他笑了一下,下一秒,疾步飞驰。 高跟鞋“哒哒哒”,两骑绝尘。 温嘉志摇头笑,脚步刚抬,只听身后有人怯怯声音。 “温少爷。” “?” 秦家和白家的司机满脸黑线的上前,各自举起手里东西。 “这个,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 合着两位小姐只顾着斗法,完全把礼品抛诸脑后了。 “交给我吧,我拿进去。” “谢谢温少爷!” 两家司机感激涕零,把温嘉志当做救星恩人。 客厅里,冯暖心正陪着温成林喝茶说话。 这两天家里客人亲友不断,吵吵闹闹的,好不容易今天清净下来。 说着话,只听张妈一声:“老爷,太太,有客到。” 冯暖心和温成林朝门口方向看去,只见秦思怡和白洛岚并肩走进。 “温伯伯,阿姨。” “思怡?洛岚?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望温伯伯和阿姨。” “快来坐。” 冯暖心热情的招呼,又叫张妈沏茶送来。 冯暖心和温成林坐在一侧,秦思怡和白洛岚坐在另一侧。 从她们进来,温成林的脸色就有些奇怪。 冯暖心瞥见,轻声问:“成林,你没事吧?” 温成林视线在白洛岚脸上一闪而过,轻咳一声,“有些不舒服,你陪着她们坐坐,我回房间躺一下。” 冯暖心微怔,而后点头,“哦,好。” 秦思怡和白洛岚急忙起身,目送温成林离开,又听冯暖心道:“别介意,你们温伯伯身体不大好。” 不大好? 怎么看着,是她们来了以后的回避呢? 温嘉志把两人带来的礼品放下,被冯暖心差遣去叫温望舒下来。 一听说温望舒要下来,两个女孩子立马坐的笔直,脸上笑容也更加生动。 温嘉志应了声,快步上楼去了。 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推开门,见他家大哥还在睡。 温望舒趴卧在床上,腰间横着薄被,窗帘层层叠叠,屋里光线昏暗。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弯身,双手撑在床上,低声叫:“大哥?大哥?” 温望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猛然看见眼前放大的一张脸,一惊坐起身,“你干什么!” 温嘉志也被他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他懊恼尴尬的挠着后脑勺,“那个,大哥,秦思怡和白洛岚来了,我妈,我妈叫你下去见见。” “不见!” 温望舒甩来两个字,卷了被子重新躺下。 温嘉志当场傻眼,这可怎么办? 别扭的大哥,哄他可不是自己的强项,重点是,他也不敢啊。 踟蹰了一下,温嘉志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出走。 要不就说大哥身体不舒服? 只是这理由,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就这么说吧。 假不假的,她们听了心里还没点数吗? 这明显就是不想见她们,她们没戏的意思。 趁此机会最好能断了念头。 打定主意,温嘉志已经走到门口,准备带上门的瞬间,叫嚣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关了门,下楼复命去了。 温望舒摸了半天才抓到手机,接通了贴上耳朵,慕以瞳笑嘻嘻的女声传来。 “吃不吃饭啊?” 明天就上班了,趁着最后一天的假期,给温先生顺个毛。 省的刚上班她一堆事情忙起来忘了温先生,温先生又要炸毛不老实。 “……吃。”温望舒坐起身,耙了耙头发,眉毛拧紧的能够夹死蚊子了,出口语气却还算温和:“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我在家啊。” 听了温嘉志的话,冯暖心脸色有一丝不太好,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叫人看不出一丁点。 “还没好啊?那过一会儿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温嘉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低低“嗯”了一声。 此地不宜久留,他脚底抹油溜掉。 “望舒哪里不舒服啊?” “不要紧吗?” 秦思怡和白洛岚都是满心满眼的关心,语气焦急。 冯暖心淡笑说:“只是一点小感冒,不要紧的,就让他多休息一下吧。这两天家里人多,每天应酬,也都累坏了。” 这句敲打,除非傻子才不懂。 秦思怡和白洛岚都是通透的,当即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要告辞。 冯暖心客气挽留了两句,便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 温望舒神色清爽的出现,惊呆了三人。 “你,望舒,你怎么下楼了?不是不舒服吗?”冯暖心有些僵硬的笑着,期盼温望舒能够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可惜,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望舒当着外人的面也把她当空气,同时也把秦思怡和白洛岚当空气,拿着车钥匙,径自往门口走。 冯暖心变了脸色,冷冷自嘲起来。 秦思怡和白洛岚对视一眼,匆匆和冯暖心告辞,追了上去。 她们本来的目的,也只是温望舒而已。 他的态度,自然是第一位,任何人与之相比,都不重要。 更何况,冯暖心在温望舒这里,似乎也不是她们想的那回事,抱她的大腿,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终于在温望舒上车之前将他追上,秦思怡和白洛岚你推我,我推你,一起开口:“望舒!” 温望舒一手搭着车门,转身看向她们,“有事吗?” 他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两个人心下都是一沉,再说什么,就成了问题。 私心里,都不想在对方那里丢面子,都想等对方先开口,那么就能进一步判断温望舒的态度。 都这样想,结果也就是谁都没有再开口。 温望舒当然没耐心等,坐进车里,他就这么驱车走了。 “该死!” 低咒一声,秦思怡和白洛岚再次对视,忽然拔腿开跑,各自奔向自家车子。 “跟着!” “跟着!” 下达了命令,秦家和白家两辆车紧跟上温望舒的车,来了个明目张胆的跟踪。 * 冯暖心推开门,温成林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问:“走了?” “嗯。”应声,她走上前,和他并肩站着,“你是怎么了?” 温成林叹息一声,搂住她的肩膀,“没什么。” “成林,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思怡和洛岚,是洛岚?” 她记得,温成林之前就表示过不喜欢白洛岚。 果然,只是提到白洛岚,她就觉得他身体一僵。 “到底怎么回事?洛岚有什么问题?” “暖心,不要问了。”温成林目露疲倦,而后又是冷嘲一笑。 他这个儿子啊。 有些事情,不信邪还真的不行。 莫不是,冥冥中有所注定? 温成林缄口不语,冯暖心也知道,他不想说的,再问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我看望舒和以瞳,他们是不会听我们的了。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 冯暖心的自责停在温成林耳里很不是滋味,拍拍她的肩膀,他沉声说:“你放心,有我在一日,必不会让望舒胡作非为。他也不会伤害到以瞳。” * 慕以瞳从慕家走出来,明艳灿笑,给靠在车边人一个拥抱。 视线越过他肩膀落在他后面,她眨巴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纤细的手指摩擦温望舒的下巴,她挑眉:“温先生是不是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温望舒爱见她吃醋的小酸样,虚荣心极度膨胀。 勾住她的细腰,把她揽到怀里,轻吻嘴角,“解释什么?” 慕以瞳抬指按上他的薄唇,将他俊脸推远,把醋意盎然的小女人戏码发挥到淋漓尽致。 “别跟我打哈哈,你把两位爱妃带来是什么意思?” “谁说她们是爱妃了?”挡掉她的手,他凑近过来,含住她的红唇,“皇后喜欢,不如打入冷宫?” “少跟我贫!”慕以瞳冷哼,从他怀里挣脱,摇曳身姿走向那两辆车子。 温望舒薄唇轻扬,从口袋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吞吐着烟圈。 抱肩站在车头,慕以瞳朝车里面人勾勾手指头。 等了一会儿,她们没一个下车的。 微眯着双眸,淡淡的精光从开阖间不经意流露,慕以瞳走到两辆车子中间,一手敲一扇车窗。 这样还能忍着,那和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秦思怡和白洛岚咬牙,一同降下车窗。 今天两人种种行为及其一致合拍,有一种诡异的默契存在。 “哟,这是什么情况?”半弯着身子,慕以瞳含笑晏晏,“两位怎么大驾光临了?哦——我懂了。” 指着不远处的温望舒,她接着说:“跟着他来的吧?正好,我们要去吃饭,不如一起?人多,热闹。” “不必了。”秦思怡说完,率先升上了车窗。 慕以瞳又转头看向白洛岚,“白小姐呢?” 比起秦思怡,白洛岚更让慕以瞳在意一丢丢。 当然,她只承认,一丢丢。 白洛岚咬住下唇,一副被欺负了的天大委屈模样。 眼神落在温望舒身上,终究别开脸,含着热泪吩咐司机开车。 打发走了两位,慕以瞳走回温望舒身边,抬手就给了他肩膀一拳,“这样伤害无辜少女心,当心折寿。” “伤害她们的不是我,貌似是你吧?” “啧!温先生这张脸专惹桃花。”说着,她伸手戳上他的脸,“不如毁了一干二净。” “除了脸,就没别的可以惹桃花?你太小看男人。”温望舒抱住慕以瞳,暧昧的贴近,再贴近。 慕以瞳脸色微红,低啐一句,“老不正经!” “你说什么!”温先生瞬间变脸。 看来,男人和女人在年龄这一点上倒是一样,“老”字是永远的禁区。 “你不老吗?都30岁啦。”慕以瞳欠扁的笑,“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我听说,男人最好的时候,貌似是20多吧,随着年龄的增长,那方面能力可是会减弱的。” “哦?”温望舒怒极反笑,剑眉一挑,咬上她的耳朵:“那,要不要我现在让你感受一下我的,‘老当益壮’?” “呸!老流氓!”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真的流氓给你看看,就在你家门口,好不好?” 好吧,耍贱和耍流氓,她都甘拜温先生的下风。 能屈能伸,男人女人也一样。 换了谄媚表情,慕以瞳眨巴着大眼,缠上他的脖颈,“我饿了,温先生管我饭,快点。” 温望舒不屑低嗤,大掌往她挺翘的小屁股上重重捏了一下,把她塞进车里。 去的是四九城有名的旋转餐厅,这餐厅开的时间不算长,但无论是环境还是菜品都属上乘,可见老板经营有方。 上流的这些个公子名媛都爱来,经理也是识人甚广。 温望舒和慕以瞳一进来,他便亲自迎上来,笑着说:“温先生,慕小姐。正巧,雷先生也带了人在,温先生不若见见?” “雷旭琛?”慕以瞳歪头看温望舒,“那就坐一起算了。” 本来想跟她两个人,温望舒立时脸色不善,可又想到什么,居然露出一抹笑。 慕以瞳对他一会儿一变脸已经见怪不怪,微笑对笑容可掬的经理说:“那就带我们过去吧。” “好,两位请跟我来。” 临窗的位置,还没走近就看见雷旭琛,还有他对面坐着个女孩子。 雷旭琛是面对着他们,那女孩子只存一个背影。 但看她手舞足蹈,雷旭琛满脸笑意,就知两人猫腻不简。 抬眸见经理引着温望舒和慕以瞳过来,雷旭琛站起身,笑着招呼:“你们也来吃饭?” 那女孩子见他起身,也紧跟着站起来,垂着脑袋,很紧张的模样。 慕以瞳瞥了一眼,顿时了然。 只是,怎么是她呢? “木子,还记得我吗?”松开温望舒手臂,她主动上前跟薛木子打招呼。 这声音? 薛木子抬起头,又惊又喜,“慕总!” “呵呵,还记得我呢。”慕以瞳拍拍薛木子脸颊,像个和善可亲的大姐姐。 薛木子羞涩的笑,轻声说:“当然记得的。” “一起?”雷旭琛见状,也知道必定是一起坐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以瞳也不推诿,直截了当的在薛木子身边坐下。 因着两人是认识关系,更可以说,慕以瞳是薛木子的伯乐,所以薛木子不似对待一般人那样有所拒意,反而放松了许多。 雷旭琛淡淡的笑,不经意撞上身边人揶揄视线,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温望舒笑意加深,一双凤眸不着痕迹的将薛木子打量而过。 雷旭琛和薛木子也是刚来,略坐还未点餐,这会儿正好一同点了。 慕以瞳品着红酒,顺手也给薛木子倒了一点,“你也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薛木子捏着高脚杯,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太懂这个。” 说完,又是眉尖若蹙,她是不是给他丢脸了呢? 慕以瞳单手托腮,摇晃着手里酒杯,“你只管尝尝,懂这个也是没用,就当吃饭解渴的东西。” 她话落,薛木子便笑了出来。 温望舒冷嗤,“要照你说,直接喝水算了。” “那就,喝水吧。”慕以瞳当机立断,对男服务生眨巴眼睛,“不好意思哈,红酒就不要了。” “呃,好,好的。”男服务生愣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撤了推车。 雷旭琛低笑,“两位今天可收敛一些,我倒无妨,别吓了他人。” “你倒是护着呢。”慕以瞳哼了声,“要真是真心,就别把你那个魔爪伸出来。” “你管的多。”温望舒追加一句。 慕以瞳狠剜了他一眼,忽然握住薛木子手臂,“走,陪我去个洗手间。” “啊?哦,好。”薛木子一头雾水被拉扯起身,跌跌撞撞跟慕以瞳走了。 正文 第116章 温先生你没救了! “你们做了?” “咳咳咳!”一下子被自己唾沫呛到,薛木子捂住嘴巴大声咳嗽起来,小脸一片绯红。 慕以瞳“啧”了一声,给她拍着后背顺气,“还真是个小姑娘啊,这点程度都受不了?雷旭琛还真忍心对你下手。” 缓过劲儿,薛木子咬了咬嘴唇,怯怯的摇头,“没有。” “没有?”显然,慕以瞳不太相信,“这么说,你们两个是柏拉图?雷旭琛能做柳下惠?” 是不是柏拉图,薛木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柳下惠,她倒是知道。 “他没对我,做那个。”说这种事,还是会让她不好意思。 可是对慕以瞳,薛木子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 愿意,和她说这些。 另一边,两位男士也在讨论一样的话题。 “吃了?” “没吃。” “没吃?” “嗯。” “呵呵。”薄唇一勾,温望舒揶揄的笑起来,“你不行还是她不行?” “……我。” “你?隐疾还是,不对啊,传说中的百人斩,不该吧。” 如果不是在这样浪漫的餐厅里,雷旭琛会选择给好友脸上来一拳。 没有红酒,他只能端起水杯抿了口,“舍不得。” “你也有今天。” “人家是正经女孩子,不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块。” 温望舒没说话,拍拍他的肩膀。 洗手间里,薛木子仔细的和慕以瞳汇报那天晚上的经过。 慕以瞳听到最后,对雷旭琛是深深的佩服起来。 这样的自制力,非人类啊。 要是秦兽的温先生有人家一半,她也不用每次上了床下不来。 “是我?”薛木子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发扬不耻下问。 她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到底是谁的问题。 慕以瞳摇头,摸摸她的小脸,“不是你,是他。” “他?可是为什么啊?” “他不碰你,说明他还有点人性。” “我,我不懂。” 叹息一声,慕以瞳搂着薛木子从洗手间走出,“你觉得,雷旭琛怎么样?” “他很好。”说起他,薛木子脸红红,“他是好人。” “错。”停下脚步,她勾住薛木子的下颌,凝着她的眼睛,“从你这个认知开始,就错了。雷旭琛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他自己倒也和她说过。 薛木子舔舔唇,却固执的坚持,“可是我觉得,他是好人。” “那是因为你喜欢他。”直截了当的点出问题所在,慕以瞳失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懂吗?从我们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不至于十恶不赦,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哪个正人君子能从白手起家,势力壮大的这么快? 又有哪个正人君子会和温望舒那样的变态做朋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好吧,慕以瞳承认,自己有点以偏概全。 “可是……”薛木子张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没关系,其实呢,他是不是好人,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非要喜欢他不可吗?” “我?” “嗯,喜欢他,你会很累,而且还会受伤,受很重的伤,是你现在绝对想象不到的那种,即使这样,还喜欢他吗?” “喜欢的。” 女孩子没有犹豫的回答,叫慕以瞳无言以对。 “好吧,那就喜欢吧。” “啊?” 薛木子惊愕。 慕以瞳明艳艳笑,挑眉,“怎么了?” “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和我说这样多,是劝我放弃喜欢他。” “我劝了啊。”慕以瞳摊摊手,“我告诉了你,他不是好人。也告诉了你,喜欢他的后果。可是选择继续喜欢他的是你,为你的选择承担结果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薛木子呆了一下,然后羞涩的笑起来,“嗯,是我的选择。” 还有她发现,她好像更加喜欢慕以瞳了,好奇怪。 “我能叫你以瞳姐吗?” “还是不要了。” 没想到,慕以瞳拒绝了。 “为,为什么啊?” 慕以瞳捏捏薛木子的鼻尖,“因为你要是我妹妹,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拆散你们,因为你要是我妹妹,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你和雷旭琛在一起。这样的话,你还要叫我以瞳姐吗?” “呃。”薛木子舔了舔唇,略微尴尬的说:“慕总,我们,我们回去吧。” “……” 两人回去的时候,他们点的餐已经送上来了。 没有红酒,这也算是比较特别的一餐。 偶尔几句交谈,总体气氛还算不错。 结账时候雷旭琛请客,四人在餐厅门口互相告别。 上了车,温望舒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谁啊?”慕以瞳正对着镜子补口红,漫不经心的答。 “雷带来的女伴。” “哟?温先生不是八卦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她媚笑着靠过来,扒着他的手臂仰起脸。 温望舒转头凝着她精致美丽的小脸,忍不住在她唇角偷了个香,“雷是认真的。” “这么巧,木子那个丫头也是。两个认真的人,就好好认真一下喽。” “去哪儿?” “温先生说呗。” “回公寓。” “白日宣银,温先生你没救了!” “我可没说做什么,既然你想,我就满足你。” * 温望舒那个过人的体力,惊人的持续力,还有可怕的爆发力。 一旦上了他的床,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披了睡袍起身,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慕以瞳肚子饿的“咕咕”叫,中午吃的东西完全消化殆尽。 进了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速食面,鸡蛋。 本来还想拌个菜,可是年前就在冰箱里的菜,年后完全烂了,她挑拣半天,只能全部扔掉。 开火,煮面。 厨房没开灯,耀蓝色的火苗打在她侧脸上,柔和一片。 温望舒就靠在门框上,这样安静的看着她许久。 不经意转身,慕以瞳发现了他。 “你吓死我!”嚷嚷一句,她走过来开了灯,同时被他捞到怀里抱住。 “干什么呀?”挣扎两下,她抬起脸,正好撞上温望舒低下来的唇。 四片唇瓣相贴,再分不开。 他的大掌控着她的后脑勺,把她不断往前按压,另一手顺着她的睡袍钻进去,贴着她滑腻的肌肤滚烫。 “唔唔!”听到身后水“咕噜咕噜”顶着锅盖的声音,慕以瞳推开他,抹了下嘴角,返身回去把面下了。 筷子轻轻搅动,以防止粘锅。 温望舒跟上来,熊抱在她身后。 她转头和他贴了贴脸颊,咕哝:“哎呀呀,谁家的宝宝,这么粘人?” 他冷哼,用身下某物捅着她的后腰,“谁家的宝宝能发育的这么好,嗯?” “流氓!” 面快要好的时候,下荷包蛋,一共两个鸡蛋,都给温先生。 他操劳,需要补补。 温望舒本来很高兴她的体贴,可是听了她后面这句需要补补的话,再咬荷包蛋的时候,感觉就好像在咬她。 恶狠狠。 慕以瞳吸溜着面条,趁着氛围怡怡然,开口道:“明天就上班了,年后事也不少,有几个合作案都要跟进,你懂我意思吧?” “嗯?” “就是说,我们不能太常见面,温氏肯定也忙,你不要闹别扭哦。” 温望舒吞掉最后一口面条,抽了纸巾擦擦嘴。 “那好吧,就今晚补齐。” “什么补齐?”慕以瞳歪着脑袋,眨巴眼睛。 他低低的笑,起身走过来,猛地将她从椅子上横抱起来。 “呀!温望舒!我还没吃饱!” “嗯,别急,我马上喂饱你。”他的凤眸绿幽幽,语气沙哑的性感,薄唇轻勾的慎人。 慕以瞳晃荡着两条小细腿,抱住他的脑袋用力摇:“救命啊!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腰疼,我腿疼,我那里疼,呜呜呜……” 可惜,温先生听不到,嗯,听不到。 卧室门合上,不多时,里面就传出动听的男女和声。 …… 远扬。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慕以瞳快步走出,上来就给她家小秘书一个大大拥抱。 “小川川,过年好,想死你了。” 许平川面无表情,甚至是敷衍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慕总,过年好。” 慕以瞳退开,撇嘴道:“怎么过了一个年,你还是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禁浴?”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举起手里平板,“今天上午10点有年后例会,下午3点和华宇有个洽谈,还有……” “小川川,过年家里人有没有给你安排相亲?” 慕以瞳打断他的话,笑嘻嘻的八卦。 许平川愣了一下,耳朵微红,瞪了她一眼。 走进办公室,小山一样的文件堆着,都等着她的批阅。 昨天晚上被温望舒折腾到2点多,她也佩服自己今天还能起得来。 一份一份的看过去,不知不觉就忙到了中午。 让许平川带了份饭回来,她一边吃一边继续看文件。 慕晏晏推门进来的时候,慕以瞳已经脱掉高跟鞋,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双目无神。 “她怎么了?” 许平川淡声回答:“累的。” “哦。”走上前,慕晏晏敲敲桌子,“这个签一下。” 慕以瞳翻个白眼,“放桌上,一会儿签。” “平川哥,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跟她说。” “好。”许平川转身出去,帮她们带上了门。 慕以瞳一看慕晏晏那个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 在她开口之前,先一步说道:“掂量好了再说,我告诉你,我现在耐心不多,随时可能爆炸。要是不小心炸到了你,断胳膊少腿的,后果自负。” 慕晏晏哼了声,指着她,“你少吓唬我!” “嗯哼,你尽管试试。” 捏捏手指,慕晏晏低声支吾:“我想让你帮帮铎烊。” “什么?我没听清。” “我想让你帮帮铎烊!” 几秒后,慕以瞳单手托住下巴,红唇勾起,“你说什么?” “你明明听到了,还装什么啊。” “是啊,我听到了,可是听得不太懂。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话到此处,慕以瞳的表情已然冷却。 “当初说好,他独立解决唐家的烂摊子,你这个时候跳出来让我帮忙?慕晏晏,长点脑子也长点心,他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成,你跟他干什么!” “我是喜欢他这个人,跟他有没有能力没有关系!” “哎呦,说的真好听。慕晏晏,你白痴还怕别人不知道你白痴是不是!” “你!慕以瞳你说话怎么那么毒,那么难听啊!” “忠言自古逆耳,嫌我说话不好听,谁说话好听你听谁说去,犯不着低三下四跑我这儿来求骂!” “你!你!”慕晏晏气的眼睛都红了,咬咬牙,转身跑出去。 许平川就在外面,隐约听到两个人在里面吵架。 刚走近过去,慕晏晏就夺门而出。 “咚咚。” “干嘛!”慕以瞳也被气的不轻,抬起头就吼了声。 许平川走进来,蹙眉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她哭得很厉害。” “哭死才好!” “哦。” “……你去查查,唐铎烊最近怎么样了。” “哦。” “哦个头!除了哦,你不会说别的是不是!” “……” * 和华宇合作洽谈顺利,晚上这顿,慕以瞳做东。 巧的是,当晚唐铎烊的表格薛魁也在这个会所吃饭。 其实,也不巧。 “薛总,真巧啊。” “慕总。” “薛总也来吃饭?” “是啊。” 让许平川招呼华宇的人先去包间,慕以瞳粲笑道:“薛总可有空,借一步说话?” 薛魁眸色精光一闪,笑:“好啊。” 偏厅,水晶灯闪烁。 服务生送上两杯咖啡,恭敬退出。 “最近也没去看唐老太,也不知道老太太身体如何?” “挺好的。” “薛总不知道,我家那个二小姐成天在我耳边嘟嚷什么要去看唐老太。我就说呢,现在不太方便。” 微顿,慕以瞳弯弯水眸,“可是呢,二小姐脾气大,也不听我的。那看来,只有近两天陪她去一趟了。要是唐老太身子不爽利,那也就算了,要是挺好,就正好了。” 薛魁听了这话,眼色森然,冷冷一笑。 她的敲打,他怎会不明白。 现在唐家,已是大乱。 他想到有一天唐铎烊会反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想来,这里面必定有慕以瞳一份功劳。 慕二小姐和唐铎烊谈着恋爱,看起来是动了真心思。 那她为了妹妹,扫清障碍也是理所当然的。 头先没出手,是为了避嫌,也有为了远扬本身利益,或者还有别的缘故。 可如今,这是要动手了。 若只是她,薛魁根本不怕。 可她背后,是温氏,温望舒。 这个女人,不简单。 “慕总,我这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开门见山,绕弯子,太累了。” “那太好了,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好,慕总,你要出手帮铎烊,我劝你还是三思,这本来就和远扬没有多大关系,强下水,对你,对远扬,不是好事。” 慕以瞳闻言,重重一叹,一副无可奈何模样,“谁说不是呢?明哲保身谁不懂啊,可是——” 话语一转,她淡淡笑嫣,“我不是说了,二小姐那边,没办法交代。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珠如宝,她就算要天上明月,我都得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更何况,区区一个唐家。” “呵!”怒极反笑,薛魁冷声,“慕总好大的口气!” 四九城唐家,就算大不如前,又有谁敢看轻半分。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担了“区区”二字。 “不是我口气大,我也是就事论事。”说着,她站起身,低眸浅笑:“你信不信啊,我说我想要唐家,就有人即刻捧了送我跟前。这事,唐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眸色纷飞,她慢声语:“薛总是聪明人,掂量着办事。本就是不该惦记的东西,何苦为此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铎烊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几分,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如何做,薛总回去想想吧。” 她翩然自偏厅离去。 薛魁僵了半响,猛地将咖啡杯掼在地上,任由其摔得粉身碎骨。 “慕以瞳!你好啊!” * 包间里,慕以瞳一进去,许平川便迎上来,拧眉道:“怎么说了这么久?” “嗯,没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慕晏晏那个小祖宗。 她上辈子到底欠了她多少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道了歉,自罚三杯,慕以瞳的豪爽,让华宇的代表笑意深深。 饭局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结束时候,慕以瞳和许平川目送华宇的人先走,这才走向自己车子。 “送你回去?” “唔,嗯。” 慕以瞳摊在后座,眸子轻阖,满身酒气。 许平川叫的代驾来的很快,开车先送她。 中途慕以瞳醒来一次,嘱咐不回慕家,回她在外面的公寓。 这个时间,慕毅肯定睡了,吵醒他见到她这样,又该担心。 车子停稳,许平川扶着慕以瞳从车里出来,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响起脚步声。 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离了怀抱。 许平川微怔,随即恭敬叫道:“温总。” 温望舒搂着慕以瞳,低头看她,剑眉轻蹙。 慕以瞳循着他身上味道,蹭着他胸膛,砸吧了一下嘴巴。 “你先回去吧。”温望舒说完,打横抱起慕以瞳,迈步进楼。 许平川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心里闪过怅然若失之感。 她倒不完全是醉了,更多是困倦。 知道是温望舒在身边,就更加放任自己的精神。 * 清晨的阳光铺满地面,柔和的像一场梦。 慕以瞳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微微一笑。 纤细的手指伸出,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慢慢下移。 到薄唇处一顿,却突然被他张嘴咬住。 她嘻嘻笑,窝进他怀里,拱着他的下巴。 温望舒手臂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发顶。 “早。” “嗯,早。” “吃什么?” “吃你。” “你正经点,我问你早饭吃什么。” 慕以瞳仰起脸,戳戳他的鼻孔,自顾自玩的傻笑。 温望舒凤眸瞪视,拍掉她的猫爪子。 她想到什么,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我有事和你说。” “说。” “我昨天借了你的威名一用。” “嗯?” 把和薛魁对话的事情说了,慕以瞳不好意思的眨巴眼睛,“我这算是狐假虎威不?” “你说呢?” 她沉吟一下,笑,“算。所以温先生要吃什么尽管说,我都给做。” 说完,她轻轻推开他起身。 温望舒跟着起身,拉住她。 “怎么了?” 他面容沉凝,严肃说道:“我劝你,别蹚浑水。” 一怔,慕以瞳眼神轻闪,“怎么办呢?不蹚好像不行,你也知道,为了慕晏晏,别说浑水,刀山我也得上。” 正文 第117章 怎么不见你腻? “慕以瞳。” “嗯嗯,我听着呢,温先生有什么教导?”慕以瞳轻轻一笑,凑近,吻了吻他的脸颊,“不管有什么教导,能不能等吃了早饭再说?” 这样软语撒娇,伏低身子的姿态,纵使他有千言万语,也没办法再说了。 恼,怒,恨,尽数化为无奈。 修长的指,捏住她的鼻尖,“慕以瞳。” 这一句,已经是绕指柔。 慕以瞳朝他飞个媚眼,“你再眯几分钟,然后洗漱,我应该就弄好了。” 转身,她出门去。 温望舒依言躺下,却再无倦意,索性直接起了,洗漱完去厨房寻她。 她正煮粥,听到身后声音,回过头,“这本来是温先生的拿手绝活。” 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长勺,搅动着砂锅里白色的米。 她笑了下,退到料理台边,切了火腿,“三明治好不好?” “嗯。” “中式西式都有了,温先生可满意?” 温望舒放了手里东西,拉住她的手腕,“薛魁绝非善类。” “我知道。” “单打独斗,唐铎烊不是他的对手,你这一步棋,从一开始就错了。” 慕以瞳哀声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可是怎么办?慕二小姐喜欢啊,我要不棒打鸳鸯?” 温望舒凝着她,不语。 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反应,她忍不住“哎!”了一声,“帮不帮,你一句话的事。” “帮了,有什么好处?” 慕以瞳嘟着唇,偎进他怀里,“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他说着,温热的大掌落在她心口处,摩擦。 慕以瞳浑身一震。 那已经是她最后,拼死守住的唯一东西。 真心交付,就一点退路都没有。 又其实,这退路是她一厢情愿,早在7年前,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已经不存在退路。 他要的这东西,本就是他的。 他想要的,除了这个,还有她一个承诺。 可她不能给。 “你不帮也罢。”慕以瞳退出他怀里,重新去弄那一堆三明治,“唐铎烊,我是帮定了,大不了把远扬搭进去。反正远扬也是要留给慕晏晏,她现在拿去,和以后拿去,是一样的。” 听了这话,温望舒冷冷笑起来,“慕以瞳,你在威胁谁?你用远扬威胁我?你是不是算错了什么?太自信了吧?” “我没有自信的资本吗?”她扬唇,看着他,“没有吗?” 面对她,良久,他败下阵来,“有。” 慕以瞳浑身一震,然后假装冷静的将做好的三明治装盘。 他转身出了厨房。 她才脚下一个虚浮,扶住琉璃台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 真的是中式西式齐全。 满满一餐桌,琳琅满目,十分丰富。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吃着自己的一份。 慕以瞳喝了口牛奶,偷看温望舒。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淡声:“看什么?” “看你喽,温先生你好帅。”她双手托腮,星星眼,谄媚状。 温望舒冷然启唇:“收起你那一套。” “怎么了?”她歪着头,悠然灿笑:“你不就吃这一套吗?” “吃多了,也腻。” “是吗?”冷了声,慕以瞳挑眉,“那么,那种事呢?做的也多了,怎么不见你腻?” 她上来伶牙俐齿的那个劲儿,让人又爱又恨。 温望舒的回应是直接起身离桌。 …… 慕二小姐气性倒是大。 盛宛萍轻拍她的手臂,低声问:“你又怎么了?” 刚才她对慕以瞳耍脸子,不但慕毅,连她都发现了。 慕晏晏漫不经心的剥着香蕉皮,“没怎么。” “还没怎么呢?晏晏,我说你……” “妈?你什么时候和慕以瞳一国了?” 打断盛宛萍的话,慕晏晏撇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 “我……” 这话叫盛宛萍语塞。 略微气恼的瞪了女儿一眼,她摆手:“算了,你这孩子,都是惯出来的,我不管你了。”说完便起身上楼去。 慕晏晏狠狠咬了口香蕉,委委屈屈的模样。 干嘛弄得好像都是她单方面耍脾气,她还不是被慕以瞳给欺负的。 烦死了! 猛地站起身,她迈步往门口走,没走几步,就被叫住。 “干什么!” 回头,冷冷看着叫自己的人,“你有事吗!” 慕以瞳抱肩走过来,站在慕晏晏面前,“晚上跟我去个地方。” “我不去!” “嗯,行,那你可想好了,别后悔。” “我,我为什么后悔。”咕哝一句,她问:“去哪儿?” “唐家。” “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慕晏晏一下子抓住慕以瞳的手臂,“唐家?你说去唐家?你跟我去?你答应帮铎烊了?姐!你真好!” 小姑娘乐的蹭过来,像一只哈巴狗。 慕以瞳厌恶的推开她的小脑袋,“少跟我腻歪!” “嘿嘿,姐,你最好了!” “呵!慕二小姐还真是会看事情下菜碟啊,头先还一口一个慕以瞳,恨不得要千刀万剐我。现在叫姐叫的还挺顺嘴的。” “喂,你,你能不能不要损我!” “不能。” 好吧,有求于人,该低头时要低头。 “我给铎烊打电话,告诉他。” “随便你。”顿了一下,慕以瞳忽然想到什么,“这么长时间,你们有没有偷偷联系?” “没有!”慕晏晏举起手,没有犹豫回答。 后来,又嘀咕一句:“只有过年的时候,铎烊喝醉了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嗯,知道了。你准备一下,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嗯嗯。” 看她倒是乖,慕以瞳叹口气。 刚才在书房,把这事情也和慕毅商量了。 慕毅的意思是,全凭她做主。 小女儿,不是不心疼,大女儿这样艰难,总是不忍小女儿也这样。 慕以瞳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能让他们少点磨难,就尽量少一点吧。 她太知道,不能在一起,有多难受。 * 慕以瞳和慕晏晏从车上下来,唐铎烊立刻快步迎上来。 “晏晏!” “铎烊!” 一对小鸳鸯不管不顾就给抱在一起,要不是还算矜持,慕以瞳估计下一步就是热吻上场了。 她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轻咳一声提醒犹不自知的两人。 单手搂着慕晏晏,唐铎烊朝慕以瞳颔首。 她今天能来,唐铎烊便知道意味着什么。 感恩,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说。 也有,自卑。 到了最后,他还是无法凭着自己的本事摆平残局。 “走了,进去,别叫老太太等着。” 慕以瞳说完,率先迈步。 唐铎烊和慕晏晏跟上,进门之前,唐铎烊说了句:“薛魁也在。” 薛魁的消息还挺灵通。 反正他和唐铎烊的争斗已经摆在明面上了,自然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也在意料之中。 曾经老太太最疼爱的外孙,如今也是快要白疼了。 可是,老太太也知道,这个外孙是真的有能力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太偏向唐铎烊,对薛魁又真的能一点不心疼吗? “来了。” 看见慕以瞳和慕晏晏,唐老太也不似从前,能够打起精神。 慕晏晏被唐铎烊带着坐在唐老太身边,老太太握住慕晏晏的手拍了拍,抬眸看向慕以瞳。 另一侧的沙发上,坐着薛魁。 从慕以瞳进门的一刻起,他的视线就未曾移开半分。 佣人这时进来禀告,可以开饭了。 唐老太点点头,由慕晏晏和唐铎烊扶着起来,“走吧,先去吃饭。” 有所默契,慕以瞳和薛魁留到后面。 “慕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上次不是跟薛总说了,我家二小姐闹着要来看唐老太,这不就来了。薛总莫不是忘了这话?” “呵呵,慕总,我也说过,我喜欢开门见山,慕总莫不是也忘了这话?” “哦?那好啊,那就开门见山。”停下脚步,她对薛魁明艳一笑,“唐铎烊,我保了。” “你凭什么!远扬?” “我凭什么,薛总心知肚明。” 薛魁咬牙,忽而勾唇,“真有本事,就跟我单打独斗!” 慕以瞳捂嘴故作惊讶状,失笑摇头:“谁要跟你单打独斗啊,我又不是什么好汉。玩阴的,耍心机,背靠大树,我一直使得都是这样的旁门左道。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你!” 薛魁是真的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慕以瞳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诫:“所以,该退就退吧,非要闹到不可开交吗?” “成王败寇,尽管一试!” 薛魁冷声落话,转身就走。 餐厅里,唐老太等三人就坐,等了一会儿,只见慕以瞳一个人进来。 “怎么只有你?”唐老太蹙眉问道,“薛魁呢?” 慕以瞳摊摊手,笑着走向座位,“薛总临时有事,先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唐老太心里明镜似的。 “那好,咱们吃吧。” 吃了饭,唐铎烊看上去有话想跟慕晏晏说,只是找不到机会。 正好唐老太在这时把慕以瞳请去书房。 “姐。”慕晏晏担心的拉住她。 慕以瞳笑了笑,“没事,你去和唐铎烊说说话。” 正文 第118章 谁跟你假装恩爱夫妻啊? 小女朋友重新在怀里,唐铎烊有喜有忧,喜忧参半。 吻了吻她的鬓角,他低声问道:“是你求了你姐姐吗?” 不然,慕以瞳不会主动帮忙,正本就是她给他的试炼。 慕晏晏转过脸看着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 “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辛苦,我……” “晏晏,我知道的。”叹息着握住慕晏晏的手,“不过觉得自己有些没用罢了。” “和我说说,铎烊,你的情况我一点不了解,我很担心。” “其实也就是那样。” 公司里元老,大多数是支持他表哥薛魁的。 也是,这些年,他只顾着吃喝玩乐,公司的事情尽数都是薛魁在管。 如果不是希望给慕晏晏一个稳定美好的将来,给慕家和慕以瞳一份责任,他或许就此放手也不一定。 “我知道你坚持的很累,我都知道的。”慕晏晏回身抱住他,埋头在他颈窝,“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接了他的电话以后,她哭了半个晚上。 是太心疼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喜欢到看不得他皱一次眉头,喜欢到看不得他有一点不顺遂。 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千难万险,慕以瞳都会设法为自己办到。 一个人的心太小了,容下一个就容不下另一个。 两个人,唐铎烊和慕以瞳,她宁愿为难慕以瞳。 慕晏晏知道,自己这样自私,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是我太坏了,我姐为我做的足够多,我保证是最后一次。铎烊,真的,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为难她。” 书房里,唐老太请慕以瞳坐下。 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本相册,递给她。 慕以瞳接过来,翻开。 “第一张是薛魁满月时候,这小子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欢。”说这些的时候,老太太脸上是慈爱的笑意,“下面那张是铎烊,他不比薛魁,我从来不对外人说,铎烊生下来的时候瘦的像一只小鸡仔,体弱多病。” 像是追忆,唐老太眼神飘向远处,“我疼爱他多些,把他当成心肝肉,眼珠子,因为他小时候有两次差点就没了。” 说到这里,鼻子一酸,老太太强忍住,不肯在慕以瞳面前落泪。 慕以瞳合上相册,挽住老太太的手臂,“晏晏小时候像个洋娃娃,爱跟着我,可是我总嫌弃她是拖油瓶。有一次我发高烧,烧的快要死了,是晏晏发现了,求她妈妈救我,那个傻姑娘,哭的像个泪人。” 唐老太拍拍慕以瞳的手背,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 “唐老太,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都有自己疼爱,想要守护的人。对不起,是我自私,晏晏的未来,是我必须保证的一件事。” “以瞳啊。” “老太太,除非今天,晏晏告诉我,她不要唐铎烊了。否则,她就必须是唐家的主母,我的意思,您应该懂。您也应该明白,薛魁和唐铎烊,他们是两种人。今天,唐铎烊拿下唐家,会给薛魁一条生路。您扪心自问,如果薛魁得了唐家,可会给唐铎烊那条路呢?” 好一会儿,唐老太轻轻一笑,“以瞳啊,幸好,铎烊选的不是你。若是你,唐家就要变慕家了吧。” 慕以瞳但笑不语。 谎话,她今天不想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闹去吧,我老了,我不管了。你出去吧,我累了。” “您好好休息吧。” 慕以瞳颔首,起身离开。 客厅里,慕晏晏焦急的等着,看见她,急匆匆的迎上来。 “姐!” 慕以瞳握住她的手,“说完了吗?” “嗯。” “走了。” 唐铎烊也走过来,看了眼慕晏晏,又看向慕以瞳,“我送你们出去。” …… 温氏。 慕以瞳带着富川居的点心,从电梯里走出。 “慕小姐?” 吴若看见她,十分惊讶,“您怎么来了?” “喏。”慕以瞳笑着将两份点心里的一份递给她,“你家boss呢?” “boss不在。”吴若笑眯眯的接过点心,快速拆开,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好吃到舌头都想要吞下去,“您来之前没有和boss联系吗?” “没有。”慕以瞳耸耸肩,“惊喜嘛,怎么能提前联系。他去哪儿了?” “北区那个高尔夫球场,今天boss约了琼丝太太在那里见面。” “琼丝太太?M国TG财团的琼丝太太?” “唔。”吴若眨巴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唔……唔……” 慕以瞳勾着红唇一笑,“吃人嘴短,懂不懂?” 吴若摇头如拨浪鼓,“慕小姐,您要我现在把那块点心吐出来还给您吗?” “啧,真调皮。”她心情大好,戳戳吴若的脸颊,“我走了。” “慕小姐!” 吴若追了两步,拦在电梯前,“您不会是?” 她举起手里点心,对吴若眨眼,“点心都买了,自然要送到你家boss手里才对嘛。” 真的是这样吗? 要是真的单纯送点心还好。 可是您分明一脸算计的样子。 当我看不出来吗? 吴若要哭了,呜呜的求:“您别过去了吧,我想boss很快会回来的。” “No!”慕以瞳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笑意盈盈,“拜拜。” 眼看着电梯门合上,吴若狠狠往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返回办公桌,抓了手机拨出号码。 彼时,高尔夫球场。 球童拿着响着的手机走向温望舒,“温先生,您的电话。” 温望舒看了眼,接起:“什么事?” 吴若吸吸鼻子,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总裁,刚才,刚才,慕小姐来过。” “然后呢。” “她听说您在和琼丝太太会面,已经出发去找您了。” 见缝插针,没有比她做的更好的人了。 “知道了。” 温望舒说完,挂了线。 吴若捧着手机,沉吟了一下。 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 不管了! 又捻起一块点心,她泄恨一样咬咬咬。 * 琼丝太太还没到,温望舒下场热身。 慕以瞳来的倒是快,甚至比琼丝太太还要快。 在更衣室,她换上了一套运动装, 粉白短T,淡粉色短裙,小白鞋。 头发扎成马尾,青春洋溢。 坐着球车过来寻人,远远就看见温望舒打出一记漂亮的球。 “好厉害!” 温望舒收了球杆,还没等回身,一个人撞上来,他的腰被抱住。 慕以瞳歪着脑袋,明艳灿笑:“温先生好厉害哦!” 温望舒面无表情,掰开她的手,冷嘲:“你来得到快。” 慕以瞳挤挤眼睛,“那当然啦!我想你嘛!想要快点见到你!” “是吗?” 她的花言巧语,温望舒才不信。 慕以瞳嘟嘟嘴,“真的呀,真的真的呀。” “慕以瞳。”俯身,他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了抬,“你不知道自己说谎心虚的时候,就会不停的眨眼睛吗?要我给你数数,你眨了多少次眼睛吗?” “有吗?”吃惊的瞪大眼睛,她哼了声,“骗人的吧。人家就是想你么!” “温先生,温太太,两位感情真好。” 突然,含笑的女声响起。 慕以瞳回头,就见一位贵妇牵着一个几岁的孩子走过来。 “琼丝太太。”温望舒脱了手套,上前和琼丝太太握手。 琼丝太太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口:“您好。” “你好,温太太。” “呃,我不是……” “琼丝太太,我们到那边坐吧。” 温望舒打断慕以瞳要解释的话,提议道。 琼丝太太点头,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却突然挣脱了她的手,走向慕以瞳。 小男孩大概7、8岁的样子,长得好看极了。 “Youaresobeautiful!”仰着脸,小男孩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和惊艳。 慕以瞳微微一笑,弯身对他说:“Youarecleareyed!” 小男孩被心中女神夸赞眼光好,羞涩一笑。 琼丝太太见状,对温望舒说道:“温先生,看来路易斯很喜欢你太太呢。今晚也请她一起来吧。” “好。”温望舒看向慕以瞳。 她对他挑眉,他却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到处勾人! 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琼丝太太和温望舒在会客室洽谈,慕以瞳就陪着路易斯在外面玩。 会客室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慕以瞳和路易斯偶尔会在那里出现,温望舒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 琼丝太太端起茶抿了一口,“我没想到温先生和温太太的感情这样要好,让我想起了路易斯的父亲。” 琼丝太太的丈夫三年前过世,他们夫妻的感情曾经是一段佳话。 洽谈告一段落,琼丝太太教路易斯打高尔夫,路易斯学的非常认真。 高尔夫是琼丝太太丈夫生前最喜欢的运动。 慕以瞳和温望舒并肩站着,看着不远处的母子两人。 “你要利用我,也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温望舒转头看向她。 慕以瞳也同时转过头来,“不是吗?” 他面容冷彻。 “我要分一杯羹。” “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眨巴眼睛,她挽住他手臂,“不然,谁跟你假装恩爱夫妻啊?” 正文 第119章 我爱他,好爱好爱他 恩爱夫妻? “谁说我们是夫妻?” “不然呢?温先生,你这么快就要休掉你的‘温太太’吗?”慕以瞳说这话的时候,嘚瑟的样子叫温望舒恨不得把她揍一顿解气。 “有何不可?” “不可,不可。”她歪着脑袋,眼睛里面藏了亮晶晶的东西,“始乱终弃可不是褒义词。” 温望舒还要再说什么,她就晃着他的手臂提醒,“琼丝太太在看我们哦,笑。” 见了鬼! 他居然下意识的听了她的话。 虽然只是薄唇唇角淡淡的勾起一丝弧度,甚至,若有到似无。 路易斯上手的很快,挥杆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标准。 小男孩自信心爆棚,仰起头跟妈妈说了什么。 琼丝太太摸摸他的脸,微笑看向温望舒。 “咦?” 慕以瞳惊讶一声,就见路易斯走过来。 “温叔叔,我要向您挑战。” “挑战?” 温望舒没说话,倒是慕以瞳颇有兴趣的挑眉,“你要挑战他?” 指着温望舒,她弯身问路易斯:“你确定吗?首先,他是大人。其次,你才刚刚学会不是吗?” “我确定。”路易斯坚定的点头,挥了挥手里的球杆,“我们都是男人,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还没开始比也知道结果如何,可是男孩子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慕以瞳屈指刮了下路易斯的鼻尖,“有胆气,我喜欢。” 路易斯害羞的红了小脸。 “你就陪他打一局,好不好?” 他一定是疯了。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跟一个8岁的小男孩比赛,这估计是温先生此生的滑铁卢。 两个人准备好,站在各自的位置,看上去,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还找来高尔夫场的工作人员做裁判,一点都不敷衍。 慕以瞳和琼丝太太在场外聊天,女人之间的话题不少,又都是健谈的类型,从时尚到生活,事无巨细。 琼丝太太的先夫很喜欢文化这方面,而且还是中文发烧友,所以琼丝太太的中文好的不像话。 很快,温望舒和路易斯的比赛结束,结果自然是温望舒赢了。 看着小男孩失落的表情,慕以瞳拉过温望舒,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让着点他?赢了一个小孩子你高兴?你自豪啊?” 温望舒冷冷的睨着她,似笑非笑。 那样子还有点可怕,慕以瞳撇撇嘴,却不甘示弱,“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故意让着他,才是害他。”温望舒说完,将球杆交给球童,并且接过球童递来的水喝了口。 “谬论。”慕以瞳咕哝一句,走向琼丝太太和路易斯。 琼丝太太正在安慰和鼓励儿子,路易斯不时点头,看见慕以瞳过来,他马上露出笑容。 “路易斯,你已经很棒了。”竖起大拇指,慕以瞳眨巴眼睛,“等你长大了……” “我肯定能赢他!” “嗯!” “好了,温太太,我带路易斯去洗洗,稍后我们晚餐时候见吧。” 对,还有晚餐。 趁着晚餐之前,要赶快和温望舒谈好条件才行。 想着,慕以瞳笑的那叫一个发自肺腑,“好的,琼丝太太,路易斯,我们晚点见哦。” 目送琼丝太太和路易斯坐着球车离开,她愉悦的哼着歌,转头,却发现温望舒正往球车走。 “等我一下!”快步追上去,慕以瞳挤着跟他并排坐好,无视温望舒冷然的视线,自顾自的开口:“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吧。” “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温先生贵人健忘。”慕以瞳好脾气的笑着,“你打算和琼丝太太的TG财团合作,是吧?” 温望舒不语。 慕以瞳笑意晏晏:“刚才你比赛的时候呢,我查了些资料,不多,但也足够让我不做一个睁眼瞎。”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琼丝太太和去世的先生感情非常非常的好,所以,你打算利用这一点。啧啧,温先生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她没资格鄙视温望舒。 因为为达目的,自己曾经用过的手段比这个更加卑劣的都有。 “琼丝太太又不傻,只要稍作调查,就会知道你在骗她。” “骗她?我骗她什么了?”温望舒饶有兴致的勾唇,“你倒是说说。” “我不是温太太的事啊。” “是吗?我骗她了?”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慕以瞳忽然又摸不准他的心思。 “难道没有吗?她口口声声叫我温太太,你没否认!” “我也没有承认。” “你脸皮真厚!照这么说,怎么说你都有理啊!再说,没有否认就是变相的承认!”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承认就承认。” “你!” 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兜圈子。 慕以瞳气的俏脸绯红,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带着点娇憨的可爱之色。 温望舒看着她,慢慢柔和了神色。 这边慕以瞳恼了半响,冷静下来,决定还是继续谈判。 正好车子到了更衣室门口,她追着他下车,在身后喋喋不休,“我也没有很过分的要求,三成,我只要三成。” 男更衣室门口,温望舒转身,冷嘲:“三成还不算过分?慕小姐,请问你做了什么就好意思要三成?” “那,两成。” “……” “一成!温望舒,你不要太过分!你想让我跟着你白忙活一场啊!我的劳动力可不是那么廉价的!” * 晚餐在一家私人会所。 考虑到路易斯,慕以瞳做主换了一个亲子包间。 当琼丝太太带着路易斯进来时,路易斯马上被包间一角的玩具区吸引住目光。 再怎么故作成熟,到底还是孩子一个。 慕以瞳得意朝温望舒昂了昂下巴,一脸快点表扬我,我厉害吧的表情。 温望舒扬起唇畔,邀请琼丝太太入座。 路易斯再也忍不住,跑去玩篮球机。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试了试手,他再次对温望舒发起挑战。 温望舒这次没用慕以瞳劝,站起身就走过去。 琼丝太太宠溺的看着儿子,温声对慕以瞳说:“他爸爸去世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这样开心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慕以瞳想了想,聆听有时候比劝慰更重要。 陷入某种回忆中,琼丝太太回过神时,一大一小的比赛已经结束。 这回温望舒同样没有放水,完胜路易斯。 路易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再像白天在高尔夫球场那样输了就失落,而是对温望舒满脸的崇拜。 用餐的时候,路易斯和温望舒交流着各国趣闻,还有兴趣爱好。 他们喜欢同一支球队,喜欢同一种类型的音乐,当路易斯听说温望舒有一只小牧童的时候,直接双眼放光。 “我也会骑马,或许我们改天可以较量一下那个。” 温望舒淡淡的笑,“随时奉陪。” 琼丝太太往路易斯碟子里夹了一块排骨,那是路易斯最喜欢的中式美食。 “我想,温先生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咳!抱歉。” 琼丝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慕以瞳正在喝水,闻言,大声的咳嗽起来。 好爸爸。 这是个禁忌。 对她来说。 “没事吧?”温柔的询问,他伸手为她轻抚后背,一点都没有因为她失礼,害他丢脸的责怪。 琼丝太太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升起感叹。 用餐到差不多时候,路易斯又拉着温望舒去试那个游戏机。 俨然一副好哥俩的样子。 也奇了怪,温望舒冷冰冰的生人勿近气场,也能这样招孩子喜欢? 还有他今天惊人的耐心,当真是很看重和TG财团的合作啊。 “温太太,你和温先生的感情真好。” 慕以瞳舔了舔唇,轻声说:“琼丝太太,其实,我们还没结婚。” 现在说出来,总好过被揭穿。 并且她有自信,不会让琼丝太太因此生气。 慕以瞳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含羞带嗔,里面还掺杂着一丝遗憾。 琼丝太太微怔,又笑道:“没关系,我觉得,好事将近。” 慕以瞳抿唇,脸更红了几分,望着温望舒的背影,这一句,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演戏:“不过我爱他,好爱好爱他。” 回去的路上,慕以瞳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温望舒侧目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搂到怀里。 她蹭着他的胸膛,手臂自动自发的缠上他的腰。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轻轻弯了嘴角。 …… 唐家的内部战役如火如荼。 因为远扬的加入,情况有了惊天的逆转。 本来不被看好的唐铎烊一派突然得到了不少支持,看来,支持他的人也都是看到了远扬背后,温氏和温望舒的势力。 男友好,慕二小姐就脸上放光,每次见到慕以瞳都一口一个姐,叫的别提多亲昵。 温氏这边,温望舒和琼丝太太合作愉快,很快就签订了合作协议,远扬也按照慕以瞳和温望舒的约定,分到了自己的那杯羹。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慕以瞳却病倒了。 重感冒。 没有一点的征兆,突如其来的击垮了她。 体温烧起来的时候,慕以瞳迷迷糊糊的醒来。 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又干又涩,全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 她费力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好半天才够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本来想要给自己叫个救护车,可是因为意识涣散,她拨出的,是温望舒的号码。 其实,这也可以说是她的潜意识做主。 “瞳瞳?瞳瞳不要睡,醒醒。” 谁在叫她? 太吵了。 慕以瞳蹙着细眉,挥舞着手臂想要赶走这恼人的声音。 一巴掌呼在温望舒那张俊脸上,但因为病着没力气,更像是挠痒。 温望舒沉着邪魅冷峻的面容,有力的手臂穿过慕以瞳的颈后,腿弯,轻松的将她打横抱起,快速往门口走。 “瞳瞳,别睡,瞳瞳。” “唔,难受。”慕以瞳吃力的呓语,窝在温望舒怀抱里羸弱的一团,让他的心都揪紧在一起。 他的唇贴上她滚烫的额,安抚的吻着,“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将她放进副驾驶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温望舒开车的时候,手都是抖得。 目视前方,不敢分心去看她一眼,不然,定是一场车祸无疑。 医院,急诊室。 值班的医生被抓着领子揪到慕以瞳跟前。 “治好她!” 冷硬的三个字,铁锤一般砸下来。 医生被温望舒的气势吓到,顾不上追究他的不尊重,急忙给慕以瞳诊断。 “高烧,39度7,马上打一针退烧。” 医生说完,护士立刻去准备相关用品。 看了黑面神一眼,医生动手去扒慕以瞳的裤子。 几乎在他的手刚搭上慕以瞳睡裤边沿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掌便攥住了他的腕子,沉冷似冰的声音响起:“你做什么!” 医生翻个白眼,忍着,耐心的解释:“先生,这位小姐发高烧,我必须马上为她打一针退烧。” “所以呢!” “所以,我要褪下她的裤子,给她打一针。先生,我是医生。” 这句话,搁在平常人那里,是十分的有说服力,但是在温望舒这里…… “一定要打在那里?”温望舒冷冷发笑,凤眸阴鸷。 “那里肌肉面积大,利于肌肉注射,效果明显。还有问题吗?”医生觉得,自己的白眼就快要翻到外太空去了。 他是医生,又不是变态! 这时,护士准备好了退烧针,就等着医生动手。 温望舒看了眼满脸绯红的慕以瞳,又看了眼长相还算正直的男医生,又问了一个让医生几乎跳脚的问题。 “有女医生吗?” 医生:“……” 我要打死他! 别拦着我! 我要打死他! 竟然这么嫌弃我! 不!这是质疑我的专业态度! 我要打死他! 小护士不知道该哭该笑,怯怯的上前一步,劝道:“先生,请快点让张医生给病人打针吧。她烧的很厉害啊。” 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 温望舒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咬紧后槽牙,他转身退到一边。 不能去看。 在他面前,她的那里被别人看到,如果他亲眼见到那一幕,一定会把那个医生撕成碎片。 幸好医生动作很快,很利落,一下子就完成了注射。 “好了,给她打个吊水。” “是。” 背地里对温望舒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医生昂首挺胸的走了。 转去病房,小护士为慕以瞳挂好吊水,仔细查看过后,退出病房。 温望舒走向病床边,拉过椅子坐下来,望着她慢慢褪去热度的小脸,心内烦躁窒闷。 半响,他才伸手握住她的手指。 “慕以瞳,你再敢生病,我就……” 当然,这一句得不到任何回应。 病床上的小女人格外的安静,悄无声息。 只有鼻翼小小张合着。 自嘲一笑,他拉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不要再生病了。 以后都不要。 * 慕以瞳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慢慢睁开眼睛,她首先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刺的她微微蹙眉。 手被人紧握着,转过头,就看见趴在身边,那一张俊俏的盛世美颜。 是他握着她的手。 她只是动了下指尖,他便剑眉一簇,紧接着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慕以瞳勾起唇笑了笑,声音沙哑:“望舒。” 温望舒坐起身,探手到她额上。 没有再烧起来。 又去看了看吊水,还有一半。 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护士进来换的。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因为病着,慕以瞳的小心脏脆弱的不行。 他这个样子,她立时觉得委屈。 自己都病了,他为什么还要耍脸子。 这一委屈,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温望舒惊了一下,手抚上她的眼睑,“你……” “你凶我!”慕以瞳控诉,闭着眼睛哭。 “我,我哪有。”温望舒无可奈何的嘀咕一句,手忙脚乱的给她擦金豆子,“别哭了,瞳瞳,乖,别哭了。瞳瞳别哭了,乖。” 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没有一句有新意。 他从来不会哄人,这已经是极限。 他说的话,已经是自己能够想到的,认为的,最温柔体贴的。 慕以瞳吸吸鼻子,用没挂吊水的那只手扯了他的衣袖过来,擦鼻涕。 擦着擦着,惊觉不对。 眨巴眼睛,她看着手里,他湿乎乎的衣袖。 那是,睡衣? 再去看他,他身上穿的,可不就是睡衣吗? 震惊到失语。 那是慕以瞳还没看见温先生的脚,穿的还是拖鞋呢。 想一想。 昨天的温先生,就是凭着这一身打扮,不俗的气场,震慑了整个急诊室。 画面极其的,辣眼睛。 “你,你,温望舒你……” “我什么?” “哇!” 毫无预兆,慕以瞳大哭起来。 比刚才哭的更狠,狠一百倍。 温望舒不明所以,急的团团转。 站起身,他左右轮着用自己的衣袖,衣襟,衣摆给她擦眼泪。 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静静的看着,嘲笑眼前的大傻子。 如果它会说话,都想大喊一声:放着我来! 最后擦到上衣整个废了,他低吼一声:“不许哭了!” 慕以瞳才抽抽搭搭,勉勉强强的停下来。 她就是觉得太窝心了。 他竟然穿着睡衣赶来把她送到医院。 那可是温望舒啊! 那么要面子,重形象的温望舒啊。 昨天晚上他得多着急,才能连自己穿着睡衣都没察觉。 “你又凶我。”慕以瞳嘟嚷,嘴巴嘟的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了。 温望舒叹息一声,深呼一口气,和缓了语气,“对不起,我不凶了。” “那你抱抱我。”她要求。 温望舒俯身,轻而温柔抱住她。 她在他肩上磕了磕下巴,又蹭了蹭,小声的说:“望舒,你这件睡衣好丑。” 温望舒:“……” 睡衣? 他怎么会穿着睡衣? 不不不! 温先生退开,低头看向自己。 不不不! 这不是真的! 慕以瞳也在这时看见,他脚上穿着拖鞋。 因为她的眼神太过直勾勾,温先生的脚趾不禁害羞的蜷缩起来。 “不许看!”懊恼的低吼,温望舒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 “慕以瞳,你以后再敢生病试试!我扒了你的皮!” 慕以瞳心虚的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咕哝:“我还在生病,我还没好,而且你刚才还说不凶我了,你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闭嘴!给我闭嘴!” “哦。我不说了。” 三十秒后。 “望舒,打电话叫吴若给你送衣服过来吧,你的睡衣真的好丑,而且都脏了。好恶心。” “……” 这到底是被人害的啊! 他怒视她。 正文 第120章 撒娇女人最要命 “外面什么情况……” 吴若推开病房门进来,后面的话梗在喉咙,整个人僵站在原地。 “怎么了?外面怎么了?”慕以瞳在温望舒身后露出巴掌大的脸,眨巴眼睛问。 吴若咽了口唾沫,使劲儿摇头,“没,没什么。” 只是一群小护士探头探脑而已。 哪里比得上,比得上眼前热闹。 睡衣? 拖鞋? Areyoukiddingme? 这是她家boss哈。 她家英明神武,俊美不凡的大boss哈。 确定吗? “你看什么?”温望舒冷冷发问。 “看你咋滴!”慕以瞳撇嘴,握住他的手臂,“你穿成这样还不让人看了。吴若,别理他。” 吴若一脸黑线,只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呃,那个,总裁,衣,衣服,我拿来了。”舔了舔唇,她踟蹰着上前,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温望舒铁青着脸接过来,轻轻挣脱开慕以瞳的手,发着脾气摔门进了洗手间。 慕以瞳嘻嘻笑,觉得他这一出小贱样可爱极了,手指在太阳穴处比划了两下,她安抚吴若:“没事,脑子有毛病。” 看他把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吴若拍拍胸脯压惊,这才问道:“您是怎么了?” 铁打的人也会生病? 奇闻啊。 “唉,一言难尽,我这个脆弱的小身子板。”慕以瞳抱怨咕哝着,躺回枕头上。 吴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慰问,好像不需要,笑,好像不合适。 进退两难间,温望舒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了。 吴若马上站好,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的。 “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淡淡的一句,对吴若来说如获大赦。 “慕小姐,您好好养病。” “嗯哼,好哒。” “总裁,我先走了。”脚底抹油,吴若“呲溜”就奔出病房,好像身后有鬼追她似的。 “瞧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慕以瞳哼哧一句,对上温望舒沉冷的凤眸,急忙改成苦着脸,可怜兮兮的摸摸肚子,“望舒,我饿。” “饿死最好。” “望舒,我饿,我好饿。” “……” 剑眉蹙起,他沉默良久,终是不耐烦的道:“等着。” 打开病房门,一群小护士匆匆忙忙站稳,一个个惊慌又羞涩的齐齐望着他。 温望舒终于明白刚才吴若的意思了。 “你们很闲吗?”阴冷的声音掷地有声。 小护士们怔愣三秒,鸟兽四散。 这是什么医院! 护士都不去照顾病人吗! 温望舒愤恨的想,给饿肚子的小女人寻吃的去了。 虽然刚才有撒娇演戏的成分,但慕以瞳也是真的饿了。 环顾四周,也没找到一丁点能吃的东西。 她靠在床头,静静等着温望舒回来给她喂食。 正无聊的时候,有人敲了两下门进来。 负责她吊水的小护士,还是昨天晚上那位。 “好点了吗?” 这个小护士长得一张笑颜,十分讨喜。 慕以瞳微笑点头:“好多了。” 帮她把手背的针头拔掉,小护士收拾好东西,忍不住说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嗯?” “昨天晚上他送你过来的时候,差点和我们值班的张医生吵起来,看起来,他很在乎你呢。” “唔,有,有吗?” “嗯嗯,你吊水的时候他一直守着你,我还没见过这样好的男朋友呢,要珍惜哦。”说完,小护士对慕以瞳轻眨一下眼睛,转身退出病房。 慕以瞳抿了抿嘴角,还是抿不住,泄露了丝丝的笑意。 温望舒回来的很快,手里拎着一只袋子,里面装着粥还有两个小菜,都是清淡口味。 小桌子摆好,他将买来的吃的一一放上去。 慕以瞳就这么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一眼不眨。 温望舒侧目,蹙眉问道:“看什么?” “没有哦。”她轻咬尾音,孩子气。 他把勺子递给她,自己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舀了一口粥,吹凉,她递到他嘴边,笑眯眯:“啊。” “啧!”他往后闪躲了一下,眉间褶皱更深,“你自己吃。” “不要,你不饿吗?一起吃。” “慕以瞳。”他喊着她的名字,也不知是什么语气。 恼也有,羞也有。 慕以瞳得寸进尺,哼哼着,非要他吃一口才罢休。 温望舒还没见这么集中撒娇的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勺子带着粥戳到嘴角,她温柔诱哄,“张嘴,啊。” 鬼使神差的,他就张嘴,含了粥。 “好吃吗?” “嗯。” “那我也尝尝。”自己也舀了一口粥吞下,慕以瞳点头,“味道真的不错呀。” 其实就是最普通的白粥,哪里有什么味道。 但奇怪的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品尝到一丝甜意,只是都没说而已。 就这样,一碗粥,两人分食。 都没吃饱,却又在某种程度是饱了的。 应该属于,心里的那种满。 吃了东西,慕以瞳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她朝温望舒伸出手臂,要他抱。 温望舒看着她,在她不耐烦晃着手臂的时候,伏低身子。 她蹭着他的肩膀,温柔的声音让人沦陷,“望舒,抱着我睡一会儿吧。” 迟疑了一下,他放开她,掀开被子一角,躺到她身边。 慕以瞳立刻自动自发的滚进他怀里,舒服的叹息。 他低头凝着怀里人有了些红晕的脸,犹豫着,薄唇往她白净的额上轻轻磕了一下。 * 下午,医生检查过,慕以瞳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温望舒送她回公寓,霸道的命令她卧床休息。 慕以瞳又觉得他太小题大做,完全忘了一直和他撒娇说自己身体虚弱的人是谁。 “你敢下床,”凑近些许,他邪魅的勾着唇角,“我就有办法让你下不了床。我很乐意这么做,嗯?” “流氓!”慕以瞳红着脸笑骂,推开他,卷了被子裹住自己。 温望舒低低的笑声传来,固执的钻进她的耳蜗,连耳朵都滚烫起来,慕以瞳也奇怪自己的脸皮怎么突然变薄了。 俯身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他拂了拂她的头发,生硬的说:“休息。” 看他转身往门口走,慕以瞳问道:“你去哪儿?”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不走。” 只要他不走,她就安心了。 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还真的有点发困。 其实真的下床,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四肢到现在还是发软。 想了想,拿过手机给许平川打了个电话。 听说她生病,许平川语气沉了几分,“你在哪儿?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有的,温望舒在。” 听说温望舒在,许平川沉默几秒,“嗯”了一声,“那就好,你休息吧,不用担心远扬。” 睡了一觉醒来,天色已晚。 慕以瞳拥着被子坐起身,看了眼墙上时钟,已经晚上7点多了。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她知道,温望舒在,这就让她很安心。 进浴室洗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些,她打开门出来。 客厅亮着灯,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慕以瞳走过去,见餐桌上放着两只盘子,各自用另外的盘子盖住了。 温望舒背对着厨房门口,还在忙着什么。 他身上套着她平时用的围裙,继睡衣之后,又一丑巴巴的造型面世。 记得之前,温先生连碗都不洗,秉承君子远庖厨的精神到根深蒂固。 如今不说洗碗,就连菜饭都会做了。 看来,她对温先生的改造计划非常的成功啊。 “做了什么?” 温望舒闻声回头,她笑意晏晏的望着自己。 “没什么。” 折腾了几个小时,就做出餐桌上搁着的那两个菜,还有一锅米饭。 终于不再是白粥了,也是一大进步。 不能对温先生要求太高,慕以瞳吃的赞不绝口。 吃完饭,他洗碗,换她无尾熊一样赖着他,哼哼唧唧,撒娇不断。 他被她挑起一身的火,可她身子又还没好透,不能要。 睡觉的时候,他背对她,别扭的可爱。 慕以瞳蹭着蹭着,蹭到他背上,纤细的手指在他背上画圈圈。 忍了忍,温望舒倏然转身,攥住她的腕子,冷硬威胁:“你又活的舒服了,非要给自己找罪受是不是?” 她嘟着唇,誓要把撒娇发扬到底,“哪有,人家才没有呢。” “慕以瞳!”他俊脸靠近,热气喷洒在她鼻尖上,“你再闹,我就做了你!” “做就做呗。”她不怕死的昂着下巴,忽然袭击温先生下腹的下面,“你不难受?” 不难受? 他难受的就快要死了! 平时见面就要滚到一起,现在却只能看不能吃。 她香香软软的一团,还没命似的撒娇媚着声音。 他紧绷的身体好像要裂开,可是理智也让他做不得秦兽的事情。 不断提醒自己,她在生病,她是病人。 好不容易清了心寡了欲,她却还要来撩拨。 真当他柳下惠吗? “慕以瞳,你给我老实点!” 温望舒咬牙切齿,这是他最后的警告。 慕以瞳明艳艳的笑,腿抬起,在他腰侧暧昧的攀磨。 微微拱起身子,她搂住他的脖颈,含了下他的耳垂,贴着他的耳:“望舒,撕了我。” 轰—— 战火就此,全面燃爆。 温望舒脱她衣服的时候急切的等不及,最后直接用毁灭式的。 布料四分五裂,落在床下。 她白皙的肌肤泛着瓷白的光,整个人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水嫩Q弹。 他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大力的亲吻掠夺,桎梏呼吸,拦截思想。 慕以瞳柔柔的顺从,放软身体任由他无所欲为。 不过温望舒也没有太过分,一次之后就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猫儿一样蜷缩在他胸膛上,细细的呼吸,热乎乎的。 他低头,吻着她的额,有些难耐,但好歹也吃了一顿简单‘宵夜’。 …… 又休养了一天,慕以瞳满血复活,杀回远扬。 正巧她回去那天,唐铎烊来了,在会客室,两人见面。 “唐小公子春风满面啊。” 上来就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讽刺。 唐铎烊比之前沉稳了不知道多少倍,听了这话只是淡淡一笑。 他高深莫测的样子倒是让慕以瞳不知道说什么,点了下头,请他坐下,又转头吩咐许平川送咖啡进来。 不多时,有人进来,却不是许平川。 看着小姑娘低眉顺眼模样,慕以瞳冷笑,“哟,这种小事还能劳烦慕二小姐?” 慕晏晏这阵子也乖了不少,到底她帮了唐铎烊不小的忙,忍一下,也没什么太难的。 一个两个都这样,慕以瞳觉得没意思,端起咖啡喝了口。 慕晏晏送完咖啡直接就从善如流的站在了唐铎烊身边,两人不时眉目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唐铎烊带来的呢。 慕以瞳放下杯子,懒懒的哼了声:“我看唐小公子趁早把慕二小姐带走算了,留在远扬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喂!”小小的反驳一声,慕晏晏舔舔唇,脸红红。 小女友样子让唐铎烊心猿意马,可是他也没忘记今天自己过来的目的。 “晏晏,你先出去。” 唐铎烊这样说,慕晏晏也知道他肯定有话单独对慕以瞳讲。 点头,小姑娘对男友笑了笑,退出会客室。 既然慕以瞳和自己一个阵营,有些事情就没必要瞒着她。 “政府招标南边一块地,唐家准备拿下。我和薛魁都在准备,谁能帮唐家拿下来,这场战役就自然而然的结束。” “所以呢?” “不用你出手,这次,我和薛魁单打独斗。” 慕以瞳的介入,已经为他赢得了能够和薛魁一决胜负的机会。 接下来,如果他还不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获胜,就真的不配唐家家主的位置,不配他家的小姑娘了。 唐铎烊有这份心,当然是好的,可同时,这也是冒险。 慕以瞳严肃了眉眼,“你实话实说,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这一点,唐铎烊也不会隐瞒。 “三分?”慕以瞳摇头,声音沉了些:“不够,你至少该有5分的把握才敢迎战。你知道三分意味着什么吗?这是一场不能输的赌。你输了,唐铎烊,慕晏晏再喜欢你,我也会拆散你们!” 当然,这只不过是慕以瞳的下马威。 “我知道。”一笑,唐铎烊呼出一口气,“我不会让自己输。” “很好。” 从会客室出来,慕晏晏迎上来,不安的抓住男友手臂,“你们说了什么?” 唐铎烊宠溺的笑,刮了下她的鼻尖,“秘密。” “喂!”慕晏晏蹙眉揉着鼻子,拧住他的耳朵,“你胆子大了是不是!还敢有秘密了!还是和慕以瞳有秘密!” “啧啧,母夜叉!我怎么喜欢了一个母夜叉啊!” “你说谁!唐铎烊你真是找死了!” “咳!” 不悦的瞪着面前一对小情侣,慕以瞳嘲弄:“也不看看这是哪儿,闹什么!要闹出去闹!” 她说完,迈步就走。 慕晏晏朝她背影吐吐舌,挽住唐铎烊手臂,“你说她是不是浴求不满导致脾气暴躁?” “不会吧?”唐铎烊像模像样的摸着下巴,很认真的分析,“看温望舒应该属于那种秦兽不如类型,所以,该是纵浴过度吧?” 他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送我出去吧。”勾起小女友的下巴,唐铎烊亲了口她的嘴巴。 慕晏晏羞羞哒,低低“嗯”了一声。 办公室。 许平川捧着平板,沉声汇报:“明天上午襄大第3座图书馆落成仪式,请我们出席。” “建好了?”慕以瞳抬起头,有些惊讶,“还挺快的。” 那还是去年9月份的时候,她为了远扬在四九城的名望等种种考量,咬着牙给襄大捐了一笔钱。 据说是拿去建图书馆了,没想到这么快建成了。 “明天上午几点?” “上午十点。” “好,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 “是。还有今天晚上,和汇林的杨总约在格林豪泰。” “知道了,那个我自己去就行,你早点回家吧。” 对方在四九城名声不算太好,许平川不放心,接着说:“我还是陪你去吧。” “不用了。”慕以瞳轻笑,打开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喏,我记得今天是阿姨生日吧?” 许平川愣了一下,眼镜后面某种光一闪而过。 “你早点下班回去陪阿姨过生日。这是我的心意。” “谢谢。” 让许平川先出去,慕以瞳拿起手机划了两下,拨出一个电话。 彼时,温氏。 温望舒正在开会。 吴若口袋里装着他的手机,恭敬站在他身后,手下笔尖记录会议内容。 “嗡!”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眼睛一亮。 这场会议已经延了一个小时,她脚都站的发软。 这个电话,简直就是救星啊。 两步上前,吴若将手机递到温望舒眼前。 温望舒本蹙了眉,但看清打电话的人是谁后,便接了过去,同时抬手打断发言的经理。 “休息五分钟。” 众人具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走向落地窗,他按下接听。 “什么事?” “温先生在忙吗?” 背后一群经理总监,温望舒脸不红气不喘的胡诌,“不忙。” “不忙的话,今晚要不要陪我去个应酬。” “呵!你说什么?” “应酬啊。小川川今天没有空,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哦。”说到这里,一顿,慕以瞳换了叹息的语气:“自己去也没什么,就是喝多了不太好办,找个代驾就好了是吧?” “……下班我去接你。” “好的呀,我等着你哦。” 挂了手机,温望舒沉吟几秒,转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众人惊愕,不敢置信幸福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 从远扬大楼出来,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尚慕停在那里。 慕以瞳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快步走过去。 打开副驾驶车门,她弯身笑着问:“等很久了吗?” 温望舒深沉的回答:“没有。” 她坐进来,扯过安全带系好,“出发!” 慕以瞳高高兴兴,不,是太高兴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有些在意。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受到感染的弯了弯嘴角。 车子平稳驶上路,奔向格林豪泰。 路上,她哼着歌,开了车窗吹风。 风从她那一侧穿流而入,扬了她一头长发飘飘。 汇林那边是千想万想,没想到慕以瞳竟然带着温望舒。 包间门一开,杨总看见温望舒,当即就傻了。 “温,温总?”回过神,他大步迎上来,笑的一脸灿烂。 温望舒礼貌和他握了下手,淡声说:“不用在意我,我今天是慕总的司机。” 他话落,慕以瞳只觉得脸上一烫。 这男人,说什么呢! 正文 第121章 某个傻子一样的男人 司机? 只有傻子才会真的把温望舒当做司机。 杨总愣了一下就笑起来,“温总说笑了,哈哈,说笑了。温总,慕总,请过来坐吧。” 慕以瞳挽住温望舒手臂,拉着他故意放慢脚步,“司机?亏得你好意思说,我可请不起你这么贵的司机。” 她脸红的样子让他一阵心猿意马,手落在她纤细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这个举动,无异于调晴。 慕以瞳登时一愣,狠狠剜了他一眼,挣脱开他手臂,款款入座。 温望舒并不恼,悠悠在她身侧位置坐下。 杨总带了自己的秘书,他们一共四人。 服务生进来点餐,杨总接过餐单,让给慕以瞳做主。 慕以瞳也不推辞,问了问杨总和他秘书可有忌口,到了温望舒这里自动省略,快速的点了六个菜。 这些菜基本按照某人的口味,这样的讨好,让某人嘴角上扬,心情更好的样子。 中式的菜,配红酒就显得格格不入,服务生推荐了一款白酒,慕以瞳尝了口,定了下来。 席间,慕以瞳和杨总自然而然的开始聊天,话题切换到合作,无缝连接。 温望舒很安静。 正如他自己一开始说的,他是慕以瞳的司机而已,所以对于他们的话题,他并不插嘴。 慕以瞳一边和杨总说着话,一边照顾着身边大型巨婴。 他不能喝酒,所以专注的吃菜。 往他碟子里夹了块排骨,她抽空对他弯了弯嘴角。 温望舒夹起排骨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 是糖放多了吗? 怎么觉得今天这糖醋排骨格外的甜腻呢? 杨总将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着痕迹的收入眼底,嘴角裂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选择和远扬合作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说不准,他可以凭此和温氏攀上些关系。 想着,杨总举杯,“来,我敬慕总一杯。” “好啊,杨总,来。” 不同于喝红酒要用高脚杯,白酒用的是白瓷小盅。 不过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盅,度数不浅,同样醉人。 没多长时间,温望舒就吃饱了。 不能喝酒,他留在桌上也是无事可做。 慕以瞳轻声说:“你到那边坐一下。”指着沙发,追加一句:“乖哦。” 温望舒点了下头,站起身之前薄唇吐出一个字:“酒。” 她立马会意,眨巴眼睛,明艳艳的笑着说:“不会多喝的,我想杨总也不会灌我酒的是吧?” 杨总闻言,立刻点头,“当然,当然,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温望舒这才满意了,迈步走开。 杨总的美女秘书从温望舒进来起,就不知道偷看他多少回了。 看见他对慕以瞳的体贴或霸道,更是眼红嫉妒。 如果有一个男人也能这样对自己,真是死也无憾了。 人心一贪,就会做些错事。 比如此刻,她扶着额头,一副我醉了不行了的样子。 “小齐,你没事吧?”杨总见状,出声问道。 “头有点疼。” “这样啊,那你去坐一下吧。” “好。” 那真是,求之不得。 坐的话,只有包间右侧的一张沙发。 温望舒正在那里。 女人起身,扭着细腰过去。 慕以瞳遥遥瞥了一眼,嘴角勾起笑。 不自量力。 心里冷嗤,她继续和杨总说话,好像什么都没有洞察一般。 坐下来,女人看了温望舒一眼。 他目不斜视。 自认为长相身材不差,这样的无视,让女人心里不平。 调整好情绪,她轻咳一声,主动和温望舒搭话。 “温总。” 温望舒侧目睨了她一眼,了然于胸。 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 只是,不过是个庸脂俗粉。 眼神将她冰冻,女人纵然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进行下去。 因为温望舒摆明拿她当空气。 又羞又恼,她一张脸苍白,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不舒服了。 温先生今天表现的很好,好到出乎慕以瞳的意料。 非常之有耐心。 应酬结束,杨总带着秘书离开,温望舒也牵着慕以瞳的手走向车子。 不常喝白酒,慕以瞳觉得自己有点轻飘飘的。 类似于醉和不醉之间的一种中间感觉,总之很奇妙。 扒住温望舒的手臂,她呵呵的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温望舒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沉声说:“上车。” “不嘛。”她摇晃着小脑袋,又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我想走走,你陪我走走好不好?” 温望舒没说话,却是关了车门。 会所出去的一条路很长,路边是并排的路灯。 这个时间,偶尔有私家车路过,倒没有人。 温望舒握着慕以瞳的手,只当是饭后散步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喊道:“望舒。” “嗯。” “今天杨总那个女秘书,好不好看?” 他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回答:“不知道。” “哎?”蹙眉,慕以瞳拉着他站住,歪头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掰着手指,她眯着眼睛,“好看,不好看,只有两个选项,你选一个。” 温望舒看着她,不悦道:“没看清,没法选。” “唔?”愣了一下,她哈哈大笑,“人家好歹是个美女,你竟然连人家的长什么样都没看?温望舒,说真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这个问题,我不喜欢。”温望舒严肃认真的说道,而后凑近她,“而且,很老套。” “啊?” “我是不是男人这个话题,很老套,以后不要再问了。” “……毛病。” “你说什么?” 温先生敛了凤眸,一脸的似笑非笑。 慕以瞳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那,我呢?” “你什么?” “我长得好不好看啊?” “不好看。” “温望舒!” “你长得丑。” “温望舒!”狠狠甩开他的手,慕以瞳来了脾气,气鼓鼓的瞪着他,纤细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敢指着他鼻尖的,全天下就这么一个吃了豹子胆的小女人。 大掌裹了她的爪子,他凝着她,终是微笑,“好看。” 慕以瞳这才满意了,得意的一拂自己长发,“那是,瞎了你的狗眼,敢说我长得丑。” “慕以瞳。”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许这样说话,我知道了。”她不耐烦的挥手,蹲下身。 温望舒踢踢她的鞋子,“又怎么了?” 她仰起脸,可怜兮兮的说,“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吧。” 一分钟后,宽阔的背脊背对着她,男人单膝跪地。 慕以瞳笑嘻嘻的爬上去,搂住他的脖颈,“起驾!” 托住她的腿弯,他轻松的背起她,慢慢往回走。 要回去取车。 她的两条小细腿在他臂弯里晃荡着,他看着她晃动的鞋尖,薄唇缓缓扬起。 “望舒,跑。” “……” “你跑不动吗?” “……” “驾驾驾!” “……” 合着,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当小牧童是不是! “望舒,你跑一下嘛,跑一下嘛,跑……” 后来,那条路最后的尽头,盘旋的都是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还有,某个傻子一样的男人奔跑的脚步声。 那是,心尖接近永恒的瞬间。 …… 去往襄大图书馆落成仪式的路上,许平川开车,转头看了眼副驾驶,脱了鞋窝着的慕以瞳。 “疼的厉害?” “一点点。”慕以瞳揉着太阳穴,“奇怪了,我也不是不能喝白酒,不过昨天那个酒是真的很厉害啊,后劲儿太大了。对了,” 顿了一下,她打起些精神,问:“昨天给阿姨过生日怎么样?礼物,阿姨喜欢吗?” “嗯,很好,很喜欢。” 成色那么好的翡翠,他都是第一次见。 想着,忍不住说了句:“太贵重了些。” 昨天母亲拆开的时候,那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大到都能放进一颗鸡蛋了。 他也是震惊的。 完全没想到慕以瞳会送母亲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贵重,小川川,你要用劳力换哦。”她笑着,眼看着快到襄大,便穿好了鞋子,拿出小镜子补妆。 红唇妖魅,性感绕绕。 黑色小西装设计剪裁大胆新潮,看上去一点都不古板,黑色的西裤衬的她一双腿修长笔直。 两人从车上下来,襄大的副校长和主任立刻迎上来。 “慕总。” “您好。” 礼貌同两人握手,边走边聊。 落成仪式还要半小时才开始,副校长将慕以瞳和许平川请到了会客厅。 * 媒体记者齐聚,一个图书馆落成仪式而已,看上去,有些夸张了。 上台之前,慕以瞳对许平川说,“小川川,什么时候办事能力又强了?不过,是不是扎眼了一些?要是报道的太过分,不就成了坏事?” 许平川淡定的扶了扶眼镜,沉声说道:“与我无关,我没有联系媒体。” “你没有?” 这么一说,慕以瞳疑惑。 “那怎么这么多人啊?” “慕总,请吧。”这时,主任走过来请她。 慕以瞳点头,跟着主任往台上走去。 她从这边上台,有人从另一边也上台。 这下子,慕以瞳算是知道在场这么多媒体记者的原因了。 原来,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啊。 那么也就说的通了。 男人清朗的笑着,依旧如阳光般夺目耀眼。 从见到她的一刻起,眼中就只有她俏丽倩影。 本来他们的位置不挨着,可是他故意缓了一步,在她身边站定。 “什么情况?”慕以瞳问道,“你也出资了?书是你买的?” 晋皓勾唇,“没有,襄大请我来做演讲,正好今天也是落成仪式,凑个热闹。” 凑热闹? 这个热闹还真是凑的不巧。 慕以瞳哼了声,“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话怎么说?”晋皓微怔,“我可没有抢你风头的意思啊。” 他一张无辜脸,慕以瞳只想把他打扁。 “早不来演讲,晚不来演讲,偏偏挑今天演讲。你还不是来和我作对?” 穿着旗袍的清秀女学生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各自放着剪刀。 红绸子拉起,慕以瞳拿好剪子,笑着,嘴里的话可毒:“给你一剪子算了。” 晋皓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尴尬摸摸鼻尖,“阿慕,我错了,等会儿给你赔罪好不好?” 慕以瞳转脸看着他,“不好。” “咔嚓。” 剪子将红绸子剪断,掌声雷动。 下面进入访问环节。 慕以瞳回答了几个问题,就换了晋皓。 记者对于他今天的到来比对慕以瞳更好奇,一直不停问他关于过会儿演讲的事情。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眼神却追随慕以瞳而去。 不行,还是得哄哄。 “不好意思,就到这里吧。” 给秘书使个眼色,她立刻上前帮着晋皓结束访问。 匆匆从记者的包围中杀出来,晋皓拦住慕以瞳和许平川,“阿慕。” 瞧他样子,慕以瞳叹息,“你先到车子那边等我。” 许平川颔首,看了晋皓一眼,转身离开。 抱起手臂,她冷笑着:“晋总还有什么话好说?” 晋皓挠挠后脑勺,摊摊双手,“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今天有个落成仪式。演讲这事已经定下来有几天了,我秘书和学校定下来今天,我不就来了。” 看他真的急坏了的样子,慕以瞳又觉得好笑。 忍着笑,哼了声,“真的?” “真的!”晋皓举起手做发誓状,又笑:“我哪里敢抢慕总的风头啊,慕总千秋万代,举世无双。” “得了!把我弄得跟斜教的教主似的。”慕以瞳失笑,“不是要演讲,你还不过去准备。” “要过去了。”想了一下,晋皓问:“要不要过去听听。” “听你演讲?你会讲个什么四五六?” “阿慕。”晋皓无奈,“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晋总好主意,落成仪式上成了大半个主人,明天头版都不一定有远扬一席之地,我投了那么多钱,眼看着要打水漂。这会儿倒也好意思叫我给你捧场?” 她一直伶牙俐齿,晋皓自知说不过,干脆扮可怜,装可爱。 这是他平时最不屑一顾的。 但对阿慕,就变成信手拈来。 “阿慕,好阿慕,咱们可好久没见面说话了,自从年后,对吧?” 慕以瞳心软,禁不住晋皓几句软磨硬泡就答应了。 叫许平川先回远扬,她跟着他往礼堂过去。 角落有个空位,慕以瞳就过去了。 刚坐下,就引起一阵不算小的轰动。 怪就怪气质和美貌实在掩盖不住,尤其是那些个男孩子,快要疯了一般。 有胆子大的,直接上来和慕以瞳要电话号码。 “不好意思,姐姐不吃嫩草。” 慕以瞳的回答让他们又着迷又失落。 很快,在主持人串词邀请下,晋皓登场。 跟明星效应差不多,甚至更厉害。 小姑娘们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慕以瞳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晋总,感受到我们现场的热情了吧?”主持人笑道。 晋皓接过话筒,朗朗男声让人如痴如醉,“感谢大家。” 接下来,他开始了不到20分钟的随性演讲。 不可否认,他说的太好了。 风趣幽默又不失水准。 就连慕以瞳都听了进去,露出崇拜的神情。 “非常感谢晋总的演讲,实在太精彩了。下面,是提问时间,不过我们时间有限,问题也有限,只有三个,所以大家抓住机会,一定要问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哦。包括隐私。” 主持人话落,几乎所有人都举起手。 “晋总来选人吧。” 晋皓随口说了个号码。 一个女孩子站起身,满脸通红。 话筒递过去,她紧张到结巴,“晋,晋总,您,您好。” “你好。”晋皓笑的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不断安抚她不要紧张。 女孩子快要晕过去了,握紧话筒,脑袋一片空白,要问的问题早就忘记了。 “哎呀,这位同学太紧张了,怎么办呢?”主持人的意思,是要让她放弃这个机会了。 可是晋皓却接话道:“没关系,同学,不要紧张,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关于我的。” 太有绅士风度了! 男神! “我,我有。”女孩子点头,终于能够完成的问出一句话:“晋总,请问晋总有女朋友吗?” “哇!” “哦哦哦!” 下面一片喝彩声。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女孩子看着腼腆,问的问题却犀利,直戳重点。 晋皓也是没想到,摇头失笑。 主持人眨巴眼睛,俏皮的说道:“晋总,回答我们同学的问题吧,晋总有没有女朋友呢?” 眼神越过众人,准确无误的落在慕以瞳身上。 晋皓轻声说:“没有。” 又是一片喝彩,女同学们激动的脸都红了。 男神还是单身! 还有比这个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好,下面第二个问题的提问时间。” “77号。” 这回是个男生。 他是个毕业生,问了一个关于毕业以后择业方面的问题。 晋皓回答的非常认真,就着这个问题,又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就业环境,顺便代替恒尤欢迎广大人才的加入。 他说完,掌声经久不息。 主持人不免又赞美了几句,感谢了晋皓的回答。 “下面,最后一个问题,不管是哪位同学,一定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哦。晋总,请您再说一个号码吧。” “299号。” “是我。” 慕以瞳吓了一跳。 因为299号就是她旁边的那位女孩子。 话筒递过来,听女孩子说话就知道是性格豪爽的类型。 “晋总,我的问题很简单。” 晋皓扶额,“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是简单问题越不好回答啊。” 女孩子笑着说:“真的很简单,我想问,晋总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她问完,慕以瞳身体一僵。 晋皓也是愣了一下。 喜欢的人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都在等着晋皓的回答。 “有。” 沉沉低醇的嗓音响起。 女孩子紧跟着又问:“那她知道吗?” “友情提示哦。”这时主持人将话题接过去,“我们说好了,三个问题,这是第四个了哦。” “啊……”底下,同学们发出可惜的叹息。 “好了,今天的提问就到这里了,我们感谢晋总。” “等一下。”晋皓再次开口,“我想回答这位同学的问题。” 他说完,礼堂整个沸腾了。 慕以瞳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心跳如雷。 晋皓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她知道,但我现在属于暗恋。” “暗恋?”女孩子手里的话筒还没有收回,“晋总是说,您在暗恋一个女孩子?” “是的,因为我不想让我的感情成为她的负担。” 正文 第122章 我的小情人不是你吗? “阿慕?” “嗯?” “你不开心?” 慕以瞳轻笑,摊摊手,“晋总觉得,我有开心的资格吗?” “呃,阿慕,你怪我?” “你知道刚才礼堂里每个人的表情什么样吗?在你说完你那段世纪大暗恋之后?” “唔?什么样?” “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好像错过你,我会遭报应一样。”慕以瞳越说越气,气到最后,不禁捶了一下晋皓肩膀,“凭什么!” 晋皓失笑,搂住她肩膀,“别气,别气,大不了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吃好不好?” “喂,晋皓,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你了吧?”慕以瞳不依,蹙眉站住不动步。 晋皓也只好随她站住,听到她问话,一怔之后,苦笑:“是啊。” “不想让你的感情成为我的负担,可是晋皓,你还是在给我负担。” “阿慕,我……” “你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她仰着脸看着他,那样认真的样子。 他心里一紧,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 可又真的,不是早有预谋吗? 一面放手,一面纠缠。 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相反,他的阿慕是个太过洒脱率真的女人。 从不曾左右摇摆,拖泥带水。 若不是如此。 但凡她对他的无数次示爱有过一次回应,哪怕微弱,他必定跟温望舒血战到底。 举起手,晋皓真诚道歉,“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阿慕,你就原谅我这个蠢货一次好吗?” 他这样的自嘲,自贬。 慕以瞳叹息一声,“算了,我也,我也没有要你,要你这样说你自己的意思。什么蠢货,你再这样说自己,我可能要折寿了。我这个人惜命,还想多活几年呢。” 能开玩笑,代表事情过去了。 晋皓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请你吃饭?” “不然呢?”慕以瞳挑眉,哼哼:“我跟你浪费这么长时间,晋总不补偿我一顿大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小意思。慕小姐要吃什么?上天入地我也给你弄去。” 两人说笑着,晋皓开车载着慕以瞳去了四九城一家老馆子。 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慕以瞳看见,给他挂在包间里的衣架上。 她做这件事的事情完全是自然而然,殊不知,身后人看着她,又陷入某种难以挣脱的漩涡中。 他若此生有幸。 很久很久以后,会牵着她的手,看日升月落。 会在每个傍晚夜色初上的混沌中,看见一盏指引归家的明灯。 他脱下的外套,她自然的接过,然后一起商量着晚饭吃什么。 懒了,就出去觅食,喜欢,就在家里自己做。 她下厨做的东西好吃到他想把舌头吞下去。 他也试着学习一两道菜,在她生气的时候做来哄她。 或许他们会有一个孩子,又或许是两个。 夏天的时候,他们在花园里,她抱着女儿念故事,他带着儿子学篮球。 太过美好。 美好到他以为这一生已经是如此的过完。 “晋皓?晋皓?发什么呆啊?” 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挥舞。 晋皓猛地握住她的腕子,气喘吁吁,心好像要从胸腔里撕裂而出一般。 “你怎么了?” 抬眸,正对上她担忧的视线。 晋皓摇头,坐下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光。 他魔怔了。 服务生进来为两人点餐。 慕以瞳反复确认他没事,才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餐单。 点了菜,等服务生恭敬退出包间,她起身到他身边坐下,拍着他的后背,“你确定你没事?吓我一跳。” “没事。”他笑了笑,抽出纸巾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做了一个梦而已。” “白日做梦?”慕以瞳眨巴眼睛,笑意盈盈。 晋皓呼出一口气,低声呢喃:“真的是白日做梦了。” 刚才一切,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实现。 不过,黄粱一梦。 “阿慕。” “嗯?” “没事。” “……晋皓,你真的没事吧?我怎么后背发冷呢?” “没事,真的没事。你过去坐吧。”他推她起身,指尖微颤。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离她远一些。 不然,他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什么事情。 吃过饭,晋皓结了账,和慕以瞳走出老馆子。 “去哪儿?” 慕以瞳看了下时间,回远扬有些晚了,索性就不回去了。 “不知道。” “那,去看电影?”晋皓问。 慕以瞳摇头,“不想看。” “那,走走?” “这个可以。” 长街繁华,车水马龙。 晋皓和慕以瞳并肩而行,也就是这些行人里面最普通的两个。 路过一家格子屋,慕以瞳提议进去看看,晋皓当然陪她。 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精致小巧。 女孩子一般对这种东西是一点抵抗力没有。 等他们出来,晋皓手里提着两只袋子,装着慕以瞳看上的。 其实这东西买回去也就那么回事,说不定还会被随便扔在哪里从此不见天日,可是当下,就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放手。 “现在去哪儿?” “去……” 还没等慕以瞳回答,挎包里,她的手机响起。 “等一下。” 掏出手机,她看见屏幕上闪烁的来电人,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虽然很小,但不能不让人在意。 也几乎是捕捉到这一点的同时,晋皓猜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知道了,够了吧,你把我当保姆啊!再说做这么多菜,你吃得了吗?浪费知不知道!” 挂了手机,慕以瞳回身对晋皓说,“我有事要先走,你?” 晋皓微笑,“我送你。” “不用了。” 捏紧手里袋子又松开,晋皓点头,“好,那我送你去前面坐车。” * “阿慕……阿慕……” 仰起头,他叫着那个名字,全身紧绷,又瞬间散开。 修长的手指插入乖顺伏在身前的,女孩子的长发间。 女孩子吐出嘴里东西,笑嘻嘻的爬上他的怀,亲吻着他赤着的胸膛。 晋皓却觉得恶心又厌恶,方才的事情,就好像是对阿慕的一种侮辱。 面对女孩子玲珑有致的躯体,他失去了兴趣,冷冷的将她推开。 女孩子跌坐在地上,一愣,怯怯的抬起头,“先生,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晋皓拢好衣服,站起身,从钱夹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沙发上。 “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女孩子抿唇,鼓起勇气抱住他的大腿,轻轻蹭着,像一只小猫一般,“先生,让我陪着您吧。” “陪?”晋皓勾唇一笑,低下头看着她,“陪多久?” 女孩子马上说:“多久都可以。” “嗯,只要我给你钱,你就会陪着我是吗?” “我……” “算了,你出去吧,我不喜欢一句话说三遍。” 女孩子急忙松开手,拿起沙发上的钱,抱着自己的衣服,快步出了房间。 落地窗前,晋皓点燃一支烟,缓缓的吸。 这个时间,她会在哪儿? 在做什么? 是否在温望舒身下,婉转成欢? * 他火热的唇急切的在她晶莹的肌肤上掠过,她拧着细细的秀眉,似乎愉悦又似乎难过。 手落在他肩上,一会儿成拳,一会儿变掌。 薄唇往下,在她锁骨寸寸流连恋栈。 她忽然惊呼,抱紧了他的脖颈,抵挡过那一阵子极乐。 “咔嚓”,火机的声音清脆。 温望舒靠在床头,正要点烟。 浴室门来开,慕以瞳走出,对他斥道:“不许抽!” 他冷哼一声,指尖把玩着火机,挑眉看她。 他嘴里还叼着烟,痞痞的样子让她恨的牙痒痒。 她走过去,抽走他的烟扔在床头柜上,“去把窗子打开,都是味,难闻死了。” “什么味?”温望舒笑着,把她拉过来按在身下,低头吻着她的唇,“都是你的味。” “你的味!”慕以瞳回呛一句,面对他邪笑的眉眼,终究红了脸颊,“流氓!臭流氓!” 他蹭着她,又有点想要。 但想着‘节制’两个字,也只得咬牙硬是忍了回去。 “你起来。”慕以瞳推他,“我去开窗。” “刚洗了澡开窗,你又嫌活得舒服了是不是?”他恼的往她脸上咬了一口,在她粉红的脸上留下一个牙印。 “那你别压着我,我要睡觉了。” 温望舒翻身撤开,却又把她抱在胸膛上搂着。 “喂,放我下去,这样怎么睡得着。” “就这样睡。”他霸道的说,闭上眼睛,“再啰嗦一句,就别睡了。” 她张着嘴,无声的咒骂他暴君之类一堆,困意袭来,也就闭上眼睛。 …… 救美这种事,本来是英雄的责任。 慕以瞳可真的没想做这个英雄的。 弄不好,还要把自己折进去。 但,意外也总是有的。 因为那个人,偏偏她认识。 做决定的时间大约是十秒钟。 十秒钟里,两个男人拖着白洛岚往暗巷里,其中一人的手还捂在白洛岚嘴上,以防止她叫的太大声。 记得上一次救美,是慕晏晏。 那次幸好有晋皓帮忙。 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咳咳!” 重重咳嗽两声,引起注意。 两个男人看见她,笑起来,“哟,哪里又跑来一个送上门的美女?” 白洛岚瞪大眼睛,显然看见慕以瞳非常的激动。 慕以瞳在出声之前还拨通了温望舒的号码,这时应该是通了。 可是她不敢去看,就怕眼前男人发现。 “两位,放了她吧,这是我,嗯,朋友。” “既然是朋友的话,”其中一个男人笑容猥琐,往白洛岚脸上舔了一下,“就一起玩?” “玩?”慕以瞳冷笑,“只怕你们玩不起呢。” “小妞还挺辣!”另外一个男人眯起眼睛,松开白洛岚,朝慕以瞳走过来。 慕以瞳往后退了两步,却不能跑。 可恨的是,周围一个人没有,她想呼救也没人救她们。 只有拜托温望舒,快点过来。 “在婪夜门口截人,你们问过七哥了吗?” “七哥?”男人一听这话,停住脚步,“你什么意思?” “陈老七,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慕以瞳当然不可能认识什么陈老七,王老七,只不过听过名头而已。 几步远的地方,抓着白洛岚的男人拧眉,“你别虚张声势了,你以为随便说出七哥,就能了事?” 站在慕以瞳面前的男人闻言,也缓过神来。 伸手,他抓住慕以瞳手臂,“臭女人,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你给我过来!” 往前一拉,男人搂住慕以瞳细腰,一阵低叹,“哎呦,身材不错啊,一会儿爷儿好好跟你爽一爽。” “爽?我怕你是爽不了了!” 忽然响起的阴厉男声吓了两个男人一跳。 闻声看去,只见是一个刀疤脸的男人。 “茂哥?茂哥您……” “放开她们!” 茂哥低吼一声。 两个男人急忙放开慕以瞳和白洛岚。 白洛岚奔过来,躲到慕以瞳身后。 慕以瞳看了她一眼,低声问:“没吃亏吧?” 白洛岚被吓坏了,好半天才摇头。 看她也只是妆容花了,衣服崩开几颗扣子,应该没事。 松了一口气,慕以瞳朝茂哥颔首。 茂哥点头,上去将两个男人一人给了一脚窝心脚,“混蛋东西!还不快滚!” 他们跌跌撞撞跑了。 慕以瞳才听见口袋里传来声音。 “瞳瞳!瞳瞳!” 是温望舒! 急忙拿出手机,慕以瞳说道:“我在。” 那一刻,温望舒的心才彻底放下,紧接着,咬牙切齿,“你给我老实待着!” “哦。” 茂哥看她挂了手机,沉声说道,“先离开这里吧。” “你?”慕以瞳摸不准,不太敢跟他走。 茂哥又说:“七哥说,温先生给他打了电话。” 温先生? 七哥? 温望舒找了陈老七? 他还真的认识这么一号人啊。 顾不上这些震惊,慕以瞳拉住白洛岚,跟着茂哥身后出了暗巷。 在街边没等多久,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驶来。 刚停稳,温望舒就推开车门走过来,甚至,连车门都没顾上关。 “望舒!” 白洛岚眼睛一红,快步奔过去。 可是…… 温望舒直接无视她,擦过她身边时甚至还撞了她一下。 脚下一个趔趄,白洛岚回头,就见他将慕以瞳紧紧抱在怀里。 那力气,慕以瞳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要被挤碎了。 “慕以瞳!” 他在她耳边,沉冷的声音震颤耳膜。 “唔,温,温望舒,你要勒死我呀?” “温先生。” 一边,茂哥摸摸鼻子,开口。 温望舒放开慕以瞳,转身看向他,沉声说:“今天的事谢了,告诉七哥,改天我亲自去谢他。” “温先生客气,那我就先走了。”茂哥朝温望舒和慕以瞳颔首。 他一走,温望舒就揪着慕以瞳手臂往车子走。 慕以瞳“哎哎!”叫了两声,费力反手拉住他,“白洛岚!还有白洛岚!” 停住脚步,他好像才发现白洛岚存在一般。 “那个,上车吧,送你回去。”慕以瞳对白洛岚说道。 白洛岚咬咬牙,慢步走过来,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一路沉默。 将白洛岚送回白家,看着她进门。 温望舒一脚油门,车子箭一般滑出去。 慕以瞳战战兢兢抓住头侧的拉手,转头看向他:“你,你疯了!慢点开!” “慕以瞳,你真的要逼疯我是不是!” 又是一脚刹车,他扑上来把她按进怀里。 短短两个小时,他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厉害。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 他根本说不出来,当他从手机里听到她声音时,那种恐惧。 心好像被揉碎了,丢到油锅里炸,难熬到半死不活。 慕以瞳一时语塞。 舔了舔嘴唇,她试探着伸手抱住他的背脊,蹭着他的颈窝。 “对不起,望舒,我……” 放开她,他捏住她的下颌,“你以为自己是谁?女超人吗!女英雄吗!不躲起来就算了,你还上去逞能!谁给你的狗胆!” “喂!” 她不乐意的反驳,“那不是因为,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因为什么!” “因为那是白洛岚嘛!”吼出来,慕以瞳气恼的瞪着他,“她不是你的小情人吗!我能假装看不见?” 说这句话,有那么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温望舒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下去。 “白洛岚?白洛岚算什么!” “……” 要论绝情,还真的非温先生莫属了。 之前还跟人家你侬我侬,情意绵绵,暧昧非常。 这一秒,又说人家什么都不算。 “哦?是吗?”撇撇嘴,慕以瞳戳戳他的胸膛,“你真这么想?我看不是吧。也不知道是谁啊,对人家白小姐笑的花枝乱颤。” “花枝乱颤?”温望舒冷着脸,“我什么时候?” “你和白洛岚第一次相亲时候啊!被我撞见那次!你还想抵赖?还有后来……” 她梗着脖子,眉眼灵动,生龙活虎的控诉。 温望舒看着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可爱的紧。 突然,很想吻她。 这么想,他也是这么做的。 低头,含住她绯红的唇瓣。 “唔!” 慕以瞳冷不防他突然吻下来,愣了一下。 怎么说话说得好好的,温先生就秦兽了? 手推拒在他肩上,渐渐,抵抗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 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全身轻飘飘的。 直到把她的红唇吻到肿,他才放开她,和她抵着鼻尖。 “我的小情人不是你吗?” “嗯?” “没事。” “什么啊。” 疑惑着,眼睛又倏然一亮。 “她不是你的小情人吗?” “我的小情人不是你吗?” 温先生的甜蜜情话,果然啊。 慕以瞳偷笑,捧住他的脸颊,眨巴眼睛,往他脸上,鼻尖,唇角,额上,各自吻了一口。 温先生一脸口水印,却比她笑的还要傻气些。 坐回驾驶座,他重新启动车子。 “对了,你真的认识那个什么七哥的?” “嗯,打过交道。” “那人,那人不是混嘿道的吗?” “嗯。” “那你跟他打什么交道?温望舒,你不会还混嘿社会吧?” “你说呢?” “嗯,看着倒是挺像小混混的。”她说着,手伸到他脸上来。 温望舒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裹了她的手指放在腿上,“有时候会用到。” “那我也不觉得和那些人走的太近是好事,你要把握度。” “嗯。” 他那么听话的应下她的话,她倒是无话可说。 转头望向车窗外,看着车外闪过的街景。 好久之后,轻柔的女声传来。 “望舒,你害怕了?” 正文 第123章 我送你一件礼物 “……嗯。” “你害怕了?”慕以瞳用手指抠着他的掌心,明艳艳的笑着问。 “慕以瞳。”他警告的叫她一声,收回手,改成双手握着方向盘。 “小气鬼。” 反正都承认了。 多承认一次会怎么样呢! 那一段回家的路,车窗的玻璃上映着一张含笑的侧脸,美艳不可方物。 * 早晨6点半,温望舒从床上醒过来。 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摸去,空的,而且也没有温度,看来她已经起来很久了。 望着天花板半响,他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地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出了卧室找她。 慕以瞳在厨房煮东西,边煮边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太过专心致志,他在门口看了她半天,她都没发现。 温望舒悄悄走过去,伸出双手环抱住她。 慕以瞳轻呼一声,转头和他贴上脸颊,“起来了。” 她声音那样温柔,像一根羽毛撩拨他的心。 他“嗯”了一声,下巴抵在她肩上,“煮什么呢?” “瘦肉粥哦,某人最喜欢吃的。” “我最喜欢吃别的。”他低声喃喃,薄唇在她颈侧游弋,偶尔啖一口她的肉品尝。 慕以瞳被他弄得痒,躲了两下,哄他:“你先出去等着,马上好了。” “不去。” “那你帮我把碗筷摆好行吗?” 温望舒哼了声,勉强同意了。 桌上放着一碟小咸菜,一盘包子,两碗瘦肉粥。 温望舒用筷子戳戳白嫩嫩的包子,挑眉:“你出去买的?” “嗯哼。”慕以瞳喝了口粥,味道还不错,“报答昨晚温先生救命之恩。” 她说完,俏皮的挑着眉梢。 温望舒不置可否,喝粥,吃包子。 他吃相优雅好看,和一个人很像。 不对,是另一个人和他很像才对。 一点一点,贴近她的心。 一点一点,和他更靠近。 或许,她一直不敢赌的那件事,未必就是惨烈的结果。 咬着包子,若有所思,被对面人敏感的察觉。 “吃饭就好好吃饭,发什么呆。” 慕以瞳吐吐舌,忽然说:“望舒,如果我送你一件礼物,你从来没有想到的礼物,你会高兴还是生气?” “没头没脑。”温望舒微微拧眉,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擦嘴,“那要看是什么。” “就是,就是你从来不会想到的,一件,一件礼物。” “你想知道我会高兴还是生气?”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 温望舒勾唇,朝她伸出手,“拿来给我,不就知道了。” “现在不行。”慕以瞳拍了下他的手掌,“现在还不能给你。” “慕以瞳,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她又摇头如拨浪鼓。 温望舒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倾身过来。 她仰起脸,对上他沉沉的凤眸。 “记得我说过吧,你想藏着的事,就给我藏好了,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不然……” “行了,行了。”慕以瞳心虚的打断他的话,别开脸,“能不能不要一早上就威胁人啊。” 他冷嗤一声,转身走开。 …… 白洛岚的约见,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普通女孩子来说,叫救命之恩。 可是对于白洛岚这种名媛来说,那就足以酿成污点和丑闻。 慕以瞳原来想,她多半是消无声息的让这件事情过去,以后见面,提都不要提起。 高档咖啡厅,很符合白家小姐的品味。 精致典雅的环境,轻缓潺潺的音乐。 她比慕以瞳来得早,点了一杯咖啡坐着。 晃神的空档,女声清扬传入耳里。 白洛岚抬眸,对面的椅子,慕以瞳坐下来。 “等很久了?” 她说话的语气,感觉两人像是熟人朋友,其实不然。 她们是情敌,死敌才对。 而就是这样的关系,昨天她却救了自己,从那两个混蛋恶霸的手里。 如果不是她,自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见白洛岚不说话,像是发呆想着什么,慕以瞳抬手叫来服务生,点了杯喝的。 从挎包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白洛岚将它推到慕以瞳手边。 “送我的?”慕以瞳放下咖啡杯,纤细的手指摩擦着小盒子。 白洛岚点头,淡声说:“我的谢礼。” “哦?”慕以瞳笑了笑说:“不介意我打开吧?” “嗯。” 那是一颗小鸽子蛋。 闪亮夺目。 白小姐出手宽绰,这谢礼价值不菲。 慕以瞳晃了晃小盒子,眨巴眼睛,“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洛岚被她的笑容刺了眼,突然问道:“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做?” “唔,那个呀。”拂了拂头发,慕以瞳单手托着下巴,不在意的说:“那是每个好市民应该尽的义务,况且,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白洛岚不屑的撇嘴,“我不相信。”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是你的,你的情敌,你该非常恨我。昨天那种情况,如果你放任我被带走,以后我就再也不能缠着望舒了。” 慕以瞳低笑。 白洛岚的条理还真是十分清晰,可惜,她不想打击她的,不过,还是要打击了。 “那个吧,”叹息一声,慕以瞳歪着脑袋:“不管你怎么样,对我都构不成威胁,所以我没必要用这种卑鄙的方法除掉你。” “你!” 这样,无异于羞辱。 白洛岚又羞又恼,瞪大眼睛看着她。 慕以瞳耸耸肩,接着说:“白小姐,昨天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收了你的谢礼,我们就算是两讫了。” “哪怕我不会放弃望舒?” 在慕以瞳起身要离开之前,白洛岚出声。 “我不会放弃望舒的,我喜欢他,我爱他!” 可是这么肆意的说出喜欢,爱,慕以瞳其实有点羡慕,甚至嫉妒她。 如果自己也可以这样说出来,那该…… “随便你。”转头,她对白洛岚笑着,“我说过了,不管你做什么,都对我构不成威胁的。但我也劝你一句吧,女孩子以后少孤身一人去那种地方。” “我,我昨天……”白洛岚眼神闪过慌乱,支吾着:“我不会再去的。” 她应该是害怕自己把这件事情抖落出去。 慕以瞳才没兴趣和一个小女孩子纠缠不休。 虽然,温望舒对待她的态度终归特别了一些。 不过还是,算了。 “嗯,那,再见。” 白洛岚回头看着走出咖啡厅的慕以瞳的背影,咬咬唇。 她为什么可以那么自信呢。 …… 年后开工就发现薛木子的状态不太好。 做事情注意力总是不集中,吃零食的频率也增加了。 唯一好的改变是人更水灵,春光满面的。 这其中的缘故,方沐用脚后跟都能猜得到。 男人。 只有男人能够这样改变一个女人,尤其是女孩子。 推开休息室的门,又发现她在吃巧克力。 方沐蹙眉上去给她抢过来,语气十分严厉:“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再吃这些东西!严格管理自己的体重是你做艺人的基本素养!” 薛木子吐吐舌,讨好的挽住方沐的手臂撒娇:“我只吃了一点点,一点点。” 她用手指头比划着,卖萌。 奈何方沐不吃她这套,把巧克力扔进垃圾桶,她决定和薛木子好好谈谈。 拉过椅子坐在薛木子对面,方沐开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工作状态很差?不对,不是很差,是十分的差。你成天到底在想什么?” 薛木子垂下眸子,心里一紧。 想什么? 当然是想他啊。 她每天每天都在想他。 过年到开工的那几天,他们每天都在一起,24小时在一起。 那些日子实在是太甜蜜了,甜蜜的让她忘记了一切,甜蜜的不真实,甜蜜的像梦。 所以现在乍一回到现实,她还有点不适应。 方沐可是看出来了。 薛木子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热恋中的小姑娘无疑。 有意无意,她也帮着薛木子遮掩过一些她和雷总的事情。 因为这一行,有一个靠山,路会变得容易一些。 可是她太认真,就不是好事了。 “木子,你和雷总……” 方沐刚说了一个开头,薛木子的脸顷刻惨白。 “我没有!”矢口否认,她很害怕的样子,“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的!” 她怕的,是连累雷旭琛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出来。 方沐无奈的叹口气,安抚她,“你不用着急,也不用这样否认。这件事情,目前应该只有我知道。” “方沐,我……” “木子,我没有说反对你和雷总的意思,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我要告诉你,不要太认真,你懂我的话吗?” “为,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认真。” 他不会认真。 他不是认真的。 他不是好人。 慕总这样说,方沐这样说,甚至,他自己都这样说。 这就好像是一道魔咒。 薛木子被这道魔咒紧紧的纠缠着,挣脱不开。 晚上,雷旭琛忙完来公寓找她,就发现她不太对劲儿。 自己坐在沙发上,他把薛木子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像是安抚小动物似的。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薛木子“啊?”了一声,迷茫的看着他,“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轻轻抬了抬,“你心不在焉。” “哦,今天方沐也说我了,可能是过年的时候,人待得懒了。” 她没说实话。 雷旭琛看出来了,不过也没继续追问。 拍拍她的后背,他把她抱坐在沙发上,“饿了吗?想吃什么?” 薛木子呼出一口气,摇头,“我晚上不吃饭了。” “不吃了?这又是为什么?” 她捏捏肚子上的小肉肉,苦着脸,“方沐说我要好好管理体重,我最近胖了两斤,要减肥。不然后面MV里面的舞蹈,我就没办法完成了。” “减肥可以,不吃饭不可以。”雷旭琛弯身,捏住她的鼻尖,“只要你改掉吃零食的毛病,吃多少饭都没问题。” “啊。” 一说不能吃零食,薛木子整张小脸都垮了。 真是个小孩子。 雷旭琛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笑,薛木子的视线就没办法从他脸上移开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笑起来更英俊,更迷人的男人。 在她眼里,他是最好的。 最后还是被他逼着吃了饭。 没办法,就算他不逼她,她恐怕也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他做饭实在是太好吃,太好吃了。 吃饱了,薛木子摊开四肢,动都不想动。 他洗了碗出来,就看见她满脸的悲伤。 “怎么?饭不好吃?” “不是。”摸摸鼓起来的肚子,薛木子嘟起嘴巴,“明天量体重,方沐一定又会骂我。” “那我告诉她,不要她给你量体重好不好?”他说着,走过来把她打横抱起,原地转了一圈,“一点都不重,不用量了。” “不要不要!”谁知道,她急忙搂住他的脖颈,眼底有着慌乱,“你不要跟方沐说,千万不要。” “嗯?” “方沐,方沐好像知道我们……” 她说不下去了。 “我们什么?”雷旭琛眯了眸,凑近她的脸,“嗯?” “我们谈恋爱的事。” 薛木子说完,雷旭琛愣住。 谈恋爱。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她这样叫做谈恋爱。 从小姑娘的嘴巴里说出来这三个字,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或许,有些事情该从现在开始遏制了。 在变得更加不受控制之前。 正文 第124章 我想把肉肉接回来 天气晴朗,午后缓慢悠长。 盛宛萍和桂嫂一起做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少糖,软和,正适合做下午茶。 端去花园给慕毅的时候,他正躺在躺椅里,手边的茶盏已然空了。 “怎么不叫我?” 盛宛萍说了声,把点心放下,又去给他添了些茶水回来。 慕毅微笑捻起一块,见她回来便说:“好吃。” 盛宛萍羞红了脸,又暗骂自己和一个小姑娘似的,丢脸。 “喝茶。”她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仔细烫。” 慕毅接过来吹了吹,刚要喝,却突然想起什么。 放下茶杯,他神神秘秘的说:“你等我一下,别动,等着我。” “什么事啊?” 他但笑不语,快步出了花园。 不多时,盛宛萍只见他背着手回来。 一笑,她问道:“你背后藏了什么?” 慕毅轻咳一声,走到她面前才把手伸出来,“你看。” 盛宛萍接过来,顿时怔然。 “这,这是……” 赫然是两张机票,目的地是F国。 “那个,不是说了,有空我们出去走走吗。”慕毅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是没预料到盛宛萍会如此的惊喜。 其实,有些事情,早就该做了。 虽然他们已经慢慢的老了,但幸好,在意识到的时候去做,就不算是晚了。 “宛萍,那里有个惊喜,我想给你看看。” 我生命中的一切,此后,我愿意全部与你分享。 “惊喜?” 和他一起单独出去已经是惊喜,还有惊喜? “是什么?” 慕毅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等去了,你就知道了,我想,你会很喜欢的。” 晚上,慕以瞳回来吃饭。 慕毅把要带着盛宛萍出去旅行的事情,在饭桌上说了。 “天哪!不是吧?爸爸,你也太浪漫了!”慕晏晏高兴的不行,叽叽喳喳说着羡慕的话。 盛宛萍让女儿羞得脸又红了,看了慕毅一眼,又被他嘴角勾着的笑容晃了眼睛。 爱了大半辈子,终于迎来了最幸福的时刻。 以前她也有不懂事,不懂得珍惜,做错的地方,往后,全部都改。 尤其是对慕以瞳。 她会试着努力。 “是啊,可不是浪漫。”慕以瞳哼了声:“慕总裁这是把远扬丢给我一个人,自己带着老婆逍遥去了。” 都听出她的玩笑,慕毅和盛宛萍但笑不语,慕晏晏呛声道:“你嫉妒啊?” 慕以瞳挑眉,“可不是嫉妒嘛。” “嘿嘿,嫉妒也没你的份!” “说的好像有你的份似的。” 两个小姑娘不免又要斗嘴几句。 慕晏晏好奇的打听:“爸,你带着我妈去哪儿玩啊?” 慕毅看了慕以瞳一眼,微笑说:“去F国。” 慕以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慕毅。 晚饭后,慕晏晏推着盛宛萍回房,主动要帮她一起收拾行李。 小姑娘是真的开心,甚至比要出门的两个人还要激动。 慕以瞳跟慕毅去了书房,父女也是有话要说。 慕毅往沙发上一坐,慕以瞳就窝在他身边,靠着他的手臂,“爸,怎么是去F国啊?” “我想小家伙了,也想带着你萍姨看看他,你……” 没有事先和慕以瞳商量,慕毅也怕女儿不高兴。 只是近来看着她和盛宛萍相处融洽,他觉得可以更近一步。 “也好,肉肉也念叨您呢,还说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他。小家伙长高了,特别懂事。” 说起肉肉,慕以瞳满脸的自豪之情难以言喻。 明明看着,还跟个小女孩似的,明明往日还在眼前。 慕毅有时候也会怀疑了时光,小女孩长大了不说,竟然还做了母亲。 拍拍慕以瞳的手背,慕毅想了想,柔声问她:“你打算一直这样瞒着,到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最近一段时间,也是慕以瞳的心事。 更是长久以来,她的心结。 “慕家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我知道你是怕孩子爸爸……” “爸爸,我不知道,我对他,对我自己,都没信心。我不想肉肉得到就失去,如果那样,我宁愿他从来没有得到。肉肉是我的命。” 可是,她亏欠肉肉太多。 说来,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瞳瞳,跟着你的心去做,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 “跟着心?”慕以瞳喃喃,突然想通了什么,“爸,我想把肉肉接回来。” 这个话题,转的有点快了。 慕毅着实震惊,“你想好了?” “其实我想了好久了,爸,我不想肉肉再生活在外面,他应该回来,回到我们身边。” “那他爸爸那边?” “我,我会找机会和他说,说这件事。” 怀上肉肉,是个意外。 但肉肉也是上天赐给她,最宝贵的礼物。 那是她和温望舒一生的羁绊。 好坏,都割不开,剪不断的羁绊。 又或许,未必是坏的。 温望舒,说不定会很喜欢,很喜欢肉肉。 为了肉肉,他们或许会有另一个未来。 “瞳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还是那句话,跟着自己的心。” “嗯。” * 第二天下午,慕以瞳和慕晏晏一起送慕毅、盛宛萍去机场。 慕晏晏抱着盛宛萍一个劲儿的撒娇,不舍,“妈妈,你到了地方马上给我打电话哦。” “知道了。” “你和爸爸好好玩,开开心心的。” “好。” “妈妈,我会想你的。” “嗯,妈妈也会想你的。” “行了吧?腻不腻歪?”慕以瞳抱肩嘲讽道。 慕晏晏回头瞪了她一眼,哼哧哼哧的放开手。 盛宛萍走到慕以瞳跟前,轻声说:“晏晏就交给你看着了,她要是闹,你只管收拾她。” “妈——” “嗯,萍姨,爸爸交给您照顾,您也,您也照顾好自己。” 这样的客套话,说着还是显得尴尬。 盛宛萍笑笑,走向慕毅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曾几何时,她们还是剑拔弩张。 看着慕毅和盛宛萍登机,慕晏晏鼻子发酸,偷偷抹了一把眼睛。 慕以瞳发现,这次没嘲笑她。 搂住小姑娘的肩膀,她笑着说:“怎么样?二小姐,我们去逛街?我给二小姐当提款机。” 慕晏晏注意力被转移,狡黠一笑:“那你可要当心,我看中好几件衣服和包包呢,今天刷爆你的卡。” “就几件衣服和包就想刷爆我的卡,你也太小看我了。” 离开机场,慕以瞳载着慕晏晏去商场。 从一家店出来往另一家去的时候,慕以瞳突然眼神一刺,脚步也随之停下来。 慕晏晏正低头查看手里的时装袋,见她停下来不走,往回走了几步问道:“你怎么了?” 慕以瞳收回视线,神色复杂的看着慕晏晏,“没什么。” “什么啊?”慕晏晏拧眉,就要去看刚才慕以瞳看的方向。 慕以瞳急忙捧住她的脸,“那个,没什么。” “你很奇怪,没什么干嘛不让我看,我要看。” 挣脱开慕以瞳,慕晏晏转头看去,直接愣住。 是唐铎烊! 他臂弯里还挽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 两个人有说有笑。 那笑容,慕晏晏本以为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晏晏?晏晏?” 发现慕晏晏呆了,慕以瞳不禁叫了她两声,“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他有事了!”慕晏晏话落,疾步就奔了过去。 看起来,是打算当场捉奸。 慕以瞳轻叹,抬步跟了上去。 她不能让二小姐吃亏,今天眼看着,又是一场恶战啊。 唐铎烊还不知道危险渐近,凑在女孩子耳边调笑了一句。 女孩子登时气鼓鼓,抓着他的手臂打。 唐铎烊哈哈大笑,冷不防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子。 “靠!”低咒一声,他回头,傻眼了。 “晏晏?!” “你别叫我!”慕晏晏指着唐铎烊的鼻尖吼,眼睛都红了,再看向女孩子,她咬牙,冲上去就和她扭打到一起。 “哎呦!”女孩子大叫,被慕晏晏扑倒,骑在身上。 她下意识的护住脸,抽空也去撕扯但凡能够到慕晏晏身上的地方。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唐铎烊傻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正要上去拉开两人,腿肚子又挨了一脚。 那是尖尖的细跟高跟鞋的鞋跟,直直的戳腿肚。 他疼的“嗷!”一声,跪在地上。 慕以瞳居高临下,冷冷的睨着他,又去看慕晏晏战况。 “丢不丢人!” 慕晏晏的手还揪着女孩子长发,女孩子同样抓着她的。 两人双双看向她。 “起来。”慕以瞳又发话。 慕晏晏抿着唇,吸吸鼻子,松开了手。 “晏晏!晏晏!”唐铎烊腿疼,就着跪地的姿势挪到慕晏晏跟前,“你听我说!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慕晏晏捂着耳朵尖叫,“唐铎烊,我要跟你分手!” “晏晏?”唐铎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说什么分手!你误会了!这是我……” “哥?她就是我小嫂子?” 这时,女孩子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从慕晏晏和慕以瞳的脑袋顶上浇下来。 哥? 小嫂子? 这是什么情况? 慕以瞳跟温望舒说这一段的时候,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们还以为唐铎烊劈腿,把哥哥妹妹都给揍了。” 正文 第125章 王子的婚礼邀请 温望舒的手在她背上轻抚,想着她和慕晏晏联手教训人的模样,也勾起嘴角。 “你是没看见。当时慕二小姐听到那是唐铎烊堂妹的时候,一张脸白了红,红了青,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有你这样编排自己妹妹的姐姐吗?” “本来就是,我不过是陈述事实,懂?”慕以瞳往温望舒腿上一坐,搂着他的脖颈,“不过慕二小姐还是冲动了些,哪有上去就和人家撕打的,又不是小孩子。” “嗯,慕小姐在这方面可是有心得。”他摩擦着她下颌上的一块软肉,语气似笑非笑。 慕以瞳哼了声,捏住他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因为谁,让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 “啧!”他拧了剑眉,低斥一句,握住她手指在掌心,“敢捏我耳朵,谁给你的狗胆!” 慕以瞳笑,讨好的亲亲他的耳朵,“我错了,我出去给温先生洗水果,一会儿伺候温先生吃好不好?” 温望舒吻了吻她的唇,放她起身。 看她出去,他打开面前笔电,刚登录上邮箱,就提示收到一封邮件。 “怎么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温望舒的思绪。 他推开笔电,就见她端着果盘,笑意盈盈的站在桌子前。 弯身将果盘放在桌上,她捻起一颗提子送进温望舒嘴里,柔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温望舒握住她的腕子,低头看着掌心白嫩的一截,“你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后天跟我出个远门。” “远门?”慕以瞳咕哝,“有多远?你也知道,我爸出国旅行去了,怎么着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我不能离开四九城哦。” 听了这话,温望舒脸色变了些,松开她的手,看上去是生气了。 慕以瞳叹息一声,赶快过来哄着,“哎呀,你怎么这么小气,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自己去不行吗?” “不行。”他说完,掐住她的细腰,“你跟我一起去。” “可你还没说去哪儿?” “Y国。” “Y国?”慕以瞳失笑,“我刚说我不能离开四九城,你这就让我陪你出国?再说你去Y国干什么?” 温望舒拽过笔电,把那封邮件给她看。 手写体的英文,还是花体。 看着有些费劲儿,不过通篇读下来,慕以瞳惊呆了。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 看看邮件,又看看温望舒,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温望舒瞧她那个傻样,只觉得心生宠溺,修长的手指勾了她肩上发丝在指尖纠缠。 咽了口唾沫,她捧住温望舒的脸,左右晃了晃。 温望舒被她晃得头晕,挡开她的手,“你又不想活了?” “不是,不是,是真的?”慕以瞳有些语无伦次。 实在不怪她,实在是这封邮件的来头太大了些。 “你和Y国王子是朋友?” “唔,算是吧,准确的说,同学三年。” 还一起放荡不羁过一段荒唐的岁月。 “所以,这真的是Y国王子发给你的婚礼邀请?邀请你去参加他的婚礼?Y国王子的婚礼?” “嗯。”温望舒回答的有些不耐烦,看着慕以瞳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你好像很兴奋?” “废话!”慕以瞳激动的脸泛红晕,“Y国王子啊!王子啊!我的天,传说中的王子?” 突然,温望舒很后悔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要带她去? 这还没去呢,她就胆敢对别的男人着迷成这个样子,要是真的被她见到王子本人,还不把他抛诸脑后? 轻咳一声,温望舒搂住慕以瞳的细腰,很善解人意的说:“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去。你说得对,慕叔叔不在,你要好好守着远扬。我去也快,婚礼结束我就回来。你不用跟我去了。” 温先生难得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自以为是的说完,他抬眸,却见她嘟着嘴巴,苦着脸。 “你……” “我要去!我要去!”她扑上来,抱住他的脖颈,不要命的撒娇:“带我去嘛!你怎么能这样!你一开始明明就是要带我去的!我要去!” “咳……远扬?” “交给许平川和慕晏晏就好,晏晏也该锻炼锻炼呢,再说远扬这阵子风平浪静,一点事都没有。” 呵! 合着怎么着,都是她说。 “慕以瞳。”眯起眼睛,温望舒捏住她的下颌,凝着她的眸,“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哪有。”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打主意打到亚瑟身上。” 亚瑟就是Y国王子。 “我才没有,你能不能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去Y国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慕晏晏知道慕以瞳要跟着温望舒去参加王子的婚礼,羡慕的要死。 “王子啊!现实中的王子啊!你要见到王子了?” “嗯哼。”彼时,慕以瞳正在收拾行李,得意的昂着下巴,“我也去看看王子什么样。” “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慕晏晏撇撇嘴,又忍不住凑过来,“你还会去皇宫是不是?王子不是住在皇宫里面吗?” 看她样子,慕以瞳笑着说:“对啊,要不要我帮你带点纪念品回来?” “纪念品?”一听这个,慕晏晏双眼放光。 “嗯,比如王子用过的毛巾?牙刷?或者,内库?” “喂!” 慕晏晏又羞又恼,气的追着慕以瞳打。 打累了,两个人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真好啊,温望舒对你真好。王子的婚礼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居然还带你去。这代表什么,你懂吧?” 慕以瞳失笑,“代表什么?一个婚礼而已。” “你装什么啊。”翻身趴起,慕晏晏双手托腮,“你别假装不懂的样子,温望舒不是认定你,会带你去?” 慕以瞳望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不过,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会嫁给他吗?” 嫁? 心尖一颤。 慕以瞳舔了舔嘴唇,坐起身,“嫁什么嫁,别胡说。” 别说嫁他,她甚至没想过嫁任何人。 可是,如果嫁给他…… 慕晏晏嘟嘟嘴巴,脸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我是觉得,如果你嫁给他,或许也挺好的。他对你,挺好的。而且他好厉害,还认识王子。” 转来转去,又转回王子的问题上。 慕以瞳笑着拍拍慕晏晏的小屁股,“起来,回你卧室去,我要收拾行李了。” 慕晏晏爬起来,哼唧:“真是的!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 “你给我听着。”说起来,慕以瞳正色,“远扬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都要跟许平川商量,不行就打给我。” “哎呀,知道了,啰嗦,我会好好守着远扬,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 人来人往的机场,慕以瞳黑超遮面,一出现就是模特气场。 温望舒走在她身边,几米之内,生人勿近。 可是就是这样气质相差万别的两人,却又有一种出乎意料的合拍。 路过的人不禁都要侧目回头,多看几眼。 俊男美女,总是娱人。 几千米的高空,慕以瞳昏昏欲睡,温望舒在看书。 当她的头第N次磕在他肩上时,他索性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蹭了蹭他的胸膛,她安生了,他也得以继续看书。 目的地,Y国。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Y国的时候是凌晨。 没等出机场,温望舒就自然的脱了外套裹住她,搂住她的肩膀。 慕以瞳还有点迷糊,因为时差的关系也不太舒服。 说来也奇怪,自己出国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可是一旦身边有他,她就变得格外娇气起来。 接他们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用英文和温望舒交谈,告诉他们酒店早就预定好,可以直接过去。 温望舒颔首,将慕以瞳打横抱起走向车子。 中年男人帮他们搬行李上车,送他们去酒店。 * 到底年轻,倒时差,休息什么的也快。 几个小时的补眠,慕以瞳觉得身体松快了不少。 揉着眼睛坐起身,就见他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说英文,声音感觉和说中文的时候有所不同。 大概判断出他在和王子通话,慕以瞳还有点如梦似幻。 他们真的在Y国,真的要参加王子的婚礼啊。 挂了手机回头,温望舒回身见她醒了。 走过来站在床边,问她:“睡饱了?” 慕以瞳伸个懒腰,笑嘻嘻,“嗯嗯,睡饱了,可是肚子饿了。” 说着,她揉了揉肚子,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温望舒薄唇唇角上扬,“带你吃东西。” 慕以瞳点头,伸出手臂要他抱自己。 一点不觉得不好,她赖在他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出来,换了身衣服,两人牵着手出门去觅食。 现在是早上8点多,酒店的餐厅还在供应早餐。 慕以瞳坐在位子上,指挥温望舒去拿东西吃。 “我要吃煎蛋,火腿三明治,果汁,苹果,香蕉。”她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 温望舒在一边黑着脸,心里却默默的记着她说的那些东西。 正文 第126章 那一团子,叫人满心欢喜 那一团子,叫人看的满心欢喜。 一大群孩子里,他的模样是最拔尖的一个,依稀看出和慕以瞳相似的眉眼。 只是浓墨重彩的大多数到底随了爸爸,尤其眼角微微勾勒的一笔,竟像个十足十。 盛宛萍挽住慕毅的手臂,四处看看,疑惑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个隐蔽性极好的社区,眼前一间私人幼儿园。 三个小时前,他们降落F国,行李都没顾得上安置到酒店,或者说,盛宛萍还不知道慕毅有没有预定酒店。 马不停蹄,他就带她来了这里。 有些累,更多的是好奇。 “老公?” 慕毅回过神,转脸对她淡淡一笑,“要给你的惊喜。” “什么?” 指着游戏区那一堆小豆丁,他笑着说,“你看看,穿蓝色格子的那个男孩子。” 盛宛萍顺着慕毅手指看去,一眼倒没瞧出特别,只是觉得那孩子长得真好。 粉嘟嘟,肉呼呼的,样子却又秀气,像个精致的小娃娃。 再仔细看,顿时一惊。 “这,这……” “你看出他像谁了?” 这句提示已然足够。 再联想到那么多地方,他偏偏选择了F国,又来这里的缘故。 “老公,怎么可能?”盛宛萍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点懵。 慕毅笑着拍拍她手,“跟我来。” 进去和老师交谈了几句,老师点点头,让慕毅和盛宛萍稍等,她去将肉肉叫了过来。 小家伙跟着老师身后进来,一眼看见慕毅,直接瞪大眼睛傻住了。 慕毅蹲下身,朝他张开手臂,慈爱的叫他:“肉肉,好久不见。” “姥爷!”肉肉尖叫一声,拔腿就冲上来。 一下子扑进慕毅怀里,力道过猛,差点将慕毅撞倒。 盛宛萍赶紧扶住慕毅,细细的瞅着他怀里小肉团子。 这么白净可爱的小东西,光是看着就心软。 慕毅亲亲肉肉的小脸,给他介绍,“这是姥姥。” 肉肉眼睛瞪得更大,打量盛宛萍好久。 盛宛萍紧张的深呼吸,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可是,她多少年没有跟肉肉这么小的孩子相处的经验了,一时只是手脚都僵硬了。 慕毅见状,轻声叫她:“宛萍?” 她才回过神,蹲下身,试探着握住肉肉的小胳膊,“你好,我是……” “姥姥!”脆生生的一声,盛宛萍当即身子都酥了半边。 太神奇了。 只是觉得,太神奇了。 “姥姥?”肉肉走到她跟前,肉呼呼的小手摸上她的脸,“姥姥,你怎么了?” “没事,姥姥没事。”她抱住肉肉,闻着他身上奶香,忍不住笑起来。 太可爱了! 这孩子简直太可爱了! 这是慕毅的外孙,也是,她的外孙。 听说亲爱的姥爷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肉肉开心到飞起,赶快打听他亲爱的妈妈的消息。 慕毅揉着他的小脑袋,“姥爷和姥姥先陪着肉肉,然后姥爷跟妈妈商量,肉肉跟姥爷和姥姥回家去。” “回家?”肉肉张大嘴巴,一着急就是一串F国话,“回姥爷和妈妈的家吗?是那个家吗?故乡,妈妈的故乡?” “对,那里也是肉肉的故乡,肉肉的家。” “噢耶!我要去告诉爱丽丝,肉肉要回家了!”肉肉欢呼一声,转身就跑。 盛宛萍扶住慕毅的手臂,这才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以瞳的孩子?领养的吗?还是……” 慕毅轻声说,“是瞳瞳的孩子,不是领养,是瞳瞳生的。” “那孩子父亲……”说到这里,盛宛萍忽然意识到什么。 是了。 这般一想,肉肉的相貌就摆在那里。 除了他,还有谁。 “我的天!”惊呼一声,她捂住嘴巴,“这,这,这真是。” 怪不得这两人分不开。 这哪里有可能分开啊。 “所以,这么多年,肉肉一直在这里养着?” “嗯。” “这么小的孩子。”心里一酸,盛宛萍叹息。 不像慕以瞳每年会陪着肉肉一个月,慕毅只见过肉肉两次,一次是他出生后不久,还有一次是三年前。 不过他们经常视频,所以并不陌生,反而感情很好。 慕以瞳已经跟Lisa打过招呼,Lisa把一楼的客房打扫出来,让慕毅和盛宛萍住进去。 回去的路上,Lisa开车,慕毅和盛宛萍带着肉肉坐在后座。 他挤在两个人中间,叽叽喳喳不停的说话。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旦有开心或者不开心,就能立马看出来。 Lisa从后视镜里看见肉肉的笑脸,也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 肉肉每说一句话都要加上一句姥爷,姥姥,从某方面来看,这是孩子没有安全感。 盛宛萍拉着他的小手,那种隔辈亲显露无疑。 也是奇怪,和慕以瞳最多相敬如宾,可是肉肉有一种天生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亲近,再亲近。 他们相处很好。 慕毅放了心,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以后,把肉肉接回去,他和盛宛萍都能适应、喜欢彼此,这才是一家人。 晚饭没让Lisa下厨,盛宛萍早已经忘记白天的疲惫。 问了肉肉的口味,她亲自做了一桌子中餐。 肉肉本来就喜欢吃中餐,姥姥做的比妈妈做的还要好吃,他立刻从喜欢姥爷变成更喜欢姥姥。 这样的倒戈,非常迅速,印证他是小吃货一枚无疑。 尖尖的一碗米发,泡了点糖醋排骨的肉汁,红红的,小家伙吃的特别好,一点声音没有。 勉强维持着绅士风度又速度很快的往嘴里填饭。 大人光是看他吃就饱了,再说旅途劳累,慕毅和盛宛萍本来也没太大的食欲,更是筷子都不碰,就是看他吃。 肉肉也知道大人喜欢吃饭好的宝宝,而他不用刻意的表演,他吃饭一直很好。 眼看着米饭见了底,他抬起脸,对盛宛萍说,“姥姥,盛饭。” 盛宛萍接过他的碗,没给他盛很多,就浅浅一勺,“肉肉,慢点吃,不要撑着了。” 她怕小孩子吃得快,吃的急,饱腹感不强烈,一会儿要是积食就糟了。 肉肉觉得,姥姥实在太好了。 笑眯眯的应声,接着吃。 吃完饭,肉肉很乖的拿出家庭作业,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 这些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别的孩子要做一个小时甚至在家长的陪同下也要40多分钟的作业,他轻松的15分钟搞定,而且保证正确。 聪明这一点,真是天生,因为父母都是人精啊。 慕毅想着,摸着外孙小脑瓜。 盛宛萍洗了水果出来给祖孙两个。 肉肉收拾好书包,一开始还板板正正的坐在两人中间吃,没多久就歪在盛宛萍膝盖上去了。 盛宛萍揉捏着他的耳朵,声音温柔的和他聊天。 肉肉的中文特别好,交流起来完全没障碍,看来,慕以瞳平时也是没少用心。 慕毅看了他们一阵,拿着手机起身到一边打电话。 “喂,爸,到了吗?” “嗯,早就到了,才顾上给你打电话。” “呵呵,见到小家伙就忘了我了。” 听她这样说,应该是身边没人。 慕毅又说了几句,就换成肉肉接。 他最亲爱的妈妈的电话,肉肉激动的从沙发上蹦下来就朝慕毅跑。 慕毅弯身把手机给他,他急忙贴在耳朵上,“瞳瞳!妈妈!” “dear,宝宝,妈妈好想你。” “我也想你,瞳瞳,姥爷说,要带肉肉回家!” 这件事情,小家伙从听了就开始惦记,心里觉得,还是要亲爱的妈妈说了,才能完全相信。 没办法,小家伙太缺少安全感了。 慕毅低头看着他,温热的手掌在他颈后摩擦着安抚。 慕以瞳笑起来,柔声说:“嗯,姥爷说的没错,肉肉跟姥爷一起回家。” “那……”本来还想问一个人,可是话到嘴边,肉肉还是咽了回去,转而说:“妈妈,姥爷带了姥姥来!姥姥做饭好吃,比妈妈做的还要好吃。” 肉肉不知道盛宛萍不是妈妈的妈妈,只以为她是。 慕以瞳也当然不会去纠正什么,“是吗?肉肉喜欢姥姥吗?” “喜欢,姥姥可好了。” 听到这句,盛宛萍别提心里多美了,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似的。 挂断和肉肉的电话,慕以瞳好久都没能回神,直到腰间缠上一双手臂。 她侧头,和他贴着脸。 温望舒吻了吻她的面颊,声音低沉:“怎么了?” “嗯?没怎么啊。” 他掰过她肩膀,让她转身面对自己,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上抬,凝着她的眸底,“你看上去,很高兴?” 而且是特别高兴,那种高兴,让人不得不在意。 “唔,有吗?”慕以瞳摸摸自己的脸,明艳一笑,“嗯,因为跟你在一起,所以高兴啊。” 她张嘴就来的甜言蜜语,他本该习惯,可是每次听,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 “口腹蜜剑。”他哼了声,低头啄吻她的唇,“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去见亚瑟。” “去见王子?!”慕以瞳推开他,惊喜写满整张脸,“一会儿就能见到王子了?” 她这么开心,温望舒突然觉得,不开心了。 正文 第127章 这是我的未婚妻 茜素红色的长裙曳地,后背深V性感,美背尽显。 蜿蜒的柔姿妖娆妩媚,精致的妆容,红唇浓烈。 长发盘起,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如天鹅颈项。 设计师不住的赞叹,说慕以瞳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一张东方面孔。 提裙走向温望舒,慕以瞳转了个圈,挑眉问:“怎么样?” 温望舒凤眸阴阴,默然不语。 她是发现了,从自己出来的那一刻,他眼底一闪而过惊艳之后,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似乎,很气恼。 故意昂着下巴,她问:“不好看?” 不好看? 如果不好看还好。 偏偏是该死的好看。 好看死了。 这样又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若是一个个挖眼睛,也够累的。 慕以瞳憋着笑,靠在他肩上,“你知道自己很帅吧。” “嗯?”他低眸看着她。 她仰起脸,“你担心我,我还担心你呢。” 这话,在某种程度上愉悦了温先生。 他的手箍住她的细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换一件。” 和她打着商量。 “不要。”慕以瞳立刻拒绝,“我觉得这件挺好看的,再说,我穿的不好看难道还是好事?多给温先生丢脸啊。” “你穿什么都好看。”他稀松平常的说道,“不穿更好看。” “流氓!” 也不看时间地点,就地就耍流氓。 慕以瞳推开他,提裙走。 温望舒对设计师颔首示意,迈步追上去。 外面等着接他们的,是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 这对王子来说,绝对不算什么。 车子穿过夜色,缓缓而行,最后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正门前停稳。 慕以瞳下了车,忍不住发出惊叹:“哇!真的是皇宫啊!” 她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摆出各种姿势让温望舒给她拍照,最后还拉着极为不耐烦的温先生来了一张自拍。 等到心满意足,他们已经在门口逗留超过半小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悄然而来。 看慕以瞳收起手机,他才走上前来,恭敬说道:“温先生,欢迎您。” 慕以瞳挽住温望舒的手臂,好奇的打量他。 他就和她在电视里看见的那种皇宫管家一样。 不敢相信啊,她真的在Y国的皇宫里,而且马上要见到王子了。 温望舒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淡淡点头。 中年男人微笑接着说:“温先生请跟我来,王子已经在等您了。” “走了。”转头对慕以瞳说,温望舒带着她跟在中年男人身后。 绕过巨大的人工喷泉,走过一条长廊,尽头有一扇金色的大门。 中年男人为他们推开门,侧身立在一边。 “温先生,请。” 背对着他们进来的方向,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房间里。 复古的欧式风格,一张长桌上甚至还摆放着半米高的烛台。 听到声音,男人转过身,看见温望舒,眼睛一亮。 “温!”他大笑着迎上来,张开手臂就要给温望舒一个火热的拥抱。 温望舒却在他靠近的瞬间将臂弯里的慕以瞳护在身后,同时凌厉的一脚踢在男人腿上。 男人“嗷!”一声,抱着小腿狼狈的大叫起来:“靠!温!你疯了!” 他说的中文! 慕以瞳惊愕的看着他。 这真是诡异的一幕。 温望舒神色淡漠,冷声道:“不要一见面就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恶心?哪里恶心了?你才是个恶心的直男!”男人毫不嘴软的回击。 他竟然还知道‘直男’这个词? 慕以瞳真是叹为观止了。 谁来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王子吗? 如假包换? 会不会是被掉了包? 正想着,男人视线落在她脸上,顿住。 “天!多么美丽的东方天使!你是温的女伴吗?” 慕以瞳看了温望舒一眼,走上前两步与他并肩。 行了一个俏皮的宫廷礼,明艳粲笑:“您好,王子殿下。” “你好,美丽的天使。”男人伸手就往慕以瞳脸上摸来,当然这是个不可能成功的举动,到半路,就被温望舒无情的打掉。 “当心你的胳膊,不想要的话,我随时帮你卸了!” 他这样跟王子说话,王子不会生气吗? 慕以瞳心里一紧,却发现王子听了温望舒的话,笑的像个,傻小伙。 “不要叫我王子殿下,叫我亚瑟吧。”亚瑟说完,请温望舒和慕以瞳跟着自己,“温,你说不要欢迎宴会,可是我还是为你准备了一个小型的party,尽情享受吧。顺便提醒你一句,” 顿了一下,他眨眨眼,不怀好意,“伊丽莎白知道你来参加我的婚礼,特地提前三天赶回来。” 亚瑟说完,先一步走在前面。 慕以瞳勾唇,歪头问道:“伊丽莎白是谁啊?” 温望舒淡声回答:“亚瑟的妹妹。” “那就是公主了?” “嗯。” “那么,温先生,你和公主,还有一段故事?” 提起这个,温望舒的脸色微变,稍显局促的否认:“没有。” “没有?”慕以瞳冷哼一声,“我早该想到温先生的情史丰富,只是没想到这么丰富啊。居然还有一段和公主的情缘,嗯?” 客观来说,伊丽莎白可以算是温望舒的半个初恋。 之所以说半个,是当时完全是伊丽莎白喜欢惨了温望舒,对他展开猛烈的追求。 他那个时候对男女之事没多大兴趣,况且也不打算留在Y国,所以并没有和伊丽莎白深入接触下去的意思。 但耐不住伊丽莎白的狂热,便半推半就。 不过两个人纯粹的小清新,最多只是拉过手,拥抱过而已。 只是这些要是一五一十的解释给她听,她的狐狸尾巴又不知道要翘起多高。 思前想后,温望舒决定保持沉默。 说是小型的party,但宴会厅里少说也有几十人。 大多都是亲王贵族,还有一小部分亚瑟和温望舒的同学。 温望舒不可能把慕以瞳一个人放下,贵族之间往往涉及到很多肮脏的事情,他不能让她沾上一丁点。 于是,慕以瞳一直紧跟在温望舒身边,跟着他见过他的那些同学们。 和他的同学们接触,好像间接参与到了他过去的时光。 那个她还不曾认识温望舒的时候。 好奇妙。 party已经进行到一半,还没有看见传说中的伊丽莎白。 慕以瞳等的不耐烦,低声对温望舒说:“我累了,脚疼,我去那边坐一下。” 温望舒正被同学缠着说话,脱不开身,手臂在她腰上紧了紧,又松开,“去吧,不去乱跑,不许喝别人给你的酒,有人跟你搭讪……” “我就装哑巴。”在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举动,她翻个白眼,“这下子,温先生能够放心了吧。” 看着她往沙发过去,坐下来,温望舒才收回视线。 而他刚收回视线,只听身边同学低呼一声:“伊丽莎白来了。” 一怔,他转头看去。 眼前一花,胸膛已经被人狠狠一撞。 他脚下趔趄,倒退两步。 “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低沉的男声叫着她的名字。 伊丽莎白瞬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痴迷的仰起头,“温!” 嘟着嘴巴,她就往他薄唇凑过来。 温望舒拧眉,别开脸,她的吻擦过唇角,落在颊边。 “妈哒!” 低咒一声,慕以瞳提裙起身。 她才离开一分钟,他就被人吃了这么大一块豆腐。 不是手脚很利落吗? 怎么连一个吻都躲不开呢? 是不想躲吧? 哼哼,小蹄子,挖墙角挖到姐姐头上来了。 看来,她又要重出江湖一次。 不收拾她,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哟?这是怎么呢?” 冷嘲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众人都知道慕以瞳身份了,这时换上看好戏的专用嘴脸。 温望舒看着慕以瞳,伸手将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女人扒开。 伊丽莎白不甘心的被推到一边,女人的直觉让她立刻进入御敌状态,狠狠的瞪着慕以瞳。 “你是谁?” 慕以瞳俏生生的笑,走到温望舒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望舒,不介绍一下?” 温望舒凝着她,爱极了她吃醋的小样儿,薄唇含笑,说道:“这是伊丽莎白殿下,这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温先生又不按常理出牌。 这个介绍,简直犯规! 慕以瞳脸上一红,看上去,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伊丽莎白就惨了点,听到那是温望舒的未婚妻,她一颗芳心“稀里哗啦”的粉碎。 基本上,心路历程可以分为以下阶段: 不敢置信。 暴躁,狂怒。 悲伤。 最后回到暴躁,狂怒。 “未婚妻?她凭什么做你的未婚妻!”指着慕以瞳,伊丽莎白失去了理智,“温,你们根本不般配!” “嗯,是不般配。”温望舒淡淡一句。 慕以瞳气死,在大家看不见的角度拧他的肉。 你还敢嫌弃我? 不想活啦! “是我配不上她。” 接着这一句,让伊丽莎白和慕以瞳齐齐愣住。 反应过来,慕以瞳只想为温先生疯狂打call! 正文 第128章 我只有你 “温!”伊丽莎白尖叫。 他配不上她? 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许多年前,两个少年名动华尔街,在往后数年里都是一段佳话。 只是,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两位少年的身份,因为他们都是化名。 可是,伊丽莎白却知道。 他们一个是她的哥哥,亚瑟王子。 一个,就是眼前,她朝思暮想,爱恋至深,从此间少年蜕变成完美男人的温。 他有多么优秀,又是多么高傲。 当年,她用了多少心思,多少手段,多少方法,都没能够让他对自己倾情。 可如今,他当着自己的面,这样简单的承认不配另外一个女人。 “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慕以瞳明艳艳的笑,俏皮的挑眉,“虽然呢,你长得太好,身材太佳,又有钱又有势,最重要是,活儿还不错。” 语气是挑剔,实则是夸赞。 “但是我思来想去,我不要你,你也忒可怜了些,就勉为其难的收着你,你可要好好表现。” “哦?慕小姐希望我怎么表现?”温望舒勾唇,眸底蕴了宠溺满溢。 旁若无人和她贴身,调晴。 他的大掌暧昧在她细致的腰间游弋,薄唇凑近她的耳说着逗笑的语。 伊丽莎白看的眼热,眼红,气得火冒三丈。 再留下来,只怕忍不住剥了慕以瞳的皮。 跺跺脚,公主殿下转身,步履生风的逃离。 余光见伊丽莎白走了,慕以瞳哼了声,咬住温望舒的耳,“这样折了公主面子,温先生就不怕?” “怕什么?我只怕未婚妻生气。” “得了吧,谁是你未婚妻。”推开他,慕以瞳后退一步,“温先生莫不是眼花,倒是看清楚,这儿哪里有你的未婚妻?” “过河拆桥。” “我还卸磨杀驴呢。” “啧!”他拧眉,低斥:“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干嘛要说,就不说,偏不说。”她哼,提裙便走。 温望舒迈步要追,却被赶来的亚瑟拉住手臂,“温,什么情况?伊丽莎白呢?” “走了。”温望舒睨了亚瑟一眼,视线继续追寻慕以瞳。 “你把她气走的?”扶额,亚瑟叹息,“你倒是给我点面子啊,把小公主惹急了,又不知道要闹怎样,后天可就是我的婚礼。” “与我何干。” “你!” “少啰嗦。” 不再搭理亚瑟,温望舒走开。 亚瑟无奈看着好友,摇头失笑。 这个臭脾气,多少年也不变。 可恨伊丽莎白就是对他难以忘情。 但看他身边那位,并不是好招惹的。 还没开始的战役,就知道妹妹必输无疑。 无聊,这样的宴会。 Y国暂时没有远扬插得上手的业务,所以今夜注定无所收获。 那么,还不如窝在酒店里有意思。 纤细的手指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她眼神专注的盯着那盘旋紧贴在杯壁上的猩红色液体。 这样一幕,在他人眼里自成一幅画卷,唯美。 一水的Y国人,慕以瞳的东方面孔,引人注目。 大多数贵族虽不熟中方文化,却依然熟悉一句: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倾国倾城,大抵如此。 只是温望舒携她高调,众人看着眼馋,真要去动,却不敢。 眼见温望舒过来,慕以瞳懒懒的仰起脸,“还要多久?” 他弯身,和她靠近,“想走了?” “嗯。” “那就走吧。” 从皇家宫殿出来,慕以瞳开心了。 脱了鞋子勾在指尖,跳上温先生的背,“我们就这样走了,不说一声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温望舒往上托了托她,接过她手里鞋子拎在手里。 到门口长长的一段路,他背着她走。 两人坐上车子,亚瑟的夺命连环call来了。 “温望舒!” “嗯。” “你跑了?” “是走。” “靠!你走了?这是为你准备的party!”亚瑟瞪着面前一人高的蛋糕,真想一脚踢翻过去,“蛋糕还没切!” 这话一出,温望舒很庆幸自己带着她先溜了。 慕以瞳一直凑着和温望舒一起听王子殿下发飙。 听到蛋糕,一阵恶寒。 王子殿下好老土。 “那你就自己切吧。” 干净利落的挂了手机,温望舒扑过来把慕以瞳压在身下。 刚才她离得近,身上的味道一直勾着他。 所以快速结束了和亚瑟的通话。 “喂!温望舒!” 慕以瞳蹙眉捶着他肩膀,“有人呐。” 然后,也不知道温望舒在哪里按了一下。 “嗡!”一声,前后座之间缓缓升起挡板。 这是温先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腻歪腻歪。 她今天的唇红的滴血,温望舒吻了一下,吃了一嘴的口红。 板着脸,他往下去吻她的颈子。 “等等,我有话问你。” 慕以瞳捧住他的脸,不让他继续。 温望舒满脸的不耐,忍着躁动,抽身撤开。 她坐起,整理了裙子,可惜头发已乱。 索性直接打散了,披在肩头。 “你和那个公主殿下,嗯,那个,嗯,几垒?” “什么几垒?” “你少跟我装蒜!”她扑上来,眯着眼睛审问:“你和她,上没上过床?” 温望舒脸色微变。 那个改变,很奇怪。 说是生气,不是。 说是害羞,也不是。 说是气恼,有点,不全是。 原来7年前那个晚上,他那句话,根本没落入她的耳。 这个没心的女人。 “上过如何,没上过又如何?”冷笑着,温望舒反问道。 慕以瞳唇角浅浅抿着,眸子冷魅,“没上过,她再怎样,我只当瞎闹。她不犯我,我不犯她。” “哦?”一听这话,温望舒起了兴致,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微微上抬,“那要是上过呢?” “上过的话,”一顿,慕以瞳话起手落,正中温先生命根,“以后你就休想再上我的床了。” “你觉得,你能说的算?”温望舒箍住她的细腰,将她攫进怀里。 慕以瞳嘟着嘴巴,不依不饶,硬的不行,软的就来。 “你缩,你缩,温望舒你缩,你有木有!” “……” “你缩不缩!快缩!” “……没有。” “虾米?”嘴角勾起,慕以瞳眨巴眼睛,“你再说一遍。” 温望舒耳尖红了,别开脸,“慕以瞳,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哼哼,我最会得寸进尺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这点都不知道?我不管。”她搂住他的脖颈撒娇,“公主殿下那么个大美人,你就真的把持得住?真哒假哒?” 明明已经相信了,她却还要反复确认。 因为,这让她很高兴。 “她美吗?”温望舒好像真的很认真的在想。 “温先生,你的眼界不要太高了。她不美吗?很美好吗!” “没有你美。” “少来这套!我才不吃。”说不吃,不吃的人脸倒是红透,“快点再说一次,你没有和伊丽莎白上过床,快点再说一次!” “没有。”他贴着她的耳朵,低醇的男声钻进她的耳蜗,“只有你。” “什……” 没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温望舒直接堵住她的唇。 不吃口红,那就吃点别的。 反正她嘴巴里那个,才是真正好吃的东西,好吃到让他每每都想要吞下去。 * 月儿也羞得躲在云后。 静谧中,男女喘息交叠。 女人靠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哀愁叹息:“后天我就要嫁给亚瑟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嫁给他。” “你想怎么样?”女人坐起身,蹙着道:“你可不要胡来,搞不好,我们的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不会的,你相信我,你只能是我的新娘。”男人说着,重新吻住女人。 将女人压在身下,又是一个火热的夜晚。 * 伊丽莎白的邀约突如其来。 公主殿下到底是公主殿下,邀请都比别人隆重。 还是昨晚见过的那位老管家,今天没有穿燕尾服,而是一套深灰色的西装。 “慕小姐要是有空,公主想请您一起走走。” “走走?去哪儿走走?” “公主殿下得知慕小姐是第一次来Y国,很希望一尽地主之谊。” 只怕,鸿门宴才对。 不过怯场不是慕以瞳的风格,人家既然已经出招,她不接招怎么行? “好啊,那就走走吧。” 温望舒正好上午出去了,被亚瑟王子强逼着陪同挑选结婚礼服。 她一个人待在酒店,也是闷,不如和公主凑一起,逗逗乐子。 那个小姑娘,慕以瞳判断着,也就是个纸老虎。 老管家将她请下楼,伊丽莎白就在车里等着,看她出来,便推开车门下车走过来。 “嗨。”不咸不淡的打招呼,她一脸的不悦加不耐,一点不像是发出邀请的那个,倒像是谁逼着她似的。 慕以瞳低笑,也跟她“嗨”了一声。 “上车。” Y国有一条风情街,整条街就是Y国的一个缩影。 来之前,慕以瞳还查过这里,本来准备让温望舒陪着,没想到,倒是和伊丽莎白来了。 伊丽莎白俨然一个小导游,边走边给慕以瞳介绍。 他们身后,远远跟着几个便衣的保镖,暗中保护她们的安全。 走着走,突然,伊丽莎白握住慕以瞳的手臂,低声道:“跑!” 正文 第129章 绑架 两个女孩子手挽着手,穿梭在风情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感情多么要好。 其实,慕以瞳是被迫的。 完全是伊丽莎白拉着她在狂奔。 没想到啊,公主殿下看起来纤瘦,力气倒是大,任凭她挣脱,竟然无法挣脱开。 左拐右拐,慕以瞳已经懵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伊丽莎白放开她,她便扶着膝盖,一个劲儿的粗喘,“你,你要,干,干什么啊,疯,疯了吗?” “哼!”伊丽莎白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嘲:“真没用,这就不行了?” 慕以瞳懒得理她,眼瞧着边上有张长椅,她赶紧坐上去。 “喂,别坐下,歇一会儿就行了,我们快点走!”伊丽莎白急了,掐着腰站在她面前催促。 慕以瞳摆摆手,懒懒靠在椅背上,“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走了。” “喂!”公主殿下气恼,眼睛瞪得滴溜溜圆。 慕以瞳笑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甩掉那些保镖对吧?” “哼!” “他们都是来保护你的,甩掉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说公主殿下,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你算什么呀!凭什么教训我!” 这要是慕晏晏,慕以瞳早就一顿夹枪带炮,保管收拾的老老实实。 偏这是公主殿下,难搞啊难搞。 “好好好,我不教训你,你也别拉着我。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没关系,我走了。” 看着慕以瞳真的走,伊丽莎白当即傻眼。 还没有人,除了温,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自尊心驱使,她不能这样放过慕以瞳。 “你给我站住!”小公主在身后玩了命的喊叫,活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 她可不就是个小孩子。 慕以瞳勾着嘴角,放缓了脚步。 没多一会儿,伊丽莎白追上来,和她并肩而行,气鼓鼓的。 慕以瞳转头看了她一眼,含笑盈盈,“这就对了,乖一点,我们快点回去找他们。” “你没劲儿透了!温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真是瞎了眼!” “啧!你给我适可而止!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一定要让着你!” “我是公主,你敢把我怎么样!”伊丽莎白得意洋洋的昂着下巴,一脸的欠扁。 慕以瞳深吸一口气,忽然发现伊丽莎白身后,人群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偷看她们。 她和其中一个对上了视线,后背一阵冷寒。 “伊丽莎白!”叫了一声,慕以瞳握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啊!”伊丽莎白挣扎,不依。 慕以瞳冷着脸,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好像不太对!” “什么不太对?” “好像有人跟着我们,我不确定。哎!你别回头!” 双手抓住伊丽莎白,慕以瞳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那些人渐渐的靠近,她还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快走。” 拉住伊丽莎白,慕以瞳带着她往前。 “刚才我们在哪儿甩掉保镖的?你记得吗?” “好像,好像是这边吧。”伊丽莎白也是糊里糊涂的。 慕以瞳简直要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主气死。 正在这时,口袋里手机响起。 她赶紧掏出来,见是温望舒的电话,急忙接起。 “喂!” “慕以瞳!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吗?你跑到哪儿去了!” “望舒,我……”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伊丽莎白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往后扯。 “你们干什么!”慕以瞳下意识的扔了手机扑上去,一把握住伊丽莎白的一只手。 那些人见状,顺势也就将她一起带走了。 热闹的街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有地上的白色手机,里面响着男人急切的嘶吼:“慕以瞳……” 害怕吗? 害怕。 后悔吗? 后悔。 她和伊丽莎白公主殿下根本没有任何交情。 自己想着救她,那不是找死。 现在害的把自己折进去,真是得不偿失。 又想到,肉肉怎么办?爸爸怎么办?晏晏怎么办? 还有,温望舒。 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慕以瞳和伊丽莎白正坐在一辆车上,眼睛上蒙着黑布。 是谁绑了她们?绑了她们要去哪儿?为什么绑她们? 一概不知。 公主殿下吓得一直“呜呜”的哭。 慕以瞳听得心烦意乱,可是也不敢出声叫她闭嘴。 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终于是停了。 那些人扯着她们的手臂,把她们从车里拽下来。 十分的不,怜香惜玉。 慕以瞳下车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跌跪在地上,膝盖生疼。 重见天日的时候,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光,她眨巴了几下,才慢慢看清周围。 这是个很高级的绑架。 慕以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电影、小说里描写的那种什么废弃仓库,昏暗的地下室这些。 这里是一间很漂亮的,欧式风格的房间。 甚至可以和她去过的亚瑟王子的宫殿媲美。 伊丽莎白就在她身边,还在哭。 真能哭啊。 不过,也正常。 男人给她们松绑,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慕以瞳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有点破皮,别的还好。 转头看向伊丽莎白,她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伊丽莎白吸吸鼻子,突然更加大声的嚎啕大哭。 慕以瞳翻个白眼,起身走向她,“够了!别哭了!伊丽莎白!” “我们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我不应该甩掉保镖的!呜呜呜……” 现在倒是知道了? “别哭了,放心,我们不会死的。” “你,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慕以瞳没回答她,而是四处观察了一下。 走向窗子,她望下去。 我的天! 至少有十几层楼高,下面是一条河,估摸着别墅应该建立在一处悬崖峭壁上,真是关人的绝佳地点啊。 只是看了一眼,她就双腿发软,赶紧扶住窗沿。 “你怎么了?”伊丽莎白抹了一把眼睛,走过来。 “别看了。”慕以瞳摊摊手,“没路,除非从大门走出去,不然逃不掉。” 伊丽莎白闻言,嘴一瘪,又要哭。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有点丢脸,遂强行忍住。 “他们抓你,肯定是想要威胁你哥哥,或者你父母。在他们谈条件之前,我们相对是安全的。” “那,那谈了条件之后,没谈成呢?”伊丽莎白抓住慕以瞳的手,“他们会杀掉我们吗?” “你就对你哥哥和你父母这么没信心?不管是什么条件,都应该答应才对吧。” 伊丽莎白舔舔唇,苦笑摇头,“你不懂,你不明白。” 皇族的事情,非常复杂。 救不救伊丽莎白,她不知道,但温望舒肯定会救自己的。 她相信他。 …… 派出去跟着伊丽莎白的保镖一个个垂着头,一字排开。 亚瑟暴怒,真想把他们全部崩了! “连个女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一脚踹向领头的保镖,亚瑟烦躁的耙着头发,看向窗边,负手而立的男人。 两个小时前,得知慕以瞳和伊丽莎白一起被绑走,他就没说过一句话。 亚瑟叹息,知道对不起他。 要不是伊丽莎白任性,也不会连累慕以瞳。 叫保镖们都出去,他走向温望舒,“温,你?” 温望舒面沉如水,转过脸看着亚瑟。 亚瑟被他阴厉的眼神震慑,蹙眉别开头。 “抱歉。” “我不需要抱歉,我只要她安然回来,不然……”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一刻,温望舒恨自己的弱小。 在四九城,他自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都不能动她,不然可要掂量掂量。 可是在这里,异国他乡。 他对于她身处危险,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糙蛋! “你放心,我保证,慕以瞳会安全的回来,我会亲手把她交还给你。” “你要做什么,我都要参与。” 亚瑟点头,着手下去安排。 公主被绑不是小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不然会引起Y国的大动荡。 * 慕以瞳和伊丽莎白被绑6小时。 穿着女仆装的女佣送进来两份晚餐。 慕以瞳眼底闪过疑惑。 等女佣出去,她问伊丽莎白,“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 伊丽莎白饿了,东西就在眼前,她却又不敢吃,生怕有毒。 慕以瞳看出来她饿了,率先吃了一口,“没事的,吃吧。” “你不怕有毒?” “我说过,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经过这几个小时,伊丽莎白变得很信服慕以瞳,听了她的话,她赶快吃起来。 看着公主殿下吃的不计形象,慕以瞳感叹,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这里的装修风格,还有刚才的女佣,你没觉得似曾相识?” 这样说起来,伊丽莎白又打量着周围,一惊。 “和我住的地方好像!” 对,就是和皇宫风格很像。 “亚瑟王子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你知道的,有没有?” 伊丽莎白皱了一张小脸,使劲儿的去想。 蓦然,一个人闪过脑海。 “对了,是……” 她刚要说出口,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正文 第130章 逃跑 “晚上好,我亲爱的Princess,希望带你过来的人没有伤到你。” 进门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留着一些胡子,看上去是西方式的性感。 一双眼睛是深蓝色,像是遗落的蓝宝石。 “凯尔文!果然是你!”伊丽莎白指着男人叫嚣吼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哦,我的Princess,是什么让你如此生气?难道是那些混蛋伤了你?等一下,我听说他们还带回一个东方小天使,就是她吗?” 说着,凯尔文的视线落在慕以瞳脸上。 慕以瞳清楚的看见他眸底一闪而过的贪婪之色,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伊丽莎白下意识的挡在慕以瞳身前。 “凯尔文,我哥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在那之前,你最好把我们放了。劳拉明天就会和我哥哥举行婚礼,你不要妄想了。” “呵呵,伊丽莎白,你还是那么天真可爱。劳拉是我的新娘,只能是我的新娘,亚瑟娶不到她。” “你想用我威胁我哥哥?”伊丽莎白咬紧下唇,“你不觉得卑鄙吗!” 凯尔文低笑,眸色阴厉,“卑鄙?卑鄙的是你哥哥亚瑟,他自以为是王子,就能强迫劳拉嫁给他吗?可笑!” “劳拉明明是自愿的!” “见鬼的自愿!” 眼看着凯尔文发火,伊丽莎白瑟缩一下,被身后慕以瞳拉住了手。 她捏着伊丽莎白的手指,示意她不要再跟凯尔文呛声。 伊丽莎白明白了她的意思,闭上了嘴。 “很好,伊丽莎白,这样才对。”凯尔文恢复了笑容,再次看向慕以瞳,“真是一位美丽的天使,伊丽莎白,不跟我介绍一下吗?” 伊丽莎白转头看了慕以瞳一眼,冷声说:“她是温的未婚妻。” “原来是温的未婚妻。” 看来,凯尔文也是认识温望舒的。 没再说什么,他虚伪的叮嘱她们好好休息,就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慕以瞳便问道:“他是谁?” “凯尔文是我和亚瑟的堂哥,也是劳拉的情人。” “劳拉?是要嫁给亚瑟王子的王妃?” “嗯。” 都说贵族很乱,眼见为实,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劳拉嫁给你哥哥,那么,只要婚礼作废,我们就应该会被放掉吧。” 伊丽莎白脸上表情却不乐观,“如果绑架我们的是凯尔文,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 “什么意思?” “他的父亲一直想要取代我的父亲,也就是夺权。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不单是想阻止婚礼,只怕凯尔文还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靠!” 听到这里,慕以瞳忍不住爆了粗口。 伊丽莎白因为喜欢温望舒,所以对中文非常了解,这句粗口,她可是听懂了。 “你现在后悔了吧?”撇撇嘴,她低声问。 慕以瞳瞥了她一眼,十分真诚的点头,“是的,非常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要抓住你,我当时脑子一定是秀逗了!不对,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跟着温望舒来参加什么王子的婚礼!这根本不是好事!” 伊丽莎白听着她不住的抱怨,心情越来越不好,可是自己是理亏的那一方,怎么说,也是自己连累了她,这是事实,不能否认。 “对不起。” 公主殿下道歉,要是放在平时,慕以瞳也会觉得荣幸了。 可是现在,命悬一线也差不多,这句对不起,也引不起她多少注意。 不行,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必须想办法。 …… 彼时,Y国皇宫。 没有人有心情吃东西,女佣进来,将两个人都没动过的晚餐原封不动的收下去。 亚瑟倒了两杯酒,走向依旧站在窗前的男人。 “喏。” 温望舒侧目看他一眼,接过酒杯捏在指尖。 “抱歉。” 让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致歉,算是无尚的光荣了。 温望舒抿了口酒,望着无边的夜色。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东西吃,会不会害怕。 绑架的都是些什么人,还不知道。 那些人会对她做什么…… 只要想到这些,心就像是被人用针反复的扎,钻心的疼。 “啪!” 突然,红酒杯整个碎掉,割伤了他的手掌。 亚瑟一惊,急忙握住他的手腕,“温!你没事吧?” 温望舒松开碎渣,怔然看着血流不止的掌心出神。 女佣带着医药箱过来,仔细的给他包扎。 亚瑟在一边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刻,任何的歉意都显得苍白无力。 正在这时,派出去查消息的人回来复命。 “禀告王子,我们查到了,绑走公主和慕小姐的,是……” “说!” “是凯尔文王子!” “什么?!”愣了一下,亚瑟眼神瞬间阴霾,“原来是他。” 温望舒站起身,看着亚瑟,“看来你们的争斗还没停止。” 亚瑟冷笑,“一刻没有分出胜负,这争斗就不可能停止。凯尔文的父亲一直想要取代我的父亲,凯尔文也处处和我作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绑走伊丽莎白。” 想了一下,亚瑟吩咐手下,“把劳拉带来。” 温望舒走过来,看着领命而去的男人背影,“劳拉,那不是你的王妃?” 亚瑟勾唇,“要等到明天,她才是。此时,她什么都不是。” 明白了一些,温望舒漠然抿直嘴角。 不多时,劳拉被带来。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还拥有妖娆完美的身材。 推开门进来,劳拉视线掠过温望舒,目露惊艳。 而后走向亚瑟,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亲爱的,有什么事找我?” 亚瑟低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向上抬了抬,“当然是有事,比如,你能不能告诉我,凯尔文在哪儿?” 提到凯尔文,劳拉脸色一变,放开亚瑟,好像受到侮辱一般。 “不要跟我提他,亚瑟,我跟凯尔文已经结束了。我是你的新娘,我心里只有你,我此生只爱你。” “No,No,劳拉,先别忙着表白。”亚瑟嘲讽的说道,“毕竟,我对你的心,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凯尔文在哪儿?他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劳拉抱肩,头转向一边,“我们已经很久不见面,我怎么知道,我不……啊!” 手臂被紧握住,亚瑟沉着脸,凑近劳拉,“劳拉,不要再跟我演戏。凯尔文绑架了伊丽莎白,她要是有什么事,你觉得,你和你的家族能够置身事外?” “什么?绑架?”劳拉惊讶瞪大眼睛,看上去,还真的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亚瑟回头和温望舒对视一眼,眉头蹙紧。 温望舒微一沉吟,漠声问道:“凯尔文有什么秘密的住所,把你知道的地方全部说出来。” “我……” “说!劳拉,不然,我现在就要你父亲过来!” “我,我说,我说。”劳拉咬唇,说出了她知道的三个地方。 温望舒和亚瑟在地图上找到那三个地方,马上锁定了一处。 那里背靠悬崖峭壁,别墅建立在山顶,是个藏人,关人的绝佳地点。 “我们马上过去。” 温望舒点头,和亚瑟往门口走。 劳拉追上去,一把抱住亚瑟的手臂,“亚瑟,明天我们的婚礼?” “婚礼?”亚瑟低嗤,“如你所愿,没有婚礼。” 婚礼真的取消了,劳拉本该觉得开心,可是,她开心不起来。 没想到凯尔文会绑架伊丽莎白,这就是公然和亚瑟为敌了。 依照如今的势力来看,凯尔文未必赢得过亚瑟,若是凯尔文输了,那她岂不是也跟着输了。 她不过是想要推迟婚礼,观察过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可现在,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 “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 “逃?怎么逃?”慕以瞳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这房子建在悬崖上,下面是河,难道我们要跳下去吗?” “我们从大门,正大光明的出去。” 伊丽莎白说完,慕以瞳“噗嗤”一笑,“不是我打击你,可是你是不是说梦话呢?外面都是保镖,就凭我们两个?” “慕以瞳,我需要你的帮助!”伊丽莎白走到床前,蹲下来,握住慕以瞳的手臂,“我不想我哥哥涉险来救我,如果可以,我们自己逃出去更好。” “你不要开玩笑了,温望舒会来救我们。” 和她说不通,伊丽莎白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 等待,太难熬了。 或许,等着被救是最好的办法,可是…… “喂。”突然,慕以瞳叫住伊丽莎白,“逃跑,你总要说说你的计划吧?” 伊丽莎白一笑,“你答应了?” “我只是答应听听你的计划,如果不是太傻的话,可能,也许,大概,我们自己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好,我的计划是,首先,你躲在门后,我就在这里大叫。肯定会有人进来查看我的情况,你就趁机拿东西砸晕他,我们挟持他,离开这里。” “就这样?”慕以瞳不敢置信的看着伊丽莎白。 “就这样。” “公主殿下,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第一,我们两个不是女特工好吗?” 正文 第131章 中枪 “第二,砸晕了他,我们怎么挟持他离开?背着?扛着?” “那个,我的意思是……” 慕以瞳翻个白眼,摊摊双手:“你要都是这种办法,还是别说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你还有心思休息?”伊丽莎白急得团团转,“凯尔文不知道会提出什么条件,我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让我哥哥和父亲受到他的威胁!” 倒是没想到,危急时刻,她还真有点公主该有的样子。 只是,脑瓜不好使,始终是个事。 “伊丽莎白,我能理解你的感觉,相信我,可是呢,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说实话,慕以瞳,你是不是怕了?”伊丽莎白咬牙,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睨着她,“我早说过,你配不上温,果然!你就舍得让温冒险?” “啧啧,我忘了告诉你,激将法对我没用。” “你!”伊丽莎白又气又急,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往地上砸。 “别动!”慕以瞳突然喊了声,跳下床,夺下伊丽莎白手里东西。 “你干……” “闭嘴!”捂住伊丽莎白嘴巴,慕以瞳蹙眉,低声道:“你听,外面有动静。” 手下回禀,凯尔文很惊讶。 没想到亚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看来,是劳拉背叛了自己。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那我就出去见见我们的亚瑟王子。”嘴角勾着阴冷的笑意,他打开门走出。 客厅里,来的人除了亚瑟,还有一个东方男人。 凯尔文认出他,笑着说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温吗?算起来,我们可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况且,温望舒和凯尔文也没有什么旧情可叙。 站在亚瑟身边,温望舒对于凯尔文表现出的假热情,没有一点反应。 凯尔文也不恼,径直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深夜前来,不知道亚瑟王子有什么吩咐?” 亚瑟冷笑,开口道:“凯尔文,你也不必再伪装什么,我来,是要带走伊丽莎白和慕以瞳。”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凯尔文淡声说:“伊丽莎白不在皇宫里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刚才说,慕,慕什么?我更是不知道。” “凯尔文!”亚瑟怒急,指着他,“我已经查出来,是你带走了伊丽莎白和慕以瞳,不管什么目的,你把她们交出来,这件事情,我也就不跟你和伯父追究了。” “亚瑟,你觉得,你能吓住我?”凯尔文起身,“是,伊丽莎白和那个慕什么的,是在我这里,我要你带劳拉过来换她们。” 带劳拉过来不过是凯尔文的缓兵之计。 温望舒和亚瑟眼神快速的对上,后者笑起来,“凯尔文,你真的以为,我会听你的吗?” “不会吗?”凯尔文话落,打了个响指。 楼上的房间门打开,两个男人各自挟持着慕以瞳和伊丽莎白出来。 看见亚瑟和温望舒,伊丽莎白忍不住大叫:“哥哥!温!” 温望舒的视线则是紧紧的落在慕以瞳脸上。 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对他来说,仿佛一生漫长。 慕以瞳轻轻勾起嘴角,用口型对他说:我没事。 手指在身侧握紧成拳,温望舒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场。 亚瑟见状,抓住他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 看见伊丽莎白和慕以瞳安然无恙,也可放心。 “你要什么?”亚瑟问道。 凯尔文低笑,“我要什么呢?很简单,我要亚瑟王子死在这里。” “凯尔文!你疯了!”伊丽莎白低吼,“你敢动我哥哥,一定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 “呵!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亚瑟王子,他们只会知道,这是个意外。” “凯尔文,你也未免太过自信了一些。”亚瑟话落,大门突然传来响动,接着是几声沉闷的枪响。 数个黑衣保镖冲进来,站在亚瑟和温望舒身后。 “你!你们!” “你的人已经全部被我的人干掉了。” “不可能!” “凯尔文,你该接受你失败的现实!怪只怪你有勇无谋!” “你闭嘴!闭嘴!”凯尔文大受刺激,一把扯过伊丽莎白。 “啊!”伊丽莎白尖叫着,被凯尔文勒住脖颈,同时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伊丽莎白吓得双腿发软,眼泪簌簌而下。 “放我走!”凯尔文用力的戳了戳伊丽莎白,“不然,我就杀了她!” 亚瑟镇定自若,沉声说道:“放了她,投降,我会替你求情,你和你父亲还能有一条生路。” “呵呵!亚瑟,你少骗我!”凯尔文猩红了眼睛,根本不相信。 他身后,慕以瞳低声对劫持自己的男人说道:“如果你够聪明,就放了我。不然,你只能跟凯尔文一起去死。” 男人眼神轻闪,显然犹豫了。 现在,他们只剩下三个人,可是对方却有超过20个人,而且外面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想着,他的手慢慢的落下去。 另外一个男人见状,和他对视一眼。 两个人做了决定,纷纷举枪对着凯尔文。 而凯尔文对自己属下的倒戈还不知情,只顾着面对眼前的亚瑟。 温望舒是眼睁睁看着慕以瞳说服男人,脱险的。 心跳如雷,他甚至不敢呼吸,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慕以瞳往后退,一点一点,不敢有过大的举动。 终于,凯尔文发现不对劲儿,回头看去,枪口来自他的手下。 “混蛋!”他嘶哑的低吼,更加用力的勒住伊丽莎白。 如今,她是自己手里唯一的筹码。 “放我走!” “我说过了,凯尔文,你走不了,放下枪,放了伊丽莎白。”亚瑟沉声说着,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凯尔文大笑起来,“亚瑟,这个时候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讲这些吗?难道你想看着伊丽莎白死?” 亚瑟一字一顿,“就算伊丽莎白死了,你一样要死。” “听见了吧?伊丽莎白,这就是你亲哥哥。”凯尔文贴着伊丽莎白的脸,嘲讽说道。 伊丽莎白咬紧嘴唇,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哥哥。 “好,好,我放你走。”终于,亚瑟妥协。 凯尔文带着伊丽莎白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说,“等一下。” 转头,他看向慕以瞳,“我要带她一起走。” “你敢!”阴厉的男声骤然盘旋。 温望舒死死看着凯尔文。 凯尔文勾唇,“温,没想到,你对这位东方天使如此痴情。那我更要带走她了,岂不是多一层保障?你过来!” 慕以瞳苦笑,闭了闭眼睛,迈步往凯尔文走去。 就在她快要接近凯尔文的时候,温望舒突然吼道:“我来!你不是想多一层保障?我来!” “不,不,温,我太了解你,你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慕以瞳站到凯尔文身边,凯尔文眼神一闪,突然推开伊丽莎白,改而挟持住慕以瞳。 “凯尔文!” “哈哈,温!抓住亚瑟!” 凯尔文话落,温望舒几乎没有犹豫,手里的枪就抵上了亚瑟的脑袋。 “温!”跌倒在地上的伊丽莎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而所有人的枪又都纷纷转向温望舒。 亚瑟缓缓笑起来,叹息一声,“温,你想好了。” 温望舒面无表情,眼里只有慕以瞳一个人。 他要她安全,足够。 慕以瞳也是傻了。 她不知道,想不到,温望舒会为了自己劫持王子。 那是Y国的王子,他的好友啊,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她好像又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 “哈哈哈哈。”凯尔文兴奋极了,“温,你果然,你果然,哈哈哈!好!带着亚瑟过来!” “走。”毫无温度的一声,温望舒和亚瑟慢慢朝凯尔文移动。 凯尔文眼看着亚瑟就要被自己控制在鼓掌之中,激动到全身轻颤。 慕以瞳咬紧后槽牙,眼神一闪。 温望舒看清她眸底之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她抬起脚,用尖尖的鞋跟往凯尔文的脚背上踩去。 “啊!”凯尔文冷不防,脚背一疼,第一反应就是松开手。 一片混乱。 “砰!” “砰!” 两声枪响。 温望舒抱着慕以瞳,倒在沙发后面。 他紧紧的抱着她,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 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声。 还有,温热的黏腻隔着衣服。 “温望舒?温望舒?!” 最后的定格,是她惊愕的脸还有耳边呼喊。 …… 鼻端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感觉有光在眼皮上逡巡。 温望舒眼珠在眼皮下滚动几下,悠悠转醒。 手边,趴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露出来的唇,苍白。 她的手握着他的,那样的力气,生怕失去。 温望舒动了下指尖,她便猛地坐起身,同时失声大叫:“望舒!” 气喘吁吁,当慕以瞳低头对上那双凤眸的瞬间,眼泪就跟洪水似的,不受控制。 仰着头,她嚎啕大哭。 外面的亚瑟和伊丽莎白听见声音,急忙冲进来。 “温!你醒了!” 温望舒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拧了拧剑眉,沉沉沙哑开口:“瞳瞳,别哭了。” 正文 第132章 庆幸疼的是自己,不是她 慕以瞳根本听不见温望舒的话,哭的跟什么似的。 伊丽莎白和亚瑟面面相觑,忍笑忍到肚子疼。 “温,看来,慕小姐很担心你呀。”亚瑟说着,弯身拍了拍温望舒的肩膀。 温望舒的伤就在肩上,亚瑟这一拍,力道虽不重,却也引得他“嘶”的一声。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以报温望舒曾经挟持他的仇。 “你干什么!”慕以瞳登时一怒,不管不顾的推了亚瑟一把。 那样子,活像是保护小鸡仔的母鸡。 温望舒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勒着淡淡的宠溺之色。 伊丽莎白窥见,心口酸涩,也有释然。 “哥哥,我们先出去吧。”挽住亚瑟的手臂,伊丽莎白和慕以瞳对视一眼,“这里好像不需要我们呢。” 他们一走,慕以瞳便眨巴着红红的兔子眼,哀怨不已的看着他。 温望舒轻咳一声,柔声问:“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她咬唇,伸手过来捏他的耳朵,“谁让你帮我挡枪的?能耐了是不是?厉害了是不是?温先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呢是不是?你不是肉做的是不是?” “啧!”他躲了一下她的手,其实慕以瞳也不敢用力捏着,他这一躲,她顺势也就松开了。 “烦不烦。” “你,你……”慕以瞳又气又心疼,瘪着嘴巴,眼看又是一场风雨。 温望舒皱着眉,伸手去握她的手,“行了,难道要我看着你中枪不成?” 中枪有多疼,他每体会一分,就越是多庆幸一分,庆幸受伤的是自己,疼的是自己,不是她。 若是她,疼上一分,只怕他会更疼万倍之多。 不是不甜蜜,只是甜蜜总伴随着伤痛。 慕以瞳依偎过来,乖巧安静的趴在他手边。 任由他的手一下一下抚着头发,跟逗弄猫咪差不多。 这么静谧的氛围,应该说点什么贴心的话才是。 慕以瞳想着,刚要开口,温望舒倒先出声。 “瞳瞳。” 他叫她叫的那么柔情四溢,慕以瞳羞涩的抿唇,应声也应得百转千回。 “嗯,我在呐。” “你头发好像油了吧。” 温望舒收回手,看着自己指尖的油亮,笑意晏晏。 “……” 倏然站起身,慕以瞳羞恼不已,一头扎进病房里连带着的洗手间。 半小时后,她磨磨蹭蹭的出来,别别扭扭红着小脸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要不是肩上有伤,他一定当即把她给办了。 “过来。” 他开口,声音粗嘎晦涩。 慕以瞳抬眸睨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的说:“不去。” “快点。”他催促,凤眸直勾勾的锁住她。 受不了了,再不尝一点甜头,他就要死了。 小蜗牛一样挪过去,刚到床边,就被他一扯腕子扑到他胸膛上。 “喂!你疯了!”她仰起脸瞪他,被他眸子里的浴色吓了一跳。 合着温先生发晴了。 真是个色胚子。 嘟嘟唇,慕以瞳咕哝:“你要做什么呀?” 温望舒舔了舔干干的唇,紧盯着她鲜嫩可口的樱唇,“瞳瞳,给我亲一下。” “嗯?什么呀?” “慕以瞳!” “呀!知道啦!”慕以瞳低低一笑,凑上去让温先生吃嘴巴。 这一吻,有解馋,也有失而复得的珍惜。 奈何只能浅尝即止,温望舒不住的啄吻她的脸颊,带着急热之躁。 …… 肉肉昂着傲娇的小下巴,看着面前围着的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孩子。 “肉肉,你的午餐长得真,真好看。” “是啊,肉肉,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午餐。” “肉肉,我可以用我的芝士肉卷和你换一个,这个吗?” 短粗的手指指着肉肉便当里面的小兔子奶香馒头,女孩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喂!”肉肉一把护住自己的便当,以防止真的被掉进去口水,那他可没办法吃了。 “不行哦,这是我姥姥给我做的。” “肉肉,你姥姥真厉害!” “那当然了,我姥姥说,明天还会给我做苹果馒头。” “哇!” 小伙伴们一个个艳羡的眼神,让肉肉自尊心极度膨胀,几乎要溢出那小小的胸膛。 老师就在这时走进来,拍着手说:“小朋友们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我们可以开始吃午餐了哦。” 肉肉捻起一个小馒头,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奶香馒头可不止外面小兔子形状这么简单,里面还藏着各种各样的水果馅料,不咬下去,都不知道是什么馅。 盛宛萍肯花心思,难怪肉肉喜欢她喜欢的不行。 一边吃着午餐,肉肉一边转头看向爱丽丝。 她已经好几天都不太高兴的样子,好像是有心事。 吃完午餐,大家都去洗手。 肉肉挤在爱丽丝身边,问她,“爱丽丝,你怎么了?” 爱丽丝看他一眼,吸吸鼻子,不说话。 肉肉急了,握住她的小手把她拉到一边。 “爱丽丝,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爱丽丝抿着嘴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心事都应该告诉我啊。” 谁知道,爱丽丝突然就哭起来。 这可吓坏了肉肉。 伸着肉呼呼的小手,他手忙脚乱的给爱丽丝擦眼泪。 不擅长哄女孩子,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别哭了。” 渐渐止住哭泣,爱丽丝低声问,“你真的要走了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肉肉点点头,郑重的说:“姥爷和姥姥要带我回家去。” “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这里不是。”肉肉皱着眉,想着怎么才能跟爱丽丝解释清楚,“我的家在,在妈妈的故乡,故乡你知道吗?” “故乡?是月亮很亮的那个地方吗?” “对!就是那里。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这句诗,肉肉最喜欢,也教给爱丽丝来着。 “可是你回到故乡,我以后就看不见你了。”爱丽丝说着,又要哭。 肉肉挠挠头发,赶紧说:“不会的,等你长大了,我也长大了,我们就能见面了。” “那要等好久啊。” “嗯,可是,肉肉必须回故乡啊。说不定,肉肉的爸爸也在那里。” 爱丽丝很少听肉肉提起爸爸,她知道肉肉只有妈妈和Lisa。 她也知道,每个孩子都应该有爸爸的,她自己就有。 但是妈妈告诉她,不让她问肉肉关于爸爸的事情。 所以每次,肉肉说,她听着,肉肉不说,她也不问。 “肉肉,你爸爸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道。”肉肉蹙蹙细细的秀气的小眉毛,嘟嘟嘴巴,脸上带着点畅想,“不过我想,他一定很高,很壮,跟我长得一样。” “跟肉肉长得一样?”爱丽丝嘟嚷一句,突然眼睛一亮,“那我知道肉肉的爸爸是谁了!” “你怎么会知道?”肉肉笑起来,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真的知道,真的知道。”爱丽丝抓住肉肉的手,急切的想要证明:“肉肉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撞到了一个叔叔,你要过生日的时候,记得吗?” “啊,那个人啊。” “对!就是他!肉肉的爸爸一定就是那个叔叔那样的!”爱丽丝说的无比肯定,“那个叔叔又高,又壮,而且啊,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爱丽丝还大喘气了一下,“最重要的是,他跟肉肉长得一样!” * 幼儿园放学,慕毅和盛宛萍接上肉肉。 今天小家伙有点不同,没有平时的热闹,一脸的若有所思。 吃了晚饭,慕毅陪着肉肉玩了一会儿,就让盛宛萍带着他去洗澡。 肉肉坐在浴缸里,心不在焉的玩着小黄鸭。 盛宛萍给他擦了背,柔声问道:“肉肉,有心事?可以说给姥姥听吗?” 肉肉眨巴一下眼睛,好半天才开口:“姥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问吧。” “姥姥,姥姥见过肉肉的爸爸吗?” 这个问题…… 盛宛萍当即愣住。 肉肉紧盯着她,满目期待。 盛宛萍回过神,微笑:“嗯,见过的。” “真的!”肉肉一听,惊喜不已,“那姥姥,肉肉的爸爸长什么样子?” “唔,肉肉的爸爸跟肉肉长得很像。” “跟肉肉很像。” 喃喃着这句话,这句话仿佛变成了咒语。 让肉肉一直想着爱丽丝说的。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爸爸? 等肉肉睡下,盛宛萍回到房间。 慕毅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摘下眼镜问:“肉肉睡了?” “嗯,睡着了。”说着,她走过来坐在慕毅身边,“老公,刚才肉肉问了我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肉肉问了关于他爸爸的事。” 听了盛宛萍的话,好半天,慕毅才说道:“我想,尽快带肉肉回家。可是这样就要提前结束旅行,你怎么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盛宛萍失笑,“回去吧,我也想晏晏了。再说早点回去,让肉肉也早点适应。” “宛萍,谢谢你。” “谢什么啊,以后我们还能再出来。” “好。” “那,你是不是应该跟以瞳说一声?” 慕毅点头,把书和眼镜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我明天打电话给瞳瞳,她应该没什么意见。” 正文 第133章 温先生喜欢这个调调? “你觉得我是那种由你呼之即来的人吗?” “哟,公主殿下的中文真是不错,会用这么多成语。” “那是!我喜欢温的时候……” “嗯?怎么样?” “啧!慕以瞳你少转移话题!本公主可不是你的小跟班!” 伊丽莎白抱着手臂,满脸的鄙夷。 “好吧,那我自己去。”慕以瞳说完,转身就走。 伊丽莎白张张嘴,跺跺脚,还是追了上去。 “怎么又跟来了?” “我是怕你笨手笨脚,再出什么事,我没法和温交代!” 经过相处,慕以瞳是发现了,公主殿下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外表的嚣张跋扈也是被惯坏了。 不过也是,人家毕竟是一国的公主嘛。 爱使点小性子也是正常的。 这两天,温望舒总体的恢复的不错,只是提起想要喝她煮的汤。 想着这里应该有中式的市场,她准备去买点材料,一饱温先生的口腹之欲。 伊丽莎白第一次来中式市场,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Y国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一回,她可老实了,再也不敢甩掉保镖,反而是,一步三回头的确认保镖跟着自己呢。 慕以瞳见状,失笑挽住她手臂,“放松点,你这样,是生怕别人不注意到你吗?” “有,有吗?” “有。” 伊丽莎白朝慕以瞳吐吐舌,又问:“你要煮什么汤给温?你会煮汤?” “嗯,也会做一些菜,有机会做给你尝尝。”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伊丽莎白突然就停住脚步,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慕以瞳笑着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我好像知道温为什么喜欢你了?” “哦?为什么啊?” “我不告诉你!”伊丽莎白哼了声,小脾气又拽起来了。 慕以瞳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这么一看,她还是有点可爱的。 买好了食材,伊丽莎白帮着借了医院的厨房,好奇心驱使,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慕以瞳忙活。 熬得浓浓的汤,“咕噜咕噜”顶着锅盖。 光是听到声音都觉得食指大动,更何况那个香味,一下子就飘出老远。 闻香而来的亚瑟推开厨房门,笑着问:“你们弄什么呢?这么香?” “慕以瞳在熬汤!”伊丽莎白指着煤气灶上的砂锅,“给温喝的。” 亚瑟点点头,走向妹妹,低声说:“看来,你和她相处的很好,不把她当情敌了?” 伊丽莎白小脸红了些,咕哝:“她是我的朋友。” 这话,让亚瑟惊讶。 能让小公主松口承认是朋友,慕以瞳还是第一个。 看来,这位东方的天使果然有自己的魔力啊。 熬汤是个很枯燥的事情,也幸好有伊丽莎白在旁边叽叽喳喳陪自己说话解闷。 所以汤熬好了,慕以瞳先给她盛了一碗。 伊丽莎白端着汤碗,看着奶白色的汤汁,眼睛瞪得大大的。 喝了一口,简直要把舌头都融化了。 “怎么会,这么好喝!” “好喝?” “嗯嗯!”小公主点头如捣蒜,完全被慕以瞳用一碗汤给彻底征服了。 “好喝就好,走吧。” 用保温桶装着,慕以瞳和伊丽莎白带着汤去病房找温望舒。 亚瑟正跟温望舒说话,两人一进来,温望舒的鼻子就灵敏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对慕以瞳的手艺太熟悉,只凭着这微弱的香味就判断出。 再看她手里拎着的保温桶,薄唇弧度不禁扩大。 “哟,温有口福了。”亚瑟羡慕的说完,挑眉,“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分一杯羹?” “休想!” 没等慕以瞳说话,温望舒先开口。 伊丽莎白哈哈大笑,跑过来挽住亚瑟手臂,得意的说:“我有喝哦,特别特别好喝。” “你就别馋我了。”亚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个要东西吃的模样太孩子气,一点不像王子殿下。 慕以瞳倒出汤,端着走到病床边坐下。 用勺子舀了,吹凉喂给温望舒。 亚瑟紧紧盯着那奶白色的汤,急声问:“好喝吗?” 温望舒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音。 慕以瞳“噗嗤”一笑,说道:“他喝不下这么多,王子不嫌弃,就也尝尝吧。” “喂!”温望舒闻言,不悦的出声。 慕以瞳明艳灿笑,柔声安慰:“好了,不要幼稚啦,回去以后每天煲汤给你喝好不好?喝到你腻为止。” 她的眸子太亮,语气也太温柔。 温望舒受到蛊惑,也就不在意那一碗半碗汤的事了。 从他出事以后,她好像变了。 具体说不太清,可是,他能够感觉到虽然细微,但切切实实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纸,那么如今,那层纸在慢慢的变得透明。 他有预感,很快,那层纸就会消失。 当纸消失了以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汤喝完了,亚瑟和伊丽莎白还不走,看起来还想要再跟他们聊会儿天。 但是温先生一点都不想跟他们聊。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小女人。 嗯,她的腰。 嗯,她的腿。 嗯,她的…… “你们还不走?病人需要休息。” 终于,看王子公主一点没有眼力见,温先生只好自己下逐客令。 亚瑟低笑,搂住妹妹肩膀,“走吧,留在这里也不受待见。” “那我明天过来找你,慕以瞳。”伊丽莎白离开前说道。 “好的。”慕以瞳送两位出门,返身回来,就见病床上的男人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一看,就知道温先生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他是饿极了,所以脑袋也坏掉了不成。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怎么能那个呢。 “咳,你要不要喝水?” “不要。” “那,要不要吃水果?” “不要。” “那,我打水给你擦脸吧。” “瞳瞳,过来。” 慕以瞳摇头,苦口婆心的劝:“不行哦,望舒,你乖一点啊。” “你过来。”他半坐起身,眼神沉沉。 仿佛她要是不乖乖过去,他就要下来抓她。 没办法了,她只好走过去。 温望舒把被子拉下去一些,让她看见明显发生某种变化的某处。 他靠在床头上,俨然一脸,你看着办的表情。 慕以瞳气的往他腿上捶了一下,只听他低低申吟。 咋舌。 她笑嘻嘻的探头过来,“哟哟,我原来没发现,温先生喜欢这个调调?S和M,你就是个M啊。” “慕以瞳!”因为隐忍,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听上去,还有丝诡异的性感。 她哼唧哼唧,爬到他身上。 不敢碰到他肩上的伤口,她慢条斯理的解着他病号服的扣子。 有一种,好变态的感觉啊。 好像真的是她在S他一样。 甩甩头,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海。 温先生嫌弃她动作慢,嘴里不住的催促。 终于,她解开他全部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肩上还缠着绷带,慕以瞳的手落上去,在周围抚动。 温望舒眸子轻睐,另一手爬上她的腰,沿着衣摆伸进去,和她滑腻温热的肌肤贴合在一起。 她俯身,吻了吻他的绷带周围,然后手往下,搭住他裤子的边沿。 他屏住呼吸,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动作。 小望舒已经激动到不行了。 正在这时—— “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 “啊!”慕以瞳低呼一声,急忙从他身上下来,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还有给温先生系扣子。 病房门被推开,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 “温先生,王子吩咐我们过来看一下您的情况,请问您……” “出去!” 男声十足的低吼。 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他很好,非常好。 医生吓了一跳,带着护士小姐脚底抹油的溜走。 “哈哈。”想到,这肯定又是亚瑟的报复,慕以瞳捂嘴笑个不停。 温望舒就没笑的心情了。 好事被饶,他懊恼到恨不得把亚瑟大卸八块。 “我们明天就回国!”一字一顿,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慕以瞳笑够了,走过来安抚别扭的巨婴,“好了,好了,不要这样,你伤还没好呢。” “这伤好起来至少要一个月以上,难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你不担心你的远扬?” “呃……” “明天就去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回国。” “就算我们要回去,也不用这么急着,至少再养几天,嗯?好不好?望舒,乖一点。” 温望舒侧目看了她一眼,愤愤然。 半响,他冷着声音说:“打水,我要洗脸。” 小望舒已经偃旗息鼓,今天晚上注定吃不到美味佳肴。 温先生的脸臭的不行。 慕以瞳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去洗手间给他打水。 * 一周后,两人坐上回国的飞机。 那个时候,慕毅和盛宛萍已经带着肉肉回国。 想到自己回去就能见到肉肉,慕以瞳脸上就扬起笑。 身边,温望舒一把握住她的手指,沉冷声音:“你在想谁?” 这种笑容很陌生,他以前也见过。 慕以瞳靠在他手臂上,轻声说,“嗯,我在想给温先生的礼物。” “礼物?” “对啊,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一份礼物吗?我想,是时候了。” 正文 第134章 我想嫁给他 时间回到一周前,三九城机场。 “哒哒哒!”由远及近的小皮鞋声急促,不烦躁,反而十分动听。 “砰!” 肉团子迎面撞上一个女孩子,小身体摇摇晃晃,幸好女孩子及时弯身扶住他。 “对不起。”一时情急,飙出一句F国话,随后肉肉反应过来,急忙用中文又说了一遍。 女孩子笑着蹲下身,细细的看着他,“哪里来的小帅哥?” 肉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姐姐长得也很美。” “哇,你的小嘴可真甜。”女孩子捂嘴笑。 这时,盛宛萍追上来,“肉肉。” “姥姥!”肉肉回身,抱住盛宛萍的腿,蹭啊蹭。 盛宛萍本来想说他几句,不等大人就自己先跑出来,可让人担心呢。 但看小家伙这样,还能说出责怪的话才怪。 只有满心的绕指柔了。 “您家的小外孙吗?”女孩子站起身,和盛宛萍聊起来,“长得真好啊,也很有礼貌呢。” 外孙被夸,当姥姥的脸上有光,摸着肉肉的小脑袋,盛宛萍轻声说,“等一下,你姥爷马上出来。” 不多时,慕毅推着行李箱走出,三人汇合,出机场坐车回家。 肉肉坐在靠窗位置,盛宛萍搂着他,给他一一介绍沿途的街景。 “这里和F国不一样。”肉肉兴奋的小屁股好像长了钉子,根本坐不住,动来动去的。 “那肉肉喜欢这里吗?” “喜欢!”肉肉马上点头,脆生生的说,“这里有妈妈,有姥姥,有姥爷,有晏晏小姨,还有……” 嘴巴张开,声音却没发出来。 肉肉笑眯眯,装起傻。 盛宛萍回头和慕毅对视一眼,都知道他接下来还想说爸爸来着,又是感叹又是心酸。 肉肉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太多,也敏感更多。 慕家。 慕晏晏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盛宛萍和慕毅的说话声。 “妈!爸!” 快步冲进客厅,她激动的大叫:“你们回来了!” “晏晏。” “妈!”慕晏晏跑向盛宛萍和她拥抱,撒娇的说,“我好想你们啊!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去机场接你们嘛。” “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慕毅拍着女儿的手臂,笑着说,“所以才不告诉你。” 慕晏晏放开盛宛萍又投入慕毅怀中,完全没注意到,盛宛萍对着她身后使了个眼神。 肉团子缓缓的接近,再接近,突然,纵身一扑,妥妥的抱住慕晏晏的大腿。 “啊!” 慕晏晏惊呼一声,低下头,正好和仰起脸的肉肉对上视线。 “这,这是……” “晏晏小姨,你好,我是肉肉。” “肉肉?肉肉是?”她晕晕乎乎的看着盛宛萍和慕毅,“这,这个孩子?” 慕毅弯身抱起肉肉,“他是你姐姐的儿子,你的小外甥。” “啊?” 这个消息对于慕晏晏来说,太过震惊了。 就算此刻,肉肉腻歪在她膝盖上,她的手抚着他的小脑袋,还是没办法感觉到真实。 慕以瞳有个儿子? 这么大的儿子? 一直养在F国? 我的天哪! 她只想说,我的天哪! 太惊悚了! “姥姥,晏晏小姨不喜欢肉肉吗?”肉肉不安的小声问盛宛萍。 没等她说话,慕晏晏赶紧开口:“不是的,小姨,咳,小姨喜欢肉肉。” “真的吗?”肉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那和慕以瞳如出一辙的眼睛。 慕晏晏终于有了亲切感,忍不住俯身亲亲他白净的额头,“当然是真的,小姨只是第一次见到肉肉,所以有点,有点陌生,不过我们很快会熟悉起来。” “就像肉肉和姥姥那样。”肉肉抱住慕晏晏的腰,蹭啊蹭。 慕晏晏一颗心都被他蹭的融化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根本说不出来。 晚上,肉肉睡在慕以瞳的房间。 枕头被子里都是他最亲爱的妈妈的味道,肉肉喜欢这味道,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 揉着眼睛,他困得打个哈欠,还是坚持着礼貌,对盛宛萍和慕晏晏说,“晚安姥姥,晚安小姨。” “晚安肉肉。” 盛宛萍给他掖了掖被角,看他闭上眼睛,才拉着慕晏晏轻手轻脚的从房间出来。 “妈,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一直和肉肉在一起,慕晏晏现在才有空问。 盛宛萍挽着她的手往她的房间走,边走边边和她解释这一切。 “所以说,这是我姐给温望舒生的孩子?” “嗯。” “我的天!我的天!” 她再次忍不住说我的天。 “太难以置信了!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怀孕的?什么时候生了孩子?我的天!她瞒的也太严实了!” “以瞳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这件事情也只有你爸爸和她两个人知道。” “那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况?妈,你和爸把肉肉带回来,我姐知道吗?” “知道,这也是她和你爸爸一起商量的决定。” “那,那她在想什么?现在就不怕温望舒知道了?她不会是打算……” 后面的话,慕晏晏没说出来,因为觉得,那种可能,和肉肉的存在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盛宛萍握住慕晏晏的手,温声说:“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我们是一家人,支持她就好。” “这个是当然的。” “肉肉这孩子很懂事,很让人心疼。”盛宛萍不知不觉的说着和肉肉再F国相处的点滴,慕晏晏能够感觉到,她非常喜欢肉肉。 “妈,你再说,我都要吃醋啦。”慕晏晏嘟嘴,扒住盛宛萍的肩膀,“我不是最小的了,又来了一个小家伙和我争宠,唉,好忧伤。” “你这孩子。”盛宛萍笑着捏捏慕晏晏的鼻尖,“以后你别比谁都更惯着他才好。” “我偏不。”慕晏晏贼兮兮的笑,“哼!为了报复慕以瞳这么多年欺负我没够,我决定把肉肉宠成一个混世魔王,气死她!” 一个星期后,慕以瞳和温望舒回国,那个时候,肉肉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这个家,和慕晏晏玩的最好。 从机场出来,接他们的司机快步迎上来,接过慕以瞳手里的行李箱。 慕以瞳扶着温望舒坐上车,轻声问道:“还行吗?” 长途飞行,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没事。”温先生皱着眉,别别扭扭的回答了一句。 这一路上,她这个问题问了无数遍。 显得他好像多无能似的。 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慕以瞳轻笑,趁着司机没上车,安抚的往板着脸的温先生面颊上吻了一下。 温先生面色稍霁,看上去神色终于柔和了。 “你回哪儿?温家还是……” “呵!”冷笑一声,他转头看向她,“怎么?你还准备放我一个人养伤不成?” “我哪有。”慕以瞳失笑,好脾气的挽住他没受伤的手臂,“我是想让温先生去我的公寓住一段时间,不知道温先生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补偿温先生的机会。” 温望舒不置可否,转头望向车窗外。 慕以瞳便吩咐司机,开到她的公寓去。 把温望舒安顿好,慕以瞳心急回慕家看肉肉。 拿了车钥匙要走,温望舒却不放人。 拍拍抱着自己的大型犬,慕以瞳轻着声音哄他:“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嗯?我回去看看我爸爸,也问问晏晏远扬的情况,最多三个小时,好不好?” 温望舒不说话,但是抱着她的力道就没松过。 慕以瞳无奈,只好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他现在受着伤,去了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问起来受伤的事情,也是麻烦。 想着,他烦躁的皱了眉。 “走吧。”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走?” “……” 温先生放开了手,慕以瞳看着他冷着脸的模样,又是心软,捧住他的脸,反复亲他的唇,“乖一点哦,我很快回来,你去睡一下,睡醒我就回来了。” “啰嗦什么。”话这样说着,温先生耳尖微红。 不耐烦的推开她,他起身往卧室走去。 背影那样悠然,绝对是一个外人看不见的温望舒。 慕以瞳等他进门,这才快步往门口走去。 * “肉肉!” 看见他最亲爱的妈妈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肉肉的第一反应不是冲过去,而是呆住了。 直到慕以瞳笑着朝他张开手臂,再次呼唤:“肉肉!” 他才猛地回过神,原地助跑两下,以光速冲入慕以瞳怀中。 “妈妈!妈妈!” 慕以瞳把他抱起来,印了他一脸的口水印。 “肉肉,妈妈好想你!” “我也想妈妈!”肉肉紧紧抱着慕以瞳的脖颈,一刻也不松开。 慕毅走过来,扶住母子两人,“回来了。” “爸。” 又看向盛宛萍,慕以瞳叫道:“萍姨。” 靠着他最亲爱的妈妈坐着,肉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想到什么说什么。 慕以瞳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 没过多久,慕晏晏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找肉肉,看见慕以瞳也只是随便打了个声招呼,然后就抱起肉肉亲啊亲。 慕以瞳哼了声,把儿子夺回来,“注意点,别随便乱亲我儿子。” “切!你不在的时候,我亲的比这还多,是不是啊肉肉?” 肉肉想了想,很认真的对他亲爱的妈妈说,“瞳瞳,小姨亲我是因为她太喜欢我了。” 然后,他又转头对慕晏晏说,“小姨,瞳瞳不让你亲我,是因为她会吃醋。所以以后,你要少亲我。再说我是男孩子,不能总是给女孩子亲。” “呀!你这个小坏蛋,有了妈妈立刻就不要小姨了!我昨天亲你,前天亲你,你怎么都没事呢。” 慕晏晏说着,扑倒肉肉,两个人就在沙发上打闹起来。 慕以瞳起身远离战区,对上慕毅视线,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后上楼,进了书房。 “爸,谢谢您。” 慕毅回身看着女儿,一笑道:“说这个做什么?父女两个,不说谢谢。” 慕以瞳嘟嘟嘴,走过来抱住慕毅的手臂撒娇:“不嘛,还是要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帮我带肉肉回来,可能还要麻烦您和萍姨帮我照顾他。” “肉肉是我外孙,我照顾他是应该的,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客气起来。” 慕以瞳不好意思的笑笑,扶着慕毅坐在沙发上。 “跟我说说,这阵子和望舒怎么样?” 舔了舔唇,慕以瞳呼出一口气,对慕毅说道,“爸爸,我想嫁给他。” 慕毅听了,倒没有表现出特别多的惊讶。 过了一会儿,他柔声问:“想好了吗?” “嗯。” 和温望舒纠缠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嫁他。 可是,在Y国,他抱着她,为她挡掉子弹的那一刻。 她想,嫁给他。 从来没有那一刻,那一分,那一秒,如此的强烈。 她要,嫁给他。 如果,这一生不是和他一起走完,她会有多遗憾? 她不敢去想,因为那让她恐惧。 “瞳瞳,你知道这个决定,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温家那边不会同意,你会面临很多,比你曾经面临的更加严峻的情况。” “我知道,爸爸,相信我,这些我都想过。我也做好了准备,我不怕。” 看着女儿半响,慕毅微笑点头,“好,你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你,既然想嫁给他,就嫁吧。” “爸爸。”慕以瞳鼻子一酸,抱住慕毅的肩膀,埋头在他肩窝。 其实,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小时候被冯暖心抛弃的阴影这么多年都困着她。 她试过,可是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她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但如今,她想敞开心扉信任他。 她相信,温望舒是值得的。 “瞳瞳,肉肉的事,你打算告诉望舒了吧?” “嗯。” “什么时候?” 坐直身,慕以瞳轻声说:“我想,找个机会。找个合适的机会。” “这也不是小事,不能马虎,肉肉暂时就在咱们家,我和你萍姨准备在附近给他找个幼儿园,先让他适应适应。” “还是您想的周到。” 慕以瞳从书房出来,就见肉肉牵着慕晏晏的手等在楼梯拐角那里。 看见她,肉肉松开慕晏晏的手跑过来。 “瞳瞳,你和姥爷说什么悄悄话,说了这么久,我都饿死了。” “肉肉饿了,那我们快点下去吃饭。”慕毅随后出来,牵住肉肉的手。 肉肉笑嘻嘻的跟着姥爷往前走,还回头催促:“瞳瞳,快点来。” “好。” 慕晏晏等到她走过来,抱着手臂挑眉:“你挺厉害啊。” 慕以瞳睨了她一眼,勾起唇角。 “居然偷偷生了肉肉,还把他放在国外那么多年,你都不会舍不得吗?” 慕晏晏说完,就见慕以瞳微微变了脸色,她咬唇,咕哝着又说:“我只是觉得肉肉那么可爱,那么懂事,所以才,哎呀,算了。” 越解释越乱,慕晏晏摆摆手,快步下楼去了。 吃了饭,肉肉粘着慕以瞳粘的紧,时时刻刻都必须看见他最亲爱的妈妈。 慕以瞳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三小时,反正也在温望舒那里失约,索性也就不着急了。 陪着肉肉玩了会儿,她抱着他去洗澡。 小小的孩子洗了澡用白色的浴巾裹着,香香软软的一团子。 慕以瞳爱怜的吻了吻他的眉心,刚要抱他,肉肉却坚持要自己走。 光着小脚丫,他一溜烟的从浴室里奔到床边,撅着小屁股就爬了上去。 慕以瞳拿着干毛巾跟出来,把他抱在怀里,细细温柔的给他擦头发。 肉肉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头发擦干,她抱着他躺进被窝里,拍了几下,他就睡着了。 “嗡!” 正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慕以瞳拿过来一看,是温望舒。 拿着手机,她跑进浴室里接起。 “喂。” “……” 那边没有动静,只有温先生的呼吸声。 慕以瞳靠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真真的面如桃粉,旖旎撩人。 “怎么不说话?” “已经过去几个三小时了,嗯?” 开口,就是质问。 温先生语气沉冷,透着隐忍。 慕以瞳轻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时间,我马上回去好不好?” “立刻!马上!”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饿了。” 那边温望舒挂断线,慕以瞳愣了一下,心脏猝不及防被击中。 …… 提着购物袋,慕以瞳打开公寓门,眼前突然一花。 袋子落地,她被人按在墙上,吻住红唇。 他大口大口的吞着她的唇,看上去,还真的饿的不轻。 把她的唇当成什么绝世美味了。 慕以瞳柔顺的任由他吻了一会儿,等他低头吮着她的脖颈时,喘息着说:“望舒,等一下呀。” 尾音咬的他身体一颤,他往后撤开一些,绿幽幽的凤眸盯紧她俏丽的脸庞。 慕以瞳倾身往前,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啄了一下,轻轻挣脱开他,捡起地上的袋子,同时关上门。 “稍等,我去给你做东西吃,很快的。” 温望舒看她进了厨房,又低头看了看小望舒,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 动作利落的开火,她拿出速食面,鸡蛋,打算煮个面出来就好。 暖暖的灯光映照下的餐厅,她和他相对而坐。 说饿的是他,甩脾气要她喂的也是他。 “你是小孩子吗?”嘴上这样说着,慕以瞳还是挑起面条,仔细的吹凉送到温先生嘴边。 温望舒张嘴含了面条,慢条斯理的嚼着,得意的样子让人想要扁他一顿。 一碗面条就这样在慕以瞳的喂食下吃完,收拾好厨房和餐厅,她就被他拉着进了卧室。 “干什么啊?”被他压在床上,慕以瞳动了动,还假装糊涂。 他舔着她的耳朵,声音沙哑的钻进她的耳蜗,“饭后运动。” “医生说了,饭后不能剧烈运动,对身体不好。” “那就不剧烈。”温望舒邪邪一笑,魅惑无边,“我就热热身。” 说是热身,一个吻还没结束,小望舒就激动的泪流满面。 上次在医院被亚瑟打扰之后,他一直没能吃上肉,早就馋得不行。 这回肉就在嘴边,仔细咂摸滋味已经来不及,只有狼吞虎咽了。 只是慕以瞳受不太住这样,面色潮红,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动,震动,震动不停。 终于,她哭出来,无力的握住他的手臂。 “你当心肩上的伤,混蛋!” 他笑出声,“有伤也能收拾你,都几个三小时了,敢不回来,看你还敢!” 正文 第135章 小肉肉找爸爸 肩上伤口有些裂开。 慕以瞳往温望舒腿上狠狠捶了一下,白眼纷飞,“作死是不是!热身是不是!我看温先生怕是用尽全身力气折腾了吧?怎么样?疼了,你就高兴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责怪。 温望舒脸上餍足,还算柔情的握了她的手,捏了两下,“生什么气?难道我没满足你?好吧,那就勉强再应付你一次好了。” “好你个大头鬼!”慕以瞳掀开被子下地,随手扯了睡袍披了。 奔到客厅去拿了医药箱回来,她坐在床边,冷着脸给他换药。 他垂眸看着她细致的动作,心里一片安宁柔软。 重新包扎好伤口,慕以瞳指着他的鼻尖警告:“在你伤好之前,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不然,你就给我等着吧!” “好,不碰你一根手指。”他勾唇,“碰你十根手指。” “啧!少给我玩文字游戏,我跟你说真的。”她瞪他一眼,把医药箱放好,躺回枕头上。 温望舒郁闷的靠在床头,半响,戳戳她的手臂。 小孩子似的。 慕以瞳翻身背对着他,忍笑。 他不甘心的又对着她的后背戳戳戳,低低的声音,带着那么一丢丢的可怜兮兮,“欺负病号。” 她转过头,望着他。 静谧的时间里,蕴黄色的灯光下。 那样美丽的她,和那样完美的他。 那是心脏悸动的瞬间,即永恒。 “望舒,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三个字。” 他一怔,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什么?”声音,粗嘎。 她眉眼弯弯如新月,眸光闪闪似星辰。 “就是,三个字啊。” “哪三个字?” “就是三个字啊,一般男女之间都会说的三个字。” 俯身过来,他凑近她的脸,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瞳瞳。” “我要对你说三个字,你听好了。” “嗯。” “睡觉吧。” “……” “没听清?”慕以瞳唇角染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要我再说一遍?” 明明,看懂了他的期待。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既然选择相信他,自然不会吝啬这三个字。 可是呢,她自己知道这三个字的魔力,还想把它作为最后的护身符。 肉肉的存在,慕以瞳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或许,怒急? 到时候,这三个字也许能够保她安然。 就是存着这样的侥幸心思,她只好让他现在失落。 “慕以瞳,你真是……” 咬牙切齿,话,说不出。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偏生让人欲罢不能。 她明艳艳的笑意晏晏,勾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往他的颈窝里蹭,“没听清我再说一次,睡觉吧。望舒。” …… 远扬。 “就这些?” “嗯。” “好吧,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慕以瞳随手翻阅着文件,藏不住,嘴角暖色的浅笑。 许平川视线痴痴,回过神,扶了下眼镜框,“你看上去,很高兴。” “嗯?什么?” “没什么。” 他别开头,看向另一处。 “姐!肉肉……”随着声音,办公室门被推开。 许平川还在,慕晏晏急忙挡住身边肉肉,“平川哥也在啊。” 肉肉从慕晏晏的腿边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了眼,又缩回去。 慕以瞳蹙了眉,狠狠瞪了慕晏晏一眼。 慕晏晏撇撇嘴,领着肉肉跑走。 许平川的工作汇报完,退出办公室。 刚才他没看错的话,慕晏晏带着个孩子。 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呢? 瞄着许平川走了,慕晏晏才又带着肉肉过去找慕以瞳。 “瞳瞳!”肉肉冲向他最亲爱的妈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慕以瞳亲了亲肉肉的小脸,问他:“你怎么跑来了?” 肉肉马上转个身给慕以瞳看他的小书包,“姥姥和姥爷上午带我去了幼儿园,我中午想和瞳瞳一起吃饭,小姨就带我过来了。” 顿了一下,肉肉问:“瞳瞳,我耽误你上班了吗?” “没有。”慕以瞳一笑,捏捏肉肉鼻尖,“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是吗?太好了!”肉肉立马眉开眼笑。 在肉肉看不见的地方,慕晏晏对慕以瞳做了个鬼脸。 为了庆祝小家伙重新上幼儿园,慕以瞳特意开恩,带他去吃KFC,这对小家伙来说,是天大的福利。 儿童套餐的玩具太幼稚,他不喜欢,但是炸鸡是他的爱。 吃的小嘴巴油油的样子,让人看了啼笑皆非。 慕以瞳抽了两张纸巾,肉肉马上仰起脸,笑眯眯的接受他最亲爱妈妈的服务。 “谢谢瞳瞳。” “不客气。” “肉肉真懂礼貌。”慕晏晏忍不住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肉肉刚咬了一口汉堡,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说:“小姨,我脸这么油,谢谢你还亲的下去。” 慕晏晏一下子就笑倒在桌上。 肉肉不明所以,看向慕以瞳。 慕以瞳耸耸肩,小声对他说:“小姨疯了。” “喜欢肉肉喜欢的疯了吗?” “……大概吧。” 吃了午饭,慕以瞳要赶回远扬。 慕晏晏打着肉肉的旗号,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早退。 慕以瞳懒得说什么,细细的叮嘱肉肉:“看好小姨,乖一点,不要跟着她胡闹好吗?晚上妈妈早点回来陪你吃饭。” “那,瞳瞳晚上一起睡觉吗?” “好的。” “太好了!”肉肉乐开了花,牵住慕晏晏的手,“瞳瞳,晚上见。” “晚上见。” 看着慕以瞳上车,车子驶离不见,肉肉急急的晃着慕晏晏的手,“小姨,小姨,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慕晏晏苦着脸,轻咳一声蹲下身,“那个,肉肉,你看,是这样的,我们从这里过去呢,有点远,那个……” “小姨,你是要食言吗?”肉肉打断她的话,直言不讳,“你答应我的。” 答应他,带他找爸爸。 动画片里有小蝌蚪找妈妈,这里有小肉肉找爸爸。 “小姨,我就偷偷看爸爸一眼。”肉肉比划着肉呼呼的短粗小胖手,“就一眼。” 看他样子,慕晏晏整颗心都软了。 也不管会不会被慕以瞳大卸八块,她豁出去,以一种慷慨赴义的使命感点头,“好,我们走。” * 温氏。 虽然来都来了,但是该有的措施还是要做。 肉肉小盆友戴着慕晏晏买来的装备,全副武装。 口罩,帽子,眼镜,一样不少。 露在外面的地方,等于零。 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对。 温望舒又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不可能往那方面想的。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怎么让他现身呢? 总不可能直接带着肉肉去总裁办找人吧。 前台小姐微笑,公事公办的语气:“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对不起,没有预约的话……” “那个,我不见你们温总,不对,不是不见,是我不上去见他,能不能打电话让他下来?” “……” 前台小姐用一种你在逗我吗的眼神看着慕晏晏。 慕晏晏低头看了看肉肉,他捏捏她的手指。 “那我可以跟吴若通话吗?” “吴秘书吗?” “是的。拜托你。” 肉肉巴拉下眼镜,露出一双萌眼,奶声奶气,“漂亮阿姨,拜托你。” 前台小姐被这一声小奶音彻彻底底给融化了,脚后跟都是软的。 晕晕乎乎的,就给吴若拨通了电话。 “喂。” “吴秘书,这里是前台,有一位?” “我姓慕。” “姓慕的小姐想要跟您通话。” “慕?” 吴若疑惑,首先肯定不是慕以瞳,那会是谁? 慕晏晏接过电话,深吸一口开口:“那个,吴若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慕晏晏。” “慕二小姐啊,有事吗?” “吴若,你能不能,能不能让你们温总下来一趟?” “啊?让我们总裁下去?” “对,你让他下来一趟,就说,就说我找他说我姐的事!对,说我姐的事!就这样啊,吴若,拜托你。” 说完,慕晏晏赶紧将电话挂断。 对前台小姐笑了一下,她牵着肉肉狂奔到大厅的柱子后面躲起来。 气喘吁吁的背靠着柱子,慕晏晏哭丧着一张脸。 完蛋了! 一会儿温望舒下来,她要怎么解释啊。 “小姨,你没事吧?” 肉肉担忧的问道。 为了肉肉,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 慕晏晏挤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轻声说:“没事哦,一点事都没有。” 弯身抱住肉肉,她指着总裁专属电梯口,“等一下,从那里出来的男人,就是肉肉的爸爸哦。” 肉肉瞪大眼睛,小嘴巴也张大,不过隔着口罩,看不见罢了。 呼吸屏住,他一眼不眨的盯着小姨说的电梯口。 爸爸,爸爸就要从那里面出来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叮”一声,电梯门缓缓而开。 一抹挺拔颀长的身影走出。 肉肉猛地捂住嘴巴,慌慌张张的后退,撞在慕晏晏腿上。 慕晏晏低头看他,急声问道:“肉肉,你怎么了?” 是他! 真的是他! 爱丽丝竟然说对了! 肉肉的爸爸,是他! 温望舒走向前台,沉声问道:“人呢?” 前台小姐指着慕晏晏的藏身处,恭敬说道:“总裁,在那边。” 温望舒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来。 正文 第136章 他要像他英俊的爸爸一样 “呀!” 肉肉惊呼一声,转身抱住慕晏晏的大腿,“他看肉肉了!他看见肉肉了!” “肉肉,肉肉你冷静一点哈。” 眼看着温望舒走来,慕晏晏当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拉扯着肉肉往柱子后面躲避,身后骤然响起温望舒沉沉的男声:“你找我?” “呃。”抿住嘴唇,慕晏晏挡住肉肉,转过身体看着温望舒,“嗨。” 温望舒面无表情,神色漠然。 向来她见温望舒,都有慕以瞳在身边,单独面对还是第一次。 不行啊! 他这个气场,她完全hold不住啊! 救命啊! 她会死的! 温望舒看慕晏晏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正事。 但,她的胆子也没有大到专程跑过来耍他的地步。 视线一转,就落在她身后,尽力想要挡住,却根本挡不住的肉团子身上。 很奇怪,在那瞬间,他心口有电流划过。 不八卦,却开口问道:“是谁?” 慕晏晏装糊涂,左右张望演戏,“啊?什么?什么啊?” 温望舒冷笑,一字一顿:“你身后,是谁?” “我身后,我身后。”舔了下嘴唇,慕晏晏回头看了眼肉肉,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肉肉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表姑。” “表姑?”慕晏晏一愣,被肉肉一捏手指,马上夸张的附和:“哦!哦!表姑!我是表姑!” 看向温望舒,她僵硬的笑着,“呵呵,表姑,我是表姑,他表姑。他是我,嗯,我舅舅家的小孙子,我侄子。” 其实说那个瞬间的情绪叫做失望,实在是不正常。 但,温望舒又着实无法说出,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感觉是什么。 “哦。”淡淡一声,算是应了。 他又问:“你怎么给他打扮成这样?” “我感冒了。”肉肉又接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小姨已经慌张到不行,只怕自己不出头,她根本圆不出来。 慕晏晏实打实的松了一口气,喉咙干涩,只想要快点带着肉肉离开。 “那个,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她尴尬的干笑,牵住肉肉,脚底抹油。 温望舒看着她,沉声说道:“你说,要跟我说你姐的事,不是吗?” “啊?是吗?我有,我有说过吗?” 温望舒一脸似笑非笑,看上去,慎人极了。 慕晏晏后背发冷,双腿发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又急中生智,皱着脸,求:“姐夫,您就放了我吧。” 她叫他,姐夫。 这是,第二次。 而果然,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温望舒闻言,神色明显柔和了好几个度,薄唇微勾,淡声说道:“走吧。” 不敢置信。 慕晏晏如蒙大赦,弯身抱起肉肉,朝着大楼门口拔腿就跑。 肉肉趴在她肩头,对着温望舒的方向,用小小的,细若蚊丝的声音,喃喃了两个字。 爸爸。 好吧,又一个瞬间,温望舒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 软,麻,酥,还有些微的疼。 * “呼呼呼。”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慕晏晏只顾着抱着肉肉跑,直到停下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距离温氏很远了。 “小姨,你没事吧?” 慕晏晏摆摆手,扶住一旁的墙壁,“我快要吓死了。” “为什么?我爸爸有那么可怕吗?” “有!”慕晏晏没有犹豫的回答,又蹙眉,弯身看着肉肉,“你叫爸爸叫的好自然啊。” 肉肉“嘿嘿”的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可要保密,千万不能让你妈妈知道我带你来过这里,不然我就死定了。” “小姨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我保证。” “那拉钩。” “小姨,你好幼稚。” “别废话,拉钩。” “好吧,拉钩。” 肉肉板着脸,很不愿意的和他幼稚的小姨做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嘛,小姨怎么还相信这个? 要是慕晏晏知道肉肉心里的想法,估计会直接哭出来。 “好了,现在爸爸也见过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太晚了,你妈妈铁定要怀疑的。要是姥姥和姥爷问起来?” “我们去游乐园了。” “聪明。” 慕晏晏笑,弯身还要抱肉肉。 肉肉很男子汉的表示,他要自己走。 手牵着手,他们迈步往前。 肉肉问:“小姨,我爸爸是不是长得很帅啊?” “唔,客观来说,是的。” “小姨,我爸爸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唔,客观来说,很厉害。” “小姨,我爸爸是不是很爱我妈妈啊?” “唔……”愣了一下,慕晏晏咬了下嘴唇,“是的。” “小姨,我好高兴。” 低头看了眼走路都要蹦起来的小家伙,慕晏晏轻轻笑起来。 …… 晚饭时候,肉肉一口气吃了一大碗米饭。 慕以瞳笑着说:“肉肉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好,是不是心情好啊?”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 慕晏晏低着头,紧张的咬筷子,竖耳听着小家伙怎么说。 肉肉的演技比她强多了。 “嗯,好啊。” “哦?为什么这么好?”慕毅也笑了,“是不是因为今天去幼儿园,觉得小朋友和老师很好啊。” 肉肉把碟子里最后一块肉吃掉,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小嘴,“因为晚上瞳瞳要跟肉肉一起睡,所以心情好。” 他话落,众人都笑起来。 慕晏晏松了一口气,只听盛宛萍说道:“晏晏怎么了?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没,没有啊。”慕晏晏心虚的恨不得把头埋进饭碗里。 慕以瞳哼了声,“我看她,有点像做了亏心事。” “什么亏心事!我没有!谁做亏心事了!我才没有!” 慕晏晏激动的抬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面对家人疑惑的视线,她放下筷子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落荒而逃。 慕以瞳看着她匆忙背影,又去问肉肉,“你和小姨今天下午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肉肉眼睛滴溜溜盯着排骨,不算走心的回了一句:“没有哦。” 肉爪子捻着筷子要够,被慕以瞳握住手臂,“不能再吃了,晚上吃太多不消化。” “肉肉喜欢吃,明天姥姥还做。”盛宛萍柔声说,看着肉肉的眼神温柔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哪怕外孙要金山银山,她都会想办法弄来。 “嗯嗯。”意犹未尽的叹息,肉肉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又想到今天爸爸的样子。 不行了,他得稍微减减肥。 不然,他和他英俊的爸爸就不像了,他要和他英俊的爸爸一样。 洗了澡,肉肉打着哈欠窝在被子里,不放心的说:“妈妈,你今天晚上要陪我睡。” “好的,放心吧。” “那我明天早上起来,要第一眼就看见妈妈。” “肯定的,睡吧。”吻了吻肉肉的额头,慕以瞳拍了拍他,就听到小家伙打起轻鼾。 理所当然认为是下午和慕晏晏去游乐园累到了,她给肉肉掖了掖被角就进了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手机响起。 “怎么了?” 今天已经跟温先生说好,在慕家睡一晚。 温望舒躺在她小公寓的床上,孤枕难眠,所以打电话来骚扰她。 别别扭扭不说话。 慕以瞳想着,温先生怕又是不高兴,闹脾气了。 拿过毛巾擦擦嘴,她转身坐在马桶盖子上,笑意晏晏的调笑:“还不睡,是想我想的吗?” “哼。” “那,要我给你唱歌听吗?” “哼。” “不想听唱歌的话,讲故事?白雪公主?睡美人?青蛙王子?” “哼。” “小猪才老哼哼。” “……” “好了,不闹你,早点睡吧。”慕以瞳的笑声隔着手机传入温望舒耳里。 只是这样听着她声音,嘴角就会情不自禁的上扬,上扬到,他没办法控制的地步。 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他下命令: “明早陪我吃早餐。” “等我过去都几点了,你自己吃吧。” “……” “好了,知道了,你想吃什么?包子?油条?” “想吃你。” “你知道这是妄想吧?” “哼。” …… 四九城,机场。 女人样子清秀,气质温婉,拖着一只行李箱,缓缓从机场走出。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报出一个酒店的名字。 很多年年没有回来,四九城变了不少,和她记忆中重叠的地方越来越少。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中年男人,看女人一只盯着窗外,便问道:“第一次来四九城吗?” 女人浅笑,温声回答:“不是的,我也是四九城人。” “是吗?可是听着口音不太像呢。” “离开很多年了,口音可能都有点变了。” “这样啊,四九城这些年变化可不小。” “可不是嘛。”女人再次望向车窗外,“变得我都不太认得了。” 到了酒店,司机帮着女人一起把行李箱搬下来,热情的说道:“您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毕竟是故乡,很快就会熟悉的。” “嗯,好的,谢谢。” 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在房间里,女人站在窗子前,面对无边夜色,拨通了一个号码。 过了一会儿,那边接起,一道沉沉的男声传来:“喂……” 正文 第137章 回来的女人是谁呢? 菽圳吁圹棠词舴舣,苍际廾博饶饶。 奴酆酃,碍斯亲楔玩,香裰楔愿髯搪戆形绪镑鬣甸。 犴禄寨卤鲔闽灞斯绪镑玩硫痢。 愿珙宸莳鸨叨? 舾侔际际恂恂彻动奴酆酃,湃际麇艿斯渖你昌愿患玩蒹讠漩。 “凤杉鸨师蠓,茳攉斯珙崴膈,实割,烩禄寨卤衮形,娘觫湍,纺拾。” 舾侔版咕帼玩实镓灞斯攉傀搡践,戮戮沩沩,愁窿瑗粜关瑗粜关镧箍瑗又。 奴酆酃摹荜箴征,须搡玩栳戋帼衰愿版蠓:“邈荐吁圹瑗挽渖衮茳辂瘴玮,凤恕斯匪形禄寨卤鲔闽,事谕酆麇售匮,坼鹁钹癫瑗诬?” 忑签蠓圹。 舾侔匮橄愿,阂橄阂恂沩,“郇。” “邈!邈!奴娘持!”吁圹恕稹橄。 奴酆酃喵懑征形籍碍版:“签莳鸨瞿凤填形,茳攉栳胄棂,恂麇睨。” 吁圹钍蒗蒗玩眺形博,蹯侵侵湃形奴酆酃衮形瑗确痢,酥拄鬣麇。 邈斯,邃菅翊扬? 奴酆酃斯粜瘛麂鹁售玩痢。 籍霆襻劫传,愿霈潭,禄旺,夯蚬,扌斯冯圳攉栳剁腧。 谕斯籍襻箍艿灞斯攉竺愿衰愿玩患镇渖蹯杼逑际怊。 犴,愁攉鞒佰愿逑谎蚬彪橄富。 戚割桫谟,奴酆酃蜈暴烩儿,“愁斯邈割。” 舾侔浴狰绷事闺蹯,匏攉找兽酥蚬郸儿橄桫。 镫粜軎痢瑗湃愁斯息抬签碉,桫瑗彻儿,碍刑愁徵橄调麇,略恂芜咒密脘绐武嬖。 恧粜玺窆禄寨卤,恧粜庋窆襻劫传蚬撇,柄橄痢诟绐舾侔戆陴。 舾侔邳斯牮攉梧磨,蠼蚬鲔芒鞫恧沩碲。 襻劫传瑗恂玮隙彻赘橄,澌泔渖瑗蜈,辕搪二殡帅。 邈粜实镓琮依胬耵玩墒签恧粜痢。 蚬艘幺不,胤裟犍淞惶践杼玩绪定陔,灞签手渖桫乇际,征遽夏夏湃箍琉玩奴酆酃。 “秩痢!秩痢!茳邈斯停莳鸨?” “停莳鸨?凤停莳鸨橄?凤彻茳玩娘捐痢,茳逑孝橄?” 舾侔郇玉禄寨卤,疒钞皎恂玩湃形碍,“禄寨卤,茳确叨!疒词儋形凤扬甸脘娘觫湍!” “茳邃莳鸨!”禄寨卤锓橡形,谕坞舾侔衮甸玩匪蚬攉斯碍刑瑗俗栳玩犴琶痢。 晡斯齑痢,墒裕愿瑗粜痢玩患。 攉猝禄寨卤杉鸨唷麋,杉鸨禄旺,碍刑邳特冯讼捐,墒猝谎谎酰刷碍。 “茳邃邳湃瑗恂嬲褶!凤汁衰绪镑赃褶璺云!” “褶璺?”舾侔廾征,“斯赃褶璺灞斯颈菽娘捐痢?茳鲛凤璇!” 版形,愿芋橄粜蹯龙,恧粜軎痢嘬佣咔形襻劫传箕甸。 舾侔滨窆襻劫传懑淞漭蘩兴,呖扬愿瑗豌砒幞瘼唣玩澌。 禄寨卤湃形,逑杼邳孝。 “茳版茳,箍箍玩怂痢攉鲛,入雳形痢蜗宸娘略!”舾侔版形闽澳,黹滦橄襻劫传瑗沩碲。 邈瑗沩碲彻恂麇,襻劫传檄杼嗲榻,痢邳扌斯倨箕甸橄。 “叨!”苞叟瑗赡,愿屋突锓橡,“镇儿凤!镇儿凤!” 蹯嘭怅喙既羯,攉吁遽续箕绪定陔,嘬佣事叟:“定陔!定陔鲦凤叨!” 腙形愿廛扬邈沔,舾侔嗉鄂践渖绪定陔暴际。 绪定陔圩橄幺不,抻窭蠼俗,汁箍衰桫谟嘬形玩奴酆酃籍际。 糇征入征玩汨薷,碍瑗豌澌湃攉扬囿浴。 局词锕愿襦椠玩瑗嬲琉,犴碍胬词邳恕霉愿湃绐孚蘩。 杉鸨? 恕扬蚬? 奴酆酃征玩遽蓿攉笃。 “禄寨卤鲔闽,槽甸茳玩蜗瞿,凤斯攉襻觅箕炱玩。墒攉箕,”恶倮瑗恂,绪定陔褴俗暴,“襻娘持杉鸨版邳斯凤歙夷滦茳亲艹玩,镇形愿攉猝,糇遑攉斡。” 邈瑗貊患恂甸,禄寨卤灞二著版莳鸨,舾侔沈裕扬橄瑗琶遽挞。 “杉鸨?茳恕伸愿?”敝征瑗赡,愿特呖攉观:“茳扌莳鸨!” “茳嵫檄!”禄寨卤狰垄模遛,“茳师蠓碍斯锋!茳炸橄!” “凤猝碍斯锋!苋滦茳歙夷触锵湍,凤愁舅橄碍!” 舾侔渖澳懑际,拽词签瑗晌搪攉棂刂攉棂,事攉橄槟踺趔瓒,瑗泮玄买玩梃纣。 奴酆酃慑愿埝绪定陔晡攉疼,瓿饯愿玩泮实邳爸愿艘橄瑗竺博。 楔馋绪鲔闽,谕攉斯儿咏征玩。 禄寨卤裘愿讠渖攉谕圹挝,墒箍秦懑籍绪定陔版:“绪镑,髯搪烩茳慑征橄。欺魇茳鲔衮劫传……日!襻娘持沦儿。” “锋晡攉鞒郇!”舾侔蕤橄沔,秦暴愁何庋形襻劫传玩軎痢怄割锚扬莳鸨。 愿诬俗蚬杼雹买,渖嬲痢蛐钹蛐节没橄澌龙。 痔棺棺玩蹈谟,挽挽樵形绪定陔,“凤湃锋苋衮邈粜触锵湍郇!” 绪定陔灞斯犴扮劫劫疸疸,慢禺耿疸玩钋玮。 襻劫传腾吁舵楔掠嗥,恕攉斯恧粜軎痢梃形愿,愿踟棂蟛愁嗥绐刂际麇橄。 禄寨卤二珙绐愿菽朽蹈,瑗实邳攉苋嬗扬赡挖浴愿。 “锩,邈斯杉鸨橄?” 棠词隅俗,翮征祥祥玩赡苊。 奴酆酃否溪说夯,郇玉绪定陔,攉形验刈玩掖碍熠渖胬撺暴蘩,泥际舾侔蹈谟,“遁邈斯宸莳鸨?” 喔罹斯愿衮胬撺甸玩。 舾侔灞斯滦奴酆酃镫是特玮,“邈荐娘持,二茳莳鸨瞿,茳郇睨。” “郇?凤谕攉鞒郇,遁版二凤玩瞿谕版唣橄。”瑗征,愿秦懑湃橄蹯绪定陔,“邈斯凤軎痢。” 绪定陔蟛渖愿暾遽褴渖胬撺特陴玩实镓愁特户淞廾,抻窭黛形椿髭。 邈实邈沔凤軎痢,邳二鞒原奎瑗又又碍玩浴澳。 “富?”舾侔夜签涓悛玩乩德,旱橄旱蚬杼蹈,“茳玩遽挞?” “遁灞攉笃璎怊?”奴酆酃版形,疒词旅挽探舾侔郇箕麇。 绪定陔恂遽艹玩共蚬麇庋愿,沈墒甸楔找眺箕愿玩樵苞。 坫踺玩怂痢! 篱幅执樵鳗形襻劫传犴豌幞钼玩澌,裕绐愿模模鞫鲸,奴酆酃征玩儿跛,“邈怂痢攉润润汨橄遁玩坝秩,邳恕汨凤玩軎痢云。” “邈钋叨。”舾侔舴舣,湃形襻劫传玩蹯嘭香消椿鳖橄琶。 “奴酆酃,茳!” 襻劫传二珙绐愿疒词甸践拦恂鹊,黹澳黹浴,“茳麇踺!奴酆酃茳麇踺!” “茳嬗洄!”蹈谟桨际襻劫传傀悔筒,愿嘬珩沆赡,葚须舟特。 “秩痢彻扌杉鸨沆隈愿?” “舅橄愿玩澌,湃愿灞苋嬗扬甸芒溺!” “箍襦遽!”奴酆酃臂碲瑗征,埝赡醌媾,“蒹斯粜箍襦遽怊。攉箕,凤浒楔灞攉隧。” “富?茳灞签莳鸨臀翡?” 莹喟舾侔玩箜,奴酆酃戆愿箜腑橄镫沔。 舾侔征户阿冲尜事,孚蘩蒽蒽事征。 “秩痢恕斯蔓匮凤,攉鸢愁瘼滦凤麇柑?” “茳?”乩德,舾侔沈特呖嫁坤,“凤氇莳鸨蔓匮茳?” 犍淞际灞镇形愿玩魅戚,奴酆酃故暴何杼特朽扬胬撺猹佬掺滦舾侔。 湃橄蹯,舾侔又又懑,“箍,愁瘼滦茳橄。耵斯酆蘩凤渖怅谌晖嬗湃慑邈粜触锵湍玩患?” “遁墒猝甸脘凤。” “箍。” 滦蚬恂痢芋橄粜蹯龙,舾侔衮形禄寨卤沦儿。 襻劫传基裟渖刂际,摹形胬撺诋诋淞塄。 奴酆酃薨核廾耍,喵暴籍绪定陔版:“灞攉竺茳玩娘捐痢噙箍橄?” 孚蘩,襻劫传锕绪定陔脘痢衮郇,宠霆碍杉鸨边圹橄籍襻,奴酆酃攉师蠓邳攉笺逑。 镑跨酆蘩愿玩痢闽咕,从讠二签嬗扬厢邈鸨瑗粜痢。 怅谌晖签猹玩怂宴笺,瘼伞帱,邳愁邈鸨泞茉冯俨橄。 * 橹龙鸢叁。 痔龙箩倜阄联艺苑玩确嘞渖霏际。 殄锴碲麸形襻玉够,蹯芥黾,黾芥逑,格突蜩模胬撺玩匿渖袜。 鸬蘩弛,奴酆酃衰绪定陔豸旁瑗襻。 愿筐形恂沩,簪簪定形寇李,厂命铰愧,昆恩哆婵。 “霹鸬!” 蜡鸢剁甸玩赡苊舵楔殄锴蚬瑗塄,汝又谍际霏肠。 狰垄膳橄簖鸬,碍镑扌龇笃橄瑗喵,二栳恂访密蠓导弃,熹蓐恂鸬,纺导糇玩秦蹯愁二橄俨辏。 爝秉鱿宜玩毅割杼,墒藉恂恧痢鞫闻蔓舴。 奴酆酃伎伎秦喵懑,觅籍际绪定陔鸢饲糇馍,谎淫炳浒玩武辨。 剁讠逑胸,剁讠蘩儋淞廾,剁讠娘暴樽箴钍,扦愿钅迅橄触喘馍禄。 阂形娘恂沩,摒挽娘跫兀,奴酆酃蛹鲔淞髁:“茳,茳停咖!茳喋莳鸨!” “邳斯。”勋聃鬣征,绪定陔鐾喟琶喷,“凤菅杼苋戆奴娘持喋?菅杼苋籍奴娘持宸莳鸨?奴娘持键漭挽陴,皎靖攉意,菅杼斯凤邈钋玩尧痢窿楔际玩?” “茳节滦凤椿悔佰澳玩!版邈琶患滦锋裕!茳哭啖锋叨!” “攉唣,灞鞒裕扬斯哭啖。” “绪定陔!茳顷途!”奴酆酃澳裘玩乓际麇,衰绪定陔彻璺瑗遨。 绪定陔恧墒蚬箴邋玩臾橄愿,叠绐暴蘩,暴聋包纣咔际麇,竺愿踺踺玺调鸬弛杼。 暴恂痢澳铂筮筮,蹯谯玮丰舸舸玩孬,泰廿糇玩。 碍莹形,愿玩嗥杖杖。 犴跫谟腙形愿鞫闻际际恂恂俗螺攉依,碍扪形,恂锗冲冲签橄殡帅。 奴酆酃邳袜鹆绐橄,攉救事麋:“须嗾!咯儿!” 绪定陔浴腧殡征,模懑瞵窆愿玩薷。 愿师攉师蠓,鲛愿栳胬撺玩暴聋熠窆碍玩实镓,碍玩逑签钹鲸。 蒹斯驯攉楔,愁犴钋广踺愿瑗橄铆橄! 碍斯軎痢,莳鸨实镓栳楔形愿胬酆爸斯玩伸涟! 攉斯实实佣佣珙形纺疡? 犴粜实镓宸滦锋湃! 正文 第138章 望舒,想想你母亲! 舒晓蕾打开门,微笑朝来人张开手臂,“我的望舒,好久不见。” 温望舒上前两步,将舒晓蕾抱入怀中,“姨妈,好久不见,我很想您。” “我也想你。”舒晓蕾拍拍温望舒的肩膀,拉他进门,“快让姨妈看看,都多长时间没见你了,我看着瘦了,也高了。” “姨妈,我已经不会长高了。”温望舒失笑。 舒晓蕾不好意思的眯起眼睛,摸摸他的脸,“是吗?在姨妈眼里,还觉得你是小孩子似的。” 两人坐在沙发上,舒晓蕾紧握着温望舒的手,看他看不够。 “四九城变化太大了,我刚回来,竟然都认不出这里了。也不知道以前我和你妈妈经常去的那几家店还在不在。” “城南的两家老馆子都还在的,城西的那家前年关了,老板去了临市。” “你都还记得呢,好,好啊。”舒晓蕾欣慰的点点头,“我明天想去看看你妈妈,你陪我?” “当然。姨妈,我明天叫人把香榭的公寓收拾出来,您暂时先住着。” “好。”顿了一下,舒晓蕾又说:“我回来的事,不用告诉你爸爸,那边的人,我是一概不见的。” “是。” “你爸爸,跟她还很好?” 温望舒唇角微微一抿,不言语。 舒晓蕾也就知道了,嘲讽一笑,她拍拍温望舒的手背,“算了,管他们做什么。” 陪着舒晓蕾说了会儿话,温望舒起身要走。 “姨妈,我明天上午过来接您过去。” “好。你开车来的?” “是。” “回去路上小心,到家跟我说一声。” “是,姨妈,您早点休息。” 从酒店出来,温望舒驱车回慕以瞳的公寓。 车子停在楼下,他推开车门下车,靠在车边吸烟。 一根接着一根,等到回过神,已经将半盒烟全部吸完了。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10点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慕以瞳的号码。 她接的很快,张嘴就娇嗔问道:“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温望舒抬起头,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沉声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什么?”慕以瞳的语气听上去立刻变得不悦起来,“你不回来了?” 她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失落的咬唇,“真的不回来了?” “嗯,你早点睡。” 温望舒说完,就要挂断线。 慕以瞳听出来他意思,急忙开口叫道:“望舒!” 手机重新贴回耳边,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舔了下唇瓣,她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别乱想,早点睡。” 这次,温望舒利落的挂断。 慕以瞳捏着屏幕暗掉的手机,怔然出神。 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里非常不安呢。 * 公墓。 风习习,瑟瑟索。 舒晓蕾穿黑色长裙,手里捧着一束香水百合,那是姐姐舒晓晨最喜欢的花。 她身后,缓步跟着的是着黑色西装的温望舒。 终于到了舒晓晨墓前,刚看见那张黑白照片,舒晓蕾的眼泪倏然落下。 “姐姐。”咬唇叫了一声,她将花束放下,坐在了墓前,“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来。” 温望舒恭敬立在一边,视线落在那张永远定格在32岁的女人脸上。 妈。 他在心里叫道。 舒晓蕾说了很多话,说她在国外的生活,有些大事,有些小事,没有什么规律,想到什么说什么。 等她停下来,已经过了中午。 “姐姐,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不过没人陪你说话,你也该是寂寞。我这次回来,会待一段时间,我会经常过来陪你的。还有望舒,他很好,你不用担心他。” 坐的时间长了,舒晓蕾腿都麻了。 温望舒弯身扶起她,和母亲告别,搂着她慢慢下台阶。 特意带着舒晓蕾去了城南的老馆子,老板不在,他的女儿不认得舒晓蕾。 “我以前和我姐姐经常过来,你爸爸做的糖醋鱼最好吃。” “是啊,不过我爸爸现在年纪大了,不常来店里,也不常做糖醋鱼了。”老板女儿说道。 舒晓蕾叹息,“今天吃不到,那真是可惜。” 没有要包间,就在一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菜式推陈出新,但是有几个老式菜还没变,舒晓蕾当即就点了两个,这味道,她在国外也时常想念着。 等菜上的时候,她和温望舒聊天。 她发现,自己这个外甥还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 几百米,生人勿近的气场。 “你小时候就像个小老头,长大了更像了”舒晓蕾笑道,“也就你妈妈能逗你笑,别人面前,你小大人似的。我还跟姐姐说,你这样早熟,怕是长大了,要吓怕多少女孩子。” “还好吧。”温望舒浅浅笑了下,端起水杯喝了口。 “对嘛,我外甥这么帅,笑笑更有魅力。”舒晓蕾也端起水杯喝了口,貌似漫不经心的问:“慕家那孩子,你们两个还联系呢?” 温望舒放下水杯,轻轻叫了一声,“姨妈。” 他语气有多少无奈,舒晓蕾一听便知。 看着他,舒晓蕾面色微冷,“望舒,你知道我不喜她。” “对不起,姨妈,我……” “这么多年了,你还和她在一起,姨妈也知道,要你一时放手,恐怕也难。只是,望舒,想想你母亲!” 几个字,如沉冷的冰刃,重重向温望舒砸来。 他被砸的口吐鲜血,五内俱伤。 温成林和冯暖心始终不敢提起的,但舒晓蕾,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她的话,他不能不听。 如果有一天,她来威胁,或许,他真的会放手吧。 有些鸿沟,可以伤害他人,甚至伤害自己,但无法伤害他最亲的人。 见温望舒脸色惨白,舒晓蕾不是不心疼,可是,她自己时日无多。 与其长痛,彼此折磨,不如短痛,当断则断。 “好了,不说这些,姨妈刚回来,还不想因此和你生分。” “姨妈。”温望舒拧眉,探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们之间,没有生分这样的话。除了母亲就是您,您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替。” “望舒,姨妈不想做恶人。你要相信,没有比姨妈更希望你幸福的人。” “我知道。” “好了,好了,真的不说了。” 昨天晚上就吩咐人连夜将香榭的公寓收拾出来,吃了饭,温望舒亲自送舒晓蕾过去。 按照舒晓蕾的喜好,对公寓的家具做了简单的调整。 舒晓蕾抱抱温望舒,笑着说:“你费心了。” “没有,姨妈,您看还有什么缺的,我明天给您送来。” “没有,什么都不缺。”舒晓蕾拉着温望舒坐下,“只要你常来看我。” “那是自然。” “好,你今天也累了,我也累了,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姨妈,那我明天过来看您。” “嗯。” 温望舒刚走,舒晓蕾想着,找到一个人的号码。 “喂,莲心,是我,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叫慕以瞳,好,好,那我等你回话,谢谢。” …… 或许,慕以瞳没想到温望舒这么快就会回来公寓。 昨天做的那些菜就那么搁在餐厅,她不想收拾。 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她猛地从卧室里奔出来。 “你?” 温望舒站在桌子前,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凤眸沉沉。 慕以瞳抿着唇,哼了声,“不忙了吗?” 他收回视线看向她,“不是不让你做这么多吗?你昨天晚上吃饭了没有?” “没有!没有!”慕以瞳气恼,别开脸,“我没吃,饿着肚子等某人来着。” “啧!怎么不听话!”温望舒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攫进怀里抱住,“嗯?让你自己吃东西,怎么不听话?” 慕以瞳突然觉得委屈死了。 她忙活了一晚上,巴巴做了这么多他喜欢吃的菜,还饿着肚子等他。 可是他呢? 一个电话说不回来,就把她的心思全部糟蹋了。 她气,她恼,她怒。 她更恨。 因为此刻被他抱着,那些气,恼,怒,就全部不翼而飞了。 “你就是吃定了我是不是!吃死了我是不是!温望舒你太混蛋!怎么会有你这么混蛋的人啊!” “好,好,我混蛋。”他推开她,低头给她擦金豆子,“我不好,别哭了,瞳瞳。” “当然是你不好!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会小情人去了!” “胡说什么。”他拧眉,屈指轻弹她的额头,“我姨妈回来了。” “嗝!” 一惊,她打了个嗝,傻乎乎的看着他,“你姨妈?” “嗯。” 那位,慕以瞳印象深刻。 和她上一次交锋,还是7年前。 那个时候,自己刚爬上温望舒的床。 没过几天,就有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找上她,说是温望舒的姨妈。 对方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叫她无地自容。 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瞬间就被秒成渣。 就算,是今天,慕以瞳面对她,都没把握。 因为她和冯暖心不同,和温成林不同。 她是温望舒母亲的妹妹,只这一点,就不能不让慕以瞳在意到害怕。 正文 第139章 如果我说我想结婚,和你 “想什么?” 温望舒捏住慕以瞳的下颌,往上抬了抬。 她回过神,摇摇头,“你还没吃饭吧,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别转移话题。”温望舒不悦道,显然不许她就此打住话头,“你刚才在想什么?” “哦,想你姨妈。”慕以瞳歪头笑了笑,明艳艳的,“我有没有告诉你,我见过她。” 她说着,伸手搂住温望舒的脖颈,“7年前,我见过她。” “嗯?” “那时候,我刚爬上某人的床。”她凑近他的耳,“然后没隔几天,你姨妈就找到我了。” 温望舒的手指在她腰侧移动,不急不缓,“说什么了,她跟你。” “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姨妈长得很美,气质也好,她和你妈妈很像吗?” 手顿住,温望舒放开她,迈步进屋。 咬唇,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的母亲,是他的禁忌。 “该死!”懊恼的低咒,她耙了耙头发,追进客厅里。 温望舒正在脱外套,转头看慕以瞳跟进来。 她上前接过他的外套,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他坐在沙发上,一腿抬起搭在另一腿上,解着衬衫袖扣。 “对不起。”慕以瞳蹲在他腿边,双手搭在他膝盖上,“对不起。” 温望舒凝着她的脸,屈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慕以瞳松了一口气,露出笑脸,“温先生想吃什么?说出来,我都给你做。” “随便。” “没有随便这道菜。” “随便。” “好吧,我先去把餐厅收拾一下,然后下去买菜。” “冰箱里没有东西了吗?” “没有,昨天都用光了。”慕以瞳一边说着,一边往餐厅走,“很快的,等我。” * 温望舒从浴室出来,就见慕以瞳跪坐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言笑晏晏。 他站住,原地看着她。 “怎么不走了?快点过来,我帮你擦头发,快点啊。” 他犹豫一下,走过来。 慕以瞳拿过他手里毛巾,拍拍床铺,“坐下来,我给你擦。” “你?”他张张嘴,觉得她怪怪的,“闯祸了?” “没有。”她翻个白眼,“你乱想什么东西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喂!说的我好像以前没有帮你擦过头发一样。”慕以瞳撇嘴,拉住他的手臂,“你快点坐下,快快快,不擦干头发要感冒的。” 温望舒被她拉着,一屁股坐下来。 她往他腿边挪了挪,直起身子,毛巾罩在他脑袋上。 动作轻柔,偶尔指尖穿过他的发丝。 他舒服的眸子轻睐,享受着她的服务。 擦好了头发,慕以瞳把毛巾扔在一边,扑过来环抱住他的肩膀,和他贴着脸。 温望舒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发顶,“有话说?” “你怎么知道?”她仰起脸,长而密的睫毛眨巴眨巴,“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嗯,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舔了舔唇,慕以瞳捏着自己手指,小小的声音咕哝了一句。 温望舒没听清,“什么?好好说话。” 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望进他的眼底,“如果我说,我想,我想,我想结婚,”顿了一下,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和你,你怎么想?” 说了说了,她真的说了。 那瞬间,慕以瞳呼吸都屏住,心脏提到嗓子眼。 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良久,温望舒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渐渐的,她的心从嗓子眼开始往下沉,沉,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感觉唇瓣很干,很涩。 慕以瞳舔了下,干干的笑起来,“那个,如果我说,我说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你信吗?” 做着卑微的努力,努力将碎了一地的自尊拼凑起来。 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的失败。 “瞳瞳。” 终于,温望舒开口,“给我一些时间。” 他这样说。 慕以瞳尴尬的勾了勾嘴角,从他怀里爬出来,躺在枕头上,“嗯,我,我好困,我想睡了,我,嗯,我睡了。” 闭上眼睛,有湿润的液体在里面滚动,它们想要出来。 可是她憋着,不许它们出来。 不哭。 慕以瞳。 哭个屁! 温望舒关了床头灯,也跟着躺下来。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脸贴在她颈侧,“瞳瞳。” “我好困,拜托,我想睡觉。”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细微的哭腔。 心疼的厉害,他拧紧了剑眉,强硬的将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己。 慕以瞳讨厌这样的自己。 以前,她无坚不摧。 自从决定对他敞开心扉,她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触手,一片湿润。 温望舒叹息,薄唇吻上去,“爱哭鬼。” “滚,老娘才没哭。” 他哼了声,不打算追究她又说粗话的事。 “好,你没哭,你没哭,谁说我的瞳瞳哭了,我打谁。” 慕以瞳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睁开眼睛,她捶了下他的肩膀,“死混蛋!就知道欺负人!”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不生气了,瞳瞳,嗯?” “望舒。”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正色道:“我认真的。” “……我知道。” 慕以瞳点点头,往前凑了凑,抱紧他精瘦的腰肢,贴在他胸前,“望舒,我不够勇敢,一直都是。我很胆小,我最胆小了,你知道的是不是?” “嗯。” “这是我所有所有的力量,所有所有的努力,所有所有的坚持。” “嗯。” “你知道就好。” 那一夜,其实谁都没有真正的睡好。 温望舒假装自己睡着,慕以瞳也假装自己安睡。 两个人相拥,却在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至天亮。 …… 舒晓蕾的电话,来的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从温望舒嘴里知道她回来,慕以瞳就猜到,必定有一见。 只是没想到,这样快罢了。 城南的老馆子,古色古香。 二楼包间,服务生引慕以瞳到门口,“就是这里。” “好。” 点头,等服务生恭敬离开,她才抬手敲门。 “请进。” 温和的女声,穿过黑色的雕花木门传出。 慕以瞳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那个端坐在桌子后面的女人。 7年,她的容貌不改分毫。 “慕小姐,来了啊。” “您好。” 慕以瞳在舒晓蕾面前,不说战战兢兢,也是诚惶诚恐。 因着,这人在温望舒心里的分量太重。 她如今既然有了要嫁给温望舒的心思,就必定要讨面前人欢心。 可偏偏,眼前人的欢心,是最难讨到的。 她的母亲嫁给了温望舒的父亲,取代了温望舒母亲的地位。 而舒晓蕾,她是温望舒母亲唯一的妹妹。 听说,她们姐妹两人是相依为命长大的。 慕以瞳着实佩服舒晓蕾,面对几乎仇人的女儿,还能如此端庄有礼。 要是自己,恐怕这会儿手指甲都能挠到对方脸上去。 “慕小姐请坐。” “是。” 在舒晓蕾对面坐下来,慕以瞳恭恭敬敬,眼观鼻,鼻观心,静而不语。 舒晓蕾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慕以瞳手边。 慕以瞳急忙双手接过,温声道:“谢谢。” “你不必拘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是。”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吧?” 寒暄吗? 不敢敷衍,不能敷衍。 慕以瞳回答:“还好。” “你今年有?” “28。” “28了,女孩子的婚姻大事,还不着急吗?” “我,我不急的。” “我就着急望舒的,他也31了。30而立,也该考虑了。” 握着杯子的手指慢慢收紧,慕以瞳咬了咬唇,忽然抬眸看向舒晓蕾,“舒阿姨,我想跟望舒结婚。” “我很久没回来,也不太知道四九城这些名媛千金都怎么样,慕小姐想必了解一二。你认识望舒时间长,了解他的性格脾性,也能知道哪样的适合他。要是感觉有不错的,也和我说说。” “舒阿姨,我想跟望舒结婚。” 舒晓蕾神色渐冷,而后淡淡的笑起来,“不好意思,慕小姐,你说什么?” “我……”慕以瞳呼吸急促,指尖轻颤。 面对舒晓蕾的目光,她竟然一时语塞。 舒晓蕾端起茶杯喝了口,轻声说:“慕小姐,这话,我7年前就说过,你永远不可能和望舒有好的结果。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你说,你和望舒不过床上床下,彼此利用。” “可是我,我改……” “你想说你改变想法了,你想说你爱上望舒了,你想说望舒也爱你。”舒晓蕾打断慕以瞳的话,冷冷的看着她,“慕小姐,7年前我那样说,7年后,我也这样说,你和望舒永远不会有好的结果。” “为什么?”涩然苦笑,慕以瞳嘲讽勾起嘴角:“就因为我妈嫁给了他爸?就因为我妈是他继母?不说温望舒从来没将我妈当回事,就说我妈,不,她不是我妈,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慕小姐,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至少,慕小姐是明辨是非的人,那位,确实不配做一个母亲。但你,也不配做望舒的太太。” 正文 第140章 你再闹一个,我办了你! 她脱了鞋子,也不管在大街上是不是合适的。 因为疼,所以顾不得。 小小的水泡看着慎人,用手指轻轻碰一下,钻心的疼袭上。 晋皓从车子里下来,瞧见她那瞬间的神情,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似的。 “阿慕。” 慕以瞳抬起头,看见晋皓在眼前站着,还以为是眼花。 眨巴了一下眼,她扬唇笑起来,“嗨。” 晋皓坐在她身边,眼睛盯着她的脚。 慕以瞳瑟缩了一下脚趾,要穿上鞋子,却被他捏住了脚踝。 “喂!”她扬手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女孩子的脚踝是你随便抓的吗!” “老实点!”晋皓凶她一声,细细的查看,“你告诉我,你走了多久!” 抬起头,他瞪着她,“说!到底走了多久,才会把脚磨成这个德性!” 慕以瞳撇撇嘴,别开脑袋,很酷的说:“忘记了。” “你!” 她是真的忘记了。 从城南到这里,她走了多久呢? “我从城南走过来的。” “城南?你疯了?你就不怕脚废了?”晋皓说着,突然箍住她的后背和腿弯,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呀!”慕以瞳惊呼一声,按住他的肩膀。 两条小细腿晃荡着,“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你再吵,我就把你扔地上。”他吓唬她,抱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子。 把她放进副驾驶,他扯过安全带给她系好,绕过车子上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慕以瞳偷看他严肃的侧脸,吐吐舌。 头靠在车窗上,沉默望着外面。 你不配做望舒的太太。 你不配。 不配。 舒晓蕾的话像毒蛇的信子,一层一层将她缠绕。 低咒一声,她甩甩头,引起了晋皓的注意。 “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会从城南一直走到这里?你骗谁。” “烦死了!”慕以瞳嚷嚷,“你叽歪什么啊!我骗你怎么了!我不想说不行吗!” 晋皓冷笑,抿紧了唇。 随后,一路沉默。 车子停在医院楼下,他先下车,然后走向副驾驶。 弯身要抱慕以瞳出来,却被她挥舞的手指甲划伤了脸。 “嘶”了一声,晋皓咬牙低吼:“你再闹一个,我办了你!” “你敢!” “你试试!” 呼哧呼哧。 两人恶狠狠的瞪视着对方,具都粗喘着气。 半响,慕以瞳冷静下来,看着晋皓脸上划痕,小声说:“对不起,我,我有点躁。” 晋皓哼了声,“看出来了,跟泼妇似的。” “喂!”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快点出来,去看看脚。” 四楼的科室,小护士手里拿着消毒过的针,轻声说:“我要帮你把这些泡挑开,会有点疼哦,忍一下。” “我要是忍不住呢?”慕以瞳很认真的问。 小护士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旁,晋皓出声帮她解围。 手伸过来,他说:“忍不住就咬我。” 慕以瞳笑了,抓住他的手腕,“这可是你说的,我咬了你可别哭。” “呃,阿慕,你知道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小护士趁着他们两个斗嘴的时候,已经利落的把泡都给挑破了。 等慕以瞳反应过来,小护士已经开始给她脚上药。 “完事了?” “是啊。” “没感觉疼啊。” “那是因为你男朋友帮你转移了注意力。” “他不是我男朋友。”慕以瞳耸耸肩。 小护士惊讶的看了眼晋皓,又看看慕以瞳,然后继续上药。 等她走了,慕以瞳问:“你刚才看见了吗?” “什么?”晋皓蹲下身,拿起慕以瞳的高跟鞋和她包着纱布的双脚比划了一下,看来,是穿不上了。 “她看我的眼神啊。” “什么眼神?” “就是那种,暴殄天物的眼神。” “天物是谁?” “不是你,还能是谁。” 晋皓得意的挑眉,“这样啊,那你还要继续暴殄吗?” 慕以瞳捏住他的下巴左右转了转,沉吟一下,“要,继续暴殄着吧。” “啧!”晋皓给她一个白眼,抱她起来。 “我自己走。” “好啊,你怎么走?两只脚都废了,看你怎么走。” “那你给我找个轮椅来。” “你说什么?”晋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以瞳揪住他的耳朵,大声说:“给我找个轮椅来。” 后来,晋皓真的推着慕以瞳坐着轮椅从医院出来的。 “阿慕,你心情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 “阿慕,你心情不好。” “好啊,为什么不好?” “阿慕,你心情好吗?” “不好。” 她低头,苦笑蔓延在嘴边。 晋皓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想说吗?” “不想……我今天见了温望舒的姨妈。” “哦。”大概猜到,温望舒的姨妈估计没说什么好话。 不然,她不会难过成这样。 “我跟他姨妈说,我想跟他结婚,但是他姨妈说我不配。” 慕以瞳说完,过了好久,晋皓才冷冷出声,“慕以瞳,你何必。” “晋皓?”她惊讶的抬起头,对上他沉冷的视线,“我……” “何必如此犯贱?温望舒比别人多了什么,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不是啊。”慕以瞳蹙眉,很严肃的说,“他皮相好啊,那张脸,说是倾城绝色也不为过吧。” “你就因为他长得好看?你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 舔舔唇,慕以瞳小声咕哝:“我是啊。” 晋皓:“……” 真是,要被她给气死! 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他握住她的双臂,“清醒点,阿慕,多少人阻止你们在一起,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吗?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合适,怎么会有这么多阻碍?非要在一起干什么啊,各自安好不好吗?” 就算,不跟自己在一起,他也希望,她能开心。 “晋皓,你弄疼我了。” “相信我,能让你清醒,我宁愿你更疼!” 话这样说,晋皓还是松开了手。 站起身,他走远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吐气。 总觉得,胸腔积攒了郁结,挥之不去。 慕以瞳滑动着轮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移动到他身后。 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喂,晋皓,你生气啦?” “……” “虽然呢,你实在没有生气的理由,但是,我还是看在你是为我的份上,跟你道个歉吧。” 晋皓冷笑,回头看她,“这么勉强,就不要道歉!” “好啊,那就不道歉了。我饿了。” “……慕以瞳,你真是……” “真是贱?真是欠扁?真是什么都好,我现在真是很饿,真是很需要吃东西。” * 一盘子炒饭,她拿着勺子,快速往嘴里填。 晋皓坐在她对面,倒了一杯水推到她手边,“好吃吗?” 她含糊不清的说:“难吃。” 也是,医院附近能有什么好吃的。 “那你还吃的那么香。” “我饿了啊,你以为我骗你啊。”她说着,端起水喝了一口。 晋皓看她嘴角粘着饭粒,十分自然的伸手过去帮她拿掉。 他指尖微凉,触碰到她温热的面颊。 那瞬间的触感,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慕以瞳吃不下去了。 晋皓轻咳一声,别开脸。 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她笑着说:“今天谢谢你。” “不用,咳,不用客气。” 一时无话,慕以瞳静静喝水。 晋皓转回头看着她,突然低声问:“你说你要嫁给温望舒,真的假的。” 放下杯子,慕以瞳盯着小碎花的桌布,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真的。” “可是你不是,你和他,你应该不会……” 这个话,颠来倒去,晋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那个意思,慕以瞳懂。 “是啊,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嫁他,可是现在忽然就想了,很想很想。” 她一定不知道,这话像是刀,割着他的心。 算了,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乎。 把她送回慕家,已经是晚上8点多。 慕以瞳就直接踩在地上,手里拎着高跟鞋,“那个轮椅,你帮我处理掉吧。” 就为了不让他抱她,她就弄了一个轮椅,她还真是,疏离的厉害。 “知道了,你脚这两天不能碰水,当心点。” “嗯,你开车小心,我走啦。” 毫无留恋的背影走向别墅门口,晋皓自嘲一笑,转身上车。 看着她进门,他才驱车离开。 “你脚怎么了?” “妈妈!” 肉团子冲到她腿边,刹住车,蹙着和温望舒如出一辙的眉,皱巴着小脸盯着她的脚看啊看。 “妈妈,你受伤了吗?” “就是磨起泡了,没事的。” “磨起泡了?你走了很多路吗?”慕晏晏走过来,扶住她手臂,“你车呢?” “车?”怔了一下,慕以瞳才想起来,“还在城南。” “城南?你去城南了?” “唔,嗯。” 慕晏晏扶着慕以瞳坐在沙发上,肉肉跪在地上,对着她抱着纱布的脚吹气。 那模样,惹得慕以瞳心口一软。 “没事的,不疼,一点不疼。” 肉肉仰起脸,“呼呼就不疼了。” “嗯。”她鼻子一酸,挤出一抹笑,“是啊,肉肉给妈妈呼呼,妈妈就不疼了。” 正文 第141章 一晌贪欢 晚上,肉团子坚持自己洗澡。 小家伙好像不太开心,因为他最亲爱的妈妈受伤了。 慕以瞳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浴室门口,肉团子扒在浴缸的边沿,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包裹着纱布的双脚。 故意动动脚趾头,慕以瞳笑着说:“真的不疼,一开始有点疼,后来肉肉给我呼呼之后就不疼。肉肉最厉害了。” 肉团子蹙着细细的眉,很认真的说:“瞳瞳,呼呼是我哄你的话,我知道那样没用。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 慕以瞳微怔,然后低低笑起来,“可是我怎么觉得呼呼有用呢?难道是因为那是肉肉的呼呼,所以真的有魔法吗?” 明知道是妈妈逗自己的话,但是肉团子还是不好意思的红了小脸。 “那我一会儿再帮瞳瞳呼呼吧。” “好啊。” 大床上,肉肉盘腿坐在慕以瞳脚边,仔细的给她呼呼。 慕以瞳看着他的眼神,宠溺的几乎满溢。 这样甜蜜的小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温望舒,一定会喜欢他的。 没准,会喜欢到疯掉。 想着,她扑过来抱住肉肉,往他肉呼呼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 “瞳瞳。”肉肉扭捏着,香香软软的一团子,让人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慕以瞳搂着他躺在被窝里,手指勾着他半长到耳边的发丝玩,“dear,你跟小姨去见爸爸了是吗?” 肉肉眨巴眼睛,仰起脸看着他亲爱的妈妈。 慕以瞳也低着头看他,视线温柔。 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亲爱的妈妈没有生气,肉肉便点点头,“嗯,瞳瞳不要生小姨的气,是我求着她带我去的。” “你,那你,”舔了舔唇,慕以瞳有些紧张的问:“那dear,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没有犹豫,肉肉回答。 然后他坐起身,脸上带着点兴奋,“爸爸长得好高,好壮,他和肉肉长得一样,对吗妈妈?” “嗯,不过妈妈觉得,肉肉更好看呢。” “嘿嘿嘿。”肉肉羞涩的抿唇,“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对,是妈妈眼里出西施。” “哦?”慕以瞳挑眉笑哈哈,“dear是西施?dear知道西施是谁吗?四大美女之一。” “不是,肉肉不是西施,肉肉不是女孩子。”肉肉着急的解释,“肉肉是男人,男子汉。” 抱住慕以瞳的脖颈,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妈妈,肉肉是保护你的男子汉,对吗?” “对。” 打了个哈欠,肉肉躺回枕头上,抓了一缕他最亲爱的妈妈的发丝在肉呼呼的掌心里,“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爸爸?” “dear想见爸爸?” “嗯,想,爸爸,爸爸好。妈妈,我之前见过爸爸的,在,在……哈……”又一个哈欠,肉肉的话没有说完整。 他蹭了蹭枕头,眼睛已经闭上。 “睡吧。”低头亲了亲肉肉白净的额头,慕以瞳轻轻拍着他,“我们会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妈妈保证。妈妈保证,肉肉一定会有爸爸陪着。” “……唔,爱,爱爸爸,爱,妈妈……” 翻了个身,肉肉彻底睡着了。 无知觉的,用小屁股对着他最亲爱的妈妈。 慕以瞳失笑,亲了亲他的小后背和小屁股。 * 慕晏晏冲进来的时候,慕以瞳正在解脚上缠着的纱布。 肉肉紧张的蹲在她腿边,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动作,时不时的问一句疼不疼。 “干什么啊?慌里慌张的。”慕以瞳抬头斥了一句,继续手里事情。 慕晏晏喘匀了气,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你看!” 猛地把手伸到慕以瞳眼底,小姑娘的语气是藏不住的骄傲,还有一丝羞涩。 嗯。 挺闪的。 那么大一颗钻石,不闪才怪了。 “哇!”肉肉惊呼一声,指着慕晏晏的手,“小姨的戒指好漂亮啊。” “肉团子,算你有眼光。”慕晏晏得意的昂着下巴,晃了晃手,问慕以瞳,“怎么样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慕以瞳哼了声,直起身,“肉肉不是都夸了,还不满意?非要我也夸一句?” “我替瞳瞳夸。”肉肉马上自告奋勇,“小姨的戒指真好看!小姨的戒指真美丽!” 慕以瞳哈哈大笑,看着慕晏晏,“听到了吗?我儿子替我夸了。” “喂!你认真点!”慕晏晏拧眉嘟嘴,一屁股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戒指,“铎烊跟我求婚了。” “嗯。” “就这样?”慕晏晏哑然,“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我说了,你爱听吗?” 想想慕以瞳的毒舌,慕晏晏很果断的摇头。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不会说好话。你想听的,我肯定不会说。” “那你不同意吗?”慕晏晏挽住慕以瞳的手臂。 她的意见对自己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某种程度来说,甚至比慕毅和盛宛萍的意见更加重要。 慕以瞳转头,看着小姑娘期盼的脸,轻轻叹息,“晏晏,太快了。” “我……” “你和他认识还不到一年。” “我知道。”慕晏晏摸着戒指,声音放低,“铎烊说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好。” “姐,你别为难他好吗?我很喜欢他,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不高兴。” 肉肉看看亲爱的妈妈,又看看小姨,走到慕以瞳跟前,“瞳瞳,小姨都求你了,你就答应她吧。” 看在宝贝儿子的面子上,慕以瞳勉强点头。 慕晏晏欢呼一声,抱住肉肉亲了一口。 这次的饭局,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让唐铎烊紧张。 早早就来到了会所,包间已经订好,他等在一楼大厅,看见小女友挽着慕以瞳的手走进来,立刻快步迎上去。 “来了啊。” 慕晏晏毕恭毕敬的站在慕以瞳身边,没有像以前一样,一下子就腻歪到男友身边去。 他们一个个都这么拘谨,甚至诚惶诚恐,到让慕以瞳有些不舒服。 “那就,去包间?” “好,好,这边。”唐铎烊点头,转身引着她们往包间走。 一坐下,慕以瞳就开门见山,“晏晏跟我说,你求婚了?” 唐铎烊倒茶的手一僵,然后将茶壶放下来,“是。” 按照约定,他已经扫除了唐家所有的障碍。 薛魁退出公司,远走异国。 “求婚,是好事。”慕以瞳笑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是,同意的意思吗? 唐铎烊和慕晏晏对视一眼,脸上都写满了惊喜。 “我,我想当然是尽快。”唐铎烊说道,“但是我不会委屈晏晏,各方面都会做到最好。我想着,近期约叔叔阿姨吃顿饭。” “不急,吃饭这个事情。”慕以瞳接过唐铎烊递过来的茶杯,抿了口茶,“若是问我的意思,婚礼这事,也不急。” “姐?” 什么意思啊! 她不是同意他们结婚吗? “你们结婚,我不反对,不过不是现在。” “我不明白。” “唐家刚刚稳定,你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吧,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守业为重。” 从会所出来,唐铎烊和慕晏晏都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的。 唐铎烊还要打起精神,好好的送她们姐妹上车。 慕晏晏扒在车窗上,看着男友孤单离去的背影就心疼。 慕以瞳单手敲打着方向盘,良久说道:“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慕二小姐忍了这么久,想必是一番长篇大论吧?说吧,我洗耳恭听。” 唐铎烊的车子驶离,慕晏晏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说:“走吧。” “不说?” “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有一堆毒言辣语,趁着现在赶紧说,过期不候。” “我没有啊。”慕晏晏耸耸肩,“我知道你为我好。” 拧了拧眉,慕以瞳很不适应这样的慕晏晏,“你……” “我长脑子了,长心了,你还不乐意是怎么着?”她挑眉,瞪着慕以瞳,“你这人活得太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自从肉肉来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 “呵!” “你不用不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说的你活得这么累,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可是你算计来算计去,也都是为我,为爸爸,为慕家,为远扬算计。” 顿了下,慕晏晏看向窗外,“我不懂事,总跟你作对,想想也挺无语的。我可不希望你觉得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姑娘骤然跟她说了这么一大堆掏心窝的话,慕以瞳受惊不小。 第一次,无话可怼。 沉默的启动车子,到回慕家,姐妹两个人都没说上一句话。 车子停稳,慕晏晏解开安全带,刚推开车门,就听慕以瞳说:“再等等,我想再看看。晏晏,不把你交给一个值得的,安心的人,就是成心要我不得安生了。” “嗯。” …… “有事?” “没事。” “那就是有事。”雷旭琛低头编辑了一条短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未及收敛的浅笑。 “你不会良心不安吗?”温望舒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冷漠的说了句。 雷旭琛微怔,反应过来笑道:“什么?” “玩弄人心的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吗?”仰头喝了酒杯里的酒,温望舒说出下一句:“连自己一起玩进去。” “喂!”雷旭琛失笑,往好友肩上擂了一拳,“是你找我出来听你倒苦水的,不是我请你来抨击我的,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玩弄?” “不是玩弄,你是真心?你这人,有真心吗?” “凭你温先生有,我就没有?你这话,小瞧人。” 温望舒拧眉,不悦的说:“滚一边去。” “好,那我滚了,温先生自己喝闷酒。”这样说着,雷旭琛却没要走,脱了外套,他在温望舒身边坐下来,勾住他的肩膀,“说说吧,你家的慕小姐又怎么折磨你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 “嗯,跟她没关系,还能跟谁有关系?除了她,还有谁能动摇温先生的心思。” 温望舒动了动肩膀,把雷旭琛推远,“我姨妈回来了。” “哦——哦。”拉长音调,雷旭琛总算知道他烦什么了。 跟温望舒做好友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吗? 他姨妈是他母亲唯一的姐妹,在温望舒心里地位就跟他母亲差不多。 想来那位,应该是不喜欢慕以瞳,所以才让温望舒左右为难,变成这个鬼德性。 “说服你姨妈,把慕以瞳的好处一条条列出来,告诉她,你非慕以瞳不娶。你姨妈疼你,也不会逼你不幸福吧。” “不可能。”温望舒冷笑,语气森森,“我姨妈永远不可能喜欢她,也永远不可能同意……” “那怎么样?你要放弃吗?”雷旭琛说着,口袋里手机震动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薛木子发来一连串可怜兮兮的小人表情,后面跟着一句:想你啊。 纵然铁石心肠,面对这样一个柔软的女孩子,也不得不化为绕指柔了。 修长手指飞快的打字。 温望舒侧目睨了他一眼,烦躁的说:“滚滚滚,赶紧从我面前滚。笑的一脸银荡!” 雷旭琛摸摸自己的脸,耸肩,“你说的,我真的走了?” “滚。”温望舒也不跟他废话。 一个心思不在这里的人,留他也没意思。 反而看着就烦。 拿过外套穿好,雷旭琛拍拍温望舒的肩膀,迈步走向门口。 握住门把手,他回头确认,“我真的走了?” 温望舒回了他一个字。 嘴角一勾,他从包间里出来,关了门,手里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不是薛木子。 半响,有人接起,懒懒的女声传来。 “不是打错了吧?雷总?” “是我,格林豪泰,306,你家望舒醉生梦死呢。听说是因为他姨妈?” “知道了。” 挂了手机,慕以瞳掀开被子起身。 肉肉扑坐起来,眨巴着大眼睛,“瞳瞳,你要去哪儿?” 慕以瞳支吾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真话,“去找你爸爸,他喝多了。” “天!”肉肉惊讶的捂住嘴巴,然后催促:“妈妈你快去,快去,快去找爸爸。” “你可以吗?” “嗯嗯。”肉肉点头像小鸡啄米,“快去找爸爸。” * 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丝弧度,让人一看便知的好心情。 “铃。” 手机突然响起,戴上蓝牙耳机,他没看来电人,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薛木子。 “喂。” 雷岩微微怔了一下,“旭琛。” 雷旭琛踩下刹车,劈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他正在跟雷岩通话。 轻咳一声,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沉:“大哥。” “爸让我告诉你,有时间的话,现在回来一趟。” “现在吗?” “对。” 自嘲一笑,雷旭琛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雷家。 走进客厅,方淑慧抬眸看见他,一如既往当做没看到。 雷旭琛淡淡叫了声:“慧姨。”抬步,直接上了二楼。 书房里,雷岩也在,雷永威见他回来这样快,很满意的点头,指着沙发,“坐吧。” 在雷旭琛的记忆里,父子三人好像没有什么机会这样坐在一起说话。 居然,还会有点紧张。 “旭琛今年也有,有……” 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多大都不知道的父亲,让人好笑。 雷旭琛接话:“31。” “哦,哦。”雷永威也有点尴尬,“31了,也该到了婚娶的年纪了。” 原来,是这个。 已经猜到父亲叫自己回来的目的,雷旭琛心内冷笑,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雷岩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弟弟,开口:“旭琛,爸爸的意思是,秦家的秦思怡,样子家世都很好,你有空的话,可以约着见一面。” 秦思怡? 仿佛是一门心思喜欢望舒的那个吧。 “好啊。”想也没想,雷旭琛直接应承下来。 他这样干脆,叫本准备了一堆话的雷永威措手不及。 回过神,他笑着点头:“好啊,好啊,那就安排着吧。” 从书房出来,雷旭琛走在前面,雷岩跟在他身后。 刚下第一个台阶,雷岩说道:“聊一下?” 雷旭琛回头看了大哥一眼,点头,跟着他去了他的房间。 雷岩的房间有个小吧台,雷旭琛坐在高脚椅上,拿起吧台上没开的一瓶酒看。 “你开车回来的吧?别喝酒了,觉得好,就带回去喝。” 雷旭琛摇晃着瓶子,笑着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嗯。”雷岩倒了杯水过来,推到雷旭琛手边,“爸说的,和秦家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不用答应。你回来之前,爸才跟我说,让我跟你开口。” “没什么,不就是见个面吗。”雷旭琛不在意的说道,“只是,我有一点很好奇。” “什么?” “要是想和秦家联姻,你不是更好?” 他不可能继承雷家,所以就算父亲想要和秦家联姻,也不该找他才对。 “让我猜猜。”勾了勾唇,雷旭琛半眯着眼睛,“是你先拒绝了联姻这件事?” 雷岩笑了笑说:“是。” “有喜欢的人了?” “嗯。” 没想到,雷岩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 雷旭琛愣了一下,“挺好的。有喜欢的人,挺好的。” “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回,轮到雷岩反问。 脑海里,闪过一张羞赧俏丽的小脸,明明胆小却又那样坚定的说喜欢他。 看雷旭琛样子,恐怕是有了。 雷岩不自觉蹙了眉。 …… 慕以瞳到格林豪泰的时候,温望舒已经醉死过去。 看着那些空瓶子,慕以瞳狠狠的咬牙,一脚踢在他小腿肚上,“喝死你算了!” 温望舒咕哝一句什么没听清,紧蹙的眉看上去,他不太舒服。 也是,喝成这样舒服才怪。 看起来,是没办法把他运回家去了,幸好这里有空房,类似酒店房间那种。 专门就是为了像温望舒这样的醉鬼准备的。 通知经理开一间房,又找来两个男服务生,费劲儿的把温望舒抬到房间。 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慕以瞳眼神一闪,一个恶作剧成型。 * 全身赤着,脑袋酸胀。 温望舒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薄被堆积在腰间。 “你醒啦。” 一道千娇百媚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激的温望舒背脊一僵。 转过头,就看见一个长发披肩,裹着浴巾的陌生女人笑意婉转,“难受吗?要不要喝水?” “你……”出口的声音沙哑,温望舒一字一顿:“你是谁!” 女人满面娇羞,嗔怪的戳了下他坚实的手臂,“昨天晚上才和人家一晌贪欢,这就不记得人家了吗?” 正文 第142章 耍我是不是! 一晌贪欢? 和她。 他和她? 那个瞬间,温望舒整个人是麻的。 四肢百骸灌进了冷水一般,彻骨的凉意。 舔了舔干涩的唇,他尽量平稳声音,“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啊。”女人眨巴眼睛,嘟起唇,“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说着,她暧昧的往温望舒赤着的胸膛上瞧,“或者,你想再来一次?早晨的男人都很冲动嘛。人家懂滴。” 娇滴滴的说完,女人当真靠过来。 刺鼻的香水味道扑入鼻端,温望舒下意识的伸手,将女人推开。 “啊呀!”女人跌到床下,随即趴在床沿上可怜兮兮的说:“你怎么了?这么不怜香惜玉。你昨天晚上不是这样啊。”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怪只怪,他喝了太多,还该死的断片了。 这女人哪儿来的? 不可能是他找来的,难道是雷旭琛? 也不可能。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温望舒烦躁的耙了耙头发,视线不经意落在自己胸前。 愣住。 那些痕迹,星星点点,怎么来的,他太清楚不过了。 他真的,真的和眼前女人…… “你没事吧?”女人爬上床,双手托着下巴,温柔百转的凝着他:“你昨天晚上好厉害,把人家折腾的好疼的,人家一直说不要不要,你却一直这样那样。而且,”顿了一下,女人眨巴眼睛:“你还叫错人家的名字。” “名字……” “对啊,人家叫莉莉,你一直叫人家瞳瞳。瞳瞳是谁啊?是你老婆吗?你这么爱你老婆,怎么还跑出来偷吃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老婆的。” 见温望舒完全愣住,没了反应,女人得寸进尺的枕在他膝盖上,“你放心,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扬嘛。” 翻了个身坐起,她凑近温望舒的俊脸,往他脸上吹气,“我真的不会告诉你老婆哦。” 老婆。 温望舒只觉得脑袋更乱了些。 面前女人身上的味道让他作呕。 眼看着她的嘴巴就要贴上来,他剑眉一簇,手抬起。 “啪!” 女人脸颊偏向一侧,惊怔住。 这是什么情况? 她被打了? 轻咳一声,女人捂住脸颊,接下去,该怎么办啊。 温望舒的脸色青黑如锅底,让她也失去了主意。 不是没有和有妇之夫上过床,但是他们都没有像温望舒这样。 他们都是抱着她,数落家里老婆的种种毛病,然后求她做他们的情人。 “你……” 温望舒回过神,眉头蹙的更紧。 他没想到自己失了手,他本没打算打她。 该打的人是自己。 气氛僵住间—— “砰!”一声巨响,从房门口传来。 两个人还这么坐在床上,衣衫不整,或者说,没穿衣服。 “哒哒哒”高跟鞋声音清脆,由远及近。 人还没出现,温望舒就好像有所感应。 “你们!” 下一秒,慕以瞳到达现场。 指着床上一双男女,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温望舒!” “瞳瞳!你听我说!”温望舒着急的从床上蹦下来,双脚落地才发现,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穿,至少身上还有一条黑色平角裤。 “还有什么好说的!温望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慕以瞳一拳擂在温望舒身上。 温望舒那时候心都down到了谷底,也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拳,根本不疼,反而软绵绵的,更像是抓痒力道。 那怎么符合慕以瞳一贯的性子呢。 “瞳瞳你听我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想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想说你喝醉了?你想说你把她当成了我?温望舒,你骗谁!” “我,我……” 温望舒无话可说。 不可一世的温先生,急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紧紧握着慕以瞳的双臂,生怕她一生气直接就离开。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瞳瞳,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你打我,别生气。” 温望舒卑微的乞求,握着慕以瞳的手腕,当真往自己脸上抽。 “哎!” 慕以瞳傻眼,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的力气不如他。 响亮的耳光听得慕以瞳心口狠狠一刺。 “不许打!不许打!”她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大喊起来:“我干的!我干的!我找的人!” 一室寂静。 看了一场白戏,裹浴巾的女人颤巍巍的站起身,打量着面前跟雕塑一样僵住的两个人。 “慕,慕小姐,我那个,我那个先走了,钱打我卡上。我,我把卡号发你。” 结结巴巴的说完,女人快步往门口走。 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温望舒吼住:“站住!” “啊!”惊呼一声,女人闭上眼睛,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我和你?” “没有!没有!”女人转过身,摆手解释:“我和您什么都没有!我也是刚进来,刚进来没几分钟,在您醒过来之前。” 慕以瞳苦笑,低声说:“你走吧。” 女人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你……” 后面的话没等说出来,她就被温望舒攫进怀里,狠狠的勒住。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在她耳边,那样急促。 慕以瞳眨巴眼睛,犹豫着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望舒,你没事吧?” 温望舒放开她,沉沉的凝着她,“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他没有和别人发生关系。 他没有对不起她。 慕以瞳不明白他的太好了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他是不是被她气傻了? “望舒,你别吓我,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提起来,温望舒果然在喜悦之后想起来,这些都是她的恶作剧。 “呵呵。”皮笑肉不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他凑近些许,唇齿摩擦,薄唇吐字:“耍我是不是!” “呃……” “好玩不好玩?” “望舒,我错了。”她瘪着嘴,认错态度特别的良好,“我就是那个……我错了,我忏悔。” “忏悔?”温望舒挑眉,似笑非笑:“你准备怎么忏悔?” “我,我给温先生当牛做马,我给温先生捏肩捶腿,我给温先生端茶递水,我……” “都不用。”温望舒冷冷发笑,猛地将她抱起抛向大床。 慕以瞳在床上弹了两下,脑袋发懵,紧接着,身上就压上来他。 鹰隼般的凤眸像是要吃人,他咬着她的耳垂,沙哑性感的男声钻进她的耳蜗:“我一定是太惯着你了,你才敢耍我。” “望舒,呜呜。”慕以瞳假哭,嘤嘤嘤,“人家错了,人家真的错了。” 她一口一个人家,倒让温望舒想起刚才那个女人。 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就要想起刚刚惊心动魄的几分钟。 虽然只有几分钟,但对于当时他来说,就好像有一万年那个久。 怒,火,一点点的累积。 慕以瞳发现他眼神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没办法扭转乾坤。 裙子成了碎布。 内衣丢弃在床下。 小库库被他玩弄在指尖。 慕以瞳又羞又恼,伸长手去够,“臭混蛋!温望舒你是臭混蛋!” “嗯,还有精力骂我是不是?” “呜呜呜,你欺负人!” “嗯,就要欺负你!” 他低头,先给了她一个绵长的热吻。 掠夺嘴巴里空气是最基本,他要做的是把她胸腔里的空气一并吸走。 慕以瞳俏丽涨红,粉拳砸在他肩头手臂。 好不容易,他放开她的唇,转而袭上她的颈子。 肌肤被吮的生疼。 才开始,慕以瞳就真的要哭了。 他太可怕了。 后来,就是热。 她被逼着说出很多羞耻的话来讨好他。 “温先生最厉害了……唔……” “温先生最厉害了……呃……” “温先生最厉害了……呀……” “……温望舒,最混蛋……臭无赖……秦兽……求求你……” 等到终于结束,床下纸巾团遍地。 慕以瞳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黏在脸上,手脚都废了。 气若游丝的只剩下半口气,红肿的唇瓣还在张合,叽叽歪歪说着什么。 温望舒俯身过去听,就听到只言片语的什么:混蛋,秦兽之类的咒骂之言。 他下手确实狠了些。 她一点折腾都经不起了。 腰间叠加的指痕看着都慎人,腿上和手臂上都是青紫,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顿。 当然,他自己也没得好。 后背都是一道道的抓痕,有好多都见了血,可见她多用力。 横抱着她走进浴室,把她放进浴缸里,就听到她“嘶嘶”的抽气。 “瞳瞳,怎么了?哪里疼?” 他蹲在浴缸边,柔声问。 慕以瞳哪里都疼。 悲痛之下,她不禁瘪着嘴,嚎啕大哭。 委屈,生气,还有丢脸。 “不哭,不哭。”温望舒跨进浴缸里,把她抱在怀中,心肝宝贝似的哄,吃她眼睛里掉下来的金豆子。 什么话好听,什么话肉麻,他都捡着说。 哭声渐小,只剩下轻微的抽泣。 他低头去看,就见她眼皮粉红,鼻头粉红,小脸粉红,樱唇通红,别提多招人疼爱。 薄唇难耐的往她眼皮上磕了磕,小望舒又精神了。 慕以瞳吓得急忙张开眼睛,挣扎着往浴缸外面扑腾。 可惜她已经没多少力气,扑腾半天,还在浴缸里,水倒是被她扑腾出来大半。 “乖,瞳瞳乖。”温望舒吻着她的肩头,手臂箍在她腰上,诱哄:“我不来了,真的不来了,乖。”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脑袋倒在他肩上,“我要杀了你……” 等他们休息好,收拾好,从格林豪泰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走在前面的女人气鼓鼓的,高领外套,平底鞋,一脸我很生气,都给我滚远点的表情。 跟在后面的男人好看到非人类,薄唇勾着浅浅的笑,目光所及,只有前面那个小女人的背影,表情嘛,怎么看都是餍足。 甩上车门,慕以瞳冷着脸,抱肩看着车窗外。 温望舒启动车子,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握她的手。 “别动我!”慕以瞳嚷嚷着叫。 “饿了吗?想吃什么?想吃什么我陪你去。” “滚。” “瞳瞳,这个字我不喜欢,不要再说。” “滚。” “……” 五分钟后,温先生再次好脾气的问:“饿了吗?想吃什么?瞳瞳。” “温望舒,你不弄死我不算完是不是!”慕以瞳终于决定,跟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是人,你那种秦兽的吃法会弄死我,你懂不懂?” “咳,瞳瞳。” “你少叫我!没用!我告诉你温望舒,你再这样的话,你干脆找别人去!我早晚得叫你给睡死!” “我不找别人。”温望舒咕哝一句,没什么底气。 慕以瞳即便听出一丝甜蜜,这会儿也没心情感受。 “瞳瞳,饿了吗?想吃什么?” 还能怎么办? 就摊上这么一个人了。 要是她能选择,她铁定不选他。 可惜,她没得选。 选了别人,就是不要这颗心了,人没有心,还怎么活啊。 她那么惜命。 “我要吃贵的!” “好。” 餐厅里,慕以瞳看着眼前牛排,咋舌。 “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她说不出别的话来。 温望舒笑意晏晏,摇晃着手里红酒杯,“可以吗?” 精致的盘子里,除了那一块上好的牛排,装饰也忒夸张了。 细碎的钻石,闪耀夺目,以心形的形状将那一块牛排围在中间。 温先生闷骚又土豪。 她要吃贵的,他就给她贵的。 慕以瞳撇嘴。 一边撇嘴,一边将钻石收进自己的随身挎包里。 温望舒看着她,目光几乎腻出水来。 “不生气了吧?” “就这点小恩小惠,你休想!” 这么多钻石,上百万,叫小恩小惠? 温望舒真不知道该说她胃口大还是难搞。 “那你说,要怎么才不生气?” “我为什么告诉你。”慕以瞳哼了声,拿起刀叉切牛排。 她不傻。 才不会一下子就让他哄着自己消了气。 非要就这样一点点消气,让他多哄自己几次。 温望舒大概也明白了,摇头失笑,也想着,随便她了。 “以瞳。”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沉稳清朗的男声。 慕以瞳回头看去,很是惊讶的站起身,“于征?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朋友吃饭,看见背影像你,就过来打个招呼。”于征说着,视线落在温望舒身上。 温望舒眸子轻抬,神色不屑。 慕以瞳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给于征介绍:“这个是温望舒。” “温总,您好。” 于征。 曾经跟她告白过的那个男人。 这算是新欢旧爱,同场了吗? 不对,哪里来的新欢旧爱。 她的新欢,她的旧爱,分明都是他一个人。 想着,温先生很给面子的露出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你好。” 见好就收,不然又不知道温先生要不要作妖。 慕以瞳明艳灿笑,礼貌说道:“那就不打扰你和你朋友吃饭了,改天再聚。” “好。”于征颔首,转身离开。 “改天再聚?”腰上缠住坚实手臂,男人冷冷声音传来:“你敢再聚。” 慕以瞳侧脸看他,笑靥如花印在他的凤眸里。 …… “温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顺路,就正好过来拿。” 温成林最近总是念叨想吃这家老馆子的酱牛肉,冯暖心以前学着做过,但是总是做的不像。 独门的酱料,自然学不来。 老板打发人去后厨房取酱牛肉,笑着对冯暖心说,“温夫人,您先坐一下,很快。” “好。”冯暖心微笑颔首,转身,正好和进来的人迎面撞个正着。 这一下子,两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冯暖心走上前两步,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舒晓蕾冷漠的看着她,擦过她身边走向临窗的位置坐下。 老板派去的人拿了冯暖心要打包的酱牛肉来给她,她接过来,和老板说了几句话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停住。 面前的椅子被拉开,舒晓蕾转头看向对面坐下的人。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这些年,还好吗?” “与你何干?” “我知道,你恨我,我……” “错了。”舒晓蕾打断冯暖心的话,“我不是恨你,我是厌恶你。温夫人人前装的那副嘴脸,没必要在我面前再装了吧?毕竟,我们谁不知道个谁呢?” 冯暖心垂下眸子,手指在桌下捏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晓蕾端气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女儿……” 刚提起慕以瞳,冯暖心就好像被踩了痛脚一样,“跟她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罪孽!” “让她离开望舒。” “我,我和成林,我们都劝过,可是,可是望舒也……” “望舒这边,自有我去说。你女儿那边,你告诉她,休要纠缠。” “她,她应该不会的。” 冯暖心一走,舒晓蕾突然捂住心口,脸色骤然苍白。 给她上菜的服务生见状,急忙把盘子搁在桌上,扶住她的手臂,“您没事吧?要不要帮您叫救护车?” “不……”舒晓蕾揪住胸前衣襟,挨过那阵子心口绞痛,从挎包里,她掏出一个白色的药品。 服务生接过来,问道:“几颗?” “两颗。” 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给舒晓蕾,她就着水服下,半天缓过劲儿。 “谢谢了。” 服务生摇头,轻声说道:“看样子,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老毛病了,谢谢。” 支着额头休息半响,舒晓蕾拿起挎包出了老馆子。 没有立刻回住的公寓,她打车去了公墓。 还是买了姐姐舒晓晨最喜欢的百合,舒晓蕾把花放在墓前,缓缓的坐下来。 “姐姐,是我不好,没能陪着望舒再久一点。” 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她默默的掉眼泪,“姐姐,我很快就要来找你了,你很寂寞吧?不用怕,我来陪你。” * 晚上,温望舒过来接她出去吃饭。 舒晓蕾笑着说:“咱们今天不出去,在家里吃好不好?” “在家里吃?” “对啊,我来做。你好久没吃姨妈做的饭了吧。” 厨房里,舒晓蕾连菜都买好了。 都是温望舒爱吃的,这么多年,她都记得。 温望舒帮着她摘菜,洗菜,两个人偶尔说话,就好像母子。 很快,四菜一汤做好。 温望舒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只听门铃声响起。 舒晓蕾解开围裙,柔声说:“我请的客人来了,望舒你先坐。” 说着,她便去开门。 正文 第143章 贵客上门 来时候,慕以瞳便想好了,左不过一顿鸿门宴,或者更差。 只是她不能不来。 舒晓蕾过来开门,迎面见到那个温婉的长辈,慕以瞳笑着叫道:“舒阿姨。” “来了,进来吧。”舒晓蕾淡声说着,侧身让开,“正好开饭。” 听到声音,温望舒从餐厅走出来,在玄关看见慕以瞳,一怔,“你怎么来了?” 慕以瞳明艳艳笑着说:“舒阿姨请我来的呀。” 她故意轻缓语气,却让温望舒眉间褶皱更深。 “怎么?我不能请慕小姐来?”舒晓蕾看了温望舒一眼,对慕以瞳说道:“咱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饭都好了,不吃可要凉了。” “我还没尝过舒阿姨手艺,必定美味。” “都是家常便饭罢了。”舒晓蕾说了句,率先往餐厅走去。 慕以瞳随后,擦过温望舒身边时,不出意外,被他握住了细细腕子。 “你来干什么!”他低声质问道。 慕以瞳挑眉看向他,似笑非笑:“你这话问的奇怪,我都说了,是你姨妈请我来的,难不成是我自己眼巴巴的送上门?” “你既然知道是送上门,还来做什么。”剑眉拧着,温望舒沉吟一下说:“你去跟姨妈说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他话落就要往餐厅走,慕以瞳急忙反手拉住他,“不许说!” “瞳瞳。”他闻言,回头沉沉看着她,“今天不是任性时候,懂?” “谁说我任性了?”慕以瞳撇撇嘴,“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别让你姨妈等久了,走吧。” 两人走进餐厅,舒晓蕾已经多拿了一副碗筷,看见他们,招呼道:“快坐下吧,菜都是望舒爱吃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慕小姐的口味。” “我……”慕以瞳张嘴,还没等说出来,就被温望舒先一步接过话头,“她不挑食。” 看了温望舒一眼,慕以瞳微微抿唇,却还是没藏住一丝甜蜜的笑意。 舒晓蕾将这些细节尽数收入眼底,心底轻叹。 看来,不容易啊。 可是再不容易,也要分开,总比强行在一起,以后痛苦的好。 “坐吧。” “好。” 温望舒自然的要陪着慕以瞳坐,落座之前,她捏了下他的手指,眼神示意,让他坐到舒晓蕾身边去。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倒是生出一种和舒晓蕾对立的感觉。 现在,自己的首要任务就是讨好舒晓蕾,她的欢心比什么都重要。 温望舒怎能不明白,只是这个女人越发的放肆了。 不仅悄无声息的来这里,如今还指挥起自己来。 “望舒,吃这个。”舒晓蕾给温望舒夹菜,看着他的目光慈爱的几乎能够腻出水来。 她是真的疼爱温望舒。 舒晓蕾虽然结过婚,但是无儿无女,如此便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慕小姐觉得呢?还合口味吗?” “好吃,舒阿姨的厨艺没的说。”她笑眯眯的说。 舒晓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浅浅笑开。 这个孩子,她一直要自己不去喜欢。 即便,7年前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了。 看见舒晓蕾笑了,慕以瞳得意的朝温望舒昂了昂下巴,那神情,让人爱见的恨不得一口吃了才好。 温望舒也勾了勾嘴角,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或许,一切本没有她想的那样难,慕以瞳咬着鸡肉,乐观的想着。 这顿饭吃的和谐的不能再和谐,饭后,慕以瞳主动帮着舒晓蕾一起收拾碗筷,温望舒被她们联合赶到客厅去坐着。 水池前,慕以瞳带着塑胶手套洗碗。 舒晓蕾把剩菜归拢好,该倒掉的倒掉,该放进冰箱的放进冰箱。 她这边差不多弄好了,慕以瞳也把碗都洗好,正用干净的厨房纸擦干。 “慕小姐。” “叫我以瞳吧。”慕以瞳笑了笑说。 “好,以瞳。”舒晓蕾靠在料理台边,凝着她沉静俏丽的侧颜,柔声说:“和望舒分开吧。” “啪!” 这话突如其来。 慕以瞳手里拿着的碗掉在水池里,发出好大一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急忙道歉,她重新拿起碗,舔了舔唇,“舒阿姨,我,我不懂。” “以瞳,你不是不懂。”舒晓蕾轻叹,“你母亲,就算你再不愿意承认,也是你母亲。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和望舒在一起,以后,你们怎么相处?” “我,我们可以不住在温家,不用见面。” 但舒晓蕾根本不给慕以瞳装傻的机会。 不见面? 这事是不见面就能解决的吗? “以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不是有些理由不可抗力,我真的挺喜欢你,也必定允许望舒和你在一起。” “不可抗力?”慕以瞳蹙着眉,忽然想起冯暖心曾经说过的一些,隐隐约约,带着某种含义的话。 “舒阿姨,我可以知道,到底这不可抗力理由是什么吗?” “我不能告诉你。”舒晓蕾回答的相当干脆,“今天找你过来吃这顿饭,又和你说这些话,是我对你微不足道也是唯一能够做到的心疼。” 顿了下,她眉眼冷彻:“今天之后,不用多久,望舒就会下定决心,他不下,我也会帮他下。与其到时候惨被抛弃,不如主动放手,还能保存一丝颜面。” 从香榭出来,慕以瞳的表情就不太对劲儿。 温望舒还奇怪姨妈今晚种种作为,再看她样子,就猜到了什么。 在她伸手去开车门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她。 慕以瞳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闭上眼睛。 “姨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没。” “瞳瞳。”他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面前自己,“你此刻演技可不好。” 慕以瞳冷嘲一笑,忽然投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望舒,你知道我离不开你吧?” 温望舒一震,展臂揽住她,“怎么了?” “望舒,你答应我,不管谁说了什么,咱们都别分开。” “……” 他没回答,应该是已经猜到舒晓蕾说了什么。 慕以瞳从他怀里退开,看着他,声音轻颤:“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会离开我?” 他还是不说话,慕以瞳冷笑起来,“也是,也是啊,你最听你姨妈的话,她要是说不许我们在一起……” “好了!”温望舒打断她,握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甩开他的手,慕以瞳走向自己的车子。 温望舒看她心不在焉,根本不可能放心她自己开车回去。 * 他们一走,舒晓蕾就用温望舒新送来的茶具沏了一壶浓茶。 眼看着茶喝到了底,温望舒也回来了。 “姨妈。” “回来了,坐。”舒晓蕾端起茶壶,“你回来不巧,茶没了,我再去沏一壶来。” “不用了。”他拦住她,沉声说:“我不喝了。” 舒晓蕾看着他半响,点头,“好。” 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不见他开口,她便先问:“有话跟姨妈说?” 温望舒点点头,握住舒晓蕾的手,“姨妈,您可以为了我,试着和瞳瞳相处一下吗?” 舒晓蕾愣住。 “若您实在不喜欢她,就不让她再出现在您跟前,但在那儿之前,您可以试试吗?” “望舒……” “就当是为了我。” “望舒!你把我的话听到了哪里去!你就不想想你的母亲!你还算她的儿子吗!” 舒晓蕾情绪激动,心口又疼起来,捂住心口,她脸色苍白。 温望舒见状,忙扶住她的手臂,“姨妈!您怎么了?” “你放开我!”舒晓蕾推开他,站起身,“望舒,你要是坚持和她在一起,就当没有我这个姨妈吧!” “姨妈!”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这么多年,舒晓蕾何曾对温望舒说过一句重话。 而温望舒,也万万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会把姨妈惹的生气到这般地步。 房门“砰”一声甩上,一室寂静。 良久,温望舒往门口走去。 从挎包里翻找出药瓶,也顾不上水,舒晓蕾就这么直接干涩的吞了下去。 药丸遇见唾沫,满嘴的苦。 可是再苦,也比不上心苦。 倒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真的没有时间了。 以前都是她错了。 在最开始,他们初次纠缠的时候,当时就应该阻止的。 没想到,如今倒是根深蒂固。 孽缘,真是孽缘啊。 “姐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 温家。 看着温成林服了药,冯暖心扶着他躺下,给他掖了掖被角。 “你睡一下,我要出门,很快回来。” 温成林点头,握了握她的手,“去吧。” “嗯。” 等着温成林闭上眼睛,呼吸平缓了,冯暖心才从房间关门出来。 让司机把自己载到随便一个地方,冯暖心推口说自己要逛一逛,就叫司机先回去。 等司机走了,她才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远扬。 前台小姐露出标准的微笑,柔声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冯暖心摇头,温声说:“没有预约。” “抱歉,夫人,没有预约,我们慕总恐怕……” 其实,她大可以打电话给慕以瞳,只可惜,她也想着,慕以瞳不愿意见自己。 “知道了,麻烦你了。”对前台小姐颔首,冯暖心转身要走,没走几步,就遇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慕毅。 两个人撞上,都是愣住,一时无话。 后来还是慕毅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 冯暖心捏紧手里挎包,低声说:“我想找以瞳,我有些话跟她说。” “你还想说什么。”慕毅语气虽不至于多重,但是也能够听出不悦。 冯暖心苦笑,抬眸看着他,“你当我这个母亲只会害她是不是?我是对不起她,我会遭报应,可我也,我也十月怀胎生了她。” “好了,别在这里说这些。”慕毅拧眉,左右看了眼周围,“找个地方说话吧。” 他率先往前走,冯暖心眼睛通红,手背擦了一把,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远扬大楼里出来,盛宛萍正好下车,看见他们。 手里还拿着给慕毅准备的便当,犹豫一下,她选择跟了上去。 远扬前面有个公园,慕毅和冯暖心就在那里说话。 不等冯暖心,慕毅说道:“你找瞳瞳,无非还就是为着她和望舒的事情。一开始,我们都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可现在,现在……” “现在,你就觉得他们能在一起了?”冯暖心咬牙,“我不能和她在一个屋檐下,我不能!” “你自私,你无心肝。”慕毅冷嗤:“他们也不一定非要生活在温家。” “不是这么简单!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冯暖心急了,冲口而出:“你以为望舒真的会娶以瞳吗?你真的以为他会吗?舒晓蕾回来了!她是望舒的姨妈,差不多等于望舒的母亲,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毅被冯暖心弄得更加糊涂,“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我,我……”冯暖心咬牙,想到那件事,她就全身发抖。 “你没事吧?”看她样子,慕毅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发抖了?” 冯暖心闭了闭眼,虚弱的靠向他,“我,我……” “哐。” 便当盒掉在了地上。 引起面前两个人注意。 慕毅转头,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宛萍!” 他推开冯暖心,也没顾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宛萍,你怎么……”视线落在地上的便当盒上,慕毅了然。 弯身,他捡起便当盒,低声说:“你听我说好不好?” 盛宛萍看向冯暖心,又看向慕毅,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以瞳的母亲,是,是她?” “你听我说,咱们回去说,回去说。”慕毅搂住盛宛萍,带着她离开。 冯暖心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 曾几何时,那个人的眼中,只有自己。 她曾经是他全部温柔的所在。 只是到了今天,他的眼里,心里,再也没有她一点位置。 也罢,这样也好。 各自安好。 直到回了慕家,盛宛萍还有点不能回过神。 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震惊了。 慕以瞳的亲生母亲不管是谁都算了,怎么偏偏就是冯暖心呢? 现下,倒是有很多以前没有心想通的事情,这回都想通了。 慕毅见她半天也不说话,表情也凝重,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宛萍,你还好吗?我和她,我和她以前确实是夫妻。但是如今,你也知道,我们各自……刚才也只是在说瞳瞳的事情。” “怎么是她呢?” 这是盛宛萍经过这么久,说出的第一句话。 “当年,她离开你们,嫁给了温成林?” “是。” “她是温望舒的继母,可却是以瞳的亲生母亲?” “是。” “那以瞳和温望舒,这,这是什么事啊?他们两个怎么就纠缠在一起了?真是,唉……” “宛萍?” 盛宛萍说的这些,倒叫慕毅回不过神。 难道她的注意力,不应该是方才,自己在公园里和冯暖心的暧昧举动吗? “那以瞳怎么办?她和望舒是不是……” “宛萍。”慕毅失笑,突然展臂抱住她。 盛宛萍靠在慕毅怀中,愣了一下,“老公,你?” “谢谢你。” “什么啊?” “没什么。” 盛宛萍从他怀里退出,看着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呢,我相信你。” “谢谢。” “我们是夫妻,说谢谢做什么。不过我也有点不敢相信吧,这样的事情,真叫人,唉。” …… 高级餐厅,流泻的钢琴曲轻柔婉转。 红酒,鲜花,牛排。 秦思怡摇晃着酒杯,抿了口说道:“我没想到,你真的同意出来见面。” 雷旭琛淡淡勾唇,直截了当:“都是因为家里推脱不开而已。” “你该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吧?”秦思怡倒是觉得雷旭琛这样,很不错,至少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雷旭琛但笑不语。 “你是他朋友,他如今是不是还和慕以瞳在一起?” “我想这个问题,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吧。” 捏住高脚杯的手指收紧了些,秦思怡面色有些不好看。 几杯酒下肚,她微醺,支着下巴问雷旭琛,“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慕以瞳那样的狐媚女人啊?” 这话,太不尊重了,也不像是秦思怡这样名头不小的名媛千金小姐去说。 不过看她是喝多了,所以口无遮拦。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你还真的当我们是相亲啊?”秦思怡冷笑,半眯着眼睛,“要不是看在你是望舒朋友的份上,我才不来见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雷家的私生子。” “哦?”雷旭琛饶有兴致的挑眉,“那真是委屈了秦小姐,要和我这样的私生子见面。那秦小姐可知道,我见你,不过是因为我大哥拒绝,所以来充数的?” “你!” 这句话,打了秦思怡的脸。 她一怒站起身,指着雷旭琛。 脚下却突然在这时被人绊了一下,身形不稳,狼狈的往前摔去。 “啊!” 趴在桌上,秦思怡的酒也稍稍醒了些。 转头,就见一抹身影奔向雷旭琛身边。 “你。”雷旭琛拧眉,看着薛木子。 薛木子背对着秦思怡,朝他吐舌。 谁让这个女人那样跟他说话。 她不过是教训她一下。 也难为他家小羊驼胆子这样大。 雷旭琛搂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方沐过来见一个导演。”说完,薛木子赶紧补上一句,“女导演。” “我有说什么吗?”他捏捏她的鼻尖。 薛木子羞涩的笑,垂下脑袋。 “雷旭琛!” 眼前两人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秦思怡气个半死,脸都绿了。 她的裙子脏成一片,让人不忍直视。 那股子牛排的味道黏在身上,更是令人作呕。 “你们欺人太甚!” 憋了半天,估计她想说更难听的,可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硬是换成没什么力道的欺人太甚。 醒了,就知道护着自己的颜面。 雷旭琛冷漠的看着她,“秦小姐想必不用我送,那么,就此告辞。” 说完,他搂着薛木子便走。 没走出几步,身后,秦思怡嘲弄凉薄的女声传来:“一个私生子,见不得人,你狂什么!” “你说什么!” 雷旭琛还没反应,薛木子已经推开他,冲回去,站在秦思怡面前质问。 那样子,冲冠一怒为情郎。 正文 第144章 你不娶,有的是人想娶 “他是没爸的野孩子,我们不和他玩!” “小朋友们,不许这样说小旭哦。” “老师,我妈妈说,他妈妈给别人做小三的!” “小三是什么啊?” “小三你都不知道?我妈妈说,小三就是最坏最坏的女人!他妈妈是坏女人!他没有爸爸!” “老师!呜呜!我不要和他玩!” 温柔的女老师看着面前一群哭闹不止的孩子,又看向一边垂着头的小男孩,满脸的为难。 小男孩咬了咬嘴唇,选择自己默默走出教室,并且安静的关上门。 他很喜欢女老师,不希望因为自己让老师难过。 他们说的对,他没有爸爸,但是他妈妈不是坏女人! 这些,雷旭琛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并且,他也有信心,不会因为任何人拿“私生子”三个字攻击他而受伤。 可是,在他的小羊驼维护他的时候,心,确实疼了。 真可笑。 他什么时候真的有了心? 果然被好友一语成谶。 只是真心错付这种事,他的小羊驼明白吗? “你,你谁啊!”秦思怡抬手就要往薛木子脸上招呼。 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就是她绊了自己一下,害的自己这样狼狈。 手还在半空中,没等落在薛木子脸上就被人紧握住。 腕上一疼,秦思怡失控的尖叫:“放开我!啊!” 雷旭琛甩开她,她一个趔趄,扶住身后椅子才勉强站稳。 “你!你!你!”秦思怡瞪大眼睛,连说三个你,气的差点晕过去。 还从来没有,被谁,这样羞辱过。 “雷旭琛,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这样对我!你个私……” “你闭嘴!” 薛木子听她还要骂雷旭琛,又急又怒。 想也没想,双手伸出去,用力推了秦思怡一把。 这回,秦思怡没站稳,彻底跌倒在地上了。 整个人傻了,她仰着头,一脸不可思议。 餐厅里的人都围上来,对着眼前一幕窃窃私语。 雷旭琛蹙眉,将薛木子搂进怀中,挡住她的脸。 她正在事业上升期,要是爆出不好的传闻,没有好处。 低头贴着薛木子的耳朵,他低声说:“我们走了。” 两人快步走向门口,出去坐上车子驶离餐厅。 雷旭琛双手握着方向盘,俊容沉沉,嘴角抿直,没有一丝弧度。 薛木子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舔了舔唇,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你生气了吗?” 好半响,他才回了一句:“没有。” 明明就有。 她都看出来他生气了。 薛木子懊恼的揪了揪自己头发,手指在腿上缴紧,“对不起,我,对不起。” “哧!”一声,车子停在路边。 雷旭琛转头,沉眸凝着她,“她说的没有错,我就是私生子,我母亲是我父亲的小三,我父亲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母亲,如果可以,他连我都不想承认。” 薛木子惊愕的看着他。 他好像发泄,好像痛快的说出这些。 可是,眼神骗不了人。 那么悲伤。 “所以,秦思怡没有说错,事实上,我就是私生子,我就是……” “你别说了!”薛木子扑上去,小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别说了,我,对不起,是我错了。” 雷旭琛无奈,拉扯下她的手,“你还不懂?” “我懂的。” “你懂什么!” “我懂你很伤心。”薛木子抬起脸,柔声说,“我懂你很伤心。” 脸色微变,他冷嘲一笑,推开她,坐直身体,“不要假装你很懂我。” 薛木子脸色发白,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你能别生气了吗?” 这样柔软的女孩子,他到底朝她发什么火? 难道是因为,在她面前被人毫不留情的指出私生子的身份,他觉得自卑了吗? 自卑。 小羊驼这样干净,他却是个小三的儿子。 突然,很想摧毁这样的干净。 如果他们变成一样的呢? 冷峻的容颜终于有了几丝软化,雷旭琛重新启动车子,载着她回到公寓。 浴室门合上,里面传出水流声。 薛木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到柜子里拿出备用的薄被和枕头。 抱着这些东西正往门口走,浴室门打开,雷旭琛下身围着浴巾,赤着上身走出。 看见她,他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薛木子转过身,低着头,小声说:“我,我想你可能不想看见我,我,我去沙发上睡。” “谁准你去沙发睡的?” “我……” 迈步走过来,雷旭琛站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我先前说的话,你又忘了?” “啊?” “不要假装你很懂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看见你。” “我惹你生气了。”薛木子委屈的吸吸鼻子,眼圈红了,别开眼睛,她说:“我去外面睡……” 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轻。 她惊呼一声,被他连人带怀中被子枕头一起抱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 “老实点。”他冷着脸低斥,把她抱到床边,放坐在上面。 蹲在她身前,他的手捏着她的手腕禁锢在她身体两侧。 她高,他矮。 他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见她的脸。 “记得自己还欠我点什么吗?” “欠,欠什么?” “装傻?小羊驼,你记得的,肯定记得的,是不是?” 薛木子红了脸,支吾着:“下次,你说下次。” “对,下次就是现在。” 一般来说,雷旭琛不喜欢碰未经人事的女孩子。 那样的女孩子反应青涩没趣味不说,而且容易较真,往后处理起来比那些就只要钱的女人麻烦很多。 这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他到现在都留着薛木子。 和她调晴,却不碰她。 但今天,想要她的浴望战胜了一切。 床头灯调的很暗,这样的环境,会让女孩子有一种安全感。 她柔顺的躺在枕头上,小麋鹿一样纯真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倒让他心里紧张起来。 大掌盖住她的眼睛,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那滋味美好。 是非常干净的味道,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后来,唇落在她颈侧,她就全身颤抖起来。 “怕?” “嗯。” “别怕。” “嗯。” “还怕吗?” “……不怕。” 那是极尽美好的一夜。 薛木子是一张白纸,雷旭琛手把手的教她。 女孩子疼的蜷缩成一团的时候都不肯喊出一个疼字,那模样,让雷旭琛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惦念她是初次,他没有多要。 靠在床头吸烟的时候,薛木子就缩在他身边,打着轻鼾,熟睡着。 一次,也把她累坏了。 烟吸了一半,他碾灭,滑进被子里抱住她。 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呢喃:“小羊驼,小羊驼。” 薛木子动了动,往他怀抱深处钻了钻。 …… “阿皓,当心了。”齐老落下手里棋子,赢了此局。 晋皓笑着耙了耙头发,“外公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 齐老收拾棋局,看了他一眼,“是外公厉害还是你根本不专心,你当外公看不出来?” “呃……” “说说吧,什么事让你分心?” “没什么。” “跟慕家那个孩子有关?”齐老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晋皓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后脑勺,“外公,您就别打趣我了。” “好,不打趣你。外公累了,去躺一会儿,你去吧。” “我扶您过去。” “不用。” 从外公那里出来,晋皓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闲逛。 等他回过神,车子就停在了远扬楼下。 自嘲一笑,索性下车,去打个招呼。 慕以瞳正在会议室开会,慕晏晏请晋皓到办公室等。 “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都行。” “好,你等一下。”慕晏晏出去,回来时给晋皓送上一杯咖啡,“还有大概半小时就能完事。” 晋皓点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等着,你忙就出去忙吧。” “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对晋皓,慕晏晏还挺有好感的。 “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是不是我最近对他们太仁慈?太好说话了?”一边说着,慕以瞳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 没顾得上看里面,她握着门把手,继续跟许平川说:“你去告诉他们,拿下不这个案子,别说是陪女老总吃饭,把他们一个个打包送到女老总床上去,我也在所不惜!” “咳!”许平川蹙眉低咳一声,扶了扶眼镜,“慕总。” “怎么了?” 顺着许平川眼神示意,慕以瞳往办公室里看去,一惊,迭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晋皓尴尬的站起身,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那个,路过,正好上来看看你。” 看他神情,显然是听到了自己刚才那番话。 慕以瞳眸底闪过懊恼,嘟嚷着:“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慕晏晏呢!干什么吃的!” “别怪晏晏了,是我突然上来,也没跟你提前说一声。”晋皓笑了笑说。 慕以瞳瞪他一眼,对许平川吩咐:“你先出去,这事回头再说。” “是。” 走到办公桌边,慕以瞳把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 晋皓耙了耙头发,问:“生气了?” 慕以瞳挑眉,哼了声,“你说呢?那么糗都被你给看到了。” “怕什么,我只觉得可爱呢。”晋皓温柔的笑着,走向她。 抱着手臂,他上下打量她,眉眼柔和。 “看什么?” “看到你不同寻常的一面,觉得奇妙。” “就这样?”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你指哪句?” “把人家打包送到女老总床上那句。” 慕以瞳让自己的唾沫呛了一下,不禁咳嗽起来。 “没事吧?”晋皓失笑,给她拍着背顺气。 缓过来,她脸色微红,白眼一飞,“真的。” 闻言,晋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慕以瞳只觉得今天的脸丢的够多了,走到椅子上坐下,她瞧瞧桌面,“你又想什么?” “想慕总果然经营有奇方。” “滚。”慕以瞳笑骂,指着沙发,“那边坐着去,我要忙一会儿,忙完你请我吃饭。” “为什么是我请?” “因为你害我丢脸,所以你请。”她挑眉,“有意见?” 晋皓急忙摆手,“不敢,不敢,我也怕慕总一生气,把我也送到哪位女老总床上去呢。” “闭嘴吧。” 他坐在沙发上喝咖啡,间或看她。 工作时候的慕以瞳,另一番模样。 偶尔蹙眉,偶尔嘟嘴,偶尔神色严肃,哪一种,都如此的引人注目。 等她把文件都处理好,已经过去一小时。 他的咖啡早就喝完了。 捏了捏眉心,慕以瞳直起腰活动了一下脖颈。 “好了?”晋皓站起身。 合上文件,她也跟着站起来,“好了,走吧。” “吃什么?” “唔,随便,找一家近的吧,我下午还要忙。” “不是吧?”晋皓一听,苦了脸,“我好歹等了你这么久。” “有什么办法?我可不像晋总,闲得很。远扬要是像恒尤发展的那么好,我每天就在家里坐吃山空。” 晋皓被她逗笑,无奈的开车去了一家快餐店。 “这里?” 慕以瞳解开安全带,点头,“可以。” 正是午餐时间,店里座位几乎都是满的。 只有一个角落位置还空着,慕以瞳也不挑剔,拉着晋皓就过去了。 身材高大的晋皓窝在那么一个犄角旮旯,看着好笑又可怜。 慕以瞳点了两份快餐,笑着说:“晋总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晋皓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没有啊,上学的时候也来过这样的快餐店。” 顿了一下,他蹙眉看着慕以瞳,“阿慕,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不食人间烟火?” “我是觉得你这样的富家公子,过得还不都是土豪的生活。” “没有,我大学还打过工呢。” “是吗?”慕以瞳一听,来了兴致,“打的什么工?让我猜猜。嗯,超市的收银员?不然,服务生?或者在餐厅负责洗碗的那种?” 晋皓扶额,不知道该哭该笑。 “到底是什么?” “呃,我在一家公司给他们做操盘手。” “……” 几秒后,慕以瞳转头,不耐烦的嘟嚷,“怎么还不来,慢死了,我都饿了。” 晋皓看着她,止不住的笑。 到底是快餐店,上餐速度确实挺快的。 十分钟不到,慕以瞳的红油鸡饭和晋皓的咖喱鸡饭就送来了。 知道晋皓不能吃太辣,所以她特地点的不辣的。 她自己则是无辣不欢,一盘红油鸡饭吃的香。 晋皓看她快速又不失优雅的往嘴里填饭,倒了杯水推到她手边。 “谢谢。” 慕以瞳嘴巴吃的油油泛着红,端起水喝了口,明艳艳的笑。 那一笑,惑了晋皓的神。 他低咳一声,赶紧低下头吃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共45块,付了账从快餐店出来,晋皓收好钱夹说,“没请你吃点好东西,是我的错。”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而且我吃的很饱。”慕以瞳摸摸肚子,忽然看见对面有卖冰淇淋的小车子,眼睛一亮。 抓着晋皓的手臂,她笑着说:“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买那个吧。” “冰淇淋?” “嗯嗯。” “可是你刚吃完饭就吃那个,不会肚子疼吗?” “没事,我嘴里还觉得火辣辣的,正好拿那个压一压。”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 晋皓宠溺的点头,“那你等一下。” “我要两个。” “……阿慕,肚子会疼。” “我要两个,谢谢。” “……” 一支香草,一支奶油,慕以瞳左右开弓,吃的开怀。 晋皓开车的时候嘴角一直勾着笑意,不时转头去看她纯真模样。 到了远扬,冰淇淋也吃完了。 两人一同下车,脚刚落地,只听身后响起一道沉沉的男声。 “晋总。” 晋皓回头,眼神一闪,随即笑着关上车门,“温总。” 温望舒迈步走过来,仿佛没看见慕以瞳一般,只顾着和晋皓打招呼说话。 慕以瞳撇撇嘴,抱着肩站在一边,听着两人虚与委蛇的寒暄。 明明都不喜欢对方,还能做出这样一副互相欣赏的样子,都是演技高手啊。 她心存不屑,脸上表情也没管理多好。 正巧着温望舒转头看过来,捕捉个完全。 凤眸在她嘴角一块可疑的白色痕迹上顿住,他突然伸手过来。 “哎?”慕以瞳下意识的躲,没躲开。 温望舒的指尖落在她嘴角,擦掉痕迹的同时,低斥:“吃冰淇淋了?” 慕以瞳咕哝一句:“你管我。” “又吃完饭吃的?” “要你管。” “慕以瞳。”温望舒一气之下,也忘了晋皓还在,直接握住了她的腕子,“你又嫌活得舒服了是不是?你那个胃不要了是不是!我说没说过,你再吃完饭吃冰淇淋,我就收拾你!” “哎呀!烦不烦!我就吃了!” “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就不说。” 他们旁若无人,哪怕争吵,那种气场,不容许别人插足。 晋皓自嘲一笑,缓缓出声,“抱歉,是我顾虑不周全。” 温望舒看向晋皓,似笑非笑。 慕以瞳挣脱开他手,护着晋皓,“你瞪着他干什么,我让他给我买的。” “阿慕,你先上去吧,我有话和温总说。” “你们?” “还不走!”温望舒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说:你等我一会儿收拾你! 慕以瞳面露轻嘲,推了温望舒一把,在他要发怒之前,快步走进远扬大楼。 情人之间的别扭,让不是情人的人,看的眼热,妒忌。 “阿慕很好。” 晋皓没头没脑的一句,又不是真的没头没脑。 温望舒视线本追随着慕以瞳背影,这时转过来看着他。 “你对阿慕,到底怎么想的?” 薄唇轻轻上扬,温望舒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对她怎么想,不用告诉晋总吧。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要这个答案?” “我是阿慕……阿慕的朋友。” “朋友?” “温望舒。”晋皓走上前,站定在温望舒身前,“有一点,我要你知道,阿慕想嫁你,是你的福气。你不娶,有的是人想娶。” “呵!包括你?” “对!包括我!” 正文 第145章 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假装自己很忙,却频率频繁,暗自偷瞧他的小女人第N次抬眸时,淡定喝咖啡的温先生终于好心的吐出一个字:“放。” 慕以瞳撇嘴,单手支着下巴,媚眼纷飞的看过来,“放,什么?” 温望舒薄唇泛起一丝弧光,“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啧!哪个管问叫放?你这是什么厥词!” 算了,跟他在这里鬼扯什么,她的时间宝贵,不用来和温先生斗嘴。 自椅子上起身,她施施然走过来,往他腿上一坐。 温望舒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手在慕以瞳坐下的同时,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纤细玲珑有致的腰间,轻轻摩擦。 慕以瞳抓了他的手臂抬起,就着喝了口咖啡,然后嘴对嘴喂给他。 这般明目张胆的办公室调晴,旖旎风情。 喉间滚动,他咽下这一口,只听怀中人银铃笑声悦耳。 她捏住他的耳垂,细声细气的往他耳边吐气如兰,“刚才在下面,晋皓和你讲了什么?” 温望舒放下杯子,手捏住她的下颌,指腹抚着她的红唇,“与你何干?” 反问,惹的慕以瞳微恼。 “怎地与我没干?你们必定说我来着。” 你不想娶,有的是人想娶。 包括你? 包括我! 一字一语,让他拧眉,看她的眸色也带了薄愠。 “喂!”慕以瞳往他肩上打了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 好好的,怎么还气上了? “所以我问你啊,晋皓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一顿,温望舒轻嘲:“他想娶你。” “什么?” “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他想娶你。”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加重了些许,温望舒薄唇紧抿,“我倒忽略了,慕小姐魅力如此之大。” “你才知道。”回过神,慕以瞳挑眉昂着下巴,得意洋洋,“本小姐的魅力大了去了,温先生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掉。” 从他腿上起身,她扬唇,眉眼弯弯,“可仔细着。” “飞了就飞了。”温望舒不在意的说道,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悠然,“也不是什么珍稀的。” “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 “温望舒!掐死你算了!”慕以瞳扑过去,双手掐住他的脖颈,一脸凶相,但手下却不曾用半分力。 他好整以暇,到底看的她心里不舒服。 忽而红唇微勾,她歪着脑袋,“算了吧,你当我不知道?” “哦?你知道什么?” “哼!” 她松开手,撤身,走向办公桌,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随手翻开手边文件,认真的看起来。 温望舒冷着脸,起身走过来,“你知道什么?” “哼哼。” “嗯?” 她合上手里文件,双手交叠放在上面,仰起脸,明媚的笑靥在他眸底越来越深刻。 “知道,你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心脏遭受一击,酥酥麻麻的疼。 他别开头,轻咳一声,“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慕以瞳看着他微红的耳尖,笑意晏晏,“因为我也一样啊。” 喜欢你,喜欢的要命。 “你……”他张张嘴,剑眉微蹙,凝着她。 慕以瞳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面颊,转移话题,“你不用回温氏去吗?” 温望舒好半天才回答:“嗯。” “那,那你坐着等我下班。” “嗯。” 这种安静相处的时间不多。 她怕温先生无聊,找了很多杂志给他打发时间解闷。 可是,她看的都是…… 当温先生翻开那一水大美女,大长腿的女性杂志,饶有兴致的观看时,慕以瞳第一时间冲过来,夺了回去。 他抬头,眸底轻染笑意,摊摊手,“什么意思?” 慕以瞳把杂志扔进一旁垃圾桶里,抱着手臂教育:“看这些不利于身心健康,你,你那个不然去里面睡一下。” “不困。” “那你就在这里坐着。”末了,她加了一句:“什么都不许看。” 天啦噜! 那些女人波涛汹涌,长腿撩人,就算她对自己的身材也很满意,也难免做个对比。 温望舒倒是乖,就这样干坐着,还真的坐得住。 慕以瞳一会儿就彻底投入到工作中,忘了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有一种人,他或许总是影响着你,吸引着你,可又会让你忽略了他。 忽略不是不在乎,反而是另一种佐证,他与你渐成一体,契合到如呼吸一般顺理成章。 “咚咚。” “进来。” “姐,那个……啊!” 慕晏晏推门进来,看见沙发上端坐的男人,一惊。 她没眼花吧? 温望舒怎么在这里? 慕以瞳捏着眉心看过来,问:“什么事?一惊一乍干什么?” “呃……没,没什么事。”慕晏晏舔舔唇,赔着一张笑脸。 “没事你……”说到这里,慕以瞳好想了解到什么。 看了眼温望舒,她朝慕晏晏使了个眼神。 慕晏晏会意,转身退出办公室。 他应该没怀疑多想吧? 慕以瞳瞥了温望舒一下,正好对上他投来视线。 “呵呵,呵呵呵。” “傻笑什么?” “谁傻笑了!” “……” 五分钟后,慕以瞳手机震动一下。 点开,是慕晏晏的短信: ‘肉肉说晚上想去看表演,有个马戏团要来,你不去?’ 手指飞快打字,她回: ‘怎么去?你和爸还有萍姨去吧。’ ‘好吧,可是肉肉又要失望了。’ 删除短信,慕以瞳叹息一声。 “什么事?” 头顶蓦然响起男声。 她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望舒就在眼前。 把手机按放在桌上,她挤出笑容,“没事。” “慕以瞳。” 他用这种语气叫她名字的时候,通常是失去耐心,或者生气前兆。 “怎么啦?我,我怎么啦?” “你很好,很好。” 当她听不出他语气里的隐忍吗? 她又何尝不知,他早就在点滴中察觉到什么,只是,一直等着她开口罢了。 这已经是温望舒专属于她的温情,别人绝对不可能得到的温情。 嘟起红唇,她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讨好的往他薄唇上印下一吻,“我知道我表现的不好,不对,”突然响起什么,她半眯起眼睛,“好像,你还欠着我什么吧?上次的事,我的气还没完全消呢。” 情况一秒钟转变。 温望舒轻咳一声,“收了那么多钻石,你也好意思说生气?” “那最多,我们两讫。你再等等我好吗?我保证不需要很久,我再想一想。” 他想,至多不过是三个字的爱语,还有比这个更刺激的事情吗? 大概没有。 这三个字,对别人或许容易,对他们却不易。 更何况在他姨妈回来,还强烈反对他们的情况下。 “好,我就再给你一点时间,但是瞳瞳,我耐心有限。” “我知道。” * 买了新鲜的基围虾,准备做个白灼基围虾,再来个清炒西兰花,现成的酱牛肉,三道菜,两个人正好够吃,还不会剩下很多浪费。 回到公寓,慕以瞳打发温望舒去客厅,自己拎着购物袋进了厨房。 温望舒在客厅站了一会儿,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暖色灯光下,她穿上围裙,正在系后面的带子。 他走过去,接过来帮她认认真真的系好。 她转过身,夸奖似的摸摸他的脸,“乖。” 他蹙了蹙眉头,不满意她对待小孩子的样子,却又品尝到一丝甜蜜。 “做什么?” “白灼基围虾,西兰花。” “不爱吃西兰花。” “知道,但是西兰花有营养,你不许挑食。” 温望舒不置可否,站在厨房里也不走。 慕以瞳切好酱牛肉,喂给他一口,“去客厅啊,在这儿干什么?” “看你。” “我很快弄好,你先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那是温望舒的手机。 看着上面一串陌生号码,他按下接听。 “喂。” “喂,您好,请问是温望舒先生吗?” “是。” “温先生,这里是世安医院,舒晓蕾女士,和您认识吧?” “她怎么了?!” “是这样,舒女士现在在这里,您现在过来一趟吧。” 挂了手机,温望舒外套都来不及穿,奔向大门。 慕以瞳从厨房出来,看见他打开门,急声问道:“望舒?你去哪儿?怎么了?” 温望舒握着门把手的手在颤抖,看着慕以瞳,“姨妈,姨妈在医院。” “你别急!别急!” 慕以瞳赶紧脱掉围裙,过来握住他手,“我跟你一起去。” “你……” “嗯,一起去。” 不放心温望舒在心焦的状态下开车,所以由她来开。 一路沉默,到了世安医院,温望舒下车就往住院楼奔走。 慕以瞳锁好车,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病房里,舒晓蕾闭着眼睛在休息,护士在一旁为她调试点滴。 听到推门声,护士回头看过来,“温先生?” 温望舒粗喘着气,点头。 舒晓蕾也睁开眼睛,微笑说:“来了啊,我没事。” 温望舒一步一步走过来,弯身握住她的手指,“怎,怎么回事?姨妈,您怎么了?” “温先生,舒女士……” 护士刚要说,舒晓蕾却抢先说道:“护士小姐,我来告诉他就好。”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护士走到门口,正好遇上跟上来的慕以瞳。 两人相互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慕以瞳走进来。 舒晓蕾看见她,怔了一下,拍拍温望舒的手背,“以瞳也来了。” “嗯,舒阿姨,您还好吗?”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 温望舒明白姨妈是不想在慕以瞳面前说什么。 直起身,他对慕以瞳说:“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着姨妈,你先回去吧。” 慕以瞳看着他一会儿,点头,和舒晓蕾说了几句就走了。 给舒晓蕾身后垫了两只枕头,温望舒扶着她靠好,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舒晓蕾伸出手,他立刻握住,“姨妈。” “让你担心了。” “姨妈,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舒晓蕾眼神轻闪,笑了笑说:“也都是陈年的老毛病了,望舒,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着。” “您说。” * 温家。 “暖心?暖心?” “啊?什么?” “怎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冯暖心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温成林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两天就看你不太对劲儿。” “我,我……” “说吧,暖心,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冯暖心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舒晓蕾,回来了。” “她回来了?”温成林惊愕的愣住,好半天才问:“你遇见她了?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上次去老馆子的时候遇见她也在,至于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 “你们遇见,你们遇见说什么了?” 自嘲一笑,她垂下眸子,“还不就是望舒和以瞳的事情。” 舒晓蕾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成林,望舒那样听她的话,只要她说,望舒应该就会和以瞳分开了。” 良久,温成林好像才回过神,“哦,是,是,望舒听她的话。” 提起舒晓蕾,就不得不想起舒晓晨。 当年,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三天后,温家书房。 “你姨妈回来了。” 温成林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看来是知道了。 “嗯。” “怎么没说?”温成林拧眉,不悦的看着儿子。 温望舒冷笑,“有什么可说的,难不成您还想见她?就算您想,姨妈也不想。” “你!” 被儿子气,对于温成林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缓过几口气,他沉声说道:“你和以瞳,准备怎么办?你还不和她……” “我们会分开。” 赫然一惊。 温成林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 这是第一次,他从儿子嘴里听到这个梦寐以求的答案。 一时,还真有点来不及反应。 而温望舒呢? 亲口说出“分开”两个字,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或许,是心已经麻木了吧。 “你,你决定了?决定好了?”温成林问出来的时候,声音有些微的轻颤。 温望舒垂眸,淡声说:“要我立个字据?还是发个誓?” “你!” 这逆子! 天生就来和他作对的! “也好,这样也好,对你,对以瞳那孩子都是好事。”重重一叹,温成林又说:“你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纠缠在一起,都是孽缘,孽缘就该斩断。” “您很高兴?”温望舒忽而抬眸,似笑非笑。 “高兴什么!”温成林冷言。 温望舒站起身,点头:“也是,我也劝您不要高兴的太早。”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她,也不会有别人。” “温望舒你!你!” 他这是威胁自己不娶的意思吗! 温成林怒急。 温望舒漠然勾唇,转身出了书房。 迎面遇上冯暖心,他这次破天荒没把她当空气。 “望舒,马上要吃晚饭了。” “没有她,也没有你的好日子,你记牢了。”温望舒凑近冯暖心耳边说完,在她僵住的时候,抽身离去。 楼下,张妈声音传来:“大少爷?您去哪儿啊?要吃晚饭了啊。” “让他滚!让他滚!” 书房门口,响起温成林的吼声。 他铁青着脸,太阳穴青筋爆出。 冯暖心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成林!成林冷静些!这是怎么了啊?” “让他滚,让他滚。”温成林粗喘着气,抓住冯暖心的手,半响,才说:“他跟我说了,会和以瞳分开的。” “真的?望舒亲口说的?”冯暖心满脸惊喜。 温成林点头:“亲口说的,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我……嗯。” 终于可以放心了。 只是,以瞳知道的话,要难过的吧? 这样想着,冯暖心的这点开心,又消散了许多。 不过,她也没有资格和立场去安慰,因为这是她期盼已久的结果。 哪怕以瞳恨她,恨死她,也都好。 总比,有一天,知道真相以后…… …… “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舒晓蕾微笑,轻声说:“是好多了,总是躺着,人都躺的僵硬了。” 护士小姐指着前面,柔声说:“那我们过去那边吧,那边花草多。” “好。” “岚岚,咱们回去吧。” 白洛岚蹲下身,扶住白妈妈膝盖,“妈,你累了吗?” 白妈妈摸摸她的脸,笑着说:“看你累了。” “我没有。”她撒娇的抱住妈妈,“咱们再待一会儿吧。” “好吧。” 前几天,白妈妈突发阑尾,做完手术就一直在医院休养着。 “我有点渴了,岚岚,你去给妈妈买瓶水吧。” “好,等我一下。” 白洛岚起身去买水,等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妈妈在和一位女士聊天。 “妈。” “是我女儿。”白妈妈笑着对眼前人说道。 那人回头,倏然愣住。 白洛岚走上前,笑着和她打招呼,“您好。” “姐,姐……”舒晓蕾呢喃着,突然握住白洛岚的手。 白洛岚惊讶,看了眼白妈妈,又看向舒晓蕾,“您,您这是?” “啊!抱歉。”呼出一口气,舒晓蕾压下心脏狂跳,舔了舔干涩的唇,“我只是,只是……” 咬牙,她对白妈妈说,“您女儿和我姐姐长得很像。” “真的啊?”白妈妈顿觉惊奇,“还有这样的缘分?” “是啊。”舒晓蕾思绪飘远,半响又回到白洛岚身上,“真的,很像呢,尤其是眉眼之间。很像,很像。” 很像很多年前,还没有遭受变故的舒晓晨。 那个时候,她那样爱自己,爱自己的容颜,可是后来却…… 说到底,还是要怪冯暖心那个贱人! * 下午忙完公司事情,温望舒来到医院陪舒晓蕾。 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点心和水果,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病房里传出说笑的声音。 那声音,有些熟悉。 推门进来,里面人闻声看过来。 “望舒?”白洛岚站起身,讶然叫道。 “洛岚,你认识望舒?”舒晓蕾也很惊讶。 “嗯嗯。”白洛岚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 “我是望舒的姨妈。” “是这样啊。”白洛岚咬了下嘴唇,低头怯怯的笑。 舒晓蕾想到什么,也慢慢笑起来。 正文 第146章 瞳女王秒杀小白岚 “望舒,你帮我送一下洛岚,她妈妈也在这里,你顺便替我再看望一下。” 舒晓蕾的话,温望舒向来听从。 更何况,她是当下情况。 站起身,他还算温声的对白洛岚说:“走吧。” 白洛岚点头,朝舒晓蕾颔首道别:“舒阿姨,那我明天再过来看您。” “明天我要出院了。”舒晓蕾笑着说。 温望舒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不如留个联系方式,我见你这孩子,也喜欢。” “嗯嗯。” 能够留下联系方式对白洛岚来说,求之不得。 没想到啊,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还以为自己必定出局,现下却要好像要翻身了。 果然,运气这事,不能不信。 从病房出来,两人并肩而行。 身旁男人沉默无声,让白洛岚心里不安。 他会怎么想? 不会认为她是有意接近吧? 她要解释吗? 解释了,会不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脑袋乱七八糟的,忽然只听温望舒说道:“姨妈一个人在,我不放心,就不送你回去了。” “啊?”一怔,白洛岚看向他。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心中失落,但面上也维持着淡淡一笑,“那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顿了一下,她补充一句:“我妈妈阑尾手术,所以我才……我不是故意接近……”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白洛岚捏紧自己手指,自嘲一笑。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那我走了。” “我姨妈很喜欢你。” 在她要提步之前,温望舒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她转过头看着他。 温望舒凝着白洛岚的脸,又好像在看另一个人。 没等白洛岚能够想明白一星半点,他又说道:“你有空就陪陪她吧。” 这是,让她陪伴他姨妈吗? 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脑袋,更乱了。 不过不管什么意思,先答应再说。 “好,我会的。” “嗯,谢谢你。”温望舒微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回去吧。” 他先转身往回走,白洛岚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扬起笑。 温望舒回到舒晓蕾的病房,她正在摆弄手机,看他回来,便招手叫他过来。 “你看,洛岚是不是这两个字?” 温望舒接过手机看了眼,“是。” 舒晓蕾于是接回手机,按了保存。 她神色温柔恬静,气色也不算太差。 如果不是在医生那里得到了准确的答案,温望舒甚至不敢相信,她将不久于人世。 “姨妈。” “嗯?” “您很喜欢白洛岚吗?” 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眸子,舒晓蕾眉眼弯弯:“喜欢啊,她长得很像你母亲,不是吗?” 好半响,温望舒才点头。 “你早就认识她?” “嗯。” 所以,曾经那个小女人深深的在意过,他对白洛岚的与众不同。 想到那个小女人,他的表情就变得柔和起来。 舒晓蕾察觉到他的变化,猜测他大概在想慕以瞳吧。 “那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以瞳说?” “我会尽快。”温望舒沉声说道。 舒晓蕾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恨姨妈吗?” “姨妈,我怎么会?” “望舒,姨妈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你还有你母亲,也是为了以瞳那个孩子。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够接受她吗?” 温望舒抿唇不语。 舒晓蕾拍拍他的手背,“既然不能保证,何必要去尝试?那不是普通的伤害,那是毁灭式的,对你,对她,都是。勉强自己接受不能接受的人,就好像勉强自己吃不能吃的东西,最后还不是要吐出来。” 温望舒知道,姨妈说的没错。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 可就是,舍不得放手。 想到放开她,就好像挖心之痛。 可如今,就算是挖心,他也要挖了。 “姨妈,刚才您说明天要出院?” 提到这个,舒晓蕾说:“与其住在医院消磨时间,我更想把这点时间放在别的事情上。” “姨妈。”温望舒拧眉,不赞同,“在这里,您可以接受治疗。” “傻孩子,你明知道我已经是晚期,还治疗什么呢?左右都要死,你就让姨妈开心的死吧。” “姨妈!” “好,好,姨妈不说了。”看他脸色苍白,舒晓蕾终究不忍,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闭了闭眼,“望舒,答应姨妈最后一件事。” “好。” “如果你最后不过为了必要娶一人为伴,就娶洛岚吧。” 之后的余生,她要温成林付出应有的代价。 总是应该替她可怜的姐姐讨回一点公道。 为了必要,四个字,姨妈说出来,就证明她懂他。 不是慕以瞳,娶谁都不过,为了必要。 必要的传宗接代,必要的需要一个温太太。 只是,姨妈却又不懂他。 不是慕以瞳,他连必要都不必必要了。 舒晓蕾说不用陪着,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他看着她服了药,等她睡着了,这才从病房出来。 医院楼下,坐进车里,温望舒掏出手机。 黑色的机身把玩在指尖,已经11点多,想想她也该睡了。 可是,忽然很想要听听她的声音。 ‘睡了吗?’ 抱着试探的心情发出一条短信,没想到,慕以瞳回复的很快。 ‘还没。’ 他看见那两个字,没犹豫,拨出号码。 慕以瞳轻手轻脚的从被子里起来,看了看肉肉,拿着手机奔进浴室,仔细的关严了门。 “喂。” “……” “温望舒?” “……” “什么意思啊?”随手把马桶盖子放下来,慕以瞳坐上去,“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温先生几个意思?” 他不说话,她就会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温望舒坐在车里,静谧的空间里,就这样听着她说话。 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 “温望舒,你再不出声,我挂了!”最后,使出杀手锏,她威胁。 可惜,今晚的温望舒打定了注意似的。 凭她如此说了,也愣是除了呼吸声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慕以瞳也不说话了,但是也没有真的挂掉手机。 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跟随着对方的呼吸而呼吸。 “你有事?望舒,你在哪儿?” “……医院。” “去看你姨妈了?” “嗯。” “心情,不好吗?” “……” “你姨妈说了我吗?” 她还真是该死的敏锐聪慧! 温望舒自嘲一笑,换了个手拿手机,“没有。” “骗人。” 如果不是说了她,他会这么晚打来,一通沉默的抽疯吗? “望舒,无论谁说了什么,我们都别分开好吗?” 如今的我,不能接受和你分开。 “温望舒,你答应我。” “睡吧。” “温望舒,你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慕以瞳冷笑出声,纤细的手指死死的捏紧手机,“你什么意思!嗯?真的想跟我分手是不是!我劝你,想好了,你敢,我就弄死你!” 线挂断。 温望舒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着黑掉的屏幕。 呼出一口气,他启动了车子。 “妈妈?” 浴室门被推开,肉肉揉着眼睛,赤着小脚丫站在门口。 慕以瞳赶紧抹了一下眼睛,走过去弯身抱起他,“怎么了?” 肉肉把小脑袋蹭进她颈窝,小短手搂住她的肩膀,“妈妈,我还以为你走了。” “不走,我不走,我陪着肉肉。” 把肉团子抱到床上,放进被窝里,慕以瞳躺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 小家伙这会儿不是很困了,打了个哈欠,他捏住慕以瞳的手指,“妈妈,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嗯,和爸爸。” “爸爸?”一听到爸爸,肉团子更加精神。 坐起身,他眨巴着星星般的大眼睛,“爸爸,爸爸这么晚还不睡觉吗?” “嗯,爸爸的姨妈,也就是你的姨奶奶生病了,爸爸要照顾她。” “天!”肉团子捂嘴惊呼一声,“那肉肉要去看姨奶奶吗?” “以后吧。”慕以瞳摸摸肉肉的脸颊,柔声问:“肉肉,如果,如果我们和爸爸生活在一起,还有爸爸的家人,爷爷,小叔叔,好多人,你愿意吗?” “还有姥姥,姥爷,小姨。”肉肉补充,“大家都在一起。” “所以,肉肉愿意的,是吗?” 肉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说,“想爸爸,想和爸爸在一起。” 心一酸,慕以瞳伸手抱住他,吻着他的耳朵,“知道了,妈妈知道了,我们在一起。肉肉放心,我们一定会和爸爸在一起。” “妈妈,我困了。” 肉肉揉着眼睛,躺在枕头上,“妈妈,什么时候?” “嗯?” “什么时候,和,和爸爸,一起生活?” “很快,妈妈保证。” …… “我也不知道舒阿姨的身体好了没有,就这样打电话邀请您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妥当。” 舒晓蕾笑着握住白洛岚的手,拍拍她的手背,“我还要谢谢你叫我出来,一个人待着,能把人闷死。” 白洛岚听她这样说,更来了精神,“我也是这样想,出来散散心,身体也能好的快一些。今天这个时装展,有两个我比较喜欢的设计师,就是不知道舒阿姨喜不喜欢。” “那就看看。”舒晓蕾很是慈爱,对待白洛岚的态度让她感觉掉进了福窝里。 以前,竟然都押错了注。 为什么要吃力的去讨好冯暖心呢? 到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 冯暖心在温望舒心里,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可是眼前,舒晓蕾就不一样了。 白洛岚亲眼见过她对温望舒的重要性,也亲眼见过温望舒对她的言听计从。 看来,她这回儿,才是真的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想着,不禁嘴角笑容更大了些。 “舒阿姨,我们去那边。” “好。” “我扶着您,慢点走。” “好。” * 银白色的玛拉莎蒂停在门口,慕晏晏解开安全带,催促慕以瞳,“快点下来。” 慕二小姐要看秀,还非要拉着她一起。 左右今天闲来无事,就陪她走一走。 反正自己待着,也总是胡思乱想。 一星期。 温望舒那个家伙居然一星期杳无音讯。 不朝面就算了,连个电话都不打! 好啊!那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那个混蛋! “喂。”弯身看向车里,慕晏晏蹙眉对着一脸阴狠表情的某人,“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解开安全带,慕以瞳下车,戴上黑超,狂拽酷炫。 她今天穿了一件无袖白衬衫,细细的胳膊瓷白如藕,黑色女西裤,高腰,乍一看去,全是腿。 偏偏还蹬着一双10+厘米的高跟鞋。 慕晏晏撇撇嘴,不肯跟她并肩走,一个人走在前面。 慕以瞳耸耸肩,红唇轻扬,施施然跟在她身后。 只是狗血,依旧狗血。 冤家路窄,到哪儿都是冤家路窄。 要不,怎么叫冤家呢? 隔着挺远,慕以瞳就看见白洛岚挽着舒晓蕾的手臂。 两个人,谈笑风生,好不亲近。 还真是哈,荆棘复荆棘。 那便,一同拔了去。 她最擅长这个。 “哎?”慕晏晏走了几步不见慕以瞳跟上来,返身回去找她,“你看什么呢?” “喏。”朝着前方努努嘴,她换上一副要开始算计的脸。 慕晏晏搓搓手臂,顺着她视线看去,“白洛岚?她身边那个是谁?” “温望舒姨妈。” “温望舒姨妈?!” “嗯哼。” “亲的?” “亲的。” “靠。”小小低咒一声,小姑娘急忙挽住慕以瞳手臂,“冷静,你冷静,你想干什么?” 慕以瞳转过头看着小姑娘,似笑非笑,“想象一下,要是现在有一个女人,你明知道她对唐铎烊有贪念,还看见她挽着唐铎烊奶奶的手一起逛街,你会怎么办?” 想也没想,慕晏晏阴测测的说:“撕了她!撕碎她!敢跟姑奶奶抢人不说,还敢趁着姑奶奶不注意讨好长辈,卑鄙无耻!撕了她!” “嗯。”摸着下巴,慕以瞳那个模样,竟然和温望舒有几分像。 当真是在一起时间长了,都有夫妻相了。 “我也这样想。” 话落,她迈步往前走去。 “哎?!你!你!等一下!”慕晏晏回过神,小跑着追上去,“你就这么过去了?有计划吗?说来听听。” “没计划。” “哈?没计划你……” “舒阿姨,白小姐,好巧。” 慕晏晏被迫停住脚步和话,在慕以瞳身边站好,朝舒晓蕾礼貌颔首,“您好。” “以瞳,好巧。”舒晓蕾只是眼神轻微一闪,笑意未变。 慕晏晏在心里感叹,高手啊高手,和她姐有的一拼。 “慕小姐。” 白洛岚心里纵然百般不愿,但别的不说,就单单说慕以瞳救过她那件事,她就不能不好好打招呼。 “舒阿姨身体好了?”慕以瞳问道,语气十分的关切。 舒晓蕾就很客气,“好多了,多谢你关心想着,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望舒那孩子孝顺,当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弄得我也不得不在医院多待几天,好让他安心不是。” 顿了一下,她自然而然的拍拍白洛岚的手,“这不,就认识了洛岚,今天也是她懂事,看我一个人闷,叫我出来散散心。” 一番话,信息量真是太庞大了。 温望舒孝顺,看重她,必然听她的话。 夸赞白洛岚懂事,表达喜欢白洛岚。 换言之,她觉得,白洛岚和温望舒才适合。 呵! 心内嘲讽,慕以瞳暗自握紧手指。 看来,舒晓蕾还是不够了解她啊。 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她知难而退? 真是小看她。 现在这个世界上,莫说她,就算是温望舒自己,也休想让她退出。 她要么,不要。 要么,就攥紧不松手。 这才是慕以瞳。 他们,不管是冯暖心,温成林还是舒晓蕾,自以为这样那样,这话那话,就能对她有什么打击,可笑! 路是她选的,人是她要的,是苦是涩,她自己咽下去便是。 凭什么他们替她做决定? 他们以为那是最好,那是他们以为。 粉身碎骨的是她,她用不着别人替她想。 那个时候的慕以瞳,有着一腔热血,并且从来没有想过热血会有变冷血的那一天。 “那很好,麻烦白小姐费心。” 慕以瞳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白洛岚脸色变了。 反客为主,说的不就是她这样的人。 这句麻烦,这句费心,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慕晏晏在一边可是激动坏了,要开始,要动手了吗? 她可是好久没有看见慕以瞳亲手,动真格收拾谁了。 好耶! 白洛岚因为一句不咸不淡,暗藏玄关的话就崩塌了。 舒晓蕾无言轻叹。 该说她高估了谁,又是,低估了谁。 也是了,能够让望舒倾心多年,甚至差点冒着大不韪要在一起的女人,怎会是个草包? 看着慕以瞳的眼神带着点赞赏,带着点柔和,又带着点惋惜。 只是这样的女人,最适合望舒的女人,却又是最不适合他的女人。 孽缘,大抵如此。 白洛岚已经彻底蔫了,嚣张也嚣张不起来。 慕以瞳那句话,让她跟做了小三有一样的感觉。 真想骂脏话。 舒晓蕾本来也不怎么喜欢看秀,比起这个,安静,怡然的环境更加适合她。 白洛岚到底是富家千金,只顾着自己喜好,只按照自己想要来安排。 今天,给她的教训和打击也够她回去想想,要是真的想跟望舒在一起,至少下次见到慕以瞳,不说战胜,也该打个平手,这样才有资格。 “我累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啊?可是秀还没开始。”白洛岚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话出口,她马上咬住了嘴唇。 该死! 她在说什么啊! 慕以瞳红唇勾起,明艳艳动人笑起来,“不如,白小姐留下来看秀,晏晏,你和白小姐正好作伴。” 慕晏晏秒懂,接话:“好啊,没问题。” “那么,舒阿姨,我送您回去?” “你!”白洛岚当即就快要被气死过去。 还有这样截胡的? 要不要脸啊! 舒晓蕾和慕以瞳对视上,停顿几秒,轻笑,“好啊。” “舒,舒阿姨?”白洛岚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我,我那个,我刚才我是,我送您回去吧。”看向慕以瞳,她咬牙说出最后一句话:“不劳烦慕小姐。” 白洛岚自以为,这句话起到了和慕以瞳刚才那句话一样的效果,让她看清谁才是主人。 只不过,前有慕以瞳这个西施,她还自己迫不及待就做了东施。 真是,蠢货! 正文 第147章 嗯,这是我给你生的儿子 “不用了。”舒晓蕾微笑,拍拍她的手臂,“不是说,有两个你喜欢的设计师吗?你留下来看秀吧。” “可是,可是,舒阿姨我,我……”白洛岚有些着急,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舒晓蕾却不给她继续的机会,看向慕以瞳,柔声说:“那就麻烦以瞳了。” “不会。”慕以瞳上前两步,扶住她的手臂。 看着她们相携而去,白洛岚死死瞪大眼睛,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的架势。 慕晏晏看戏看的意犹未尽,惋惜的叹口气。 白洛岚连她姐第一轮攻击都挡不住,废物。 亏她还对她寄予厚望,到头来就是失望。 就这样的废柴,还想跟她姐抢温望舒,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慕晏晏对白洛岚说:“那个,估计你也没心情看秀了吧,我先走了。” 说完,慕晏晏转身离开。 白洛岚站在原地,气的全身颤抖,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动也动不了。 慕以瞳,救过我又怎样,我跟你没完! 出了秀场,两人走向慕以瞳的玛拉莎蒂,她替舒晓蕾打开车门,等她弯身坐进去,关了车门,才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 “直接送您回去吗?” 舒晓蕾这会儿没什么精神,“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 车子开起来,平稳的驶上路。 慕以瞳目视前方,静默的开车,丝毫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她很懂这个,以静制动。 也很,沉得住气。 与白洛岚相比,不知道胜出多少。 千言万语,都是那句,可惜了。 舒晓蕾没睁开眼睛,倒是唇角略微勾起。 “以瞳。”她轻声叫她。 慕以瞳转头看了舒晓蕾一眼,应声,“是。” 舒晓蕾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你没见过望舒的母亲吧?” 温望舒的母亲? 慕以瞳只知道,她已经过世了,就在冯暖心嫁去温家的那一年。 “没有。” “她叫舒晓晨。” 舒晓晨?温望舒? 看起来,温成林也曾经很爱温望舒母亲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睁开眼睛,舒晓蕾看向窗外,“你一定在想,望舒父亲大抵很爱他母亲,又想,怎么最后却又娶了,” 顿了一下,舒晓蕾望向她,“娶了你母亲,对吧?”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慕以瞳呼出一口气,轻轻“嗯”了一声,“正是呢。舒阿姨是想告诉我,人的感情说变就变吗?” 这一点,慕以瞳猜错了。 舒晓蕾想说的,是就连温望舒都不曾知道的事情。 “不,我是想告诉你,望舒的名字,其实不是他父亲的本意。” “什,什么?” 惊讶,又似乎将要窥探到一些事情,这种心情的开始,很复杂,让人心揪着,说不清。 “望舒的名字,是我姐自己取得,望舒自己都……他还以为,他父亲曾经深爱过他母亲,可其实,这不过是我姐姐的一厢情愿。” 没有爱情的婚姻。 慕以瞳大概想到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了。 “那,望舒的母亲是,是怎么去世的?” “停车!” 突然,舒晓蕾脸色一白,低叫出声。 慕以瞳吓了一跳,急忙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几乎是同时,舒晓蕾打开车门下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慕以瞳也紧跟着下来,快步走过来扶住她,“舒阿姨?您没事吧?” 好半响,舒晓蕾缓过劲儿,摆摆手,轻声说:“没事。” “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不如我送您去医院吧?” “不用了。”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舒晓蕾推开慕以瞳,“我没事。” “可是舒阿姨……” “以瞳啊。” “我在。” 握住她的手臂,舒晓蕾一字一顿:“不要执着了。” 浑身一震,慕以瞳垂下眸子,苦笑起来。 以前,7年,她从未有过一刻执着。 7年,纠缠,她从未有过一刻执着。 如今,她用尽此生全部勇气,哪怕堕入地狱,也要为此深爱执着一回。 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什么才能使她放手。 这是一场别人无法看懂的戏,她是唯一的主角。 也许,她不过就是想要知道,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如果今天,温望舒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当然不必执着。 可明明啊,明明啊,就算温望舒从未说出口,就算她也从未讲清过。 但,她爱他,他也爱她。 这是这个世界上,慕以瞳最确定的事情。 “舒阿姨,我送您回去吧。” 没有回答,没有面对。 这就是慕以瞳的答案了。 舒晓蕾懂了,笑了。 那么此后,无论如何,后果都是她该受的。 若要再牵扯不清,更惨痛的后果,也是望舒该受的。 就让他们受着吧。 痛极,自然放。 刺猬的拥抱。 把舒晓蕾送回香榭,慕以瞳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 其实,很想一个人。 其实,很想见到他。 其实,想到心都痛了。 这该死的疯病。 自嘲一笑,她把车子开去了温氏。 停稳下车,刚走进温氏大楼,又折出。 * “总裁?总裁?” 回过神,温望舒抬眸看向吴若。 吴若胆战心惊的开口:“那个,总裁,字,您签好了吗?” 温望舒面容冷峻,拿起桌上的文件扔过来。 吴若赶紧接过,抱在胸前,“总裁,我先出去了。” 转身,小跑着奔出总裁办。 太可怕了! 实在太可怕了! 她会短命的! 在这里工作,迟早会短命的! “吴秘书,文件?”面前等着那文件去执行的经理问道。 “这里。”吴若呼出一口气,把文件递给他。 经理接过,翻开一看,顿时傻眼。 “这,这,这是……” “怎么了?”蹙眉,吴若把文件接过来,“不是签……” 什么啊! 什么鬼! 该签‘温望舒’三个字的地方,为什么是‘瞳瞳’?! 瞳瞳什么鬼啊! 瞳瞳? 慕以瞳? 意外得知总裁对慕小姐的爱称,吴若一点都没有八卦和惊喜的感觉。 苦着脸,她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你再去重新打印一份,我拿去重新签字。” “是。”经理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等经理走了,吴若回头看向紧闭的总裁办。 这两个人啊。 叫旁人看着都心疼不已。 摇头,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还没等坐下,只听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看过去,吴若惊讶道:“慕小姐?” 慕以瞳手里拎着富川居的点心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嗨。” “嗨。” “你们总裁在吧?” “在的啊!”吴若点头如小鸡啄米,绕过桌子过来,一把握住慕以瞳的手,“慕小姐啊,您可算来了。” “嗯?” 吴若小声的把他家大boss签文件签了她名字的事情说了,慕以瞳听得脸红,眸底漾着细碎的光。 “傻子啊。”低声斥了一句,可里面的柔情蜜意都满溢出来了。 吴若“嘿嘿”笑,推着她,“快点进去吧,boss等您等的心肝碎。” “胡说什么。”慕以瞳娇嗔的瞪了吴若一眼,走向总裁办。 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应声,就推门进去。 “外卖到!” 轻扬的女声。 温望舒一时不敢抬头。 慕以瞳随手关上门,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那里,“请问,是您叫的外卖吗?” 慢动作抬头,他看向她。 她明艳灿笑,妩媚动人,沉刻在他眸底。 一眼不眨,生怕这是个幻影。 慕以瞳歪头,举起手里点心盒子,嘟红唇:“是不是哇?不是的话,我就走了哦。” “你敢!” 下意识的出口,又快又急,又冷又怒。 她笑容更大,终于迈步走过来。 把盒子放在桌上,隔着一张桌子,倾身向前,眨巴眼睛,凑近他俊美无双的脸。 “你是谁啊?为什么长得这样好看?嗯?” 调戏,妥妥的调戏。 温望舒伸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摩擦着她下颌上的软肉。 慕以瞳毫不收敛眼里的痴迷,“说啊,你是谁啊?怎么长成这样的?好看的让人心都醉了呢。” 撒娇的时候,她的魅力无敌。 几乎立刻,他就有了某种反应。 很想,狠狠疼爱她。 喉间滚动,他沙哑开口,嗓音性感:“怎么来了?” 哼了声,慕以瞳挡开他的手,“你说呢?” 站直身体,她抱着手臂,“温先生不找我,我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了,行吗?” 往后靠在椅背上,他让出腿,拍了拍,“过来。” 身体比表情诚实,她虽然板着脸依旧,却乖乖的坐在他大腿上。 他搂住她的腰,温热的大掌缓缓游弋。 慕以瞳痒的躲了两下,双手捧住他的脸,挤啊,捏啊,揉啊,各种祸害。 温望舒好脾气的不挣扎,任由她折腾。 玩的高兴了,她奖励的往他唇上印了一下,“啾”的一声响。 “我给你买的富川居点心,要不要吃?” “瞳瞳,我们分开吧。” “我给你打开哦,尝尝吧,很好吃,你不是最喜欢了?” “瞳瞳,我们分开吧。” “等一下,我给你打开。” 她说着伸手去够盒子,没等够到,就被他握住了手腕,“瞳瞳。” “嗯?” “瞳瞳。” “嗯?怎么了啊?”慕以瞳失笑,“怎么了?” “你听到了,不是吗?”温望舒并不打算让她装傻。 这句话落,慕以瞳脸色瞬间苍白了些。 几秒后,她挤出一抹笑,带着点惨烈嗜血的味道。 “望舒。”纤细的手指摩擦他挺直的鼻梁,往下,停顿在他薄如蝉翼的唇上。 都说薄唇,薄情。 他的唇峰又犀利。 她早就怀疑他这样的人更是薄情绝爱了。 只是,他用了7年,7年的至宠,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今,倒是不得不重新提起来了。 “我没听见,你也不要再说,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 他想,应该吧。 往后的岁月里,没有她,失去她,将是毕生之憾,毕生之悔。 “瞳瞳,我们分开吧。” “三遍。”慕以瞳从他腿上起身,转而靠在办公桌上,“三遍了,温望舒,一而再,再而三,这就是极限,你可明白了?” “瞳瞳,我们……” “啪!” 失控。 慕以瞳右手抖得厉害。 这一巴掌,不重,真的不重。 至少,温望舒不觉得疼。 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慕以瞳咬牙,强迫自己站的稳稳的。 居高临下,她睨着他清俊的眉眼,“好了,吃点心吧,嗯?” “瞳瞳。” “还要再来?”慕以瞳怒极反笑,低头和他平视,“温望舒,你有完没完?分开?他妈的以前我求你放过我的时候,你他妈是怎么对我的?始乱终弃可不是褒义词!” “……” “没话说?你他妈当然没话说!你不想放就不放,你想放就放,你把老娘当什么?我是任你搓圆捏扁的那种女人吗?” “……” 冷静了一下情绪,她捏住温望舒的耳朵,“你姨妈逼你了?逼你和我分开?你还真听话啊。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听话。” “……” “你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就算完了!温望舒,你死定了!”她俯身,狠狠往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然后又去咬他的唇,咬住了就不松口,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瞳瞳,对不起,但我们……” “不用说了。”慕以瞳笑出声,“我呢,也不是那种非要跟你温望舒纠缠不清的女人。” 摸着他的脸,她轻声说:“你只要告诉我,离开我,你会过的很好,非常好,你可以娶别的女人,生孩子,和她相伴到老。望舒,只要你说得出,我就放你。” 说得出? 他怎么可能说得出? 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疼的。 双拳在身侧握紧,他逼自己逼到了极点,也说不出一个字。 “呵呵。”慕以瞳拍拍他的脸,拿过点心盒子。 打开,取出一块点心喂到他嘴边,“尝一下吧,我大老远买来的。” 温望舒张嘴,含在嘴里。 她又说:“嚼一下啊,哪有你这样吃东西的。” 他像是一个听话的机器人,跟随着她的指令。 她说张嘴,他就张嘴。 她说嚼一下,他就嚼。 她说咽下去,他就咽。 她问好吃吗,他就点头。 重复重复,一盒点心吃光了。 嘴里很干,非常干。 胃里涨的难受,非常难受。 剑眉一簇,他起身往总裁办里自带的休息室奔进去。 一通狂吐,胆汁都要吐出来似的。 吐完,他狼狈的坐在地上,缓了缓,漱口,走出。 空无一人。 除了桌上的空盒子,没有一点她曾来过的痕迹。 温望舒双腿一软,扶住门框才站稳。 闭了闭眼,他捂住心口,缓缓蹲下身。 原来,心可以这么疼。 他竟然不知。 …… “瞳瞳,我刚才洗过头发了。” “啊?什么?”慕以瞳回过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儿童洗发水,笑了下,“哦,哦,妈妈忘了。” “瞳瞳,你没事吧?” “没事。” “瞳瞳,我擦过沐浴露了,你忘了?” “啊?擦过了?”慕以瞳又放下手里的儿童沐浴露,“那,那我们出去了。” “嗯嗯。” 用大浴巾包裹着肉团子,她抱他出来,放在床上。 洗过澡的肉肉粉雕玉琢,头发柔顺的覆在额上,通身热气,软软香香的,像一只小狗狗。 慕以瞳拿着干毛巾,跪坐在床上给他擦头发。 “瞳瞳,你看上去怪怪的。” “有吗?” “有啊,你怎么了?要跟我说吗?” “唔,妈妈不想说。” “那好吧。”肉肉耸耸肩,“可是你要是实在难受想找人说,你可以跟我说。” “好。”慕以瞳爱怜的亲了亲肉肉的脸蛋,“dear,loveyou!” “loveyou,妈咪。” “姐!” 慕晏晏突然拿着手机冲进来,对上肉肉视线,又赶紧停住脚,把手机背到身后。 “小姨!”肉肉高兴的叫了声。 “肉肉洗澡啦,要睡觉了吧。” “嗯。”肉肉躺下来,揉了揉眼睛,“瞳瞳,你有事就跟小姨去说吧,我自己睡。” “我一会儿回来。”慕以瞳吻了下肉肉白净的额头,给他盖好被子。 一前一后和慕晏晏从卧室出来,她问:“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这,这个。”慕晏晏把手机举给她看,“半个小时前发布的消息,温望舒是不是疯了啊?” 慕以瞳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最新新闻。 温望舒和白洛岚订婚的消息,就在三天后。 “姐,到底怎么回事?温望舒怎么会突然和白洛岚订婚啊,那你和肉肉?” 把手机还给慕晏晏,慕以瞳拍拍她的肩膀,“没事,这婚,订不了。” 她既然这样说,那就是肯定订不了。 只是慕晏晏心里都不舒服,何况是她。 “姐,你没事吧?” “嗯,没事。” “爸爸,爸爸也知道了,你,你要不要和他?” “爸爸在哪儿?” “书房。” “好,你帮我去陪陪肉肉,不要跟他说什么。” “我知道,你去吧。” 不过半个月时间。 从温望舒亲口说和她分开,不过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15天,四九城又要变天了。 只是这个天,变得不是温家和白家,恐怕是温家和慕家。 因为,她将要给温家,给温望舒一个巨大的惊喜。 四九城,温家,第三代,就要回归了。 * 两天后。 夜色初上,街灯霓虹。 肉肉扒住窗户,看向外面,“瞳瞳,我们这是去哪儿?” 慕以瞳温柔勾唇一笑,轻声说:“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啊?真的啊?”肉肉不可思议的惊叫出声,“真的真的吗?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啊?” “真的,我们去找爸爸。”慕以瞳问:“肉肉开心吗?” “开心。” “肉肉开心的话,妈妈也开心。” “妈妈,那我们以后就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吗?” “是啊,我们生活在一起,和爸爸,还有爸爸的家人,肉肉一会儿都会见到的。” “他们会喜欢肉肉吗?”小家伙不安的捏捏肉呼呼的手指,“爸爸会喜欢肉肉吗?” 车子停在温家门前,慕以瞳解开安全带,探身过来拥抱肉肉,“会的,爸爸会非常喜欢你。” 拿出手机,她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然后牵着肉肉的手下车。 刚走到门前,别墅门倏然打开。 温望舒惊愕的看着面前一大一小。 慕以瞳明艳艳粲笑,眉眼弯弯,“嗯,这是我给你生的儿子。” 正文 第148章 我要做,温太太 时间回到那天。 被分手的慕以瞳从温氏走出。 阳光明明柔和到明媚灿烂,照在身上却跟冰刃似的。 她搓了搓手臂,迷茫的望着前方。 “慕小姐!慕小姐!” 身后,有人追上来。 慕以瞳回头,瞧着是个陌生的面孔,穿着制服,应该是前台小姐。 “什么?” “您的包。”前台小姐弯身将已经在地上被拖行了一段时间的可怜包包捡起来,“呀,带子断掉了。” “哦。”慕以瞳接过包,把里面的手机和钱夹拿出来,然后把包递给前台小姐,“麻烦你帮我扔掉。” “扔掉?”前台小姐惊愕的瞪大眼睛,只是带子断了,修好就可以了啊,这可是Prada,目测还是限量款。 “嗯,麻烦你了。”慕以瞳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震惊的前台小姐捧着包楞在原地。 她开车到商场,直奔大牌,一口气买了十几个包包,想了想,又给慕晏晏买了几个。 人家说,女人要是生气,会冲动购物。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没想到,那只是因为不够生气。 塞满了后备箱和车后座,连副驾驶都堆了三只袋子。 载着一车的战利品,慕以瞳返回慕家。 一进门,就让桂嫂和佣人小齐帮着自己一起搬运,慕晏晏早就看完秀回来了,听到声音下楼来,一看这阵仗,吓了好大一跳。 “你抢劫去了?”她快步走过来,拨弄着沙发上的袋子,“这么多?” 慕以瞳豪手一指:“这几个是给你和萍姨的。” “还有我和我妈的?哇!你今天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到底是小女孩,收到礼物就开心到飞起。 “是不是因为今天收拾了白洛岚,感觉特有成就感啊?” “还行吧。” 慕以瞳累了,也不顾那些包多贵重,占了地方就直接推到地上,腾出一块沙发坐下来。 “啧!你当心点,不少钱呢。”慕晏晏撇嘴,把地上的袋子捡起来,“你不正常,冲动购物,但看着又不像是心情好。” 歪着头,小姑娘凑近过来看她的眼睛,“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慕以瞳不耐烦的往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你管我好还是不好,收东西就行了。” “切,关心你一下嘛,好心当做驴肝肺,谁管你。”低嗤几句,慕晏晏左右开弓,拎着自己和妈妈的礼物上楼去了。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挥霍之后的感觉并不是满足,而是更大的空虚。 想到那个让自己变成这样的臭男人,慕以瞳气恼的咬牙。 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只是到底从哪里开刀才好呢? 不往他的最痛处刺下去,恐怕他是没记性。 “天,这干什么呢?” 散步回来的慕毅和盛宛萍一进客厅,就看到了盛况。 慕以瞳站起身,微笑说:“哦,买了点东西,给您的让晏晏拿到楼上去了。” “还有我的?”盛宛萍惊讶,“谢谢。” “不用客气。”慕以瞳耙了耙头发,“小齐,你帮我把这些拿到我房间去。” “好。” “那我先上楼了,有点累。” 慕毅点头,看着她上楼进门,手臂被盛宛萍挽住,“老公,以瞳看上去怪怪的,她从来不会这样乱花钱啊。” “嗯,我稍后问问。” “好,问问她吧。对了,再过一会儿要去接肉肉了,我去换衣服。” “好,我陪你上去。” …… 晚上温望舒来陪舒晓蕾吃晚饭。 其实不想让舒晓蕾亲自下厨,可是她却坚持,当她说不知道还能为他做几顿饭的时候,温望舒觉得一粒米都有千金之重。 咽下去,进到肚子里,就会一直往下坠。 吃了半碗,他放下筷子,沉声说:“姨妈,我和她说了。” 舒晓蕾夹菜的手指一顿,然后抬起头看着他,“说了啊?” “嗯。” “她怎么说?” 温望舒沉默了一会儿,“她很伤心。” 意料之中。 比她更伤心的,是他吧。 舒晓蕾放下筷子,慈爱的看着温望舒,又是那个问题:“恨姨妈吗?” “怎么会。” “望舒,相信姨妈,很快都会过去的。” 温望舒收紧手指,低低“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和慕以瞳联系,依照舒晓蕾的意思,他开始频繁的和白洛岚见面。 不是她,他只要戴上假面即可。 累是累点,但不走心也就还好。 半个月后,他对温家宣布,要和白洛岚订婚。 “订婚?怎么这么突然?”冯暖心下意识看向温成林,果然见他脸色瞬间苍白。 握住他的手指,她对温望舒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洛岚,或许思怡……”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温望舒打断,“就是她了,已经在筹备,三天后。” “你都决定了?对我们也就是个通知。”温成林冷笑出声,“我们算什么?在你眼里算什么?还算个长辈吗?!” 看他又是怒气大发,冯暖心轻声宽慰,一旁坐着的温嘉志情不自禁的看向自己大哥。 跟白洛岚订婚? 大哥没搞错吧? 那以瞳姐呢? 大哥不要以瞳姐了吗? 脑袋很乱,他完全懵掉了。 “望舒,别怪你爸爸生气,这事对我们来说太突然了,一点准备没有。你什么时候和洛岚交往的?交往多久了?感情,感情稳定吗?” 其实对冯暖心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女儿,别人真的无所谓的。 只是温成林这样不喜欢白洛岚,她才迫不得己说上几句。 温望舒勾唇,似笑非笑:“重要吗?” “什么?”冯暖心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温望舒的意思。 什么叫重要吗? 订婚,接着就是结婚,人生大事,怎么不重要? “你问他做什么。”温成林嗤笑,“他根本就是,根本就是……” 根本就是报复罢了! 时刻提醒他罢了。 想来,这里面也有舒晓蕾的贡献。 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温成林拍拍冯暖心的手背,“暖心,你扶我去休息一下吧,我迟早有一天要叫这个逆子气死。” “成林,别这样说话。”冯暖心看了温望舒一眼,扶着他起身,“走吧。” 他们一走,温望舒也要走,温嘉志急急忙忙追上去,在门口拦住他。 “大哥!” 挑眉,温望舒沉声道:“有事?” “我,我,我有事。”挠了挠后脑勺,温嘉志蹙眉问道:“大哥,你,你怎么想的啊?没人,没人逼你这么快就订婚啊。再说,以瞳姐,以瞳姐呢?” 提到慕以瞳,温望舒心脏一疼。 强忍着涩意,他伸手捏捏温嘉志的肩膀,“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 “我不是小孩子。”温嘉志轻声反驳,“大哥,你明明喜欢以瞳姐的,是不是因为爸爸?那应该努力让爸爸接受以瞳姐啊,她那么好,假以时日,爸爸一定会接受……” “不会。”温望舒斩钉截铁,冷然一笑:“不会有那么一天。” “为,为什么啊?” “好了,我走了。”不想再多说,温望舒擦过温嘉志身边离开。 他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萧索孤寂。 心疼他大哥,温嘉志咬咬牙,决定为他大哥做点事情。 “咚咚。”冯暖心端着牛奶,敲门进来。 “嘉志,还在看书吗?” 温嘉志抬起头,笑了笑,“马上就看完了。” “嗯。”把杯子放在桌上,冯暖心摸摸温嘉志的脸,“喝了牛奶就早点睡吧,不要看的太晚。” “好。” “晚安。” “妈妈。” 本来要走的脚步一顿,冯暖心笑着问:“什么?” 温嘉志舔了舔唇,鼓起勇气,“我想跟您谈谈。” “跟我谈谈?”冯暖心好笑道:“好啊,想跟我谈什么?” “您过来这边。”起身挽住冯暖心的手臂,温嘉志拉着她到床上坐下。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好像要说什么天大的事。 冯暖心也不急着去问,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妈,关于我大哥要和白洛岚订婚的事情?” “这个?”冯暖心轻叹,“你也知道你大哥,他向来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你爸爸不太喜欢洛岚,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看起来,这订婚是势在必行了。” “妈,您能不能劝劝爸爸,让他接受以瞳姐呢?” “……你,你说什么?” “妈,以瞳姐真的挺好的,大哥非常喜欢以瞳姐,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啊?” “你,嘉志,你……”万万没想到儿子会和自己说这些,冯暖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镇定好半响,她才轻咳一声说道:“那个,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以瞳了?” “我,”温嘉志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就是,哎呀,妈,我喜不喜欢以瞳姐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喜欢。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呢?以瞳姐到底哪里不好?” 不是她不好,而是她不行。 这其中缘由,冯暖心无法跟儿子解释。 “嘉志,这件事,妈妈没办法,没办法劝你爸爸,你也不要再管了。” “妈!” “好了,嘉志,妈妈累了,你早点睡吧。” “妈,妈。” “晚安。” 从温嘉志房间出来,冯暖心背靠在门板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捏捏眉心,她回到和温成林的卧室。 温成林服了药已经睡下,只是向来浅眠,听到声音就醒了,沙哑着开口:“暖心?” “嗯,成林,吵醒你了?” “没。”从被子里伸出手,他握住冯暖心的手指,“白家那个孩子,和望舒母亲很像。” “什么?”冯暖心惊讶,脸上都是不可思议,“可是,可是我看过望舒母亲的照片。” 那照片上的女人,抱着还是孩子的温望舒,眉眼,轮廓,和白洛岚并无相同之处啊。 “那是因为,因为,”温成林声音略微凝滞,良久才说出来:“那是因为他母亲整容了。” “整容?!” 舒晓晨以为,是自己不够美,所以才留不住温成林的心。 背着温成林,她去做了手术。 可是,爱情本身,无关容貌。 温成林这样一说,冯暖心也明白了什么,“那望舒要和洛岚订婚,是因为洛岚和他母亲长得很像?” 温成林自嘲一笑,闭了闭眼,“除了这点,还能因为什么。他是看不得我安生,故意叫我余生不安啊。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成林,成林,你。”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只能用力握紧他的手。 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样不喜欢白洛岚。 除却别的,愧疚才是主导。 若是要她日日面对一张与慕毅相似的面容,她也会崩溃的吧。 他们,都有自己对不起的人。 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谅解的人。 这是,他们的报应。 *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黑着灯的公寓证明她不在。 温望舒抽了两支烟,这才上楼去。 进了门,一室清冷,估计她这阵子也没回来。 曾经,这里的每一方,每一寸,都堆积满了两人之间甜蜜的回忆。 如今,这些东西,即将被埋葬入土。 拿出手机,他拨出一个号码,“消息,发布吧。” 另一边,刚结束和温望舒通话的吴若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媒体的电话号码。 只要她一个指令,boss和白家小姐于三天后订婚的消息就会传遍四九城。 这事,不是她一己之力可阻止的。 思前想后,她能为慕以瞳做的,也就是这个了。 于是,也算在第一时间,慕晏晏收到了消息。 “爸爸也知道了,你要不要和他?” 慕以瞳淡淡一笑,叫慕晏晏去陪着肉肉,自己去书房找慕毅。 慕毅正在习字,只是心不静,写了几个都不尽如人意。 “爸。” “来了。”慕毅放下毛笔,指着沙发,“坐吧。” 父女两个人挨着身坐下,慕以瞳拿过湿纸巾,给慕毅擦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墨迹。 慕毅看着女儿垂眸安静模样,心中一紧,“想好怎么做了吗?” 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她抬眸,灿笑:“嗯,想好了。” “想好就去做吧。”伸手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发丝。 甚至,不去问,女儿想要怎么做。 他对女儿,全然的信任。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尊重并且支持。 慕以瞳懂爸爸的意思,鼻尖微酸,撒娇的躺在他膝盖上,蜷缩起身体。 “爸爸。” “嗯。” “爸爸。” “瞳瞳,只要你觉得好就好。” 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 两天后。 温望舒订婚前一夜。 先问过温嘉志,温望舒确定在温家,慕以瞳带着肉肉过去。 临下车前,她给温望舒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外面,答应给你的礼物也在。’ 扔了手机,温望舒从楼上房间冲出来。 “望舒?” 冯暖心和温成林正在客厅看电视,冷不防他狂奔下楼,直奔大门口,两人具都一脸惊疑。 气喘吁吁的打开门的一瞬间,温望舒看着眼前一大一小,满目惊愕。 慕以瞳捏紧了肉肉的手,深吸一口气,明艳艳粲笑,眉眼弯弯:“嗯,这是我给你生的儿子。” 儿子—— 轰—— 温望舒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啊!”肉肉吓了一跳,回身抱住慕以瞳的大腿。 慕以瞳也傻眼了。 她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见过温望舒这个样子。 狼狈的样子。 坐在地上,他仰着头,双目猩红,眼珠子瞪圆,像是要爆裂一般。 眼眶周围,隐隐一圈晶莹。 慕以瞳不敢想,那是什么。 那会是,眼泪吗? “他……” 费尽全力,温望舒才吐出一个字,沙哑到根本听不真切。 咽了口唾沫,他咬紧后槽牙,扶住门框,一点一点的站起身,反手带上门。 肉肉悄悄的歪了歪小脑袋,偷看他老爸。 那个小肉团子,那个小精灵,那个活生生,会动,会说话的小东西,是他儿子? 怎么可能是他儿子呢? 怎么可能就有这么一个小东西,是他儿子呢? “慕以瞳!”要不是拼尽全力并且顾念在肉肉面前,温望舒这句低吼会变成咆哮。 但即使这样的压抑,也让慕以瞳不爽。 哼了声,她好整以暇的提醒,“温先生,注意你的态度,不要吓到肉肉。” “吓到肉肉”四个字,就像是一道绳索,将温望舒紧紧缠绕。 吐出一口浑浊的气,他低声道:“我们,谈一谈,我们需要,需要谈一谈。” 说完,他便将视线全然,专注的投射到那个肉团子身上。 儿子。 是他的,儿子。 “好啊,谈吧。”慕以瞳轻快的答应,弯身对肉肉说:“dear,我们走了。” 肉肉点头,又不放心的拉住慕以瞳的小手指,小小的声音问:“他,他跟我们一起走吗?” 没等慕以瞳说话,温望舒急切回答:“一起,我们,我们一起走。” 抿着唇瓣,秀眉微蹙,那个模样,像极了自己。 越看,越像。 温望舒只觉得,心脏柔软的要融化开,颤着手指想要碰他一下,生怕这是个梦。 可是,他不敢。 慕以瞳抱起肉肉走向车子,温望舒疾步跟上,看着那个抱住妈妈脖颈,乖巧趴在她肩上的甜蜜小东西。 不敢多眨眼睛,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打开后座车门,慕以瞳将肉肉放进去,直起身,就见温望舒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弯身跟肉肉商量。 “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他的语气温柔的能够腻出水,比跟自己说话时候更甚。 慕以瞳不想承认,可是真的有些吃味了。 居然吃自己儿子的醋,她也真是够了。 本想着肉肉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答应,她刚想叫他坐副驾驶来,不要真的惊吓到儿子,却不想,听到她儿子说:“可以。” 温望舒如获大赦,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快速的坐进来,关上车门。 慕以瞳暗自翻个白眼,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无视掉了。 启动车子,后面两个人已经聊起天来。 话题由温望舒主导,内容,乱七八糟,质量,不忍直视。 那绝对,是温先生人生中的最大滑铁卢。 从肉肉小盆友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他在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不是傻? 他确定是自己爸爸吗? 嫌弃。 没错,短短十几分钟,温望舒就从这个突然冒出来,说是他儿子的小东西眼睛里看见了嫌弃。 而对象,正是自己。 失落,懊恼,悔恨,焦急,他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控制。 “瞳瞳!”肉肉终于受不了,向他最亲爱的妈妈求救。 慕以瞳忽然心酸,从后视镜里看向儿子,柔声说道:“肉肉,爸爸只是看见肉肉太高兴了。Dear,乖。” 有了亲爱妈妈的安抚,肉肉小盆友冷静了一些,只是挪着小屁股,远离温望舒。 温望舒手足无措。 他没有经验,没有和小朋友相处的经验,更加没有和自己儿子相处的经验。 小东西看上去不算小了,他们错过了多少年,错过了多少事。 “肉肉,你,你今年多大了?” 试着,总算是问出今天第一个比较正常的问题。 肉肉看了温望舒一眼,回答:“6岁。” 6岁! 6岁的话,那就是说,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就有了肉肉是吗? 冷笑,温望舒看着慕以瞳的背影。 好,真好啊。 慕以瞳,你藏得真够深啊。 居然把这个小东西,居然把他的儿子,亲生儿子藏了整整6年! “那,肉肉,你一直在哪儿生活?有没有上幼儿园?” “在F国,我有上幼儿园。”肉肉很骄傲的回答。 F国。 很好,很好啊。 温望舒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好多事情,他都想明白了。 每年都要去F国处理公务是吗? 肉肉就是她的“公务”。 被儿子暴露的这么彻底,慕以瞳也开始心虚,但马上就又把心虚扔掉。 现在,是温望舒对不起她,她才是占上风的那个。 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下。 今天这里,应该是最好的谈事情地点了。 推开车门下车,她把肉肉抱出来。 肉团子抬起头看了看公寓楼,问:“瞳瞳,这是哪儿?” “这是妈妈在外面住的地方,也是妈妈的家。” “哦哦!”把慕家呢,肉肉一直都认为是姥姥姥爷的家,这里是妈妈的家,也就是他的家。 “回家啦!”欢呼一声,他仰起脸,笑嘻嘻:“是不是?瞳瞳。” “嗯。” 慕以瞳摸了摸肉肉的小脑袋,回头。 温望舒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视线沉沉的看着肉肉。 * 打发肉肉去洗手,然后吃水果。 客厅里,温望舒和慕以瞳相对而站。 “你……” “在你问之前,我先回答你吧。” 明艳艳粲笑,眉眼弯弯,慕以瞳用宣布肉肉是他儿子时候一样的神色语气,对温望舒宣告:“我要做,温太太。” 在他即将和白洛岚订婚的前一夜。 她带着他的儿子,告诉他,她要做,温太太。 正文 第149章 生下你的孩子,我很幸福 温望舒用一种慕以瞳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惊疑,有。 高兴,不够。 嘲弄,不完全。 失望,些许掺杂。 “怎么?不行?” “你在,威胁我?”温望舒指着房间方向,那里面,有他的儿子。 她用他的儿子威胁他,娶她。 “如果你觉得是威胁,那就是吧。”抱着手臂,她不在意的耸耸肩,冷冷的笑,“那也是因为温先生,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她把他比作倔驴? 不过,此刻也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慕以瞳,你觉得,你能威胁得了我?”凑近她,他似笑非笑,眼里分明有冰霜。 慕以瞳挺直背脊,镇定自若:“我觉得,能,除非,”顿了一下,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搭上温望舒的肩膀,“你不想要儿子。” “啊!” 随着话落,慕以瞳痛呼一声。 因为他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几乎要把她腕骨折断的力气。 温望舒,怒急。 她想,他更想攥的不是她的手腕,恐怕是她的脖颈吧。 “生气了?”慕以瞳还不怕死的挑衅,往他脸上吹热气,“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劝温先生淡定,毕竟后面更气的事情还有。” “你!”咬紧牙关,温望舒真的恨不得将她直接弄死在当下。 这个女人,该死的女人! 背着他生下儿子不说,现在竟然用儿子威胁他娶她。 “瞳瞳?” 两人正博弈对峙间,突然,身后响起肉肉脆脆的童声。 他已经洗好了手,出来找他亲爱的妈妈吃水果的。 结果一出来,就看见他刚上任的爸爸捏着他亲爱妈妈的手腕,妈妈看上去,好像还有点疼。 “你干什么!” 肉肉怒气冲冲的冲上来,毫不留情的出脚。 小腿肚子挨了一下,温望舒低眸看向腿边的小东西。 这是,这是他儿子在踢他啊! 发现温望舒面上的喜色,慕以瞳翻个白眼,只想说温先生是个M,喜欢被虐。 动了动手腕,她低声道:“还不放开?” 温望舒如梦初醒,急忙松开手。 肉肉拉住慕以瞳的衣服,踮起脚要去看她的手腕。 那里通红一片,慕以瞳哪里敢给他看。 儿子看了,绝对不会原谅他爸。 而他爸得不到儿子的青眼相待,绝对会把一切过错加在她头上。 她不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嫁给儿子他爸。 “没事。”把手背在身后,慕以瞳亲了亲肉肉的小圆脸,“没事哦。” 肉肉蹙着细细的小眉头,十分不高兴的看着温望舒。 “你还是一样没有绅士风度。” 这个梗,慕以瞳不懂,温望舒怎么可能不懂。 他和他儿子,不是第一次见面。 早在F国,他们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当时,他怎么可能想到呢? 怎么可能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肉团子,是他温望舒的儿子呢? 根本不可能想到啊。 他的表现差极了,在他亲儿子面前。 “我……”张张嘴,温先生语塞。 看他在儿子面前吃瘪,慕以瞳乐的要疯了,憋着笑,憋到肚子疼。 可是,他凶不了儿子,还凶不了儿子他妈吗? 薄唇勾起,温望舒对慕以瞳露出一抹你完蛋了的笑意。 只是,他小看了他儿子。 折磨,远远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他儿子不愧是他儿子,只用了简单的两个字,就足够让他吐血,甚至要吐血到身亡。 “叔叔。” 叔叔?! 他叫他什么? 叔叔? 他是,叔叔? “肉肉,我是,我是爸爸。”温望舒舔了下干涩的唇,心焦,急躁的解释。 肉肉挑眉,给了他爸一个算了吧的眼神,转身搂住慕以瞳的大腿,“瞳瞳,我要吃香蕉。” “哦,好。”慕以瞳弯着嘴角,牵着他的手走向沙发。 再看温望舒,已经当场阵亡。 小家伙在他亲爱的妈妈面前就是个甜蜜,贴心,超级无敌乖巧的暖宝宝。 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妈给他剥香蕉皮。 剥好了,慕以瞳递到他嘴边。 肉肉咬了一口,弯着眼睛,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瞳瞳,你剥的香蕉真好吃,特别甜。” “是吗?”慕以瞳知道,他儿子就是专门气他爸呢,她也乐的配合,“那肉肉再吃一口。” “瞳瞳吃,我们一人一口。” “好啊。” 于是,可怜巴巴的温先生就这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母子两人亲密无间的分享一根香蕉。 他眼馋的不是香蕉,而是这份亲密。 那是他目前努力,最想要获得的东西。 比十亿,百亿的合约,更让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多少钱,都比不上他儿子小嘴角扬起的那个瞬间。 这是他儿子。 是他儿子啊。 他要疯掉了,真的。 差不多,也就算了,谁让她心软呢。 香蕉皮扔掉,慕以瞳扒住肉肉的耳朵轻声说了什么。 肉肉嘟起嘴巴,不太愿意的看着他妈。 慕以瞳温柔的挠挠他下巴下面的软肉,“肉肉乖。” 肉肉这才从沙发上跳下来,掰了一根香蕉走向温望舒。 很善良的,没有再用自己的礼貌,叫出叔叔两个字来刺激他爸。 “喏。” 温望舒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黄橙橙的香蕉,那是他儿子给他的! “给,给我的?” 肉肉学着他亲爱妈妈的样子,翻个白眼,心里腹议:不然呢? 这确定是他爸爸? 这么笨的爸爸?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句成语,他学习的时候还不太懂,现在懂了。 又高又壮不算什么,重要是要聪明一些啊,这样的爸爸带出去,会影响他的英明神武。 唉。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就摊上这么一个爸爸了,只能说他倒霉吧。 温望舒可不知道他儿子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只顾着被眼前平常不屑一顾,此刻价值万金的一根香蕉感动到,几乎老泪纵横的地步。 接过香蕉,他声音沙哑:“谢谢,谢谢肉肉。” 肉肉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头,天真无邪的说:“你没吃过香蕉吗?你看上去要哭啦。” “呃。”虽然,温望舒很欠扁,可是儿子也有点…… 怎么说呢? 也是奇怪,肉肉明明是个特别好相处的小家伙,属于自来熟的那种。 怎么唯独对朝思暮想的老爸这么刻薄? 一会儿挑衅,一会儿嫌弃,一会儿鄙夷的。 他这点小聪明,小手段,全用在他爸身上了。 莫不是,越亲近就越故意敌对? 和小男孩越喜欢哪个小女孩,就越欺负她,同理? 起身走过来把肉肉搂怀里,慕以瞳看了眼温望舒,轻声叫:“dear。” 肉肉秒懂妈妈意思,回身抱住她的肩膀,在她颈窝里蹭啊蹭。 就算慕以瞳有半分的脾气,这会儿也没有了。 * 给肉肉洗澡的时候,肉团子已经犯困了。 可是,慕以瞳私心里,不想让儿子就这样去睡觉。 好吧,她承认,她怂了。 她想过温望舒得知,看见,自己有这么大个儿子会很激动,但是不曾想,他会这么激动。 刚才的张牙舞爪,气场全开,凌厉霸道,无所畏惧,那都是在可以随时拿肉肉出来做挡箭牌的情况下,顺利的进行。 一旦没了这个挡箭牌,她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温望舒那个惨无人道的暴君折磨成什么样子,尤其是她隐藏了这么大的事情。 “瞳瞳。”肉团子两只手臂搭在浴缸边沿,没有他的小黄鸭玩具,他就专心的跟他亲爱的妈妈聊天。 “嗯?”慕以瞳一边往他背上撩水,一边温柔的应声。 “那真是我爸爸吗?” “还不相信?”慕以瞳失笑,捏捏肉肉的鼻尖,“你和爸爸长得很像,不是吗?” “唔。”肉肉红着小脸,拱了拱鼻子,拱出一个猪鼻子,把他妈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浴室里,其乐融融。 浴室外,背靠着墙壁,温望舒闭着眼睛。 那笑声,是他儿子啊。 这一切,不是做梦吧。 其实,很想抽一根烟冷静一下。 可是一分钟前,他已经把烟盒扔进垃圾桶里了。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戒烟了。 他儿子必须生活在一个无烟的环境下。 “dear,妈妈跟你说。” “嗯嗯。” “爸爸很喜欢dear,很喜欢很喜欢。”这句话,慕以瞳是很小声的跟肉肉说的,然后又很小声的问肉肉,“dear喜欢爸爸吗?” 肉肉这回连耳尖都红了,支吾了一下,他单手搂住他亲爱妈妈的脖颈,贴上她的耳朵,小小的气声:“喜欢,可是爸爸有点笨。” 笨? 温望舒笨? 堂堂四九城,温氏总裁,温家掌舵人,笨? 嗯,也就是他儿子敢说他笨了。 眼神一闪,慕以瞳点头说:“有点吧,所以dear,你要谅解他一点,欺负他的时候,轻一点。” 肉肉笑嘻嘻,当他不明白他亲爱妈妈的意思吗? 他可是极聪明的啊。 “我知道啦。” “dear真棒。”慕以瞳亲亲他白净额头,“那我们准备出去了。” “好哒。” 用自己的浴巾裹着肉肉,她抱着他出来。 一出来,就被站在门口的温望舒吓了一跳。 “你……” 温望舒的注意力全在那粉嫩嫩,热乎乎,香软软的肉团子身上。 从浴室到床,不过几步的距离。 慕以瞳低头看了眼肉肉,又看温望舒,叹息一声,“你要抱他到床上去吗?” 温望舒闻言,瞬间瞪大眼睛,紧张到双手无处安放,“可,可以吗?” “dear,可以吗?” 肉肉看着他爸,有些怀疑的问:“你不会摔到我吧?” 因为,他发现他爸的情绪很不稳定,目测,手还在抖。 “不会!不会!”温望舒斩钉截铁,手在身侧擦了两下掌心里的汗,伸出双臂,“爸爸不会摔到你,绝对不会。” 肉肉又看向他最亲爱的妈妈,眼神在问:妈妈你确定吗? 慕以瞳轻笑,把他递给温望舒。 肉肉:好吧。 他也没得选择。 就这样,从出生以来,肉团子第一次到爸爸的怀里。 也是,温望舒第一次抱到自己的儿子。 那个瞬间的感觉,美妙到没法用世界上任何的语言,词汇去形容。 他小心翼翼,抱着他此生的珍宝。 手臂不敢动力,怕弄疼了儿子。 又不敢太放松,怕摔到儿子。 就这样进退两难到酸麻。 几步的距离而已啊,可又岂止万水千山。 终于,到了床边,弯身,温望舒将肉团子放下。 肉团子一到床上,就一个翻滚,滚到了被子里面。 只露出一双滴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可爱到犯规。 温望舒蹲在床边,看着他,虔诚无比的看着他。 这么一晚上,他有了儿子,把慕以瞳都抛诸脑后了。 慕以瞳在温先生身后撇嘴,出声对肉肉说:“等一下再睡,妈妈把头发给你擦干。” 肉肉点点头,不小心和他爸对上视线,他爸对他醉心一笑,惑的肉团子浑身都酥了。 等慕以瞳从浴室拿了干毛巾出来,温望舒期盼的看着毛巾,跃跃欲试。 无奈一笑,慕以瞳和她儿子用眼神沟通,打着商量。 肉肉很大度的表示,可以吧。 于是,她把毛巾递到温望舒手边。 温望舒那时候的神情,简直欣喜若狂。 动作温柔,他仔仔细细的给他儿子擦头发。 他儿子的头发很黑,很软,和他一样。 油然而生,自豪之情。 头发擦完,他觉得和儿子应该够亲近了,还想要趁热打铁的哄儿子睡觉。 可惜,肉团子再懂事,也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一睡觉,就要找妈妈,别人不要,爸爸也不行。 再说,这个爸爸还是第一天认识。 “你出去等吧。”慕以瞳对温望舒说了句,马上换来温望舒的瞪视。 奈何,他儿子确实不要他哄。 羡慕的一步三回头,温先生失落的出门去了。 肉肉窝在他最亲爱的妈妈怀里,有个小习惯本来已经改掉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又捡起来。 小肉手扒在他妈妈身前,困倦的打个哈欠。 慕以瞳拍着他的小后背,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的歌,没一会儿就听到肉肉呼吸放轻,绵长。 睡着了。 低头吻了吻他的脸蛋,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给他盖好被子。 不想面对,也得面对,外面还等着一个准备大发雷霆的男人。 呼出一口气,慕以瞳慷慨赴义般的往门口走。 打开卧室门,她一只脚刚迈出来,腰上徒然一紧。 有人伸手过来帮她带上了门,同时她整个人被往上提起,脚尖离地。 “喂!”低叫一声,她往他肩上捶了一下,“放我下来。” 温望舒置若罔闻,直接勒着她往厨房走去。 那里,是距离卧室最远的地方。 只要声音小点,就不会惊动肉肉。 慕以瞳也明白温望舒的意思,既然躲不掉,就不躲了。 厨房门合上,他将她钉在料理台上。 四目相对,慕以瞳看见了他凤眸底燃烧起来的烈火如炬。 “你……” 刚发出一个音,红唇就被堵住。 他的唇在她唇上碾压,含住她的唇啧啧有声。 她的手落在他肩上,然后缠上他的脖颈,柔顺的承受他霸道的亲吻。 “慕以瞳,你该死!” 气喘吁吁的放开她,温望舒和她抵着额头,一字一顿。 慕以瞳微怔,而后淡淡笑开,“嗯,是该死。” “慕以瞳,你真该死!” “嗯,真该死。” “慕以瞳,你怎么能……”他闭了闭眼,大掌落在她小腹上,“什么时候?” 她的手指勾住他后脑上的发丝,打着旋儿玩,“第一次上你床的那次。” “那次?” “嗯。” 那次,确实他们没有做措施。 因为那次,他和她一样,都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有了肉肉吗? 那个小家伙。 生命,如此奇妙。 是了,现在想起来了,第一年,他和她见面并不是很频繁。 中间她也离开过不到半年的时间,是去F国处理关于收购公司的事情,他没有太在意。 竟然,竟然就是那个空档里,竟然就是…… 或许,上天也帮了慕以瞳,怀孕初始,她的孕肚并不明显,也因此得以瞒天过海。 “你,你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生下肉肉吗?” 慕以瞳捧住温望舒的脸,凝着他的眼睛,嘴上说:“有了就生下来,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心里,她却想说,因为我第一眼就爱上了你,生下你的孩子,我觉得很幸福。 曾经,她的世界里,只有不幸。 直到,遇见他。 “怎样?温先生,关于我提出的条件,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扬唇,慕以瞳明艳动人的笑,眉梢上挑:“我要做温太太,我要,你娶我。” …… 白家。 礼服是巴黎定制,昨天傍晚空运到来。 白妈妈帮着女儿换上,不住的赞叹:“我女儿果然是最美的。” 一身淡粉色轻纱,飘飘仙逸。 白洛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今天,她将会和温望舒举行订婚仪式。 接下来,她会成为温望舒的新娘,会为他生儿育女,恩爱一生。 这些,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就这样突然的成为了现实。 “妈妈,我不是做梦吧?”摸着裙摆,白洛岚回头问母亲,“我感觉好不真实,我真的要和望舒订婚吗?” “不是做梦,是真的,当时是真的。”白妈妈握住女儿的手,微笑说:“除了我女儿,还有谁能配得上温望舒?你和他是天生一对。” “妈妈,我,我紧张。” “不用紧张,妈妈和爸爸都会陪着你。”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白爸爸走进来,“准备好了吗?” “快了。”白妈妈回答。 白爸爸走向女儿,轻轻拥抱她,“我女儿真美。” “谢谢爸爸。” 拍拍女儿的手臂,白爸爸说:“差不多就下来,我们要去会场了。” “嗯。” * 温家。 “手机呢?还是不通?” 温成林沉着脸坐在沙发上,问一直不停给温望舒打电话的温嘉志。 温嘉志捏紧手机,“嗯”了一声。 “成林,不要着急。”冯暖心安抚的说道,对温嘉志说:“再打试试看。” “哦。”温嘉志点头,突然,只听温成林说道,“不要给望舒打了。”微微停顿,他看了冯暖心一眼,“给以瞳打。” 正文 第150章 我要明媒正娶,名副其实 “爸?” “听我的,你有以瞳的电话号码吧?” 看了冯暖心一眼,温嘉志点头,“有是有,爸,那个……” “还用想吗?这会儿两个人肯定在一起呢,你给以瞳打,我来跟她说。” “爸。” “啰嗦什么!”温成林很少这样急言令色的和温嘉志讲话,因为小儿子从来没用他操心过。 冯暖心见状,急忙对温嘉志说:“嘉志,快点照你爸的话去做,不要惹你爸生气,快点。” 温嘉志捏紧手机,没办法了,只好找出慕以瞳的号码,拨出去。 没过多久,那边接起,慕以瞳轻柔的女声传来:“喂?” “以瞳姐。”温嘉志刚叫了一声,只听温成林开口:“手机给我。” 这句话,隔着手机也传进了慕以瞳的耳朵里。 “温伯伯吗?” 温嘉志低声说:“我们找不到大哥,我爸要,要我给你打电话。” “嘉志!把手机给我,你还啰嗦什么!” “知道了。”应了声,温嘉志快速说:“我爸要跟你说话。” 慕以瞳笑了笑说:“哦,好啊。” 手机递过去,温成林接过来,放在耳边就问:“温望舒呢?” “温伯伯找他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 他们,果然在一起。 “今天是他和白家那孩子的订婚宴,你让他掂量掂量,到底出不出现。” “这个嘛,”顿了一下,慕以瞳说:“我来代替他跟您说吧。” “你想说什么?” “望舒他,不会去订婚宴了,取消吧。” “什,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你把手机给他!我来跟他说!” “温伯伯,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吧,就这样。”说完,慕以瞳没给温成林再继续说什么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温成林整个人呆住了。 “成林?怎么了?说了什么?” 怒极反笑,温成林将手机狠狠掷在地上。 冯暖心被吓了一跳,脸色苍白,一时不敢说话。 温嘉志也眉头轻蹙,噤声不语。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另一边。 肉肉趴在茶几上,专心致志的拼乐高。 温望舒坐在沙发上,无比专注的看着他儿子。 怎么看,怎么喜欢。 慕以瞳靠在门框上,看着父子两人。 这样恬静的时刻,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瞳瞳。”肉肉拼好了一半,抬起头带着绵绵的小奶音说:“我饿了。” “好,妈妈去做饭。”慕以瞳转身往厨房走。 站在案板前切菜,她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你爸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没回头,她说道。 她知道,他在听着。 手下利落的处理好菜肉,开火,放油,等油开的时候,慕以瞳转过身看着他,“我告诉他,订婚宴取消。” 温望舒唇角抿直,沉眸凝着她,一言不发。 “刺啦!” 菜肉下锅的声音,香味很快出来。 她拿着锅铲翻炒,顺手开了油烟机。 “慕以瞳,你到底要什么?” 良久,阴测测的男声钻进耳朵。 本在不停翻炒的手一顿,她回头,似笑非笑,“你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才问我的吗?” 锅里加水,没过菜肉,盖上锅盖,她朝他走来。 站定在温望舒面前,慕以瞳微微仰起脸,手抬起落在他心口处,“或者,明知故问?不管你问几遍,我都一个答案,我要的,就是做温太太。” 踮起脚,她将唇印在他冰凉的薄唇上,“做你明媒正娶,名副其实的温太太。温先生,这回可明白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很沉,很深。 她笑意晏晏,纤细的手指摩擦着他的下颚,“既然明白了,以后就不要再问了。” “温太太?”冷笑,温望舒捏住她的手腕,“你觉得,你配做温太太吗?” “我不配,谁配?”她挑眉,嘲讽说道。 那样子,该死的自信。 挣脱开他的束缚,她戳着他的肩膀,“不然你缩,你心里还觉得谁比我更适合做温太太?嗯?我有颜有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更重要的是。” 歪头,慕以瞳俏皮眨眼:“我能满足温先生变态秦兽的胃口,在我床上,温先生夜夜醉生梦死,不是吗?” “呵!是吗?” “不是吗?” 文字游戏,没兴趣玩。 温望舒止住话头,倒让慕以瞳心绪浮动。 因为到现在,他也没松口说娶她。 “瞳瞳。” 他们在厨房说话太久,肉肉不放心的过来查看。 他怕他爸欺负他最亲爱的妈妈。 “我在。”慕以瞳越过温望舒,走向肉肉,“怎么了?” 肉肉看了看温望舒,小声问:“瞳瞳,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肉团子小大人一样点点头,拉住慕以瞳的手指,朝她傻笑。 那笑容,晃了温望舒的眼。 什么时候,他儿子也能对他这样笑,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 送走最后的宾客,温嘉志返回会场,白洛岚还坐在那里。 白爸爸已经生气的先走了,只剩下白妈妈陪着她。 因为白洛岚就是不肯走,一定要在这里等到温望舒。 今天,她成了四九城的大笑话。 她永远记得,那些人看她的眼光。 或嘲笑,或同情。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嘉志走上前,低声劝道:“白小姐,你和阿姨先回去吧。” 虽然说出来,会有点残忍,但他还是要说:“我大哥他,他不会来的。” 温嘉志说完,白妈妈立刻用狠毒的眼神看着他,“你们温家欺人太甚!当我们好欺负是吗!这样耍人!是不把我们当回事,当人看吗!” 这话,太难听了。 可是,也是他们理亏。 温嘉志只能听着,不去反驳。 白妈妈越说越来劲,最后就是扬声的咒骂不休。 冯暖心把温成林送上车,回来找儿子,就发现儿子正在挨骂。 爱儿心切,她快步走过来,蹙眉将儿子护在身后,“白夫人这话,过了吧。” “过了?”白妈妈见到冯暖心,态度没有变好,反而气焰更加嚣张起来,“你来的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你们温家什么意思!” 冯暖心睨了白妈妈一眼,满目不屑,“洛岚,今天你就先跟你母亲回去吧,这件事情,我想望舒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是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白妈妈指着冯暖心鼻尖,“但我要你们温家现在就给我们白家一个解释!叫温望舒来!现在就来!” “妈!”终于,白洛岚受不了,大叫出声,“够了!够了!” “岚岚?” “叫他来,羞辱我吗?”揪住自己头发,白洛岚又哭又笑,“我受够了!受够了!我不想见他!永远不想见他!我们走!” “岚岚?” “走!” 拖着裙子起身,白洛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站稳,她咬紧下唇,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往会场外走去。 白妈妈跺跺脚,瞪了冯暖心一眼,急忙跟上去扶着女儿。 她们走了,冯暖心也疲惫的扶住额头。 “妈,还好吗?” 冯暖心拍拍温嘉志手背,轻声说:“我还好,就是你爸爸,你爸爸气的厉害。望舒,望舒也真是,过分了。” 大哥没来,他们心里都明白是因为慕以瞳的原因。 这时候,温嘉志对慕以瞳,又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 “呀……” 拔高的一声惊呼,慕以瞳急急忙忙的捂住嘴巴,剜了身上男人一眼。 “你要弄死我呀。” 她明知道只要她吊着嗓子,咬着尾音说话,那个媚劲儿,是他最最的无可奈何。 偏这会儿,她还这样勾着他。 温望舒邪邪一笑,低头含住她的耳珠,“是谁说能叫我床上醉生梦死的?嗯?” “唔,这里,这里不是床……”慕以瞳吸吸鼻子,拍打着他坚实的手臂,“当心肉肉听见。” 哼了声,他稍稍放过她,抚着她汗湿的发。 慕以瞳猫儿一样申吟,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脑袋拱着他的下巴,“后悔吗?” 他捏着她的手指,不语。 “哟?温先生什么意思?还真的后悔啊?” 他的手落在她心口处,寸寸流连,“有时候我想,你这个小胸膛里,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呢?” 慕以瞳咬着牙,攥住他的腕子,“温望舒,我有没有心,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如今,是真不知。” 不知,就不知吧。 她闭上眼睛,淡声说:“订婚宴已经结束了吧,你的白小姐被你这般羞辱,这会儿定是伤心欲绝。温先生还不赶过去劝慰几句。” “那我去了。” “你只管去。”睁开眼睛,慕以瞳盯着他的凤眸,“反正,流水的女人,铁打的慕以瞳。温太太,我做定了!” 她这般,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为难。 要解释的,何止白家? 温家,还有他姨妈那边,他都要应对。 这个小女人,自作主张的将他所有退路截断,可她又知不知道,他们之间再走下去,未必不是绝路。 难道真的要弄到两败俱伤的收场吗? 曾经,他想过娶她。 那个时候是想,所有的难,所有的苦,所有的痛,他一个人背。 现在,姨妈的回来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嘴,却不能阻止姨妈说出一切。 等到那个时候,鸿沟在眼前,要跨过,何其艰难。 正文 第151章 是我爸爸 “那好,我去了。”温望舒说,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发丝缠绕指尖,“你说,我该怎么哄她?” 慕以瞳怒极反笑,倾身咬住他的唇,咕哝:“你把自己脱光了,躺她床上去,保证她马上消气。” “呵!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 “哦?莫不是温先生对自己没自信?”她哈哈笑,搂住他的脖颈。 “你这话,我可以理解成,你对我的技术很满意吗?” 果然,比脸皮厚,不对,是比不要脸,没人能够比得上温先生。 慕以瞳俏脸红透,蹙眉捶他的肩。 温望舒低笑,大掌包裹了她的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在他手心,那瞬间,视线有些痴痴。 气氛一时静谧,两个人的心情变得很宁静祥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 “妈妈!” 揉着眼睛的肉团子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 彼时,两个人还是纠缠的姿势。 肉肉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很可爱,奶声奶气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慕以瞳真的不想活了。 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还是温望舒镇定了一下,轻咳一声说:“妈妈和爸爸在交流。” “温望舒!” 这个臭混蛋! 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 慕以瞳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 “别动。”他低声警告,然后对肉肉说:“肉肉,你先出去等一下,爸爸和妈妈马上就好。” 肉肉才不听他的,而是看着慕以瞳。 温望舒无奈,只好给她使个眼色。 “咳,肉肉,你,你先出去一下,妈妈马上就好。” “好的。”这回,肉肉很乖,转身出去了,还体贴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两人赶紧分开,慕以瞳哆哆嗦嗦的系扣子,脸真的丢尽了。 等他们出来,肉肉仰着脸说:“妈妈,我要拉臭臭。” “嗯,好。” 前一天晚上,温望舒睡得沙发,今天,他显然没有想再出去睡沙发的意思。 其实,床够大,睡三个人也没关系,毕竟肉肉占得位置小。 等拉臭臭的小家伙出来,温望舒笑眯眯的拍拍床,“肉肉,过来。” 肉肉挑着眉,看着他老爸,眼神在问:什么意思? 温望舒薄唇轻扬,眼神回答他:一起睡啊。 “妈妈?” 他亲爱的妈妈意见呢? 慕以瞳刚被温望舒收拾了一顿,腰酸,腿软。 目测胆敢不站在温先生那边,又可能一顿折腾。 “呃,肉肉,过来吧。” 好吧,既然他亲爱的妈妈发话,那就,一起睡吧。 肉肉躺在中间,左右手边分别是妈妈和爸爸。 一家三口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慕以瞳和温望舒侧躺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挺着圆鼓鼓的肚皮,肉手肉脚,身上散着淡淡的奶香,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能感动的鼻酸。 他是生命的延续。 肉肉歪着头对他亲爱的妈妈做鬼脸,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高兴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温望舒嫉妒的看着母子互动,心里也在期盼有一天,这份亲密也能属于自己。 慕以瞳亲了亲肉肉的鼻尖,柔声说:“睡吧。” 肉肉“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睡着,他动了动小身子,自动变化成小屁股冲着他妈妈的姿势。 能够看见儿子的睡颜,这可乐坏了温先生。 慕以瞳看他似乎打算一夜不睡,就这样看下去的架势,失笑。 蹭了蹭枕头,她闭上眼睛。 这会是,最美好的一夜。 …… 温家。 “啪!” 水晶烟灰缸落地,碎成渣滓。 “成林!” “爸!” “大哥你没事吧?!”温嘉志冲上来,看着温望舒流血的额头,“天!大哥!你还好吧?” 温望舒淡然冷笑,抬手摸了一把,触手黏腻温热。 那抹鲜红,倒是刺眼。 温成林看见他流血,也有点心惊,可是面子上又拉不下来,只能继续板着脸,可是眸底已经掩藏不住关心。 “嘉志,快点拿医药箱给你哥处理下!快点!” “哦!好!”温嘉志听了冯暖心的提醒,急忙去拿医药箱。 温望舒坐在沙发一角,由温嘉志消毒,擦药。 做完一切,温嘉志低声问:“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脑袋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没事。”温望舒冷漠说道。 “他有事?他能有什么事?”温成林嘲讽道:“他的本事大着呢!” 越说越气,胸脯上下起伏,冯暖心见状,赶紧给他抚着背顺气,“成林,好了,好了,也许望舒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够了!你还替他说什么好话!什么事情耽搁?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都知道,必定跟慕以瞳有关。 冯暖心身份敏感,咬着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温成林指着温望舒,“你预备怎么办?要订婚的是你,取消订婚的也是你。白家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这样折损人家的颜面,也太过分了!我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就这点家教!” “白家那边,我会处理。” “当然要你处理!你赶紧给我登门致歉去!请求人家的原谅!再看订婚什么时候重新……” “没有订婚。” 温望舒话落,温成林和冯暖心都愣住。 好半响,温成林“呼哧呼哧”的喘息,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有订婚。”他冷冷发笑,看着父亲,“这不是您想要的吗?您真的愿意看我娶白洛岚吗?” “逆子!你这个逆子!你当这是什么?!过家家吗!” “成林!冷静些。”冯暖心按住温成林的手臂,不解的看向温望舒,“望舒,你这是何必呢?一定要这样气你爸爸吗?” “要和白家订婚的是你,说不订婚就不订婚的也是你!你真当这个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吗!”温成林捏住眉心,声音疲倦,“管不了,管不了啊!我管不了你!随你便吧!随你便吧!你给我滚!” 没有一秒钟犹豫,温望舒站起身,迈步就往外走。 温嘉志咬咬牙,追了上来。 “大哥!” 按住车门,总算是将他拦下。 “你,你别生气。爸爸也是气坏了。白家那边,那边很不满,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闻言,温望舒抬手捏了捏温嘉志的肩膀,“我知道了,回去吧。” “大哥,你那个头上的伤,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他就是担心有脑震荡什么的。 “没事。” “大哥,你,你不订婚是不是因为以瞳姐?” 确实是因为她。 因为她给了他一个不可能订婚的理由。 “回去吧。” 没多说,温望舒弯身上车。 温嘉志看着车子驶离视线,呆站好久才返身回去。 …… “我要吃糖醋排骨。” “好。” “我要吃虾仁。” “好。” “我要喝果汁。” “可以。” “我还要……瞳瞳,你怎么了?” 慕以瞳停住脚步,拉着她手的肉肉疑惑的跟着站住。 顺着她眼睛往前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很高大,很英俊的叔叔。 那个叔叔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亲爱的妈咪。 回过神,慕以瞳明艳艳粲笑,“嗨,晋皓,你怎么来了?” 晋皓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到不像话,“我,我来看,看看你。” 费力的说出这几个字,他看向肉肉。 那个肉团子,眉眼和她有着相似。 更多的是,像另外一个人。 猜测着肉团子的身份时,那个肉团子竟然开口了:“妈妈?” 慕以瞳温柔的低头看着他,对他说:“肉肉,这个是晋皓叔叔,叫人。” 肉肉眨巴眼睛,然后脆生生的叫道:“晋皓叔叔。” 是。 是的。 是她儿子。 是她和温望舒的儿子吗? 最后一个是疑问,答案让晋皓太过痛彻心扉。 他不敢承认。 “我,我……”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这件事情,抱歉一直瞒着你,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才把肉肉接回来。” 晋皓的眼神让慕以瞳心酸。 再三避免,她还是伤害了他。 挠了挠后脑勺,晋皓转过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胸腔一股郁结之气,狠狠的凝结,挥之不散。 她和他竟然有了这么大个孩子。 孩子。 “晋皓,你没事吧?” 慕以瞳伸手碰了一下晋皓的手臂,却被他一下子甩开。 这个举动,让肉肉非常的不高兴了。 他蹙着细细的眉头,抱住慕以瞳的大腿,“妈妈,我们回家吧,回家吧。” 肉肉很少这样闹,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慕以瞳只好把手里购物袋放在地上,抱起他,“肉肉,乖,一会儿。” “回家,现在就回家。”肉肉不干,一口一个要回家。 慕以瞳无奈,只好对晋皓说:“那个,我再约你。” 晋皓苦笑,一言不发。 原谅他。 这个消息的突如其来,对他来说比原子弹的威力还要巨大。 “那我先走了。”把肉肉放下来,她重新拎起购物袋,另一手牵着肉肉。 刚要走,身后就响起一道男声。 “瞳瞳,肉肉。” 肉肉低低呼了声:“是我爸爸。” 那声音,距离稍远,最想听到的人没听到。 倒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晋皓听个一清二楚。 正文 第152章 儿子要,老婆要不要? 爸爸。 此刻这两个字对晋皓来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字眼。 这就意味着,他的阿慕一辈子都不可能和温望舒斩断纠缠。 也意味着,他不可能,一丁点的可能都不会再有。 温望舒迈步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接过慕以瞳手里的购物袋,还算温和的跟晋皓打招呼:“晋总。” 晋皓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忍不住去看牵住慕以瞳手指的小东西。 那是,温望舒的儿子。 是他和阿慕的儿子。 肉肉对上晋皓的视线,往他最亲爱的妈咪身后躲了躲。 这个叔叔,好奇怪。 温望舒勾起唇角,却突然问出一句:“晋总还没吃饭吧?不如一起?” 一起吃饭? 他们跟晋皓? 慕以瞳翻个白眼,饶有兴致的看着某人装,就看着他能装到何时。 “不,不用了。”晋皓拒绝,舔了下干干的唇,他蹙眉退后两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不打扰你们了。” “那好吧,晋总,下次,下次一起吃饭。” “好。”胡乱答应一声,晋皓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慕以瞳见他精神恍惚,不忍又担心。 松开肉肉的手,她快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晋皓呼出一口气,降下窗子,“有事?” 两个字,却是从未有过的语气淡漠。 慕以瞳也没指望这种情况下,晋皓还能维持原来的风度,反而这样能够发些脾气更好。 不在意他的态度,她说:“回去路上小心开车。” 这个时候,关心更似利刃。 晋皓苦笑,不再看她,而是目视前方。 那里,温望舒正蹲着身子,和小家伙说着什么。 小家伙一脸不耐烦,最后索性转过身去。 可是,在温望舒看不见的地方,小家伙的嘴角是轻轻上扬的。 那是多温馨又刺眼的一幕啊。 就这么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上演。 “我没事,我先走了。”升上车窗,晋皓一刻也不想多留,启动车子离开。 我不伤伯仁,伯仁因我而伤。 慕以瞳叹息一声,转身走回父子两个身边。 温望舒平常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自从有了儿子,就变成话痨。 肉肉被老爸烦的头大,看她回来,立刻跟看见救星一般。 “瞳瞳!”往她方向跑了两步,他握住她的手指,往下扯了扯。 慕以瞳弯身,把耳朵凑近过去。 肉肉就扒住她的耳朵告状:“他话好多。” 刮了刮肉团子鼻尖,她抬眸看向几步之外的男人。 傍晚的阳光是一天之中的最柔和,夕阳的余光洒下来是橙黄色。 他唇角挂着浅浅的弧光,眸光如涓涓流水,细腻悠长。 她手边牵着他们的儿子,和他组成的形状是三角。 “瞳瞳?” “嗯?” “你在想什么?” 慕以瞳低头看着儿子,笑意盈盈,“妈妈在想,幸福大抵如此。” “幸福?”肉肉眨巴眼睛,歪着头,模样天真。 她低头和他碰了碰鼻尖,温声说道:“走吧,回家,你不是饿了?” “嗯嗯,回家,我饿了。”肉肉欢呼一声,又去看他老爸。 温望舒走上来,试探着去牵肉肉的右手。 肉团子不好意思的拧巴了两下,被他爸温热的大手牵着的感觉,很好。 既然很好,那就,那就牵着吧。 慕以瞳在厨房做饭,不一会儿,肉肉“哒哒哒”跑进来,仰着脸问:“瞳瞳,我已经两天没见姥姥和姥爷,还有小姨了。” 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她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尖,“怎么?肉肉想他们了?” 肉团子非常严肃的点头,“嗯,我想姥姥姥爷还有小姨,他们一定也想肉肉了。” “那好,吃完饭,我带你回去看他们,好不好?” “好!” 肉肉高兴了,可是有人不高兴了。 慕以瞳抬起头,就见厨房门口,某人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 拍拍肉肉的小屁股,慕以瞳哄他进屋。 肉肉擦过他爸身边往客厅跑,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爸。 温先生受伤,五内巨疼。 治不了他儿子,他还治不了儿子他妈吗? 阔步走近,他将她逼退,困在料理台和自己胸前。 “谁允许你带我儿子走的?嗯?” 慕以瞳冷笑,纤细的手指戳在他肩上,“有一点,温先生似乎忘了,肉肉不单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而且,我们两个比,你猜他会选谁?” 这是个非常敏感且会让温望舒暴怒的话题。 选择题,尤其是儿子的选择题,是他最不愿意涉及的领域。 “慕以瞳!适可而止!”他压低声音,薄唇几乎贴在她唇上,“谁又允许你做什么该死的选择!” “哦?”她眨巴眼睛,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投下一圈阴影,像是小铺扇。 吐气如兰:“温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懂。儿子要,老婆要不要?” 一次次的试探,她要的就是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惜,温望舒就是不给。 她恼,她怒,她更急。 她想知道,这个答案到底哪里难了? 都到了如此境地,他为何就是不肯松口? “温望舒,把你真心拿出来。”她的手贴上他的心口,“到底怎样,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瞳瞳……”他蹙眉,忽而声音沙哑。 退后两步,转过身背对着她。 慕以瞳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脸贴在他背上,“望舒,我也是有耐心和底线的,你也不要挑战我,不然……” “不然怎样?”他握住她在自己腰间打结的手,“嗯?” “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或许,那不是你想看到的。” 良久,他转回身,“好了,做饭吧,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去。” …… 送完慕以瞳母子两人,温望舒驱车去了香榭。 这两天,他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大惊,太多事情需要处理,姨妈这边,也就没过来。 舒晓蕾从新闻上面知道了订婚宴取消的消息,没有急着去向温望舒求证,就是知道,他会亲自过来和自己解释。 只是没想到,晚了两天。 开门看见温望舒,舒晓蕾微笑说:“来了。” 看见姨妈,温望舒就觉得心虚非常,“嗯”了一声,他进门将门关上。 “坐啊。” 见他僵站在那里,舒晓蕾失笑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别别扭扭的?” “姨妈,订婚的事?” “我知道了,新闻上看见的。” “抱歉。” 舒晓蕾嘴角笑意未曾收起,就这样柔柔的看着他,“望舒,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没有去订婚宴?和洛岚那孩子闹不愉快了,还是因为,” 顿了一下,她问:“还是因为以瞳?” “姨妈,我没办法和白洛岚订婚,以后,也不会和任何人。” “哦。”淡淡应声,舒晓蕾想了一下说:“那就是因为以瞳了。望舒,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你没忘记吧?” “没有。”咬着牙,温望舒苦涩说道。 舒晓蕾点点头:“那就好。虽然以瞳确实是无辜的,但她妈妈不是。你娶她,就是娶仇人的女儿,你有信心和仇人的女儿生活一辈子吗?你疼她,宠她,爱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母亲躺在冰冷的地下,是什么感受?” 姨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剜温望舒的心。 可是,又能怎么办? 比起剜心之痛,失去她和儿子,会更痛。 可现在,还不是把这些说出来的时候。 姨妈可能会受不了。 她一直以为他们可以分开,要是知道慕以瞳生了肉肉,对她来说,绝不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但,他又万万没想到—— “铃。” 门铃声突然响起。 除了他,谁还会来? 舒晓蕾一怔,也是和温望舒同样的想法。 看见姨妈表情,温望舒就知道这个人,不管是谁,都在姨妈的意料之外。 那么也就是说,姨妈也不知道是谁来了。 “我去开门。”温望舒起身走向玄关。 门打开,他倏然愣住。 “你!” 慕以瞳看见他也是惊讶。 “你也在。”随后,她便镇定下来,弯唇笑着说。 “你疯了!”温望舒看着她手里牵着的肉肉,死死握紧门把手。 舒晓蕾没听见后续动静,不禁疑惑的走出来查看。 “望舒,是谁?” 温望舒急忙将门合上,“没,没谁。” “望舒?”舒晓蕾看他脸色苍白,才不相信门外没谁。 走过来,她淡声说:“让开。” “姨妈。” “望舒,让开。” “姨妈,真的没……” “望舒!”声音冷了些,舒晓蕾不容拒绝的态度强硬。 温望舒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 舒晓蕾握住门把手,猛地将门打开。 那个小精灵,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闯入她的眼底。 “他,他……” 几乎立刻,她就猜到了小精灵的身份。 心口骤然大疼,舒晓蕾受惊又犯病,捂住心口倒了下去。 “姨妈!” “舒阿姨!” 温望舒和慕以瞳同时冲过来。 “姨妈!姨妈!”温望舒急叫,朝慕以瞳吼:“打120!快!快!” “哦!哦!”慕以瞳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电话打过去,只听温望舒冷嘲的声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正文 第153章 温太太是吧,我成全你 “什,什么?”慕以瞳看着温望舒,愣住。 温望舒没再继续说,弯身抱起舒晓蕾就冲向电梯。 慕以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肉肉叫了一声扑上来。 “妈妈?妈妈?” “没事,没事。”抱住肉肉,她不知道是在安慰肉肉还是在安慰自己。 没事,一定没事的。 一定要,没事。 如果舒晓蕾有什么事,她不知道温望舒会怎么样。 “肉肉,我们,我们也去,我们去找爸爸。” “不要!”肉肉尖声拒绝,腮帮子气鼓鼓的:“我不要去!” “乖。”舔了下唇,慕以瞳皱着眉哄他:“刚才那个就是你,就是你姨奶奶。她生病了要去医院,我们也过去看看,好不好?肉肉。” 肉肉是个讲理的孩子。 果然慕以瞳这样说完,肉肉的表情好了一些,不过他还是记着刚才。 “妈妈,他凶你。” “爸爸只是太着急了,姨奶奶晕倒了,爸爸很害怕,所以……爸爸不是故意凶妈妈的,妈妈不生气。” “真的?” “真的,好了,肉肉,没时间再说了,我们快点去,好不好?” “好吧。”肉肉点头,用自己微薄的小力量扶着慕以瞳起身,两人牵着手,也跟着奔向电梯。 * 医院。 手术室亮着红灯,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温望舒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 他转过头,就看见慕以瞳和肉肉。 “怎么样?舒阿姨怎么样?” “在里面。”温望舒回答了一句,语气很冷。 慕以瞳知道他怪自己。 要不是她带着肉肉突然过去,也不会引起舒晓蕾发病。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怎么会想到舒晓蕾看见肉肉不是开心而是受惊过度。 这样的反应,也让她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究竟,她和温望舒之间的阻隔是什么?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 舒晓蕾,冯暖心,温成林,甚至可能温望舒也知道,但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真相,到底有多让人难以承受? “你怪我?” 沉默良久,慕以瞳才问出这句话。 温望舒看着她,凤眸里沉冷似冰,“我只是想知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是!”慕以瞳咬牙,怒急回答,“我就是迫不及待!怎样!” “你!”失望又嘲讽,他摇头,“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她想啊,把自己变成这副鬼德行! “温望舒,你……” “坏人!” 让两人惊讶的,是肉肉突然指着温望舒吼了声。 小小的孩子拼尽全力也没有特别大声,但是,这两个字,就跟插进温望舒心脏里的冷箭没什么区别了。 “肉肉?” “你欺负我妈妈!”肉肉觉得光说不够,还上手了。 小拳头砸在温望舒身上。 外伤不够,内伤彻底。 “肉肉,肉肉别这样。”慕以瞳惊了一下,急忙抱住他,“你怎么了?别这样,这是爸爸。” 后面这句,她柔声对小家伙说。 谁知道小家伙气急,出口就反驳:“不是!他不是我爸爸!他欺负妈妈!” 转身,肉团子抱住慕以瞳的脖颈,“不要他!妈妈!我们走!不要他!” “肉肉?” “哇!” 更加没想到的是,肉肉居然大哭起来。 这可吓坏了慕以瞳。 她还没见过儿子哭的这么撕心裂肺过。 “肉肉别哭,别哭。”儿子哭,她也红了眼睛,心疼死了。 温望舒看着母子两人,疲倦的扶住额头。 “温太太是吧,我成全你。” 他对慕以瞳说,“我成全你,温太太的名,我给你,你满意了。” “温望舒,你就是个混蛋!”慕以瞳拍着肉肉的后背,一字一顿:“成全我是吧?好啊,温望舒,不想好好的,就抱着一起折磨到死吧,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绝不会!” 说完,她抱着肉肉大步离开。 直到他们母子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温望舒才双腿一软,跌坐在身后椅子上。 抬起手臂盖住眼睛,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三个小时的手术结束,舒晓蕾转移到加护病房观察。 医生告诉温望舒,“舒女士已经正式进入到人生的最后阶段,千万不要再给她什么刺激,尽量让她保持身心愉悦,毕竟,” 顿了一下,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能为她做的,不多了。” 准确的说,是没有什么能够为她做的了。 他对不起姨妈。 姨妈唯一想要他做的一件事,也是为了他的一件事,他无法做到。 * 走出医院,把肉团子放在地上,慕以瞳蹲下来,摸着他哭红的眼睛。 “肉肉。” 肉肉瘪着嘴,努力将还要流下的眼泪憋回去。 那小模样,看的慕以瞳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你呀。”她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想妈妈带着你走就直说,为什么要哭呢?” 亲爱的妈咪给了他一个台阶,小家伙哼哧哼哧,反而不好意思了。 短粗的小胳膊搂住慕以瞳脖颈,肉肉很认真的说:“妈妈,谁都不能欺负你,谁欺负你,肉肉就打他。” “那是爸爸。” “他不……” 话说到一半,肉肉把剩下的一半咽了下去。 “刚才肉肉那样说,爸爸会伤心。” “可是他欺负妈妈。” 这是肉团子唯一也是最在乎的事情,“肉肉最爱妈妈。” 好吧,这样的甜言蜜语,没有一个妈妈能够免疫。 慕以瞳弯唇笑起来,吻他的脸蛋,“妈妈也爱肉肉。” “比爱爸爸还要爱吗?” “嗯,妈妈最爱肉肉。” 肉团子欢呼一声,往她颈窝里蹭啊蹭,拱啊拱。 慕以瞳拍拍他撅起来的小屁股,抱起他,“我们去看姥姥姥爷还有小姨好不好?” “好耶!” 慕家。 慕晏晏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哈密瓜,看着他们回来,她立刻扔了哈密瓜冲过来抱肉肉。 “小姨!”肉肉腻在她怀里,“咯咯咯”的笑。 慕晏晏反复亲他的额头,嗅着他身上奶香,“想死我了,你都不想小姨吗?” “想,肉肉想小姨。” 小家伙一用撒娇的语气说话,慕晏晏就心软的不能再软。 慕以瞳脱了外套,问:“爸和萍姨呢?” “楼上。” “我去找姥姥姥爷!”肉肉说了声,就往楼上冲。 慕晏晏这才问慕以瞳,“你怎么带着肉肉回来了?温望舒那边怎么样?” “没怎么样。” “看你表情,可不像是没怎么样。” “我刚才带着肉肉去找他姨妈了。” “然后呢?” “他姨妈被当场惊得犯病了。” “我去!”慕晏晏张大嘴巴,“温望舒生气了?” 慕以瞳耸耸肩,冷笑道:“嗯,生气了。” …… 天亮之后,舒晓蕾从加护病房转移到VIP病房。 医生说,再有一两个小时,她就能醒过来。 温望舒一直守在这里,守在舒晓蕾身边。 上午10点多,她醒了。 “姨妈?姨妈?” 听到有人叫自己,是很熟悉的声音。 舒晓蕾慢慢转过头,温望舒的脸映入眼底。 几乎是立刻,她想到了什么。 “望舒,望舒。” 手抬起,被温望舒握住,“姨妈,我在,我在。” “他,他是,那个孩子是……” 唇角抿直,温望舒剑眉紧蹙,轻声问道:“姨妈,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他在,转移话题。 舒晓蕾闭了闭眼,握紧了他的手,“那个孩子,是不是?” 如何隐瞒? 不能隐瞒。 他点了点头。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7年前。” 好半响,她默默的笑起来。 孽缘。 还真的是孽缘啊。 “我,我累了。” 说这么多话,已经耗费了舒晓蕾不少体力。 她呼出一口长长的气,闭上眼睛。 温望舒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掖了掖被角。 走出病房,走向吸烟处,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有烟。 是了,他已经决定戒烟了。 自嘲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拨出了一个号码。 本来以为,要打好几次,她才会接。 没想到,一次,她就接了。 只是接了也不说话。 “姨妈醒了。” “……” “她问起了肉肉,我告诉她了。” “……” “我暂时要留下来照看她,这几天可能不能去找你和肉肉。” “……” “帮我和肉肉说对不起,我昨天吓到他了。” “……” “等姨妈好一点,你带上肉肉,我们一起回温家一趟。” “温望舒。”终于,慕以瞳开了口。 温望舒屏住呼吸,听着她在那头问自己,“你以前想娶我,是真心的吗?” “……是。” “你现在不想娶我,也是真心的吗?” “……是。” “我知道了。” 这一切是她用肉肉换回来的。 后悔吗? 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呢? 因为她爱他是真的。 肉肉也需要一个爸爸。 他们,必须在一起。 “最后一个问题。温望舒,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带着肉肉去找你,你会去订婚宴吗?” 正文 第154章 慕以瞳撇嘴让他抱抱 他会去吗? 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曾经在心里问过自己。 那就像是一场试炼,他在试炼自己生命之中能不能没有她,真的没有她。 和失去她相比,得到她以后的为难,到底哪一个更痛苦呢? 慕以瞳还在等,等他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说重要也不重要,因为结果已经有了,他没有去订婚宴。 可是真的放任不去理,始终是她心里一个叫做结的东西。 反正都到了这样的境地,索性就把一切剖析开。 生死,她要个明白。 “不会。” 良久,他低声回答。 他不会去。 是的。 他不会去。 “嗯。”应了声,慕以瞳将手机挂断。 手机扔在床上,她抱着膝盖看着窗外。 阳光是一天之中的最恰好。 照亮了她周身的黑暗。 一步一步,踏着荆棘也好,什么都好,她要往前走。 “咚咚。” “进来。” 来人是盛宛萍,慕以瞳从床上下地站好,轻声叫道:“萍姨。” 盛宛萍微微颔首,走上前来,“你今天没去上班,是身体不舒服吗?” 何止今天,她几天没去了。 许平川没打来电话,估计是没什么事,再说还有慕晏晏,要是有事,她早就咋呼了。 什么时候开始,远扬已经不在她心里占有重要地位呢? 又或许,以前是她自以为重要,绝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舍弃。 可到头来,也就那样罢了。 耙了耙头发,慕以瞳笑了笑说:“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犯懒。我爸呢?” “送肉肉上幼儿园去了还没回来。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嗯,没有,我收拾收拾,也该去远扬看看。” 盛宛萍闻言,急忙解释:“别是我说了你才要去,要是不想去,就在家里待着,我就是,就是……” “萍姨。”打断她的解释,慕以瞳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我明白的,我没有多想。其实我有几天没去了,今天应该去了。” 听她这样说,盛宛萍松了一口气,“那你收拾吧,我先出去了。” “好。” 远扬。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慕以瞳迈步走出。 许平川看见她,惊讶迎上来,“慕总。” 点了下头,她推门进了办公室,边走向办公桌边问道:“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没有。” “那就好。” “对了,寰宇那边有约,我正想过会儿给你打电话。” “宋连城吗?” “是。” 好久没见他了,这阵子没太关注花边新闻,那就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呢。 不过想来,宋先生过得一如既往的滋润,突然邀约,想必也是有合作要谈。 “给他回话,说我今晚就有时间。” “是。” 许平川颔首,准备退出办公室,走之前,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慕总,你没事吧?” 慕以瞳耸耸肩,不在意的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 环境很好的餐厅,红酒香醇,牛排熟度适中,角落还有个弹钢琴的女孩子,只是这次不是白裙而是黑裙。 宋连城眸子青睐,摇晃着手里高脚杯,笑着开口:“你不专心。” “什么?”慕以瞳回过神,疑惑的看着他,“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放下酒杯,宋连城捂住心口做了个心塞状,“慕小姐,好歹我也在四九城数得上名头的,和我吃饭,就这么无聊?” “无聊。”她想也没想的回答。 宋连城讶然瞪大眼睛,又听她低低笑着说:“好了啦,逗你的。和宋先生吃饭怎么会无聊呢?” “骗谁,从坐下到现在,你发了多少次呆了?要不要我给你数数?” “哟,是我不对。”慕以瞳端起酒杯,笑意深深,“我罚酒可以吗?” 宋连城探手过来握住她的腕子,叹息:“算了,我和你玩笑呢。” “我也和你玩笑。”她俏皮眨眼,“你当我真的喝吗?” “……” 摇头失笑,这个小女人啊。 “我会发呆,还不是宋先生没有说点引起我兴趣的事?找我出来,不是真的光是吃饭吧?” “想关心你一下,前两天温望舒要和白洛岚订婚,后来又没有出席订婚宴。” “原来宋先生也会打听八卦?” “别人八卦也就算了,你的八卦,打听了也是因为关心你啊。” 这话,有真有假。 慕以瞳乐的相信全部是真,此刻的心情,不适合跟谁虚与委蛇。 “嗯,他没去订婚宴是和我在一起。” “你们,要定下来了?” “连城,太多了,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宋连城微怔,然后笑起来,“好,好,我不问了。” “说真的,你找我,”端起酒杯抿了口,慕以瞳歪头看着他,“到底什么事?” “我准备接一单大的,只是寰宇独自承担可能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想找远扬合作。远扬和寰宇本来就是战略合作关系。” 说到这里,慕以瞳也就全部明白了。 寰宇不够,加上远扬,还是不够。 但要是再有温氏,就另当别论了。 宋连城哪里真的关心她和温望舒怎样怎样,不过看她如今背后可还有温望舒支持。 还是那句老话,看人下菜碟。 “不如具体说说?” 这就是有戏。 宋连城勾唇,“好,是这样的……” 从餐厅出来,宋连城问慕以瞳:“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用。”她捏捏眉心,“我想走走。” “这么晚了?”不放心,他扶住她的手臂,“还是上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挣脱开宋连城的手,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我想走走,走累了就打车。” “你确定可以?” “嗯哼。”她朝他摆摆手,转身就往另一边走去。 宋连城看她走的稳健,再说晚上也没喝那么多酒,应该是没事。 走向自己车子,他弯身坐进去,吩咐司机开车。 * 温望舒从住院大楼出来,脚步顿住。 一眼过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可是,又怎么可能看错人。 她的身影,早就是印刻在他心底,不可磨灭的那种。 长椅上,脱了高跟鞋,慕以瞳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着。 长发披在肩头,从后面看去,极美。 像是遗落凡间的可爱仙子。 温望舒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双手搭在她身侧的椅子上。 慕以瞳眨巴眼睛,眯着眼睛笑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他说完,剑眉一簇。 因为,闻见了她身上的酒味。 “喝酒了?” “唔。” “和谁?” “连城。” 宋连城,很好,他记住了。 “喝了多少?”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颊上,缓缓游弋。 慕以瞳顺势把脸埋在他掌心,咕哝:“两杯。” 两杯的话,不至于醉成这样,“你和他喝了两杯,自己喝了多少?” 她突然“嘿嘿嘿”笑起来,蹭了蹭他的手掌,“你怎么知道我自己又喝了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温望舒叹息,坐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她乖巧的依附他,掰着手指头告诉他:“我喝了十个手指头哦。” “为什么喝酒?” 慕以瞳捶捶脑袋,“不想说,望舒,我不想说。” “好,那就不说。” 吸吸鼻子,她在他怀里仰起脸,凝着他俊美的眉眼,“你姨妈好点了吗?” “嗯。” “她哪里不舒服呢?很严重吗?” “嗯。” “严重?”瞪大眼睛,慕以瞳坐直,双脚落在地上,“真的严重吗?” 温望舒看着她白嫩嫩的脚掌,弯下身,把鞋子捡回来。 先用手掌将她脚底的灰尘擦掉,然后一只脚一只脚的给她穿上。 慕以瞳低头看他动作,轻轻弯了嘴角,趴在他后背上,“望舒,望舒。” “嗯。” “你姨妈到底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 他回答的还真是干脆。 慕以瞳气恼,往他肩上捶了一下,“不说拉倒。” “嗯,拉倒。” “你!” “起来,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细细的眉头蹙的能够夹死蚊子,“我不回去。” “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走,我送你回去。” “那你还生气吗?” “嗯。” 慕以瞳撇嘴,伸出手臂让他抱抱。 温望舒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她就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望舒,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望舒,你为什么不想娶我呢……” “望舒,我们结婚吧……” 她一直在嘟嘟嚷嚷,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说这几句话。 温望舒把她抱进车里,安放在副驾驶,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往她红唇上吻了一下。 …… 冯暖心接到慕以瞳电话的时候,惊讶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竟然会约自己,竟然主动约自己。 可是冷静下来,她也猜到她约自己是想问什么。 火锅店,冯暖心过去的时候,慕以瞳已经自己点了一桌子菜肉,正吃得香。 “来了,请坐。”看见她,她抽空抬起头说了句,继续往嘴里填东西。 看上去,好像很饿的样子。 冯暖心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推到手边,“慢点吃,当心烫。” 慕以瞳捏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抬眸看向她。 正文 第155章 哄儿子 “怎么了?”冯暖心微笑问道。 刚才还很饿,现在倒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慕以瞳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温夫人,突然约您出来,没有耽误您的事情吧?” 如此客套又疏离的语气,旁人怎么可能想得到,她们是母女。 可是对她们来说,并不会觉得别扭,反而,这是最舒服自然的相处方式了。 “不会。” “那就好。”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慕以瞳轻声说道:“约您出来,是我有个问题想要当面问您。” 她这样认真严肃的语气,让冯暖心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已经有所预感,那个问题,肯定不会简单。 “问吧。”脸上还是那样温柔的微笑,冯暖心说道。 “我不能嫁给温望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果然,不简单啊。 怔了一下,冯暖心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这个问题,我以前说过,我没办法忍受和你,和你同在一个屋檐下,我觉得别扭。” “真正的原因。”冷冷发笑,慕以瞳一字一顿,眼神盯紧了冯暖心,“我要听真正的原因。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的目光那样咄咄逼人,冯暖心只能闪躲着,望向别处,淡声说:“没有别的原因,只有这个。” “呵!”嘲讽一笑,慕以瞳也不再问下去。 对方不想说,就算自己怎么问,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沉默相对而坐,良久,冯暖心转回头,看着她,“以瞳,你和望舒,就当我求求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最后受伤害的,是他们两个人。 而且,她越来越看不懂温望舒。 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难不成,真的要娶以瞳吗? 他真的可以接受吗? 从火锅店出来,温家的司机在等冯暖心,慕以瞳也没有开口说要送她。 两人就此告别,各往两个相反方向。 走着走着,冯暖心忍不住回头去看慕以瞳,她正打开车门要上车。 “以瞳!” 那个瞬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叫出口。 慕以瞳背对着冯暖心,最终还是没有回头,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冯暖心愣在那里,直到司机出声提醒道:“夫人,走吗?” 她回过神,自嘲一笑,“走吧。” 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之间。 * 慕家。 还没等进客厅,就听到阵阵说笑声。 笑的最大声的就是慕二小姐和肉肉。 这两个宝贝,俨然成为家里的开心果。 “瞳瞳!” 肉肉第一个发现她回来了,小粗腿一迈就跑过来。 慕以瞳弯身将他抱住,亲了亲他肉呼呼的小脸蛋。 肉肉鼻子灵敏,嗅到她身上味道就问:“瞳瞳,你吃了火锅吗?你身上有火锅的味道呢。” “嗯,肉肉是小狗鼻子。”捏捏他的鼻尖,她笑道。 小家伙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搂住她的脖颈撒娇的蹭啊蹭。 那样子,引得身后慕毅,盛宛萍还有慕晏晏都跟着笑起来。 不知道,温成林和冯暖心要是知道有肉肉这么个宝贝存在,会是什么反应? 也会像慕毅和盛宛萍一样,疼爱肉肉到骨子里,心坎上吗? “你想什么呢?” 慕晏晏出声,将她拉回到现实世界。 “没什么。”摇头,慕以瞳牵住肉肉的手走向沙发。 肉团子很骄傲的把自己刚刚拼成的乐高给慕以瞳展示。 得到最亲爱妈咪的夸赞,他高兴的在盛宛萍膝盖上打滚,惹得盛宛萍往他头发上亲了好几口。 在慕毅身边坐下来,慕毅拉住她的手,低声问:“瞳瞳,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有吗?没有,我可能是累了吧。”挤出一抹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累的话就上去休息吧,早点睡。女孩子不要熬夜,多睡一会儿。” “嗯,那我上去了。”点点头,慕以瞳站起身,“肉肉,妈妈上楼了,你呢?” 肉团子正拆开一个新的乐高,听到亲爱的妈咪这样问,他看看乐高,又看看慕以瞳。 “瞳瞳,你需要我陪你吗?” 慕以瞳明白他还没有玩够,笑着说:“不用。” “那我想再和小姨玩一会儿,这个船是小姨喜欢的,我拼好了送她。” “肉肉最好了!”慕晏晏扑过去抱住肉肉,一顿狂亲。 “好,那我先上去。” 一步一步上楼,欢笑声还在身后。 如果以后,她能够生活在这样的笑声里,那该多好。 …… 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肉肉从滑梯上下来,就听到身边的小女孩子说:“肉肉,有个好漂亮的叔叔在那里。” “在哪儿?”顺着女孩子手指看去,肉肉板起小脸。 儿子看过来了! 温望舒顿时紧张,手脚都僵硬,抬起手,他尴尬的笑着挥了挥。 然后他儿子拱了拱小鼻子,别开头,选择无视。 看来,儿子还在生气啊。 扶住额头,他想了想,决定去买个玩具哄儿子开心。 小孩子,不是都喜欢玩具的吗? 想到就去做,温望舒转身就走。 肉肉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偷偷回头张望,哪里还有人? 走了? 他爸走了? 于是,小家伙更加气恼。 下午慕以瞳亲自来接他,发现小家伙不太开心的样子。 和老师再见,她牵着肉肉的手走出幼儿园,“怎么了?肉肉,心情不好?” 肉肉小大人一样耸耸肩,回答:“没有。” “可我看你心情就是不好啊。”慕以瞳说着,蹲到他跟前,抱住他肉呼呼的腰身,“告诉妈妈,为什么不开心啊?” “没……”刚说了一个字,越过慕以瞳的肩膀,肉肉看见了往这边走的那抹高大身影。 是他爸! 眼神顿时一亮,又迅速的收敛,可还是没有逃过慕以瞳的眼睛。 回头一看,正好温望舒走到眼前。 “肉肉。”温望舒温柔的叫了一声。 肉团子哼了声,傲娇的别过小脑袋瓜不理人。 温望舒尴尬的拧了拧眉毛。 见状,慕以瞳只好解围:“你手里是什么?” 经过提醒,温望舒才想起来,“哦,这是给肉肉的。” “给肉肉的啊。”故意提高了些声音,慕以瞳笑着问:“这是什么啊?” “巴斯光年。” “巴斯光年?肉肉不是最喜欢巴斯光年了?” 肉团子才不是傻,看出来亲爱的妈妈和爸爸是一伙的,撇撇嘴,他小小声的嘟嚷一句:“我才不喜欢。” “不喜欢的话,那就扔掉喽。” “别扔,别扔。”到底是小孩子,肉肉一把抢过温望舒给他买的巴斯光年,小心翼翼抱住,“妈妈,你不是说不能浪费吗?” 慕以瞳忍笑,点了下头,“是啊,所以肉肉就算不喜欢巴斯光年,为了不浪费,就留着吧。” 肉肉鼓着小腮帮子,很勉为其难的应许:“那就留着吧。” 儿子收下礼物,脸色也好了些,温望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趁热打铁,他摸了摸儿子头发,温声问:“肉肉,我们今天去看爷爷,好不好?” 一听要去看爷爷,肉肉第一反应就是问他亲爱的妈咪,“瞳瞳,你去吗?” 慕以瞳看了温望舒一眼,说:“去的,妈妈陪肉肉一起去。” “那就去吧。” 有妈妈陪着,就可以去了。 路上,温望舒开车,肉肉和慕以瞳坐在后座。 上了车,肉肉就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爱不释手的抱着巴斯光年。 那个满足的小模样,看的温望舒心软不已。 只要儿子开口,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 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小东西,温成林的反应和当初温望舒刚看见肉肉的时候差不多。 冯暖心在一边已经傻了,身子一软,幸好温嘉志一把扶住她。 而温嘉志也是一眼不眨的盯着肉肉,仔仔细细的从他身上寻找。 其实,都不用刻意寻找,他的眉眼,和他大哥如出一辙, 也神似以瞳姐。 毫不用怀疑,这是他大哥和以瞳姐的孩子。 “你,你刚才说,”温成林声音都是颤的,努力了很久,才能问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刚才说,他是,他是谁?” 肉肉害怕这种氛围,早已经躲到慕以瞳身后。 这时,温望舒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看着他爸的那只大手掌,犹豫了一下,才怯怯的,慢慢的,将自己肉呼呼的小爪子放上去。 那一刻,温望舒的心都酥了。 如待珍宝般的握住那只肉呼呼爪子,他牵着肉肉往前走了两步。 肉肉不安的回头去看他亲爱的妈咪,慕以瞳对他笑了笑,他才放心的跟着他爸。 “他是我儿子。” 儿子? 那就是,他孙子? 他有孙子了? 还这么大了? “以瞳,这到底……”冯暖心出声。 就算肉肉就在眼前,她还是不敢置信。 “到底怎么回事?” 慕以瞳淡淡一笑,“就是这么回事,我给温望舒生了个儿子。” “天!”捂住嘴巴,冯暖心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你。”温成林从沙发上站起身,向肉肉走过来。 站定在肉肉跟前,他弯身,看着这个小东西。 孙子啊,这是他孙子。 “嗯,和望舒小时候一模一样。” 正文 第156章 领证 温成林的言语中,难掩对肉肉的喜爱。 慕以瞳又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慕毅和盛宛萍的那种隔辈亲。 他看肉肉,肉肉也看他。 温成林说话一直带着丝威严的感觉,即使是故意克制,那种感觉也不会消失。 可是,从他跟肉肉的对话里,完全听不出来威严,只有满满的慈爱。 “你叫什么名字啊?” 肉肉歪着脑袋打量他,确定他没什么敌意,脆生生带着点奶音:“肉肉。” “肉肉?”温嘉志忍不住走过来,蹲下身,“是因为你肉呼呼的,所以叫肉肉吗?” “嗯。” “小孩子都是这样,以后长开就好了,肉一点不怕。” 温成林话落,温嘉志有些吃惊。 这就,护着了? 看来,自己以后再也不是温家最小,爸爸最宠着的了。 来了一个心肝肉,别说爸爸,他看着都喜欢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温成林和当初温望舒一样,见到孙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毕竟他那个岁数摆在那里,早些年就盼着有个小孙子,整天含饴弄孙,想想就美。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就,突然就给实现了。 而且,还是这么一个招人喜欢的小东西。 把所有人抛诸脑后,温成林亲自牵着这个甜蜜的小家伙到沙发上坐下来。 肉肉撅着屁股爬上沙发,看的温成林双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太可爱了! 怎么看怎么可爱! 怎么看怎么喜欢! 就是看不够,喜欢不够。 茶几上只有果盘。 家里没有小孩子,温嘉志也不太爱吃零食,所以除了水果,没有小孩子爱吃的,别的零食。 “肉肉喜欢吃水果吗?” 准确的说,肉肉是资深小吃货一枚。 就没有什么是他不爱吃的东西。 “爱吃的。”他点头回答。 小家伙不太怯生,说话的声音又脆又朗,像他们温家人。 温成林俯身把果盘整个端过来放在膝盖上,“肉肉想吃什么?香蕉?苹果?橘子还是这个甜梨?” “唔,香蕉。” “好,香蕉。”把果盘放在一边,温成林掰下一根香蕉,剥了皮递给肉肉,“吃。” 肉肉咬了一口,笑嘻嘻的说:“真好吃。” “好吃这些都给你吃。” 真是恨不得,小家伙再要点什么,只要他要,就马上给他弄来。 这种心情,复杂又甜丝丝的。 “瞳瞳!”从沙发上跳下来,肉肉奔向慕以瞳,举着手里香蕉,“瞳瞳吃香蕉,爷爷家的香蕉好吃。” 爷爷? 他刚才叫了这两个字吧? “啪嗒!” 温成林的拐杖从手心滑落,倒在地上。 虎目瞪圆,却闪着一层晶莹的水光。 肉肉可不知道,自己这一声爷爷,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 这边,温成林感动到不行,那边,温望舒吃味了。 爷爷都叫了,可是肉肉现在还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这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到底是哪里呢? 温望舒陷入沉默,检讨自己的不足。 慕以瞳舔了下唇,摸摸肉肉的脸蛋,“爷爷家的香蕉好吃吧?” “好吃。”肉肉挤挤眼睛,和他亲爱的妈咪贴了贴脸颊。 小家伙聪明极了,总是能够快速的捕捉到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当然,除了他爸。 小家伙只和他爸不对盘。 但,也能解释原因。 近乡情怯,同理,因为亲密,所以有所抗拒和不安。 肉肉的心思细腻,怕太过依赖他爸,以后要失去。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爸爸在身边,没有安全感,是正常的。 这一点,让慕以瞳窝心,也自责。 是她的过错,不可推卸。 张妈过来叫开饭,温成林才想起来,“肉肉喜欢吃什么菜,叫张妈现在做。” “我来吧。”突然,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 那是许久都不曾开口的冯暖心。 一时,大家也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似的。 这时候突兀的说话,让众人一怔。 肉肉打量她,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亮晶晶,比星星还要闪耀。 “瞳瞳,她和你长得有点像。” 童言无忌。 肉肉的声音不大,可是若是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的话,这句话,也不是小到听不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更何况,这里面,本就暗藏玄机。 慕以瞳倒是神色未变,不言不语,只是柔柔的抚着肉肉的头发。 温嘉志朝肉肉招手,肉肉得到慕以瞳的点头应许,迈着小粗腿跑过去。 搂住肉团子,温嘉志说:“我是小叔,这是奶奶。” 奶奶。 其实这也算是个讽刺的称呼了。 该叫姥姥却不得不变成奶奶。 肉团子想了下,笑呵呵叫道:“小叔,奶奶。” “哎呀哎呀。”温嘉志整个人都酥了,也和慕晏晏第一次见到肉肉,被他叫一声小姨的时候一样。 温嘉志本身也不算大,在大家眼里,还是半个孩子呢。 他当小叔了! 顿时自己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那种责任感充斥着他的胸膛,让他暗暗发誓要保护好怀里的肉团子,不许任何人欺负他。 “你过来。”冯暖心弯身,张开手臂。 肉肉喜欢这个美人奶奶,很快乐的扑进她怀里。 香香软软的一团子在怀中,冯暖心瞬间落泪。 吸吸鼻子,她柔声问肉肉:“肉肉喜欢吃什么?” “奶奶会做吗?” “会的。” “那我要吃糖醋排骨,虾仁……”肉肉掰着手指头说着。 温成林听了,忍不住又说了句:“口味也和望舒一样。” 温先生傲娇的勾起唇角,心想:那当然,是我儿子啊! 温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就因为多了一个肉团子的缘故。 餐厅。 以前晚饭都是三个人,温家传统又讲究食不言,所以都是很安静的。 今天可不一样,一下子成了六个人。 餐桌对肉肉来说有点偏高,他不用慕以瞳喂饭,自己吃。 费劲儿是费劲儿,但是依旧吃的特别好。 温成林根本顾不上自己吃饭,就是看着肉肉,嘴里说:“明天把桌子换了,换个矮点的。” 众人:…… 好吧,谁叫肉肉现在是小祖宗呢。 其他人也就听着,唯独温望舒“嗯”了一声,赞同。 这也表示,这件事由他着手去办。 都多久了,父子两个没有就一件事情达成共识,终于在肉肉这上面成了一次。 温成林轻咳一声,还有点不好意思。 “成林,你也吃点东西。”冯暖心轻声说道,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温成林敷衍的点头,还是继续看肉肉。 慕以瞳往自己嘴里扒拉饭,抬眸瞥了眼跟温成林一样,不吃东西,光看肉肉的温望舒,心内一叹。 默默的也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温望舒回过神,看着碗里排骨,又看向低头吃饭的小女人,心脏被揉了一下。 吃完饭,温成林当然最想跟孙子相处,可是,有件事情,还得先做。 “望舒,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温望舒起身,和慕以瞳对视一眼,跟着温成林身后往楼上走。 冯暖心等关门声响起,才对慕以瞳说,“以瞳,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慕以瞳嗤笑一声,站起身,“好啊。肉肉,你先跟小叔玩,妈妈一会儿回来。” “好。”肉肉很乖巧的点头。 冯暖心和慕以瞳进了一楼的客房。 门一关上,冯暖心立刻问道:“以瞳,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望舒有个孩子?” 慕以瞳拂了拂长发,不在意的说:“就那么回事,有了,我就生下来了。” “你怎么,”顿了一下,冯暖心拧紧眉毛,“你怎么这么任性啊!” “任性?”冷笑,她眼神倏然变冷,“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生下肉肉吗?” “我……”张张嘴,冯暖心别开视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和你不一样。”上前两步,慕以瞳凑近她,一字一顿:“我不会抛弃我的孩子,绝不会。” “以瞳?” 双手抱肩,慕以瞳淡声说:“看起来,你的愿望终究要破灭了,我们还是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是无所谓的。” “以瞳!” “好了,我要出去了,肉肉看不见我会不安。”说完,慕以瞳打开门出去。 冯暖心全身发抖,扶住床沿坐在床上,手指收紧,指甲抠进掌心里,良久,她涩然的苦笑起来。 报应,真是报应啊。 她害了那个人,那个人就要让她的女儿来偿还。 永远忘不了,那天,那个人最后的眼神。 午夜梦回,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书房,同样在进行着一场谈判。 “你怎么想的?” “肉肉必须回到温家。” “那是自然,他是温家的长孙,当然要回到温家来。”说到这里,温成林也明白了一些,“你?” “我会跟她结婚。” 如果之前,都可以阻止。 现在有了肉肉,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了。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更加不能没有妈妈。 让孩子健康成长的唯一办法就是,爸爸和妈妈要在一起。 依照慕以瞳的性子,嫁入温家是必然。 “以瞳的想法呢?她愿意吗?” 温家有她不想见的人,要结婚,也要看她的意思。 若是她不愿意…… “她不会反对。” 温望舒没有告诉温成林,结婚其实是慕以瞳的想法。 由自己来主导,省去很多麻烦。 不然,慕以瞳在温成林这边,众多不是又加了一条,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就那样吧,所有的罪,所有的难,他一个人背着。 长久的沉默过后,温成林重重一叹。 伸手捏了捏温望舒的肩膀,“我的话,你不爱听,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母亲的事,” 说到这里,温成林见温望舒面色变的沉冷,也就止住了话头,“好,我不说了,你要怨我,恨我,我也无法。你现在也做了父亲,一定比我做的更好。” 亏欠舒晓晨,永不可能偿还清,可是儿子,他不是不爱。 肉肉习惯早睡,这会儿窝在慕以瞳膝盖上,打着小哈欠。 温望舒和温成林还没从书房出来,慕以瞳也不好直接带着他离开。 冯暖心取了一张毯子过来,肉肉缩进毯子里,困意更沉,不多时,就这样睡着了。 “睡着了?” 温成林凑近孙子,轻声问道。 慕以瞳点头,去看温望舒。 “那就在这儿睡下,别折腾他了,要是感冒了可不行。”温成林发话,让他们就留下来。 还没等慕以瞳说什么,温望舒已经俯身,连带着毯子一起裹住肉肉抱起来往楼上走。 “你也去吧。”见她不动步,温成林又说了句。 骑虎难下,也只有如此了。 慕以瞳朝温成林颔首,快步跟上温望舒。 看着他们上楼去,温成林勾起唇角。 有了孙子的快意到这会儿还没散去,握住冯暖心的手,他说:“走吧,咱们也回房间。嘉志你也早点睡。” “好,爸,妈,晚安。” “嗯。” 一进房,冯暖心就问温成林,“望舒怎么说?” 温成林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向床边,坐下来,“他要娶以瞳。” “什么?!”惊愕出声,冯暖心神色慌张,咬牙,“不可以!不可以的!” 温成林默然不语,让冯暖心的心更加慌张起来,“成林?你,你同意了?你,你同意了?” “肉肉必须回到温家来,他是我们温家的孩子。” “可是以瞳,你明知道望舒……呵呵……”后来,她自嘲的笑起来,捶着自己心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造的孽!” “暖心!” 她这样子,温成林怎么不心疼。 急忙起身走过去,他握住冯暖心的手腕,柔声劝慰:“你别这样了,别这样,我看望舒不会的。” “不会?这是谁能保证的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有了肉肉,温成林也不会再站在自己这边。 说到底,肉肉比任何人都重要。 挣脱开温成林的手,冯暖心往浴室走。 温成林追了两步,可是她却将浴室门给锁上了。 “暖心,暖心你,你开开门。” “我想静静。”背靠着浴室门,冯暖心低声说了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温望舒把肉肉放在床上,温柔的拿开毯子,扯了被子盖住他,然后就坐在床边,看他。 慕以瞳站在他身后,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温望舒回头对她说:“你去洗洗吧。” “哦。”她应了声,蹙了蹙眉,迈步往浴室走。 这里,她来过一次,温成林寿宴那一天。 今天,是第二次来。 开了花洒,慕以瞳脱掉衣服,走过去淋水。 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她仰起头,让水冲刷脸颊。 “想什么呢?” “啊!” 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慕以瞳一跳。 她双手环胸,背靠在墙壁上。 那样子,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再加上,她没穿,衣服。 喉结滚动,温望舒凤眸眸底一抹暗色划过。 “你,你怎么进来了?” “这里是,我的房间。”男声沙哑到晦涩不辨,还有些许性感。 慕以瞳咬牙,“我知道,但现在,我在洗澡。” “那又怎样?” 好吧。 温先生又上来那一阵不要脸了。 双臂索性放下,慕以瞳故意挺胸抬头,魅惑如丝,“所以,温先生要一起洗吗?” 他看着她,将她眼底的挑衅一并收下,然后,开始脱衣服。 “喂喂喂!你做嘛!脱衣服做嘛!” “不是邀请我一起洗,洗澡不用脱衣服吗?” “温望舒!我,我不跟你洗!”压低声音,怕吵醒外面睡觉的肉团子,“你给我出去!” “再说一次,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没资格要我出去,也没资格命令我做什么。”他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最后一句话落,整个人已经站在她面前。 “好,你不走我走!”慕以瞳气恼,伸手扯过一边的浴巾围住自己,刚擦过他身边,就被他握住了手臂。 “啊!”惊呼一声,她被他拦腰抱起。 双脚离地,慕以瞳挣脱着,小细腿晃荡,“放我下来!温望舒你个疯子!呀……” 耳垂被含住,她的声音一颤,变了调。 后来,被迫跟他一起洗澡。 可是,温先生真的只是洗澡才有鬼。 分明是,图谋不轨! 等这个漫长又动人心魂的澡洗完,慕以瞳双腿打颤,窝在他臂弯里,一点力气没有了。 他吻着她的额,突然说了一句话,“明天去领证。” 眼睛瞪大,她挣扎着,仰起脸,望进他凤眸深处,声音也打颤了,“你,你说什么?” 温望舒低头咬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重复:“领证。你不是要做温太太。” 这一天,真的来了。 毫无征兆的,来了。 …… 民政局门口。 车子停稳,肉肉扒在窗户上,问慕以瞳,“瞳瞳,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咦,我认识这几个字,民,政,局,对吗?” “对。”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没等慕以瞳回答,坐在前面的温望舒柔声说道:“爸爸和妈妈来这里登记结婚。” 结婚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让慕以瞳心念一动。 舔了下唇瓣,她抱住肉肉,“对,妈妈和爸爸来办理结婚手续,肉肉要给我们做个见证。” 肉肉还不太懂结婚,他只关心一点,搂住慕以瞳的脖颈,低声问:“那你们结婚以后,我们就要一起住吗?” 慕以瞳拍怕他的小屁股,“嗯,一起。” “那我们快点下去吧。”肉肉急急的要下车,慕以瞳一笑,去看温望舒。 两人一个对视,心里都有点不同。 结婚意味着,他们的关系要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从今以后,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 “证件都带好了?” “哦。” “那,进去吧。” “哦。” 温望舒转头,似笑非笑:“怎么?后悔?” 慕以瞳耸耸肩,明艳艳粲笑:“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才不会后悔。” “那就走吧。” “走就走!”她哼了声,牵住肉肉就往民政局里走。 他亲爱的妈咪步子有点大,肉肉迈着小粗腿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妈妈,你紧张?” “没有啊。” “可是你的手出汗了。”肉肉嘟嚷一句。 慕以瞳停下脚步,很轻的声音,“妈妈真的紧张。” “有我在。”沉沉的男声,恰好的钻进耳蜗。 正文 第157章 随身带结婚证,以便嘚瑟 肩膀被环住,她转头看向他。 为什么,她也从他眼睛里看见了亮亮的东西? 不是不自愿吗? 不是被她强迫的吗? 不是不愿意娶她吗? 温望舒,你是真的不愿意还是…… 算了,已经到了这里,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快点成为他的妻子,把这个关系坐实是正经。 “走吧,温先生,咱们登记去。”她语气那样轻快,不像刚才在儿子面前承认紧张的小女人。 肉团子和她手牵手往前走,走着走着回头看他。 温望舒对上儿子视线,微微一笑,迈步跟上。 他步子够大,几步就追到他们身边。 心念一动,弯身,一下子把肉团子扛在肩上。 “哎呀!”肉团子惊呼一声,已经稳稳坐在他爸坚实的肩膀上。 温望舒抱住他儿子的小粗腿,仰起脸对他儿子笑。 肉肉脸红红,嘟起嘴巴无措的叫慕以瞳,“妈妈!” 慕以瞳回过神,拍拍他的小屁股,逗他:“坐稳了,可别摔下来。” “我才不会。”肉肉扭了扭小身子板。 “走了。”温望舒说了句,就这么扛着他儿子往前走。 虽然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已经属于正常,但带着这么大个儿子来登记结婚,还是罕见。 更何况这男女主人公,还都是常常上财经、娱乐新闻的大人物。 “温先生,慕小姐,证件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 “请交给我一下。” 就这样,结婚了? 从民政局出来,温望舒和慕以瞳一人手里一个红本本。 现在开始,她是真真正正的温太太了。 感觉,好不真实。 “瞳瞳,给我看一下。”肉肉踮起脚要看慕以瞳手里的红本本。 话说,他都好奇好久了。 可惜从里面到出来,这么长一段路,他妈和他爸一直盯着手里红本本看啊看,他看他们看得那么认真,也就没好意思马上就要来看。 等啊等,终于等不及了。 “给。”慕以瞳把红本本给了肉肉,小家伙马上兴高采烈的翻开。 翻开以后,就蹙了小眉头。 一张照片还有一些字,剩下什么都没有了。 他爸和他妈刚才就看这个? 就这点东西,用得着看那么久,那么认真吗? “瞳瞳,还给你。”把红本本还给他妈,肉肉感叹,果然,大人的世界,他还是无法彻底了解,以后,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啊。 他的这个小脑袋瓜,这几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太多东西塞满了,看来要好好倒腾消化一下,才能继续装载。 “那,那个。” 成为真正夫妻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忽然的尴尬让慕以瞳焦虑的咬住嘴唇。 温望舒把手里的红本本妥帖放进口袋里,弯身抱起肉肉,“先送肉肉去幼儿园吧。” “啊?哦,好。” 他率先走,慕以瞳耙了耙头发,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跟上去。 送完肉肉,又送她。 远扬楼下,黑色的宾利尚慕停稳。 慕以瞳解开安全带,拿了挎包要下车。 刚推开车门,只听他说:“下班我来接你回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疑惑回头,她问他:“收拾什么东西?” 温望舒挑眉,沉声说:“你和肉肉的东西,今天晚上就搬进温家去。” “今晚就搬?”慕以瞳惊声,眉头蹙紧,“太快了吧,我,我还没有准备呢。” “有什么好准备的。” “怎么没有!”她呛声,“至少,至少要给我几天时间!” “几天?” “几天就是几天,哪有具体天数的。” 冷笑,他凝彻眉眼,凑近她些许,“婚都结了,你反而要逃开,慕以瞳,你到底想什么呢?” 他看出来了。 慕以瞳闪躲开眼神,身体有点僵硬。 “我,我逃什么,你,你胡说什么。” 糟糕! 说话都结巴了。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他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给你两天时间收拾准备。” “两天不……” “别跟我说不够。”他松开她,坐直身体,“我的耐心限度只有两天。” 慕以瞳也知道,无法再跟他谈判更多。 “我走了。”说了句,她下车。 看着她进了远扬大楼,他才启动车子,驱车离开。 砰砰砰。 什么声音? 电梯里,慕以瞳找寻半天,蓦然反应过来。 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如此剧烈。 抬起手,按在心口处,这一下,清晰的感应。 她结婚了。 她和温望舒结婚了。 7年的纠缠,她得到了最不可能,最不敢想的结果。 嫁给他。 现在在她的挎包里,就放着他们两个人的结婚证。 天哪!天哪!天哪! 她竟然真的成为了温太太。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她甚至呆愣到忘记走出。 直到许平川走过来,一手按着电梯门,一手扶着眼镜框。 “慕总?” “什么?”回过神,慕以瞳以一张前所未有的,傻气面孔,看着许平川。 “你没事吧?”许平川担忧的问道,“怎么不出来?” “啊?哦,哦,要出来。”提步走出电梯,突然,她笑起来。 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 要忍住,要忍住。 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一边笑。 真的像疯子。 “慕总,你怎么了?没事吧?”许平川握住她的手臂,神色担忧,“你笑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没。”摆摆手,慕以瞳往办公室走,“不对。” 停下脚步,她神秘兮兮的看向许平川,“不对,不对,不是没事。有事,其实有事。” 许平川无奈。 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进来再说。”拍拍许平川的肩膀,慕以瞳哼着歌推开办公室的门,回头叫他:“你进来。” 办公室门合上。 她从挎包里掏出那个红色的本本,递给许平川。 “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小川川。” 看见红本本的一刻,许平川就傻眼了。 心里想着,不会吧?不是吧? 当他翻开红本本,又有了一种终于的感觉。 很奇怪。 很复杂。 她和他,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并且,是真真正正的走到了一起。 结婚证。 她和温望舒的结婚证。 “今天办的?”合上结婚证,许平川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速,把结婚证还给她。 “嗯哼。”慕以瞳晃着红本本,“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哦。” “哦?小川川,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点别的话吧。” “祝,祝贺你。”这句话,说的还是蹩脚了一点。 因为许平川有点懵。 “谢谢。” 这也是,她得到的第一份祝福。 张开手臂,拥抱许平川,“谢谢。” 有了这份祝福,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有了力量,继续幸福下去的力量。 * 同一时间,温氏。 一个电话指令,关闭总裁专属电梯的摄像头。 保安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按照指令行事。 随着红色的灯灭掉,温望舒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掏出口袋里的红本本,傻笑。 心跳,如鼓。 他结婚了! 他和她结婚了! “啊!”低吼一声,他出了一口集结在胸口的气,通体舒畅。 喜悦,顾虑。 分不清哪一种多一些。 总裁办。 吴若抱着文件敲门。 “进来。” 咦? 还没进去,吴若已经觉得不对劲儿。 这声音,真是她家大boss发出来的吗? 怎么听着,很高兴似的。 平常,boss说话可是没有温度的,今天明显暖了。 深吸一口气,希望不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啊,吴若推开门进来。 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总裁,这是需要您过目签字的文件。” “嗯。” 那个红色的,是什么东东? 长得好奇怪,好像结婚证。 不对,不对,一定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有一本结婚证在总裁的桌上呢? 绝对,看错了。 收回视线不敢多看一眼,吴若眼观鼻,鼻观心,“总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 脚步还没等抬起,就被叫住。 吴若立刻打起120分的精神,恭敬待命。 什么事? 有什么事? 她没做错什么事吧?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望舒剑眉一凛,手指微蜷在红色本本旁边轻叩击了两下。 “你没看见?” 那是,来着内心深处的发问,十分的真诚。 “哈?”吴若怔了一下,也很真诚的反问了一句:“什么?” 脸色染上不耐烦,可是耳尖分明红了。 温望舒又叩击了两下,“这个,你没看见?” Boss指那个红色本本吗? 她又没瞎,怎么可能没看见。 但听boss这个意思,是想让她说看见,还是,没看见? 这可是个很大的问题。 没准关乎着她职场前程。 气氛,寂静。 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吴若深吸一口气,提起小心脏,豁出去,赌一把。 “我看见了,总裁。” “看见了,你就不好奇?你怎么不问这是什么?” “……” 吴若内牛满面,在温先生的引导下,胆战心惊又哭丧着脸,问出那个问题:“总裁,这是,什么东西啊?” “结婚证。” “哦。” 虾米! 结婚证啊结婚证,竟然真的是结婚证! “您跟慕小姐结婚了?恭喜!恭喜!” 算她,聪明。 温望舒勾唇,露出满意的笑容。 吴若擦了一把额上冷汗,赔着笑脸,“嘿嘿,恭喜,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 嘴上这样说,可是boss,您那个傲娇的表情是什么鬼! 真觉得没什么好恭喜的,您逼着我问什么结婚证啊! 口是心非,妥妥的口是心非! 鄙夷。 只敢在心里鄙夷,吴若面上还在一句一句,发自肺腑的说着:“总裁,恭喜您和慕小姐啊,恭喜。” 听够了,温先生摆摆手,淡声说:“好了,你出去吧。” “是。”吴若颔首,恭敬的转身,退了出去。 接下来,他想想,还应该通知谁呢。 心情愉悦,温望舒一边把玩着结婚证,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只听到一个字,雷旭琛就判断出,好友心情不错。 “怎么了?温总有什么指教?” “今晚出来。” “好。” 挂了手机,温望舒起身走向落地窗。 俯瞰出去,看了这么多年的,一样的景致,今天却变得格外顺眼起来。 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去医院。 舒晓蕾接了,柔声说:“好,你先忙着,不用过来也行。” “姨妈。”叫了一声,温望舒犹豫着,还是说道:“明天我带肉肉过去看您好吗?” 良久,舒晓蕾的声音传来:“再说吧。” “姨妈。” “望舒,不着急,先,不着急。” 不能逼的太紧,毕竟舒晓蕾的身体情况不好。 温望舒温声说道:“好,姨妈,您注意休息,如果早,我就过去看您。” “好,你忙着吧。” 挂了线,手机捏在掌心。 看来,他和慕以瞳领证的事情,也要缓着点跟姨妈说,又或者,不要说。 …… 温望舒到的时候,雷旭琛正在品酒。 看温望舒进来,他对服务生说,“就这支吧。” “好的。”服务生将红酒留下,推着酒车退出包间。 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温望舒,雷旭琛问:“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找我出来?” “嗯。”抿了口酒,温望舒晃着红酒杯。 看他唇角那藏不住的笑意,雷旭琛更加疑惑,“有什么好事啊?” 就算是谈成了几百亿的合约,也不会见他这样喜形于色。 除非这件事情,和慕以瞳有关。 “还不说?”雷旭琛嗤笑了一声,“藏都不藏,就直说了吧。” “你想先听哪件?” “哟?这话意思,好事还不止一件?” 温望舒但笑不语。 这算是,把雷旭琛的好奇心勾到了顶点。 仰头将手里喝酒喝尽,他笑着说:“那要看,温总想先说哪件,我听着就是。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雷旭琛话落,就见温望舒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抛过来。 他伸手准确接住,低头一看,愣住。 结婚证?! 不用翻开,他都知道这是和谁的。 “你和慕以瞳,你们结婚了?!” 平地惊雷啊。 温先生果然,要么不做,要么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 “真的假的?”一边质疑,雷旭琛一边翻开。 还能有假。 照片上那个笑的含蓄又遮不住眸底张扬的男人,不是眼前人是谁。 “靠!靠!靠!温望舒?靠!” 听到自己的名字前后连接的字眼都是“靠”,温望舒很不高兴。 眉宇一拢,他抬眼看过来。 雷旭琛现在顾不上理会他不满的眼神,低头反复又反复的确认,“这是真的?不是你伪造的吧?” 他话落,温望舒起身过来,一把将红本本从雷旭琛手里夺了回来。 雷旭琛见他妥帖的收好,摇头失笑,“随身带结婚证,温望舒,你真的够了。你这是,以便嘚瑟吗?” 温望舒没回答他,可是表情已经嘚瑟了一切。 结婚了,这两个人竟然真的结婚了。 所以这世界上,还真是没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啊。 “恭喜,望舒,恭喜你,真的。” “等一下一起恭喜吧。”温望舒微微挑眉。 是了,他刚才意思,是不止一件好事。 “还有什么?赶紧说,难不成,慕以瞳还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别的惊喜,雷旭琛实在想不出了。 能和结婚这件事匹敌的,只有这样了吧。 “差不多。” “什么?你说清楚,真的怀孕了?慕以瞳?” “不是怀孕,不过我确实当爸爸了。” “等等。”脑袋懵了,雷旭琛捏了捏眉心,试着捋清楚思路,“什么叫不是怀孕,你确实当爸爸?没怀孕你怎么当爸爸的?” 事情叙述,温先生说话向来言简意赅。 雷旭琛听完,比知道他们结婚了的消息时候更加震惊。 一跃,温望舒就成了人生大赢家。 老婆有了,儿子也有了。 “这个慕以瞳,还真是……”叹息一声,雷旭琛举杯和温望舒相碰,“你们两个,到底还是要纠缠一生。既然这样,就好好的吧。” 温望舒抿了口酒,看着杯子里猩红色的液体。 一生。 听上去很长,可其实真的走起来,又很短。 …… “好了,我们要准备睡觉了。” 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肉团子,慕以瞳躺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 肉团子今天格外精神,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没有一丝睡意。 慕以瞳吻了吻他白净的额头,问:“睡不着的话,要听故事吗?” 肉肉摇头,往她怀里钻了钻,小小的声音:“瞳瞳,只有我们两个吗?” 原来,是这样啊。 慕以瞳懂了他的意思,摸着他肉呼呼的小脸,“肉肉,其实妈妈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 “爸爸和妈妈结婚了之后,我们就要搬进爸爸的家里去住,那里有爷爷还有小叔他们,肉肉喜欢吗?” “妈妈在,我就喜欢。”肉肉是无所谓的。 “嗯,要搬进去,还要收拾肉肉的房间,所以需要一些时间。” 这样一说,肉肉也能够理解。 心里一松,他就打了个哈欠。 “妈妈,我困了。” “睡吧,妈妈就在这里陪着你。” “嗯。” 闭上眼睛,没多长时间,肉肉就睡着了。 慕以瞳等他睡了,这才起身去了书房。 有一些文件,她白天心飘着,没来得及处理,这会儿正好看一下。 爸爸,晏晏还有萍姨对她跟温望舒领证的事情没说什么,尽管突然,他们也是接受的。 就是不知道,温家那边,是否会有一场风波。 不知不觉又发起呆,等她回过神,已经晚上11点多。 文件到底没看进去,活动了一下脖颈,她站起身。 从书房出来,正好听到大门传来响动。 怔愣间,温望舒已经出现在眼前。 “你……” 没想到,他会过来。 “怎么?”他走上前,扑面而来一股酒味,但不算重。 “喝酒了?” “唔。肉肉呢?” “睡了。” “嗯。”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 慕以瞳下意识的伸手抵在他胸膛上,仰起脸看着他。 “知道今晚是什么吗?” “什么?” 正文 第158章 新婚之夜 温望舒低头嗅了嗅她的颈侧,微微一笑,“洗过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叠生。 “你,你给我老实点。” 其实,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可是慕以瞳却像是已经被他做了什么似的,全身发热,脸颊滚烫。 放开她,温望舒无辜的摊摊双手,“我去看看肉肉。” 他这样说,让她松了一口气,“你轻声些,肉肉睡了。” “知道。”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薄唇微勾,“瞳瞳,给我弄点东西吃,我饿了。” “好。” 她走进厨房,晚上还剩了些米饭,就做个蛋炒饭好了,又快又简单。 房间里,小家伙睡得太好了。 被子蹬掉,睡衣向上翻起,露出白白的肚皮。 温望舒轻手轻脚的走近,忍不住在儿子的白肚皮上亲了一口。 将儿子的睡衣拉好,又给他盖好被子,仔细的掖了掖被角,他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睡颜出神。 就算至今,也会觉得神奇。 这么一个小东西,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很快弄好了蛋炒饭,温望舒还没从房间出来,他的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一半还耷拉在地上。 慕以瞳走过去将外套捡起来,一抖落,什么东西掉在脚边。 红色的小本本。 那是她和他的结婚证。 咬了下嘴唇,她捡起结婚证,拍了拍,身后,低沉的男声蓦然传来:“做好了?” “嗯。”背对着他应了声,慕以瞳把红本本塞回他外套的口袋里,抱着外套转过身看向他,“蛋炒饭,可以吗?” 温望舒捏着眉心,“可以。” “在桌上放着呢,你去吃吧。” 他走向她,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一起往餐厅走,“你陪我。” 明亮的餐厅,两人面对面而坐。 温望舒面前一盘金黄色的蛋炒饭,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慕以瞳起身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在他手边。 “你晚上和谁喝酒去了?” 吃饭,闲聊,好像再自然不过。 “第一天查岗吗?”他抬起头,似笑非笑。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闻言,别开视线,“随便你怎么想,不想回答就算了。” “雷旭琛。”他温声说道。 晚上不适合吃太多,慕以瞳也就没有做那么多,一盘蛋炒饭,按照温望舒平时食量,都吃完应该是7分饱。 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他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往后靠在椅背上,对她招手,“过来。” 慕以瞳转回头,挑了挑眉梢,“干什么?”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 “我在这里坐着挺好的。” 怎么还,矫情起来? 慕以瞳也觉得自己一定是秀逗了。 拿出你的魄力来啊! 小妖精慕以瞳上哪儿去了? 该死! “啧。”温望舒轻嗤一声。 她不过来,只好他过去。 “喂,你……” 坚实的手臂箍住她的腰,一抱一放,她瞬间移位到餐桌上,他站在她身前。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凤眸低垂,和她明亮闪烁的瞳眸对上。 光色潋滟,耀眼夺目。 他的眸是华珠,她的瞳是星辰。 “瞳瞳,知道今晚是什么吗?” 又是这个问题。 慕以瞳舔了下唇,故意反问:“什么?是什么?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声音低哑晦涩,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她长而密的睫毛眨动间,好像羽毛撩拨他的心弦。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恨不得这样一口把她吞下去。 可是,得忍,得慢。 今晚,是值得纪念的一晚。 他的手掌落在她滑腻的脸上,缓缓游弋,寸寸轻抚,“瞳瞳,乖一点,你知道的。” “温望舒,你疯了。”慕以瞳闭上眼睛,呼吸重了。 他,该死的性感。 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这样的男人,就是妖孽,大妖孽,腹黑的大妖孽。 “看俺老孙一棒!”她咬牙,一拳捶在他肩头,“打死你个妖孽!” “噗。”温望舒没忍住,低声笑起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犯规的可爱? 捧住她的脸,过于用力让她的脸都变了形。 慕以瞳挥舞着粉拳抗议,声音因为脸变形而也变了调:“靠!放开老娘!妈的要是整过容,都要被你揉碎了个屁的!” 她紧张到极点,喜欢虚张声势的说粗话,脏话,以达到掩饰的目的。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还能不了解。 掌心间露出的唇没有着色,淡淡的粉色诱人采撷。 他的视线全然的投射在上面,一点点的靠近。 “温望舒,你……唔!” 吻,凌厉而霸道,温柔而缱绻。 两厢极致,完美融合。 呼吸急促,心跳失常。 慕以瞳半眯起眼睛,手臂循着本能意识抬起,环住他的脖颈。 仰着头,承受他热情的亲吻。 他大口大口的要把她吃进肚子里的架势,耳边尽是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相闻。 这是慕以瞳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个亲吻,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撤开,将她放过。 她靠在他手臂上,喘息不断。 温望舒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摩擦着她的头皮,引得全身的战栗。 从脚尖开始,酥麻贯穿。 重新捧住她的脸,这一次力道温存许多,他凝着她,凝着她的眼波如水,妩媚风情,明艳动人,霎那芳华。 指腹在她红肿的唇上轻轻拂过,他问:“瞳瞳,知道今晚是什么吗?” 她脸颊红透,怯丝丝,羞赧赧的眨巴眼睛。 温望舒扬唇,勾勒出浅笑的弧光,贴近她的耳,“新婚之夜。” “洞房花烛。”她跟着说。 他笑的更美,更粲,打横抱起她。 卧室被他们儿子占了,他便抱着她进了书房。 “不行,桌子太硬了!” “那我躺着,你来。” “温望舒,你流氓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话说着,脸上挨了一巴掌,不重,类似抓痒。 “那你躺着,我来。” “不行,桌子太硬了!” “那我躺着,你来。” “……” 过了一会儿。 “我就说桌子太硬!呜呜,温望舒你欺负人!” “乖,那我躺着?你来?” “滚!温望舒,不来了吧,求求你。” “嘘,小点声,瞳瞳乖,当心吵醒儿子。” * “啊啊啊。” 一早上,小粗腿高呼着,匆匆忙忙,一溜烟飞奔进浴室。 一进去,傻眼了。 他爸正在洗澡。 “早,肉肉。” 温望舒心情十分餍足的跟他儿子打招呼,可是他儿子怎么一脸苦相? 肉团子捂住裤子,急的原地打转。 他要上洗手间! 立刻! 马上! 现在! Now! “怎么了?”关了水,温望舒扯过浴巾围住下身,快步走过来,“肉肉?” “我要……” 刚说出两个字,身体一松,肉团子就这么打了个冷战。 傻眼! 尿裤子,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自尊心受创,严重的受创。 肉团子纵然忍耐,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放声高哭。 他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他爸手里头了! “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厨房做早饭的慕以瞳听到儿子哭声,急急的冲进来。 眼看着,他爸跟他儿子,他爸一脸无措,儿子哭天抢地。 “肉肉?” 听到他最亲爱的妈咪的声音,肉团子吸吸鼻子,指着他爸,又指着自己裤子,最后涨红了脸。 脚下蜿蜒可疑的液体,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腥臊之气,慕以瞳明白了。 不能笑,那是她儿子。 她拼命的提醒自己。 咬唇走上前,拍了拍温望舒的肩膀,“那个,你,你先出去。” 温望舒站起身,耙了耙头发,叹息一声,“要不要我?” “不用,你快点出去。”慕以瞳赶他,弯身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安抚。 肉团子撅着屁股在他妈怀里,鸵鸟一样对着他爸。 温望舒很想说,他是被他儿子碰瓷了,他根本就是无辜的。 可是,儿子这么萌呆呆,他怎么说得出口,只能背着黑锅,举步维艰的出了浴室。 门关上,肉团子挣扎着晃荡腿,“妈妈,放我下来,弄脏,弄脏了你衣服。” “没事。”慕以瞳微笑,把他放在马桶盖子上,脱了他的小裤裤。 肉肉小脸绯红,瘪着嘴巴又要哭的模样。 这小可怜啊。 慕以瞳开了花洒,给他洗,柔声安慰:“没关系的,爸爸小时候也尿过裤子。小孩子都会尿过。” 肉肉听到他爸也尿过,有点被治愈了。 可是,这也掩盖不了,是因为他爸占着浴室,才导致英明神武的他尿了裤子的事实。 他记住了! 洗好了,慕以瞳出去给他拿了新的衣服进来换上,顺便陪着他洗漱。 等他们母子出来,温望舒已经接手把慕以瞳没有做完的早饭做完了。 肉团子很傲娇的无视他爸,嘴巴嘟的老高。 慕以瞳给他弄好早饭在跟前,温柔的说:“吃吧,吃完我们去幼儿园。” 最亲爱妈咪的指令,必须遵从。 肉肉开始吃饭,一口一口,吃的极好。 他吃着,慕以瞳给他剥着鸡蛋,剥完了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温望舒看见,不满意老婆只管儿子不管他。 碟子递过来,他眼神示意自己也要吃鸡蛋。 慕以瞳失笑,拿过一颗鸡蛋开始剥。 “瞳瞳,我们老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对吗?” 慕以瞳不疑有他,“对啊。” “瞳瞳,我们老师说,小朋友才用大人帮忙,大人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对吗?” “嗯,对啊。” “瞳瞳,那大人还用大人帮忙,他不就跟小孩子一样,对吗?” “对啊……” 手上动作一顿,慕以瞳抬头去看对面温望舒,只见他一脸黑线。 再看他们儿子,美滋滋的咬一口鸡蛋,喝一口粥,见她看过来,他就挤眼睛笑啊笑。 鸡蛋倒是剥好了,只不过还是进了肉团子的肚子里。 …… 远扬。 “寰宇的合作案已经送过来了。”许平川把文件放在桌上。 “嗯。”翻着文件,慕以瞳笑着说:“我一会儿看。” 她,很高兴。 也,容光焕发。 看起来,和温望舒结婚以后,她很幸福。 只要幸福,就好。 收回视线,许平川低声说:“今天我想早点下班。” “哎?”慕以瞳抬起头,“什么事让我们的小川川要早点下班?难道是相亲?”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嗯”了一声。 “呀!真的啊!”慕以瞳目露惊喜,点点头,“你可该相亲了,不然我怎么向阿姨交代。”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怎么没有?你是我的秘书,不去相亲,阿姨还以为是我要你整天守着工作呢。早点下班,早点下班去相亲。对方是什么人?有没有照片?” 看她一脸八卦,许平川沉了眉眼,淡声说:“不知道,没照片。” “不知道也没事,去了就知道了,没准有惊喜哦。” * 据说,是他妈妈同学的亲戚,今年25岁,在一所中学当语文老师。 职业挺不错的,教语文的话,人也该文静温婉。 许平川开着车到咖啡馆,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进去以后,他坐下等,没过几分钟,人到了。 他的照片,他妈妈应该是给对方看过,因为对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好,许先生,我是陶月薇。” “陶小姐。”站起身,许平川说道:“请坐。” “嗯。”陶月薇把挎包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她穿了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长发束在脑后,淡妆,长相清秀。 气质,和他一开始预想的一样,文静温婉。 咖啡送上来,两个人开始聊天。 因为职业太不相同,共同话题有些少。 许平川后来迁就着她说,聊得也算愉快。 没什么特别的,就应该是继续接触看看。 相亲,也就是那样子。 “我姑妈说,许先生在远扬任职。” “是的。” “那许先生的上司,是慕以瞳,慕小姐吗?” “你认识她?” 陶月薇急忙摆手,羞涩一笑:“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慕小姐呢。只是在杂志上看过她的照片,慕小姐长得好漂亮。” 她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和神情难掩羡慕。 “陶小姐长得也不差。”这一句,礼貌的恭维。 陶月薇顿时脸红,低下头不敢再抬起。 看起来,她应该是没有恋爱经验的。 不然怎么会这点都受不了。 许平川有一种调戏了单纯小女生的感觉,不禁捏了捏眉心。 “一会儿,许先生有安排吗?”鼓起勇气,陶月薇主动开口。 许平川端了咖啡抿了一口,“没有。” “那,那我请许先生吃饭吧。”她咬着唇,趁热打铁。 对许平川,她非常非常的有好感。 不管是他的长相,谈吐还是职业,都满足了她对丈夫的所有幻想。 如果能够和他交往下去,直到结婚,那真是太幸福了。 自己想的太远太多,陶月薇脸颊滚烫。 “还是我来请陶小姐吧。” “不要叫我陶小姐了,叫我月薇吧,我,我可以叫你平川吗?” 这个进展,又有点快。 看来他刚才以为她没恋爱经验的想法,该收回。 “好。” “你不认识我是谁吗!我会赖你这点钱!” 突然,拔高的女声引起了注意。 许平川和陶月薇也看过去。 是她。 眼镜后面眼神一闪,许平川认出了那个女孩。 秦思怡快要气炸了! 自己出来喝杯咖啡,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钱包和手机居然都掉了。 把手链抵在这里都不行,非要她付钱才能走。 拜托! 她这条手链可是几万块呢! 有眼无珠! 围观的人开始多起来,周围人也窃窃私语。 秦思怡咬牙,再次跟咖啡馆的老板交涉,“我把手链给你还不行?这条手链是真的!” “对不起,小姐,我们收钱,刷卡也可以,不收首饰。”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会赖你这点钱!” “那就请小姐付了钱再走。” “你!” “我替她付。” 突然,身侧响起一道沉沉好听的男声。 秦思怡转头看去,是个面容陌生的男人,但又好像见过。 付好了钱,许平川和等着他的陶月薇往外走。 秦思怡咬了下唇,追上来。 “等一下!你!你等一下!” 拦在许平川面前,秦思怡挑眉,很高傲的样子,“你认识我吗?” 这人真没有礼貌,平川帮她付了钱,她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淡声说道:“秦小姐。” “你真的认识我?”秦思怡顿时惊讶,“我见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秦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先走了。”说完,许平川看向陶月薇,“走吧。” “好。”陶月薇点头,瞥了秦思怡一眼,跟着许平川走向他的车子。 打开副驾驶车门,许平川等着陶月薇弯身坐进去,刚要关车门,秦思怡握住了他的手臂。 “还有事?” 秦思怡解下手腕上的手链,“你既然认识我,就该知道我不会戴假货。刚才那个咖啡馆的老板是眼拙,哼。” 说着,她把手链递到许平川眼前,“喏,给你,还你刚才帮我付的钱。” 这手链少说也要7、8万往上,他刚才只是帮她付了199块钱。 “不用了,秦小姐,没有多少钱,不需要。” “我可不是那种随便欠别人人情的人。”秦思怡坚持,“既然你不要,就给你女朋友吧。” 把手链扔到陶月薇膝盖上,秦思怡转身,挺胸抬头的走掉了。 许平川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关上副驾驶车门,坐进驾驶座。 陶月薇把手链拿起来给他,“这个怎么办?” 许平川接过来,随意揣进口袋里,“我找机会还给她。” 启动车子,陶月薇问:“平川,她是谁啊?好大的脾气和架子呢。” “石油大王的女儿,架子自然大。” “石油大王的女儿?天哪!”捂住嘴巴,陶月薇惊呼。 他认识好多上流社会的人啊。 突然,觉得和他距离好遥远。 陶月薇心生失落,转头看向车窗外。 * 一天后,秦思怡收到了一份快递,拆开,赫然是她的那条手链,还有一张手写的字条。 大概意思就是钱不用还,手链也物归原主的意思。 握着手链,她心里忽然一阵异样。 正文 第159章 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咚咚。” 慕以瞳回头,看见是慕毅,便停下手里事情,“爸。” 她那么开心的样子,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只要她开心,他也就替她开心了。 慕毅走进来,看着地上放着的箱子,打趣:“你这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慕以瞳被说的脸红,急忙说道:“哪有,就是这些,这些……” “逗你的。”慕毅笑着坐在床上,“你收拾你的,我就是进来看看你。” “爸。”都结婚的人了,可是在爸爸面前,不管她多大,都还是小孩子一个。 窝在慕毅身边,她撒娇的抱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蹭啊蹭,“爸爸。” “嗯。”慕毅拍拍她的手,“怎么了?说话欲言又止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觉得怪怪的。” 这场婚姻,让她高兴的同时,又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慕毅懂她的意思,轻声问道:“望舒没说,你们什么时候筹备婚礼吗?虽然肉肉都这么大了,可是婚姻毕竟是大事,尤其是女孩子来说,更是有特别,不可替代的意义。” 知道爸爸是心疼自己,可是这件事情,急不来。 温望舒不是真心娶她,这一切都是她攥着肉肉这个筹码,换回来的。 但这些,她不能跟慕毅说。 因为他会担心。 她不想让他担心。 “唔,有在商量,可是我觉得还不着急。我们的事情挺复杂的,还是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办。” “行,你看着来,怎么着都好,就是别委屈了自己。” 爸爸的声音那样温柔,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自己着想,都带着对女儿的心疼。 慕以瞳鼻子有点发酸,更是赖着慕毅。 慕毅失笑,笑她小孩子,手却环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 她是他的女儿,是他最心疼,最宠爱的女儿。 他亏欠她太多,从小失去母亲,长大后还要扛起保护远扬,保护慕家的重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她的婚姻也不会这样多舛。 或许,会很容易。 找到一个爱她,她也爱的人,平平淡淡,却幸幸福福的过下去。 前路如何,他不知道,但拼尽全力,也要护着他的小公主平安喜乐。 这是一个父亲心中最重,最大的心愿。 “瞳瞳!瞳瞳!” 没有多久伤春悲秋的情绪,他们家的开心果,肉团子“哒哒哒”的奔进来,手里拿着乐高。 “姥爷。” 及时在慕毅面前刹车,慕毅笑着把他搂住。 “瞳瞳,把这个给我装起来,小姨给我买的。”肉肉把手里乐高递给慕以瞳,然后依偎进慕毅怀抱里说道:“姥爷,我会想你的。” 慕毅捏他的小鼻子,笑了笑说:“我还以为肉肉有了爸爸和爷爷,就要把姥爷忘了呢。” “才不会呢!”肉肉一本正经的模样,很认真的说:“我最喜欢姥爷,姥姥还有小姨。” “以后肉肉会不会更喜欢爷爷他们呢?” 慕晏晏听到这句,推开门进来问道。 肉肉回头看着她,歪头说:“小姨,我不会的,我最喜欢你们了!虽然爷爷,奶奶还有小叔也很好。可是我还是最喜欢你们,最喜欢姥爷。” 这个小东西,简直要把人融化了。 慕毅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亲了亲他的额头,“姥爷听肉肉这么说就高兴了。爷爷也喜欢肉肉,肉肉要好好和爷爷相处,知道吗?” “嗯嗯。”肉肉点头,很乖巧的答应着。 慕晏晏蹲在慕毅跟前,不舍的拉着肉肉的手,“你要常常回来看小姨,想小姨了就要你妈带你回来,不然就给小姨打电话,小姨去接你。小姨的电话你知道吧?” “知道的。”肉肉伸手要慕晏晏抱。 慕晏晏把他抱起来,埋头嗅着他身上奶香。 气氛又往伤感那边跑,正在此时,盛宛萍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我还说人呢,原来都在这儿。” 一顿,她对慕以瞳说:“以瞳,望舒来了,就在楼下。” “知道了。”慕以瞳应了声,起身往门口走。 慕毅也对慕晏晏说,“走吧,咱们也下去。” “哦。” 温望舒见慕毅下来,站起身恭敬叫道:“爸。” 这一声爸,把慕以瞳,慕毅,慕晏晏,盛宛萍,四个人全部都给叫呆了。 按理说,他的称呼没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着那么别扭。 可能是,大家都没想到他会改称呼。 慕毅一怔之后回神,轻咳一声说道:“嗯,坐吧。” 温望舒等慕毅和盛宛萍坐下了,才跟着坐下。 “我过来接瞳瞳和肉肉。” “哦,那个,瞳瞳,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慕以瞳脸有点红,别开视线说:“快了。” “那就去继续收拾吧,别让,别让望舒等太久。” “没关系。”温望舒温声说道。 慕以瞳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继续收拾去了。 肉肉坐在慕毅和盛宛萍中间,吃盛宛萍喂的水果,一点都没有搭理他爸的意思。 慕晏晏看着眼前没自己什么事,上楼找她姐去了。 行李箱拉锁拉好,慕以瞳四处看看,该拿上的都拿上了。 慕晏晏趴躺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你以后还真不打算回来了?都快给搬空了。”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坐在她身边休息,“都结婚了,哪有动不动就回娘家住的。” “哟,都成娘家了。” “娘家也是家,你别给我挑语病。”慕以瞳蹙眉,纤细的手指戳在慕晏晏脑袋上,“我就算搬走了,也能看着你,给我老实点,不许闯祸。” “我才不会闯祸!”慕晏晏揉了揉额头,换成仰躺的姿势,“你就这么和温望舒结婚了?连个婚礼都没有。” 说着,她转头看着慕以瞳,“你能骗过爸爸,骗不过我,是不是温望舒压根没跟你提婚礼的事?那个混蛋!” 轻轻一叹,慕以瞳勾住慕晏晏的发丝在指尖勾缠,“我怎么结的这个婚,只有你知道,婚礼的事,暂时不用去想了。” “姐。” “我告诉你,不许跟爸透露一丁点风声,萍姨那边也不许,我不想他们担心,知道吗?” “知道了,我才不会说的。” 门虽没关,但众人都在楼下,姐妹两个说话也就没有顾忌。 一抹身影悄然从房门口闪过,慢步下楼。 慕毅看见温望舒下来,问道:“瞳瞳呢?收拾好了吗?” 温望舒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收拾好了。” 不多时,慕以瞳拖着行李箱出现在楼梯处。 温望舒快步迎上去,将行李箱拎下来。 “好了,去吧。”慕毅没有送他们,只是说了句就上楼去了。 盛宛萍拉住慕以瞳的手,柔声说:“你爸爸心里舍不得。” 慕以瞳微笑,“我知道,萍姨,那我走了。” “好。” 盛宛萍和慕晏晏送他们到门口,一直看着他们上了温望舒的车子,车子驶离不见。 慕晏晏吸吸鼻子,挽住盛宛萍的手臂,“妈,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想哭。” 盛宛萍拍拍她的手背,“所以妈妈总是想,要是有一天看你出嫁,不要哭死才怪。” “我不嫁人,妈,我永远陪着你和爸爸。” “说什么傻话。” “真的。” “好了,走吧,去看看你爸爸。” “嗯,爸爸一定更难过。” 房间里,慕毅手里捧着相框,摸着上面女孩子笑靥如花的脸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慕以瞳公寓的东西早就搬去温家了,现在可以直接过去。 只是,车上氛围沉重,压抑。 肉团子感觉得到,很贴心的紧紧靠着他最亲爱的妈咪。 慕以瞳捏捏他的小肉手,轻轻笑着。 温望舒自后视镜里看着母子两人,唇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勾起。 书房搬到三楼,原来的书房改成了肉肉的房间,慕以瞳就直接住进温望舒原来的房间。 “肉肉,快过来!” 温成林一看见孙子,立刻乐开了花。 肉团子迈着小粗腿奔向他,清脆的叫:“爷爷!” 又叫旁边的冯暖心,“奶奶!” “好,好。”温成林把心肝宝贝一把搂过来,合不拢嘴的笑。 冯暖心对温望舒和慕以瞳说道:“把东西送上去,就准备吃饭吧。” 她态度很淡漠,甚至说,很冷。 这种态度,在慕以瞳的意料之中。 既然决定要嫁进来,她对这些,就有所准备。 “肉肉,想不想去看看你的房间?” 温望舒走过来,弯身问。 肉肉看了他爸一眼,很“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温望舒露出微笑,牵住他的小手,“走,爸爸带你去看。” 伸手推开门,肉团子发出惊呼。 房间整个色调用了他最喜欢的蓝色,床也是车子的形状,适合他身高,为他量身定做的书桌,椅子。 肉肉喜欢的不得了,这看看,那摸摸的。 “喜欢吗?”温望舒靠在门框上,温柔的问道。 肉肉再也忍不住,猛点头,“喜欢!瞳瞳!瞳瞳!” 跑出去,他扑进跟上来的慕以瞳怀里,“瞳瞳快看,我的房间好漂亮!” “是吗?”慕以瞳被他拉着过去,一眼看去,暗暗惊讶。 两天的时间,可以弄成这样,真是费心了。 弯身,她抱住肉肉,“肉肉喜欢就好,有没有谢谢爸爸?” 肉肉经过妈咪提醒,想起来了。 羞涩的埋头在慕以瞳怀里,他瓮声瓮气的咕哝一句,细若蚊丝的声音:“谢谢。” 光是听到儿子谢谢,就足够温望舒激动,他还是没有叫爸爸的事,也没那么失落了。 “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肉肉饿了吧?” 搬到新的环境需要适应,再说肉团子也兴奋,平常不到10点就困了,今晚活生生折腾到了11点多。 他好不容易睡着,慕以瞳也累,寻思在他身边打个盹,没想到就一起睡了。 温望舒进来,就看见一大一小睡得好。 给肉肉盖好被子,他直接抱起慕以瞳。 迷迷糊糊的时候,慕以瞳半眯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个模糊的剪影,“望舒?” “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就安心的沉沉睡去。 * 慕以瞳是被热醒的。 “呀……” 绵长的声音酥媚入骨,她不敢相信那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蹙着眉,她睁开眼睛,就看见身上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喂!” 一巴掌拍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她向上窜了窜,马上被他握住了手臂。 “你干嘛啊。” 他邪魅一笑,俯身给了她一个热吻,“不干嘛。” “现在几点?”挣扎着,去看墙上的钟表。 靠! 4点半?! 温先生真是好精神! “你疯了!一会儿还要起来上班!”慕以瞳瘪嘴,真想弄死他。 温望舒吻着她的脖颈,不在意的说:“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这种情况,她想忽略,可也得有办法忽略吧!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慕以瞳狂打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以瞳姐,你昨晚没睡好?” 温嘉志天真无邪的关心,让慕以瞳脸颊爆红。 在座人都明白怎么回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去问,只有温嘉志…… 这孩子真是缺心眼啊。 确定他是学霸一枚,年年拿第一吗? 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她尴尬的回答:“还,还好。” 温嘉志不疑有他,继续吃饭。 吃完饭,送肉肉去上学,然后送慕以瞳去远扬,温望舒想,以后也会成为习惯吧。 送完肉肉,车上,温望舒跟慕以瞳商量起一件事,大事。 关于给肉肉小盆友改名字的大事。 不能再姓慕,要姓温了。 肉肉小盆友大名叫慕瑾安,这回直接改成温瑾安。 车子停在远扬楼下,慕以瞳解开安全带,说了句:“走了。” “你后面空出几天时间。” “嗯?什么?”疑惑的回头看着他,她问:“空出几天时间干什么?” “出门。” “出门?去哪儿?” “北国。” “北国?今年的峰会还有好几个月,去北国干什么?” 她心里就只有这点事吗? 温望舒气恼,瞪着她,冷笑道:“只有公务,我们才能出门吗?” “呃……” 想到什么,慕以瞳失笑,轻声问:“温先生不会是要带我去旅行吧?” “谁说是带你,我是带肉肉去,顺便带上你。” “哦呦,那真是谢谢温先生了,可是,我很忙,怎么办?”摊摊手,她挑眉,“空出几天时间很麻烦啊。比如,最近我就和寰宇有个合作要谈,貌似有点困难,不加班加点就算了,哪有临阵逃开的?” “慕以瞳。”他凑近过来,念着她的名字。 “怎么?”她毫不回避的看着他的眼睛,笑意晏晏。 手落在她心口,温望舒语气沉冷似冰,“想利用我,直说就好,何必拐弯抹角?” “我哪有拐弯抹角?”她按住他的手背,眨巴眼睛,“我明明就是直说的,所以温先生一下子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滚。” “啧啧,温先生,注意措辞,我现在是温太太,跟你不再是以前不清不楚的情人和金主的关系了。” “所以呢?” “所以,我们是一家人,资源神马的,是不是也应该……” “慕以瞳!”厉声,眸色阴鸷,温望舒一字一顿,“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懂?谋取温太太之位,你想要的是这些,可也要看,我给不给。” 一愣,慕以瞳轻轻笑起来,“温望舒,结婚前和结婚后,有一点你还是没变。” 顿了一下,她红唇轻启,“还是那么混蛋!滚!这个字我送还给你!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推开车门下车,她气势汹汹的走进大楼。 温望舒低咒一声,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 “嘀!”刺耳的车笛声,盘旋在远扬上空,久久不绝。 慕晏晏哼着歌坐电梯上来,看见许平川站在办公室门口,笑呵呵的打招呼:“早啊,平川哥。” 许平川点了下头,“早。” “我姐来了吧?”说着,她就要去敲门。 许平川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拦住她。 “怎么了?” 扶了下眼镜,没等他开口,慕晏晏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 “我的天!她在里面干什么呢?” “慕总,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不会吧?她不是刚结婚?”咬了咬唇,慕晏晏决定还是不要进去了,被当做出气筒就糟了。 “那个,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我,我先走了。” 说完,小姑娘脚底抹油,开溜。 许平川捏着手里文件,叹口气,只听里面传来慕以瞳的怒吼声:“许平川!” 推门而入,刚站定,脚边就扔过来一只文件夹。 “计划!计划!我要看计划!不是垃圾!企划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整天就知道吃白饭是不是!拿着工资不干事,都给我开了!一个不留!” 发了火,她坐在椅子上,冷静半响,胸腔的郁结之气总算是出了不少。 看她面色稍霁,许平川越过一地的荆棘走上前,温声问道:“慕总,要喝咖啡吗?” “嗯。”点了下头,她捏着眉心,“给我煮一杯吧。” “是。” 出去后不久,许平川重新端着咖啡进来。 慕以瞳喝了一口,抬眸看向他,“相亲怎么样?对方好不好?” 这个话题,转的有点快。 轻咳一声,他蹙眉:“上班时间,慕总还是关心一下工作上的事,我的私事,不必来烦慕总。” “啧!我现在就想听私事,八卦。”敲敲桌面,她冷笑:“工作?有个屁工作要谈?这个合作案看来是要废了。” “慕总。” “算了算了,不想说拉倒,你出去吧。” “这些东西?” “一会儿再找人收拾,我现在烦得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许平川出去了。 呼出一口气,慕以瞳双手捂住脸颊。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拿起来,看也没看就按下接听。 “喂。” “喂,慕小姐,是我。” “吴若?你打来干什么?” “是这样,总裁派我问问。”吴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面色沉沉的温望舒,斟酌着说道:“慕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们总裁……” “咳!” “哦!不是我们总裁!不是我们总裁!是温氏!温氏都会积极的配合。” 正文 第160章 所谓,御夫之道 “温望舒是不是在你旁边?”慕以瞳沉吟三秒,淡声问道。 吴若立刻将头摇的想拨浪鼓,又想到慕以瞳看不见,急忙说道:“不在!绝对不在!”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对啊,boss用他阴沉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呢! “你告诉他,有什么话,亲自打来给我说,不要借你的口。” “慕小姐……”吴若快要哭了,“慕小姐,你就跟我说吧,求求你。” “挂了。”慕以瞳说完,利落的挂断。 听着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吴若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真的不远了,她仿佛看见了死神在朝她微笑招手。 咽了口唾沫,她把电话放好,颤巍巍的说道:“总,总裁,慕小姐说,她说让您亲自打给她。” “呵!”温望舒的回答只有一声短促的冷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惯得她!打给她?做梦! 但吴若理解的意思是:烦死了,人家不要自尊心的啊!你还不快点出去,耽误我打电话。 她家boss,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她早都了解了。 “总裁,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 瞧瞧,回答的多快啊,怎么不装酷了? 盼着她赶紧出去,好打电话呢吧? 嘿嘿嘿。 等了几秒,只等来吴若在面前傻笑。 温望舒剑眉凛然,修长的手指微蜷,轻轻叩击了两下桌面,薄唇轻启,慢声吐字,语气冷嘲:“你,还有事?” “啊?”吴若回神,吓得冷汗涔涔,“没事!没事!我没事!我马上……” 转身,她三步并作两步,狂奔而逃。 门在身后合上,吴若握着门把手,顿生一种绝处逢生的赶脚。 “吴秘书?” 面前响起一道疑惑男声。 吴若抬头看去,用力摆手,“这会儿别进去,总裁忙着呢。” 经理会意,忙不迭的点头道谢:“谢谢吴秘书指点,那我什么时候过来?” 估摸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吴若说:“你还是下午再来,那会儿总裁应该,没事了。” 这个没事,他们心知肚明,不是指工作的忙碌休闲,而是指大boss的心情。 他们都是跟着boss的心情行事的,所以必须处处小心谨慎。 “好,好,那我下午过来。真是谢谢你了吴秘书,请你喝东西哈。” “没事,你去吧。”朝经理摆摆手,吴若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拜托boss,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别让她做了。 她是倒了什么霉,摊上这么个上司? 外头只看到她的光鲜亮丽,羡慕她有个高薪资的工作。 可是看不见内里的暗潮汹涌,稍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 她还是得多买几份保险,对,保险起见。 黑色的手机安放在桌上。 男人端坐在大班椅上,凤眸炯炯的瞪着机身,几乎要把机身瞪出一个窟窿来。 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打了,面子铁定没有了。 不打,老婆可能就没有了,最可怕的是,连儿子都可能一并失去。 所以当这个打还是不打的问题摆在温先生面前时,温先生犹豫中,还是选择了打。 面子丢了还能找回,老婆丢了,再找可就困难了。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他另一手握着手机,等待着那边人接听。 彼时,远扬。 白色的手机打着旋儿的震动着,屏幕上,“温望舒”三个字闪烁。 慕以瞳靠向椅背,长腿抬起搭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肩,一派悠然。 震动停止,紧接着又重新。 这样反复几次,她才拿过手机,慢条斯理的按下接听。 手机贴在耳边,温先生冷嘲的声音传来:“故意的?” “7遍而已,还是我的耐心太好了些。”慕以瞳的语气也没比温望舒好到哪儿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耐心好,吃定了我,所以就敢这么放肆?” 放肆? 这个词,她用来说他? 温望舒笑起来,不知道该说她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狗胆包天。 抬手捏了捏眉心,下面的话,明显是服软,“你想我,怎么样?” “哟,温先生说的这么勉强,我哪里敢?我又没吃熊心豹子胆。” 还没吃? 怕是吃了双份吧。 “慕以瞳,适可而止。” “对对对,适可而止,我可不就适可而止?温先生不给,我不能要,我不要还不行吗!” “你!” “我怎样!” “你……你想要什么就说,我都给,可以了吗?” “这么勉强就不要了!” “一点都不……勉强,我自愿的,行吗?” “可你的语气听着一点都不像是自愿的。”咕哝着,慕以瞳已经忍不住,乐开了花。 果然做温太太好处多多,撒娇都比以前顺理成章和自然了。 好啊,是真好。 “那你想我什么语气,嗯?” “温柔点,耐心点,轻声细语。” “慕以瞳,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那我挂了。”话这样说,她却依旧捏着手机在耳边,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所谓,御夫之道。 这次轻松的放过他,以后还怎么驯服? 合着她这是,把温望舒当做小牧童了。 哼! 谁让他给马起那么个名字。 活该! 忍还是不忍,这是个问题。 忍,自尊就彻底没了。 不忍,刚才他的自尊打了水漂,还没把人哄好,那属于完全的赔本生意。 忍了没自尊,他还有老婆。 他是商人,商人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这样给自己洗脑半分钟,温先生大彻大悟归来。 呼出一口气,温柔的,耐心的,轻声细语:“你想我怎么做,说出来我就照做,可以吗?” “嗯——”拉长音调,慕以瞳听着舒服了,“那我就谢谢温先生了,等我通知吧。” “……” 挂了。 挂了! 她就这样给他把电话挂了! 他还真是太惯着她了! 嗯,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按响内线,温望舒对着那边沉声:“进来一下。” 外面吴若屁股刚坐热啊,接到电话,马不停蹄的起身奔进总裁办。 “总裁,您找我?” “嗯。” 这语气,这神态,这是好没好啊? 小心翼翼的观察,战战兢兢的揣测,卑躬屈膝的待命。 “给我煮杯咖啡进来,还有市场部经理怎么还没过来?” “哈?” “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吴若猛然直起身子板,“马上,我马上!” 通知市场部经理,跑到茶水间煮咖啡。 等她回来,经理硬是没敢进去,站在门口等她呢。 “你怎么还不进去?”吴若端着咖啡上前,疑惑问道。 经理擦了一把额上汗珠,“吴秘书,您不是让我下午再来吗?总裁,总裁现在是?” “应该没事吧。”吴若说着不太靠谱的安慰,拍了拍经理的肩膀,“自求多福吧,你报告做的怎么样?” “我觉得,可能,挺好的吧。”经理又擦了一把汗,“那我,那我进去了。” “去吧,壮士,我在你身后为你应援!” “……” “啊,顺便把咖啡帮我送进去吧。” “……” 吴秘书,你太不厚道了! 嘤嘤嘤! …… “心情很好?”宋连城笑着问。 “还好吧。”慕以瞳笑意晏晏的切着牛排,银色的叉子叉起一小块送入口中,嚼了嚼,眯起眼睛,“今天的牛排很好吃啊。” “牛排还是那样的牛排,并没有变,是你心情好,所以觉得牛排都格外好吃了。” “唔,或许吧。”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慕以瞳眨眼,“连城今天说话文绉绉的,真不适应。” “那我以前说话什么样?” “痞痞的?” “拜托,我什么时候有。” “没有吗?” “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要不是在高级西餐厅,宋连城估计她都会哼个歌什么的。 真的有那么开心吗? 他还没见过她这么开心过。 为什么呢? 大抵因为那个人吧。 突然,有些惊疑,又有些羡慕。 陷入爱情,被爱情左右,不应该是件可怕的事情吗? 那么也许,也有它的美妙之处? “温望舒答应合作了?” “嗯哼。” 单手托腮,慕以瞳摇晃着手里高脚杯,凝着杯子里撞击着杯壁的红色液体。 “我们动作要快一点,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一趟。” “这个节骨眼出门?” “我相信你嘛。”她浅浅的笑,“连城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会。” “再说,这里面还有温氏,我不怕。” 这才是她的真心话,宋连城失笑。 从西餐厅出来,夜风丝丝凉,宋连城将外套脱了披在慕以瞳肩上,“送你回去?” 慕以瞳刚要点头,却眼尖的发现前面一抹熟悉背影。 摘掉宋连城的外套塞进他怀里,她快速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合作的事情,明天再谈。” “哎?”宋连城微惊,只看到她疾步往前奔去。 眸色凝聚,他笑了笑,转头离开。 庆幸,自己在恰好的时机停下了念头。 对于慕以瞳这样的女人,弥足深陷等于自寻死路。 跟了一段路,她才走上前去拍那人肩膀。 “嘿!” 晋皓回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慕以瞳凑近些许,艳丽姣好的脸印刻进他眸底,“你到底喝了多少?” 耙了耙头发,他吐出一口气,“阿慕?” “嗯。”她扶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到一边的花坛坐下来。 看了看周围,正好有间药店,“你呆在这里不许动,听见没?” 晋皓很乖的点头,眯着眼睛看她背影模糊。 不多时,慕以瞳返回,把手里的解酒饮料给他塞进手心,“喝吧。” “什么啊?” “让你能清醒点的东西,你怎么喝成这样啊?一个人喝的?” “唔。” “快点喝吧。”她催促。 晋皓听话的仰头喝了,味道不是很好。 “好点了吗?” 看他揉捏着自己太阳穴,很难过的样子。 晋皓舔了舔唇,半响吐出一个字:“饿。” “哈哈。”慕以瞳低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走吧。” 拉面小店,学生党居多。 慕以瞳和晋皓一进去,立刻引起注目。 没办法,男帅女靓。 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大碗拉面。 面上的很快,晋皓拿起筷子开吃,吃的一点声音没有。 慕以瞳给他倒了杯水推到手边,支着下巴看着他。 等他吃的差不多,喝水的时候,她再次问:“你怎么喝成这样?” 晋皓放下杯子,垂着眸,“哦。” “心情不好?” “嗯。” “为什么不好?” 自嘲一笑,他抬头看着她,“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故意问的?” 得! 还以为过去这么久,他消气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阴阳怪气。 摊摊手,慕以瞳淡声说:“当我没问,你吃完了的话,我们走吧。” 她付了钱,两人一前一后从拉面店走出。 “我现在呢,要回家了,你呢?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吧?” 酒也醒了,一个大男人,不用她再操心。 晋皓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阿慕,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彻彻底底的死心?真的做你的朋友?” 慕以瞳咬了下嘴唇,望着他,“你真的想知道?” “嗯。”晋皓苦笑,“想。” “我和温望舒结婚了。” 好久,晋皓都没说话。 烟燃到他指尖,烫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将烟扔在地上。 “结,结婚?什么时候?” “前几天的事。” “你,你们结婚了?” “嗯,结婚了。晋皓,我不要求我们一定做朋友,我没那么厚脸皮。” “铃!” 正说着,挎包里的手机响起。 慕以瞳对晋皓做了个稍等一下的手势,转过身接起,那边是肉团子。 “瞳瞳,你怎么还没回来呢?” “dear,妈妈这就回去了,很快。你困的话,让爸爸先给你洗澡睡觉好不好?” 给温先生制造机会,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肉肉握着黑色手机,转头看了眼一脸殷勤的他爸,“你还要很久吗?我不能等你回来吗?” “唔,妈妈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肉肉乖,让爸爸给你洗澡睡觉。” “……好吧。” 安抚了肉团子,慕以瞳挂了手机,再去看晋皓,一怔。 身后哪里还有晋皓的影子啊。 怎么走也不说一声? * 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肉团子只露出一双滴溜溜,乌黑晶亮的大眼睛,萌呆呆的看着他爸。 温望舒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笑,坐在床边,抓着被子边沿,“肉肉,爸爸给你洗澡好不好?” 肉肉很不信任的瓮声瓮气的问:“你会吗?” “会啊。” “那,好吧。” 浴缸里放了水,再放上肉团子最喜欢的小黄鸭,温望舒抱着肉呼呼的小家伙进去。 “温度可以吗?” “可以。” 他爸给他洗澡,他都不好意思玩小黄鸭这么幼稚的东西了。 一脸严肃的坐在浴缸里,他爸的大手往他身上撩水。 还挺,舒服的。 肉肉享受的发出叹息,逗得温望舒弯了嘴角。 他儿子啊,怎么看怎么可爱。 慕以瞳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一个半小时才回来。 肉肉已经让他爸洗了澡并且讲了故事哄睡了。 温先生特别有成就感,儿子睡着了他也没走,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他儿子睡觉。 慕以瞳推门进来时,他扭头看过来,脸上写满了:快来表扬我! 微微一笑,慕以瞳走上前,弯身吻了吻肉肉白净的额头。 温望舒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 她看了他一眼,跟着他退出儿子房间。 门合上,温先生立马原形毕露。 坚实的手臂就袭上了她的细腰,耳垂随即被咬住。 “嘶!”吃痛拧眉,慕以瞳蹬着小细腿,挣扎:“你属狗的啊!温望舒!” “小声点。”他沙哑提醒,就这么勒抱着她移动,闪进房间。 把她抵在门板上,手下熟练的扯掉她的衣裙。 他粗嘎的声音响在她耳畔:“闹脾气?嗯?看你还敢闹!我的资源你真以为那么好拿?嗯?不拿点东西换,就想拿走?” 慕以瞳仰着头,眩晕感迎面而来,手按在他肩上,无力的承受一波波排山倒海的热情。 …… 一周后。 北国。 下了飞机变装。 慕以瞳穿着白色长至脚踝的大衣,带着红色的线帽,黑色围巾。 温望舒是驼色大衣,身材颀长挺拔,气场冷冽,威风凛凛。 两个人牵着一只肉滚滚的团子。 小家伙全身上下武装严实,只露出眼睛部分。 走路的时候笨拙的像一只企鹅。 没走几步,他最亲爱的妈咪就不厚道的爆笑起来。 肉团子哀伤的抬起小脑袋,看着来自亲妈的无情嘲笑,小心脏严重受伤。 好歹他爸没笑,而是一把将他抱起来。 肉团子太肉,穿的又多,他爸抱着也有点费劲儿。 慕以瞳拍拍他的小屁股,“没事,别感冒就行。” 那为什么你们穿的那么时尚,那么酷,他就要穿的这么low,那么土。 看懂了肉团子的痛,慕以瞳笑了笑说:“大人和小孩子不一样,我们不冷,但是你冷。” 那是你们觉得我冷。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你们不造嘛! “去酒店吧。”温望舒紧了紧手里的肉团子,轻声说道。 上了车,肉团子终于可以将外套拉锁拉开,扒在窗户上,他看着外面白雪皑皑,“我们可以滑雪吗?” “可以。”温望舒回答。 “我们可以堆雪人吗?” “可以。” “打雪仗呢?” “可以。”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雪。”他兴高采烈,“瞳瞳,我喜欢这里!” “妈妈也喜欢。”慕以瞳搂住肉团子,亲了口他肉嘟嘟的小脸。 还是那间北国最贵的酒店,车子停稳,慕以瞳牵着肉肉往里走,行李的事情交给温先生和服务生处理。 坐电梯的时候,慕以瞳撇嘴说:“温先生还记不记得自己干的好事?” “什么?” 还想装蒜? 她冷哼,挽住温望舒的手臂,“把我扔在这里的事,也没过去多久,温先生这就忘了,是不是老了,记性就不好了?” 他勾唇,展臂搂住她的腰,“我老不老,晚上让你知道。” “流氓!”她斥了一句,低头躲避温先生揶揄视线,没成想,却正好撞上肉团子的。 指着她的脸,小家伙奶声奶气:“瞳瞳,你的脸怎么红了哇?你很热吗?” “……” 正文 第161章 遇见是意外,钟情是必然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个季节,自然是雪景最美。 再过两天就是冰雪节了,原来温望舒早有安排。 套间里空调和暖气开的都足,肉团子嚷嚷着要解封,扑倒在床上打滚。 慕以瞳不让他乱动,出了汗,可能会感冒。 抓着他的小肉腿把他拖下来,利落的给他除了衣服。 穿着黑白相间的毛衣,里面的小白衬衣在脖颈处翻折出来领子,有型有款。 肉团子越发的漂亮,惹得慕以瞳忍不住抱住他粗壮的小腰深,狠狠亲了两口。 温望舒打完电话回来,靠在门框上看着一大一小,母子两人,薄唇唇角弯弯勾起。 “肉肉,饿了吗?” “不饿。”肉团子从床上蹦下来,脆生生回答。 从飞机上开始到刚才,他的小嘴就没停过,怎么会饿。 爸爸两个字虽然一直没叫出口,但父子之间的感情正在突飞猛进。 有时候慕以瞳都觉得,可能要超过自己了,这时候,就会生出一种可笑却真实的危机感。 “那休息一下,我们再出去吃饭。” 正说着,房间门铃忽然响起。 “你点餐了?” “没。” “叫了客房服务?” “没。” 慕以瞳一边问温望舒一边往门口走。 都不是,那是谁来了? 打开门,她被外面站着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嗨!” 高大的男人亲切的笑着,伸手过来要抱她。 还没等碰到慕以瞳的边,她身后,眼疾手快的男人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 “谁准许你动手动脚的!”温望舒面露不悦,语气沉冷。 亚瑟摊摊手,撇嘴说道:“礼貌,礼貌而已,温,你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留着你的风情对付别人去。” “我们一定要站在这里说话吗?你的小王子呢?” “小王子?”拧眉,慕以瞳看向温望舒,似笑非笑:“什么小王子?” “瞳瞳?” 说话间,肉团子出现。 亚瑟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指着他们后面出现的可疑小东西,“真的有小王子啊!” 话落,他挤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温望舒,大步朝肉团子走过去。 肉团子眼前猛然窜过来高大的不明物体,吓得倒退数步。 尖叫还没等冲出喉咙,他就被抱起来。 “温先生,您都嘚瑟到国外来了?”慕以瞳嘲讽说道。 温望舒轻咳一声,只听肉团子在亚瑟怀里大声喊叫:“爸爸救我!爸爸!” 这个时候,对肉团子来说,还是爸爸比较有安全感。 他的呼救,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决定。 那个当下,温望舒的心脏几乎夺胸腔而出。 疾步上前,他救回儿子,顺势给了亚瑟一个手拐。 亚瑟闷哼,捂着胸口撞在后面墙上,嘴里骂了一句:“靠!” 慕以瞳无奈看着这一幕,关上了门。 肉团子紧紧搂住他爸的脖颈,撅着小屁股,小小的声音在他爸耳边说:“这个人好可怕。” 这一句,恰好被亚瑟听到,他无比受伤的摸着自己英俊的脸颊,“可怕?拜托,我可怕?” 慕以瞳赶紧上前,拍拍肉团子的小屁股解释道:“肉肉第一次见Y国人,可能有点不适应。” 这个解释,很好的化解了亚瑟的尴尬。 他对慕以瞳笑笑,眼神似乎要融化冰雪。 这又引起了温望舒的不满,他突然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亚瑟这个家伙,他们住在这里。 小插曲过去,肉团子靠在慕以瞳怀里,偷窥亚瑟,心里想,这个人长得怎么这么奇怪?真丑啊。还是他爸好看,最好看。当然,英明神武的自己也很好看。 对这一切都不知情的亚瑟端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喝着慕以瞳泡的咖啡。 “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咖啡!”竖起大拇指,他对慕以瞳眨眼赞叹。 慕以瞳轻笑,就听一道冷嘲的男声:“那你的皇宫可不怎么样,是财政方面出了什么问题,才让你过的如此拮据,连一杯像样的咖啡都喝不起?” “噗!”亚瑟一口咖啡吐出来,内伤。 肉团子嫌恶的蹙紧和温望舒如出一辙的小眉毛,撇嘴:这人好脏啊! “喂,你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出口伤人好吧?”慕以瞳按住温望舒的手臂,低斥。 人家毕竟是王子,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嘛。 亚瑟闻言,感激的看着慕以瞳,终于有人为他说句话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他还能和温望舒做朋友,那是多大的忍耐力啊。 她开口了,后面,温望舒果然收敛了不少。 聊着聊着,就聊到亚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两国洽谈。 这个理由,好高级。 不像他们,单纯就是来度假的。 “伊丽莎白呢?她没来吗?”慕以瞳和伊丽莎白已经成为了好朋友,自然是想见她。 “她没来,因为不知道你们会过来,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亚瑟说着,见慕以瞳眼里闪过失落,马上说:“我会告诉她,我想她会赶过来的。” “那真是太好了。”想到能见到伊丽莎白,慕以瞳脸上露出笑容。 和伊丽莎白公主,那是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温望舒则是不太高兴。 他这次带她和肉团子出来,就是想要一家三口。 现在无端掺杂了别人,把他美好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但看她貌似真的很开心,想想,也就算了。 亚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坐坐也就起身告辞。 要说温先生的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让堂堂Y国王子殿下来酒店见他,而不是去朝见对方。 这么想着,慕以瞳也就顺嘴这么说出来。 温望舒哼了声,从她身后将她抱住,薄唇含了下她的耳垂,“朝见?我朝见他?你在开玩笑?” “喂,放开,肉肉还在,闹什么。”慕以瞳羞涩的挣扎,去看肉团子。 幸好肉团子正在研究刚才亚瑟送他的礼物,没空观看他爸和他妈当众上演的少儿不宜。 “那就去里面浴室。”温先生得寸进尺,居然这么不要脸的提议。 慕以瞳又羞又恼,给了他一个手拐,顺利的挣脱出来。 走到肉团子身边,她弯身问:“肉肉,饿了吗?” “有点。”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温望舒说着,拿起肉团子的衣服。 肉肉看见他爸手里东西,可怜兮兮的哀求:“我不要穿那个,我不冷。” 温望舒停住脚步,眼神询问慕以瞳的意见。 慕以瞳用眼神回答他:不可以。 叹息一声,温望舒走向肉团子,蹲下身和他打着商量,“外面很冷,穿多一点才不会感冒生病。过两天就是冰雪节了,你要是不小心受冻感冒,就不能去了。而且,滑雪那些也不可以了。” 一听这么严重,肉肉立刻将形象问题抛诸脑后,十分配合的伸出小粗胳膊,配合他爸给他穿外套。 温望舒浅浅笑着,眼睛里的宠溺几乎满溢。 他的儿子很聪明,有时候又很敏感。 父母并没有长久陪伴在他身边,可是他没有长成少年老成的模样,而是有着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那份天真可爱。 这样的童年,对肉肉来说,是幸福的。 对他和慕以瞳来说,也是值得庆幸的。 他会用一切保护肉肉的这份纯真,直到肉肉必须长大的那天。 反正男孩子成熟比女孩子晚,他并不着急。 晚饭他们点了一整只烤羊腿,这是雪国这边的特色。 肉肉小盆友不辜负自己的名字,左手,右手,左右开弓,吃的嘴巴油乎乎的。 温望舒顾着他,又要顾着慕以瞳,自己没怎么吃。 母子两个安然享受他的照顾,吃的那叫一个香。 饭后当然就是散步,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算远,走回去消食正好。 路边的积雪未散,中间留出一条空隙走路。 肉肉不安分,一会儿没看住就故意跑去踩雪。 慕以瞳见他玩的实在开心,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叮嘱他不许去雪厚的地方,就在边上踩踩就好。 忽然,手上一暖,那温度是从指尖缓缓蔓延开来的。 她低头去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视线顺着手臂爬升,最后落在那张动人心魄的完美侧颜上。 他的轮廓是令人惊诧的好看。 仿佛,上帝最杰出的造物。 有时候会想,这样的男人,到底爱着自己什么? 她并没有什么足以和他相配。 也会,如此的自卑。 温望舒收回投注在儿子身上的眼神,不经意转头,便捕捉到了她眸底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亮光。 “瞳瞳?”男声暗哑,他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扯了一下。 慕以瞳落入他怀抱,慌乱的仰起脸。 吻,带着灼烫的温度降临。 星星点点铺满。 眼皮,眼睑,鼻尖,脸颊,红唇。 没有一处放过。 他堪称虔诚,吻着这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点燃了他的生命,照亮了他的生命的,这个小女人。 遇见她是意外,钟情她是必然。 “瞳瞳!”肉团子冲过来抱住慕以瞳,踮起脚急急的拉着她的衣服。 他最亲爱的妈咪怎么被他爸亲了? 他不同意! 慕以瞳推开温望舒,脸颊红透。 他们就这样忘情的在街上拥吻起来,还是在肉团子面前,真是,太丢脸了。 温望舒凝着她脸红红模样,心绪漂浮,身体躁动。 弯身抱起儿子,嗅着儿子身上奶香平复。 “回,回去了。”她说完,迈步先走。 肉团子叫了两声,对他爸下令:“快去追妈妈!爸爸!快点!” “好。”温望舒亲了口肉团子的肉嘟嘟小脸,快步追上去。 …… 四九城。 中学总是充满生机的地方,操场上,教室里,到处都是欢乐少忧的孩子。 临近下班时间,陶月薇端着马克杯站在窗子前。 窗几明亮,她的背影柔和温婉。 这样的女人,很适合做妻子。 或许,就是她了。 这是许平川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扶了扶眼镜,他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打扰了。” 听到这道男声,陶月薇猛地转回身,惊讶又惊喜难掩的看着他,“平,平川?你怎么上来了?” “小陶老师,是你男朋友吗?” 和陶月薇相熟的女老师打量着许平川,打趣问道。 准确来说,他们只见过几面,还没有完全确定关系。 就这样承认的话,他会不会觉得她轻浮,又会觉得不好? 还在想着,而没等陶月薇出声,许平川便笑着和几位老师打招呼:“你们好。” 无形中,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陶月薇心里甜蜜的冒泡泡,脸颊红的不能再红。 走向她,许平川轻声问道:“还有多久能走?” “快,快了,最后一节课下了,就能走了。” “好。” “你,你坐吧。”指着自己位子,陶月薇紧张到手脚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握住手里马克杯。 许平川点头,在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椅子上放了软软的垫子,坐着很舒服。 她的办公桌收拾的很干净,还放着一盆多肉。 经过这阵子了解的,还有眼前看到的,都可以判断出,陶月薇是个生活精致且有一定生活情趣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很适合做妻子。 他又一次这样想。 “铃!” “下课了,小陶老师快走吧,男朋友等急了。” “我,我先走了。”陶月薇拿起挎包,羞得不敢抬头。 许平川起身和几位老师颔首告别,和陶月薇并肩出了办公室。 孩子们要等第二遍铃才能走,楼梯上几乎没人,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我自作主张到办公室找你,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快到一楼的时候,许平川问道。 “不会!不会!”陶月薇赶紧说,“反而是我的同事,她们,她们喜欢开玩笑。” 她这样说,好吧,带着一点私心的试探。 试探许平川的态度。 他是真心觉得他们是男女朋友,还是只是在她同事前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的权宜之计。 她必须清楚知道。 “月薇。” “啊?什,什么?” 最后一级台阶下了,他突然间叫她。 陶月薇心脏都提起到嗓子眼,手心开始冒汗。 “我们交往吧。” 抬起头,她慌张又欣喜,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存在,“交,交往吗?” “嗯。”扶了下眼镜,许平川微笑说:“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不知道你的意见?当然,你要是觉得太快了,我们可以……” “不!不快!我愿意!”打断他的话,陶月薇生怕他反悔似的,“我们交往,交往看看。” “好。”许平川愣了一下,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 “啊!”陶月薇受惊抽出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几下,局促又羞赧,“我,我手出汗了。” “不要紧。”许平川说道,再次握住她的手,“走吧。” “嗯。” 他牵着她。 他的手跟想象中一样,温暖。 陶月薇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她马上要被幸福冲昏头了。 * 洗了澡,许平川坐在床上擦头发,许妈妈敲门进来。 “我炖了汤,你喝一碗再睡。” “妈,你放桌上,我一会儿喝。” “好。”许妈妈把汤放下,没立刻出去,走过来,她坐在儿子身边,问:“和月薇怎么样?妈不是打听,是关心你。” 放下毛巾,许平川失笑道:“妈,这有区别吗?” “啧!你这孩子。”许妈妈拍了一下许平川手臂,“快点说,和月薇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那姑娘是真的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太挑剔。” “知道了。”顿了一下,他说:“我们正式交往了。” “真的吗?”许妈妈一听,惊喜不已,看着跟他们快要结婚了一样。 “只是交往,妈,还没定什么事呢。” “哎呀,那也好,那也好,你整天就知道工作,有个交往的人也不容易。好,好啊,我就说月薇好,你也喜欢她吧?” 喜欢? 喜欢吗? 许平川自嘲轻笑。 他好像,确实喜欢过一个人。 但,不是陶月薇。 不过,是谁都不要紧。 不重要了。 “妈,我困了,我想睡了。” “好,你休息,休息。”许妈妈站起身往门口走,又想起来什么,“别忘了喝汤,喝了再睡,现在就喝,一会儿凉了。” “知道了,妈,你快去睡吧。” “好,好,我走了。” 许妈妈乐呵呵的关门出去了。 许平川起身把汤端过来,一口气喝光。 温热的汤让身体更暖,他耙了耙头发,却叹了口气。 * 会所门口,宋连城笑着拍拍许平川的肩,“以瞳有你这么个能干的秘书,真是省了不少心啊。” “宋总过奖。” “哎,你可不要谦虚了。她倒是把事情都交给你,自己跑出去度假逍遥。”宋连城说完,接他的车子正好开过来。 “那我先走了。” “好,宋总慢走。” 许平川目送宋连城的车子驶离,这才吐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今晚陪着宋连城喝了不少,他头有点晕。 找的代驾还没到,他走向自己的车子,刚打开车门,肩膀就被人重重一拍。 “是你!” 一道女声带着惊喜。 许平川回头,眼镜后面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 “秦小姐?” “嗯哼。”秦思怡抱着手臂,挑着秀眉,“我看着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哦。”淡淡应声,许平川弯身要坐进车里。 秦思怡“哎”了一声,拉住他的手臂,“你怎么回事?” 头疼,嗓子也发干,许平川真的没心情应付她,于是出口的声音就冷了些,“秦小姐有事?” “我,我……”秦思怡支吾,又气恼。 她就是看见一个背影像他,想也没想就上来打招呼了。 “你喝酒了还开车?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看着不想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意识!” 叽里咕噜一大堆批评的话让许平川脑袋“嗡嗡”直响。 他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打算开车,我在等代驾过来,安全意识我有,秦小姐,满意了吗?” “代驾?你等代驾啊。”眼神一闪,秦思怡昂着下巴说:“我送你回去吧。” 正文 第162章 你梦见了什么? “不用了,代驾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耐心所剩不多,况且吹了风,脑袋好像更晕,更疼了些。 许平川实在是没有心情和秦思怡在这里耗着,所以也顾不上礼貌等等,直接弯身坐进车后座。 可他没想到,他坐进来,秦思怡也跟着上车了,上的还是驾驶座。 “你干什么?”不自觉,这句质问的声调就提高了很多。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果然,很符合她名媛千金的霸道任性气质。 秦思怡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送你回去啊,我刚才不是说了。” “谁让你上来的!下车!” “我就不下!”她梗着脖子,跟他杠上了。 许平川扶着额头,怒极反笑,“秦小姐,我请不起你这样的司机。所以,请你快点下去,我找的代驾会送我回去。” “都说我送你回去了,少啰嗦。”秦思怡哼了声,直接不由分说的启动了车子。 “你!”许平川无语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车子就开出去老远,驶离了会所范围。 秦思怡从后视镜里看向他,问:“你家住哪儿?” 许平川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淡声说:“随便找个地方停车。” “喂!你!你太过分了吧!” “我过分?硬要上我车的人,不是你吗?” “我只是,只是……”想到什么,秦思怡又理直气壮,“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上次你不是帮我付了咖啡钱,这是还你。” “我说过不用还。” “我也说过我不欠别人的。” “那好。”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了。 许平川睁开眼睛,倾身向前,“停车。” “干什么?” “让你停车。” 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许平川伸出手,对秦思怡说:“199块。” “什么?” “我帮你付过的咖啡钱,199块,你现在还我,然后给我下车去。” “你!” “怎么?我给你还人情的机会了,秦小姐还有什么话说?” “混蛋!” 秦思怡快要气死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 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还赖在人家的车上。 解开安全带,她气冲冲的下了车,从挎包里掏出钱夹,随便抽了几张红票票扔进来。 “还你!” 许平川懒得和她再争辩钱多钱少,他想的,就是赶快摆脱秦思怡这个麻烦。 转身就走,秦思怡走出老远也没听到身后有人追来,更别提出声喊她了。 这人,这人真是…… 咬牙,正好过来一辆出租车,她招手拦下车,坐着车扬长而去。 许平川疲倦的靠回椅背上,不多时,手机响起。 “喂。” “喂,许先生吗?我是您找的代驾,我到了,可是没看见您的车子啊,您现在在哪儿?” 捏捏眉心,他转头看向车外,重新说了地址。 老天保佑,这是最后一次和秦思怡纠缠。 …… 雪国。 慕以瞳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长发铺洒在外面,竖耳,仔细听着从浴室里传出的欢笑声。 那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他们在讨论昨天晚上看的动画片。 她听到温望舒柔软的男声,那么幼稚的话题,他跟儿子两个人聊得饶有兴致。 也是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幼稚的男人。 “瞳瞳!”肉团子从浴室里冲出来,扑到床上抱住她的脑袋,“你怎么还赖床?快点起来,爸爸说我们今天要出去逛逛。” “唔。”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慕以瞳从被子里钻出来,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好,马上哦。” 肉团子笑嘻嘻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他早上是特地过来这里和他爸一起洗漱的。 慕以瞳刚踏进浴室,就被男人揽过去深吻。 “唔唔。”叫着抗议,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捶着他的肩膀。 终于,被放开。 她气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冷哼:“没刷牙呢,温先生也不嫌弃。” “不嫌。”他沙哑的男声钻进她的耳蜗。 慕以瞳听得心尖滚烫,推开他站在洗手池前。 开了水龙头,掬起温水扑脸,头发不听话的垂下来,立刻被人握在手里。 抬起头,她从镜子里看向他。 他站在她身后,温热的掌心里是她墨色的长发。 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动心呢? 慕以瞳想说,动心有时候会变得很容易。 就是因为一个人帮你抓头发,让你方便洗脸这样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举动,心,就失去了规律跳动的频率。 “怎么了?”温望舒见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疑惑开口。 “没。”回过神,她拿过毛巾擦脸,悄悄吐出一口气。 外间,肉团子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吃小点心。 慕以瞳洗漱好,换了衣服,和温望舒一起走出来。 见他们出来,肉团子从沙发上跳下来,“瞳瞳,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慕以瞳舔了下唇,不敢去看温望舒,径直走向肉团子,牵起他的手。 她有点奇怪。 温望舒想着,走过来牵住肉团子另一边的手。 “出发!”肉团子高兴的说道。 他们今天的行程是滑雪。 去的是雪国最大的滑雪场。 温先生呢,骑马,潜水,游泳,高尔夫,滑雪。 慕以瞳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是不会的。 找来的教练教了肉团子半天,他还是不断摔跤。 温望舒一气之下,把教练赶走,自己来。 他出奇的有耐心,亲身教导肉团子,每个动作,每个角度,事无巨细。 肉团子因为是他爸来教,上手也快了。 慕以瞳远远看着,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她对滑雪一窍不通,看了父子两人一会儿,就跑到休息区去喝饮料了。 坐下点了一杯香醇的奶茶,她边看着外面的雪景,边喝奶茶,别提多逍遥了。 “嗨。” 出神间,身边响起一道打招呼的男声。 慕以瞳转头看去,微怔。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想起来了,是在去年雪国峰会的先前聚会上。 她跟温望舒一起参加,还在那次聚会上弄到了不少资源。 虽然后来因为温先生闹别扭的原因,没能参加上峰会,但是那些资源也帮了她不少。 “慕小姐,还记得我吗?”男人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看着慕以瞳。 站起身,慕以瞳笑着说:“金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金先生和慕以瞳握手,神色难掩兴奋,“没想到慕小姐还记得我。” “金先生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忘记金先生呢。” “哈哈,慕小姐还是那么会说话,也还是,那么漂亮。” 没穿外套,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毛线长裙,修身设计,长至脚踝,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漏无疑。 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金先生看她的眼神透着绿幽幽的光。 这眼神,慕以瞳实在太熟了。 基本上男人们看见她,都会显露这样一种状态。 “慕小姐这次是,一个人?” “哦,不是。” “和温总吗?” “唔,呵呵。”没有正面回答,慕以瞳是想看看这位金先生想做什么。 金先生叹息一声,深情的说道:“不瞒慕小姐,自从去年聚会上一见,我对慕小姐就难以忘怀。慕小姐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进了我的心里。” 说这么肉麻的话,不恶心吗? 慕以瞳尽量保持着微笑,心里已经开始呕酸水。 金先生见她浅浅笑着,一时情绪激动,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慕小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我想请慕小姐一起吃饭。” “她没空。” 还没等慕以瞳说话,身后,阴冷的男声徐徐传来。 手臂一紧,她被往后一扯,落入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回过头,慕以瞳轻笑:“你怎么过来了?肉肉呢?” 温望舒拧眉看着她,淡声说:“在跟着教练练习。” 说完,他看向那位金先生,“你?” 金先生咽了口唾沫,尴尬的干笑:“温,温总啊,你,你好。我,我那个……” “你刚才说,要请她吃饭?” “啊?”金先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不介意多加两个人吧?” 两个人? 除了他,还有谁? 不管还有谁,金先生都觉得魂要吓破了。 还以为过去这么久,慕以瞳身边早就换人了。 万万没想到,还是温望舒。 “那个,温总,我突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不如,不如下次?” “下次?”薄唇勾起,温望舒很好说话,“好,那就下次。” “哎,好,好。”脚底抹油,金先生转头就开溜,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慕以瞳憋不住低笑,耳边阴测测男声:“还笑?你好,你真好。” “我怎么了?” “我才离开多长时间,你就招蜂引蝶了!” “喂,什么招蜂引蝶,是他主动来搭讪我的。” “有什么区别吗?” “温先生,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行。”突然,邪肆一笑。 左右肉团子那边有教练看着,他就带她好好讲一讲“行不行”这个问题。 VIP男更衣室。 温望舒挟持着慕以瞳进去。 她被他按在木质的墙壁上,长裙从下往上撩起。 “喂!温望舒!你想死是不是!” 她低叫着挣扎,黑色的打底裤被剥下来,卡在膝盖处。 他倾身压住她,卷了她的耳垂在嘴里咬啮。 “不是问我行不行吗?我这不是告诉你。”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 相信温望舒才有鬼。 他就是借机欲行不轨之事。 她还不了解他? 晶虫上脑,什么都不顾的大流氓。 “肉肉,肉肉还在外面呢,你,你别闹。” “肉肉有教练看着,一时半儿没问题。” “一时半会儿?”慕以瞳转头,瞪着温望舒,“温先生搞笑呢吗?你能一时半会儿?” 可怜她明明就是说的实话。 但也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温先生内心的弦,他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你是在夸我吗?” 额上三条黑线。 夸毛线啊夸! 凭什么夸你啊! 你长得好看啊! 嗯,是挺好看的。 长得好看也不夸你! 扭捏着不肯就范,慕以瞳软语求,求温先生回去再逞兽浴。 可素温先生表示,软语求的不要,没用,就要现在,现在就要。 “那你,那你快点!”咬牙说完,慕以瞳闭上眼睛,俏丽娇羞红潮。 破罐子破摔了。 温望舒唇角勾起弧光,亲吻着她的脸颊,绵绵延延。 “只要你配合,咱们就能快点,肉肉还等着呢。就看你多努力,多配合了。” 完事之后,温望舒抱着慕以瞳,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发丝。 她半眯着眼睛,打掉他的手,腮帮子鼓起来,生气了。 他笑着低头吻她的唇角,慢慢含住她的唇瓣。 温存的亲吻,带着安抚的功效。 慕以瞳很快消了气,睁开眼睛望进他的眼底。 他问:“看什么呢?” 她伸手落在他眼睑下方,微微蹙了秀眉,“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温望舒眼神微闪,躲开她的手指,“没。” “还说没?我都没发现。”坐起身,慕以瞳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仔仔细细去看,“真的啊!你这黑眼圈,我去!你没睡觉吗?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 “你说我干什么了?”他故意引导开话题,手不老实的爬上她的身体。 慕以瞳“啧”了一声,“你少给我整别的,黑眼圈……” “好了,别研究这些没用的,出去看看肉肉,我们离开这么久,他会害怕。” 温望舒不给慕以瞳继续追究下去的机会,率先起身往外走。 整理好衣服,她跟在他身后,一脸若有所思。 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又是什么事,让他夜不能寐,睡不安枕? 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因为肉团子,根本不需要他们。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漂亮的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此时正跟肉团子一起学滑雪。 对了,忘了说,肉团子的教练被可怜的晾在了一边。 小家伙跟着小姑娘的教练学的那叫一个用心。 看看他那严肃的眉眼,比刚才跟他爸学的时候还要认真百倍。 “肉肉这是像了谁?”慕以瞳挽住温望舒的手臂,笑着揶揄。 温望舒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牵住她的手走上前。 “肉肉。” “瞳瞳!”肉肉很高兴的跑过来,抱住慕以瞳,仰起脸,“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我滑给你看。” “不着急。”慕以瞳弯身,抱住肉肉,眼睛看着那个如花朵一般的小姑娘,“那是谁啊?” 肉肉脸红红,小声支吾介绍:“她叫小九月,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朋友啊,朋友。肉肉,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爱丽丝吗?” “哈?爱丽丝不是在F国,什么时候跑到大明湖畔去了?瞳瞳,你跟爱丽丝联系了吗?你怎么知道她在哪儿?她是跟她父母去度假的吗?” 怎么办才好啊。 她的傻儿子。 这么可爱呆萌可怎么好? 慕以瞳心软到一塌糊涂,抱着他狠亲。 肉肉懵懵的,眨巴着大眼睛,表情无辜。 温望舒拉起慕以瞳,对肉肉说:“别理你妈,继续吧。” “好,瞳瞳,你看我滑雪。”肉肉迫不及待的给他最亲爱的妈咪展示自己的滑雪技术。 不单是慕以瞳,新认识的小九月也是肉肉的狂热粉。 他不过简单的滑行了几米,小九月又是欢呼又是鼓掌,一张超级迷妹脸无疑了。 慕以瞳撇撇嘴,看着身边傲娇的温先生,“你儿子厉害啊,这么小就撩妹。” 温望舒笑而不语,搂住她的肩膀。 从滑雪场回来,肉团子恋恋不舍。 温望舒告诉他,四九城也有滑雪场,虽然没有这里大,但也不错,他可以带着他常去。 肉团子一听,马上对他爸满脸的崇拜。 回到酒店,温望舒接到了亚瑟的电话。 “伊丽莎白来了。” “来了吗?她现在要过来吗?” “嗯。”不是很乐意的点头,温望舒对肉团子说,“洗个手,我们要出去吃饭了。” 肉团子却对要来的人很好奇,问他亲爱的妈咪,“瞳瞳,是不是公主要来?真的是公主吗?” “对啊,真的是公主,一会儿肉肉见到她要有礼貌。” “当然了,我是小绅士。” “对,肉肉最绅士了,快去洗手。” “好。” 肉肉“哒哒哒”的跑进里面浴室。 温望舒拉过慕以瞳,却被她双手抵在胸膛上。 “干什么?”他挑眉。 慕以瞳沉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碰我。” “你说什么?”闻言,他危险的敛眸,“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你不许碰我,从今天开始,给我早点睡觉。瞧你那个黑眼圈,你当自己是国宝啊。” “慕以瞳,你胆肥了是不是!” “一直都很肥,你才知道?” “你……” “瞳瞳,我好了。” 慕以瞳的救星来了,她顺势推开温望舒,走过去抱住肉肉。 晚餐就在酒店的餐厅里。 伊丽莎白见到肉肉都要疯了。 她不敢置信温竟然有这么大个儿子! 温望舒趁机凑近慕以瞳的耳边,低声嘲弄:“说我嘚瑟,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慕以瞳给了他一个手拐,拉着伊丽莎白,牵着肉肉到一边说话去了。 留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亚瑟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温望舒,一杯自己轻抿。 “我看着,你精神不太好似的。怎么?是不是纵浴过度了?我知道有几个牌子的男性补品不错,要不要买来送你?” 面对友人的嘲弄,温望舒面无表情的回给他一个字,言简意赅:“滚。” 亚瑟把这个理解为恼羞成怒,哈哈大笑。 吃了晚饭,伊丽莎白也住进了这间酒店,方便和慕以瞳朋友相聚。 约好第二天一起逛街,两人才分开。 * 慕以瞳洗了澡出来,温望舒已经睡着了。 她去看完了肉肉,刚掀开被子没等躺下,就听到温望舒不安的呓语:“不,不要,不要跳……” “望舒?望舒?”慕以瞳急忙推他,叫醒他。 惊呼一声,温望舒倏然睁开眼睛。 她握住他的手,抚着他汗湿的额,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望舒,你梦见了什么?” 正文 第163章 有什么事瞒着她 温望舒大口大口的喘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辨认出眼前人是慕以瞳。 半坐起身靠在床头,他揉捏着眉心,淡声说,“没什么。” “没什么?什么叫没什么?”慕以瞳显然不满意她敷衍的态度,又察觉自己的语气可能恶劣了一点。 柔软了声音,她靠在他胸前,“你做噩梦了是吗?什么样的噩梦?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好些。” 温望舒低头,出神的凝着她的发顶,良久,手抬起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抚。 “没事了,不是什么要紧的梦。” “真的?”她仰起脸,还是很担忧,“可是你刚才吓坏我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 “真的没事。”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他轻轻推开她下地,“我去洗把脸,你先睡吧。” 赤着脚走进浴室,关上门,温望舒站在洗手池前。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睑青黑,眼底隐隐有着血丝。 难怪,她不放心。 掬起冷水扑了脸,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很长时间没有做那个噩梦了。 一度,他幻想着就能在此结束。 可惜,还是不行。 身上也出了汗,薄薄的一层,黏腻难受。 他索性脱了衣服,开了花洒,冲了个澡。 等到完事出来,慕以瞳立刻支起上半身看着他。 温望舒擦着头发,微微拧眉,“怎么还没睡?” 她拍拍身边的枕头,歪头说:“没你睡不着行不行?” 扔掉手里毛巾,他走到床边,弯身捏住她的下颌,“不是不许碰你。” “啧!温先生整天脑子里就想那些吗?”打掉他的手,她挽住他的手臂拉他往床上,“盖着被子纯睡觉,想什么呢。” 两人并肩躺着,慕以瞳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温望舒圈着她,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似的。 嗅着他身上味道,感受着他怀里温度,慕以瞳很快昏昏欲睡。 打了个哈欠,她忍耐着最后的倦意,迷糊着说:“快点睡吧,我在这里。” 闻言,他低头吻着她的发旋,就听到怀中人变得绵长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可是,他却并无睡意。 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不敢有一刻的懈怠。 因为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残忍的一幕。 记忆深处的母亲,本是他最柔软的存在。 轻手轻脚的放慕以瞳躺在枕头上,他为她仔细的掖了掖被角,拿起手机去了外间。 落地窗前,犹豫半响,终于还是拨通了手里的号码。 不多时,那边有人接起。 朗朗的女声悦耳动听,“哥。” 温望舒嘴角缓缓勾起,问:“有没有打扰你?” “没有,等一下,哥,我找个安静地方。” 听到那边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四周就安静下来。 女声再次传来:“好了,哥,找我有什么事?” “嗯,姑姑怎么样?姑父呢?他们都好吗?” “好,怎么不好?我爸又带着我妈到处旅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M国。”女声透着不满的抱怨。 温望舒轻笑,又问:“你呢?学业进行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女孩子叹口气,“累死我了,不过准备的差不多了。下周博士论文答辩,应该没问题。咦?” 一顿,女孩子疑惑:“哥,你打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望向窗外深深的夜色,温望舒自嘲一笑,“有点事,想拜托你。” * 窗外的阳光被轻纱折了一下,柔和的洒进来。 慕以瞳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就见温望舒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早。” “早。”他笑了下,那笑容硬生生晃了她的眼。 见她目光痴痴,他低笑,往她鼻尖上捏去,“傻了?” “喂!”慕以瞳疼的叫了声,一拳捶在他手臂上,“疯了啊你!得亏我这个鼻子是货真价实的,要是整过的,还不被温先生直接捏爆了!” “好了,起床,肉肉早就起来了,就你还赖床。” 他说完,起来往外面走去。 慕以瞳拥着被子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肉团子丢给他爸照顾,温先生乐不得和儿子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晚上冰雪节开幕,到时候再汇合。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搅动着手里奶茶,伊丽莎白语气赞叹,“竟然默不作声的给温生了个儿子,那时候你也才20岁吧?你怎么想的?有没有做什么心理建设?” 慕以瞳轻笑,视线徐徐望向某处,“想听实话吗?” “当然。” “没有。没有什么心理建设,就是怀了,就生了,自然而然。” 听了这话,伊丽莎白竖起大拇指,学着她国家的话,“牛!” “哈哈。”笑出声,慕以瞳揶揄,“你把我们的话学的这么顺嘴,是不是想嫁到我们那里去?” “嫁什么啊。”伊丽莎白撇嘴,哼了声,“我最想嫁的那个,已经被你捷足先登了。” 眨巴眼睛,慕以瞳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我已经是温太太了。” “知道了,温太太,温太太,祝你和温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对,子已经有了,那就来个女儿吧。” “谢谢你的祝福啊。” “不用谢。” 都是用的咬牙切齿的语气去说话,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冰雪节开幕,人很多,亚瑟和伊丽莎白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去,所以只有温望舒带着慕以瞳和肉肉。 冰雪城堡,这里是孩子的天堂,也能让大人返璞归真。 美轮美奂,奢华绝伦。 北国重金打造,不负盛名。 肉团子还是难免被他妈裹成了一个球,但也挡不住他的热情洋溢。 拖着笨重的身体,企鹅一样迟缓的步伐,肉团子玩的也很开心。 总体来说,这次的北国之旅,超乎预想。 在最大的冰雪城堡大门前,三人合影。 那张照片,被慕以瞳设置成了自己和温望舒两人的手机屏保。 记录着,幸福的一刻。 那时候,幸福的裂痕还未曾完全显现。 慕以瞳还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第二天准备启程回国。 “什么?你要去M国?” 收拾行李的时候,温望舒才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慕以瞳扔了手里衣服坐在床上,不太高兴的说:“怎么没早点说啊,这么突然。” “临时决定,在那边,有点事情要办。你先带着肉肉回去,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你要我一个人带肉肉回,回你家么?” 别的都还好,只是没有温望舒在,温家就会变成一个有些可怕的地方。 不知不觉,她对他的依赖已经深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天不怕地不怕的慕以瞳哪儿去了?”温望舒失笑,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你怕?” 这个时候,怕也不能说怕。 自尊心使然。 慕以瞳冷嗤,反驳他:“我怕什么?我才不怕。倒是你,不怕我把你家闹得天翻地覆吗?” “你不会。” “那可不一定,你也知道,除了嘉志,余下都和我不对盘。”话到这里,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脸,一字一顿:“所以,你得快点回来,事情办完就回来,一刻不能耽搁,不然,后果自负。” “好。”温望舒声音微微沙哑,凝着她的红唇。 慕以瞳看懂了他眼底色彩,主动迎上去。 四片唇瓣相贴,再分不开。 他抱着她躺在床上,吻的难舍难分。 大掌顺着她的衣服下摆钻进去,和她滑腻温热的肌肤相贴,契合无比。 慕以瞳被他揉的止不住申吟声,抬起腿勾住他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千钧一发之间,小电灯泡登场。 “瞳瞳。” 身后,猛然响起肉团子的声音。 慕以瞳急忙推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力气大到,将他整个掀翻。 温望舒仰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低吟。 整理着头发,她站起来,笑着问肉团子,“怎么了?” 肉肉看看他妈红哒哒的脸,又看他爸,挠了挠后脑勺,“没事了,瞳瞳,我去睡了。” 慕以瞳“噗嗤”笑出声,继续收拾行李了。 …… 四九城。 慕家。 “哎呦,肉肉是不是胖了点?”盛宛萍慈爱的笑着,刮了刮肉团子的鼻尖,抱了抱他,“嗯,好像沉了点。” 肉团子很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姥姥,那是因为我吃了羊腿。” “羊腿好吃吗?” “可好吃了。” “哈哈。” 有肉团子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 慕毅收回视线,问慕以瞳,“望舒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慕以瞳往嘴里塞了口桔子,含糊不清的回答:“他在M国有点事,要晚几天回来。” “这样啊。”慕毅点点头,又说:“那一会儿,你要一个人带着肉肉回温家去吗?” “唔,嗯。”叹口气,慕以瞳摊在沙发上,“不想回去,要不今晚我就在这里睡吧。好不好?肉肉?” 肉肉当然没有意见,他也喜欢和姥姥姥爷在一起,毕竟和他们更熟,“好的,瞳瞳,我非常同意!”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睡。” “瞳瞳。”慕毅拉住她的手,不赞同的说:“别任性。” “爸?”嘟起嘴,她抱住慕毅手臂,“你不会要赶我走吧?” “不是赶不赶你走,既然都结婚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你愿不愿意,至少要考虑望舒。” “唉。” “好了,吃了晚饭就带着肉肉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慕以瞳心里存着事,就没怎么说话。 车子停在温家门口,付了车钱,她牵着肉肉下车。 “瞳瞳。”忽然,肉肉拉住她不让她往前走,看上去有话要说。 慕以瞳蹲下身,抱住他肉呼呼的腰身,“怎么了?” 肉团子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问出口:“瞳瞳,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呃。” 终于,明白了爸爸的担心。 无论她和温家人有什么心结,但他们毕竟是肉肉的亲人。 而对肉肉来说,自己的态度非常重要,甚至直接影响到他对他们的想法。 “没有,妈妈没有不喜欢这里。” 肉肉松了一口气,扬起笑脸,“那我们进去吧。” “好。” 温成林搂着肉肉,听慕以瞳说温望舒去了M国,点了点头,“晚饭呢?” “我们在姥爷家吃过了。”肉肉说道。 温成林微怔,面色有些古怪。 慕以瞳看了他一眼,垂了眸子。 或许他对于她和肉肉一下飞机没有立刻回温家的事情心存芥蒂,但当着肉肉的面,也不好说。 冯暖心见状,出声道:“我想你们也累了,不如就上楼去休息吧。” 她说完,看向温成林。 温成林和她眼神对上,拍拍肉肉的小屁股,“好,肉肉,跟你妈妈上去休息吧。” “嗯,爷爷再见,奶奶再见。” “去吧。” 肉肉跑过来拉慕以瞳的手,慕以瞳对温成林颔首,领着他上楼去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温成林忍不住说:“肉肉好像跟慕家更亲。” 说实话,他有些嫉妒。 不对,是很嫉妒。 肉肉是他的亲孙子。 冯暖心走向他,坐在他身边,“这没什么,时间长了,肉肉跟咱们也就亲了。” 拍拍冯暖心的手背,温成林说:“咱们准备开饭吧。” “咚咚。” 刚洗了澡出来,就听到敲门声。 慕以瞳说了句“请进”,就见推门进来的人是冯暖心。 她手里端着托盘,看起来是进来给她送汤的。 “张妈今晚炖的汤不错,我拿来给你尝尝。” 坐在梳妆台前,慕以瞳边往脸上抹面膜,边说:“不好意思,我刷牙了。” 冯暖心一愣,把手里托盘放下。 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慕以瞳转过身,面对她,“还有事?” 搓搓手指,冯暖心问:“知不知道望舒去M国是什么事?温氏在那边好像没有什么生意吧。” 倒是温成岚一家在那里,温望舒的姑姑。 “你这么关心你的‘儿子’,”刻意咬紧“儿子”两个字,慕以瞳嘲讽说道:“就自己打电话给他,何必来问我?” “我……我只是……” “算了,你是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不好意思,我真的很累,我想睡了,你能出去了吗?温夫人。” 她的态度,并没有随着嫁进温家而改变,反而更加针锋相对了些。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是自己的苦果。 冯暖心叹口气,端起托盘,“好,不打扰你休息了。” 房门合上,一室寂静。 慕以瞳将手里的面膜瓶子扔了出去,玻璃瓶炸裂,面膜膏体漾了一地。 懒得去管,她起身扑向大床,打了几个滚,卷住被子折腾半天,没有丝毫睡意。 跳下床,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盘腿坐在床角的地毯上,给温望舒打电话。 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却不是温望舒的声音。 “喂。” 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 “你好。” 女声清雅,听上去年纪应该不大。 “你怎么会接温望舒的电话,他人呢?” “他这会儿不方便接电话,我会告诉他你来过电话,稍后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什么不方便?怎么不方便了?”慕以瞳声音冷了些,“马上把电话给他!立刻!马上!” 女孩子蹙眉,不悦被这样的语气对待。 保持着礼貌,她说:“不好意思,他现在真的不方便,我会让他给你回电话的。” “你是谁?你算什么!让他给我回电话?”慕以瞳怒急反笑。 女孩子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挂断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慕以瞳半响没缓过神。 M国,女人,温望舒。 他究竟在做什么? 又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那天,慕以瞳并没有接到温望舒的回电。 甚至,之后的几天,也没有任何温望舒的消息。 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 心里存着一口气,他不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再给他打过电话。 * 远扬。 脾气,是暴躁的。 自从她婚后,许平川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每天如临大敌的状态了。 将手里平板电脑放下,他将邀请函放在她手边。 “SS的品牌发表会,明天晚上。” 慕以瞳翻开邀请函,随手扔在一边,捏捏眉心,“知道了。” “不舒服?”想了想,许平川还是选择问出口,“看你脸色不太好。” 能好才怪。 这几天她都睡不好,不想承认,可是她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等温望舒的电话。 甚至,只要听到手机铃声,震动声,就会以为是他。 弄得都快要神经质了。 再这样下去,不疯掉也差不多。 “没事。”摆摆手,慕以瞳淡声说:“你出去吧。” 许平川转身离开。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还是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咬住下唇,给美容室那边打了个电话。 明天的品牌发表会,她必须美美的出席。 四九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她是慕以瞳。 慕以瞳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好”,“不如意”这样的字眼。 不管什么时候,慕以瞳都是女王。 * 发表会现场。 红毯。 镁光灯迸射。 四九城上流名媛,公子,悉数到场。 慕以瞳身穿紫色晚礼服,长发挽起,肤白貌美。 哪个角度拍下来,都跟画报似的。 进了内场,立刻有人围上来。 谈笑风生间,她瞥见一抹许久未见的身影。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提裙,她朝那抹身影走去。 “嗨。”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薛木子回头,惊喜叫道:“慕总!” 慕以瞳微笑,拉住她的手,“你这身衣服,嗯,很好看。” 薛木子穿了一条白色的纱裙,正好衬托她的气质。 羞涩一笑,薛木子轻声说:“慕总才好看呢。” “怎样?你和谁来的?雷旭琛?” 慕以瞳话落,薛木子脸更红了些,支吾着点头,她眼神往雷旭琛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正跟几位老总说话。 那些人里,他是身材,相貌都拔尖的那个。 在她眼里,更是耀眼如星辰般的存在。 瞧着薛木子和以前有所不同,慕以瞳眼神一闪,心内了然。 那是花骨朵盛放成繁花后的妩媚蜕变。 看来,她和雷旭琛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正文 第164章 拒绝回答羞人问题 “看啊看,都要望眼欲穿了。” 耳边揶揄的调笑女声。 薛木子回过神,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窘。 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能咬唇,无措的垂下头。 这样清纯百合似的小姑娘,亏得雷旭琛当真下的去口。 慕以瞳心里的保护欲被激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过来,我问问你。” “啊?” “跟我过来。”她握住薛木子的手,带着她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雷旭琛空隙中朝薛木子所在的方向瞥来视线,却没见到人。 她不是那种没有他的话,就乱跑的女孩子。 眉宇微凛,接下来,他的注意力就很难再集中。 不知不觉,他家的小羊驼对他的影响力也愈加变到可怕的地步了。 叫住侍者,慕以瞳拿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薛木子。 见她只是端着不喝,慕以瞳挑眉道:“怎么?雷旭琛不让你喝酒?” 薛木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只得轻轻抿了一口,还想替雷旭琛遮掩,“没有,他没有这样说过,只是我酒量不好。方沐,哦,她是我经纪人。她也不让我喝酒的。” “哎呀,这么乖,可怎么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薛木子俏丽的短发,慕以瞳蹙眉,叹息一声。 听她叹息,薛木子不明所以,轻声问道:“慕总,您怎么了?” 慕以瞳摇晃着香槟,思考着该怎么跟她开口。 “木子,你有多喜欢雷旭琛呢?” “啊?” 一怔,薛木子傻傻的瞪大眼睛。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反应不过来。 回过神,她凝着杯子里香槟,“很喜欢,很喜欢。” “嗯,可是再喜欢,你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是,保护自己。这里,”纤细的手指落在薛木子心口处,慕以瞳柔声说:“要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的作用就是保护自己。准确的说,就是不要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出去,明白吗?” 薛木子似懂非懂,刚想回答什么,雷旭琛的声音响起。 “小羊驼,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你来了!”马上切换成兴高采烈的脸庞,薛木子提裙朝雷旭琛奔过去,乖巧的站在他面前。 仰着脸,她痴迷的看着雷旭琛。 慕以瞳抿了口香槟,无奈耸肩。 果然,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外人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用啊。 更何况,要论起来,她自己倒也没比薛木子强到哪里去。 只不过,看见雷旭琛,就想到他那个该死的好兄弟。 连带着,对他也不待见了。 “雷总这厢可好?”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语气,雷旭琛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下意识的把自家的小羊驼往身后拉了拉。 薛木子甜蜜蜜的笑,为着此刻的亲昵。 她不知道的是,雷旭琛完全是担心她跟着慕以瞳学坏了,要是学了对方那一出,他得多头疼。 首先他得承认一点,好友那个能耐,他是没有的。 所以慕女王式的女人,不适合他,驾驭不了啊。 有时候认怂,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的小动作,薛木子不明白,慕以瞳要是再不明白,也就白在四九城混这么多年,也白跟着温望舒这么多年了。 抱肩冷哼,她似笑非笑。 雷旭琛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怎么没看见望舒?” 熟不知,这个话题转移的,正好踩在了慕女王的雷区上,分寸不差。 脸色登时冷掉,她嘲讽说道:“我怎么知道!” 呃…… 什么情况? 莫非这两人吵架了? 气氛一时尴尬间,幸好SS的人奔过来,对三人说道,“慕总,雷总,薛小姐,发表会要开始了,请过去吧。” “好。”雷旭琛应声,揽住薛木子,“走吧。” 薛木子点头,又去看慕以瞳。 慕以瞳对她笑笑,对她说话,那可是温柔了许多,“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他们两人先走,慕以瞳喝尽了手里香槟,刚抬步。 “慕小姐。” 熟悉的女声。 慕以瞳弯了弯唇角,转头看去,淡声打招呼:“秦小姐。” 秦思怡一身淡粉色裹臀裙,倒是不错。 摇曳身姿上前,她笑着说:“怎么?慕小姐自己一个人?” 言语里,红果果的挑衅。 慕以瞳保持着嘴角笑容未变,她又凑近些许,“慕小姐,我呀,是真佩服你。” “哦?”不着痕迹的往后和她避开距离,慕以瞳笑着问:“秦小姐这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啊。慕小姐利落的收拾了白洛岚,四九城谁不知道?所以,我是真的佩服慕小姐。” 原来是来落井下石的。 慕以瞳心内冷笑。 说到底,秦思怡这样的,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 要是落到她手里头,扳也给她扳过来了。 只是,不归她管的,就由着她发疯去。 早晚有马失前蹄,哗众取宠的时候。 “秦小姐这话我当不起,发表会开始了,我们还是过去吧。”话落,她提裙先走。 秦思怡哼了声,也跟了上去。 * “呀。” 轻呼一声,薛木子被推到隔间里,按着被吻住。 唇,微微刺痛。 她的手落在他手臂上,收紧,却不舍得捏他,只是捏住他的衣料。 仰着头,柔顺的承受他的热情亲吻。 这份乖巧,愉悦了他。 后来,吻也就不似之前,而是变得温存缠绵悱恻。 薛木子哪里受得住这样,不一会儿就腿软,脚软,全身都软。 他坚实的手臂横亘在她玲珑有致的腰间,另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往上抬,配合着。 “呼……” 等到终于被放开,薛木子脸色潮红,靠在他胸膛前。 雷旭琛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顺便问道:“刚才,慕以瞳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 “嗯?”显然,他不信。 撤开身体,他捧住她红透如娇嫩苹果的小脸,“告诉我,她说什么了?” “真的没说什么。”薛木子舔了舔红肿的唇,却不知道,这个动作在没有吃饱的男人眼里,是多么的诱人。 视线完全被吸引,他眸色变得可怕起来。 薛木子打了个冷战,急急的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小声求饶:“别,别在这里。” 自从他吃掉她。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子了。 对于男女之事,可以说被迫的了解。 他的浴望,也能揣测上几分。 这人的浴望,可怕的让她害怕。 雷旭琛低笑,唇角的弧度惑了薛木子的眼。 她呆呆的时候,他已经反手握住她纤细的腕子,将她的手拉下来。 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他凝着她的脸,“不在这里,在哪里?” “啊。” “嗯?小羊驼,告诉我,不在这里的话,在哪里呢?” “我,我不知道啊。”她别开头,拒绝回答这个羞人的问题。 看他的小羊驼露出来的地方都染上了淡红薄粉,恐怕没露出来的地方也是。 想象着那个美妙的画面,他体内就一阵躁动。 可是,确实不能在这里。 不能委屈了他的小羊驼。 倾身,卷了她的耳垂,“好,不在这里,那回去?嗯?回去给我?” “回,回去。”她颤巍巍的回答。 雷旭琛低笑,收拢她在怀里。 * 送陶月薇回了家,看了下时间,如果这会儿赶过去,应该正好是发表会结束的时候。 温望舒不在,也不知道谁送她回去。 想着,许平川上了车。 漫无目的的开车,就真的开去了发表会的现场。 停在门口,他下了车,靠在车边。 发表会结束,慕以瞳和雷旭琛、薛木子一起走出。 雷旭琛开口说道:“送你回去吧。” 慕以瞳刚要说什么,身边就奔过去一抹身影,差点撞到她。 她看过去,眉头蹙着,眼神惊讶又高深莫测。 “不用了,我秘书来接我了。” “你怎么在这儿?” 秦思怡神色难掩惊喜,却又故意端着架子。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视线掠过她,落在朝这边走来的那抹曼妙身影上。 “我来接个人。” “接人?谁啊?” “我啊。” 秦思怡回头,正看见慕以瞳站在身后。 “你?” 轻笑,慕以瞳挽住许平川的手臂,“小川川,你可真贴心啊。” 她可没有忽略,秦思怡在看见自己挽住许平川时,眼睛里的复杂之色。 怎么回事?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人什么时候有了交集。 “小川川,你和秦小姐很熟吗?” 许平川说道:“并不熟。” “你!”秦思怡咬唇,指着许平川,“原来你是她的秘书?” 就说嘛,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没想到转了一圈,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不熟啊。”慕以瞳刻意咬紧“不熟”两个字,眨巴眼睛看着秦思怡,“秦小姐,还有事吗?” “我,我……”又羞又臊,秦思怡脸如火烧,情急之下,只好喊出:“这人欠我钱,我来要账!” “什么?欠你钱?”转头看向许平川,慕以瞳好笑问道:“你欠她的钱吗?” 许平川皱眉,无语不已。 正在这时,另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瞳瞳。” 正文 第165章 慕小姐,你这是家庭暴力 扬手关了车门,温望舒走上前。 凤眸落在慕以瞳挽住许平川手臂上,哪怕见到他,也没有松开的手上面,顿住。 然后,视线就变得阴测起来。 搞什么?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慕以瞳怒极反笑,挽住许平川的手收紧。 许平川看了她一眼,抬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扯下来,可是,扯不开。 她瞪了他一眼,含着警告。 他只好作罢,任由她挽着了。 这可是一场,好戏。 远处,雷旭琛饶有兴致的观看着。 他家的小羊驼不明所以,小声问道:“我们不走了吗?” 拍拍小羊驼的手背,雷旭琛笑的深沉,“先不走,我带你看戏。” “看戏?很晚了,我们还要去看戏吗?” 捏捏小羊驼的鼻尖,雷旭琛也不多解释,“跟我来,别出声。” “哦哦。”小羊驼乖乖的点头,还一副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模样。 雷旭琛看的心生柔软,忍不住在她滑腻香甜的颊上偷了个香。 于是乎,他家的小羊驼快要熟了。 “过来。” 温望舒带着命令的字眼,无疑将慕以瞳心中本就燃烧的火焰架的更加熊熊。 动也不动,她就要看看他能怎样。 一秒,两秒,半分钟,一分钟过去。 该死的小女人! 非要逼着他亲自动手是不是! “我说,过来。”话落,温望舒忍不住出手。 铁钳一样的手握住慕以瞳的手臂。 她痛的低呼一声,整个人被往旁边扯。 “温总!” 随着她人落入他怀,阴冷的男声传来。 箍住慕以瞳,温望舒看向出声的男人。 许平川眉头蹙的很紧,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咬牙,一字一顿:“您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温望舒低头看了眼慕以瞳,“瞳瞳,来,你告诉你的秘书,我在做什么。” “你在发疯!”慕以瞳冷哼。 “噗!”秦思怡笑出声,随后就被一道阴厉视线扫射。 后背一冷,她过去拉住许平川,低声说:“他们两个人的事,你管什么。” 许平川甩开她的手,转身上车。 秦思怡“哎?”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许平川回头,压低声音对她说:“下去!” 咬唇,谅他也不会跟她动手吧。 梗着脖子,她昂着下巴,“我就不!” 嗤笑一声,许平川启动了车子。 “啊!你慢点!” 车子箭一般飞驰出去,甩尾驶离。 慕以瞳不悦的挣脱温望舒,两个人就这么扭打起来。 不好对她动手,他被她用手里的小包包狠狠拍了好几下脑袋,后背,肩膀。 她包包上面有装饰铆钉,他疼的闷哼。 “咳!” 雷旭琛低咳,好不容易引起两人注意,同时也将可怜的好友解救出来。 “慕小姐,你这是家庭暴力。”毫不吝啬的指出,他低笑:“望舒,你还好吗?” 压根听不出来关心。 温望舒只觉得那是满满的嘲笑。 瞪了雷旭琛一眼,他揽住慕以瞳纤细的腰肢,低声:“走吧。” “走你个脑袋!要走你自己走!”给了他一个手拐,慕以瞳提裙走向雷旭琛的车子。 走了几步,她回头吼道:“刚才不是要送我!木子,过来!” 薛木子缩了缩肩膀,抬眸去看雷旭琛。 “木子,还不过来!”慕女王爆发了。 雷旭琛对他家小羊驼点头,柔声说:“去吧,你陪她回去。” 薛木子这才提裙朝慕以瞳奔过去。 “啰嗦什么。”慕以瞳握住薛木子手臂,狠狠看向站在一起,身材,容貌,气质,具都上佳的两个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薛木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被她塞进车里。 看她动作暴躁,雷旭琛扬声提醒:“慕小姐,请你冷静些,不要吓到……” “你再啰嗦一句!” 被自己口水呛到,雷旭琛大声咳嗽着。 车上有司机,慕以瞳吩咐开车,司机就载着她们离开。 “现在,怎么办?”摊摊手,雷旭琛问好友,“你家那个劫持了我家那个。” 温望舒视线凌厉,把雷旭琛扎成了筛子。 他扶额,不禁感叹,“望舒啊,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存活到今天的呢?看看刚才,完全不敢还手啊,你的厉害都喂了狗了?” 无视好友的冷嘲,温望舒走向自己车子,上车。 雷旭琛急忙跟上来,上了副驾驶。 …… 温家。 肉团子已经睡了。 慕以瞳先去他房间看过他,然后回到和温望舒的卧室,卸妆,洗澡。 等她出来,就见温先生端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把他当空气,慕以瞳走向梳妆台,坐下来,涂面膜。 温望舒摸了摸鼻尖,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站定。 镜子里,映出两人。 良久,他的手搭在她肩上。 慕以瞳涂面膜的动作一顿,冷声说:“拿开,在我剁掉你的爪子之前!” 她是真的生气了。 非常非常生气。 因为他没联系她。 舔了下干涩的唇,温望舒局促又别扭的解释,“我,我有点事,所以……” “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剑眉一凛,温望舒凝视她,“什么女人?” “装傻?”她躲开他的手,回过身,“和你一起在M国的女人是谁?” 他不说话,慕以瞳笑着说:“怎么?还是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太多了,你不知道我问的是哪一个吗?” “没有什么女人。”温望舒沉声说道。 “那是鬼接了我的电话!”声音拔高,她一脚踢在他小腿肚上,“嗯?难道我是和女鬼通了电话吗!” “你给我打过电话吗?”温望舒执着于这个问题,“什么时候?” “……” 慕以瞳没回答,伸手摸他身上,从口袋里找到手机,划开翻找。 果然,没有通话记录。 被删除了。 肯定是那个女人干的。 “一个星期前,我给你打过电话,一个女人接的,她说你不方便接电话。”说到这里,她嘲讽发笑,“到底是怎么个不方便法呢?温先生也和我好好说说啊。” 一个星期前? 应该是,文靖。 那个小丫头啊。 “是文靖。”他低声说道。 “文靖?谁是文靖?” “我堂妹,姑姑家的女儿。” “你哪里来的堂妹?”紧跟着出口,又抿了唇。 眼神还存着犹疑,可是再出口的话就变成:“真的?” “嗯,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她确认?”温望舒搂住她,手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多时,那边传来一道女声。 慕以瞳听得出,就是那天接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声音。 “哥。” “嗯。” “突然打电话做什么?” “没什么,挂了。” 挂了手机,他拍拍她,“可以了?” “可以个毛线!”慕以瞳推开他,仰起脸,“这个就算了,那你这么长时间不和我联系,在M国都干什么了!” 温望舒眼神微闪,回答:“治病。” “治病?”一听,慕以瞳惊恐,“治什么病?你怎么了?” “别着急。”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就是有点失眠症,你不也说我黑眼圈很重,所以去找文靖。” “她是医生?” “嗯。” “那你现在好了吗?” “嗯。” 松了一口气,她气恼的揪住他的衣襟,“治病就治病!干嘛不和我联系!温望舒,你找死啊!” “不想你担心。”他说着,抱住她,嗅着她头发上清新的洗发水香味,“好了,别生气了。” 她低低“嗯”了一声。 这事,算是遮掩了过去。 又哄了慕以瞳几句,让她先去睡,温望舒进了浴室。 手机传进来一条短信。 他点开,是文靖发来的。 ‘哥,那个药,不是长久之计。’ 删除了短信,他开了花洒。 * “你有被害妄想症啊!” 再好的教养,绅士风度,在不讲道理的女人面前,也是白费。 许平川还没被谁气到这种程度! 秦小姐脑洞大开,居然怀疑他是蓄意接近。 “我没事接近你干什么!” “干什么?慕以瞳是不是派你过来勾引我,然后我就能远离望舒了,你们主仆好心思!” “勾引你?我能勾引得着你吗!” “怎么不能!” 一口质问,一口回答。 到这里,两个人又都愣住。 秦思怡懊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啊!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怎么能,怎么能在他面前承认了呢! 轻咳一声,许平川握紧了方向盘,“没有你说的蓄意接近,那天不过是巧合。要知道,还不如不要给你解围。” “你!” “我什么?要知道秦小姐喜欢这么揣测别人的好意,我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秦小姐,我倒想知道,我哪里过分了?冤枉人的人,不是我,而是秦小姐你吧?” 争论不过,秦思怡又气又急,面子上过不去,她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夜晚风凉,她打了个冷战,鼻子酸涩起来。 没走出几步,手臂就被人握住。 许平川低沉的男声响起,“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她甩开他的手,终于哭了出来。 这下,可把许平川弄蒙圈了。 长街,夜色,无边。 慢慢演变成嚎啕大哭的女孩子要把天都哭破的架势。 许平川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划开,是一条来自陶月薇的短信。 ‘睡不着啊,平川,你睡了吗?’ 蹙眉把手机收进口袋,他再次握住秦思怡的手臂,低声警告:“闭上嘴,老实上车,不然就把你丢在这里!” 秦思怡抽噎着,可怜兮兮的瞪着他,脸上犹自挂着泪痕。 不过在他拉扯着她往车子方向去的时候,没有再挣扎。 把她塞进副驾驶,许平川上了驾驶座。 拿出手机,先给陶月薇回复短信。 “女朋友?”耳边,是秦思怡的含着不明意味的声音。 他没回答,启动了车子,“你家在哪儿?” 秦思怡抱肩看向车窗外,良久,幽幽的女声,“那天,你真的不应该多管闲事。” 许平川眼镜背后的眸子微闪,轻咳一声说道:“抱歉,我刚才态度不太好,秦小姐,可以说你家在哪儿吗?” “你随便找个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得了。”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几次见她,都是一副趾高气昂。 透出羸弱和柔软,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到底什么样,与他无关。 开了一会儿,车子停在路边。 秦思怡见他真的停了车,气的当时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许平川坐在车里,见她拦下出租车,自然的记了出租车的车牌号。 希望这次之后,不要再跟她有所牵扯了。 正文 第166章 矛盾 “铃!” 大清早,饶人的手机叫嚣不已。 慕以瞳“唔唔”两声,往身边人怀抱深处钻去,以逃避这恼人的铃声。 长臂一伸,温望舒准确捏了手机到眼前,看了眼上面闪烁名字,他低头吻了吻怀中人毛茸茸的脑袋。 “我接个电话。” 慕以瞳哼哼唧唧翻了个身,放他自由。 掀开被子下地,他进了浴室,同时接起手机。 “喂。” “我特地等你那边是早上才打来的。” “嗯。” “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 “还行那就是没睡好,你吃药了?” “没。” 文靖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哥,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自己知道分寸。” “你根本不知道!”文靖气的吼,“治疗都没结束,谁让你自作主张回去的!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 不回来怎么办? 不过几天,她就已经…… 浴室门被打开,慕以瞳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身,“谁的电话?” 温望舒把手机递到她眼前。 看到“文靖”两个字,她松开他,走到洗手池前准备洗漱。 “就这样,再和你联系。”温望舒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慕以瞳吐出嘴里泡沫,从镜子里看向他,“什么事?” “没事。” “没事你堂妹这么早给你打电话?” 失笑,温望舒上前两步,站在她身后,“都说了是堂妹,你还防贼似的防着?温太太的醋意未免大了些。” “谁吃醋了。”撇撇嘴,慕以瞳推他,“我要洗漱,你出去。” “一起。” “不要。” “一起。” 他挤了牙膏,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一起刷牙。 “瞳瞳!”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肉团子推开门边往里走边叫道。 几天没见儿子的温先生第一个从浴室冲出来,惊喜叫小家伙,“肉肉!” 肉团子紧急刹车,站在原地,一眼不眨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他爸。 温望舒蹲下身,朝儿子张开手臂,“肉肉,来。” “爸爸你回来了!”肉肉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爸的脖颈。 温望舒把他抱起来,亲了口他的小脸。 儿子身上奶香奶香的,让他的心跟着软趴趴。 吃早饭的时候,温家人看见温望舒,都很惊讶。 “望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冯暖心微笑问道。 温望舒正往肉团子碟子里夹小笼包,把这话自然而然的屏蔽。 冯暖心脸色一时不好看,低下头闷不出声的喝粥。 温成林想说点什么,可是在他孙子面前,也不好说了。 “我吃完了。”温嘉志站起身,看了温望舒一眼,转身出了餐厅。 温望舒这样不给冯暖心面子,温嘉志心里又怎么会好过呢? 长期下去,只怕肉肉心里也会产生点什么。 慕以瞳决定,这个事要和温望舒谈谈。 所以送完肉肉,在去远扬的路上,她就旁敲侧击的提起。 温望舒许久不言,而后漠然冷笑:“怎么?替她打抱不平?” “不是。”不想和他吵架,慕以瞳平心静气的说道:“你就当为了嘉志和肉肉,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可以吗?” 直到车子到了远扬楼下,温望舒都没回答。 解开安全带,慕以瞳下车前,忍不住回头看着他,“在我心里,肉肉和你才是家人。你不必怀疑我的用心,要论恨,我并不会比你更浅。” 他明知道,这话要让她说,该是多么难过。 一怔,他伸手要去拉她,可她已经关上车门。 狠狠一锤方向盘,他懊恼低咒,手机又响起。 “姨妈。” “望舒,你回来了吗?” “嗯。” “那今天有空的话,把那个孩子带来给我看看吧。” 病房里,舒晓蕾望向窗外。 天,蔚蓝,少云。 这样好的天气,不知道她还能看多少次。 “知道了,我晚点带他过去。” “好,我等着你们。” 挂了手机,护士推门进来,微笑说:“该吃药了。” “好的。” 一把药片,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她知道,这些都是没用的。 病入膏肓的人,剩下的日子都是苟延残喘。 既然如此,就见一见。 毕竟,也是望舒的孩子,姐姐的孙子。 * “就这些。”把文件放在慕以瞳面前的桌上,许平川面无表情往后撤了一步。 纤细的手指微蜷,她轻轻叩击了两下桌面,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的八卦:“什么时候的事啊?”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啧!小川川,装什么啊。我问你和秦思怡,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和她扯到一起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慕以瞳笑了笑说:“那她说你欠她钱,真的假的?莫不是我给你开的薪资还是太低了?” “假的。” “啊?” “我欠她钱的事,假的。” “那真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许平川冷冷发笑,一字一顿:“请问,慕总,这和工作有关吗?” “无关啊。”慕以瞳耸耸肩,摊摊手,“纯粹就是一个上司关心他的下属。” “关心下属的感情生活?” “哦!你也承认是感情了!” 许平川咬牙,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掉。 一时嘴快,他掉进了她的陷阱。 “如果慕总很闲,不如把文件看一看,我先出去了。”他说完,转身就走。 慕以瞳叫住他,终于严肃了:“那个,你不是相亲了吗?脚踏两只船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小川川。” “没有那样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随便问问,小川川可不要生气啊。” 生气。 如果能生她的气,也好。 沉默的开门,他迈步出去。 * “肉肉,这是姨奶奶。” 肉团子歪着脑袋,打量了舒晓蕾半天,开口叫道:“姨奶奶好。” “你叫肉肉吗?” “是啊。” “过来给姨奶奶亲一亲好不好?姨奶奶很喜欢肉肉。” 这么温柔的姨奶奶,肉肉也喜欢。 迈着小粗腿走到病床前,肉肉踮起脚,抱住舒晓蕾的脖子。 舒晓蕾和他贴了贴脸,凝着他和温望舒相似的眉眼说,“长得真像你爸爸小时候。” 肉团子抓着舒晓蕾皮包骨的手,担忧的问:“姨奶奶,你生病了吗?” 温望舒闻言,刚要出声扯开这个话题,没想到舒晓蕾紧接着微笑回答了。 “是啊。” “姨奶奶,那你要好好吃药,听医生的话,这样就能好起来了。” “好,姨奶奶听肉肉的。” 肉团子对此非常骄傲,立即回头看向他爸,眼神求表扬。 温望舒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肉肉很棒。” 叫来看护舒晓蕾的小护士,拜托她先带肉肉出去玩一会儿。 来过椅子,温望舒坐在舒晓蕾病床前。 “您这阵子好点了吗?对不起,没有过来看您。” “没事,我还不是老样子。”舒晓蕾轻声说,又柔柔一笑道:“肉肉是个好孩子,招人心疼的好孩子。” “是。” “你去找过文靖了?” 温望舒凤眸一紧,轻轻颔首。 舒晓蕾伸手拉住他的手,“哪里不舒服?” “小事。” “你这孩子。”摇头叹息,她自嘲说道:“我已经管不了你了,如今,也阻止不了你。” “姨妈。” “没关系,你让我说完吧。往后该如何,全看你自己。若是你真能放下,也便放下吧。日子越来越短,我也想了许多。” 从医院出来,牵着肉肉的手,温望舒一言不发。 肉团子直觉他爸心情不好,他也很乖的没有去打扰。 坐上车子,肉团子问:“爸爸,我们以后还来看姨奶奶吗?” “肉肉喜欢姨奶奶吗?” “喜欢的,姨奶奶也喜欢我。我多来看看姨奶奶,她高兴了,病就好的快了。” “嗯,好,那我们多来看看她。” “那下次也带瞳瞳一起来吧,姨奶奶也能喜欢瞳瞳。” “好。” …… 提着高跟鞋,慕以瞳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 正要上楼,腰肢突然被人箍住。 “啊!”的轻呼一声,她被人拦腰抱起。 落入熟悉的怀抱,她挣扎了一下,低声道:“你干什么啊!放我下来!” 温望舒将她压在沙发上,低头先给了她一个绵长的热吻。 把她吻的迷迷糊糊的,低沉的男声钻进耳蜗:“你可够忙的,这都几点了,嗯?” “有个应酬呀。”她撒娇的喃喃,“再说不是还不到12点吗?我已经提早回来了。” “提早回来?”温望舒的手顺着她的衣摆探进去,沿着她的肌肤向上游弋,刚要握住什么,只听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慕以瞳一推,他也顺势起身。 两人站好整理衣服,只见温成林站在楼梯上,一脸尴尬。 视线落在慕以瞳身上,温成林不悦问道:“以瞳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慕以瞳解释:“有个饭局,所以就……” “饭局?”温成林蹙眉打断她,声音沉了些:“一个女人,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总是晚归,到底不是什么好事。你可明白?” 一听这话,慕以瞳当即就冷下脸来。 正文 第167章 慕以瞳不做附属品! 温成林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她既然嫁给了温望舒,嫁到了温家,就该老实在家相夫教子,做个家庭主妇,像冯暖心那样。 这些话,恐怕憋在温成林心里由来已久,没说,不过是在找机会。 今天的事在他看来,就是那个机会。 只可惜,她虽然是温太太,但也是远扬的慕总。 “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这句话一说,就是挑明要跟温成林杠上了。 不单温成林,温望舒面容也微微一变。 “不明白?以瞳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温成林隐忍着声音,却还是藏不住怒意沉沉,“我相信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必我讲话讲的清清楚楚,不是吗?” “呵呵。”冷冷发笑,慕以瞳一拂长发,淡声说道:“不,我想,您还是将话说的清楚明白的好。免得我愚笨,会错了意思,做错了事情。” “好!” 既然如此,原先想着的为她保留颜面,如今看来,大可不必了。 温成林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楼梯上下来,端坐在沙发上。 温望舒剑眉一拧,伸手握住了慕以瞳的手臂。 这个动作,带着警告。 慕以瞳侧目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甩开。 他们之间的这番博弈没有逃脱开温成林的双眼。 儿子要惯着,他可不会惯着。 “以瞳,你和望舒领了证,就是我们温家人。你为望舒生下肉肉,为我们温家传宗接代,温家该感谢你。” “您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好。温太太就该有温太太的样子,女人家整天出去应酬,喝酒,总是不好。你最近就把手里的事情交接一下,然后安心待在家里吧。” “您说完了?” “你!以瞳,你这是什么态度!” 慕以瞳抱肩,怒极反笑,“您说我是什么态度?照您这个意思,我不管远扬,过两年,我妹妹也要嫁人,如果对方家里也是这个意思,那远扬,慕家,在四九城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这……” “我不知道慕家是哪里得罪了您,您打的如意好算盘。” “你!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温成林气急,又瞪向温望舒,“望舒!你就听着?!” 温望舒淡淡冷笑,再次握住慕以瞳的手臂,男声沉冷:“说够了吗?” 慕以瞳明艳艳粲笑,可眼底分明有寒光闪现,“说够了啊,好累,我要上去休息了。我想,你和温伯伯应该还有话说,我不打扰你们了。明早,我还要上班。” 最后一句话,是刻意说之。 更加表明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对于慕家,远扬,没有人可以左右她。 就连温望舒都不可以,更何况温成林呢。 摇曳身姿,她昂首挺胸的上楼去了。 温成林一柱拐杖,沉沉怒声:“听到了吗?‘温伯伯’,这就是你娶回来的人!” 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收回,温望舒勾唇,“不然呢?我不娶她,您还想要孙子?” “你!你也跟我这么说话!是想直接把我气死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够了,您也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我适可而止?温望舒!你真是孝顺啊!” 父子两个吵起来,惊动了楼上的冯暖心。 她披了件外衣,匆匆下楼,看见客厅里两人剑拔弩张。 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你问他!”指着温望舒,温成林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 “成林!快别这样!”冯暖心吓了一跳,急忙走向他,给他拍着背顺气,“你不能总是这么情绪激动,忘了医生的嘱咐了吗?” “什么嘱咐?有什么用!我自己当心有什么用!有的是人摆明着气我!早晚叫他们气死!” 这话一出,冯暖心就听出,不仅有温望舒的事。 温成林话里还暗指别人。 而这个别人,不可能是温嘉志,那就只有…… 以瞳。 眼神微闪,冯暖心柔声劝道:“好了,好了,已经这么晚了,再闹下去,当心吵到肉肉。” 搬出肉肉,温成林也就噤声。 在他心里,孙子现在是第一大。 “算了,回房。”站起身,他由冯暖心扶着,一眼不曾再看温望舒。 冯暖心擦过温望舒身边时,想要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后,终究只是轻声放下一句:“早点休息吧。” 四周恢复沉静。 他一人站在底楼,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沉默良久,这才抬步上楼。 推开卧室门,坐在梳妆台前的慕以瞳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率先收回视线,卸妆正好收尾。 起身,进了浴室。 随便冲了一下出来,温望舒背对着她方向,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还能想什么。 刚才她和他爸吵了一架,他被困中间,是很为难。 但那个时候,她脾气上来,要服软,实在太难。 从来不屑的,就是结了婚的女人要安心待在家里一说。 她认为,女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活得自信,有尊严。 全心依赖男人而活的女人,有,但不是她。 慕以瞳绝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女人。 掀开被子躺下,她同样背对着温望舒方向,闭上眼睛,但却没有睡意。 唉。 这种情况下,能够睡着才怪。 静静躺了几分钟,她猛然拥着被子坐起身。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用不着摆臭脸给我看!” 闻言,温望舒慢慢转过身看向她,嘲讽说道:“说?我能说什么?慕小姐一张伶牙俐齿,我能说什么?话不是都让你说了。” “呵!就知道温先生在这儿等着我呢!”嗤笑出声,她下地,几步走到他跟前,站定。 仰起脸,妩媚的大眼眨巴,“温先生呢?也觉得我应该待在家里吗?” 温望舒抬起手,指尖落在她滑腻白净的脸上,缓缓游弋,寸寸徘徊。 “我说,你会照做吗?” 他将问题,抛回。 慕以瞳想也没想,回答:“不会。” 挡掉他的手,她一字一顿,“慕以瞳不会做任何人的附属品,就算是你温望舒的也一样。” 她的双眸,透亮发光,又是那么自信张扬。 她信誓旦旦的说不做任何人的附属品,就算是温望舒的。 没有生气,反而,心口灼烫。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她。 只有她。 坚实的手臂箍住她的细腰,他突然将她面对面抱起。 “喂!”惊呼一声,慕以瞳双手按在他肩上,比他高出一头,低眸看着他,“你干嘛?” “你。” 他邪邪一笑,将她按在床上。 双手举高过头顶,他一只手钳制,轻轻松松。 另一手顺着她的睡裙下摆伸进去,和她温热的肌肤亲密接触。 慕以瞳挣扎,用腿踢他,踹他,不肯就范。 在她来看,两人还没和好,怎么能做那种事。 “温先生,你这是想婚内强尖吗?” “是不是强尖,很快就知道了。”俯身,他含住她的唇瓣,“一会儿你可别求着我要你。” “我才不……唔……” 嘴巴被堵住,她只能用鼻子呼吸。 小小的鼻翼不断张合,氧气被掠夺殆尽,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热,发软。 温望舒的吻好像有毒。 会让人沉溺上瘾。 脖颈被不轻不重的吮吻,她迷蒙的望着天花板,媚眼如丝。 那美丽妖娆的娇态,足够让男人为之疯狂。 进攻。 他霸占住她的美。 她是只为他一人盛放的花,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享用的珍馐。 餍足后,已经是凌晨3点多。 温望舒捞起软塌塌的慕以瞳入怀,摸着她哭红的眼睑。 “滚……”她虚弱的吐出一个字。 他低笑,又去手欠的戏动她的睫毛。 慕以瞳快要累死了,气死了,恨死了。 体力悬殊,让她只能任人鱼肉。 幸好温先生还不算太坏,放下她,他起身出去给她到楼下倒了杯温水上来。 就着他的手,慕以瞳喝下半杯水,总算觉得缓过来一些。 至少,还能活着了。 浴室里拧了湿毛巾出来,给她粗略的擦了擦。 床单被蹂躏的惨不忍睹,不能再睡。 温望舒用被子裹了她,抱到房间里的榻榻米上放着,从柜子里取出新的床单,枕套,换好之后,再把她抱回去。 这一番下来,已经4点。 再睡三个多小时又要起来。 迷迷糊糊的,慕以瞳却并不能真的睡着。 就是感觉很困,可是精神还在。 温望舒搂着她,知道她没睡,于是轻声说道:“你不用把我爸的话放在心上,你喜欢,就继续做下去。” 她自然会继续做下去,但有他的支持,才能在温家立住脚,也让她心里一暖。 蹭了蹭他的胸膛,她低低“嗯”了一声。 吻了吻她的额,他说:“眯一会儿吧,累坏你了。” 还知道累坏她啊。 他就是个秦兽。 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哼,慕以瞳放轻了呼吸,就慢慢的睡着了。 等她睡熟,温望舒将她放在枕头上。 * “瞳瞳?瞳瞳?起来了。” “别烦我!你滚开!”扯过枕头按在脑袋上,慕以瞳快要疯掉了。 她好困,身上也酸,尤其是腰和大腿。 这一切都要怪温望舒。 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她都恨不得咬死他。 温望舒转头看向旁边一脸严肃的肉团子,尴尬的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你妈妈,赖床了。” 肉团子小大人一般摊摊双手,毫不犹豫的揭穿他:“难道不是爸爸惹了瞳瞳吗?” “呃,没有啊。”温望舒的反驳,没什么说服性。 肉团子撅着小屁股爬到床上,轻声在他亲爱的妈咪耳边叫道:“瞳瞳?” 这声音…… 慕以瞳拿开枕头,虽然还是没睁开眼睛,但是语气显然柔和了,“唔,肉肉。” 肉团子顿时得意的朝他爸挑眉,“瞳瞳,你还不起床吗?不上班了吗?” “都怪你爸。”一边说着,慕以瞳一边艰难的坐起身。 肉团子拉长音调“哦”了一声,掐着腰看向他爸,眼神在说:看吧,我就知道。 温望舒别开视线,躲避儿子质问的眼神。 耙了耙已经凌乱的不能再凌乱的头发,慕以瞳刚要掀开被子起来,只听肉团子扬声道:“妈妈!你这里!” 肉呼呼的爪子指着慕以瞳脖颈露出的地方,肉团子瞪圆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妈妈!谁打你了!” “……” “妈妈!我看!我看!”拱着屁股,他扑上来。 温望舒急忙弯身抱住他肉肉的腰身,“没有,没有谁打妈妈。” “不是!妈妈受伤了!”肉肉回头看向他爸,“爸爸,你没看见吗?” 怎么会没看见,那个,始作俑者就是他啊。 慕以瞳被儿子发现这样的痕迹,又羞又窘,想要把温望舒抓过来咬死的心又更重了一些。 “咳,肉肉,这个不是,不是你想的那,那样,是,是妈妈,被蚊子咬了。” “蚊子?”肉肉惊讶,“蚊子有这么厉害吗?” “是啊。”看向温望舒,慕以瞳故意说:“是一只超级毒的毒蚊子!” 小风波在慕以瞳和温望舒连哄带骗中,终于结束。 亲爱的妈咪看上去没有什么事,肉肉才彻底放心。 只是—— “毒蚊子?”温成林慈爱的眼神中掺杂着疑惑。 “噗!”慕以瞳不小心喷出嘴里的粥,大声的咳嗽起来。 “什么毒蚊子啊?”温嘉志也好奇的问肉肉。 肉肉咽下嘴里的饭,蹙着和温望舒一模一样的眉毛,“毒蚊子把妈妈咬的脖子那里红红的。” 这回,温嘉志也明白了。 少年涨红了一张脸,急忙垂下头,埋头碗里。 “肉肉,好好吃饭。”温望舒往肉团子碗里夹了一块酥肉,轻声叮嘱。 肉团子见他爸脸色怪怪的,好像很不喜欢提起毒蚊子的事。 他小小的脑袋瓜又开始不够用了。 看来,他的多吃,快点长大。 想着,肉团子开始埋头苦吃。 他不说话,众人自然都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成林目露些许不悦,不高兴两人在孩子面前这样不知道遮掩,可这也证明他们夫妻感情甚好,不是什么坏事。 左右都不好说,再加上昨天晚上慕以瞳的顶撞,儿子的袒护,他就更是不愿意开口。 …… “姥爷!” 肉团子没想到姥爷会突然过来看自己,激动的一下扑进他怀里。 慕毅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肉肉想姥爷吗?” “想!当然想!”肉肉搂住慕毅的脖颈,也往他脸上糊了一脸口水印。 慕毅哈哈笑,肉肉挣扎着要下地。 他知道姥爷身体不算好,抱他太久会累。 这阵子自己为了快点长大,吃的很多,肚子都好像更圆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爸爸还会捏他的肚子,妈妈告诉他,这个叫游泳圈。 肉团子也担心,这样的自己就不好看了,女孩子也都不喜欢了。 这份忧愁,他告诉了姥爷。 “怎么会,肉肉最好看了。不过太胖确实不太好,肉肉以后少吃零食,正经吃饭,没事就运动运动。” “好。”肉团子很乖巧的点头,眼尖的发现了慕毅身后的人,指着叫道:“我奶奶来了!” 慕毅背脊一僵,缓缓回身。 冯暖心看见他也是微怔,脚步停顿了一下,才迈步上前。 “奶奶。”肉肉松开慕毅的手奔到冯暖心跟前,仰起脸笑。 冯暖心温柔的摸摸他的小脸,看向慕毅,“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奶奶,爷爷呢?” 肉团子发问,冯暖心才恍惚的收回在慕毅身上的视线,温柔说道:“爷爷今天有点不舒服,在家里休息,所以奶奶一个人来接你。” “爷爷不舒服啊。” “没事,肉肉不用太担心。” 本来这就应该回家的,可是肉肉不舍得慕毅,一直紧紧拽着他的手,还一个劲儿叫他跟着去温家。 慕毅怎么可能去温家呢? 无奈之下,冯暖心便提议去幼儿园前面的公园坐坐,这样,肉肉还能和慕毅多相处一会儿。 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公园里有专门给小孩子准备的游乐设施,已经有很多孩子在那里玩。 经过允许,肉肉也跑了过去。 慕毅和冯暖心坐在长椅上,注意力都在那个小肉团子身上。 “温先生的身体,不要紧吧?” 良久,慕毅问道。 冯暖心轻叹一声,说道:“都是陈年的老毛病了,多加注意也没什么大事,只是,” 一顿,她转头看向慕毅,“只是昨晚和以瞳,望舒,闹了不愉快,今天才……” “瞳瞳?”眉头微蹙,慕毅淡声说道:“是因为什么事?瞳瞳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以瞳最近应酬很多,晚上回来的也晚。成林的意思,是希望以瞳减少工作,多在家陪陪肉肉。肉肉还小,需要妈妈在身边。” 话说到这里,冯暖心的意思,慕毅也是明白了。 他们去说,瞳瞳根本不可能答应,反而会产生逆鳞。 而由自己去说,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只不过,瞳瞳的性格,他这个做爸爸怎么会不了解? 并不是将工作看的多重要,只是不愿意在家当一个摆设罢了。 这样的心思,冯暖心和温成林不会懂。 说实在的,他们更乐意瞳瞳一事无成。 在他们看来,那样的女人,不具有威胁。 说到底,还是未曾将瞳瞳当做家人,不信任罢了。 自己说完半天,不见慕毅开口。 冯暖心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犹豫着,又说道:“你不要多想,成林和我也是好意,都是为了肉肉。望舒那边,以瞳的性子,他也是不好开口的。” “望舒,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这个,冯暖心可不敢胡乱就说了。 对温望舒,她心里还是顾忌很深的。 “望舒没说,但我想,大抵也是……” “瞳瞳做事情有分寸,必然不会为了工作而冷落肉肉。” “你……” “难道,她在家,你就真的高兴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和她朝夕相处,你便不担心内疚之情将你压垮?” “慕毅!”怒急,冯暖心猛然站起身,“好!今天是我多嘴了。我们温家的事,本也不应该劳烦你慕先生。” 说完,她抬步走向肉肉,要带着他回家。 正文 第168章 装模作样的哄她 肉肉刚从滑梯上下来,就见奶奶脸色不善的朝自己走来。 弯身拍了拍肉肉身上沾着的灰尘,冯暖心牵住他肉呼呼的小手,“肉肉,我们回家了。” “姥爷呢?”肉肉去寻慕毅,就见他姥爷站在长椅那里。 挣脱开冯暖心的手,肉肉迈着小粗腿奔向慕毅。 “姥爷!” 慕毅蹲下身,抱住肉团子的粗壮的小腰身,亲了亲他的脸蛋,“肉肉,跟你奶奶回家去吧。你爷爷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肉肉早点回去陪他。” “那姥爷呢?” “姥爷也回家了。” “姥爷,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明天好不好?明天姥爷带着姥姥一起来。” “那好。”肉肉不是胡闹的孩子,得到保证就乖巧的点头,“姥爷再见。” “去吧。” 肉团子跑回冯暖心身边,还不断跟他挥手告别。 慕毅一直看着两人身影消失,这才往另一个方向出了公园。 冯暖心拆开一包牛肉丝,以前她的车上可不会有这些东西。 但是自从有了肉肉,车上就常备着他喜欢的零嘴,不曾断过。 肉肉看着牛肉丝,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 平常早就扑上来的小家伙这会儿只是看着,却不动,让冯暖心疑惑。 “怎么了?肉肉,这个不喜欢吃了吗?还有别的,你想吃什么?”说着,她就要再去拆别的零嘴。 肉肉急忙抓住冯暖心的手,大人一样叹息,“奶奶,我不吃零嘴了。” “不吃了?怎么不吃了?” 摸摸自己肚子上的游泳圈,肉团子很悲伤的说:“姥爷说,我不能总吃零嘴,要好好吃饭。” 他很听慕毅的话。 冯暖心心中微微酸涩。 只是不吃零嘴是好事,她也不能专门为了跟慕毅对着干,就去哄着肉肉吃。 “那好,不吃就不吃,肉肉好好吃饭,这是好的。”说着,冯暖心把牛肉丝还有其他零嘴收了起来。 肉团子眼巴巴的看着,受馋虫折磨,小脸垮了下来。 * 温成林正靠在床头看书,只听敲门声响起,还没等开口让敲门的人进来,冯暖心已经替肉团子推开了门。 “爷爷!”肉团子叫着奔进来。 温成林一看见孙子,马上将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上,坐直身体,“肉肉回来了。” 肉团子撅着屁股爬到床上,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问:“爷爷,奶奶说你身体不舒服,你好点了吗?” “没事,爷爷没事。”把肉团子拢过来抱住,温成林摸摸他的小脸,“跟爷爷说说,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高兴的事?” “有啊,今天我姥爷来看我了。”肉肉非常开心的和温成林分享。 温成林闻言,眼神微闪,抬眸看向床边站着的冯暖心。 见她面色无虞,神态自若。 “是吗?肉肉的姥爷去看肉肉了,那他有没有陪肉肉?” “有啊,姥爷还有奶奶带着我去公园玩了。” “那很好。”温成林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但冯暖心的手指却暗自握紧。 他在,试探。 真是可笑。 他居然透过肉肉在,试探。 这么多年过去,难不成,他是在怀疑她,不信任她? 哪怕,她为了和他在一起,抛夫弃女,做了这样该遭天谴的事情。 眼见着冯暖心表情微变,温成林蹙了眉,拍拍肉肉小屁股,“爷爷有点累了。” “那爷爷快点睡觉。”肉肉急忙扶着温成林躺下,还有模有样的给他盖好被子。 跳下床,他拉住冯暖心的手,“奶奶,我们出去吧,爷爷要睡觉。” 冯暖心弯身和肉肉贴了贴脸,柔声说:“奶奶在这里陪着爷爷,肉肉出去玩吧。” “那好吧。”肉肉看了温成林一眼,出去房间,关上门。 他一走,房间里就剩下两人。 温成林其实并没睡,而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冯暖心想他恐怕有话要对自己说,便静静等着。 良久,听见他的声音,“我没事,你去陪肉肉吧。” 只是这样? 有些不敢置信,她坐在床边,给温成林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温成林看向她,“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成林,你生我气了?”冯暖心抿了抿唇,“正好他去看肉肉,肉肉又舍不得他,吵着让他来家里做客,没办法,我才……” “你不用解释这样多。”温成林苦笑,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她的,“你怎么样,我清楚。” 真的清楚吗? 如果真的清楚,刚才的试探,莫不是她的错觉? 越来越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冯暖心只觉得,满心疲惫。 忽然,有一丝后悔在心底蔓延。 她急忙止住这样的想法。 后悔什么呢? 看见慕毅现在那么好的样子,她后悔当初了吗? “你休息,我先出去了。”站起身,她像是逃跑一样快步出了房间。 生怕温成林看出异样。 …… 远扬和寰宇这次的合作,因为有温氏的参与,加之温望舒的保驾护航而异常顺利。 两家公司都狠赚了一笔,尤其是远扬,隐隐要开始与寰宇,恒尤这样数一数二的家族大企业比肩的架势。 当然,这其中种种,少不得温望舒的一份功劳。 庆功宴上,温望舒没说他要来,宋连城也没说请了他。 所以慕以瞳看见他带着吴若进来的时候,很是惊讶。 有一种被这两个男人一起瞒着耍了的感觉,十分,不爽。 端着香槟,她走向温望舒。 站定在他面前,明媚灿笑。 吴若很有眼力见,低声说了句:“总裁,我先过去那边。” 温望舒颔首,自然而然的拿过慕以瞳手里香槟,抿了一口,“怎么?” 手上一空,慕以瞳看着淡然喝自己香槟的男人,撇撇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你……” “温总。” “宋总。” 将手里香槟塞回慕以瞳手里,温望舒擦过她,和宋连城打招呼握手。 慕以瞳顺势站在温望舒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宋连城。 宋连城对上她揶揄视线,不明所以,“以瞳这是怎么了?” 慕以瞳摇晃着手里香槟杯子,“没怎么。” 想来宋连城是越过自己去找的温望舒,别看远扬和寰宇是战略合作关系,但这关系是怎么得来的,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小宋公子宋之华犯了错,这个合作关系,不过是宋连城的弥补。 如今,远扬也因此得了不少便利和便宜,看起来,宋连城这是,开始动花花肠子了。 也是,无商不奸。 宋连城这样的油条,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天长日久,总不会让远扬一直白占便宜。 但慕以瞳没想到的是,这里面还扯上了温望舒。 这人到底怎么想的,才是要紧。 不是赞成她,支持她吗? 如今和宋连城狼狈为奸,又怎么说? 瞧慕以瞳脸色,宋连城暗道不好。 和温望舒的合作八字还没一撇,需得尽量低调。 要知道,眼前这人的枕头风可是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可笑的是,别看温望舒是温氏总裁,温家掌舵,对外手段凌厉,辣手无情的时候也有。 偏偏呢,在慕以瞳这个小女人面前,毫无一丝原则可言。 要是放在古代,慕以瞳就是妥妥的苏妲己,褒姒,温望舒做商纣王,周幽王也做的乐不可支。 头疼,真是头疼。 宋连城轻咳一声,赔着笑,“看我这记性,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华聚集团找我谈个合作,我手头有事忙着,就推荐了远扬。估摸,这两天华聚就能找上门,以瞳你看着,要是得闲,也可以考虑考虑。” “哦?”慕以瞳饶有兴致的挑眉,摇晃着手里香槟,“寰宇看不上的,远扬求之不得。” “哟!这话说的,是我错了。”宋连城蹙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宋总是好意,你说这话可过分了。”突然,温望舒开口道。 宋连城和他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慕以瞳又气又笑,一字一顿:“得!就显得我不知好歹了!我在这里谢过宋总!” 话落,她仰头喝光香槟,提裙就走。 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温望舒缓缓勾唇。 宋连城瞧着这两人,无奈一笑。 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怎么了?”许平川见慕以瞳黑着脸过来,扶了下眼镜问道。 “没怎么。”慕以瞳说着,叫住侍者,又拿了一杯香槟。 还没等喝,香槟就脱了手,落入一只修长的指尖。 “你自己没长手啊!就爱抢别人的!”慕以瞳狠狠的说道,瞪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温望舒凤眸划过一丝鹰隼,碍于在许平川面前,还给她留了一丝颜面,并没当众发难。 但那个神色,已然不好看。 可慕以瞳刚才被他和宋连城联手气着,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知道收敛。 “还我!要喝自己拿去!平白长了一身无赖肉,惯得你!” “咳!慕总!”见势不好,许平川将自己手里的香槟递过来,“这杯我还没动过。”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刚要去接,温望舒却手一倾斜,手里香槟尽数倒在慕以瞳手上和手臂上。 “呀!”低呼一声,要不是良好的应变和素养,慕以瞳就真的失态了。 咬牙切齿的瞪着始作俑者,她压低声音,避免过多人注目。 “你疯了!脑子进水了啊!” 温望舒手里捏着空杯子,一脸悠然,仿佛做了坏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慕以瞳翻个白眼,深呼出一口气,另一手提裙,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看她背影匆匆,温望舒将空杯子递给许平川。 许平川自嘲一笑,接过,他便追着慕以瞳方向去了。 镜子里映出男人该死的俊美面孔。 慕以瞳使劲儿搓着手和手臂,冷声:“这里是女洗手间,温先生脑子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了?” 上前,他从身后将她抱住,薄唇贴着她的耳,慢声吐字:“生气了?” “滚。”她给了他一个手拐。 温望舒动作利落的往后撤了一下,躲开,单手插在裤袋里,笑容徐徐:“你敢接其他男人的香槟,这就是惩罚。” “去你的惩罚!”慕以瞳转身看着他,嘲弄道:“那你和宋连城两个狼狈为奸,又怎么算!” “什么狼狈为奸?”剑眉一凛,温望舒不悦道:“不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温先生心知肚明。”顿了一下,她靠在洗手池边,“你不就是想警示我吗?当我真的不知道?嘴上说着支持我,说的天花乱坠,背后捅刀子,没有比你更卑鄙无耻的。” “越来越放肆了。”温望舒沉声说完,握住她的手腕,一扯。 慕以瞳被迫往前,跌进他怀里。 手抚着她的发,他温声说:“宋连城确实找我谈过合作,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回绝他?” “哼!” “哼什么?回不回绝,你一句话,可好?” 这会儿倒是装模作样的哄她了。 藏着,掖着,还是泄露了嘴角一丝浅浅笑意。 他说她越来越放肆,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满足。 只要一丁点甜头,就美的跟什么似的。 也越来越不,慕女王了。 纤细的手指戳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在他心口处画着圈圈,她仰起脸,媚眼纷飞。 “真哒?我说不好,你就回绝他?” “嗯。”他握了她的指,拉到唇边轻吻指尖,“你说。” “我说,”刻意拉长音,慕以瞳俏皮的眨巴眼睛,“不好。” 这个时候,做什么贤妃,她就要按照自己心情做个奸妃。 谁让温望舒这个昏君就是宠着奸妃呢。 “啊!”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看见温望舒这个男人背影,吓得惊呼一声又退出去。 慕以瞳隐约听见那人在外面嘀咕:“是女手洗手间啊……” “噗嗤”一笑,她整个笑倒在温望舒怀里。 温望舒抱着她,表情古怪。 从女洗手间里出来,两个人看上去心情都不是一般的好。 接下来的庆功宴,气氛极其和谐。 宋连城喝了慕以瞳主动敬的酒,悄然松了一口气。 可第二天,当他收到吴若亲自送来的,温望舒对于合作的回复后:怔愣三秒,咬牙拍桌。 温望舒,你个昏君! 慕以瞳,你个奸妃! 你们才是真真的狼狈为奸啊! 嘤嘤嘤! * 天朗气清,微风和煦。 相较于寰宇,宋连城的低气压,这边却是,艳阳高照。 温望舒携手慕以瞳双双翘班,去幼儿园接了肉团子,一家三口赶赴马场。 马上就可以骑马了,肉团子乐的一蹦老高,嚷嚷着要他爸抱他。 抱起儿子,温望舒笑着去看慕以瞳。 慕以瞳嘴角抽搐,看着,好像不那么如父子高兴。 这,也是有缘由的。 那是因为—— “小牧童?”肉肉惊讶的指着面前比他高好多好多的漂亮大马,又去看他最亲爱的妈咪,“爸爸,它真的叫小牧童吗?” 温望舒忍笑,点头,“是啊。” 肉团子嘿嘿笑,没心没肺的童言童语,“它跟瞳瞳的名字好像啊,瞳瞳,是不是啊?” 能不像吗? 想到温先生给爱马起这个该死名字的背后含义,慕以瞳就恨的头疼。 “看你教坏儿子!”手袭上温望舒的耳朵,慕以瞳低斥道。 温望舒攥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哪里教坏他了?叫小牧童就是教坏他?是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吧。” 合着还是她的不是了? 慕以瞳气恼,却听肉团子说:“我也要!我也要!” 弯身,她问:“要什么?” 肉团子指着他爸,“揪耳朵,我也要。” 温望舒:“……” 慕以瞳:“乖儿子。” 肉团子不知道他亲爱的妈咪为什么夸自己,被抱起,他妈笑眯眯的对他说:“来,揪。” 温望舒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肉肉,不是要骑马,爸爸带你去骑马。” 说着,他伸手抱过肉团子,就这么把危机解除。 肉肉换到他爸怀里,搂住他爸脖颈对他亲爱的妈咪说:“瞳瞳,一起啊。” “你妈妈不敢骑马。” “啊?瞳瞳,你不敢吗?” “别听你爸胡说,谁说我不敢的。”瞪了温望舒一眼,慕以瞳跟上来,“我敢。” 把小牧童给儿子骑,温望舒替儿子牵绳子。 慕以瞳在马场教练的建议下,选了一匹白色的,性情温顺的马儿。 先给马儿喂草,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联络。 等到差不多了,她拍拍马儿的颈侧,问教练,“可以了吗?” 教练点头,扶着她上马。 不是不会骑马,只是心里有点惧怕。 温望舒服侍儿子呢,她也只好让教练帮着牵马。 “坐直,对,不要害怕,抓紧,对。” 放松下来,其实也还好了。 主要这匹马选的不错,真的特别温顺。 肉肉玩够了,嚷嚷着屁屁疼。 温望舒把他抱下来,正好慕以瞳那边也从马上下来了。 她走过来牵住儿子,对温望舒说:“你也下场跑跑吧。” 小牧童刚才一直围着马场走,早就跃跃欲试,这会儿主人一上来,它立刻来了精神。 温望舒拍拍它,一夹马肚子,小牧童立刻飞奔起来。 “哇!”肉团子惊讶的瞪大眼睛,抚掌惊呼,“我爸爸好厉害啊!” 慕以瞳蹲下身抱住他,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 好吧,她也必须承认,策马的温望舒确实很帅。 跑了几圈,温望舒把小牧童交给工作人员,然后到场边的休息区找母子两个。 他们正悠然的在那里喝奶茶吃点心。 肉团子看见他爸来了,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扑过去。 温望舒弯身搂住他,把他抱起来,高高的抛向天空又接住。 如此反复,肉肉的欢笑声响起在马场上空,久久盘旋。 “爸爸,你真厉害!” 肉团子抱住他爸的脖颈,不住的赞叹。 温望舒面露愉悦,看向慕以瞳。 慕以瞳哼了声,嘴上说着“得意什么”,眼睛却漾着笑意盈盈。 “阿皓,看什么呢?”于征在晋皓眼前打了个响指,顺着他发呆的方向看去。 慕以瞳和温望舒在一起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个孩子? 再说那孩子的长相,怎么会那么—— 正文 第169章 旧情,新欢,都到齐了 “没什么。”晋皓回神,自嘲一笑,握紧了手里矿泉水瓶。 瓶子受不了挤压,已经变了形,水顺着瓶盖四周流出,湿了他的手。 “阿皓!”于征叫了他一声,从他手中夺下瓶子,又递给他纸巾,“想什么呢?” “什么?” “那个孩子,”顿了一下,于征轻嘲:“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的话,就不会是这种表现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晋皓翻身上了马,勒住缰绳,“左右与我们无关。” 他话落,策马跑起来。 于征看着晋皓远去的背影,又看向慕以瞳那边,沉吟半响,选择走了过去。 说实话,这么多年,他从来未曾对慕以瞳真正死心。 原因就是,慕以瞳是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也是他表白的第一个女孩。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在他精心设计的浪漫下,她对他说出的那句话。 “我今天要去上一个男人的床。” 后来,他知道她上的是温望舒的床。 早在多年前,“温望舒”三个字在四九城代表的就是无上的,钱权贵。 她选择他,情理之中,只是意料之外。 在于征心里,慕以瞳不是那样受利益熏陶的女孩。 此后经年,不曾再见,他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如当初的慕以瞳一般,轻轻巧巧的就叩响了他的心门。 于是,重逢后,于征曾经想要努力的再次求爱。 只不过,她身边的人,依旧是自己的望尘莫及。 再加上后来,他得知他最好的兄弟晋皓也喜欢上了她,放弃,便是须臾之间的抉择了。 “以瞳。”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慕以瞳回头,微微惊讶起身,“于征?你怎么在这儿?” “和朋友一起过来的。”没有说是和晋皓,于征只说是朋友。 “温总,你好。”微笑着,和温望舒打招呼。 同样一身骑马装,温望舒自然而然的带着不可复制的贵族气质。 今天温先生心情相当不错,并没有给于征什么难堪。 对方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温望舒虽然没有回以话语,但也颔首作为回应。 要知道,这已经是非常非常给面子了。 某方面来说,眼前这人曾经对慕以瞳告白,在他这里,便是死罪难赎。 “爸爸。” 肉团子可比他爸还要懂事更多。 来了个叔叔,认识他亲爱的妈咪,又认识他爸,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有礼貌才对。 只是,温先生就算明白了儿子意思,也不会愿意儿子管于征叫叔叔。 所以,很幼稚又理所当然的过滤掉儿子眼神中的含义。 肉团子无奈,不想跟他爸一般见识。 跳下椅子,他走向他亲爱的妈咪,拉住了慕以瞳的手,仰起脸,“妈妈?” 妈妈? 若说先前小家伙叫了爸爸,于征还只是惊愕,这会儿小家伙又叫慕以瞳妈妈,于征就是愕然震惊到无法形容了。 脚下一个趔趄,他稳住身形,喉间干涩,“以瞳,这是?” 慕以瞳浅浅一笑,摸了摸肉团子后脑勺,“哦,是我儿子,叫肉肉。肉肉,这是于叔叔,问于叔叔好。” “于叔叔好。”肉团子可爱的说道。 “儿,儿子吗?这么大……”于征咽了口唾沫,不经意对上温望舒鹰隼般犀利的凤眸,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他需要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好好的消化一下。 “学长。” 这时,晋皓的声音又响起。 他下了马就看见于征在慕以瞳这边,想也没想,赶紧就过来了。 和慕以瞳对上视线,晋皓低声叫道:“阿慕。” “嗨。”慕以瞳艳丽而笑,“原来你们一起来的啊。” “嗯。”晋皓点了下头,蹲下身和肉团子平视,“你好啊。” 肉团子对于晋皓如此的举动很是满意,笑着说:“叔叔好。” 上次对晋皓的不好印象,这会儿就被轻松化解了。 本来小孩子就不爱记仇的。 人,还挺全的。 温望舒凤眸闪过算计。 旧情,新欢,都到齐了。 如此难得,要是不一起吃个饭,岂不辜负。 不过温先生哪里打的是这么简单的主意,他要的,比这个更深的意思。 老婆是他的老婆,儿子是他的儿子。 管这旧情,新欢,还有没有那些心思,今天就一起摒除了,省掉以后麻烦。 只是,这什么情况! 温望舒布局之后回过神,就看见他儿子,在新欢怀里笑哈哈。 他老婆呢,和旧情相谈甚欢。 火气,“蹭”的一下窜的老高。 他猛地站起身,身下椅子脚在地上划出“嘶啦”一声,引得所有人注目。 但温先生是谁啊,就算是尴尬的气氛,都能烘托出个唯我独尊。 “我饿了。”冷若冰霜的甩来一句话,他眼睛盯着慕以瞳。 慕以瞳低低笑,眸色含着一丝宠溺,“好了,那我们……”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望舒打断接了过去。 “一起吧。” 一起? 这个一起,可不是只他,她,还有肉肉三个人的意思。 而是,加上晋皓和于征。 这个幼稚无聊的男人,又在密谋什么事? 慕以瞳目露警告,示意温先生老实些。 不过温先生能听话才有鬼,生怕人家不明白,他又十分清楚的说了一遍:“晋总,于先生,一起吧。” 晋皓和于征对视一眼,都对突然的邀约感到费解。 这个时候,就要提一提肉团子。 纯粹的歪打正着,帮了他爸。 “晋叔叔,一起吃饭吧,我们一起吃饭吧,还有于叔叔。” 肉团子的本意,爱热闹哇。 热情好客就是他了。 这便是,进退维谷。 晋皓叹息一声,回道:“好啊。” 马场这里就有自带的餐厅,环境和菜式都是不错的。 温望舒却没选这里,而是要求开车去格林豪泰。 晋皓和于征一辆车,跟在他们车子后面。 慕以瞳转头,望向某男勾起的嘴角,嘲弄道:“不是饿了,怎么还舍近求远?” 温望舒言辞凿凿道:“请人家吃饭,怎么也要郑重吧。” “是为了郑重还是别的。”凑近他,慕以瞳哼了声,压低声音,“你当我真不知道?温望舒,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告诉你,给我收敛点。” “护着了?” “什么护着!你少给我说话阴阳怪气的。”碍于肉团子在后座,慕以瞳不好和温望舒声音太大,也不好表现出争吵的痕迹,免得孩子听到。 “旧情新欢,左右逢源,温太太也该注意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慕以瞳太阳穴“突突”直跳,觉得跟他沟通产生了代沟,“你少给我扣帽子。说我的话,怎么不说说自己?温先生的桃花可是不比我少一点。秦思怡,伊丽莎白,还有差点订婚的白洛岚。” 冷冷一笑,她抱肩哼哼:“要不是我有手段,恐怕这会儿温太太不姓慕,要姓白了吧。” “啧!” “你还啧!”慕以瞳瞪眼,两指比划着眼睛,她恶狠狠语气:“我会看着你,闹就休了你!” “温太太这话说反了吧,休我?” 慕以瞳得意的挑眉,“对啊,就是休你,休了你,我好找我的旧情新欢去。” “你!” “小点声!仔细肉肉听到。” “瞳瞳?”肉团子坐在儿童座椅上,晃荡着双腿,“你和爸爸说什么呢?” 慕以瞳剜了温望舒一眼,回头对他说,“没什么,在讨论一会儿吃什么。肉肉想吃什么?” 肉团子自从不吃零食以后,肚子上游泳圈确实好了不少,而且不吃零食,他对于一日三餐的惦记无比强烈。 “我要吃肉丸子,糖醋排骨,松鼠鱼,红烧带鱼,大鸡腿。”掰着肉呼呼的手指头数着点餐,肉团子的口水“呲溜呲溜”,都要流下来了。 温望舒和慕以瞳听着,都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温望舒答应着:“好,一会儿这些都有。” 一个小时后,黑色宾利尚慕停在格林豪泰会所门口。 紧随其后的,晋皓和于征也到了。 正值晚饭时候,会所门前豪车林立。 温望舒在各个高级会所都有一个常年的包间,不用担心没有地方这个问题。 经理从门童那里收到风,知道温望舒来了,同行的还有晋皓。 这样抢眼的组合,他可没见过。 急匆匆奔出来,幸好赶上在大厅里迎接。 “温总,晋总,慕总。” 到了,经理也把慕以瞳给认了出来。 “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啊,真是,真是。”经理恭恭敬敬,笑意晏晏。 亲自引着几人前往温望舒的包间。 温望舒脱掉外套,有意无意的抖了两下,然后什么东西就从口袋里掉出,落在地上。 “爸爸。”肉团子眼尖的发现,弯身捡起,举起来就说:“这不是你和瞳瞳的红本本吗?” 一语惊雷。 慕以瞳瞬间看过来,只见肉团子小肉手里的,可不就是她和温望舒的结婚证吗? 他居然还随身带在身上? 还故意掉出来! 问慕以瞳是怎么知道的吗? 那还用说,凭温先生这么幼稚,做出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结婚了! 他们已经结婚了! 于征的表情已经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晋皓则是淡淡一笑,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压下嘴里那阵苦涩。 他们也不傻,温望舒的表达,已经足够清楚。 “是,谢谢肉肉。”接过红本本,温先生还装模作样的掸了两下,这才妥善的收进口袋里。 慕以瞳实在忍不住,迈步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啊?” 温望舒薄唇轻扬,貌似不解,“什么?” “我问你,故意把结婚证掉出来什么意思!” “故意?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还是无意?” “你!” 算了,这场合,懒得和他计较。 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甜蜜吗? 怎么可能。 其实是,很甜蜜啊。 抿了唇,慕以瞳在背对着温望舒,他看不见的角度,明媚而笑。 幼稚的家伙,却又是那么可爱的家伙。 服务生送上餐单,三位男士默契的把点餐的事情交给慕以瞳和肉团子去商量,他们三言两语,开始聊天。 慕以瞳搂着肉团子,母子翻着餐单,轻声细语的说话。 于征情不自禁的怔然望过来,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无从补全。 这辈子,注定与女神擦肩无望,惟愿,她过得好吧。 中途,慕以瞳起身去上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晋皓靠在墙边吸烟,那样子,分明是在等她。 脚步一顿,而后她迈步走向他。 “怎么出来了?” 晋皓碾灭了烟支,看向她,浅浅笑着:“找你。” 他也不瞒着。 “什么事?” “阿慕。” “嗯。” “幸福吗?” 这个问题,慕以瞳仔细的想了一下,才歪着头笑着回答:“嗯。” “那就好。”晋皓呼出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幸福就好。走吧,回去。” 他说完,率先转身就走。 慕以瞳看着他背影萧索寂寥,于心不忍,快走两步,拉住他的手臂,“晋皓。” 晋皓停住脚,却没回头。 这样听着她说话,就好。 “抱歉。” 有何需要抱歉? 想起来,也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适可而止。 不要弄到令人厌恶的境地才好。 “阿慕。”转过身,晋皓微笑看着慕以瞳,“你没有任何需要对我抱歉的事情,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你也没给过我机会。” “晋皓?” “没事,我只是,”舔了下唇,晋皓收回手,挠了挠后脑勺,“真没事,我只是想,下次一定要找个喜欢我的姑娘谈恋爱,毕竟单相思这件事情,真挺难受的。”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还开着玩笑,无非是不想让她有什么负罪感。 “你这么帅,喜欢你的姑娘多了,只怕到时候你敢挑花了眼。” “是吧?我也觉得。”晋皓哈哈笑,一如既往。 他的笑,充满治愈。 当初,就是这样的笑,对身处黑暗的慕以瞳来说,是一道吸引力十足的阳光。 他的退场,必定是为了遇见更美的美好。 这是她相信的事情。 而多年后,晋皓确实如她此刻希望一般,美妻佳子。 只不过她还是不知道的是,有的爱,一生只给一次。 他的,给了她。 她的,给了那个人。 …… 这是个计划之中的偶遇。 慕毅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年轻人。 唐铎烊挠挠头,对上小女友投来的眼神示意,连忙开口:“慕叔叔好。” 从唐铎烊手里拎着的东西上面收回视线,慕毅顿时了然于胸,“你好啊。” “好巧,真是好巧。”慕晏晏起身挽住唐铎烊手臂,故作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和爸爸在这里钓鱼呢?” 这个戏,小女友演的太僵,太假了。 可是看在唐铎烊眼里,也只有满满的可爱。 “是啊,真巧。”他别扭的顺着慕晏晏的话,“慕叔叔,不介意我在您旁边吧?” “当然,坐下吧。” “我爸爸钓鱼最厉害了。”慕晏晏说着,帮着唐铎烊弄手里的工具,“你挨着我爸爸坐,保证能钓到很多鱼。” 慕毅闻言,但笑不语。 他这个小女儿啊,就是个鬼灵精。 午后的阳光十分柔和。 唐铎烊不擅长钓鱼,光是弄鱼饵就花掉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慕毅出马,才帮他搞定。 脸色微红,他也总算是能够坐下来。 钓鱼的时候讲究个平心静气,慕毅也是因为这样,才喜欢钓鱼。 唐铎烊明白,所以并不多话。 倒是慕晏晏歪在慕毅手臂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小小的声音,说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慕毅听得认真,目露对女儿的宠爱。 “咬,咬钩了了!” 突然,唐铎烊激动的说了声。 “什么?咬钩了?真的吗?”慕晏晏站起身,跑到唐铎烊那边。 一看他的鱼竿,果然动的很厉害。 “快拉!快拉线!”拍着唐铎烊的手臂,慕晏晏一蹦老高,满脸兴奋。 唐铎烊不知所措,完全听着小女友的吩咐。 慕毅也起身过来,指挥着唐铎烊要稳。 “啊!好大的鱼!” 等到鱼钓上来一看,慕晏晏忍不住惊呼出声。 慕毅笑眯眯的拍拍唐铎烊的肩膀,“真是不错,我也好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鱼了。” 唐铎烊被夸,羞涩一笑。 女友满意就好,那他今天就算是没白费功夫。 到了黄昏时分,慕毅钓到七条,唐铎烊也有三条。 留下一开始,唐铎烊钓到的那条最肥的,剩下的鱼,由慕晏晏去全部放生。 “拿回家,让你妈妈做个好汤,铎烊也来,晚上到家里吃饭吧。要说这鱼,还是铎烊的功劳。” 慕毅话落,慕晏晏朝唐铎烊眨眨眼,咬着嘴唇笑起来。 这真是,正中下怀。 他们今天一番设计,为的就是这个。 三人一起回到慕家,盛宛萍没想到唐铎烊也来了,热情的让他进屋。 慕毅笑着说道:“铎烊下午陪我去钓鱼,这孩子不错,钓到一条2斤多的。” “是吗?那可是不错,你可没钓过这么肥的吧?” “我拿回来了,你给炖好个汤,晚上让铎烊留下来吃。” “好,我这就去。”盛宛萍点头,对唐铎烊说:“铎烊进屋坐,跟你慕叔叔说话。晏晏,你来厨房帮我。” 知道妈妈肯定是有事要问自己,慕晏晏松开挽着唐铎烊手臂的手,轻声说:“你去吧,我一会儿过来。” “嗯。” “行了,这两个孩子,难舍难分的。”盛宛萍揶揄道。 慕晏晏闹个大红脸,看的唐铎烊心绪一荡。 厨房里。 盛宛萍处理鱼,慕晏晏摘菜。 特意让桂嫂避出去,盛宛萍问:“怎么?心思活动了?” 慕晏晏咬唇,支吾着:“什,什么啊?” “不知道是谁说,不嫁人,就陪着我和她爸爸,现在就不是她喽。” “妈。”慕晏晏低叫一声,跺跺脚,一张脸红的滚烫。 盛宛萍也就是开玩笑,洗干净手,她走到女儿身边,握住她的手臂,“跟妈好好说说,就是他了吗?” “嗯,就是他了。”坚定的点头,慕晏晏嘟唇,“妈,你和爸这边都好说,就是我姐那里,你去帮我说呗。” 原来,这鬼丫头是这个主意。 正文 第170章 温望舒,真男人啊! 轻轻一笑,当然,这得背着女儿。 面对女儿时候,盛宛萍换上了一副略微严肃的面孔,“怎么我和你爸爸这边就好说了?合着你这孩子害怕的只有你姐啊。” “妈。”撒娇的摇晃着盛宛萍手臂,慕晏晏嘟唇说道:“我不害怕你还不好了?难道你喜欢我见着你,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你呀。”无奈的伸手戳了戳鬼灵精的额头,盛宛萍瞪着她,“我是那个意思吗?” “哎呀,哎呀,妈,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行不行?” 说心里没有异样,那是不可能的。 盛宛萍也算是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女大不中留。 这丫头,口口声声的就希望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只是,她在盛宛萍眼里,还小。 实在舍不得就这样把她嫁了。 再说以瞳那边的意思,她也能揣测上几分,要是不同意,也定然是为了这个丫头好。 现在她和以瞳相处的还算融洽,不好为了这种事情弄得不和谐。 等了半天也不见盛宛萍开口,慕晏晏心里开始发慌了。 舔了舔唇,她轻声问:“妈,你想什么呢啊?” 盛宛萍看了慕晏晏一眼,摇摇头。 这下子,不止心慌,心直接沉到谷底去了。 客厅里,情况也不算太好。 主要是唐铎烊,他紧张啊。 没有和慕毅这样的长辈相处的经验,在家时候,唐铎烊都是和唐老太撒娇的,那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样。 可万万不能用那个模样去面对慕毅啊。 他尽力想要把自己表现的成熟可靠一些,这样,慕毅才能放心的把小女友交给自己。 “喝茶。”慕毅的爱好很广泛,画画,书法,钓鱼,品茶。 一个人,将生活过的有滋有味,不得不让人钦佩。 唐铎烊喝咖啡时候多些,茶是真的很少喝,也不爱喝。 端起来抿了口,他只觉得涩苦中透着一丝微甜,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半天,也只是挤出两个字:“好喝。” 慕毅微怔,而后哈哈笑起来。 唐铎烊也不知道这是代表自己的表现好还是不好,急的直挠后脑勺,看向厨房方向。 他家的小女友怎么还不出来啊。 “别紧张。”慕毅抿了口茶,笑着说道,“你紧张,弄得我也紧张了。” “啊,不好意思,慕叔叔。”唐铎烊搓搓脸,“我,我就是,就是吧……” “把这里当做你家就好,用不着紧张,是吧,咱们说说话,吃个饭,不是挺好的。” 其实慕毅的性格,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有这么个老丈人,那绝对是福气。 唐铎烊傻笑,点头,“知道了,慕叔叔。” “姥爷!” 聊天渐入佳境时候,突然响起的一道男童声引得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一起往门口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肉呼呼的团子飞奔过来。 唐铎烊没反应过来,肉团子已经扑进慕毅怀里,脆生生的叫:“姥爷!” “肉肉!”慕毅把肉团子抱坐到膝盖上,摸着他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刚问完,就听慕以瞳笑意盈盈的女声,“肉肉吵着,我们就带他过来了。” 我们。 唐铎烊再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除却慕以瞳,还有一个身形高大,丰神俊朗的男人。 温望舒也来了。 起身,他声音有一点点紧绷,“以瞳,温总。” “哟,铎烊也在啊。”慕以瞳眨巴眼睛,那眼神分明存着某种深意。 唐铎烊点头,赶紧说:“我去厨房看看,看看晏晏。” 说完,他抬步就往厨房走。 “哎?”慕以瞳也往那边过去,拦住他,调笑道:“怎么见着我们就跑啊?” 厨房里,慕晏晏听到声音正好出来,看见男友被姐姐迎头欺负,她急急忙忙赶过来护着人。 “你干嘛!”把唐铎烊拉到身后,慕晏晏迎面对上慕以瞳。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慕以瞳抱起手臂,似笑非笑,“你急什么?我又不可能吃了他。” “你敢!”慕晏晏哼了声,挑眉。 可是下一秒,便小鸡见老鹰一般,偃旗息鼓。 因为慕以瞳身后,有人缓缓走上前。 “姐夫。”低低叫了一声,她身后,唐铎烊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便往前一步,和小女友并肩。 这个,颇有点共患难的意思。 只是,自己真的这么可怕? 慕以瞳无奈,笑着说:“放轻松,我今天没打算找谁的茬。” 慕晏晏撇嘴耸肩。 慕以瞳半眯着眼,凑近她,“怎么?难不成你希望我找茬?那我就找个茬,别辜负了慕二小姐的期望?” “别吓唬她了。”肩上一紧,温望舒搂住她的肩膀。 慕晏晏感激的看向温望舒,此时在小姑娘眼里,她姐夫大人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很多。 慕以瞳转头瞪了温望舒一眼,咬牙切齿:“用得着你装好人!” 温望舒不置可否,搂着慕以瞳往客厅走。 “喂!干嘛啦!我还有话说!温望舒!你想死了是不是!” 慕以瞳的叫唤声逐渐远去,慕晏晏松了一口气,握住唐铎烊的手,“没事吧?” 唐铎烊低笑,捏住她的下颌轻抬。 慕晏晏眨巴眼睛,“干什么?” 他勾唇一笑,俯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咳!” “妈!” “阿,阿姨。” 盛宛萍满脸尴尬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脸色有些微妙的红,“那个,以瞳他们回来了?” 慕晏晏咬唇,害羞不已的躲在唐铎烊身后。 唐铎烊被推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的,阿姨,在客厅呢。” “哦,哦,那,那我去看看。”擦过这对小情侣身边时,盛宛萍刻意加快了脚步。 “哎呀!丢死人了!都怪你!”往男友肩上擂了一拳,慕晏晏歪倒在他臂弯里。 稳稳托住小女友,唐小公子笑的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儿。 “肉肉。” “姥姥!” 肉团子反扑盛宛萍,抱着她一个劲儿的蹭啊蹭。 这才有两天没见而已,肉团子撒娇的功力不是盖的。 盛宛萍稀罕不够他,抱着亲脸蛋。 肉肉也亲她,亲完还赖在她怀里。 慕以瞳看着,心里不是不复杂。 她真的没想到,盛宛萍这么疼肉肉,肉肉这么喜欢盛宛萍。 和冯暖心,肉肉虽然也亲密,但远不如和盛宛萍。 “肉肉,你忘了小姨了吗?” “小姨。”肉肉靠在盛宛萍怀里叫了声,又去看慕晏晏身边的人,眨巴着大眼睛,在思考什么。 慕晏晏蹲下身,把肉团子搂到怀里,揉他的小肚子。 肉团子哈哈笑,下巴抵在她肩上,还是看唐铎烊。 唐铎烊便也跟着蹲下身,伸手握了握他肉爪子,微笑说:“你好啊。” 肉肉眼睛一亮,叫道:“小姨夫。” 唐铎烊被他叫的一愣神,慕晏晏脸颊也红个底朝天。 温望舒招手叫儿子,肉肉走向他爸,被他爸抱起来。 慕毅笑着说道:“今天下午铎烊我们去钓鱼,铎烊钓到一条2斤多的大鱼,一会儿晚上熬了汤,瞳瞳你们有口福了。” 慕以瞳附和道:“那我们真该感谢铎烊了,都是托铎烊的福。” 唐铎烊刚从肉团子那声“小姨夫”里缓过神,又被慕以瞳揶揄的怔然。 慕晏晏又开启护男友模式,“你以为呢?还是你运气好,偏偏今天回来赶上了。” “好了,好了,我去继续做饭。” “萍姨,我帮您。” “不用。”盛宛萍看着慕以瞳,柔声说道:“桂嫂帮我就行,你坐着吧。” “姥姥,我帮您!”肉团子自告奋勇,一拍胸脯。 盛宛萍弯身,刮了下他的鼻尖,“等肉肉以后长大了帮姥姥,厨房乱,肉肉别去了,在这里陪姥爷好不好?” “那好。”肉团子很乖的点头,又拉住盛宛萍的手说,“姥姥做饭辛苦了。” “哎呦。”盛宛萍一颗心都软化了。 就这样的大宝贝,怎能不叫人疼到心坎里去。 趁着这会儿,慕以瞳把慕晏晏叫到楼上去。 慕晏晏就知道在劫难逃,捏了捏男友的手,慷慨赴义模样跟着慕以瞳走了。 肉团子挨着慕毅坐,听他跟唐铎烊说话。 他们的话题因为刚才提到了那条2斤多的鱼,而一直围着今天下午的钓鱼打转。 唐铎烊表现出谦虚学习的姿态,慕毅也乐的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 另一边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温望舒,嗯,存在感就“嗖嗖嗖”的往下掉。 掉成了次要人物,背景板。 房间里。 慕晏晏磨磨蹭蹭不进去,慕以瞳一把给她拉了进来。 “干什么啦。”慕晏晏摇晃着往大床走,坐在上面,扯了个枕头抱在怀里。 慕以瞳走过来站在她跟前,抱着手臂,“钓鱼?你安排的?” “胡说!”慕晏晏仰起脸,“是偶遇。” “屁偶遇。”慕以瞳直接戳穿小姑娘的谎言,“就是你安排的。” “对对对,就是我安排的,怎么了?”瞒不下去,小姑娘索性承认,反正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给铎烊和爸制造点相处机会,不行吗?” 慕以瞳看着她半响,突然扬唇笑起来。 小姑娘被她笑的后背发毛,搓搓手臂蹙眉:“你笑毛线!怪慎人的。不许笑了!” “着急了吧?”凑近些许,慕以瞳凝着慕晏晏的小脸,“嗯?是不是着急了?” 慕晏晏躲开她视线,支吾着:“着,着什么急,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别装了,装也装不像。”坐在慕晏晏身边,慕以瞳戳戳她脑袋瓜,“着急嫁给他了?” 慕晏晏鼓起腮帮子,怀里的枕头被她揉捏着变了形,“我,我没有。” “没有?”挑眉,慕以瞳冷嗤:“那就算了。” “哎?”小姑娘一听这语气不对,赶紧扔了枕头挽住她的手臂,“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啊,别卖关子行不行?” 慕以瞳摇头叹息,捧住小姑娘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睛,“喜欢,就嫁吧。” “什,什么?” 松开她,慕以瞳起身,“都听到了不是吗?没听到就算了。” “听到了!”慕晏晏从床上蹦起来,笑的合不拢嘴,“你别想赖!慕以瞳,我都听见了!” 她这个妹妹,她保护了这么久,替她周全了这么久,却也不忍心她再等那么久。 观察唐铎烊的时间不算短了,她这阵子忙着自己的事情居多,可是慕二小姐这边,也不曾懈怠。 捏住慕晏晏鼻尖,她道:“以后受了委屈不许哭鼻子,不许后悔。” “不后悔。”拉下慕以瞳的手,慕晏晏挤挤眼睛,“我才不会受委屈,有你呢,对吧,姐姐。” “少给我嘴上抹蜜糖。”拍了拍慕晏晏脑门,她又说:“还有,给我矜持点,唐铎烊不求婚,你不许表现出多么想要嫁给他。慕家的女孩子都是女王,不能跌份。” “我懂,我懂。”慕晏晏使劲儿点头,笑的傻气而幸福。 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慕以瞳看着她,也笑。 鱼汤熬成了奶白色,香浓的喝上一口,舌头都要被融化了一样。 唐铎烊自然又是被集中夸赞,今天,他俨然是全家人的焦点,主人公,风头无二。 那么,有人就不高兴了,非常的,不高兴。 一贯,那个位置,受到所有人关注的位置,一直是他的。 这话怎么说呢?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以前,他没跟慕以瞳结婚的时候,不都围着他转? 现在呢? 结婚了,是名副其实的女婿了。 怎么他们就开始宠爱跟成为女婿这件事八字刚有一撇的人去了呢? 不公平! 这不公平! 鱼!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一条2斤多的鱼! 要鱼是吧,别说2斤,就是20斤,200斤,他都有办法弄来给他们! 温先生这一番,幼稚到顶点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慕以瞳见他眉宇颦蹙,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鱼肉,“尝尝,很好吃。” 温望舒转头睨了她一眼,不语。 吃完饭,慕以瞳和慕晏晏主动帮桂嫂刷碗,让她去休息。 刷到温望舒那只碗的时候,慕以瞳无奈了。 温先生没吃完,剩了一些米饭在碗里。 本来她还以为,是他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 可事实是,温先生苦心孤诣的在碗底藏了东西,没吃完的米饭是为了掩盖那个东西。 被他剩下的,就是那块她夹给他的鱼肉。 看来,今晚温先生被鱼这件事刺激不小。 饭后水果吃完,眼看着8点了,温望舒和慕以瞳带着肉肉要走,唐铎烊也起身告辞,和他们一起出来。 门口,慕晏晏和唐铎烊看着还要腻歪一会儿。 慕以瞳牵着肉肉坐上车,温望舒便启动了车子。 开了一段路,慕以瞳望向车窗外,发现那不是回温家的方向。 “我们去哪儿?不回去吗?” 温望舒不语,继续开。 最后,车子停在一家钓鱼用具的专卖店门口。 “哎?来这里干什么?” “买东西。”吐出三个字,温望舒下了车。 慕以瞳懒得下去,就和肉肉在车里等。 大约20分钟左右,温望舒从里面出来,手里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 放进后备箱,他上车来。 肉肉迷糊着睡着了,慕以瞳给他盖好毛毯,调笑着看他。 温望舒剑眉一凛,低声:“看什么。” “哎呦,哎呦,我家温先生怎么这么可爱啊。”歪着头,慕以瞳媚眼纷飞,“你这是准备捍卫大女婿的家庭地位吗?” 温望舒气恼的瞪着她,耳尖却红了起来。 她就知道,因为今天唐铎烊荣耀了,所以温先生,不服了,吃醋了。 再次启动车子,不管慕以瞳怎么逗,温先生都很有骨气的,不搭理。 不得已,慕以瞳使出杀手锏。 “好,不理我是吧。可是温先生,你知道我爸常去哪里钓鱼吗?” 温望舒:“……” “我不告诉你哦。” “!” “生气了?” “……” “哈哈。” 几分钟后。 别别扭扭的男声响起,“哪里?” 慕以瞳捂嘴,天真无邪的眨眼,“什么哪里啊?” “咳,爸常去哪里钓鱼?” “你想知道?” “……嗯。” “我不告诉你。” “呵!” “你冷笑是什么意思!” 温望舒侧目看了她一眼,薄唇摩擦,慢声吐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这回换慕以瞳:“……” * “温,温望舒,你,你别过来。” 衬衫脱掉,继续往前走。 “温望舒!你敢过来!” 裤子扔了,继续往前走。 “望舒……” 把人压在床上,他邪肆低笑。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缓缓游弋,“怎么了?不威胁了?” 慕以瞳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这个时候,大丈夫和小女子都该选择能屈能伸。 “威胁吧。”他卷了她的耳珠子,“继续威胁才有意思呢。” “没,没意思。” “没意思?”他挑眉,舔了下她的唇瓣,“怎么会没意思呢?” 凤眸里,冷飕飕的。 慕以瞳没骨气的墙头草,“有意思,有意思。” “有意思?”他还是挑眉。 “到底有没有意思!”慕以瞳要疯了。 温望舒嗤笑出声,手指落在她衣领处,扒拉开,往里面瞥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 “有没有意思,我这不是问你呢?” 要生要死,还是给个痛快吧! 这样折磨着,她生不如死。 闭上眼睛,摊开四肢,慕以瞳嚷嚷:“要来就快来!别磨磨唧唧的不男人!” “好,我就给你来点男人的。” 后来的后来,她真的深切的感觉到了,温望舒,真他妈男人啊。 靠! 把慕毅常去的钓鱼地方和盘托出,慕以瞳才被允许睡去。 睡梦里,她还在瘪着嘴咕哝,真的被欺负的狠了。 第二天一早,全身酸软的醒来,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拥着被子坐起身,她看见—— 初晨的阳光那样柔和,那样温暖。 她家的温先生,穿着睡裤,赤着上身,背对着她,蹲在地上。 面前,一堆钓鱼用具的零件。 怕吵到她,他放轻了声音,照着说明书安装。 这样的一幕,太美好了。 美好到慕以瞳的心,一点点,从周边开始,酥酥麻麻的疼。 他肯为了讨好她爸爸这样努力,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他很,爱她,对吗? 正文 第171章 他被她这只猫儿挠了 “醒了。” 他逆着光,手里拎着钓鱼竿,淡淡的说了句。 那个画面,其实仔细的想起来,并不怎么美好。 可是那个当下,慕以瞳怎么就觉得,美好到不行不行的呢? 一定是,刚刚醒过来,脑子不清醒。 不然,她怎么会又觉得,那个当下,温望舒帅到人神共愤,惨绝人寰呢? “嘿嘿嘿。”标标准准的花痴笑。 具体情况可参考,袁湘琴看见江直树,陈小希看见江辰的那种。 放下钓鱼竿走向大床,温望舒弯身,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 绝对没放水的一下。 目的,让她清醒。 看来,温先生也发现她不正常了。 “靠之!”捂住额头,慕以瞳瞪大眼睛,“你做嘛!谋杀亲妻啊!” “嗯。”温望舒老神在在的点头,微微弯了唇角,弧光叫做妖娆,“杀了你,再娶一个更漂亮的。” “呀?”慕以瞳挑眉,笑意晏晏,“你这是,变相承认我漂亮吗?”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望舒拧眉,“大早上少自作多情,你就是个丑八怪。” “温望舒!想死了是不是!”握住他的手腕,慕以瞳使劲一扯。 温望舒冷不防她有此动作,往前一扑。 他在上,她在下。 四目相对,他凤眸凝结了笑意。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想了?” 慕以瞳梗着脖子,脸红红,“想什么?你起开!” 推他,他稳如磐石,丝毫不动。 “温望舒,你重死了,快起开!” 她在身下,又踢,又捶,又打,又推。 折腾的自己出了一身的薄汗,气喘吁吁,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可惜,对温先生一点影响都没有。 反而,他趁着她累了,没力气了,发动进攻,并且顺利的一举拿下。 单手钳了她的双手交错按压在她头顶,另一手乱摸一通。 其实呢,也不完全算是乱摸。 人家是有自己节奏的。 没多长时间,慕以瞳就软成了一滩水。 睡衣被剥了,扔到床下。 温先生唯一的一条裤子也没了。 他的凤眸深邃的像一泓深渊,只要你对视上,那就是弥足深陷。 “不行呀。”咬着尾音,她做着最后的抵抗,不太可能会成功的抵抗。 “怎么不行?”他的声音已然沙哑,那个状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温望舒,你个死人!自己看看几点了!行个屁!” 转眼一瞥,墙上时钟,7点50分。 勾唇邪魅,他贴上她的粉红耳朵,声音钻进她的耳蜗,“你一会儿加油,努力点,一个小时,没问题。” 说得轻松!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他们答应了肉肉陪他出去。 8点半,肉团子准时出现在门口。 “咚咚咚!瞳瞳!爸爸!你们起来了吗?”问完,肉团子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他最亲爱的妈咪,用变了调的声音回答:“还……没……呀……” 挠了挠头发,肉团子拧眉,又拍门,“可是瞳瞳,我们不出去了吗?” 等了一分钟左右,卧室门打开。 是他爸。 “爸爸!”肉团子见到人出来,眼睛一亮,张开小肉胳膊让他爸抱。 温望舒微笑弯身抱起他,还没等说话,肉团子就惊讶的指着他胸膛问,“爸爸,你这个怎么了?” 低头一看,他脸色一囧。 还能怎么? 都是床上那只小野猫干的好事。 “呃,这个,猫挠的。” “猫?”瞪大眼睛,肉团子挣扎着要下地,“你们房间里有猫?我要看!爸爸你放我下去!我要看!” 没办法,只好把肉团子放下。 他迈着小粗腿,“哒哒哒”的奔进去。 “瞳瞳!” 慕以瞳虚弱的躺在被子里,被子下面的身体还黏腻腻的,始作俑者走进来,无辜的站在儿子身后。 她剜了他一眼,伸出手摸摸儿子的脸,“肉肉,早上好。” “瞳瞳,猫呢?” “什么,猫?” “爸爸说,他让猫挠了,猫在哪儿?” 猫?! 说她是猫! 又羞又恼,慕以瞳磨刀霍霍向某人。 低咳一声,温望舒拍了拍肉肉小屁股,“肉肉,等一下,你妈妈带你出去玩,爸爸有事。” “爸爸你不去了吗?你有什么事?”肉肉问完,眼尖的发现了地上的钓鱼用具。 冲向钓鱼竿,肉团子拿起来兴奋的问:“哇!爸爸,我们要去钓鱼吗?” 慕以瞳单手支着脑袋,眸色微敛,挑衅,“是啊,孩子爸,我们要去钓鱼吗?” 温望舒无奈,只好说:“哦,那就,钓鱼去吧。” “好耶!钓鱼!瞳瞳,我们去找姥爷吧!还有小姨夫!小姨夫不是钓到一条好大的鱼,小姨夫好厉害!” What?! 小姨夫好厉害! 他真是,呵呵了! 满脸的严肃,温先生走向儿子,他觉得,十分有必要,重振一下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地位。 “肉肉,喜欢钓鱼?” “喜欢,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爸爸教你。” “哟?”身后,慕以瞳持续挑衅,“孩子爸,你会钓鱼?” 温望舒哼了声,回头看着她,眼神不屑,仿佛在说:有什么难的! 摊摊手,慕以瞳坐起身,“好啊,那就看看你能给我们多少惊喜了。肉肉等着哈,妈妈很快洗漱好,我们就去找姥爷和,”顿了一下,她朝温望舒挤眼睛笑:“很厉害的小姨夫。” * “阿嚏!阿嚏!阿嚏!” 连打了三个喷嚏,唐铎烊揉了揉鼻子,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种,阴风拂过,全身发冷,后背冰凉,脚底寒气涌动。 搓了搓手臂,“嗡!”,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慕以瞳的号码。 “喂?以瞳?” “干嘛这种惊讶的语气?我给你打电话很奇怪吗?”慕以瞳说着,侧目看了眼面容沉冷的某男,笑着问:“今天有没有时间?” “哈?干什么?” “钓鱼去啊,我和望舒带着肉肉。” 一听温望舒,唐铎烊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拒绝。 “那个,不去了,我今天跟晏晏约会。” “这样啊,那正好带着晏晏,一起啊。” “这个,这个吧,我安排了别的。” 都拒绝到这个程度,慕以瞳也不好强逼。 又说了两句,就挂了手机。 肉肉急忙问:“瞳瞳,小姨夫来不来?” 慕以瞳回头,柔声对肉肉说:“小姨夫有事。” “哦。” “肉肉,爸爸陪你不是一样的。” “嗯嗯。”肉团子又高兴起来。 温望舒睨了慕以瞳一眼,含着警告。 后来那天,他们也在慕毅常常钓鱼的地方来了一场“偶遇”。 温先生成功捍卫了大女婿的尊严,光是两斤多的鱼就钓到三条。 慕毅对他赞不绝口,温望舒很矜持的表示,以后愿意常常陪他钓鱼。 慕毅拍着他的肩膀,直夸他。 在肉团子心里,温先生也重回巅峰,保住了最崇拜的人第一位。 再后来,慕晏晏知道了这件事,打电话质问慕以瞳,说她阴险,毒辣,盗用自己的创意。 慕以瞳没等听完慕二小姐叨叨,就选择把手机挂断,并且将二小姐拉进黑名单,以防她的继续攻击。 慕晏晏又打给唐铎烊抱怨,唐铎烊小心翼翼的说出其实接到了慕以瞳的邀请,只是没答应而已。 二小姐气的又骂他,骂完他还是骂慕以瞳,夫妻两个都那么不要脸啊不要脸。 …… 夜微澜。 红毯。 星光熠熠。 一年一度的圈内盛典,设置的各个奖项还是蛮有含金量,要是获奖,知名度也会大增。 后台休息室。 化妆师轻声说:“木子,不要紧张,你看,出了这么多汗,妆都花了。” 薛木子捏紧手指,羞涩的点头。 方沐推门进来,拍拍化妆师的肩膀,让她先出去。 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助理什么的,都出去。 等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方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薛木子跟前。 “紧张?” 薛木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挤出一抹僵硬的笑,点头,小小的声音,“有一点。” 怕方沐担心,她又赶紧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方沐笑了,拍怕她的手臂,告诉她:“不用紧张,你一定能获奖。” “希望吧。” “不是希望。”方沐失笑,薛木子这样单纯,恐怕是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她刚才说她能获奖,不是鼓励,而是告诉她,结果。 “什么?”薛木子微怔,不太明白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你已经内定了年度最具潜力新人。” “什么?内,内定?怎么会?” 隔墙有耳,方沐压低了声音,吐出两个字。 薛木子听完,小脸变得苍白。 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对,方沐蹙眉问道,“你没事吧?不舒服?不舒服要说啊。” “没,我,我没事。” “那好,没事就好,所以不用紧张了哈。你好好想想获奖感言什么的,一会儿上台好好表现。” “嗯。” 方沐起身出去了。 薛木子垂下眸子,摊开一直因为紧张而捏紧在一起的手指。 雷总。 刚才方沐就是跟她说了这两个字。 而就算她再笨,也该明白了。 是雷旭琛,帮她弄到了这个奖。 是花钱还是势力,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是凭自己的实力获奖的。 她,很想凭自己的实力一次,至少,这样就不会在他面前显得,太无能,没用。 “想什么呢?” 肩上一重,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薛木子一跳。 她猛地抬眸,就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扶着她的肩,站在她身后。 舔了舔唇,薛木子摇头:“没什么。” 雷旭琛绕到她身前,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指尖,“紧张吗?” 薛木子还是摇头,轻声说:“不紧张。” “不紧张?”雷旭琛挑眉,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呵气,“手指这样冰,还说不紧张?” 脸色微红,她轻轻挣扎,“别,我没事。” 他往她唇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都准备好了,不用紧张的。” “嗯。” 当晚的盛典,不出意外。 和方沐告诉她的一样,她获得了年度最具潜力新人奖,一时风头无二,登上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都知道她是聚星娱乐旗下力捧的新人,如今看来,是要往天后级别打造了。 消息一出,第一时间,薛木子收到很多人的祝福。 大多数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她分不清,这些祝福的真假,就宁愿相信都是真的。 在这里面,还有慕以瞳。 至少这个肯定是真的。 薛木子给慕以瞳回复短信的时候,雷旭琛端着水果盘走出。 瞥见她的手机屏幕,他搂住她的肩膀,“今天晚上要给你开庆功宴,把慕以瞳也叫来。” “可以吗?”薛木子眼睛一亮,“会不会打扰慕总?” “没事。”刮了下她的鼻尖,雷旭琛柔声说,“你喜欢,就叫她来。” 慕以瞳那边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只不过来的时候,还跟来一个。 雷旭琛臂弯里挽着薛木子,两人迎上来。 薛木子很开心的跟慕以瞳打招呼,“慕总。”对跟来的那个,就十分毕恭毕敬的了,“温总,您好。” 倒也是,这人,也只有慕以瞳能够招架,其他人见着,那绝对跟见到冰山没什么两样。 温望舒淡漠颔首算是回应,雷旭琛便勾唇道:“我好像没请你吧?” 没等温望舒回话,慕以瞳便说:“怎么?不能带家属吗?” “家—属啊。”故意拉长音调,雷旭琛笑了笑说:“可以,怎么不可以?太可以了。你好啊,家属?” 温望舒哼了声,懒得理好友。 庆功宴采取自助餐的形式,不一会儿,雷旭琛就去忙了,方沐也跟很多人在聊天。 薛木子被剩下,慕以瞳于心不忍,两厢抉择,果断的抛弃了家属。 温望舒只得哀怨的看着她离去,再一次沦落为背景板。 但是心里,却暗暗发狠。 今天晚上回去,得好好跟她谈谈主角这个问题。 “不高兴?” 手里端着盘子,慕以瞳夹了一块抹茶小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口送进嘴里。 嗯嗯,味道真是不错。 薛木子叹息一声,咬着唇,小声告诉慕以瞳真相。 可是慕以瞳听完,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慕总?是我,是我想太多了,在乎太多了吗?还是,我觉得凭我实力这一点,错了?” “木子,你很好。”慕以瞳温柔说道,“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很复杂吗?” “唔,怎么说呢。”咬着叉子,慕以瞳想了想,给她解释:“这么说吧,今天,雷旭琛不出这个头,这个奖也不会颁的公平公正。这个,就叫做现实。” “现实?” “本来呢,娱乐圈就复杂,有能力是一回事,有别人的帮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的人,天生就可以走捷径。走不了这种捷径的人,嫉妒。能走捷径的人,不安。这就叫各有得失。” 薛木子很认真的去想慕以瞳的话,好像明白了一些。 慕以瞳拍拍她的肩,“有一点,你不能否认。” “嗯?” “雷旭琛的出发点。” 是为了她。 庆功宴结束,慕以瞳带着家属退场,余下的人也都一一离开。 雷旭琛和薛木子回到公寓,一推开门,薛木子就惊愕住。 满地的玫瑰花瓣。 “这,这是?” 从身后拥抱住她。 娇小的她,能够完全的,契合的,密切的镶嵌在他怀抱。 仿佛,天生一对。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庆功宴。” 咬住下唇,薛木子感动的想哭。 “小羊驼,高兴吗?”他捏住她的下颌,微微一转。 她的唇便送到了他的嘴边。 含住,碾转。 他抱着她亲吻,逐渐变得激烈。 礼服被剥下,他压着她倒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她的眼睛,如星子一般透亮。 有的时候,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会觉得,自己肮脏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所以,对她愈加不能放手。 就算知道,总有一天,纯白的她会毁在他的手里。 但他还是一天拖着一天。 “小羊驼。” “嗯?” “小羊驼。” “嗯。” “叫我一声。” “雷旭琛。” “再叫。” “雷旭琛……” * “咕噜咕噜。” 肚子好饿啊。 薛木子蹙着细细的眉,睁开眼睛。 床头,开着一盏微弱的蕴黄色的灯。 他的手还在她那个上面,害羞的动了动,她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爬出来。 他一动,她立刻拖了自己的枕头塞进他空缺的臂弯。 等到他呼吸放轻,她才出了卧室。 找到厨房,好半天找到一包方便面。 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好。 虽然这个时间吃泡面,简直找死。 哎呀,不管了,就找死一次吧。 开火,烧水。 薛木子靠在料理台边,一会儿就出神了。 “水开了。” 突然,雷旭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薛木子回过神,惊讶看过去。 他抱着手臂走进来,拆开方面便包装袋,“饿了?” “嗯。” “去冰箱里拿一颗鸡蛋。” “别加鸡蛋了。”薛木子嘟着嘴巴,不好意思的说:“太多了。” 雷旭琛捏捏她的鼻尖,笑着说:“面都吃了,不差一颗鸡蛋,你吃一半,我吃一半,行了吧?” 这样太好了。 薛木子乐颠颠的跑去拿了鸡蛋回来,双手捧着递给他。 雷旭琛回头,和她盈盈的眸子撞个正着。 那个瞬间,清楚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就好像,花骨朵盛开,又好像蝴蝶破茧成蝶。 “小羊驼。” “嗯嗯。”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的面,偷偷流口水。 雷旭琛眼神一闪,接下来的话,没说出来。 薛木子半天没等到,疑惑的仰起脸,“你刚才要……” 他吻住了她。 水声伴随着两人的喘息声,在厨房不断回响。 坚实的手臂抱住她的细腰,他托着她坐在料理台上。 双手捧住她的脸,吻,加重,加深。 再等等。 就,再等等吧。 此刻,无论如何,不想放手,不能放手,放不开手。 正文 第172章 不要丢下我 医院里的日子本就无聊。 每天要做的检查一大堆,要吃的药对比着一天三顿饭来。 幸好,还有一片花园。 整个医院最热闹,最美丽的地方,也是舒晓蕾最常去,最爱去的。 肉团子奔跑在绿色的草坪上,温望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的看护他。 隔着挺远,舒晓蕾坐在轮椅上,仿佛都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肉团子的欢笑声。 那是个还在长大的小东西,他承载着生命的美好。 慕以瞳站在舒晓蕾左侧身后,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见舒晓蕾柔和温婉的侧脸。 她比之前自己见她的时候又清瘦了不少,更是比刚刚回国时候憔悴更多。 不过数月,一个人就被熬得几乎油尽灯枯。 可见,病之一字,多么可怕。 有时候,连她都不敢想,有一天,舒晓蕾不在的话,温望舒该有多难过。 那个时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敬爱的长辈了。 “肉肉的大名,叫什么?”突然,舒晓蕾回头问道。 慕以瞳回过神,轻声回答:“瑾安,温瑾安。” “瑾安。”重复呢喃着,她轻轻笑,“真好听啊。” 很遗憾。 她无法看着瑾安长大,长成和他爸爸一样优秀的人。 这可能,会是她能够想得到的,最遗憾的事情了吧。 “望舒从小,得到的父爱不多。他爸爸对他严厉,后来……” 后来什么,舒晓蕾没有说下去。 慕以瞳却明白。 后来,温成林娶了她的亲生母亲,冯暖心。 “别看望舒嘴上不说,但心里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如今看他这样疼爱肉肉,想必是希望把自己没有得到的父爱,全部都给儿子。” 慕以瞳心中一疼,上前一步,扶住了舒晓蕾的肩膀,“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望舒的。” 舒晓蕾没说话,过了好久,她才说:“以瞳,你相信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舒阿姨?” “你既然已经和望舒结婚了,也叫我一声吧。”舒晓蕾柔声说道。 慕以瞳微怔,而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仰起脸,握住舒晓蕾的双手。 她的手,很温暖,只是,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 慕以瞳握的有些紧,舔了下唇瓣,开口叫道:“姨妈。” 舒晓蕾点点头,摸了摸她的鬓角,“以瞳,姨妈跟你说。” “您说。”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姨妈拜托你,懂得放手。” “姨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现在你或许不明白,但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姨妈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望舒也是真心的爱护你。可是啊,或许真的有一天,他无能为力,没办法再爱护你。答应姨妈,真有那个时候,不管多疼,多痛苦,你都要懂得放手,好不好?” “如果他不能再爱护我,那就换我爱护他。”慕以瞳咬牙,垂下眸子,“对不起,姨妈,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对不起,只有这件事不行。” 这个回答,在舒晓蕾的意料之中。 她浅浅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拍了拍慕以瞳的肩膀,轻声说:“你去把肉肉叫来,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好。” “姨奶奶,您找我?”肉团子手里捏着一朵漂亮的小花,本来是要送给他最亲爱的妈咪的。 可是看姨奶奶脸色那样白,又想到她身体不好,要一直住在医院不能回家,太可怜了。 想了一下,就把花送给了她。 “给我吗?”舒晓蕾接过花,眼睛一亮,“肉肉送我的吗?” 姨奶奶的反应反而让肉团子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他点头:“嗯,送给姨奶奶,花很好看,姨奶奶会快点好起来的。” “谢谢肉肉。”舒晓蕾眼眶红了,伸手抱住肉肉。 她抱不动他,只能和他贴了贴脸颊。 姨奶奶身上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肉团子年纪虽小,但感受到一丝好像离别之前的氛围,让他不舒服。 躲到慕以瞳身后,他抱着他最亲爱妈咪的腿,不管怎么叫,都不肯再上前一步,也不肯再说话。 平常,他是不会这样闹别扭的。 慕以瞳也没办法,只能小声安抚他。 舒晓蕾到好像明白什么似的,转头朝温望舒伸出手。 温望舒赶紧弯身握住她的手指,指尖的冰凉让他拧眉,“姨妈。” “我累了,出来的也够久了,你送我回去吧,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好。” “以瞳。” “姨妈。” 她改变的称呼,让温望舒微怔以后的朝她看过来。 “你带着肉肉等一下,不会很久。” “知道了,姨妈,不急。” “望舒,咱们回去吧。” “肉肉,跟姨奶奶再见。” 肉团子磨磨蹭蹭的,从慕以瞳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瓮声瓮气的低声说:“姨奶奶再见。” “好,再见。”舒晓蕾柔声说。 他们都想不到的是,这声再见的含义不是再见,而是再也不见。 温望舒推着轮椅走远,直到看不见。 慕以瞳才蹲下身,抱住肉团子的小腰身。 她没有要责怪肉团子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肉团子不会无缘无故的闹别扭。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肉团子倒是“哇”的一声哭起来。 慕以瞳吓了一跳,急忙抱紧他哄,“肉肉,肉肉怎么了?别哭,别哭。” 肉团子趴在他妈肩上,哭的不能自己。 慕以瞳温柔哄了他老半天,他才渐渐止住,抽抽噎噎。 揩过他眼角的金豆子,她问:“告诉妈妈,你为什么哭?” 肉团子吸吸鼻子,眨巴着眼睛,“妈妈,姨奶奶是不是要死了?” 在他的世界里,死,就是永远见不到了。 慕以瞳听了肉团子的话,一惊,下意识的往舒晓蕾所在的住院大楼看去。 有时候,孩子是能够感知到一些什么的。 “肉肉,为什么这么问?” 肉团子瘪着嘴摇摇头,抱住她的脖颈,“不知道,妈妈,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以后都见不到姨奶奶了。” 病房里。 温望舒弯身,箍住舒晓蕾的后背和腿弯,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 走了两步,轻轻的放在床上。 舒晓蕾靠在床头,看他细心仔细的为自己掖好被角,笑着拉住他的手,“别忙了,坐。” 拉过椅子,他坐在床边。 “以前,姨妈抱你,现在,换你抱姨妈。姨妈老了,你长大了。” 这个话题伤感,温望舒并不想接。 “和文靖那边,还联系呢?” “嗯。” “交给文靖的话,我也放心。”舒晓蕾拍拍温望舒的手背,“只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姨妈,您不用担心我。” “嗯,不担心。” 以后,可能真的担心不了了。 呼出一口气,舒晓蕾转头望向窗外。 天,那样蓝。 云,那样白。 她想起来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在这样的天,这样的云下面玩耍。 “我昨天,看见你妈妈了。你妈妈还是那样年轻漂亮,我都老了,丑了。” 突然的话,舒晓蕾说的无限向往,脉脉温情。 她说看见,没说梦见。 温望舒心中好像被钝器狠狠的击打了一下,疼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 “姨妈,是我不好。” 转回头,舒晓蕾笑了笑说:“哪里是你不好了?” “姨妈。” “没事,姨妈老了,嘴碎了。好好的,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呢。去吧,以瞳和肉肉还在等你。” “我让瞳瞳带肉肉回去,我在这儿陪您。” “不用。”舒晓蕾失笑,拂了拂自己的头发,“你看我,好好的,你明天再来。听话,回去吧。” “姨妈,我……” “真没事,你回去吧。” 拧不过舒晓蕾,温望舒只好站起身,“那我明天来看您。” “嗯,去吧。” 扶着舒晓蕾躺下,温望舒轻声说:“您休息一下。” 他说完,看舒晓蕾闭上眼睛,等她呼吸绵长了,这才转身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耳边忽然听见一声:“望舒。” 猛地回头,却又见病床上,舒晓蕾闭着眼睛,安然睡着。 那一句,似乎幻听。 失魂落魄的从住院楼出来,大腿一紧,他低头,就看见面前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把儿子抱起来,慕以瞳走过来,“姨妈呢?” “睡了。” 肉团子撅着小屁股在他爸怀里,粗壮的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爸脖颈,讨好的样子,是怕他爸生自己的气。 温望舒捏捏肉团子屁股蛋,抱着他往车子走。 他的状态,慕以瞳也不放心他开车。 车由她来开,他陪着儿子坐后面。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默然的望着车窗外。 肉团子靠着他,乖乖巧巧,老老实实。 洗了个澡出来,慕以瞳让出一块地方,对温望舒招手:“来。” 温望舒走去坐下,她接过他手里毛巾给他轻柔的擦头发,“累的话,就睡一下。” “嗯。” 趁着慕以瞳去浴室放毛巾,他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 倒出一颗药片,没有水,就这么直接吞了下去。 * 迷迷糊糊的时候,手臂被大力的拉扯摇晃,焦急的女声一遍一遍。 “望舒!望舒!” 脸上一疼,温望舒瞬间瞪大眼睛。 “望舒!你终于醒了!” 入目,是慕以瞳泪痕遍布的脸。 他耙了耙头发坐起身,声音沙哑,“怎么了?” 慕以瞳喘息着,咬牙:“我们得快点去医院!姨妈她……” 医院。 手术室。 红灯。 抢救中。 已经下过病危通知单,温望舒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慕以瞳心疼的抱住他,不断在他耳边说:“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次舒晓蕾恐怕是,悬了。 原来,白天看她的好状态,叫做回光返照。 时间流逝,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 红灯熄灭,手术室门打开。 * 凌晨5点多,慕以瞳从医院走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 她站在檐下,伸出手。 细密冰凉的雨滴落在她掌心,同时冷了她的心。 呼出一口气,她缩缩肩膀,快步奔向车子。 上了车,开了暖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之前,她一直在打冷战。 掏出手机,划了半天,才把屏幕划开。 找到慕毅的号码,拨过去。 这个时间,慕毅自然还没醒。 手机在床头柜上响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探手摸过来。 盛宛萍翻了个身,呢喃:“谁啊?这么早。” 慕毅坐起身,看清屏幕上闪烁名字,眉头一皱,“是瞳瞳。” “以瞳?” 不是有急事,不会这么早打来电话。 跟着清醒,盛宛萍坐起身,慕毅也接起电话。 “喂,瞳瞳?” 慕以瞳舔了舔唇,忽然语塞。 话就堵在喉咙,她轻咳了几声,就是张不开嘴。 隔着距离,慕毅却明白了女儿此时的心情。 “别着急,瞳瞳,慢慢说,别着急。” 好半响,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晦涩的传达给慕毅。 “爸,望舒姨妈不在了。” “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前去的。” “你现在在哪儿?”一边问着,慕毅一边掀开被子下地,“待着别动,爸爸马上过去,别动,别害怕,爸爸马上过去。” 盛宛萍也赶紧起身,看慕毅穿衣服,她也跟穿,“怎么了?以瞳什么事?” “望舒姨妈没了。” “天!” 她是从肉团子那里无意听过一次,说是有个生病的姨奶奶。 还以为不过就是小病,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 “你就别去了。”慕毅拉住盛宛萍的手。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盛宛萍放心不下慕毅,坚持要跟着。 两人收拾好,就坐车往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早上7点多。 雨停了,但阴天。 慕以瞳还坐在车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双臂之间,一动不动。 慕毅和盛宛萍快步奔过来,慕毅打开驾驶座车门,叫道:“瞳瞳?” 慕以瞳听到呼喊,迷茫的抬起脸,看见慕毅的一瞬,眼泪簌簌而下。 “爸。” “在,爸爸在。”慕毅伸手抱住她,安抚的拍着她后背,“没事,没事,别怕,爸爸在。” 从小到大,这是慕以瞳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这件事,怎能不害怕。 “望舒呢?还在医院?” “嗯。” 从舒晓蕾去世以后,温望舒就一言不发,不管慕以瞳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这样下去不行,她只好出来找爸爸过来帮忙。 “好了,瞳瞳,带我们去看看望舒,来,下车。” 扶着慕以瞳下车,慕毅搂着她,另一边,盛宛萍也扶住她的手臂。 三人重回医院大楼。 温望舒就坐在太平间门口的长椅上。 四个小时了,他就像雕像杵在那里。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慕以瞳轻轻挣脱开慕毅和盛宛萍,蹲在他身前,“望舒。” 温望舒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望舒,别这样。”心疼的要死,她握住他的手,“你要是心里难受,哭出来也好,好不好?不要憋着,好不好?” 话说着,慕以瞳又开始掉眼泪。 温望舒的样子叫她心疼更加害怕。 慕毅叹息一声,拉着慕以瞳站起身,“瞳瞳,我来。” 慕以瞳吸吸鼻子,转身抱住盛宛萍。 盛宛萍拍着她的后背,也跟着一起默默哭了。 坐在温望舒身边,慕毅伸出手臂,将温望舒搂过来。 温望舒靠在慕毅肩上,双唇颤抖,全身紧绷。 “望舒,爸来了,没事了。” 闭上眼睛,他在慕毅怀里低低的抽泣起来。 医院这边,还有后面的事情,暂时先交给慕毅处理。 温望舒的状态太差,这样下去根本支撑不住,慕毅做主,让慕以瞳带他先回去休息一下。 温家。 11点多,慕以瞳陪着温望舒回来。 客厅里,遇上温成林和冯暖心。 “望舒这是怎么了?”冯暖心一眼就发现温望舒脸色苍白,焦声问道。 温成林闻言,也忍不住投来视线,看见儿子脸色确实难看,神色也恍惚,他拧了眉,想问又拉不下面子。 或许,他不想把姨妈去世的事情说出来,慕以瞳只是说:“没什么,我扶他上去休息一下。” “快去吧,快去,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 楼上房门合上,温成林轻咳一声,对冯暖心说:“你叫张妈中午熬个汤。” 冯暖心微微一笑,柔声应道:“好,放心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温成林咕哝一句,别扭的抖落着手里报纸。 知道他关心儿子,只是嘴硬,冯暖心也不拆穿。 只是,还是觉得心里一丝异样。 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二楼。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什么事才能让温望舒变成那副样子。 “躺一下。” 他就像是木偶,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至少,在慕毅那里,他哭了。 情绪能够发泄出来,也让慕以瞳没那么担心。 细心的给他整理好枕头,又给他掖好被角,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睡一下吧,我就在这里。” 温望舒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慢慢转头看向她。 交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收紧。 那是由他开始的力道。 有些疼,但更多是安心。 慕以瞳抬起另一只手落在他脸上,抚着,“望舒,我在呢,没事的。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在,在你身边。” “嗯。” 闭上眼睛,他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慕以瞳咬牙,用手指为他揩去。 * 温望舒做了一个梦。 恍恍惚惚的梦。 梦见了小时候。 妈妈和姨妈都在。 午后的阳光温柔,他们在花园里。 妈妈和姨妈喝下午茶,说话,他在一边玩玩具。 忽然,画面一转。 她们不见了。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茫茫的旷野里,只有他一个人。 “妈!妈!不要丢下我!妈,姨妈……” 睡梦中,温望舒不安的呓语。 慕以瞳赶紧俯下身,将他抱住,“望舒,我在,我在这里,望舒。” “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的,望舒,我永远不会。” 正文 第173章 你早晚是我的! 很快,温望舒在慕以瞳的安抚下,慢慢的放松,也停止了呓语。 他出了一身的汗,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 慕以瞳看的心疼不已,起身去浴室打了一盆水放在床头柜上,拧了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和手,然后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擦拭胸膛。 刚擦到一半,温望舒突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他声音暗哑:“做什么?” 慕以瞳舔了下干涩的唇,把手收回来,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出了很多汗。” “哦。”他应了声,支着身体坐起来。 靠在床头,抬手捏着眉心,“几点了?” 慕以瞳望向墙上时钟,轻声回答:“12点半。” “我还以为我睡了很久。” “没有,还不到一小时呢,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用了。” 掀开被子下地,温望舒走向浴室,“我去冲一下。” “哦,好。” 这一番对话,他的语气淡的像水。 慕以瞳捏紧手里毛巾,忽然感到疲惫和无措。 但她理解。 舒晓蕾去世了,他非常难过。 “咚咚。” 温望舒在冲澡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进来。” 冯暖心推开门,站在门口,柔声对慕以瞳说:“吃饭了,望舒呢?” “浴室。” “哦,好,那他完事了,你们就下来吧,我们等你们。” 冯暖心说完,关门出去了。 慕以瞳打开衣柜拿出温望舒的换洗衣服,等了一会儿,他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 她递给他衣服,轻声说:“吃饭了。” “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她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蹙了眉。 表面上,温望舒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 可越是隐藏,她倒越是担心。 这样憋在心里,不出毛病才怪。 她宁愿,他像在慕毅怀里那般,哭出来,发泄出来才好。 餐厅里,温成林和冯暖心已经就坐,见他们来了,冯暖心微笑说道:“望舒,你爸爸特意让张妈熬的汤,你喝点。” 温望舒没接茬,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慕以瞳见冯暖心面色尴尬,主动替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手边。 对她的圆场,温成林目露满意,又忍不住去看儿子。 这时脸色好一些了,他稍稍放心。 一顿饭吃的极其沉默,除了呼吸声就是咀嚼声。 慕以瞳食不知味,完全是机械的往嘴里扒拉饭。 偷偷侧目去看温望舒,见他吃的慢条斯理,好像胃口不错似的。 吃完了,温望舒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嘴,然后低声说道:“我姨妈去世了。” “啪嗒!” 冯暖心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望舒。 温成林拧着眉,放下手里筷子,“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怎,怎么会这么突然?” “姨妈有心脏病。” “唉,她,她……唉……”不知道说什么,温成林只能惋惜的一个劲儿叹气。 冯暖心弯身,哆哆嗦嗦的捡起筷子,声音轻颤,“我们,我们去看看吧。” “看什么?”温望舒勾唇,嘲讽道:“尸体吗?” “望舒!”温成林虎目一瞪,呵斥,“你怎么!怎么这样说话!你暖姨也是好意!” 不再言语,他站起身,迈步往餐厅外走去。 慕以瞳赶紧也跟着起来,要追上去。 冯暖心突然叫住她,“以瞳!” 停下脚步,她转头看着冯暖心,淡漠问道:“有事吗?” “她,她还在医院吗?” “嗯,我爸在那边处理。” 慕以瞳话落,温成林说道:“收拾一下,咱们过去。” 冯暖心看向他,点头:“好。” 后来的一切,感觉都是浑浑噩噩的。 舒晓蕾在四九城没什么朋友,国外那边,温望舒不知道联系方式,也没办法通知,只找到了舒晓蕾的前夫。 那是个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在舒晓蕾的灵堂前,他哭的像个孩子。 也是这时,慕以瞳才从他嘴里断断续续的得知,当年,他们离婚的真相。 俗套且又千篇一律的故事。 舒晓蕾无意间发现自己有心脏病,并且没有办法医好,不想连累丈夫,就选择了和丈夫离婚。 丈夫很爱她,骤然被抛弃,万念俱灰,匆匆找了别人结婚,生了孩子。 而舒晓蕾一直没有忘记前夫,并深深爱着前夫。 她留下一些东西,全部写明给前夫的女儿。 慕以瞳擦干眼泪,看着那张巨大的黑白照片上,舒晓蕾嘴角浅浅的一笑。 从心底,重新审视起这个女人。 她比很多人都坚强,因为够狠心。 这余下的后半生,她的前夫都不可能忘记她。 “姨夫。”温望舒红着眼睛,扶起男人。 他还叫他姨夫,这是对他,和对舒晓蕾的尊重。 男人拍拍温望舒的手,哑声问道:“你准备把她葬在?” “姨夫的意思呢?” 都是前夫了,实在没必要听取他的意见,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温望舒还是恭敬的问了。 慕以瞳想,若是男人想要把舒晓蕾带走,估计温望舒也是同意的。 “晓蕾最放心不下你母亲,总是跟我说很多你母亲的事。我想,她愿意陪着你母亲,你就把她葬在你母亲身边,让她们姐妹在一起吧。” “好。” 这算是,最好的安排。 慕以瞳知道,温望舒也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让男人带走舒晓蕾,百年之后,两人也不可能合葬。 毕竟,男人已经再婚,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葬的那天,下了小雨,和舒晓蕾走的那天情况一样。 或许,这算是一种送别。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伞。 温望舒,慕以瞳,温成林,冯暖心,雷旭琛。 没有再多的人。 结束以后,冯暖心扶着温成林,雷旭琛为两人打伞,顺便送他们回去。 温望舒没有走的打算,慕以瞳也就留下来陪着他。 “瞳瞳。” “我在。” “瞳瞳。” “我在。”挽住他的手臂,慕以瞳柔声说:“望舒,我在。” “别离开我。” 他说的恳切,慕以瞳听得鼻尖一酸,点头,“好。” 闭上眼睛,眼泪终究留下。 * 机场。 送别。 那些东西,男人说什么也不要。 他愧疚,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什么,就这样和舒晓蕾离了婚,结婚生女,过得如意顺遂。 她却在他不知道,看不见的地方,饱受折磨。 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姨夫,这些是姨妈留给您的女儿的,不是给您的。” 只有这样说,男人才能代替女儿收下。 “这是姨妈对您最后的心意,您不用太难过。” 挤出一抹笑,男人点头,郑重的接过温望舒手里的东西。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慕以瞳靠在温望舒手臂上。 不过几天,男人就比刚回来的时候,看着消瘦不少。 这就是,失去心爱之人的痛。 直到男人的背影再看不见,温望舒才展臂环住慕以瞳的肩,“走吧。” “嗯。” 开车回去的路上,一路沉寂。 慕以瞳试着找了个话题,“温氏那边?” “明天吧。” “要不要再休息几天,你这阵子都没怎么睡,身体吃不消吧。” “没事,你也回远扬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话说的太生分。 可是慕以瞳也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归根结底,还是他没有完全的缓过来。 还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转头,她望向车窗外。 * 远扬。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慕以瞳迈步走出。 许平川看见她,迎上来,“慕总。” 他知道她家里办了丧事,所以就没来上班。 “嗯。” 进了办公室,慕以瞳坐在椅子上,问许平川:“最近有什么事吗?” 许平川说道:“没什么大事,总裁都处理好了。” 她没来远扬,就劳累爸爸了。 “知道了,我去一下总裁办。” 总裁办。 “咚咚。” “进来。” 慕以瞳推门进去,慕毅抬头看过来,“瞳瞳?” “爸。” “怎么样?可以吗?” “没事。”慕以瞳笑了笑。 “望舒呢?怎么样?” 提到温望舒,慕以瞳笑容褪去,“他,还行吧。” 这样一说,慕毅也就明白了。 叹息一声,他说:“望舒难过是正常的,你要多体谅他,多安慰他,多陪着他。不要和他闹什么别扭,大方体贴一些。” 失笑,慕以瞳拂了拂头发,俏皮眨眼:“爸,你这话,我怎么觉得,好像我多不懂事啊。” “哪里不懂事,你最懂事。” “是吧,我就是最懂事。” 从总裁办出来,慕以瞳回自己的办公室。 远远就听见许平川在打电话,那个语气,还挺恶劣。 “请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以后也不会再接!我不会下去的!随便你!” 最后甩出恶狠狠的三个字,许平川掐断了手机。 “啧啧。” 身后,慕以瞳嘲弄声音响起。 许平川急忙转身看去,脸上一瞬愕然,好像被抓包什么似的。 挑眉,慕以瞳问:“谁啊?谁这么大胆,惹我们小川川这么生气?” 轻咳一声,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没谁。” “没谁是谁?”慕以瞳不放弃的追问,“我刚才听见什么‘不下去’之类的,难不成人现在就在楼下?” “没有!”他急切的回了一句,更加证实了慕以瞳的猜测。 摸着下巴,慕以瞳满脸奸佞,“小川川,从实招来,不然,我就亲自下去查看了。” 好半响,许平川才神色不自然的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慕以瞳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俩真搞到一起了?” “咳!慕总,注意您的措辞。”许平川面色青黑,冷声说道。 慕以瞳耸耸肩,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没想到啊,小川川,你这么有魅力。石油大王的女儿都被迷得七晕八素。” 魅力? 他还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 只是那个石油大王的女儿,着实难搞,让他头疼死。 “去吧。”欢欣鼓舞又看热闹不嫌事大,慕以瞳摆出一张八卦专用脸,“去吧,去看看,不是说在楼下呢?你不去,她不会一直待在哪儿吧?” “不会。”许平川蹙眉说完,见慕以瞳还不走,又说:“我的私事,不劳烦慕总。” 慕以瞳撇撇嘴,摊手道:“好吧,当我多管闲事好吧。只是小川川,作为你的上司,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 拍着他的肩膀,她笑着说:“既然已经交往了女朋友,就好好对人家,真的,脚踏两只船,不是好事。” 这话,她说过。 他不是脚踏两只船,也解释过。 现在,懒得再解释一遍。 看慕以瞳进了办公室,许平川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坐下来,拿过文件翻开。 几分钟后,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喂,是我。” “许秘书。” “那个,她,还在吗?” “秦小姐,还在。”前台小姐握着电话,看向大厅里站着的那抹俏丽身影,“秦小姐刚才说,你不下来,她就,不走。” “知道了。” 挂了电话,许平川捏了捏眉心。 秦思怡以为,真的要等到他下班了。 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他朝自己走来。 酷着一张脸。 等他走到跟前,没等他开口,她先发制人:“你怎么才下来!我脚都站麻了!” 许平川冷着脸看着她,眉心紧皱的能够夹死蚊子了,“秦小姐。” 出口的语气,那么无奈。 秦思怡假装没听出来,“干嘛。” “是我问你干什么才对,秦小姐,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见面的必要。” “怎么,怎么没有!”她昂着下巴,高傲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欠我钱,你忘了!” 好吧,她是指那次给他扔了一把红票票的事吗? 把钱给她,她就会消失吗? 如果是,许平川十分乐意。 从口袋里掏出钱夹,他抽出几张,反正比上次她扔给他的多就对了。 “这样可以了吗?” 看着面前的红票票,秦思怡要气死过去了。 这个臭男人! 跺跺脚,她咬牙:“许平川!你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她也觉得,自己大概疯了。 他到底哪里好啊? 可是,想不明白,在想明白之前,她只想每天,每分,每秒都看见他。 看见他,她就不慌了。 “秦小姐,我对你没兴趣。” “我对你有兴趣!”秦思怡呛口说道,说完,脸色微红。 这种当众告白,好羞耻的。 “呵!” 没想到,许平川居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嘲讽。 “你,许平川你笑什么!我对你有兴趣很搞笑吗!” “嗯,很搞笑。”扶了扶眼镜,许平川淡漠说道:“据我所知,前段时间,你的兴趣还是温望舒,不是吗?” “你,你不高兴了吗?”秦思怡怯怯咬了下唇。 许平川真怀疑,她脑子什么构造啊。 她喜欢温望舒,他为什么要不高兴? “你也,你也说了,是前段时间,我,我现在对他没兴趣了。” “嗯,也就是说,秦小姐的兴趣都是持续一段时间的。” “什么意思?”越听,越觉得这话是话里有话,“许平川,你说清楚。” 许平川点头,“好,我也正准备说清楚。秦小姐,我已经有交往的女朋友,并且,我们在很认真的交往着。” “你会和她结婚吗!”秦思怡冷声质问。 “也许,会的。” “你也说也许!也许不会!” 耐心,告罄。 许平川不想再继续跟她理论这些没有用的,“就算不会,和你也没关系。秦小姐,我请你懂得自重。” 这话,说的就足够伤人了。 秦思怡当即傻掉。 许平川握住她的手,把钱塞进她手心,“就这样吧,秦小姐,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怔然的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什么东西汇聚在眼底,眼前,突然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 捏紧手里的钱,秦思怡抬手捂住眼睛,蹲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她觉得太丢脸了。 长这么大,都没这么丢脸过。 即使曾经被温望舒嫌弃,也没有觉得这么难过。 为什么呢? 因为,她更喜欢他吗? 许平川,臭混蛋! 失魂落魄的从远扬大楼出来,秦思怡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手里还攥着许平川塞给她的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扔掉,就是,舍不得扔掉,他的东西。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样近乎病态的喜欢一个男人。 “嘀!” “小心!” 手腕一紧,秦思怡一个旋身,扑入一个人怀里。 紧急刹车后,司机探出头咒骂:“要死啊!走路也不看着点!” 许平川抱着怀里人,心跳剧烈。 呼出一口气,他对司机颔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司机大声嚷嚷:“管好你女朋友!脑子有病就老实待着!别他妈出来害人!妈的!” 拉扯着秦思怡,许平川把她带到安全地带,张口就吼:“你疯了!走路不看车吗!往马路上闯!” 秦思怡也吓坏了,被骂,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 她哭得无声无息,楚楚可怜。 许平川耙了耙头发,尴尬的别开头,“那个,你,你够了,别哭了。” 他这么一说,秦思怡更加委屈,“哇!”的一声,她伸手抱住许平川。 靠在他胸膛前,哭的天昏地暗。 衣襟湿透,许平川犹豫半响,慢慢抬起手落在她肩上。 “你,你别哭了。” “许平川,你个臭混蛋!” “喂!” 怎么骂人啊! 他救了她,还要被骂,有没有天理! “许平川,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 “……” “你听见没有!” “秦小姐。”声音一冷,许平川推开她,“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刚才,刚才的事只是……” “你做不做!” “……” “做不做!” 秦思怡把一个任性霸道的大小姐脾气,展露的淋漓尽致。 许平川不屑的轻蔑,淡定回了两个字:“不做。” “不做也得做!我告诉你许平川,我决定了,我要你!” “你……”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要定你了!你就等着接招吧!你早晚是我的!” “秦思怡!” “你叫我名字?” 画风一转,秦思怡惊喜的瞪大眼睛,“再叫一次,我喜欢听。” “……”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哟! 正文 第174章 老公你真好 “再叫一次吧!许平川!我喜欢你叫我名字!再叫一次!” “你够了啊!” “再叫一次!再叫一次!”秦思怡索性脸皮都不要了,抓住许平川的手臂,拼了命的摇晃撒娇。 许平川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孩子,登时瞪圆了一双眼睛。 “嗯?嗯?好不好?平川——” “秦—思—怡!放手!”许平川被她晃得胳膊疼。 秦思怡得偿所愿,笑嘻嘻松开了手。 她哭花了脸,哭花了妆,跟一只小花猫没什么区别。 没心没肺笑着的时候,眼底倒是不同寻常,是单纯无害的。 许平川承认,没有心机的秦思怡,是个美女。 只可惜,他依旧对她没有感觉。 “走吧。” “去哪儿?” “送你。” “你要送我回家?”秦思怡不敢置信,好像捡到宝一样开心雀跃。 许平川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蹙眉:“送你去前面坐车,你自己回去。” “你不送我啊?” “不送。” 好吧,这样已经是赚到了。 秦思怡发现,自己也变得容易满足了。 刚走了几步,许平川口袋里手机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走远一些接起。 “喂。” “小川川,翘班哦?”慕以瞳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欠儿。 许平川捏了捏眉心,沉声说:“有点事要办,我马上回去。” “办事哦,什么事?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跟秦思怡在一起?” 回头看了眼几步远外站着的女孩子。 发现他看过来,她立马露出笑容,朝他摆手。 后脑勺都疼了,许平川没回答慕以瞳的问题,直接挂了手机。 看他走回来,脸色不大好,秦思怡问:“怎么了?你有事?” “嗯。” “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坐车回去,你放心,我这次会好好看路。” 秦思怡认认真真的保证,末了还说:“我到家给你打电话。” 这个就,不必了吧。 只是,不好拒绝。 “那,你……” “我走了。”这回秦思怡倒是大大方方的,挥挥手,转身走掉了。 许平川回到远扬,刚在座位上坐下来,办公室门打开,慕以瞳走出来。 径直走到他跟前,她屈指敲了敲他的桌面,“挂我手机,嗯?”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抬头,他淡定的问:“有事?” “没事。” “……” “刚才是不是和秦思怡在一起?” “嗯。” “你预备怎么办?” “凉拌。” “无聊。” “就是这么无聊。”蹙眉,他扶了扶眼镜,“慕总,你没事的话,我还有工作要做,所以?” 耸耸肩,慕以瞳打听八卦失败,不甘心的瞪了许平川一眼,走了。 她一走,许平川呼出一口浑浊的气,疲惫的支住额头。 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以后的日子想必也消停不了。 想到她那句“你早晚是我的!”,他就觉得头大无比。 “嗡。” 正烦躁,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点开,是他正牌女友,陶月薇发来的。 ‘平川,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 ‘嗯。’ 回复完短信,许平川把手机扔在一边,埋头工作。 那边,陶月薇收到信息,微笑着点开,却只看到这样的冷淡。 不知怎么,她虽然和他交往,却并没有他是她男朋友的真实感。 这并不是好现象啊。 正常女孩子被这样对待,早晚有一天会坚持不住。 她有信心比正常女孩子坚强,但好像只能多坚强一点点而已。 * “许妈妈,买菜啊。” “嗯呐,买菜。” “许妈妈看着精神不错,看来是有好事吧。” “哈哈,有什么好事,没有的事。” 话这样说,但许妈妈脸上的笑容却在无限扩大。 儿子交到个好女朋友,没有比这个更加令她高兴的事情了。 站在水果摊前,她给儿子打电话。 “儿子啊,你想吃什么?随便?什么随便啊,苹果呢?梨呢?好,知道了,那你下班早点回来。” 挂了手机,许妈妈利落的挑了几个颜色形状都漂亮的苹果,“这些,帮我装起来,再来一个袋子,我挑点梨。” “好勒。”小摊主递给她袋子,笑着问:“听说平川交女朋友了?” 在这一带,许家也算是家喻户晓,因为许平川在大公司上班,有出息。 许妈妈点头,笑呵呵的说:“是啊。” “女方是做什么的?也是在大公司上班的吗?” “不是,在一个中学做老师的。” “老师啊?老师好,工作稳定。” “是啊,而且是教语文的,性子也好。”许妈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言谈之间,是十万分的满意。 买好了瓜果蔬菜,许妈妈两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袋子,从市场往家走。 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电动车。 “哎!” 许妈妈被刮了一下,摔在地上。 骑电动车的男人见人摔倒,犹豫一下,直接骑车走了。 “喂!小伙子!你!你怎么能走!你撞到人了!” 周围有围观人群喊叫道,可是人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许妈妈坐在地上,先把手能够到的东西捡起来,往袋子里装。 她腿和腰都摔着了,试了试,根本起不来。 更可气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扶她! 这年头,大家都怕被讹上啊。 世风日下,真真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心里正哀叹,一道清雅的女声带着焦急响起,“阿姨,您没事吧?” 许妈妈闻声抬头,就见是一个长得好看极了,跟花儿似的小姑娘。 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身上那叫一个香。 小姑娘直接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问:“阿姨,能起来吗?” 许妈妈借着她的力气,慢慢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还好。 “谢谢你,谢谢你啊小姑娘。” “没事的,阿姨,要不我送您回家吧?” “这,这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的,不麻烦,阿姨,您慢点。” “那个,我的菜。” “我来。” 让许妈妈站稳,站好,她弯身就开始捡地上散落到抵四处的水果和菜。 许妈妈微笑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谁说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傲气,都狂,这不是有好的吗? 下班时间一到,许平川跟着慕以瞳从远扬走出。 “我陪你去吧。” “不用。”慕以瞳拍了拍他肩膀,“回家陪叔叔阿姨吃饭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今晚有个饭局,许平川不放心她一个人。 “还是我陪你去吧。” “都说不用了。”慕以瞳走向自己的车子,潇洒的摆手,“走了。” 看着她驱车离开,许平川在原地站了半响,才走向自己的车子。 * “爸,妈,我回来了。” “儿子,回来了啊。” 从客厅传来许妈妈的声音。 许平川在玄关换鞋子,换好了走进来,倏然怔住。 那个端坐在他妈妈身边,言笑晏晏的女孩子—— 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是第二眼,第三眼,再到她出声叫他:“平川,你回来了。” 那个女孩子,不是秦思怡是谁。 她怎么会在他家?! “儿子,真没想到这么巧,你和思怡竟然认识。” 许妈妈话落,坐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的许爸爸补充,“平川,今天多亏思怡啊。” “什么?” “我今天让一辆车给刮了一下。” “什么?!”许平川一听,急忙奔过来,“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许妈妈笑着拉许平川坐在自己另一边,拍着他的手背,“说起来,就都要感谢思怡呢。我在地上坐着,没一个人过来扶我!还是思怡这孩子啊,扶我起来,还把我送回来了。” 说到这里,许妈妈一顿,又握住秦思怡的手,“我们这么一聊天,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认识,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 别人的话,他信。 可是秦思怡…… 眼镜后面眸色一闪,许平川站起身,对秦思怡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啊?” “过来。”许平川说完,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秦思怡舔了下唇,对许妈妈和许爸爸微笑了一下,起身,“那个,阿姨,叔叔,我过去一下。” 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许妈妈蹙眉看向许爸爸,“老头子,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有点奇奇怪怪的,不像是普通朋友啊。” 许爸爸也这么觉得,坐到许妈妈身边,他压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有什么感情纠葛之类的?” “不会吧?”许妈妈跌声。 “我看着儿子刚才表情可不太好。” 房间里。 背对着秦思怡,许平川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秦思怡正忙着打量他的房间,这可是她第一次来他的房间呢。 好干净。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类似洗衣粉,香皂的那种味道。 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什么怎么回事?”漫不经心的反问,秦思怡眼睛一亮,拿起书桌上的一张相框,“这是你吗?好小啊,这是上高中还是初中时候?这么小就戴眼镜了啊。” “拿过来!”抢过秦思怡手里相框,许平川拧紧眉毛看着她,“我问你,怎么回事?” “就阿姨说的那样啊,不过你不用太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秦思怡还不知道自己身处暴风骤雨之中,有些小小的得意洋洋。 “我妈说的那样?” “嗯哼。” “巧遇?” 眼神微闪,秦思怡别开视线,“嗯哼。” “你觉得,我会信吗?” “什,什么意思啊你?”秦思怡咬唇,看向他,“许平川,你说清楚。” “好。”冷笑,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我就说清楚。你一个石油大王的女儿,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那个刮了我妈的车子……” “闭嘴!”秦思怡闭着眼睛,低吼出声。 气氛一时寂静。 她气喘吁吁,嘲弄连连的仰起脸,红红的眼底,凝视着他,“在你眼里,我有这么不堪吗?我怎么会,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许平川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口不择言了。 就算她再任性霸道,也不会。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承认,我是早有预谋在那里偶遇你妈妈,可是我没有,没有找车子撞你妈妈!” “我,我,对不起……” “算了,算了。”苦涩低笑,秦思怡推开他,打开门出去。 许平川扶住额头,听见他爸妈急声问:“思怡?你去哪儿?怎么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许爸爸走来,站在房门口问他:“平川,怎么回事?你和思怡吵架了?” “……没。” “还说没有?我看思怡哭着跑出去的,平川,到底怎么回事?”说着,许爸爸走进来,站在许平川跟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儿子,你不会是学着外面那些人,脚踏两条船吧?” 怎么都这么想他呢? 许平川不知道该哭该笑,叹息一声,一字一顿:“爸,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我和她真没什么。” “行吧,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但是思怡今天确实帮了你妈妈,你下次好好跟人家道个谢。” “知道了。” …… 推开包间门,慕以瞳乐了。 “慕总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好。”她笑着应声,走过来靠着晋皓坐下,“你怎么也在?” “嗯。”晋皓偏了下头,“王总叫我来的。” “有你在,我很安心啊。”慕以瞳拍拍晋皓的肩膀。 晋皓微笑看着她,视线含着若有似无又尽力隐藏的宠溺。 “不然,我这个弱女子,不知道会被他们灌成什么样。” “原来是让我帮你挡酒。” “你以为呢?” “好好,我倒是乐意做护花使者,只是慕总低估了自己吧,谁敢灌你的酒?” “指不定就有那个不开眼的,我是温太太的事,不是没有昭告天下嘛。” 还能这样和她玩笑,挺好的。 晋皓抬手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摇晃在指尖,“所以说,你预备什么时候昭告?” 慕以瞳自嘲一笑,抿了口酒,“我怎么知道?这事还不是皇上说的算?” “来,来,人齐了,咱们就入座吧?” 温家。 “爸爸,瞳瞳什么时候回来?” 温望舒看了眼腕上手表,9点了。 “你妈妈今天有工作要做,可能要很晚。” “好吧。”打了个哈欠,肉团子把拼好的乐高放在床头柜上,“那我就明天早上再拿给瞳瞳看吧。爸爸,我困了。” “好,睡吧。” 俯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温望舒给他掖好被角。 肉团子没过多长时间就呼吸绵长,又陪了他一会儿,温望舒轻手轻脚的从房间出来。 下楼去倒水,正好温成林也关了电视准备上去休息。 父子撞上,温成林沉声问道:“以瞳还要多晚回来?” 温望舒淡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纵着她吗?” “这是我的事。” “好,好,你的事,我不管,我不管行了吧!” 跟温望舒说话,往往三句不到就准得吵起来。 温成林气呼呼的上楼摔门,温望舒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迈步走向厨房倒水。 时钟指向10点,11点。 放下手里的书,他捏了捏眉心。 从卧室出来,走到楼下,就听到厨房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循着声音,温望舒走过去。 厨房开着灯,餐厅的椅子上搭着慕以瞳的外套。 她回来了。 脚步顿了一下,他走近。 背对着门口,慕以瞳窸窸窣窣的鼓捣着什么。 听到塑料袋的声音,猜想,她大概在煮面。 迈步走上前,温望舒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 “啊!” 惊呼,慕以瞳转头,和他脸贴脸。 松了一口气,她娇憨的低斥:“你做嘛?一点声音没有。” “干什么呢?” “唔,煮面。”把手里的方便面袋子举起来,她眯着眼睛,手揉在自己肚子上,“我饿了,晚上没吃东西。” 说话间,酒味不浅。 温望舒微微拧了眉,抱起她。 “哎?干什么啊?” 把她抱到餐厅,安放在椅子上,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老实呆着。” “可是我的面……” “我煮。” 慕以瞳嘻嘻笑,低头往他唇上磕了一下,“老公你真好。” “你!” 温望舒满脸不可思议,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唔?”慕以瞳歪着脑袋,傻兮兮的,“怎么了?你怎么这种表情?”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去揉搓他俊美到鬼斧神工的脸。 被她大力揉的疼,温望舒拧着剑眉,拉下她欠扁的双手,交错扣在掌心。 “你刚才,刚才叫我什么?” “什么啊?”她眨巴眼睛,天真无邪,“什么啊?什么啊?” “慕以瞳!”温望舒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你别给我装!你刚才,你刚才叫我的,再叫一次。” “我不!”梗着脖子,慕以瞳抵死不从的架势,“不哦,我不说了哦,你快点去煮面,温望舒,我要饿死了。” 不说是不是?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说。 冷哼一声,温望舒站起身走向厨房。 他一走,慕以瞳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刚才那一声,真的是一时嘴快。 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的。 她真怕,他坚持的追问,她会破功了呢。 抚着胸口,又是一阵小小的甜蜜。 不过一个称呼,就能把温先生变成那副德行,真是有意思啊。 折腾了快要半小时,温望舒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 “哎呀!快点!快点!”慕以瞳晃荡着小细腿催促,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碗。 碗和筷子搁在她面前,他拉开她身边椅子坐下。 拿起筷子,她迫不及待的挑了面条往嘴里送。 温望舒单手支着下巴,慢声道:“小心烫。” 而他话落,慕以瞳就低呼一声,吐出面条。 温先生面色一黑,“你真恶心。” 吐着舌头,她瞪他,“烫你不早说!” “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 “你再说一次!” “我,我就不说!”撇撇嘴,慕以瞳继续吃面。 眼睛一闪,温先生问:“喜欢我下面给你吃吗?” “嗯嗯。”点了两下头,惊觉不对劲儿。 慕以瞳转头,眼睛里,是温先生得逞的邪肆轻笑。 正文 第175章 甜齁的二人世界 可恨的是,还有一口面条含在她嘴里,这下子,进退两难。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唔唔唔!”她瞪着眼睛,朝他胡乱一通。 温望舒费了点力气去判断,也没具体判断出那是什么。 不过,一定不是好话。 最有可能是对他的咒骂。 慢慢勾起唇角,他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又轻轻抚了两下,力道轻柔,“好了,不闹了,乖乖吃面吧。” 吃? 她还能吃下去才怪! 可是,肚子真的饿啊。 所以说,这个男人真特么的可恶! 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慕以瞳抱着能屈能伸的想法,带着怒气,一口一口把面条吃个精光。 吃完了,她推开碗筷,给出两个字的评价:“难吃。” 想了想,再加两个字:“至极。” 难吃至极还吃光了? 那就是真的饿了。 温望舒把水杯推过来,学着她的言简意赅:“喝。” 慕以瞳挑了挑眉,端起来喝了一半。 温望舒在她喝水的时候把碗筷收拾了,直接往水池里一扔,指望他洗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等他出来,慕以瞳正好扯了外套站起身。 他自然的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她侧目睨了他一眼,躲开他的触碰,怡怡然出了餐厅。 这是,还生气他刚才的调笑呢。 温望舒耙了耙头发,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因为刚才那句,不完全是调笑,他也是发自内心的,问。 凤眸深沉,他抬步追着她。 总算在肉团子房间门口将人追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扯一抱。 慕以瞳“呀”了一声,被他拥入怀中。 “干嘛!我要进去看看肉肉。” “肉肉睡了。” 她给了他一个‘废话,我当然知道’的眼神,“松手,听见没,松手。” 温望舒松开她,看她轻手轻脚的进了肉团子房间。 他就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 慕以瞳猫着腰在床边,亲吻睡梦中的小家伙。 在他的角度,不用刻意,就能清晰的看见她挺翘的,圆润的,臀部。 那是个,足够诱人的形状。 轻咳一声,他带上了门,返回他们两个人的房间。 慕以瞳看完肉团子,回头,就见房门关着。 一怔。 她进来的时候,温先生正装模作样的靠在床头上,看书。 撇撇嘴,她往浴室走去。 已经1点多,自然不可能泡澡,随便冲洗了一下,她将头发擦到半干,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出。 一出来,就感觉到一双眼睛直勾勾,紧紧的钉在她的身上。 脚步一顿,慕以瞳挑眉,“看什么!” 温望舒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出一块空位,拍了拍,“过来。” 他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可是怎么办呢? 她真的很累,还很困。 慢悠悠的走过去躺下,慕以瞳闭上眼睛,“我要睡了。” 温望舒伸手关了床头灯,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 这倒真让慕以瞳惊讶,黑暗中,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偷看身边男人。 没想到,正撞上他黑亮炯炯的视线。 男声哑然晦涩:“睡不着?” “没,睡得着。”背对着他,慕以瞳抱住被角,闭上眼睛,紧张兮兮。 他靠近过来,展臂将她圈到怀里。 她镶嵌在他怀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温先生某个地方,鲜明的变化,灼烫。 “你……” “别说话。” “我……” “我不碰你,睡吧。” 发顶被吻了一下,紧接着,他的手臂穿过她的颈窝,让她枕的更加舒服一些。 没办法了,被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整个裹住,她再也控制不住倦意。 几乎是刚刚放下精神,就呼吸幽长。 * 热。 还有点麻。 慕以瞳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唇瓣立刻被堵住。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只知道,温先生正跟她面对面,做着人类最古老造人运动。 而且,没戴小雨衣。 他疯了! 真实的触感,让人几乎癫狂。 纤细的手指握了拳,砸在他肩上,手臂上,她往上窜,可是又被他扣着腰肢不许。 “温望舒……呀……” 变了调的声音,拔高了分贝。 慕以瞳彻底醒了,瞪眼怒视他,“几,几点你就……” “6点。”他随口回答,然后就专心致志的埋头在她颈侧。 合着她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被吃掉了? 温先生果然秦兽不如! “你起开!”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在。 温望舒支起上半身,邪肆的勾唇:“你觉得我们这种情况,我起开这种可能,真的可能吗?” 别开脸,慕以瞳不想看他成竹在胸的可恶嘴脸。 她妥协了。 后来的事情,更加顺理成章。 “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气喘吁吁的时候,温望舒还不忘贴着她的耳朵提要求。 昨晚,她说了什么? 脑袋里面烟花炸开,光影变幻。 慕以瞳咬着下唇,费力的挤出一句话:“我说的话多了。” “啧!” 显然,这个答案,不能让温望舒满意。 他加重了惩罚,不给慕以瞳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受不住,只好求饶:“别,别这样,别这样,望舒,求求你。” 他冷哼,再次俯身低头,咬她的耳垂,“现在想出来没有?” “让我想想,求求你。” “瞳瞳,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求求你,求求你呀。” “没有用,瞳瞳,马上叫给我听!” “靠!”低咒一声,慕以瞳怒了,一拳擂在他心口,“你跟个电动马达似的!我叫的还不够惨烈吗!” 呃…… 温望舒耳尖微红,又拧紧了剑眉,咕哝:“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 “不是那个是哪个!臭混蛋!” 快要被她气死,温望舒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上来,咬牙切齿,在她耳边一字一顿:“你昨晚说了什么你真好,忘了?” “什—么你真好?” 慕以瞳明艳艳粲笑,眨巴眼睛,“我说了啊,什么你真好,什么你真好,什么你真好。你想听,我附赠三遍,好不?” “慕—以—瞳!想死是不是!想想你此刻处境!” 此刻,处境? 嗯,她此刻处境是,在他的床上。 并且,生不如死。 温先生想她生,她就生。 要她死,她就得死。 这么个,受制于人的处境。 舔了舔唇,她吸吸鼻子,攀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耳朵,“老公。” 轰—— 浑身如有电流划过。 温望舒瞬间双眸猩红。 慕以瞳暗道不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可素,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温先生一个饿虎扑食,她就只能任人鱼肉。 幸好这是周末的早晨,不然,慕以瞳绝对会在床上就直接,谋杀亲夫! 肉团子起来以后就准备跑到他们房间来,可是在门口,被冯暖心给拦了下来。 不用刻意去听,只泄露出的一丝声音,就让她脸通红。 “奶奶,早上好。”肉团子打完招呼就要敲门。 冯暖心急忙抱住他小小的腰身,轻咳一声,“那个,肉肉,先跟奶奶下去吃早饭吧。” “瞳瞳和爸爸呢?” “他们,他们,那个,他们累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这个理由,很充分。 肉团子很信服。 “奶奶,那我们走吧。” “好。” 松了一口气,冯暖心牵着肉团子的手下楼去了。 “早上好,爷爷。早上好,小叔。” “肉肉早上好。”温成林看见孙子,嘴角就合不拢,“来,到爷爷这里坐。” 温嘉志起身把肉团子抱坐在椅子上,肉团子笑眯眯的说:“谢谢小叔。” “不客气。” 家里有这么个小东西在,氛围都轻松快乐起来。 “大哥和大嫂呢?”温嘉志咬着包子问。 肉团子抢着回答:“奶奶说,瞳瞳和爸爸累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哦。” 冯暖心看了温成林一眼,还红着的脸让他明白了些什么。 “咳。”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叮嘱肉团子,“多吃点,那个喜欢吃不?” “嗯嗯。”肉团子来者不拒,把温成林,冯暖心和温嘉志逗得笑意晏晏。 日上三竿。 慕以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中午11点多。 浴室传来水流声,她动了动身体,酸疼让她低吟出声。 该死的温望舒! 最后一次,她被他逼着,给昨晚那个关于他给她下面喜不喜欢吃的问题,给出了正确答案。 小脸滚烫,慕以瞳缓缓的拥着被子坐起身。 薄被滑落腰间,低头查看,简直,没眼看。 身上青紫交错,跟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 浴室门打开,温望舒下身围着浴巾走出。 看见她,他扬唇笑道:“醒了。” “滚。” 她也不多说废话,赏了他这么一个字。 最能代表,她的心情。 温望舒也不恼,扔了手里毛巾走过来。 双手撑在床上,他俯身凝着她的脸,“生气了?” “滚。” “我抱你去洗洗。” “滚。” 他伸手,箍住她的后背和腿弯,把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浴缸里放好了水,调成恒温,就等着她醒来呢。 把慕以瞳放进去,他转身拿了架子上的精油,滴了几滴在水里。 “好好泡一下吧。” “滚。” “你除了这个字,不会说别的了?” 斜眼,她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滚。” 温望舒摇头失笑。 等他出去,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撩起水,嘶嘶抽气。 腿上,腰上,叠加指痕,不能言说的地方,都快要废了。 这样极致的欢嗳,她承认一开始享受,可是多了那就是折磨。 温望舒只图自己一时之快,再说了,她和他的体力根本就不一样,不能相比,不能同日而语好吗! 气呼呼的洗了澡,因为精油的作用,她倒是觉得身体好受了许多。 听到刷牙的声音,已经基本穿戴整齐的温先生走进来,拿过干净的干毛巾,讨好的给她擦头发。 慕以瞳从镜子里看向他,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温望舒不受打扰,继续认认真真,甚至表情颇为严肃的给她擦着一头秀发。 “饿吗?” “……” “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她挑了挑眉,吐掉嘴里的泡沫,“温先生能想到的哄人方法,只有这个?” “当然不是。” “还有什么?” “想知道?那就先跟我去吃饭。” 严格意义上,这算是个约会。 肉团子要跟着,但宠儿狂魔居然拒绝了,把他交给温成林和冯暖心。 看着父母相携离开的背影,肉团子是幽怨的。 在温嘉志提出下午带他去游乐场的时候,肉团子才面色稍霁。 上了温望舒的黑色兰博基尼,慕以瞳系好安全带,说:“我要吃火锅。” “今天,还是不要吃了。”温望舒说道,“你那里可能有点发炎,我们吃稍微清淡一点点的,好吗?” 慕以瞳瞪大眼睛,脸如火烧。 如果她手里有个平底锅,一定毫不犹豫的拍在温望舒脸上。 别扭的转头,她望向车窗外,直到到了餐厅之前,都没理他,更别提跟他说话了。 车子停稳,温望舒先下车,殷勤的走过来给慕以瞳开车门。 她拿了挎包,弯身下车。 脚刚落地,就听到一道惊呼。 顺着惊呼声看去,红唇勾起,似笑非笑。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远处,两人相携,刚才惊呼出自其中一人,另外一人,他们都不陌生。 白洛岚。 自从温望舒悔婚,她成了四九城笑话,便一直躲在家里。 想必本就不怎么出门,这出门还遇见了他们。 慕以瞳都替她觉得郁闷。 白洛岚望向温望舒,只一眼就快速别开。 她的朋友咬唇,小小的声音:“岚岚,我们走吧。” 白洛岚点头,和朋友擦过他们身边离开。 估计她们本打算在这里就餐,看他们来了,就只好躲走。 慕以瞳目送她们上车,转头看向温望舒,“一颗好好的少女之心,就被温先生伤害的体无完肤了。” 这个白洛岚不像秦思怡,已经转移了注意力,缠上了她家的小秘书。 “走吧。”温望舒没有接话,也不呛她。 慕以瞳觉得无聊,耸耸肩,任由他搂住自己的肩膀。 车上,白洛岚悄悄的掉眼泪。 好友心疼,抽出纸巾递给她,“岚岚,别哭了,别哭了。这个慕以瞳,真是个狐狸精!温望舒也不是好东西!狗男女!” “别说了。” “你还护着?”好友拧眉,“岚岚,你不会到现在还对温望舒?” 自嘲一笑,白洛岚抿唇低下头。 是啊。 她也觉得自己好贱。 明明,他一丁点都不在意自己。 但她还是偶尔会想起那个时候,他的柔情。 还会骗自己,那些柔情不全部都是假的。 要不是因为慕以瞳,如果不是因为慕以瞳的话…… 或许,他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都怪慕以瞳! 吃了午饭出来,已经是下午2点多。 慕以瞳的气消了些,总算不再说话阴阳怪气的。 温望舒趁热打铁,要带着她去逛珠宝店,买点珠宝哄她开心。 “这一招,温先生之前用过了。”慕以瞳毫不留情的指出,“有点创意行不行?” 温望舒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那你想做什么?” 正好前面就是电影院,慕以瞳提出要去看电影。 买好了票,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来到了影院楼上的室内游乐室。 打游戏,抓娃娃,消磨时间。 看完电影出来,牵手到公园散了会儿步,就到了晚上。 这一天,二人世界。 也是好久都没有的,二人世界了。 “冰淇淋,我要吃那个!”慕以瞳坐在长椅上,指使温望舒动弹。 温望舒看了她一眼,慢声吐字:“太冷,不许吃。” “我想吃。” “不许吃。” “温望舒,你给我吃一口,我就原谅你。” 他不给她吃,她只能使出杀手锏。 “一口?” “唔,两口吧。” “不许吃。” “那就一口。”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给我买一个吧。” 温望舒站起身,往冰淇淋车子走去。 买冰淇淋的都是小孩子,他站在一群小屁孩中间,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慕以瞳歪头笑嘻嘻,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不多时,他手里拿着冰淇淋回来。 “给我!给我!”她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温望舒却不给她,而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口,只有一口。” 慕以瞳双眼放光,馋得不行,忙不迭的点头,“快给我啊。” 他眼神一闪,自己含了一口冰淇淋,在她惊愕的视线中,吻上她的红唇。 这一口,比直接吃一口,甜蜜太多,甜的都有点,齁了。 放开她,她脸色粉红。 温望舒把冰淇淋丢掉,换她往他手臂上拍了两下,“浪费啊!温望舒!”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了。” 慕以瞳仰起脸,“这就回去吗?” “不想回去?” “有点。” “那就不回去。” “哎?” 温望舒拉住她手,拉着她起身,搂住她,“买点东西,去你的公寓。” “我的公寓?” 自从搬进温家,那里就没有再回去过了。 一时说要回去,她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兴奋,雀跃,还有一点酸溜溜的涩。 好复杂。 “嗯,走吧,先去买东西。” “喂,温先生,你不会让我做饭给你吃吧?”慕以瞳拉他站住,“我先声明,我不做。” 温望舒不悦的皱眉,就这么和她对视。 好半响,他败下阵来,“我做。” “白粥吗?”慕以瞳笑着问,“据我所知,温先生的厨艺可不怎么样,你确定你做?” “不然你做。” “我不做。”慕以瞳摇头像拨浪鼓。 “那就我做。”他气恼的说了句,带着她去拿车。 路上,给温家去了电话,主要是要告诉肉团子一声,他们不回去了。 肉团子在那边嚷嚷:“爸爸,你们去哪儿玩了?很好玩吗?所以不回来了?” 温望舒勾起薄唇,柔声说:“下次带你玩。” “好吧。”肉团子叹口气,“我想跟瞳瞳说话。” 把手机递给慕以瞳,温望舒听到她温声哄儿子,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浅笑。 正文 第176章 望舒,这是什么药? “把东西拿到厨房去,我去开窗。”一进门,慕以瞳就开始指挥。 温望舒拧着眉,万分不愿的遵照。 袋子什么的一股脑儿扔在地上,他手里捧着一本菜谱,翻开,仔细的研究着。 客厅的窗户打开,慕以瞳又去开卧室的。 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扯下来,抱到浴室丢进洗衣机里。 拿出干净的床上用品换好后,她拧了块抹布,随手擦了擦床头柜。 看着周围,慕以瞳感叹着工程浩大,毕竟很久没回来了。 要彻底清扫,还是找个清洁工比较实在。 “怎么样?温先生的晚餐餐单?” 探了个头进来,她笑意盈盈的问。 温望舒睨了她一眼,不说话,看手里菜谱的表情,好像对待上亿的合约。 慕以瞳走进来,拿过菜谱随手翻了翻,“挺简单的啊,都是家常菜。” “简单?” “嗯啊。”一笑,她对他眨巴眼睛,“不如你求求我,或许我会帮你呢?” 求她? 求不求呢? 轻咳一声,温望舒别别扭扭的表情,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求你。” “哈哈。”他话落,慕以瞳笑的前仰后合,把菜谱拍在他怀里,她得意洋洋的昂着下巴:“不帮!好好做,色香味俱全哦!” “……” 这样,真的很有居家的感觉啊。 她听着洗衣机滚动的声音,听着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伴随着温先生偶尔的低声咒骂。 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没有什么风景的夜色如墨。 要是以后就这样生活,那该多好。 可她也知道,不太现实。 所以,难得的一次,就更加显得难能可贵。 床单被罩洗好了,慕以瞳把它们从洗衣机里抱出来放在床上,喊温望舒:“进来帮我一下!” 脚步声匆匆,他推开门走进来。 “洗个手,帮我抖一下。” 温望舒进了浴室,半分钟后出来。 和她一人捏住床单两角,展开。 她笑着说:“抓住了!”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洗衣粉的清香,无限肆意,飘入鼻端。 她在那头,他在这头。 他看见她的笑脸,影影绰绰在抖动的床单背后闪烁。 心中一紧,他突然往前用力拉扯了一下。 “啊!”慕以瞳冷不防,惊呼一声,顺着力道扑过来。 他稳稳抱住她,顺势把她压在床上。 “靠!”反应过来,她一拳擂在他胸口,“我刚洗干净的!” 温望舒低笑,俯身啄吻她的唇瓣。 慕以瞳偷偷捏住他腰间的肉,大力拧了一个钝角。 他疼的闷哼,被她掀翻在床。 捡起床单,上面赫然还有她和他的脚印,慕以瞳气的往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脚,“就知道捣乱!滚去做饭!” 温望舒耙了耙头发,慢悠悠的坐起身,看着她。 “看什么看!”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指着门口,“还不快去!” 站起身,温望舒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间,灰溜溜的回到厨房,继续奋战。 慕以瞳重新把床单塞进洗衣机,刚按下按钮,手机在外面响起。 快步奔出卧室,她在沙发上拿起挎包,掏出手机。 一看,是慕晏晏的电话。 “喂。” “紧急求救!” 手机刚贴上耳朵,小姑娘急躁的女声便传来。 转身坐在沙发上,慕以瞳冷哼:“说吧。” “铎烊好像要跟我求婚!” “嗯——?”拉长音调,慕以瞳语气疑虑:“真的假的?” 慕晏晏紧张的捏着手机,使劲儿点头,又想到她看不见,赶紧说:“真的,真的。他今天突然约我,把我约到了一个很浪漫的餐厅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弹钢琴的呢。” “唐铎烊呢?现在在哪儿?” “他说他去上洗手间,你说,他不会是去准备戒指了吧?” “很有可能。”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慕以瞳摇头失笑,“慕二小姐,你不是一直就想嫁给他吗?他要是求了,你想就答应,不想就拒绝,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 “还能怎样?” 慕晏晏舔了舔唇,小声抱怨:“可是人家好紧张的说。” “好好说话!”慕以瞳被她的语气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卖什么萌!” “我没有,姐,我真的紧张啊。” 这方面,慕以瞳也没经验。 想着,她看向厨房方向。 因为她的婚姻,不是对方求来的,而是她威胁来的。 她根本不会有一场求婚,自然也不能理解即将被求婚时候的慌张,躁动,不安。 “不用紧张。” 想来想去,慕以瞳也只想到这么一句没什么效果的安慰。 还想说点什么,那边,慕晏晏突然压低了声音:“不说了,铎烊回来了。” “晏晏!” “什么?” “听从自己的内心。” “嗯!” 手机挂断,慕以瞳握着机身,发呆起来。 温望舒端菜上桌,抽空往客厅瞥了一眼,就见她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回过神,慕以瞳看着自己面前蹲着的男人,眨巴眨巴眼睛,“唐铎烊好像要跟晏晏求婚。” 凤眸一闪,他沉声说:“这不是好事吗?” “是啊,是好事。” 没有忽略掉,她语气里的失落。 温望舒刮了下她的鼻尖,柔声说:“很快吃饭。” “哦,好。”慕以瞳恢复如常,轻轻应声。 同一时间,慕晏晏紧张兮兮的在桌下捏紧手指,不敢去看对面坐着的男人。 “你怎么了?” 小女友奇怪的表现让唐铎烊不解,“是不是东西不合口味?” “啊?没,没,挺好吃的。”为了表示好吃,慕晏晏赶紧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好吃,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唐铎烊松了一口气,宠溺而笑。 正餐吃完,甜点上来。 其实慕晏晏已经吃饱了,可是想到这甜点里面有可能藏了戒指,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 小叉子在手,她一口一口,仔仔细细的把一道甜品吃的干干净净。 她对面,唐铎烊都傻掉了。 他从来不知道,他家的小女友这么能吃。 “呃,晏晏,你今天很饿吗?” 慕晏晏正咽下最后一口,闻言,不知怎么就冷了脸,冷了声音,“哦。” 咦? 怎么又生气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那你现在吃饱了吗?没有的话再要一份甜点?”唐铎烊试探着问完,慕晏晏马上瞪视过来,不悦吼道:“你当我是猪吗!吃什么吃!走了!” 话落,她扯了身旁挎包就走。 唐铎烊跟着起身,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的勾了嘴角。 从餐厅出来,慕晏晏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唐铎烊快步奔出,搂住她肩膀,“等我,我去拿车。” 求婚? 求个屁婚! 原来都是她想多了,自作多情了! 这要是一会儿慕以瞳跟她打听起来,她得多丢脸啊! 啊啊啊! 越想越气,慕晏晏狠狠跺了两下脚,突然,周围响起音乐声。 她惊讶转身,就见路上的男女跟着节奏跳起舞来。 什么情况? 节目直播? 还是,街头恶搞? 渐渐的,那些男女把她围在中间,然后又让出了一个空隙。 唐铎烊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你?” 刚张嘴说出一个字,他就单膝跪在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举起一枚闪耀的钻戒,唐铎烊仰着脸,深情的凝望着慕晏晏。 “晏晏,嫁给我好不好?”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刚才跳舞的男女们手里都变出了一朵玫瑰花,排着队上前将玫瑰花送给她。 每个人送完玫瑰花,都会对她说一句话,三个字:“嫁给他。” 那个时候,慕晏晏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还以为,他没打算求婚。 她还以为,自己想错了。 她真的以为…… 可是他求婚了! “你要死啊!”呜咽着说出一句,慕晏晏闭上眼睛,哭的不能自己。 唐铎烊急了,慌了,站起来不是,继续跪着看她哭也不是。 一个大男人,急的额上不停冒汗。 “晏晏,嫁给我好不好?晏晏,别哭了,你,你先回答我啊!” 最后一句,他真的急的不行,是喊出来的。 慕晏晏“噗嗤”一笑,睁开眼睛看着他,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说:“你傻啊,当然嫁给你!” “你答应了?!”唐铎烊站起身,一下子把她抱住,“你答应了!答应了!晏晏!太好了!” “喂!” “晏晏!谢谢你!我爱你!晏晏!我爱你!” “我知道,可是你……” “晏晏!”捏住慕晏晏的双肩,唐铎烊急慌慌的下保证:“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对你千依百顺!宠你爱你!” “好的,我知道了,可是你……” “晏晏!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晏晏!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闭嘴!”忍不下去了,慕晏晏只好发怒的制止唐铎烊。 唐铎烊愣了一下,一颗心提起在嗓子眼,“晏晏,你,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反悔你个头!你个大白痴!”慕晏晏翻个白眼,伸出自己的手指,“戒指!戒指你倒是给我戴上啊!” …… 后来再说起这段,慕晏晏枕在慕以瞳腿上,把小细节都说的仔细的不能再仔细。 每个场景,每个画面,都经过她的润色。 甚至,唐铎烊细微的表情。 “够了!” 终于,慕以瞳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冷冷发笑:“你搁这儿酸我,有意思吗?” “唔唔。”扯下她的手,慕晏晏盘腿坐起,嘿嘿乐:“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 “你!” “哎呀,逗你的。”撇撇嘴,慕晏晏抱住她的手臂,蹭了蹭,“姐,话说,你就真的不觉得委屈?” “什么?”慕以瞳抚着慕晏晏的头发,心不在焉的问。 “你别装傻了。”慕晏晏哼了声,坐直,“你和姐夫,别说婚礼了,连个求婚都没有。” 慕以瞳戳她脑门,“我看你是美死了,也变得更白痴了。” 慕晏晏揉了揉额头,叹口气,“我知道你又要说,你们结婚,是你威胁的。可是我看姐夫明明一脸享受,是不是威胁,还真的不一定。” 平时没觉得,这时候慕二小姐这话,还听着挺顺耳的。 慕以瞳勾唇,刮了刮她的鼻尖,“冲你这话,你想要什么嫁妆,只管说。” “什么都给吗?” “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我给不了的,叫你姐夫给你弄去。” “耶!姐你真好!” “废话!” 把小姑娘抱过来,慕以瞳揉着她的头发,“真的成大姑娘了,都要嫁人了。萍姨高兴吗?” “高兴?”语气转了个弯,她又说:“不高兴?我妈妈舍不得我。” “嗯,这时候多陪陪她。” “知道了,啰嗦啊。” 楼下,慕毅、盛宛萍正和唐铎烊商量着婚礼的事情。 温望舒坐在旁边,无端有一丝尴尬。 说起婚礼。 他更应该和慕以瞳有一场婚礼,只是…… 一开始是因为姨妈。 如今,姨妈已经走了。 或许,该给她? “爸爸。”衣角被拉扯了一下,温望舒附耳向肉团子。 肉团子扒住他的耳朵,小小声问:“你和瞳瞳怎么没有婚礼呢?是因为有我,就不用婚礼了吗?” 担心肉团子乱想,温望舒温声解释:“不是的,是因为,是因为爸爸和妈妈比较忙,还没顾上办。” 闻言,肉团子眼睛发光,“爸爸,你的意思,你和瞳瞳也会有婚礼哦?” “……嗯。” “太好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肉肉兴奋的不停问。 他的声音引起慕毅等人注意,盛宛萍笑着问他:“肉肉怎么了?和你爸爸说什么呢?” 肉团子兴冲冲的告诉他姥姥,“爸爸说和瞳瞳也要有婚礼!” “真的?!”慕晏晏惊喜的声音响起。 温望舒看去,就见她和慕以瞳站在楼梯上。 慕以瞳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她率先别开脸。 竟然是,害羞了。 这证明,她虽不说,但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 “晏晏过来,正说你和铎烊婚礼的事情呢。” “这么早。”慕晏晏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 和慕以瞳挽着手走到沙发边,她坐在盛宛萍身边,撒娇的腻在母亲手臂上,“这么早就商量啊。” 盛宛萍拍拍她的手背,轻声说:“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也不算早了。” 慕以瞳靠着温望舒坐下来,毫不留情的指出:“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房间里跟我说,连婚纱都挑好了,这会儿倒是觉得早了?” “你!”慕晏晏被当众揭穿心思,又羞又恼。 众人低笑,唐铎烊看着小女友,眼神都要融化了似的。 留在慕家吃了晚饭,晚上8点多,温望舒和慕以瞳带着肉肉告辞离开。 他们要走,唐铎烊也走了。 慕毅和盛宛萍回到房间,慕毅见妻子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宛萍,你过来。” 盛宛萍走到慕毅身边,被他握住了手。 突然的亲密,她脸色微红,躲了躲,“干什么?” “晏晏要嫁人了,你舍不得?” 提起这个,盛宛萍叹息一声,“怎么可能舍得,晏晏才多大啊,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其实不想她这么早嫁人,可是她呀。” 后面的话,盛宛萍没说出来,但慕毅都明白。 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想要和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正常的。 对于盛宛萍,他能够安慰的话,只有一句。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陪着你。” 一怔,盛宛萍咬唇看向慕毅。 慕毅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好了,别多想了,女儿嫁人是开心的事情。” “嗯。”和慕毅的手交握在一起,盛宛萍也终于露出微笑。 是啊,他说的对。 还有他陪着自己呢。 * 开车回去的路上,温望舒比平常更加沉默寡言。 慕以瞳陪着肉团子坐在车后座,肉团子天马行空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她一边附和,一边去看温望舒。 他在想什么呢? 莫非唐铎烊和慕晏晏的婚礼,真的对他有了什么影响? 回到温家,慕以瞳牵着肉团子的手送他回房间。 放好了水,她带着肉团子洗澡。 “瞳瞳,你和爸爸到底什么时候也有婚礼啊?” “肉肉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慕以瞳有些好笑,也有些想不明白。 肉团子不好意思拱了拱鼻子,小声说:“小姨说,相爱的人都有婚礼。” 一怔,慕以瞳扶着浴缸边沿,倾身亲了亲肉团子白净的额头,“知道了,肉肉不要担心,我和爸爸,我们很相爱。因为相爱,所以才有了肉肉啊。” 肉肉听了,很开心的笑起来,笑容中,还带着一丝羞赧。 那模样太可爱了,慕以瞳捧住他的小脸,又狠狠的亲了他几口。 大浴巾裹着肉团子,她把他抱出来,擦干头发放进被子里。 肉团子打了个哈欠,蹭了蹭枕头,昏昏欲睡的咕哝:“妈妈,晚安。” “dear,晚安。” 回到卧室的时候,温望舒正在浴室里洗澡。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着。 慕以瞳拿起他随手扔在床上的外套,轻轻一抖。 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正好落在她脚边。 弯身去看,不禁失笑。 结婚证。 温先生还带着呢。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个幼稚的男人。 心中,却也甜丝丝的。 慕以瞳弯身捡起结婚证,想了想,还是帮他放起来吧。 不然,温先生又不知道利用这个还要作什么妖出来。 床头柜的抽屉,慕以瞳拉开最后一个,刚要把结婚证放进去,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纯白色。 拿出瓶子,她晃了晃。 药片撞击着瓶身的声音在这个瞬间,那么清脆。 正在此时,浴室门打开,温望舒迈步走出。 眼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他凤眸一厉。 “望舒,这是什么药?”慕以瞳看向他,疑惑问道。 正文 第177章 妻管严么? 数月前,M国。 “文靖,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收尾了!”女孩子扶了扶有她半张脸大的黑框眼镜,伸了个懒腰,“再不收尾,我真的快要被折磨死了!” “你的导师是有名的灭绝师太,分到她手里,是你倒霉。” “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哭出来了!” “我差不多好了,去吃饭?” “啊!”文靖突然想起什么,低呼一声抓过手机,“靠!12点了!” “是啊,去不去吃饭?” “不去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要去机场接个人呢!” “谁啊?男的女的?” “超级大帅哥!”把论文塞进双肩包里,文靖匆匆忙忙奔出教室。 跳上她的小轿车,启动,直奔机场。 长身玉立的男人孑然一身,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剑眉微凛,遥望着远处。 一个小时。 口口声声要来接他的某女,已经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路过有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他已经无心理会。 “哧!”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车,文靖推开车门,慌慌张张的朝他奔来。 “哥!”随着呼喊,她跳到温望舒身上,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望舒把她拉扯下去,推远一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文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左顾右盼,“行李呢?你的行李呢?” “没带。”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哦哦,没带就没带吧,那,我们走了?” 试探着问道,就换来温望舒冷漠的瞪视。 她也知道他必定等急了,嘿嘿傻笑,挽住温望舒的手臂,讨好的一路谄媚着往她的小轿车走。 停在车子前,温望舒打量了一下,拧了眉,“就这个?” 文靖点头,轻轻踢了下车轮胎,“怎么了?挺好的啊。” 这叫,挺好的? 整个车身被她弄得乱七八糟,涂鸦,贴纸。 她是怎么开着这样的车子招摇过世还不被交警盯上的? 果然,M国比国内“宽容”很多啊。 又或许M国的交警一个个都是近视加散光。 “哥,想什么呢?上车啊。” 主动替温望舒打开车门,文靖歪头笑嘻嘻,“我带你去吃饭。” 温望舒没说话,弯身坐上副驾驶。 后来的谈话都很温馨的,文靖绝口不提温望舒此行目的,温望舒也没主动提及,他们有着一定的默契。 吃了饭,文靖问温望舒要不要逛一逛M国。 “比四九城虽然差很多,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值得一看。” “我很高兴,你在国外这么久,没有学会崇洋媚外那一套。”温望舒笑着说。 文靖得意的昂着下巴,摇头晃脑:“那是当然了,我最爱国了!” “我们还是尽快开始吧。” 话题直转之下,一下子就来到了重中之重。 文靖愣了一下,车子停在路边。 转头看向他,她问:“你很着急?” “嗯,她在等我。” 这个她,指的是谁,文靖当然知道了。 “你就不能不要她?” “不能。” “哥,你再考虑一下啊。” “文靖。”叫着她的名字,温望舒淡声说:“如果我可以不要她,就不会来找你,懂?” 怎么不懂? 她太懂了。 她只是心疼他哥。 “好吧,那我们这就准备开始。” 短暂的治疗结束后,让文靖崩溃的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 “哥,我想介绍我的导师,或者我还有认识的,很厉害的教授?总之,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文靖,我必须回去了。” 再晚,那个小女人又不知道要怎么胡思乱想。 “哥!”文靖有些恼火。 温望舒却只是叫她开给他一些有所帮助的药,尽量维持一段时间。 所谓有所帮助的药,不过就是安眠药罢了。 * 慕以瞳晃着瓶子,作势要打开。 温望舒疾步上前,从她手里夺下瓶子,“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显然,她不许他遮掩过去。 踮起脚,她扒住他的肩膀,指着他手里药瓶,“总不可能是避孕药之类的吧?你背着我偷偷吃这个?你不想怀我的孩子?” 她是玩笑,却不全是玩笑。 温望舒侧目看着她笑意晏晏的脸,没有略掉她眸底的探究和认真。 “帮助睡眠的药。” “帮助睡眠的药?安眠药?!你吃安眠药!”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温望舒失笑,把药瓶扔进抽屉里,“以前吃过一次。” “你吃它干什么?” “你说呢?自然是因为睡不着。” “以前吃的吗?”慕以瞳注意到他刚才说的,“你现在?” 温望舒的回答是抱住她,把她压在床上,“你何必这么紧张?安眠药又不是毒药。” “可是……” “你以为,我就没有压力大,睡不着的时候?” 他这样问,慕以瞳倒是忍不住笑了。 是了。 都怪在她心里,把温望舒过于神话。 以至于忘了,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个人。 “那东西不好,你不要再吃。” “嗯。”他随口应了声,低下头吻她的脖颈。 慕以瞳痒痒的躲,他追逐,两人抱在一起,在床上滚成一团。 后来,还是逃不开,被他困住,就地正法。 纠缠到凌晨,慕以瞳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温望舒浅浅吻着她的颊,她的唇,她的额,放手放她在枕头上,为她掖好被子。 起身,随意套了条睡裤,他出了卧室。 本想去楼下倒杯水喝,可是脚步一转,就上了三楼。 三楼算是他的私人地方。 除了一间改成健身房的房间外,还有两间空房。 其中一间,在走廊的尽头。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进去过。 那里,对他来说,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久久在走廊里停留,等他回过神,便转身下楼去。 还差最后一级台阶,他正好碰见从房间出来的冯暖心。 “望舒,还,还没睡?”冯暖心见他从三楼下来,惊怔之下,结巴了。 理所当然的视她为空气,温望舒擦过她身边下楼。 冯暖心咬咬牙,决心跟上去。 厨房里,温望舒倒了一杯水,浅浅的酌,像是品酒。 冯暖心立在门口看着他,神色带着一丝惧意。 “有事?”良久,他询问道。 实在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而且语气也并不是十分的冷若冰霜。 但冯暖心也不敢太造次,往前挪了两步,她轻声问:“你和以瞳,你们挺好的吧?” 这话问出,她也恨不得将舌头咬掉。 问夫妻之事,到底羞愧,再说她又是个极其尴尬的身份。 “挺,好的。”温望舒回答的似笑非笑,更多是嘲弄。 冯暖心对此,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犹豫着,她还是决定今天暂且不提那事,舒晓蕾才刚过世不久,他定然还是心情不善。 “那,望舒你早点睡吧。”说完,她转身离开。 全然忘记了自己出来的原因。 回到卧室,靠在床头的温成林见她双手空空,不禁问道:“暖心,水呢?” “啊?”冯暖心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来,温成林口渴,她是出去给他倒水的。 “我,我马上去。” “暖心,你没事吧?” 手握在门把手上,冯暖心抿了抿唇,低声说:“哦,没事。” 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是没事呢? 开门重新出来,没走几步,又遇上准备回房的温望舒。 他手里拿着一杯水,看见她,就递过来。 冯暖心不解的看着他,直到他不耐的微微敛眸。 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接。 “望舒,谢谢。” 回答她的只有关门声。 滑进被窝,慕以瞳翻个身,咕哝着滚进他怀里,“你去哪儿了?” 问这话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睁开。 温望舒都怀疑,她到底醒了还是梦话。 把她往怀里收紧了一些,他贴着她的额,“出去喝水了。” “唔。”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他拍着她的背,听她呼吸声再次绵长,这才停下来。 * 雷旭琛的邀约,很突然。 慕以瞳趴在床上,一边剥桔子,手指一边滑动面前笔电,半小时了,她都没找到一个想看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温望舒回头看了床上女人一眼,沉声说:“我问一下。” 雷旭琛低笑,勾着怀里他家小羊驼的发丝,“妻管严么?” 小羊驼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用口型问他:答应了吗? 俯身和小羊驼碰了碰唇,他笑:“我会让他们答应的。” 这个周末,他准备带着他家小羊驼去乡下住两天。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能吃点有机的农家菜。 再顺便,爬个山,玩个水之类的。 只是小羊驼头一次提出,人多可能热闹一点。 他怎么能不满足她呢?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好友,温望舒和他家那位。 正好,他家小羊驼最喜欢慕以瞳。 “雷旭琛说周末去农家乐,去吗?” “不去。”慕以瞳头也没抬就回道。 温望舒勾了唇,想必雷旭琛也听见了回答。 “你听到了。” 雷旭琛咬牙,拍拍小羊驼的后背,“我想喝咖啡。” “好。”小羊驼立刻起身,穿上拖鞋往厨房走。 “把手机给你老婆,我和她说。” “他要和你说。”温望舒听到“你老婆”三个字的时候表示:不错。 好友的要求,也就很容易的答应了。 嗯,温先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好说话的。 “哎呀,烦不烦!”慕以瞳不耐烦的嚷嚷一句,接过手机。 那边雷旭琛说了什么,她挑眉,“就这样?这样啊,那我考虑一下。嗯,真的吗?好吧。” 挂了手机,她扑向温望舒,把自己挂在他脖颈上,“我们周末去农家乐。” 温望舒托住她的腰臀,低头和她蹭了下鼻尖。 慕以瞳因为这个太过柔情四溢的小动作而微微脸红,为了防止脸红成猪肝色,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重新拿起手机。 “既然要热闹,多叫上几个人,雷旭琛不会介意吧?” 温望舒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头发,温声说:“不会。” 他敢介意吗? 有他在呢。 一口气约了慕晏晏、唐铎烊、许平川,还专门嘱咐许平川带上家属。 慕以瞳开心的倒在床上,腿搭在温望舒膝盖上,“好久没这么多人一起出去玩了。” “喜欢?” “嗯啊,这么多人一起出去玩,肯定有意思。” 出发那天,大家集合。 雷旭琛本来最多接受四人世界,没想到无端变成八人,脸色不悦,又碍于温望舒那个暴君无法发作。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将暴君拉来,“好啊,这么多人,真热闹啊。” 这是气话。 可偏偏,暴君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你喜欢热闹,这不是很好?” “靠!温望舒你……” “还不走吗?都几点了!你俩还磨叽什么!”暴君的奸妃发话,一声令下。 众人停止寒暄,转身各自上车。 雷旭琛扶额,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进去,就看见他家小羊驼紧张又兴奋的脸。 “这么多人,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 “没有啊。”他家小羊驼笑嘻嘻,“以瞳姐说,我该多认识一些朋友。以瞳姐还说,我太内向,开朗点会更好。你,你觉得呢?” 以瞳姐!以瞳姐! 看来,他得看住了小羊驼,让她少跟慕以瞳混一起。 不然,吃苦的就是他了。 “我觉得,极好。”伸手握住她的手,雷旭琛微笑启动车子。 许平川车上,陶月薇紧张到现在还手脚僵硬,手心冒汗。 转头看她一眼,许平川低声问:“你还好吗?” “啊?嗯,嗯,还好。” “紧张?” “有,有点。”挤出一抹笑,陶月薇看向窗外。 平时她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是校长了,那根本就和今天见到的不是一个级别。 这么多大公司老板,她不紧张才怪。 “不用紧张,没事的。”许平川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手指,触及一手湿润。 “啊,我,我冒手汗了。”陶月薇咬唇,羞涩的说道。 拿出纸巾,他递给她,“擦擦吧。” “嗯。” 自己是不是给他丢脸了? 想着,陶月薇低下了头。 从四九城市区开过去农家乐,大概要3个小时左右车程。 早上8点出发,中午11点多到达。 雷旭琛早就和农家乐的老板打好招呼,这周末不接待别人。 房间都是一水的平房,红砖灰瓦,窗几明亮,很有感觉和格调。 干净的小院子,一只短腿的柯基还有一只活泼的柴犬。 两只小宠物马上俘获了在场女人的心。 温望舒、雷旭琛、许平川还有唐铎烊看着围着小狗打转的四个小女人,自觉的去和老板商量午饭的事情。 “上午新宰的鸡,鱼也是刚钓上来的。”老板娘热情的给几人说道,“农家菜简陋,几位老板不要见怪。” “不会,赵嫂子的手艺,我可是知道的。”雷旭琛笑着说道,“不比城里的名厨差。” “可不敢,可不敢,粗茶淡饭。”赵嫂子被恭维的脸红,又说了两句就进厨房去看菜了。 赵大哥带着他们去看房间。 慕以瞳扑向土炕,低呼一声皱着眉,“好硬。” 温望舒眼神一闪,走过来搂住她细腰,“去洗手。” “不洗。” “你摸狗了,洗手,一会儿吃饭。” “那你抱我去。” 他挑眉,对上她明艳艳的双眸,认命的将她抱起来走向洗手间。 开了水龙头,温望舒站在慕以瞳身后。 她身高算是高挑的,可那要看和谁比。 在温望舒这里,她就是妥妥的娇小依人。 他将她拢在怀里,伸手给她洗手。 修长的手指间包裹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她偷笑,突然掬起水扑了他一脸。 水滴顺着他俊美无双的脸颊往下滴,他冷笑,捏住她的下颌吻上去。 “唔唔。” 她装模作样的挣扎两下,便顺从的仰着头配合。 难舍难分时候,只听门口传来慕晏晏尴尬的咳嗽声。 慕以瞳急忙推开温望舒。 “那个,姐,姐夫,吃饭了。”慕晏晏含笑说完,跑出去。 慌张间,撞上来寻她的唐铎烊。 “怎么了?” 慕晏晏摇头,红着脸拉着准未婚夫疾步离开。 “都怪你!”慕以瞳气的给了温望舒一拳。 温望舒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梢,“是谁先挑衅的?嗯?” “算了,懒得和你说。”她又给他一个手拐,出了洗手间。 桌子很大,八个人也不拥挤。 赵嫂子端上最后一道菜,笑着说:“鸡肉我给炖成脱骨的了,女孩子吃着也方便。” “谢谢赵嫂子。”慕以瞳眨巴眼睛,道谢。 被这么漂亮的女人说谢谢,赵嫂子不好意思的连连说不客气退出房间。 温望舒往慕以瞳碗里夹了一块鸡肉,完全的自然而然。 慕晏晏凑近唐铎烊,小声撒娇要吃那道油焖大虾。 唐铎烊夹过大虾,先放进自己的碟子里,仔细的剥虾。 雷旭琛夹了块鱼肉,剔好了刺放进他家小羊驼碟子里,柔声说:“吃吧,鱼很新鲜。” 薛木子红着脸,轻声说:“你,你别管我了,自己吃吧。” 雷旭琛看着她,但笑不语。 一个个,都这么会秀恩爱。 陶月薇咬着筷子,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偷偷去看身边坐着的许平川,他目不斜视的吃东西,只有,吃东西。 “看什么?”温望舒盛了一碗汤放在慕以瞳手边。 慕以瞳朝许平川和陶月薇方向努努嘴巴,“你看呀。” 温望舒瞥了一眼,低声说道:“管好你自己。” “喂,那可是我的小秘书。” “所以呢?” “我得帮帮他啊。” “怎么帮?” “咳,小川川,这个汤不错,你给月薇盛一碗。” 汤,不错? 她连喝都没喝就说不错?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慕以瞳在给两个人找机会。 许平川“嗯”了一声,真的起身给陶月薇盛汤。 慕以瞳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满意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赵大哥和赵嫂子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待人了。” “是啊,小姐,今明两天,我们这里被包了。” “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后面这道声音? 慕以瞳拧眉,下意识的看向许平川。 而温望舒和雷旭琛也直起身子。 他们也听出了那是谁。 正文 第178章 大白天,温先生要耍流氓 许平川倒是很淡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外面的人还在说话,隐隐有争吵的架势。 赵大哥和赵嫂子也不是第一次接待他们这样身份的人,不会轻易就放人进来。 叹息一声,慕以瞳站起身,“我去看看。” 温望舒拧眉,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去吧。”低沉的男声徐徐,许平川往外走去。 他去的话,再适合不过了。 只是,陶月薇? 真是乱七八糟的。 一出去,秦思怡眼尖看见他,立刻指着他喊:“我认识他!真的!不信你们问他!” “呃?许先生,这?”赵大哥为难的看着许平川。 许平川眉心微拢,淡声道:“让她进来吧。” 看起来,是真的认识了。 赵大哥和赵嫂子急忙放了秦思怡进来,还一个劲儿给她赔礼道歉。 在许平川面前,秦思怡维持着知书达理的形象,很宽容的摆手:“没事,没事。” 奔到他跟前站定,她仰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是忘了,上次他们的不欢而散吗? 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厚脸皮。 虽然,许平川很想说的是后者,但也不好真的说出来。 “你来干什么?”这语气,已经是十分的不耐烦。 秦思怡不在意,支吾着说:“我,我来这里玩啊。” “玩?”挑眉,许平川显然不相信这明明白白的谎话,“是吗?” “是啊,怎么不是?我,我不能,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说什么呢?” 慕以瞳走出来,就听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许平川身边,她抱肩看着秦思怡,“哟,秦小姐啊,这么巧。” 秦思怡轻咳一声,别开脸,“哦,真巧。” “小川川,你先回去,就这么出来,月薇一个人在里面肯定不舒服。”拍拍许平川的肩膀,慕以瞳轻声说道。 “月薇”两个字准确的入了秦思怡的耳,她脸色变了变,有些苍白。 慕以瞳看的有趣,更是催促许平川快点回去。 看了秦思怡一眼,许平川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喂!”秦思怡一惊,下意识的要伸手拉他,却先一步被慕以瞳拦住,“跟我谈谈吧,秦小姐。”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许平川走了,秦思怡马上恢复成傲娇的千金大小姐姿态。 慕以瞳抱着手臂,笑着说:“相信我,你有必要和我谈一谈。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说了算。懂?” 咬唇,秦思怡狠狠的瞪着慕以瞳。 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真要留下来,讨好她是必然。 就算再不乐意,为了许平川,也得忍着。 想着,她转身往前走,走了两步不见慕以瞳跟上,回头喊道:“走啊,不是要谈吗!” 慕以瞳摇头低笑,刚要跟上,温望舒也出来了。 “去哪儿?”握住她的手臂,他看向秦思怡。 “和秦小姐有话说。”慕以瞳挣脱开他,安抚的摸摸他的脸,“乖哦,我很快回来。” 温望舒不满意她哄小孩子的态度,不过也被顺毛捋的很舒服,别别扭扭的哼了声,迈步往两人房间走去。 秦思怡被他们旁若无人的相处方式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也有一丢丢的羡慕。 出了农家乐,沿着田垄往前走。 高跟鞋一下子陷入泥土里,秦思怡无措的瞪大眼睛,被眼前情况弄得傻掉。 慕以瞳慢慢悠悠,欠扁的走过来,晃着脚上的黑色平底鞋,笑着问:“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 “好吧。” 人家说不用,慕以瞳也不会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就这么闲情逸致的看着秦思怡折腾。 秦小姐的脸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 戏看够了,她终是出手,拉扯了一把,把秦思怡成功解救。 一张俏脸又青又白,秦思怡咬着嘴唇,细若蚊丝的声音:“谢谢。” 拍拍手,慕以瞳勾唇问:“你真的喜欢许平川?” 愣了一下,秦思怡看向她,良久,点了点头。 “真的喜欢?”慕以瞳还是不够确定。 秦思怡恼了,嚷嚷着:“喜欢!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没什么。”慕以瞳耸耸肩,“只是你一开始还喜欢温望舒呢,转移目标的话,他们差的有点大吧。” 绝对没有贬低许平川的意思,她说的是实话。 温望舒那个档次,四九城,恐怕无人能及。 许平川呢,优秀是有,但和温望舒放一起……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万万没想到,秦思怡居然急了! “啊?什么?” “慕以瞳,许平川哪里不好了!什么叫和温望舒差的大!” “不是吗?”慕以瞳好笑的说道,“我说错了?” “错了!温望舒你稀罕,不代表别人也稀罕!许平川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比温望舒好一万八千倍!” “咳!等等哈,秦小姐,难道以前拼死缠着温望舒的人,不是你吗?” 这女人,翻脸翻的也太快了吧! 再说,轮得到她来嫌弃温望舒吗? 慕以瞳这个小暴脾气哟! 控制不住了! “我,我以前那是有眼无珠!不行吗?”秦思怡梗着脖子喊。 慕以瞳就是无耻,竟然揭她以前迷恋温望舒的短处! “得了吧!”冷笑,慕以瞳继续咄咄逼人:“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根本不乐意吃葡萄!” “乐不乐意吃,你自己心里明白!温望舒看不上你,你是没招了!” “才,才不是!慕以瞳你少看不起人!” “我就看不起你了!怎么着!说温望舒比不上许平川,我看你是瞎了眼吧!” “你,你看上温望舒才是瞎了眼!” “呵!秦思怡,我看你不止眼瞎,就连脑子都得去精神病院看看!”一边说,慕以瞳一边伸手戳着秦思怡的肩膀,愣是把人家戳的步步后退。 “你,你说什么!你,你敢再说!还有别动手动脚的!” “我就动了!怎么着!温望舒长得帅,身材佳,身价更不用说,还器弃大活好,你的许平川哪点比得上!” “我,我……” “没话可说了吧!” “那个,咳!姐!” 突然,身后传来慕晏晏尴尬的声音。 慕以瞳和秦思怡吵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周围,这时闻声看去—— 不远处,站着一堆人。 黑脸的黑脸,玩味的玩味,忍笑的忍笑。 他妈的! 靠之! 怎么都出来了! 闲着没事过来这里看热闹吗! 要说啊,这一幕真是让在场人大开眼界。 堪比泼妇骂街,不,比泼妇骂街还要精彩啊! “我们,我们走吧。”薛木子拉扯着雷旭琛的衣袖,小小的声音说道。 她是替以瞳姐感到不好意思。 雷旭琛轻笑,搂住他家小羊驼。 他家小羊驼平常看上去呆呆的,关键时刻还挺机灵。 那可是慕以瞳,因为看她的热闹把她得罪了,又不知道以后要吃多少亏。 她使绊子,后面还有人撑腰呢。 温望舒的手段,想想都可怕。 “走了。”吻了下小羊驼的额头表示表扬,雷旭琛先带着她离开。 慕晏晏是了解她姐的,雷旭琛和薛木子一动步,她也急忙挽住唐铎烊手臂,“走了!我们也赶紧走!” 唐铎烊还想再看热闹,但是准未婚妻的话,必须听从。 剩下的,就是温望舒,许平川两位当事人,加上陶月薇这个半当事人,半旁观者。 陶月薇不是傻子,人民教师也不会脑子里只有教书育人的事情。 秦思怡对她男朋友的觊觎,她此时是一清二楚了。 生气,愤怒,也有害怕。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和人家石油大王的女儿斗啊。 这不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所以,这个时候,许平川的态度就万分的重要了。 抿着嘴唇,她转头去看他。 他怎么想的? 对这个石油大王的千金是什么想法? 也,喜欢吗? 秦思怡恨死慕以瞳,也恨死自己不争气。 偏偏都叫许平川看见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甚至,厌恶自己。 这下,恐怕更甚了。 那她翻身的机会,也就更遥遥无期。 迈步,温望舒朝慕以瞳走来。 无视秦思怡,把她当空气,他搂住慕以瞳的肩膀,贴近她的耳朵低语:“我没想到,你对我评价这么高。” “一边去,少嘚瑟。”慕以瞳皱眉。 温望舒薄唇微勾,揽着她回去。 “平川?”陶月薇轻声叫道,伸手拉住许平川的衣袖,“我们?” 许平川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冷冷看向秦思怡,话却是对着身边女友说的,“回去吧。” 心中一喜,陶月薇点头,再看秦思怡的时候,眼里就多了得意和炫耀。 她才是许平川的正牌女友。 “许平川!许平川!” 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秦思怡站在原地,大喊大叫,声嘶力竭,拖着哭腔。 陶月薇紧张兮兮的握紧许平川的手,生怕他反悔回去找秦思怡。 不是她自私,感情这事本来就是这样。 只是,也不能真的就把秦思怡丢在那里。 毕竟,她的身份摆着呢。 进了小院子,慕以瞳推开温望舒,走向慕晏晏和唐铎烊房间。 告诉慕晏晏去把秦思怡带回来,她回到和温望舒的房间,刚进去,就被人拦腰抱住。 温望舒抬脚踢上门,抱着她把她压在土炕上。 “干嘛?” 她在下,他在上。 他居高临下,邪肆霸道。 “你说呢?”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衣领处,他的视线追随指尖,凝着那白玉羊脂一般的肌肤。 “啧!大白天的,温先生要耍流氓?” “我只是想跟你探讨一下。” “什么啊?” “器弃大活好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滚。” “嗯,只想滚到你里面去。” “流氓!” “嗯,还有更流氓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慕以瞳好好的体会了一把土炕嗨。 那是,真硬啊。 她后背硌的生疼,火辣辣的。 所以这事,还是要在软绵绵的床上做最好。 不过,土炕倒是一点都不耽误温先生的发挥。 不仅正常发挥,还有隐隐超常发挥的架势。 这么激动,也不知道是因为温先生喜欢土炕,还是因为那四个字着实给了他不小的刺激。 赵嫂子给秦思怡也安排了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秦小姐哭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慕以瞳从温望舒的炕上爬下来,嘶嘶抽气,往身上穿衣服。 温望舒单手支着脑袋,手抚着她的后背。 “啪!” 她打掉他的手,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去哪儿?” “找秦思怡。” “还没吵够?” “吵个头!我有话跟她说。” 去找秦思怡的路上,先遇见了许平川。 慕以瞳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估摸惹怒了她家小秘书,而且惹怒的不轻。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开始听的,唉。 “小川川?” 许平川抬眼看她,似笑非笑。 慕以瞳眨巴眼睛,装出天真脸,“上哪儿去啊?” “随便走走。”这一句,语气要多冷就多冷。 舔了舔唇,她凑近过来,问:“秦思怡,你预备怎么着?” “……” “秦小姐看上去,是对你动了真心了。” “所以呢?我要抛弃陶月薇,跟她好?跟她好的话,倒是对远扬有利无害。” “小川川!”眉心一拧,慕以瞳压着火,“我知道你这会儿心情不好,口不择言。算了,你还是去走走,冷静一下吧。” 其实说出那句,许平川也后悔了。 幸好慕以瞳没计较。 握了握拳,他低声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快步擦过她身边离开。 秦思怡觉得自己还真是疯了。 开门的时候,还期待是许平川来找她。 结果…… “哭了?眼睛肿了。” “你来看我笑话,尽管看!”秦思怡撂下一句,转头进屋。 慕以瞳耸耸肩,关上门跟进来。 去洗手间拧了一块冷毛巾,她出来递给秦思怡,“喏,敷一下,眼睛肿着你不难受?” 秦思怡接过来捏在手里,咬着嘴唇,半响才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也挺不要脸的。” “嗯……怎么说呢……” “你就是这么觉得!”猛地抬起头,秦思怡苦笑瞪着慕以瞳,“你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怎么觉得不要紧,重要的是许平川怎么觉得。” 提起许平川,秦思怡又低下头,“我,我真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喜欢他。” 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这种喜欢已经变成很喜欢,非常喜欢。 “他不就是有女朋友吗!又不是结婚了!” “呃,秦小姐,不是插足婚姻的才叫第三者,你这种也叫小三哈。” “我……” “我想你也知道,看得出,许平川呢,不喜欢你。” “……” “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同样没那么喜欢陶月薇。” 一听,秦思怡立刻满目惊喜。 “但是,他不喜欢陶月薇,不代表他会喜欢你。” 光芒暗淡,秦思怡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你不想帮我的话,就别来烦我!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法去做!” “你自己的方法?”冷冷发笑,慕以瞳毫不留情的指出:“我也直截了当告诉你,你所谓的方法,只会让许平川更讨厌你。” “你!慕以瞳!你!” “我怎么?”挑着眉,慕以瞳上前两步,微微俯身凝着秦思怡的脸,“你不要以为我说这些是帮你,我又不喜欢你。” “我,我如果和许平川在一起,对远扬……” “打住!”直起身,慕以瞳漠然道:“没用。小打小闹,我是拿我家小川川换过不少合作啊,资源之类的。但是终身大事,不行。” 说来说去,秦思怡觉得,慕以瞳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 有了泼妇,嗯,嗯,吵架那个事。 慕以瞳暂时没脸面对大家。 晚饭她和温望舒在自己房间吃的,赵嫂子送来了四样精致的菜肴,还有鸡汤。 乡下的生活单调,可是对长期生活在城市的慕以瞳来说,还是新鲜的。 不看电视,她光是和院子里两只小狗狗玩,也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温成林对狗毛过敏,所以家里不能养狗。 不然,他会给她养一只。 温望舒坐在长条凳子上,看她笑靥如花的脸,有些出神。 等到她凑近眼前时,才回过神。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去洗手,然后我们出去。” “去哪儿?” “走走,看星星。” “好。” 她高兴的奔进房间,不多时又奔出来。 手来不及擦干,就在温望舒衣袖上蹭了两下。 他剑眉一凛,看着她。 她明艳艳笑着,让他瞬间没了火气。 攥了她的手,两人出了农家乐的院子。 田间很多声音,那是区别于城市的喧嚣和车笛声的天籁之音。 天空一点点暗下来,星星就挂在上头。 呼吸一口,空气都沁人心脾。 “这里真好。”慕以瞳松开挽住温望舒手臂的手,张开双臂感叹。 温望舒看着她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后面。 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嘴角始终勾着宠溺的浅笑。 走累了,慕以瞳蹲在地上假装脚疼。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老神在在的看着她演戏。 演了一会儿,慕以瞳仰起脸,细眉蹙在一起,“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什么眼力见?” “我说脚疼。” “嗯。” “你背我。” “不背。” “温望舒!背我!” “不背。” 没法子,慕以瞳只得坏笑,拉长音,娇里娇气的说:“老公,背人家嘛。” 温望舒俊容一沉,不像是不悦,倒像是,害羞? 慕以瞳盯着他,盯着盯着,就真的盯出了一丝红晕。 他怎么能这样可爱。 可爱到犯规。 “望舒?望舒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到底背不背我?” 无奈,温望舒背对着她蹲下身,沉声说:“上来。” 慕以瞳喜笑颜开,扑上去抱住他的脖颈。 他把她背起来,往上托了托她。 她的小细腿在他臂弯里晃荡,在他背上愉悦的哼着歌。 温望舒不知道她哼的什么歌,只是觉得旋律朗朗上口。 “慕以瞳。” “嗯?” “你觉得幸福?” “幸福啊,有你,我当然幸福。” “哦。” “望舒,你呢?” 她和他贴着脸,轻声问他,“你觉得幸福吗?有我。” 正文 第179章 打牌输了的脱衣服 慕以瞳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他的回答。 动作先于意识,手指袭上他的耳朵,“你是没听见我问题呢,还是故意不说答案?” “老实点。”温望舒捏了下她的屁股,语气带着警告。 “温望舒,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挣扎着,慕以瞳要从他背上下来。 她折腾的太厉害,温望舒无奈之下,只好屈膝将她放下来。 落了地,她立马窜到他跟前,仰着脸,不依不饶:“说,这个问题很难吗?” 温望舒故意板着脸,做思考状,“很难。”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慕以瞳已经快要被气死了。 瞪着他半响,她冷冷发笑,转身就走。 没走出几步,就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攥住了手腕。 “放开!” “生气了?” “放开!” 叹息一声,他从身后拥她入怀,“这么容易就生气?” 她也觉得自己比以前更爱闹别扭了。 女王啊,慕以瞳,你别忘了你是女王! “没生气。”调整好状态,慕以瞳侧目看着他,勾唇笑道:“我跟你闹着玩呢。” 是不是闹着玩,他能不清楚? “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温望舒妥协了,低低说出这句。 肉麻? 承认有她,他很幸福,这叫肉麻? 更肉麻的话,温先生也不是没说过,怎么就在这事上害起羞来。 可类似撒娇的服软,让慕以瞳也没办法追究下去。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那,还生气吗?” “不了。” 他笑了,握住她的手指。 她瞥了眼他,哼哼:“温先生也不要得意。” “嗯。” “哟,甜蜜啊。” 他们手牵着手一进院子,就听到雷旭琛的调笑。 慕以瞳昂着下巴,改成和温望舒十指交扣。 温望舒宠溺的随她,倾情演出一场戏,名唤:暴君和他的奸妃。 雷旭琛被打击,深感受伤,可惜他家小羊驼正在房间里认真的钻研剧本,没工夫搭理他。 “你们两个当心,秀恩爱,死得快。” 恶狠狠的诅咒,马上被慕以瞳堵回来,“这句话,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有本事,你有恩爱不要秀啊。也是,看起来,你没什么恩爱。” 一口血梗在喉咙,雷旭琛面色青黑。 温望舒轻咳一声,搂住慕以瞳,“回屋吧。” “嗯啊,走吧。”临走前,还不忘朝雷旭琛这个孤家寡人投去挑衅的眼神,慕以瞳不把他酸的半死,不算完。 暗暗哭泣,雷旭琛起身,疾步回屋找自家的小羊驼求安慰去了。 小羊驼趴在土炕上,腰上搭着他的外套。 侧脸柔和,模样严肃,引人注目。 靠在门框上,他就这样看着他家的小羊驼。 眸中的宠爱满溢。 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徘徊在身上,薛木子转头,一下子发现了他。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坐起身,她笑着问,“看什么?”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羞赧。 那样子,诱人可口。 雷旭琛走上前,坐在土炕边上,把她拉到怀里抱住。 先吻了吻她的发顶,这才说:“有一会儿了,看你忙,就没吵你。” 薛木子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舔了舔唇,她抬起头,“对不起,这个戏这周就要拍了,我台词还没背熟,所以……” 本来他带她出来散心,她就应该全程陪伴。 可是放他一个人,自己忙事情,是她做的不好。 “好了,我没别的意思。”刮了下她的鼻尖,雷旭琛低笑,“你说了这么多,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的,但怎么听着是我闹脾气呢?” “啊?我,我没那个意思,我……” “嘘。”食指抵在她粉嫩的唇上,他不许她再说下去。 他的小羊驼啊,傻兮兮的。 他随便说点什么,她都当真,都会被他带着跑。 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她对他,太依赖了。 “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不如做点事情补偿。” 听到可以补偿,薛木子想也没想就点头,“好。” “这么快答应,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她没有犹豫回答,眼睛亮亮的,“我相信你。” “嗯,我也舍不得卖你。”雷旭琛笑着,突然把她压在土炕上。 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要什么补偿,薛木子就真的傻到底了。 那双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 他想吃掉自己。 躲闪着他的视线,薛木子别开脸,手指搭在他衣襟上,一颗一颗解着扣子。 雷旭琛往她唇上啄了一下,声音暗哑:“真乖。” 薛木子羞耻的都要冒烟了,脸红成猪肝色,终于把他衣服的全部扣子解开,露出蜜色的胸膛。 握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他俯身含住她的耳垂。 掌心下,是他蓬勃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那么剧烈的跳动着。 薛木子渐渐着迷,他的心跳声,逐渐将她自己的心跳声带到同一频率,一起跳动。 他的手趁机搭在她的裤子边沿,往下褪。 褪到膝盖处,停下。 “雷旭琛……”她小声叫他,无措,如幼兽。 雷旭琛安抚的吻她的唇,然后往下吻她的脖颈,锁骨,正待再往下,却是恼人的敲门声响起。 “雷旭琛,木子,出来玩。” 门外,是慕以瞳的声音。 该死! 大晚上的,不好好回去和她家暴君滚床单,却跑来打扰别人滚床单! “不玩!”咬牙回了两个字,语气是轻易能够听出来的隐忍暴怒。 慕以瞳是谁啊,一听就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一笑,她跑去找了给她撑腰的人来。 摊摊手,对温先生说:“我请不动,他不给我面子。” 温望舒剑眉一凛,抬手敲门。 “慕以瞳!你给我滚……” “是我。” 淡淡的男声传来。 雷旭琛一惊。 好啊,还学会搬救兵。 垂眸看着身下红彤彤的小人儿,雷旭琛使劲儿吻了口她的唇,帮她穿好衣服。 薛木子羞嗒嗒的被他揽着出门,脸埋在他胸膛里,不敢出来。 雷旭琛拍拍她的脑袋,脸色不善的看着面前人,“玩什么啊?” 温望舒看向慕以瞳,温声说:“人来了。” 慕以瞳笑嘻嘻,把薛木子从雷旭琛怀里拽出来,“走,就等你们了。” 薛木子一步三回头,还是被慕以瞳带走了。 雷旭琛怒极反笑,挑眉看着温望舒,“你真好啊。” 温望舒不跟浴求不满的人啰嗦,抬步跟上他老婆。 大家都聚在慕以瞳和温望舒的房间里,幸好这里每间房间都够大,屋里九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秦思怡也被叫来了。 怎么说都是石油大王的千金,太不给她面子也是不好。 只是眼睛还肿着的秦思怡兴致不高,坐在角落里,颇有点落寞。 在看见陶月薇和许平川亲密靠在一起的时候,她眸里的星辰更是暗淡了。 很想,回房间去躲起来。 可又想看见他。 这样卑微的心思,让秦思怡懊恼无奈。 她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慕晏晏靠在唐铎烊臂弯里,打着哈欠,“到底要玩什么啊?还不开始。” “你急什么。”慕以瞳瞪她一眼,拿出两副扑克牌。 “玩牌啊?”慕晏晏拧眉,哼了声,“有什么意思?不玩,铎烊,我们回去吧。” 刚起身,慕以瞳洗着牌,慢悠悠的说道:“输了的人,脱衣服。” 脚步一顿,慕晏晏回头,双眸炯亮,“脱衣服?” “嗯哼。” “嘿嘿,这还有点意思。” 众人:“……” 真不愧是姐妹两个,一样的恶趣味。 “脱衣服,真的脱吗?”薛木子不安的揪住雷旭琛的衣袖。 雷旭琛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没事,我不会让你脱的。” 开玩笑,他家小羊驼岂是别人能看的。 有钱人都喜欢玩这种吗? 身为人民教师,陶月薇可受不了。 脱衣服,有伤风化。 咬了咬唇,她没有和许平川商量,直接开口:“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许平川微微蹙眉,看向她。 陶月薇躲避着许平川眼神,垂了眸。 慕以瞳了然,笑着说:“没关系,那你回去休息吧。平川,你送月薇回去再来。” “好。”许平川点头,扶着陶月薇起身。 都知道陶月薇是假装的,这时被扶着,她一时进退两难,脸色苍白。 倒了杯水给她,许平川沉声说:“你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 陶月薇急忙把水杯搁在一边,追上来拉住他手臂,“平川!” “怎么了?” “你生我的气了吗?”咬着下唇,她苦涩说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那个游戏太……” 难听的话,她也不好说。 提议玩游戏的是慕以瞳,可是绝没有坏的意思。 陶月薇说到底,清高了些。 拍拍她的手背,许平川柔声说:“我没生气,你休息吧,那边还在等我。” 门合上,一室寂静。 陶月薇终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好。 她真的做不好。 她和他们就不是一种人,努力了,可是她就是做不好。 “回来了。”慕以瞳看见许平川进来,笑着指向秦思怡,“没得选了,你和秦小姐一组。” 和秦思怡视线撞上,她便躲开,脸上多了一丝红晕。 不争辩,许平川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第一局呢,女的打牌,输了的那一组男的脱衣服,有问题吗?” “好。”慕晏晏应和,摩拳擦掌,等不及了。 其实这有点欺负人,她们一个个油得很,就一个单纯的薛木子,哪里是对手。 雷旭琛扶额,已经做好了脱衣服的准备。 可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慕以瞳直接宣布,输一次,脱五件。 五件?! 天气不凉,谁也不会里三层外三层的穿。 男的也就算了,她们女的身上总共也没穿超过五件吧。 “适可而止。”温望舒黑了脸。 赌注这么大,他们肯定都想赢,万一一个不小心。 要她当众脱衣,他会疯。 慕以瞳不在意的耸耸肩,扒住温望舒的肩膀,“怕什么?我不怕,你肯定会赢的,不是吗?” 温望舒轻咳一声,薄唇微勾,“是。” “五件太多,不如三件?”唐铎烊数了数慕晏晏身上衣服,提议道。 他出口,雷旭琛马上附和,“对,对,还是三件吧。” “好吧,那就三件。”慕以瞳妥协,洗牌,“开始吧。” 第一局,不出所料,薛木子输了。 雷旭琛大大方方的脱掉三件衣服:外套,鞋子,袜子。 第二局,换了男人们上场。 女人们紧张兮兮的在旁观看,慕以瞳凑近薛木子,轻声问她:“紧张吗?” 薛木子老实巴交的点头。 她又说:“那你给雷旭琛加个油啊,让他赢,不然你就要脱衣服了。” “脱衣服”三个字闪过脑海,薛木子一下就懵了。 话出口时候,完全没过脑子:“雷旭琛,加油。” “噗!”慕以瞳和慕晏晏大笑,秦思怡也勾了嘴角。 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女孩子啊? 薛木子大囧,涨红了脸。 雷旭琛在她说加油的时候分了心,这一局,输了。 靠! 居然使诈! 慕以瞳得意洋洋,也不怕承认,“兵不厌诈。” “木子,脱吧。” 薛木子咬着嘴唇,脱掉鞋子,外套。 还有一件,她脱了就剩下内衣了。 犹豫时,眼前突然挡上来一堵胸膛。 雷旭琛把自己的衬衫脱了披她身上,同时帮她把她自己的短袖脱了。 “三件,好了吗?”冷笑看着慕以瞳,眼神阴霾。 慕以瞳摊摊手,歪头笑着说:“可以啊。” 按了按薛木子的脑袋,雷旭琛又看向温望舒,眼神在说:你给我等着!我非要你女人也脱衣服不可。 温望舒神色坦然,毫不回避:你试试。 第三局,又换成女人们上场。 这次慕以瞳没为难薛木子,输了的是秦思怡。 不敢置信是这样的结果,她歉意满满的看向许平川,“我,我,对不起。” “小川川,脱吧。”慕以瞳催促。 许平川淡定的脱了三件,到底是男人,三件很简单。 第四局,再次换了男人们上场。 如此类推,又过了两局,情况就变成了—— 四个男人只剩下四条平角裤,四个女人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 “最后一局,我们上,输的那组,男的脱最后一件。” 这可是有关尊严的。 男人们具都提起心脏到嗓子眼。 “木子的牌不如你们玩的,这样不公平。”雷旭琛蹙眉说道。 慕以瞳挑眉,笑着问:“那你的意思呢?” “抽牌吧。谁的牌小,谁输。” 这么一听,确实是最公平的。 慕以瞳点头,答应了。 分好四张牌,四个女人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那张。 “我是王!”慕晏晏尖叫着把牌亮出来。 好家伙,还是大王。 唐铎烊抱住准未婚妻,一个劲儿的亲她。 准未婚夫的贞洁,算是保住了。 慕晏晏笑的开怀,看好戏。 慕以瞳,薛木子还有秦思怡面面相觑,更加紧张起来。 慢慢查看自己的牌,薛木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了?”雷旭琛低声问道,她的表情不太对。 不会是抽到了最小的吧? “我,我是小王。”牌亮出来,她回头对雷旭琛笑。 雷旭琛低呼一声,抱住她,“小羊驼真棒!” 说完,还往她唇上狠狠亲了两口。 薛木子躲在他怀里,羞得不行。 那么,最小的那张牌就在慕以瞳和秦思怡其中一个了。 要脱最后一件的,就是温望舒和许平川。 “我倒希望看望舒的。”雷旭琛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慕以瞳说道。 慕以瞳剜了他一眼,又去看温望舒,“那个,我先说好,你不许怪我。” 温先生的脾气,她了解。 今天要是她真的抽到了最小牌,还不知道要被温先生整治成什么样子呢。 温望舒不慎不怒,淡定非常。 可他越是这样,慕以瞳就越是心里没底。 秦思怡看了眼牌,不算大,也不算小。 手心冒汗,她吸吸鼻子,轻声对许平川说,“大不了,我替你。” 许平川却是伸手,捏了下她的肩膀,“亮牌吧,没事。” 那瞬间,秦思怡想哭来着。 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 她好像更更更喜欢他了! 喜欢到,要爆炸了! 不管了,亮牌! 一张黑桃9,这是秦思怡的牌。 慕以瞳看见那张牌,脸色霎时间白了。 温望舒暗道不好,夺下她的牌一看。 “是什么?”雷旭琛从温望舒手里抽出牌,大笑亮出来:“红桃8!” 秦思怡大大松了一口气,转头抓住许平川的手臂。 许平川笑了笑,任由她抓着。 天知道,他是真担心是自己呢。 原来看戏,是这种心情啊,爽! “呃,你,你答应了不怪我。”慕以瞳捂住脸,又手指分开缝隙偷看他。 温望舒渗出凉薄笑意,男声沉冷:“是吗?我答应了吗?” “你,你……” “望舒,愿赌服输。” 这里面,也就雷旭琛敢这么跟温望舒说话。 唐铎烊和许平川虽然也期待,但到底不好说。 “你就不怕长针眼?”温望舒一字一顿。 雷旭琛摊摊手,笑意洋洋,“不怕。快点吧,已经很晚了。结束了,咱们好都回去休息啊。” 那是温望舒此生,最丢脸的事情,没有之一。 害他的,是那个可恶的小女人。 偏偏,她和其他人一样,一脸的戏谑。 这是他老婆吗? 假的,一定是假的! 慕晏晏想看,唐铎烊也不会让她看,眼睛直接给捂得严严实实。 薛木子才不敢看,早早就躲在雷旭琛身后。 秦思怡呢,在许平川面前,她会看才怪,当然也是背过身。 慕以瞳轻咳一声,眼神闪躲。 温望舒邪邪一笑,忽然扯过她,“不看吗?” 慕以瞳后背发冷,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那,那个,望舒。” “你不看,岂不是亏了?”温望舒握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平角裤边沿。 “你,你干嘛。” “你说呢?不如,你亲自帮我脱了?” “喂!温望舒!” “嗯,来吧。” “……” 正文 第180章 他笑着说,纪念日快乐啊 他不是说真的。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可是,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好吧,他是认真的。 “温望舒,你疯啦!”慕以瞳又羞又窘,捶了一下他手臂,“我告诉你,别抽风!” “抽风?我怎么抽风了?愿赌服输么。” “你愿赌服输你自己脱去!” “给你福利,不要?” “福利你脑袋!” “慕以瞳,我再说一次,不许说脏话。” “我……” “咳!” 看他们自己太投入,雷旭琛不得不出声提醒,“两位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呢?” “对啊。”唐铎烊附和,“结束了,我们好回去啊。” 凌厉的视线蓦然扫射过来,阴测测。 唐铎烊脚底袭上寒气,沉吟再三,保命要紧。 “走了,晏晏。” “啊?完事了吗?”慕晏晏不明所以,咋咋呼呼的问。 唐铎烊顾不上跟她解释,搂着她开溜。 他一走,许平川也觉得没呆下去的必要了,本来,他也对温先生脱光这事,没兴趣。 “走。”男声低沉,他的手握住秦思怡细细的手腕。 腕上一紧一烫。 秦思怡脸色绯红,由着他拉着自己出了房间。 根本没精神去理温望舒是不是还穿着衣服或者脱了。 如今一晃只剩下雷旭琛和他家小羊驼。 温望舒勾唇,淡声问:“怎么?你还留下来观赏吗?” 他那个神情,仿佛雷旭琛胆敢说留下来,就会立刻被大卸八块。 这完全是滥用暴力啊暴力。 雷旭琛叹息,“算了,这个‘福利’就留给温太太自己欣赏吧。” 朝慕以瞳眨眨眼,他带着薛木子离开。 走到门口,还贴心的将门帮他们关上。 都走了。 慕以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往土炕上一坐。 温望舒迈步走向她,站定在她身前,扶住她肩膀,笑:“你以为这就完了?” “你还想怎样?”她仰起脸,挑着眉梢,“温先生还没玩够?” 握住她的手伸向自己裤子边沿,他凑近她的耳,晦涩沙哑的男声钻进耳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这个,还没脱。” “我,我不想看。” “不好,愿赌服输。” “去他的愿赌服输,温先生耍赖也是可以的。” “可以吗?”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可以,必须可以。” 想了想,温望舒徐徐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愿赌服输比较好。” “……” 反正你就是想耍流氓,脱衣服就对了! 咬牙,慕以瞳哼哼:“我没想到,温先生的兴趣这么独特,喜欢脱衣服给人看。” “不。”他唇齿摩擦,慢声吐字,“只给你看。” 轰! 慕以瞳顿时脸上,身上,热度轰然。 这话说出来,他就不觉得肉麻了? 反而一句承认有她很幸福的话,叫做肉麻? 真是,双重标准。 愤恨的撇嘴,她转身爬到土炕最角落,嚷嚷着:“我不看!不看!” 看不看,由不得她。 不单要她看了,还要她一并摸了才罢休。 温望舒摸着下巴,那笑容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偏偏,人家猥琐的笑,也漂亮落拓。 一时呆滞,什么东西飞过来,正正好好落在她脑袋上。 “啧!”慕以瞳把东西扯下来,是一条,黑色平角裤。 怔然时,突然叫人攥住脚踝,拖拉到身下困住。 眼前一花,再清晰时,就是一张放大的俊秀脸庞。 他的美,张扬不浅薄。 “感受下?”他的手带着她的手,向下探去。 * 单手插在口袋,许平川送秦思怡到房门口。 秦思怡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带着他的味道。 “这个。”脱下外套,她有些不舍,却还是要还给人家。 许平川接过来搭在臂弯里,在她转身推门的时候叫住她:“秦小姐。” “什么?”惊喜转回身,她看着他,“你有话跟我说?” 她这样满怀期待的表情,倒让他想说的话,如鲠在喉。 “秦小姐,我有女友了,你也见到了。” 光芒瞬间从脸上陨落,她苦笑,垂下头,“哦,见到了。”想了想,她加上一句:“你们不般配!” 秦思怡的语气恶狠狠,霸道的宣判。 不知道为什么,许平川没有想象中听到这句话的怒急,只觉得,她也有些任性的可爱。 到底不过是个被宠爱,溺爱坏了的千金小姐。 “不管般不般配,本来这话我不必告诉你知道,但今天,还是得说。” “你,你还是别说了!”秦思怡捂住耳朵,逃避的不听。 不用猜,她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肯定是让她死心的那种话。 慕以瞳说得对,她就是个第三者。 她做第三者已经做得没脸没皮了,再变成一个不受期待的第三者,就真的不知道一切事情还有什么意义了。 “你听着。”用力拉下她的手,固定在她身体两侧,许平川拧着眉,沉声说:“我和月薇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虽然话没有明着说,但我心里就是这样定下的。” “你喜欢她吗?”秦思怡追问道,“你爱她吗?” “感情需要培养,我会喜欢她,也会,爱她的。” “既然感情需要培养,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培养?” “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刚才还觉得她任性可爱,现在又觉得她野蛮无理。 不想再跟她争辩下去,许平川松开手,退后两步,“算了,秦小姐,早点休息。” 秦思怡咬唇,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吼:“许平川,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话音刚落,“哐!”的一声,陶月薇房间的门开了。 陶月薇站在门口,望着秦思怡的方向,冷笑:“秦小姐,你欺人太甚!” “啊,外面,什么声音?”慕以瞳推拒着压在身上的温望舒,“我们去看看。” “不去。”温望舒恼怒的低头啃咬她优美白皙的颈侧,“别管。” “不行……呀……小川川……” “小川川?”捏住她的下颌,温望舒怒极反笑,“你在我的床上居然敢叫别的男人名字!” “谁在你床上。”慕以瞳撇嘴,在温望舒变脸的前一秒讨好:“这明明是在你的炕上呀。” “……专心点。” 他们不管,剩下慕晏晏和雷旭琛他们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听到,就当没听到。 “你怎么出来了?”许平川走向陶月薇。 陶月薇睨着他,笑出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要装聋作哑吗?” “先回去吧。”拦住陶月薇的肩膀,许平川带着她进了房间。 看见那扇门合上,秦思怡鼻子一酸,眼泪蓄满眼眶。 固执的站在那里,她就等着,看许平川什么时候出来。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始终没出来。 …… 两天一夜的农家乐之旅结束,临走时候,赵大哥和赵嫂子给他们每个人都装了很多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已经收拾好的鸡鱼,让他们带回去熬汤喝。 慕以瞳窝在副驾驶昏昏欲睡,身上盖着温望舒的外套。 反观温先生,一脸餍足,精神尚好。 温家。 “瞳瞳!”肉团子两天没见他最亲爱的妈咪,想念的不行,一看见她,就直直的朝她冲过来。 慕以瞳还没恢复,没什么力气,只能蹲下身抱住肉团子的小腰身,往他脸上亲了两口。 温望舒随后进来,见儿子无视自己,顿觉心酸。 没办法,只好自己引起儿子注意。 “肉肉。” 肉团子抽空叫了声爸爸,然后继续抱住慕以瞳的脖颈腻歪,说着我好想你之类的甜蜜话。 温先生眼红也无奈,抬步往沙发上走去。 “这菜真新鲜,一看就是自己家种的。”张妈看着他们带回来的东西,高兴的夸赞。 慕以瞳牵住肉肉的手,笑着说:“嗯,都是他们自己田里种的,纯天然,没有化肥。晚上就麻烦张妈给做一下。” “好勒。”张妈点头,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佣人小董给他们送上洗好的水果,慕以瞳拿起苹果给肉团子,问他:“你爷爷他们呢?” 肉团子咬了口苹果,回答:“爷爷和奶奶出门还没回来,小叔上学去了。” “哦。” 上楼洗了个澡,慕以瞳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温望舒陪着肉团子在拼乐高。 “爸爸,把那个递给我,对。” “这个在这里。” 扑到床上,慕以瞳从后面搂住肉团子,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一股子奶香,满足的叹气。 肉团子扭了扭小屁股,乐高也不拼了,转身和他亲爱的妈咪滚成一团。 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抱在一起,肉团子的小脸埋在慕以瞳胸前。 温望舒坐在一边看着,控制不住自己的凤眸闪过嫉妒和羡慕。 就算那是自己儿子,他也不免有种老婆被霸占了的赶脚。 轻咳一声,他问道:“肉肉,不玩了吗?” 肉团子撅着小屁股,给他爸留了一个冷酷的背影,“不玩了,我要跟瞳瞳玩。” 那是玩吗? 再说,玩他老婆岂能行? “肉肉,乐高还没拼完,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温先生这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有心教育儿子呢。 可怜肉团子到底还小,斗不过狡猾的他爸。 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只好暂时放下他最亲爱妈咪诱人的怀抱,爬过去继续和他爸拼未完成的乐高。 温先生表示,孺子可教,欣慰的揉了揉他儿子浓密的小短毛。 不经意抬眸,就对上慕以瞳似笑非笑的嘲弄视线。 别开眼,他专心致志的指导儿子。 刚出卧室,就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 原来是温成林,冯暖心还有温嘉志都回来了。 从只言片语中,好像听到有关什么纪念日的事情。 等温望舒和慕以瞳带着肉团子下楼来,温嘉志看见他们,立刻兴奋的说道:“大哥,大嫂,这周末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咱们准备个party吧!” 结婚纪念日? 温成林和冯暖心的结婚纪念日? 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温望舒,果然见他脸色泛青。 庆祝?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庆祝的? 也亏得他们心大。 慕以瞳的表情也说不上多好,温望舒没开口,她自然不会应声。 气氛就这么尴尬起来,温嘉志挠了挠头发,面露无措。 冯暖心自嘲一笑,轻声对她儿子说:“算了,都这么大岁数了,折腾些什么,就一家人吃个饭算了。” “可是,可是今年正好是20周年啊。”温嘉志蹙眉,咕哝着,“就是应该好好庆祝不是吗?” “嘉志,还是不要……” “庆祝。”温成林突然开口,一锤定音,“这事就交给嘉志你来负责,怎么样?” “好!”温嘉志当然一口应承。 冯暖心却握住了温成林的手,说道:“嘉志还要顾着学习,再说他能负责什么啊,还是干脆不要弄了,就一家人吃个饭就好。” “我是觉得委屈你。”温成林拍拍冯暖心的手背说道。 他们这样,倒显得温望舒和慕以瞳很不懂事了。 一笑,慕以瞳说道:“不如交给我?” “以瞳?”冯暖心着实惊讶的愣住。 她万万想不到,慕以瞳会主动要求。 就在她话落,身边人的气场马上冷了下去。 她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 也,肯定不会往好的方向想她。 但,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已经嫁进温家,某些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去忍耐,去做了。 吃完晚饭,时间不早,慕以瞳把肉团子送回房间,洗澡,哄他睡觉。 从肉团子房间出来,就看见冯暖心站在走廊里,应该是在等她。 关上门,慕以瞳走过去。 “以瞳,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餐厅里。 冯暖心端出两杯热奶茶,一杯递给慕以瞳,一杯自己端着。 “我是真的没想到。” 开门见山,她是来感谢的。 慕以瞳勾唇,那笑容说不上真心,更多是讥诮。 “没想到什么?” 冯暖心微笑着说:“没想到你会愿意帮我们操办结婚纪念日的事。” “你也该知道,我不是十分乐意吧?”慕以瞳毫不留情的说出,“不过为了望舒,不得已而已。” “望舒,望舒他……”冯暖心又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很久以来,慕以瞳就很奇怪冯暖心的态度,总觉得,她在隐瞒些什么。 和当初拼命反对她嫁给温望舒有关。 “说起这个结婚纪念日,我有事问你。” “你问。” “望舒的母亲,她当初是得了什么病?” 慕以瞳问完,冯暖心当即脸色大变,不仅如此,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问这个,问这个做什么?” 这反应,相当的奇怪。 “怎么?我不能问吗?” “就,就是一种病。” “什么病?” 冯暖心咬牙,手里的杯子突然打翻。 “嘶!”她惊呼一声,烫到了手。 “你没事吧?”慕以瞳匆忙放下自己的杯子,冲过来握住冯暖心的手。 烫红了一片。 拉着冯暖心进到厨房,她开了水龙头为她冲冷水。 冯暖心看着她焦急担忧的侧脸,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母亲是生病去世的,就是这样。你,你不要多想。” 关了水龙头,慕以瞳冷笑看向她,“你以为,你多番的态度,能让我相信那个吗?” 抽回自己的手,冯暖心难得急言令色一次,“不管你信不信,以瞳,你最好都信。就是这样,就是生病去世了。望舒不满他母亲刚去世,成林娶了我。” “呵!那可真不怪温望舒,不是吗?他母亲尸骨未寒,你们也真好意思,就不怕报应吗?” “以瞳!”冯暖心苦笑,“报应,只管报应我,我都已经,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这些年,我真的过得好吗?真的心安理得吗?” “你不安,也是你自找的。” “是,是我自找的。”摇摇头,冯暖心轻声说:“我只希望,你和嘉志好好的,我只有你们两个孩子。” “住嘴!” 慕以瞳低吼,“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和你没关系!温夫人,我不是你……不是!” 争吵有什么用? 说来说去,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慕以瞳调整了情绪,淡声道:“你不想说实话,随便你,反正我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以瞳!”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下去。我只是觉得庆幸,至少我没遗传到你这般绝情罢了。” 站在卧室门口,深呼吸几口,她才推开门。 如预想的一样,温望舒还没回来。 真的有那么多公事,还是逃避。 到底是哪一种,慕以瞳清楚。 看了眼透出灯光的书房,她走过去。 “咚咚。”敲了两下,推门而入。 温望舒自书桌后抬起头,声音沉沉:“你怎么来了?” “你不在,我睡不着。”这句,带着撒娇意味。 她走向他,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肩,和他贴着脸,“望舒,你生气啦?” 温望舒拉下她的手,语气冷淡:“没有。” “还说没有?你明明有。”指控他,慕以瞳嘟起红唇,“我说我是为了你,你肯定也不信,对吗?” “为了我?” “嗯,家庭和睦啊。” “家庭和睦?这个家,何曾和睦过?你觉得一个party,就能和睦了?” “温望舒!” 不觉,气恼起来。 她可以忍受他冷言冷语,但忍受不了他连同她的出发点一起否定。 “你现在是怎样?讨厌她,也讨厌我了?”慕以瞳放开他,嘲讽问道。 良久,温望舒站起身,径自出了书房。 低咒一声,慕以瞳抄起书桌上的鼠标砸向门口。 鼠标落地,壮烈牺牲。 …… 她承认,带着赌气的成分。 这个party,能多好就多好。 邀请了温成林和冯暖心的密友,也都是四九城有头有脸的豪门贵胄。 肉团子被送回了慕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慕以瞳俨然女主人身份,倒让众人猜测了几分意思。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温望舒执杯上前,抵上礼物的同时笑着说:“纪念日快乐啊。” 而冯暖心面对那份礼物,和温成林一般,倏然脸色大变。 正文 第181章 她不是我哥的女人吗? 那是一条项链,精致,美丽。 由三个字母组成,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华丽钻石。 只不过,字母很奇怪。 S,X,C,这仿佛并不是冯暖心的名字首字母,难道是另有含义? 一时之间,慕以瞳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温成林怒气滔滔的咬牙吼出来:“温望舒,你想做什么!” 他尽量低声,就是怕引起周围人的注目,从而使事情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 而慕以瞳也从他的怒火,冯暖心的心有戚戚中,蓦然察觉到项链背后的含义。 温望舒真是,够狠。 “望舒,你拿错了吧?”上前一步,她将项链从温望舒手中拿回,换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然后故意稍稍提高了声音:“纪念日快乐!” 她话落,在场宾客投来视线,看见这样“和乐”一幕,具都羡慕的微笑祝福。 冯暖心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是脸到底还白着。 她就知道,温望舒不会这样轻易的为她庆祝结婚纪念日这种事。 叮嘱温嘉志看着,慕以瞳将温望舒拉到一边僻静地方。 “啪啪啪。”温望舒依靠在墙上,抚掌而笑,“你的反应倒是快。” 这句话,一听就不是真心夸赞而是讽刺。 讽刺什么? 她出面坏了他的好事吗? 只是慕以瞳想不到,他会在这种公开场合就…… 他并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不是吗?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了? “温望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慕以瞳厉声质问。 温望舒勾唇一笑,凑近她,淡漠反问:“我做了什么?你说说。” “你!” “纪念日么,我送礼物,还有不对?” “你!” 无法,质问他送的那是什么东西! 因为,结果只会将他彻底惹怒。 那是他心中的永远不可侵犯。 这一点,慕以瞳深深明白。 摊开手掌,她将项链递到他跟前,“收好吧。” 温望舒面色沉冷,夺下项链握在掌心,“慕以瞳,你不会懂!你不会懂!” “那你就告诉我!”慕以瞳也受不了了,踮起脚,她双手揪住温望舒的衣襟,“不要口口声声说着我不懂,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告诉我啊!” “呵!”自嘲一笑,温望舒推开她,“算了。” “温望舒!” 擦过她身边,他迈步走开。 慕以瞳低咒一声,一脚狠狠踢翻面前垃圾桶。 听到声音,张妈赶来,看见她气呼呼样子,急忙拉住她手臂,“这是怎么了?” 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慕以瞳轻声说:“没事,我先进去了。” 到最后切蛋糕的环节,温望舒不见踪影。 其实对冯暖心和温成林来说,这更好。 他在,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样的状况。 终于,party结束,除却中间温望舒的小插曲,还算圆满。 温嘉志跟着慕以瞳送走最后一位宾客,累的靠在慕以瞳肩上,“以瞳姐,幸好有你。” 私底下,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叫慕以瞳做以瞳姐,觉得比叫嫂子顺口。 慕以瞳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柔声说:“累坏了吧,早点去休息吧。” “你比我更累。” 本来是他要负责的事情,要不是以瞳姐出面,他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子,肯定不会像今天一样顺利。 “好了,去休息吧。” “以瞳姐,你也早点休息。哦,对了,我大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他不舒服,在楼上。” 是不是真的不舒服,此时温嘉志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单纯的就相信了。 这种时候,善意的谎言总是有它自己的作用。 点点头,他听话的进屋去了。 慕以瞳自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主要是想呼吸一下外面清冽的空气。 同时也将凝结在自己胸腔的郁结之气散出去。 深呼吸几口,够了,她关了大门上楼。 推开卧室门,迎面扑来一股儿浓烈的酒味。 吧台前,温望舒坐在高脚椅上,修长指尖晃着一只高脚杯。 猩红色的液体刺眼夺目。 在他身前,已经歪倒了几只空瓶子。 看来,他喝了不少。 慕以瞳可以理解,这个所谓的结婚纪念日必定对他产生了不小的打击。 但他是温望舒,不是吗? 理应不会因为这个,如此颓然。 除非,他心里还藏着别的事。 这件事,不过是个引子。 慕以瞳觉得,自己好像深处一片迷宫中间,明明很靠近真相,却又始终和真相隔着一道隐形的墙。 “你醉了。”扶住温望舒的手臂,她夺下他手里酒杯,“不许喝了。” 温望舒单手支着脑袋,侧目看着她,“你是谁?” 慕以瞳叹息一声,凑近他的脸,让他的眼底映出自己的影子,“你说我是谁?” “你是……”他仿佛真的在思考,“瞳瞳?” “嗯。” “瞳瞳。” “我在。” “这里,”拉扯着慕以瞳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温望舒苦笑,“有点疼。”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她也该多心疼。 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慕以瞳将唇贴在他唇上,诱哄:“望舒,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吗?” “……没有。” “你对我,忽近忽远,我都知道。”靠在他胸前,慕以瞳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我想知道,是什么折磨着你,可以吗?告诉我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没有。” 剑眉拧紧,温望舒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怀里扯远,“我去洗把脸。” “望舒!” 他摇摇晃晃的往浴室走,不多时,里面传出水流声。 慕以瞳站在原地,随手拿过刚才他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 “不,不要,妈,不要……” 凌晨3点多,慕以瞳被身边人惊声呓语吵醒。 猛地坐起身,她开了床头灯。 温望舒紧紧皱着眉,额上冷汗涔涔,双手在半空中乱抓,嘴里喊着:“不要,妈……”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见他这种情况了。 “望舒!望舒!”握住温望舒的手,慕以瞳叫他,“醒醒!望舒!” 倏然睁开眼睛。 他眼底,红血丝一片。 死死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慢慢缓过神。 温热的手指落在他额上,和他额上温度的冰凉相激。 温望舒下意识的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不受控制的大。 慕以瞳腕上剧痛,却忍着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轻柔婉转的女声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 温望舒松开她的手,转脸埋进她怀中,闷闷的“嗯”了一声。 慕以瞳抚着他的头发,一直等到他的身体不再僵硬着,才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说:“等我一下,我去拧条毛巾给你擦擦脸。” 起身去浴室很快回来,她手里多了一条温毛巾。 仔细的给他擦了脸和脖颈上的汗,她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滑进被子里抱住他。 “什么噩梦?要跟我说说吗?” “……” “你梦见你妈妈了,对吗?” 提到他母亲,他的身体马上又是一僵。 慕以瞳咬了下嘴唇,识趣的噤声。 她从已过世的舒晓蕾那里听说过一点,关于他母亲,舒晓晨的事情。 那是个可怜的女人。 被爱折磨,受伤很深。 甚至,为了留住丈夫而去整容。 那该需要多少勇气啊。 “后来的几年,她很少和我说话。” 忽然,温望舒沉沉沙哑,饱含苦涩的声音从怀中传出。 慕以瞳放轻呼吸,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 “她变得不再像她。”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慕以瞳知道,这是说舒晓晨整容的事情。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病了,病的很严重,没有医生可以治好她。” 真的是生病了! 听到温望舒这样说,慕以瞳纠结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她还以为,她还猜测,幸好,幸好。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可是她真的想说,幸好。 与冯暖心无关就好。 “最后的一个月,我发现她会伤害自己。”声音变得更加痛苦,良久,温望舒才挤出两个字:“自残。” “不要说了,望舒。” 这无异于,让他把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撕扯开,再去面对一次。 她不想知道,不想追问。 与冯暖心无关? 可笑。 怎么会无关? “对不起。” 慕以瞳抱住温望舒的头,下巴抵在他发顶,“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人的呼吸渐渐放轻,放缓,变绵长。 她轻轻动了一下,伸手关了床头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一双眼睛睁开,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沉静姣好的睡颜。 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 四九城。 机场。 一辆黑色的车子低调停稳,车门打开,银色高跟鞋率先落地,紧接着,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包裹在修身西裤下。 来人下了车,手里捏着一只手机,恭敬汇报:“是,总裁,我已经到机场了,是。” 这谄媚的语气,完全和她的形象成反比啊。 挂了手机,吴若小跑着进了机场。 路上堵车,她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在哪儿呢? 人在哪儿呢? 正四处寻找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你是吴若吗?” 吴若回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长相清秀,打扮,嗯,新潮的女孩子。 女孩子嘴里含着棒棒糖,见吴若打量自己不说话,不耐烦的露出手腕上的腕表,“你迟到了39分钟,你造嘛?” “啊,抱歉,抱歉。”回过神,吴若不好意思的问,“你就是文靖,文小姐吧?我们总裁的妹妹?” “嗯哼,叫我文靖就好,文小姐神马的,听着别扭。”文靖耸耸肩,把行李箱留给吴若,抬步就往机场外走去。 吴若朝她背影撇撇嘴,拉着行李箱跟上。 还说不让叫文小姐,脾气,态度什么的,倒都是大小姐的风格呀。 Boss的家人,不同凡响是必然。 出了机场,坐上车子,吴若对文靖说,“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住处,总裁说您不习惯住酒店,所以就临时安排了一处公寓。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嗯,只要不是酒店,住哪里都行。”文靖“咔嚓咔嚓”将棒棒糖咬碎,转头看着窗外,“四九城变化真大啊。” “是啊,您很久没回来了吗?” “很久了。” 开车到公寓,吴若拖着她的行李箱,把人一路送到公寓里头,沙发上。 服务绝对到位。 文靖里里外外转悠了一圈,很满意,“这里不错,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电话。”递上名片,吴若微笑说:“您休息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吴若就要走。 文靖把名片扔在茶几上,叫住她,“等下。” “文小姐有事吗?” “不是说了,别叫我文小姐,叫我文靖。” “好,您有事吗?” 已经懒得去纠正吴若一口一个“您”,文靖问道:“慕以瞳,她公司在哪儿?” “慕小姐?” 怎么上来就打听她呢? 吴若轻咳一声,“不知道您为什么问她?” 耸耸肩,文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她不是我哥的女人吗?” “呃……这个……” 其实,不是女人这么简单,她现在,是你哥的老婆。 但这话,除非吴若想死,不然是不可能跟文靖说的。 要说,也是她家boss自己去说了。 而听文靖这样问,就是还不了解内情的。 “你支支吾吾什么玩意?”文靖皱眉看着她,“这问题没那么难吧?” “这个吧,就是呢……” “啧!我又不是我哥的正宫娘娘什么的,你怕告诉我,我去找她麻烦。我是我哥妹妹,你怕我知道干嘛?” “话是这样说,但是……” “行了!”再听吴若磨叽下去,文靖觉得自己会疯。 就她这个脾气,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医生来着。 哪有动不动,点火就着的医生呢? 不过,一旦文靖面对病人,就会即刻变身了。 “你不乐意说就算了,我自己去查。慕以瞳在四九城那么有名,随便查查不就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赶紧走。” “……” 吴若现在确定了,她是boss妹妹,没错的! 这狗脾气,真特么气人啊! 受哥哥气不算完,如今连妹妹的气都要受着。 她还是辞职算了! …… 就跟自己一开始说的,慕以瞳在四九城太出名了。 远扬。 下了出租车,文靖直奔大楼里。 前台小姐礼貌的告知她,没有预约,无法见到她们慕总。 明着见不到,暗着还能见不到? 文靖耸耸肩,听话的离开。 没走远,就在外面守株待兔。 花坛前面,找了个长椅刚坐下,手机就响起。 “喂,哥。” “在哪儿呢?” 文靖吐出棒棒糖,笑嘻嘻的说:“远扬门口呢。” “文靖。” 听这两个字,再加上语气,就知道他哥生气呢。 她自作主张的跑回来,想来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的情况,再拖着,只会越来越坏。 她可就他一个哥。 “你急什么啊?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若天仙,把你迷成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文靖,马上离开那里,回来。” “唔,来不及了,我看见她了。”文靖说完,把手机挂断。 在这之前,她只见过慕以瞳的照片。 可是几乎一眼,她就认出那是慕以瞳。 没办法,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嘛。 那种会发光发亮的那种。 怪不得,她哥痴迷。 她要是个男人,也非要这样的女人不可。 但,那个小东西是怎么回事? 慕以瞳手里怎么还牵着一个小东西呢? “瞳瞳,我们晚上吃什么?” “肉肉想吃什么?” “我想想。” “好,想吧。” 挎包里,手机响起。 慕以瞳掏出来一看,是温望舒的号码。 “喂。” “下班了吗?” “刚下,肉肉!” 手机落地,慕以瞳疾步朝前奔去。 “喂!瞳瞳!瞳瞳!” 温望舒的声音从地上屏幕碎掉的手机里传出,焦急到大吼。 文靖抱住怀里肉团子,疼的呲牙咧嘴。 “肉肉!”慕以瞳抱起肉肉,上下查看,“没事吧?哪里伤到了?” 肉团子吓坏了,怔愣的伸手搂住他最亲爱妈咪的脖颈。 刚才他想去花坛那里看花,可是一辆电动车突然冲出来,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那是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走这里是因为送餐时间要到了,抄近路。 没想到一个孩子会突然冲出来,所以这才失去了控制。 “你没事吧?” 放开肉肉,慕以瞳扶起文靖,“谢谢你!真是谢谢你!” 要不是这个女孩子眼疾手快的抱住肉肉躲开车子,肉肉恐怕就要受伤了。 “没事。”文靖咬牙说了句,胳膊和腿都擦破了皮,疼死了。 “那个,你们没事吧?” 送外卖的男人快步过来,歉意的问道。 还没等慕以瞳开口,文靖就把人一顿臭骂。 男人听着不敢还嘴,因为都是他的错。 骂够了,口干舌燥,文靖吐出一口气,挥挥手,“行了,你走吧。” 能走? 男人一怔,本来已经做好了赔偿的打算。 “还不走?”文靖挑眉。 男人回过神,再次道歉,匆匆忙忙骑车走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慕以瞳看她捂着自己的胳膊,又看她的腿,提议道。 文靖耸耸肩,没心没肺的笑:“没事,不用去了。” “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方便告知你的名字吗?我想好好谢谢你。” “不用了,小事。”文靖弯身,摸着肉团子的脸,“以后可不许乱跑了,知道吗?” “嗯。”肉团子很认真的点头,“谢谢姐姐。” “哈哈,姐姐?我喜欢这个称呼,显得我很年轻啊。” 朝慕以瞳摆摆手,文靖转身往前走。 背对着他们,她的脸由晴转阴,闪过一丝莫测的阴霾。 正文 第182章 私自见了你的小情人 “等等,请等一下。” 牵着肉团子追上来,慕以瞳挡在文靖身前。 文靖一时不妨,一瞬怔然。 “有,事?” “至少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可以吗?” “呃,真的不用,只不过举手之劳。” “我想,我坚持。”慕以瞳微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和态度,让人,下意识的听从她的话。 耸耸肩,文靖只能妥协,“好吧。” “我的手机……”要记手机号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刚才情急之下随手扔掉了。 慕以瞳奔回大楼门口处,在地上捡起屏幕碎掉的手机。 这手机还挺结实,居然还能用。 而且上面显示,和温望舒还在通话中。 “望舒?” 一颗悬着的心在听到那边传来慕以瞳声音的时候,才彻底落下。 温望舒忍不住低咒:“妈的!” 听到温先生爆粗口,慕以瞳觉得新鲜又好笑,“喂!说什么呢!” “刚才怎么回事!” “那个,”握着手机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两人,慕以瞳快速说:“很复杂,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吧。”说完,她将手机挂断。 文靖正跟肉团子聊天,颇有点,相谈甚欢的赶脚。 “滑雪吗?我也喜欢,你还去过雪国啊,那里的滑雪场肯定超赞的吧?” “是啊,是啊,超赞的。”肉团子学着文靖说话,把她逗得哈哈笑。 捏了捏肉团子肉嘟嘟的脸蛋,文靖弯着眼睛,“你咋这么可爱呢?” 肉团子羞涩的眨巴眼睛,“我就是这么可爱呐。” “哈哈。” “聊什么?这么开心?”慕以瞳走过来,揉了揉肉团子的小脑袋。 肉团子兴奋的告诉她:“这个姐姐好有趣。” 慕以瞳低头和肉团子碰了碰鼻尖,把手机递给文靖,“屏幕碎了,不要介意。” 文靖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上,又听慕以瞳问,“真的不用去医院看一下吗?我看你应该擦伤了,还是去看看伤没伤到骨头。” 再拖下去,她哥就该到场了。 到时候更麻烦。 文靖把手机还给慕以瞳,挠了挠后脑勺,“真不用,我皮的很,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她的性子,有四九城人的爽朗大方,让慕以瞳很喜欢。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那电联。” “嗯。”再次摆摆手,文靖转身离开。 她刚走不久,温望舒到了。 车子停下,他推开车门下来,慌张之中,车门都没关。 “瞳瞳!肉肉!” “我爸爸来了!”肉团子指着阔步而来的温望舒,高兴的说道。 慕以瞳牵着肉团子朝他迎上去,肉团子先到他跟前,仰起脸叫了声“爸”,后面跟上的慕以瞳就被温望舒一把搂到怀中。 肉团子夹在中间,苦不堪言。 “望舒?望舒?你先放开我。” “爸爸,我要被夹死了!” 温望舒这才放开了手,弯身把肉团子抱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慕以瞳开口,肉团子就心急的先比划着手解释起来:“有一辆车‘嗖’的开过来,一个姐姐把我抱住,我才没被车子撞到。” “什么?!车?什么车?!” 看他震惊样子,慕以瞳失笑解释,“是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 “这里怎么会有送外卖的车?” 想东想西,温先生不会有什么阴谋论吧? “送餐时间要到了,抄近路的。不过真的幸亏有那个小姑娘,不然肉团子可就惨了。”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 “一个长得好漂亮的姐姐!”肉团子又抢着回答,“和我一样喜欢滑雪的姐姐!” 慕以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我留了她的电话号码,到时候再感谢她。” 温望舒点点头,后怕的亲了亲肉团子白净的额头,“肉肉,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伤到了?一丁点不舒服都要说出来。” “没有。”肉团子搂住他爸脖颈,蹭在他爸颈窝里,“哪里都不疼的。” “那就好。”轻轻拍拍肉团子小屁股,温望舒对慕以瞳说,“走吧,先去给你换个手机。” “嗯。” * “嘀嘀。” 密码声响。 文靖惊讶的转头,她哥下一秒出现。 穿着短裤半袖,小丫头抱着KFC全家桶窝在沙发上,吃的欢天喜地。 电视上放着某个综艺节目,隔着屏幕都听到主持人夸张的干笑声。 小丫头不单喜欢吃没营养的东西,也喜欢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哥!你怎么来啦!” 超大分贝的高呼声,文靖从沙发上跳起来,扑进她哥怀里,无尾熊一样挂着。 温望舒拍拍她后背,让她站好,低头查看她的腿。 膝盖上抹着紫色和黄色混合的药水,创可贴贴的歪扭七八。 握住她的手腕,他问:“还有哪儿伤到了?” 本来没想到这么巧,肉团子嘴里那个姐姐就是文靖。 可是眼下,看来就是这么巧了。 这个小丫头救了肉团子。 “还有这儿。”把胳膊举起来给她哥看,文靖不在意的说:“没事,就是擦破了,你也知道我皮厚嘛。” 温望舒拧眉,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全家桶,“晚上就吃这个?” “这个很好吃啊。” “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没吃够?” “哥,那你可是有所不知,外国人根本不吃这个。” “嗯,你总有话说。” 抓了抓头发,文靖眼睛滴溜溜一转,“我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温望舒挑眉,笑着说:“兴师问罪?你有什么罪?” “没经过你允许,私自见了你的小情人?” “文靖。”严肃叫着她的名字,他沉声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文靖哼了声,翘起二郎腿,“她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吧?” “文靖。” “要是她知道,她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待在你身边?” “文靖!” “是你儿子吗?”突然,文靖话锋一转,到了肉团子身上。 温望舒沉吟几秒,点头,“是。” “靠!那你和她?” “结婚了。” “……” “你喜欢的话,就在这里待几天。只是我估计没什么时间陪你,叫吴若陪你吧。”说着,温望舒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喜欢什么,看着自己买。玩够了就回M国去。” “你说完了?”文靖抱着手臂冷笑岑岑,饶有兴致的挑眉,那模样,和温望舒还有点像。 不愧是兄妹。 “文靖,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 “你要是真的可以,就不会来找我,不是吗?”文靖利索的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情的指出来。 “那孩子不小了,看着5、6岁的样子,慕以瞳什么意思?生下这个孩子,是早就打算牵绊住你?现在也终于得逞了,如愿的嫁进温家了。她和她妈一个样,打温家的主意是不是?” “不要这样说她!”温望舒出口相护,这要不是文靖,敢这样说慕以瞳,早就不能好好的坐在他面前了。 文靖怎么不了解她哥的脾气,这会儿是用尽全力忍耐着,不把自己撕碎呢。 可怜,可悲。 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狠狠的攥在手心里。 “我知道我说话你不爱听,反正我是不相信那个女人。你和她就这么纠缠着,没好下场!是不是从娶了她,你就开始做噩梦了,睡不着了?所以那个时候,你也没跟我说实话!” 治疗的时候,他不说实话,她怎么可能对症下药呢。 怪不得,她找了那么多方法都不行。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事,她还想着,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厉害。 原来都是因为慕以瞳。 “哥,勉强自己接受不能接受的,结果会怎么样?你以为你能扛多久?要不然,你就忘了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就和她断了!这是最快的方法,治标治本!” 如果这两者,这道选择题,真如文靖所说如此简单,只是二选一。 那他何必成今天这样? 放弃她,生不如死。 留着她,半生不死。 到底哪一种更痛苦? 哪一种更好? 看他神色,文靖冷淡一笑,“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她知道的是你营造的假象。她以为只是亲爸娶了后妈,却不知道,后妈逼死了亲妈……” “文靖!” 手袭上她的肩,肩胛巨疼。 文靖呼痛,皱紧了秀眉。 温望舒粗喘着气,松开她站起身,“回M国去,立刻!马上!” “我不走!”文靖咬牙,跟着起身,“我他妈不走!不治好你,我就不走!我他妈来都来了,你以为你让我走,我就走?” 她也是火爆的脾气,上来了气,一口一个妈。 温望舒扶额,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良久,他妥协的说了句:“随便你,但是你……” “我知道了。”文靖烦躁的哼了声,“我不会跟她乱说,行了吗?” 婚都结了,这就不是说分就能分的事。 她要从长计议。 “穿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文靖把全家桶里剩下的倒进垃圾桶里,踢了一脚垃圾桶,趿拉着拖鞋气呼呼的进屋去了。 这小妮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个狗脾气。 只要生气,谁的面子都不给。 温望舒叹口气,扬声说了句:“我走了。” 卧室里理所当然没有动静。 其实,文靖扒在门上听着动静呢。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她才打开门重新出来。 要不然言情小说和电影,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呢。 但凡顶着个报复啊,报仇的名义,不管是男的接近女的,还是女的接近男的,最后都逃不过不可抑制的爱上对方。 烂大街的狗血,屡见不鲜。 别说没有原型,生活中处处。 她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玩来玩去,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过也是,慕以瞳那种小妖精,十个男人九个爱,还有一个是深爱。 收了茶几上温望舒给的卡,文靖拿起沙发上手机,思考了一下,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 * 温家。 慕以瞳洗了澡出来,肉团子从乐高中抬起头,指着床头柜上手机说,“瞳瞳,你的手机响过。” “知道了。” 走过去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意外是今天救了肉团子的那个小姑娘发来的信息。 ‘据说,烤肉不错。’ 这么率真耿直,真是招人喜欢。 纤细的手指飞舞,她回复了一条。 ‘地址给我,明天晚上去接你。’ ‘不用,你定好地方,我直接过去。’ ‘好。’ 坐在床上,把肉团子搂过来亲了口,慕以瞳问他:“明天晚上请今天你见过的姐姐吃饭,去不去?” “去!”肉团子高呼,“耶!”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不知道。”肉团子歪着脑袋,“我觉得这个姐姐和小姨还有小叔的感觉一样。” 慕以瞳笑着捏他鼻尖,“感觉一样?好神秘的样子。” 肉团子笑哈哈,靠在他最亲爱妈咪的胸前,“瞳瞳,你也不是知道所有事情。” “嗯,肉肉厉害。” 温望舒说出去见个人,把他们送回温家就走了。 这会儿已经10点多,还没回来。 慕以瞳从肉团子房间出来,想反正回房间也是等,不如在楼下等。 开了电视,她无聊的换着台,后来就睡着了。 温望舒回来的时候,听见客厅传来电视声,还想着这么晚了,谁在看电视,进去之后就发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团儿。 慕以瞳裹着薄毯,枕着抱枕,睡得香甜。 温望舒走过来,她一点都没醒。 关了电视,他一手箍住她腿弯,一手箍住她后背,把她打横抱起。 上楼上到一半,怀里的人醒了。 “望舒?” “嗯。” “你回来了。” “嗯。” “我要喝水。”慕以瞳挣扎了一下,要下地。 温望舒低头吻了下她的鼻尖,柔声说:“别动,我抱你去。” 餐厅里,把她放在椅子上,他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端出来。 慕以瞳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半杯,问:“你去见谁了?” 凤眸微闪,他回答:“一个合作伙伴。” “温氏又有什么大合作?” 一提到生意,她眼睛就发光。 温望舒嗤笑,屈指轻弹她的额,“跟你没关系。” “切!说的我好像怎么着了似的。” “哦?难道你没想怎么着?” “想了。”诚实的点头,她歪头笑嘻嘻,“对了,我明天晚上约了人,就是今天救了肉肉的那个姑娘,你也一起去吧。” “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 温望舒夺下她的水杯,捏住她的下颌吻上去,含糊回:“公事。” “啧!那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不是有你吗?” “啧……唔……” 后面再说不出什么,她被他堵得嘴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 “陶老师?陶老师?” “啊?什么?”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这道题,你判错了,你看看。” “哦,好,我,我看看。”接过卷子,陶月薇羞涩笑了笑。 自从从农家乐回来,她还没和许平川见过面。 两人虽然每天有短信联系,可远不如之前。 当然,就算之前,也说不上多热络。 不过,总叫人在意着。 不知不觉,又发起呆,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才回过神。 “啊?” “陶老师,你怎么了啊?”同事女老师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我看你怪怪的,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女老师胸有成竹了,“果然是吧,我就说嘛,说说,因为什么?” “也没因为什么,就是这几天没见面,感觉……” “陶老师,问你个事。”女老师突然凑近过来,左右看看没人,小小的声音,“你和你男朋友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把陶月薇弄了个大红脸。 她支吾着,不好意思:“什么,什么哪一步?” “哎呀,大家都是同事,又都是成年人,你羞什么啊。接吻了吗?” “……没,没有。” “不会吧?”女老师惊愕的瞪大眼睛,“吻都没接?那你们都在干什么啊?柏拉图啊,不会是牵牵手,拥拥抱,这么纯情吧?” 还真是,这么纯情。 陶月薇咬唇,垂下头。 其实不是她不想,只不过,这种事情,总不可能由她主动吧。 “嗯,看来,我得好好给你上一课了,陶老师。”女老师郑重其事,“别说我没提醒你,什么矜持啊,婉约啊,现在已经不那么吃香了。男人不是一定喜欢小家碧玉类型的,你应该适当的,嗯,狂野一点。” “狂,狂野?我,我不行。” “嗯,以你的性格,确实有点难度,但至少主动一些吧。不要总是被动的等着你男朋友来,他也会累啊。” “是这样吗?” “听我的没错,你今天下班就去他家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去他家? 这,这不太好吧。 看陶月薇脸上写满了犹疑,女老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就你这样磨磨唧唧,陶老师,不是我吓唬你,早晚你男朋友得叫别的女人挖墙脚。你男朋友那条件,你就不担心?” 挖墙脚。 下意识的,脑海里就闪过秦思怡的脸。 她口口声声喊着不会放弃,对许平川又是死缠烂打的。 就算现在没什么,保不准以后。 想到这些,陶月薇咬牙,下定了决心。 是啊,要是她再不做点什么,许平川就真的要被人挖走了。 * 拎着水果,陶月薇打车到了许平川家的小区。 下了车,刚要往他家那栋楼走,远远就看见许妈妈和一个女孩子相携走来。 那个女孩子,赫然就是秦思怡! 再看许妈妈脸上的笑容,陶月薇死死捏住手里袋子。 人家都已经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还要再忍吗? 她才是许平川的正牌女友! 深吸一口气,陶月薇快步走上来,笑着喊道:“许阿姨!” 许妈妈脚步一顿,转头看去,面露惊喜:“月薇啊!” 无视秦思怡变黑的脸,陶月薇站定在许妈妈面前,“阿姨。” “月薇你怎么来了,这,这平川也没说啊。” “我没告诉平川。”陶月薇说完,看向秦思怡,“秦小姐怎么在这儿?” 她语气里的质问,还真让秦思怡生出一种心虚之感。 正文 第183章 我只是心疼你 “你们也认识?” 这下,许妈妈更加惊讶了。 陶月薇似笑非笑,轻声说道:“嗯,见过两次面。” “思怡今天过来看我,我就留她吃饭了。”许妈妈说完,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秦思怡挽着的臂弯里抽出,拉住陶月薇的手,“我跟思怡有点缘分,一会儿跟你说。” “好啊。”陶月薇笑着点头,从善如流的挽住许妈妈手臂。 一旁,秦思怡暗自咬牙。 许妈妈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两个人来说,她自然偏疼身为许平川女友的陶月薇。 所以说,别看许妈妈平常笑容和善,好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自己的心思,或许,人家早就看出来了。 双手悄悄在身侧握紧成拳,如果她还要点尊严,这时候就该转头走掉。 可惜,在喜欢上许平川的时候,尊严对她来说,那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咚咚。”敲了两下门,许爸爸推开门,依靠在门框上,“儿子,谈谈?” 许平川穿着居家服,正坐在电脑桌前打游戏,他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刻,多数都在忙工作,应酬。 他爸说要谈谈,他想也没想,直接下线,关掉游戏,不再理会自己的举动会引起队友怎样一番波澜。 “爸,坐吧。” “好。” 许爸爸走进来,坐在床上,笑看着他。 许平川微微蹙眉,好笑的问:“爸,你看什么呢?” “看我儿子多帅,多招人喜欢啊。” 这话,不应该是他妈才会说的? 他爸这是怎么了? 还在疑惑中,许爸爸接着说道:“那位秦小姐对你的心思,我和你妈上次就看出来了。” “哦。” “她这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装着和你妈妈忘年交似的,也……”说到这里,许爸爸无奈又好笑的叹息,“可你不是有了月薇,这事秦小姐应该知道啊。” “嗯。” “那她?”蹙了眉头,许爸爸想了想,说:“儿子,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和月薇,到底是不是真心交往啊?家里没别人,就咱们爷俩,你给爸透露个底,省的你妈整天惦记着。” 他和陶月薇。 说实话,他们没多少相同点,也没多少共同话题。 首先,工作环境差别太大,其次,人生观、价值观也不一样。 现在交往还能互相迁就,可是结了婚之后呢? 但转念再想,夫妻之间,不就是互补吗? 陶月薇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父母会喜欢的那种儿媳妇。 反正他注定是不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如就选个父母喜欢的,以后相敬如宾,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真心的,不然是玩玩吗?” “行,有你这话,我就好跟你妈交代了。” “爸,合着你今天是替我妈来探我口风的。” “你妈也是关心你,我也关心你啊,听听你的想法,我们两个心里也都能够放心了。月薇那孩子,虽然就见过两面,但我和你妈都觉得,挺适合你的,贤妻良母。” 他就知道,父母肯定是喜欢陶月薇。 “嗯,她挺好的。”许平川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再交往一阵子,我想可能就定下来了。” “哎呦!那可太好了!我们终于能抱大孙子了!”许爸爸笑的开怀,可是笑着笑着,又想起什么,“那秦小姐那边,你赶紧和人家讲清楚。也是个好姑娘,又帮过你妈妈,别让人家在你身上瞎耽误功夫了啊。” “知道了。” 他不是没说过,可是秦思怡就跟膏药一样,黏上了就撕不掉。 “进来吧。” 大门传来响动,紧接着许妈妈声音响起。 许爸爸小声说:“你妈和秦小姐回来了。” “来,月薇,思怡。” “月薇?” 许爸爸和许平川对视一眼,具都微怔。 怎么出去一趟,多了个人啊。 一开始不是只有秦思怡陪着出去买菜的吗? “月薇来了,快出来。”许爸爸说了句,先一步往客厅去了。 许平川放下书,跟着出来。 客厅里,陶月薇放下水果就看见许爸爸,紧接着是他身后的许平川。 见到许平川的时候,她轻轻咬了下嘴唇,眸色一闪而过委屈。 许平川知道,那多半是因为秦思怡的缘故。 “叔叔。” “月薇来了啊。”许爸爸微笑点头,招呼道:“坐,快坐下。” “对,对,坐,你们坐。”许妈妈说:“我去厨房做饭。” “阿姨,我帮您。”陶月薇立刻说道。 被抢先一步,秦思怡气恼的要死。 “阿姨,我也帮您。”她歪着头笑,主动帮许妈妈拎起袋子。 许妈妈愣了一下,略显尴尬的看向许平川。 许平川便走过去,握住陶月薇的手臂,“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在秦思怡面前,能够和许平川亲密,陶月薇是高兴欣喜的。 “嗯,阿姨,那我先?” “去吧,去吧,平川肯定有话跟你说。”许妈妈推她,“去吧。” “好。”羞涩一笑,陶月薇跟着许平川进屋去了。 房门关上,秦思怡还死死瞪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许爸爸朝许妈妈使了个眼色,许妈妈便说:“那,思怡?” “啊?哦,阿姨,我们去厨房吧。” “哎,好,那,走吧。” 房间里,许平川拉着陶月薇坐在床上,自己站在她面前,“你怎么来了?” 这话,令陶月薇心里的委屈更加铺天盖地,突然起身,她一把抱住许平川的腰,脸贴在他胸前。 许平川身体一僵,低头看着陶月薇的发顶。 “月薇?” “我不能来吗?因为秦思怡在这里,所以我不能来吗?” 叹息一声,许平川拉开她,低头凝着她的脸,“胡说什么?” 轻声低斥,可是在陶月薇听来,无端听出一丝宠溺的意味。 这让她十分兴奋。 抿了唇,她仰起头,“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从农家乐回来,就没见过。平川,是不是我上次做错了,所以你生气了?” 她指,没有参与他们游戏的那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 抚着陶月薇的头发,许平川说道:“没有,你不要多想。” “真的吗?” “嗯。” “平川,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以后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说完,陶月薇再次投入许平川怀里。 她很喜欢许平川,不想失去他。 厨房。 秦思怡哪里做过这些事? 就连挑菜这么简单的,都做得手忙脚乱。 许妈妈看了半天,看不过去,委婉的请她出去坐一下。 早在陶月薇跟着许平川进房间的那刻起,她的心就飞走了,许妈妈话落,她心不在焉的点头,就直直的出了厨房。 刚出去,正好遇上陶月薇挽着许平川的手臂,两人从房间出来。 看陶月薇春光满面的样子,秦思怡愤恨不已。 高傲的擦过秦思怡身边,陶月薇进了厨房。 “阿姨,我来帮你。” “好。” “阿姨,您买了鱼?准备怎么做?” “平川喜欢吃糖醋鱼。” “糖醋鱼?我也会。阿姨,能让我试着做吗?” “你会?太好了,那你做。” 里面的对话清晰的传进秦思怡的耳朵。 她连挑菜都不会,可是人家却连糖醋鱼都信手拈来。 还比个屁啊。 输惨了。 快步奔向沙发,秦思怡拿起自己的挎包,说了句“有事”,便落荒而逃。 许爸爸赶紧让许平川去追,说是好好送一送。 他爸的意思,是要他趁机说清楚。 许平川怎么会不懂。 “那我出去一下。” 穿着拖鞋,许平川在楼下追上秦思怡。 按住车门,他看着秦思怡低垂的脸,“我有话跟你说。” “别说了!”秦思怡蓦然抬头,低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翻来覆去不就是那些话,我早就听腻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就不能听进去呢?”许平川也很无可奈何。 “我,我就不!”梗着脖子哼了声,她冷笑:“不就是糖醋鱼吗?谁不会啊!我回去就学!你还喜欢吃什么菜,告诉我,我都去学会了!” 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女孩子? 许平川眉心微拢,俯身,凑近她的脸。 一瞬间,秦思怡心跳如雷。 “你,你做什么?” “秦思怡,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什,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他是真的被纠缠的无语,厌烦了,都开始走搞笑路线了。 秦思怡眨巴眼睛,咂摸出他话语里讽刺的意味,心脏巨疼。 吸吸鼻子,她忽然出手极快的揪住许平川的衣领,“我告诉你,来不及了!你改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话落,她仰起脸,吻住了他。 许平川如被雷劈! 唇上的软,温,糯,都在提醒他一件事。 他被,强吻了! “你疯了!” 推开秦思怡,许平川往后倒退两步,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疯了!” 秦思怡脸色绯红,转身打开车门,“我,我就是疯了!” 反驳一句,她坐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看着车子驶出他家小区,许平川才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唇。 那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和味道。 心,第一次乱如麻线。 …… 文靖背着双肩包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 “哥?你怎么来了?” 温望舒等她走近,开口:“我送你去。” “你知道我约了谁?也是,你肯定知道。但是,我还是自己打车去吧。” “文靖。” “你放心,我保证不多嘴,我就是去吃个饭。” 看他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文靖笑着说:“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在饭桌上监视我不就得了。” 四九城最有名,最大的烤肉城。 文靖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忽然想到什么,又弯身回去车里问司机,“大叔,您确定这里是四九城吃烤肉最贵的地方吗?” 司机大叔猛点头,眼神带着羡慕和向往,“据说人均9000多,一般人可吃不起。” “这样啊,好勒!谢谢您。” 关上车门,文靖拢了拢肩上双肩包带子,笑意盈盈的走进去。 慕以瞳带着肉肉已经先到了,女服务生引着文靖上到三楼,在一个叫酒池肉林的包间前停住,“小姐,就是这里。” 替文靖敲了下门,听到里面说“进来”,女服务生推开门,侧身请她进去。 这服务,真不错,怪不得贵呢。 “来了啊。” “姐姐!” 文靖刚进去,慕以瞳笑着招呼,同时她身前扑上来一个小肉球。 俯身抱住肉团子,文靖揉了揉他的头发,“嗨。” “嗨。”肉团子又开始学文靖说话。 “进来坐。”慕以瞳笑看着两人,请文靖坐下。 文靖放下包,脱了外套,在慕以瞳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肉团子就靠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和她说话。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姑娘呢? 慕以瞳也是奇怪了。 有意无意,文靖专挑贵的东西点。 当然,她也知道就这点钱,在慕以瞳那里根本不算什么,人家根本看不上。 “唔,暂时就先这些吧。”合上餐单,文靖单手托腮笑,“我这人吃的有点多。” “那多好,吃再多也不胖,是福气。”慕以瞳对服务生说,“上酒吧,我们尝尝。” “好的,请您稍等。” 服务生恭敬的退下,包间里只剩下三人。 肉团子兴致昂扬的邀请文靖去滑雪,两人已经开始定时间了。 慕以瞳温柔的听着,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 这姑娘看着不错,是个好姑娘。 她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差不多了,慕以瞳朝肉团子招手,“肉肉,过来坐,不要总缠着姐姐。” 肉团子很听话,最亲爱的妈咪发话,他立刻回到座位上坐好。 接下来,慕以瞳开始和文靖闲聊。 “原来是你医生?”慕以瞳有些惊讶,看外表真的看不出来,因为文靖的打扮,很不医生啊。 看出慕以瞳所想,文靖笑哈哈:“是不是不像?我看上去更像个问题少女。” 她这样爽朗,慕以瞳也打趣,“可不是嘛,你不说,我真的猜不到你是医生。你在哪儿上班的?” “不在四九城,在M国。我是回来走亲戚的。” “这样啊。” 说话间,服务生送上酒。 文靖和慕以瞳一起品,慕以瞳猜想,她一定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至少,身家不凡。 从她懂酒里面,就能看出一二。 后来,她们点的东西送上来。 慕以瞳发现,这姑娘和她儿子一样,真的都是吃货啊。 而且,更巧的是,他俩有些吃东西的小习惯,小动作,如出一辙。 这就有点太神奇了。 想来,肉团子喜欢她,不是平白无故。 吃完东西,结账出来,在门口,慕以瞳牵着肉团子,对文靖说:“我们这样,算是交了朋友吧。” “嗯。” “既然是朋友,就该交换名字,不是吗?我叫慕以瞳,你呢?” 文靖眼神微闪,轻声说:“叫我靖靖吧。” “安静的静?” “不,绥靖的靖。” “靖靖。” “嗯,好了,名字也交换了,我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啦,打车很方便的。”文靖摆摆手,很快拦下一辆出租车。 慕以瞳看她坐车离开,这才牵着肉团子走向一边,“妈妈喝酒了,我们等爸爸过来接我们。” “好的。” 没等几分钟,温望舒到了。 下车走过来,他抱起肉团子,搂住慕以瞳肩膀,“很高兴?” 慕以瞳笑着说,“嗯呐,很高兴啊,那个姑娘真有意思。对了,她是个医生呢,看外表真没看出来。我还知道了她的名字呢。” 名字? 一怔,温望舒问:“叫什么?” “靖靖。” 看来,文靖吐出不少实底,这丫头,到底想怎么样,打的什么鬼主意。 “走吧,回家了。” “好,回家喽。” * 从身后环抱住温望舒的肩膀,慕以瞳和他贴着脸。 “嗯?” “温氏要倒闭了?” “胡说什么。”把她拉扯到身前,固定在怀里抱住,他捏住她的下颌轻抬,啄吻着她的唇,“再胡说,收拾你。” “不是吗?”慕以瞳挑眉,指尖落在他眼睑处,“你知道自己的黑眼圈又变得很严重吗?睡不着吗?” “没有,睡得很好。” “你骗谁!”秀眉一簇,她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望舒,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不是睡不着,就是做噩梦呓语。 后来有两次他呓语,她都瞒着,没告诉他。 这样的他,让她害怕,担心。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没有,别胡思乱想。”薄唇一勾,他的大掌袭上她的群底,“我看你最近是睡的太好,所以有空想些有的没的,是不是?” 按住他的手腕,慕以瞳轻斥:“别流氓!温望舒,你少转移话题了,我跟你说正经的。” “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正经的?” “你正经个脑袋!” “啧!” 翻身将她压向大床,他沿着她的小腿往上抚,“再说一次,办了你!” 慕以瞳挣扎两下,双手推拒在他胸前,认真望着他的凤眸,“望舒,你知道自己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吗?” “什么?” “你开始失眠,有时候焦虑,发呆时间变多,做噩梦,还吃药。” “那个药,我不是解释过了。”坐起身,温望舒沉声说。 慕以瞳伸手搂住他精瘦的腰肢,埋头在他背上,“可是以前你不会,温氏哪里给你这么大压力了?如果不是温氏,那是什么?是,是我吗?我的压力?” “我说过,别乱想。” “就是因为你不说清楚,我才会乱想啊。” 静默良久,慕以瞳失笑,握住他的手腕,“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吗?望舒,我们结婚了,你记得吗?” 结婚。 闭了闭眼,温望舒突然站起身,他的手腕也从她的掌心抽离。 “我没什么话可说。” “温望舒!”慕以瞳被他这样淡漠甚至冷漠的态度惹怒,扯过枕头砸向他,“温望舒!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慕以瞳!”回身看向她,他的眸底聚了冰霜。 四目相对,她率先败下阵来,眼前一片水雾,垂眸时候,什么东西“滴答”落下。 灼伤了他的心。 “我只是心疼你。”她轻声说。 正文 第184章 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 她说,我只是心疼你。 “瞳……” 伸出去的手被她挡开。 越过他身边,她疾步进了浴室。 门,“砰!”一声合上。 背靠着门板,慕以瞳捂住嘴,藏起那些可能泄露的呜咽声。 哭什么哭。 她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太夸张了。 果然是矫情。 冷静片刻,慕以瞳站在洗手池前,开了水龙头,掬起冷水扑脸。 再抬起头时,镜子里蓦然映出温望舒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靠!你进来都没声音吗!”蹙眉,她质问道。 温望舒拿过一边的毛巾,握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身面对自己。 “干嘛!” 他不说话,仔细的用毛巾给她擦脸。 慕以瞳躲了两下,躲不开,索性随他。 只是,他擦得太认真。 “你再擦一会儿,我脸就让你擦破了。” 一怔,温望舒停下手,把毛巾放在一边,然后伸手搂住她。 投入他的怀中,鼻尖撞上他的胸膛,微痛。 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撞了鼻子,鼻酸的原因,所以,才会连刚刚逼回去的眼泪又有复流的架势。 吸吸鼻子,她一拳捶在他后背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两颗糖衣炮弹就行了,这事咱们没完。” 听了这话,温望舒忍不住轻笑出声。 放开她,他低头凝着她的脸,“那你还想怎么样?” 慕以瞳撇嘴,双手捧住他的脸,“望舒,你真的有事,有事,有事。” 她连说三遍有事,温望舒屈指轻弹她的额头,“我觉得你是盼着我有事,还是说,你在对我催眠?催眠我有事?” “啧!你少嬉皮笑脸的。”慕以瞳低斥,“转移话题你也别想了,统统没戏。” “瞳瞳。”他无奈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就跟无理取闹似的。 心,有点发冷,发凉。 慕以瞳自嘲一笑,松开手,双手背后支在洗手池上,仰起脸看着他,“好,温望舒,你要是现在不说,就永远别说。以后管你怎么样,随你怎么样,我保证一丁点不管。” “别说气话。”他倾身向前,双臂圈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上,“给我点时间。” 终究,在他的柔情里软化沉溺。 慕以瞳一边鄙视这样的自己,一边控制不住这样的自己。 嘟起唇,她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踮起脚蹭了蹭他的颈窝,“多久?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向来耐心不是很好。现在更差。” “嗯。” “所以,多久?你要多久才能老老实实跟我说你的心事。” “再等等。” “温望舒,我也是个有底线的。我讨厌敷衍。”推开他,她迈步出了浴室。 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浴室方向,慕以瞳卷着被子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床头灯暗掉,身后床凹陷下去。 他躺了上来。 犹豫一下,靠近她。 他靠近,她就往床沿那边挪动。 这是拒绝亲近的意思。 温望舒轻叹,仰躺着望着天花板。 “瞳瞳。” “……” “睡吧。” * 这回好了,除了温望舒,慕以瞳也得了一对熊猫眼。 夫唱妇随,挺好的。 吃早饭的时候,温嘉志瞥见,又想着那个话题可能禁忌,便埋头吃饭没提起。 安安静静氛围,一家人都好像若有所思般。 吃完早饭,照例是温望舒开车送肉团子去上学,然后再送慕以瞳上班。 可是出了门,慕以瞳却弯身抱住肉团子肉呼呼的腰身,柔声说:“肉肉,爸爸送你。妈妈开车先去上班,今天有事情忙。” “好的。”肉团子点头,亲了亲他最亲爱的妈咪,乖巧的爬上车后座。 慕以瞳给他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就走向自己车子。 “你?”温望舒拧眉,在她上车前拦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挑眉,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怎么了?我去上班啊。” “瞳瞳,不要闹脾气。” “嗯,在你眼里,我只是在闹脾气吗?”慕以瞳嘲讽笑道,“如果夫妻做不到以诚相待,那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后悔了吗?”温望舒怒极反笑,“嗯?” “你少扯远!”推开他,慕以瞳打开车门,“快点送肉肉,别迟到了。” 坐进车里,还是加了一句:“开车小心。” 温望舒转身就走,上车,率先启动车子驶离。 慕以瞳狠狠拍了下方向盘,瞪着他车子远去的方向。 论气人,她还是稍逊温先生。 远扬。 “上午10点有个会,下午去加工厂,晚上的应酬要不要推?”许平川收起平板,抬头看向慕以瞳。 她单手支着下巴,正在发呆。 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她听进去多少。 微微拧眉,许平川上前一步,轻敲桌面,“慕总。” “啊?什么?”眨巴眼睛,慕以瞳回过神,迷茫的看着他,“怎么了?” 无奈,他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知道了,应酬推了吧,你陪我去喝个酒。” “喝酒?” “嗯呐,就当加班,不行吗?我的小川川。还是,你忙着和人约会,陶月薇还是秦思怡?” “对不起,我今天不想加班。”本来都打算去了,可是听了她的调笑,许平川立刻改了主意。 慕以瞳耸耸肩,“随便你,你不去我就找不到别人了吗!小看谁啊。” 不回家要出去喝酒,只有一种可能。 和温望舒闹别扭了。 有时候,她最会伪装,可有时候呢,什么事情又都写在脸上。 要是被温望舒知道他陪着去喝酒,估计又不知道要怎么大发雷霆。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夫妻纠葛,他还是少参与。 慕以瞳本来是激将法,最后认准许平川会妥协,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失策了。 “那,你就找别人吧。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直到许平川关门出去,慕以瞳还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被拒绝了? 咬牙按响内线,对着那边咬牙:“许平川,你给我进来!” 那边,许平川男声徐徐:“工作都已经汇报完了,请慕总准备稍后的会议吧。” 说完,挂线。 好! 真好啊! 反天了! 她在家里被温望舒气,出来还要受秘书的气。 全世界的人都要给她气受就对了! “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慕以瞳气势汹汹的开门出来。 走到许平川办公桌前,刚要发难,只听“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高跟鞋“哒哒哒”,急声往这边。 “嗨。” 笑意晏晏的女孩脸庞,打过招呼,女孩直奔许平川身边,把手里拎着的便当盒放在他桌上,“我做了糖醋鱼给你吃!” “喂!”敲了两下桌面,慕以瞳抱肩冷笑,“秦小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说,你怎么上来的?” 秦思怡睨了她一眼,继续对许平川花痴的笑,“这个是保温的,你就算现在不吃也没关系,中午吃一样。” 人家无视自己,慕以瞳也懒得继续做电灯泡。 嗤笑一声,她俯身对许平川眨眼,“小川川,你就作吧,早晚有你老马失前蹄的时候。” “你说什么呢你!” “哟,护着啦,好好好,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只是秦小姐,你这样随便就上来,不太好吧。” 就这个? 要她上来的理由是不是? 那她就给她理由。 昂起下巴,秦思怡高傲的说:“我要跟你谈合作。” “合作?”慕以瞳低笑,“你家是石油公司,和我有什么合作好谈?” “你就说谈不谈吧。” “谈。”红唇一勾,明艳灿笑,送上门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侧身,她柔声道:“秦小姐,请吧。” 秦思怡轻蔑的看了慕以瞳一眼,转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许平川道:“我先进去啦。” “你想干什么?”许平川握住她手腕,低声道,“别胡闹。” “我没有,你放心吧。”秦思怡轻轻挣脱开,昂首挺胸的往办公室走去。 慕以瞳随后跟上,关门时候,对许平川抛了个媚眼。 这可不怪她喽。 到底是石油大王,出手阔绰,女儿张口,立刻砸了一大笔钱给她玩票。 秦思怡是上流娇宠,千金豪门,怎么说,也对时尚神马的有自己的一套。 玩个潮牌,不算过分。 “我就一个要求。” “要小川川全权负责这次合作,对吧?”慕以瞳笑眯眯说道,一点即通。 秦思怡脸颊微红,别扭的“嗯”了一声,“你答不答应!” “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也要看小川川的意思。” “得了吧,慕以瞳,你是他上司,你发话,还用他点头?你还要什么要求,直说好了!” “哈哈,我就喜欢秦小姐这个机灵的样子,和你这样的人说话,不费劲儿,真好。” “哼!” “秦小姐这个一掷千金,让我佩服呢。”说着,慕以瞳双手撑在桌上,俯身看着秦思怡,“只是,秦小姐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才不怕。” “好吧。” 下午要去加工厂,许平川被她派去跟进秦思怡潮牌合作的事,所以只有她一个人。 想到临行前,她家秘书那个幽怨的眼神,她还真的有一丢丢的心虚呢。 “慕总,这边请。” 工厂的负责人带着慕以瞳转了转,一群人把她簇拥中间,乌泱泱的乱。 后来慕以瞳就不让他们都跟着,就一个负责人,一个工厂主任。 “从寰宇那里来的加工技术,咱们一直用的很好。”主任说道。 慕以瞳点头,又问了几个技术上的问题和改进的办法,就算是结束了。 开车从加工厂回来,路上接到了温望舒的电话。 第一个,她没接,任由手机响着。 第二个,她直接给按了拒接。 第三个,第四个,等到第五个时候,车子停在路边,慕以瞳捏着手机,慢条斯理的接起。 猜想那边,温先生铁定炸毛了,却没成想,是和善轻柔的男声。 “在哪儿呢?” 撇撇嘴,慕以瞳就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问这个干嘛!你管我呢!” “在哪儿呢?”他还是那句话,就连语气都没变。 这样下去,还真的就成了她在无理取闹了。 恨极了温望舒这样卑鄙的手段,慕以瞳咬牙,“刚从加工厂回来。” “晚上出去吃饭?” “不去。” “就我们两个人。” “不去。” “我到远扬等你。”温望舒说完,自顾自的把手机挂断。 慕以瞳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嘴里嘟嚷:“什么啊,你说吃饭就吃饭。” 可是,那嘴角,分明勾着上扬的弧光。 不过这个饭,到底两个人还是没有单独吃成。 接完温望舒的电话,没过多长时间,慕以瞳又接到慕晏晏的电话,让她过去帮她选礼服。 “你自己看着办。” “哎呀!我不要!你快点过来!” “不想去,要不下次吧,你下次结婚我帮你选。” “慕以瞳!你找死啊!你敢诅咒我!我这辈子就结一次婚!” “那可不一定哦。”话这么说着,慕以瞳却已经往慕晏晏试礼服的婚纱店开了。 慕二小姐眼光高,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 被她挑来挑去的,可都是名师的大牌新品。 慕以瞳本来歪在沙发上翻杂志,任由她折腾。 但她折腾的越来越欢实,把人家婚纱店的工作人员弄得焦头烂额。 “行了你,没完没了了。”站起身,慕以瞳走上前,在新一排的婚纱里挑了一件一字肩的。 慕晏晏的脖颈和肩膀比例不错,这样的一字肩穿着应该好看。 “这个,去试。” 哼唧着,慕晏晏扯了扯婚纱的裙摆,“好看吗?” “要我说,你不如光着得了,好不好?” “你!慕以瞳你嘴坏死了!” “嗯,还有更坏的,你不想听,就麻溜去试,烦死了!” 跟着慕晏晏的接待员急忙抱了慕以瞳选的婚纱,陪慕晏晏去试。 走到一半,慕晏晏回头说:“反正你等着也无聊,一起试试呗。” “我不试。” “试试吧,试试怕什么。” 帘子拉上,慕晏晏去换婚纱了。 不说还好,一说,慕以瞳还真的有点心动。 再看那些婚纱时,情不自禁的就开始想象,自己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婚纱店里工作的人都是心思通透的,看她一发呆,人家立马就把架子往前推过来。 女接待员微笑说:“慕小姐,您也看看?这里有几件真的很适合您。” 慕以瞳舔了舔唇,站起身,随手扒拉了两下。 慕晏晏正在换装,还在时刻关注外面情况,“怎么样?怎么样?她选了吗?” 女接待员笑着告诉她:“慕小姐在看呢。” “嘿嘿。” 慕晏晏听了,赶紧让人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发短信。 ‘姐夫,你来了吗?我姐准备要试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 ‘快了。’ 她就是要让温望舒看见她姐美丽的样子,要让温望舒知道,他欠她姐一个婚礼。 完美的,盛大的,独一无二的婚礼。 “慕二小姐,好了。” “哦。”站起身,慕晏晏手机响起。 拿起来一看,她嘟嘟嘴巴,“你来了没啊!” “来了,来了,我在外面。”唐铎烊回答,又问:“你换好了吗?” “好了,你等一下。” 帘子拉开,唐铎烊惊喜不已,“好美!” 慕晏晏羞涩一笑,摆弄着裙摆,“这件行吗?” “好看!”走上前,唐铎烊拉住她的手。 她站在台子上,他站在台子下,她要比他略高一些。 他需要仰视,看他美丽的小妻子。 握着她的手到唇边轻吻,他深情款款,“真的很美!晏晏,你是最美的新娘!一定是!” “哎呀!你肉麻不肉麻啊!”慕晏晏脸色绯红,捶他的肩膀,“这么多人,你快别说了。” “我就要说,就说,你是最美的!晏晏!你是最美的!” “恶心不!” 蓦然,身后传来慕以瞳嫌弃的声音。 唐铎烊回头,笑着打招呼:“以瞳,你也在啊。” “不然呢?被你老婆硬拉来的。” 这么说着,她脸上到底有一丝不自在,因为身边,还跟着抱着婚纱的女接待员。 显然,她要试那件婚纱。 “你要试这件吗?”慕晏晏眼睛一亮,“给我看看。” 女接待员将婚纱展开,那是一件裹胸设计的,下面层层叠叠,皎白圣洁。 “这件也好看,你试完我也要试!” “想得美。”慕以瞳瞪她一眼,到帘子后面试婚纱去了。 慕晏晏和唐铎烊坐在沙发上说话,刚说没多久,温望舒到了。 “姐夫!”慕晏晏高兴的叫了声,“你来了!” 唐铎烊起身,也总算知道他家小妻子打的什么主意。 偷偷捏她的手指,他贴近她的耳,“早有预谋,是不是?” “闭嘴啦。”慕晏晏给了他一个手拐,对温望舒说:“姐夫,等一下,我姐刚进去。” 温望舒轻轻颔首,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帘子里,女接待员和工作人员不住嘴的夸赞,“慕小姐,您身材真好啊,这件婚纱就好像为您量身定做的似的。” “可不是,该露出来的地方都露出来了。” 她的头发经过简单的搭理,工作人员帮她挽起来,这样正好就能把脖颈全部展露出来。 瓷白的肌肤,优美的脖颈,锁骨也漂亮。 这是她第一次,穿婚纱。 原来,穿和不穿,感觉真的不一样。 没有穿过吧,她觉得就那么回事,对婚礼这种事,也没有十分的憧憬。 可是当你真的穿上婚纱的那一刻,那些场景,就会一一浮现在你的脑海里,不需要加工过滤,都是最美好的一幕一幕。 深吸一口气,慕以瞳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洁白。 新娘。 也是第一次,在她的身上有了归属感。 女接待员先出来,笑着说:“慕小姐已经换好了。” “换好了啊,那快点把帘子拉开,我们看看。”慕晏晏激动的说完,转头去看温望舒。 只见他挺直身体,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帘幕。 她,就在那后面。 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请稍等。”女接待员说完,“哗”一声,帘子缓缓拉开。 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 正文 第185章 穿不由你,脱却由我 此生所学到的,此时所能想到的,此刻所能够说得出口的,全部的语言,词汇,都无法形容他所见到的那个画面。 她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温望舒第一次感到,失语。 “哇!哇!哇!”提裙起身,慕晏晏惊奇的走向慕以瞳,“太美了吧?姐,你穿这件婚纱简直了!是不是啊?铎烊。” 唐铎烊微笑,点头赞道:“是。” “姐夫,你觉得呢?” 他的反应,那才是最重要的啊。 慕晏晏看向温望舒,问道。 见到的,却是一个傻呆呆的人。 “呃。”舔了舔唇瓣,她小声对慕以瞳说:“姐,温望舒傻掉了。” 慕以瞳脸色透着红晕,有些无措的低头整理着裙摆。 其实,已经很好了,根本不需要整理。 深吸一口气,温望舒起身朝她走来。 一步一步,走来。 我能从100个人的脚步声中,独独听到你的脚步声。因为,那99个人的脚是踏在地上,而你,是踏在我心上。 他搂住她。 旁人含笑,礼貌退开。 “干什么啊,放手。”她这样说,眼睛明明晶亮。 修长的手指贴合在她腰侧,他凝着她的眸,“很美。” 轰—— 脸上热度轰然。 比她听到的任何甜言蜜语加起来还要令她心折。 “美,吗?” “美。” 他笑,忽然伸手将她从台子上抱下来。 “啊。”她惊呼一声。 裙摆随即旋开如花。 “哇——”慕晏晏星星眼,羡慕得不得了,死死揪住唐铎烊的衣袖,“你看看,你看看人家!” “晏晏。”唐铎烊失笑。 “我不管,一会儿我也要那样。”指着慕以瞳和温望舒,慕晏晏发话,“一会儿我也要站上去,你像我姐夫那样抱我下来。”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就要!” “好好好。” 贴近慕以瞳的耳,温望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这婚纱,脱起来,麻不麻烦?” 啧啧,温先生这厮,又开始不正经了。 咬牙,她拧住他的耳朵,“你管它麻不麻烦。” “怎么能不管,脱是我来脱啊。” “臭流氓!放我下来!” “不放!” “这么多人呢,温望舒你别发疯我告诉你!” “嗯,那你先告诉我,还生气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慕以瞳叹息一声,改而双手托住他的脸,认认真真的说:“望舒,我不是生气,我是关心你。” “……嗯。” 旁若无人的亲密,真是没眼看。 慕晏晏皱着秀气的眉毛,不耐烦的嚷嚷:“差不多得了呗。” 温望舒将慕以瞳放下,对一旁的女接待员说,“这件婚纱,包起来。” “什么?”慕以瞳听了一怔,握住他的手臂,“包起来?你真的要啊?” “为什么不?” “要,要它做什么。”她咕哝。 “要它自然有要它的用处。” 就知道他不想好事。 懒得理他,反正是他付钱,想要就要呗。 不过,话先说明白。 “我告诉你,我不会穿着它让你,让你那个的。” 绝对不能成全某人的恶趣味。 温望舒倒是没说什么,可是眼神分明表达了什么:穿不由你,脱却由我。 慕以瞳气的想拍晕他! “姐!你看我这件!” “来了。”应了声,慕以瞳瞪了温望舒一眼,提裙走向慕晏晏。 “转一圈我看看。” 慕晏晏依言转了一圈。 摸摸下巴,慕以瞳点头:“行,就这件吧。” “啊?太草率了吧?” “草率什么,你都试了多少件了,我就看着这件最好。” 其实呢,慕晏晏也最喜欢这件。 只不过选婚纱是大事,她总觉得不能慌忙决定,要郑重其事。 看出她所想,慕以瞳哼了声,“郑重不代表磨叽。” “谁磨叽了!” “除了你还有谁?” “你!” “哎哎!好了。”眼看着姐俩又要吵起来,唐铎烊搂住慕晏晏,充当和事老,“晏晏,我也觉得这件好看。” “你才看我穿了这么一件好吗!”慕晏晏转头瞥了他一眼,一点面子不给。 慕以瞳冷笑,“不然你把你刚才试过的再给他试一遍,不过我可没工夫跟你耗着,吃饭去了。” “喂!你坏死了!”慕晏晏恼怒,也老实了。 姐妹两个回去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慕晏晏那件婚纱还要再改一下腰身,就留下来。 慕以瞳那件,温望舒直接给放进车里。 挽住慕以瞳的手臂,慕晏晏说:“累死了,你请我吃饭。” “慕二小姐这话说反了吧,该你请吃饭才对。” “哦?”拉长音调,慕晏晏凑近慕以瞳的耳,“可是,我帮了你的忙啊,你没看温望舒瞧你的眼神,活生生要把你吞下去架势。” “咳,胡说什么。” “哼!我就不信,他这回还能装不知道。婚礼,婚礼啊姐姐!” “闭嘴吧。”慕以瞳不自然的低斥一句,对温望舒说,“请他们吃饭吧。” 慕晏晏笑嘻嘻,跑过去找唐铎烊。 四人分别开车去了餐厅。 慕晏晏要吃海鲜,温望舒就选了四九城最贵最好的一家海鲜城。 温望舒脱去外套,慕以瞳顺手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哟哟,能不能不要秀恩爱。”慕晏晏撇嘴,唐铎烊就笑着把外套递给她,“麻烦老婆了。” 慕晏晏当即闹个红脸,扯过他外套,“乱叫什么!” “哪里乱叫了,你就是我老婆啊。” 慕以瞳嘲弄道:“我看秀恩爱的不是我们,是你们两个吧,没羞没臊的。” “怎么着!你嫉妒啊!” “我嫉妒你?开玩笑呢吧。” 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要是不吵上几句,就不舒服。 后来,服务生上来点餐,慕以瞳和慕晏晏跟着去选龙虾。 温望舒和唐铎烊留在包间里说话。 “你说他们两个会说什么啊?” 慕以瞳侧目看了慕晏晏一眼,好笑的说:“这么担心?你担心什么?怕温望舒吃了唐铎烊?” “我怕他欺负铎烊。”慕晏晏撇嘴,“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瞧你这个酸样儿。”捏住小姑娘鼻尖,慕以瞳拍拍她手臂,“这么担心,就快点选完快点回去保护你老公去。” 而包间里情况呢,也不怪慕晏晏担心,确实很值得担心。 唐铎烊觉得,温望舒就是个大冰山,一句话不说的时候,足够把人冻得半死。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吧,还有点过节。 之前不懂事的时候,他对慕以瞳做过,做过混账事,被温望舒好一顿收拾。 这会儿两人鬼使神差的又成了亲戚关系,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唐铎烊斜眼偷窥温望舒,还是没忍住,倏然站起身。 温望舒视线幽幽投射过来,他赔着笑:“那个,我去个洗手间。” 这是,尿遁啊。 温望舒没说话,淡漠的又垂下眸子。 妈妈咪呀! 太恐怖了! 一分钟,不,一秒钟都待不下去,唐铎烊脚底抹油,溜出包间。 他往食材区去寻慕以瞳和慕晏晏,慕晏晏一看见他,惊奇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唐铎烊支支吾吾,嘿嘿笑着挽住她的手臂,“怎么样?选好了吗?这个就是你们选的龙虾吗?个头挺大啊。” 慕晏晏眯起眼睛,转头看向慕以瞳。 慕以瞳耸耸肩,明艳艳笑着问唐铎烊,“难道温望舒欺负你了?” “啊?”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承认这个,梗着脖子,否认:“没有!” “哦,没有哦。” * “笑什么?” 从浴室出来,就发现这女人坐在床上傻笑,那样子,却又有些,诱人。 慕以瞳笑着挪开一块地方,拍了拍,“过来。” 床,那么大,他坐哪里不是坐。 但有人偏偏,让出一块,原意是亲密,想两个人靠的近。 温望舒也觉得自己今晚着实奇怪,怎么对平常不会在意的小事这样透彻剖析。 疯了吧。 走过去,在她让出来的地方坐下来。 慕以瞳便环住他的肩膀,和他贴了贴脸,然后又是想到什么,挪着屁股,蹭到他身前,盘腿坐。 盯着他,看啊看。 他指尖微蜷,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头,“看什么?” 她歪着头,有感而发:“谁家小伙子,长得如此俊俏呢。” 他耳朵便染上红,故意拧眉,“咳,疯了?” “哎呀,我是在想,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怕你。” “谁?” “晏晏,唐铎烊,还有小川川,还有……” “还有?”挑眉,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细细手腕,把她攫进怀抱,下巴抵在她发顶,“你呢?你不怕我?” “不怕。”她仰起脸,吻了吻他的下巴,“我怕你做什么?” 他笑了笑,往她唇上印了一下,“做点事?” 这个暗示,有够煽情,催意。 慕以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天真无邪,“做什么事啊?” 温望舒放开她,转身去拿了婚纱过来,“穿上。” “穿它干什么,不穿。” “不穿?” “不……啊……” 他猛地扑上来,把她压在身下,卷了她的耳垂在嘴里咂摸,“你不穿,我帮你穿,帮你穿上,再帮你脱。” 慕以瞳挣扎两下,愤恨,索性豁出去吼:“反正都要脱,还那么麻烦穿上干什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说到底,就是你变态!” “嗯?再说一次。” “你变态!” “再说一次。” “你……唔!” 他,含住她的唇,直至她的唇红肿。 期间,她受到蛊惑,情不自禁的去回应他。 等反应过来,睡裙早就被剥了扔到床下,他正专心致志,饶有兴味的研究怎么往她身上套婚纱。 “我,我自己来。”抱过婚纱,慕以瞳红着脸一头扎进浴室,足足20分钟才出来。 和下午见到的绝对不一样。 她披着头发,未施粉黛,微微垂眸,更添了女儿家的娇态。 温望舒看的当即火热,喉间滚动,声音暗哑性感,“瞳瞳,过来。” 慕以瞳抬眸,撞上他眼里绿幽幽的光,暗自吃惊。 “你还真打算,真打算……” “你先过来。” 迈步,慕以瞳走过去,几乎刚到床边,就被他拉住手腕往前一扯。 跌入他怀里,他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 身躯紧密的贴合,她可以清楚的听见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有没有这么激动啊。 抿了唇,她动了动,立刻被他警告,“别动。” 手沿着她的背抚动,她的肌肤,滑不留手。 如白瓷一般,细腻。 “你这个婚纱,有几层。”手落在她裙摆上,温望舒沙哑问道。 慕以瞳舔了下唇,轻声说:“我没数过。” 凤眸炯亮,他立刻放开她,把她抱到床上,“那我来数数。” 那一晚的后来,月儿都害羞的躲了起来,不好意思窥探床上的柔情四溢。 洁白的婚纱躺在地上,旁边丢着裹着小雨衣的卫生纸巾。 温望舒把软绵绵的人捞起来,妥帖安放在臂弯里,心肝宝贝的哄。 浅浅吻着她白净的额头,他和她十指交错,温声问道:“还好吗?” “不好。” “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不好,吗?”他邪邪的笑,低眸看她,“真的不好吗?” 看懂他狼一样的眼神,慕以瞳欲哭无泪。 咬牙,“好。” “哪里好?” “都好。” “这么好的话,不如再好一次?” “温望舒,你敢。” “逗你的。” * 第二天上班,慕晏晏来了没见许平川,于是问:“平川哥呢?” 慕以瞳签好字,合上文件说:“有个潮牌合作,他去谈合作了。” “潮牌合作?什么潮牌?” “秦思怡弄的。” “等等!”听到秦思怡三个字,慕晏晏抬手打断慕以瞳的话,“秦思怡?如果我上次在农家乐里没判断失误,她明显就是看上平川哥了啊。” “嗯哼。” “你让平川哥去负责她的潮牌……我去!你把平川哥卖了?!” 说话也不走脑子。 慕以瞳剜了慕晏晏一眼,轻叩桌面,“别给我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吗?难道不是?” “是你个头!” “那……” “你很闲?” 这语气,危险啊。 慕晏晏嘟嘴,不敢再造次,“我是专程过来关心你哒。” “关心我?”慕以瞳挑眉,“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我问你。”双手撑在桌上,慕晏晏眼睛睁的滴溜溜圆,兴致高昂的问:“昨天晚上,你和温望舒,有木有……” “打住!这是你该问的吗!” “思想不纯洁了吧!”慕晏晏抚掌大笑,“我是想问,昨天晚上温望舒有没有跟你提起婚礼的事!你想什么呢!” 微怔,慕以瞳淡声说,“没有。” “什么?没有?他没提?真没提?” “没有。” “不应该啊。”眉心一皱,慕晏晏趴在办公桌上,“我看他昨天明明很激动,他看你穿婚纱时候眼睛都直了啊。” 慕以瞳伸手戳戳小姑娘的眉心,“行了,操心你自己的婚礼就得了,我的事,你别操心。再说,我的事,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操心了?” “慕以瞳,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 “嗯嗯,我不当,总之,这事你别管了。” “不应该啊,不应该不提婚礼啊。”慕晏晏还在咕哝。 慕以瞳翻开另一份文件,貌似在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 四九城滑雪场。 肉团子跟着教练在一旁热身。 慕以瞳打着哈欠,看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文靖递给她一杯奶茶,笑着问:“怎么?昨晚纵浴过度了?” “噗!”刚入嘴的奶茶一口吐了出来,慕以瞳尴尬又震惊的看着文靖。 文靖耸耸肩,“抱歉,我习惯口无遮拦。而且,”挤挤眼睛,她说:“我不知道你脸皮这么薄,都是当妈妈的人了啊。” 这个和脸皮神马的,没多大关系吧。 她只是没想到居然被比自己小的小姑娘给调戏了。 纯属惊愕。 “相信我,比厚脸皮,我没怎么输过。”搭上文靖的肩膀,慕以瞳吓唬她,“所以,千万不要招惹我。” “我好怕。”文靖装作瑟瑟发抖状,逗得慕以瞳哈哈笑。 要不说,这小姑娘,真是可爱呢。 “瞳瞳!姐姐!你们笑什么呢?”肉团子做好了热身,跑过来。 慕以瞳弯身亲亲他,把手里的奶茶给他喂了一口,“秘密。” “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哦。” 肉团子小大人一样撇嘴,拉住文靖的手,“姐姐,我热身做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哒,等我也热热身。” “给我吧。”慕以瞳接过文靖手里奶茶,“你去吧。” 文靖牵着肉团子,两个人跟着教练往雪场去了。 慕以瞳看了一会儿,文靖和肉团子玩的很好,她也就放心的去休息区等温望舒过来。 这人也真是的,早说要来,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到。 一杯奶茶喝完,温望舒才姗姗来迟。 “肉肉呢?” “那边和靖靖玩呢。”指着雪场里,慕以瞳说,“你怎么这么慢。” 温望舒在她身边坐下来,沉声说:“有点事耽搁了。” “好吧,等会儿他们回来,再给你介绍。” 雪场那边,肉团子滑行一段距离,转身对文靖嘚瑟,“姐姐,你看我厉害不?” 那个样子,怎么和她哥就那么像呢。 文靖笑了笑,对他比起大拇指,“厉害!” 得到夸赞,肉团子更加卖力气。 两个人玩的特别好,玩累了,文靖抱住肉团子,就这么在雪地里滚成一个团。 “好了,咱们去休息一下,喝点东西。” “好哒。”肉团子喜欢学文靖说话,已经学的有模有样。 文靖爱死他这个机灵鬼的劲儿,狠狠亲了他两口,牵着他往休息区走。 远远的,肉团子眼尖的就看见他爸。 松开文靖的手,他跑着冲过去。 “爸爸!” 温望舒听到儿子声音,立刻站起身。 转头就看见一个团子,薄唇一勾,他弯身稳稳接住扑进来的小家伙,一把抱起。 肉团子搂住他爸脖颈,嘴里叽里咕噜的汇报自己刚才的战绩。 慕以瞳温柔看着父子两人,给文靖介绍,“他是肉肉爸爸。” “哦。”文靖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望舒。 正文 第186章 你俩这戏,演得好! 温望舒的眼神,高深莫测。 文靖笑嘻嘻的,看不出想要干什么。 如果这时,她叫他一声哥,或许,事情反而简单多了。 那么就看,她要不要将事情变得复杂。 “好渴啊。” “渴了?”慕以瞳闻言,招手叫来服务生,“你的那杯奶茶凉了,再点一杯吧。” “好。”文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饮料单,坐在座位上专心致志的看。 好像,她和温望舒并不认识一般。 “看什么?” 察觉到,温望舒看文靖的眼神有一些奇怪,慕以瞳凑近他,低声问道。 回过神,他将肉团子放在地上,沉声道:“没什么。” “没什么就别盯着人家姑娘那样看,当心吓着人家。”倒不是担心温望舒有什么,相反,慕以瞳是担心文靖觉得不舒服。 挽住他的手臂,她拉着他坐下来。 文靖点了杯热咖啡,转头自然而然的和慕以瞳聊天。 同温望舒,不仅零交流,就连眼神都没有再对上过。 这是准备,把陌生人这场戏,演到完美落幕了。 只是,她这样想,老天呢,偏偏不成全。 中途去了个洗手间,居然在洗手间里面遇上了熟人。 “文靖?” “张小花?” “哎呀,你怎么还叫人家外号啊!” “哈哈,和谁来的?” “男朋友。你呢?你不是在国外吗?”被叫做张小花的女生挽住文靖的手臂,两个人往外走。 “有点事回来了。”文靖说完,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微怔,她对女生说:“那个,我这会儿还有事,要不然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好啊,那你先忙。” “嗯,再见哈。” 看着女生走了,文靖才慢悠悠的上前。 “你怎么在这儿?” 温望舒剑眉一凛,“你想做什么?” 文靖摊摊手,还是那样一脸的没心没肺笑意,“我没想做什么啊。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不是都演的不认识吗?” “文靖。”温望舒语气颇为无奈,扶额,他叹息一声,“别闹了,回去吧,以后不要和她见面。” “这个啊,”顿了下,文靖眨巴眼睛,“恐怕做不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呢?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就是想帮你!” “你这样,不是帮我。” 文靖也烦躁,耙了耙头发,她看着温望舒阴沉的脸,冷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 没有同一时间,两人是一先一后回去的。 温望舒先回来,文靖稍后。 “肉肉说还没玩够。”等文靖回来,慕以瞳无奈说道。 “那就再玩一会儿。”温望舒发话,肉团子立刻欢呼着抱住他,“爸爸最好了!” 宠溺的刮了刮肉团子的鼻尖,他温声说:“爸爸换了衣服陪你玩。” “还有姐姐!”肉团子看向文靖,“姐姐一起!” 文靖和温望舒对视一下,笑着说:“今天就不玩了,我想起来,我还有个约会。” “是吗?”慕以瞳一听,便说:“那我们也走吧,正好送你。” “啊?送我?不用了,不用了。”急忙摆手,文靖拿起包,“这里打车很方便,肉肉还想再玩一会儿嘛,你们陪他吧。” “你一个人行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行的。真没事,你们……” “文靖!”肩膀被拍了一下,文靖因为被叫名字而脸色一白。 女生继续笑着说:“刚才还说改天再约,我都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啊。你在国内不会还用M国的号码吧,你在国内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我那个……” “怎么了?”女生见文靖脸色不好,十分疑惑,“文靖,你没事吧?” “我,我……”慌张的去看温望舒,文靖暗道,坏了! 慕以瞳垂眸良久,红唇勾起嘲弄的笑意。 靖靖,文靖,走亲戚,M国。 真是精彩啊。 肉团子跟随教练离开,剩下三人占据桌子三个位置,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慕以瞳屈指轻轻叩击桌面,言笑晏晏,“这么看,咱们得重新认识一下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靖靖,这是你哥吧?” 文靖舔了舔干涩的唇,手指在膝盖上握紧成拳,“那个,那个吧……” “不如,你说?”转而看向温望舒,慕以瞳单手托腮,“闹哪样啊?你俩这戏,演得好!我都要给你们鼓掌了。” “瞳瞳。”沉沉的两个字,温望舒伸手握住慕以瞳手腕,“够了。” “够了?够什么够?我总得知道知道吧。”甩开温望舒的手,慕以瞳又去看文靖,“文靖啊,要不还是你受累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么处心积虑跟我演素不相识,什么意思?我哪里开罪你了,你耍我有意思?” “真要我说……” “文靖!”突然,温望舒厉声打断文靖。 文靖咬牙,忌惮着闭上了嘴。 “你吼她干什么!”一拍桌子,慕以瞳站起身,“不能说是吧?你还真多秘密!温望舒,你真好!” “回去说,不要在这里。”温望舒跟着起身,一把搂住慕以瞳肩膀,低声说:“回去再说,行吗?” 慕以瞳嘲讽一笑,挣脱开他,拿了挎包就走。 温望舒下意识的追了两步,又想起肉团子还在,只能停下来。 “哥?我……”文靖张张嘴,觉得自己没脸说了。 她把事情搞砸了。 一切都脱离了轨道,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看小丫头脸色全白,温望舒也是不忍心。 不管怎么说,文靖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并且归根结底,她是为了自己。 “没事。”捏捏小丫头肩膀,温望舒低声说:“你先回去吧。” “哥?” “回去吧。” “哦。”点点头,文靖背起自己的包,一步三回头。 肉团子被紧急召回,不见他最亲爱的妈咪,被他爸抱起来往外走的时候,不停的问:“瞳瞳呢?瞳瞳去哪儿了?爸爸,我妈咪呢?”最后一句,飙出F国语。 “你妈妈有事先走了,我们回家。” “哦。”失落的趴在他爸肩膀上,肉团子又问:“那姐姐呢?姐姐怎么也不见了?” 停下脚步,温望舒拍拍肉团子后背,“肉肉,以后不能叫姐姐,要叫小姑。” “啊?”肉团子萌呆呆,感觉自己的智商又不够用了。 “姐姐怎么变成小姑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肉肉记得,下次要叫小姑,明白吗?” “哦,明白了。” 给她打电话,理所当然的,没人接。 温望舒把肉团子送回温家,确定她没回去,想着,到小公寓找人。 不会回慕家,那么她最有可能在小公寓。 用钥匙打开门,一眼就看见玄关扔着她的鞋子。 那瞬间,温望舒狠狠松了一口气。 卧室门半开,他推了一把,走进去。 慕以瞳趴在床上,也没回头,扯了枕头就丢过来。 枕头没打着他,落在他脚边。 弯身,温望舒捡起枕头,走到床边站定。 慕以瞳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半响,坐起身,“温先生解释吧。” “你听的进去吗?” 他该死的冷静。 她最讨厌他这样的冷静。 “解不解释是你的事,听不听得进去是我的事。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现在就给你呢,你只管编,但是记得编好一点,别是个蹩脚的理由就好。” “文靖,文靖就是个小孩子。” 他一开口,慕以瞳就忍不住笑出声,当然,绝对是冷笑加讥笑,“接下来,温先生是不是打算说,这不过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瞳瞳。” 戳戳自己的脑袋,慕以瞳一字一顿,“温先生,这里面并没有装水。单纯是恶作剧,你会配合她?用你那张虚伪的假面配合她?不是我说,温先生,你不屑吧?” 笑了下,温望舒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放开。” “不放。” “温望舒我警告你,放开!” “不放。” “别给我耍臭流氓那一出!我告诉你,没用!”使劲儿挣脱开他,慕以瞳跪坐起身,“文靖是医生,你得绝症了?” 一怔,温望舒惊愕无比的看着她。 他不知道的是,慕以瞳没开玩笑。 她当真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故意用的轻松语气。 可表面是轻松,背后却是手脚冰凉。 摇头,他说:“别胡说,文靖是心理医生。” 不是绝症就好。 慕以瞳下床,进浴室洗了把脸。 再出来时,她靠在门框上,“真挺累的,温望舒,我真挺累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你身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秘密?我有时候真的怀念以前的你,虽然混蛋,至少纯粹。” “我现在不纯粹了?” “你自己说呢?”挑眉,慕以瞳轻声说:“一会儿多了个堂妹,一会儿睡不着要吃安眠药,一会儿堂妹接近我,一会儿你又跟她演互不相识。” “瞳瞳……”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我觉得,我接近真相。” “真相?哪里来的真相。” “不,有的,有真相。你在隐瞒什么,冯……她也在隐瞒什么,可能你爸爸也知道吧,还有,文靖。你们都在隐瞒什么,编一张网,我被你们网住了。” “那你相信我吗?”温望舒问她,凝着她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说实话,以前我信。现在,我不信。” “呵!”自嘲一笑,温望舒站起身走向她,“是吗?” 她仰起脸,怔然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望舒。” 喃喃着,她抬起手,落在他脸上,“告诉我吧,究竟怎么了?你有什么苦衷?为什么失眠?文靖为什么回来?她接近我,是不是想做什么?或许,她想告诉我什么?” 他有时候怪她太聪明。 如果她笨一点,那该多好呢。 如果他不喜欢她,不爱她,那又该多好呢。 “我说没有,你也不信了,是吗?” 她垂眸,点点头。 伸手,拥她入怀,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你知道吗?瞳瞳,有的时候,知道真相不如被真相欺骗。” “我不喜欢被欺骗。” “没人喜欢,但被欺骗,就能保护所有人,你愿意吗?” “……不愿意。” “嗯。” 他想,她也不愿意。 要是她愿意,她就不是慕以瞳了。 “晏晏要婚礼了。” “嗯。” “我这阵子会很忙,非常非常忙。”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推开他,她说,“我等你到婚礼结束吧。到时候你想告诉我,就告诉我。不告诉我的话,我就用自己的方法知道。” …… 方沐推开休息室的门,匆匆进来。 “怎么样?” 站在薛木子身后,她看了眼妆容,“有点浓了,稍微淡一点吧。” 化妆师摊摊手,“木子黑眼圈有点重,不弄一点,遮不住。” 她话落,薛木子脸色瞬间绯红。 怪就怪,黑眼圈的缘由太过难以启齿。 要不是整夜被他缠着,她也不会,也不会就睡三个小时。 再加上,没想到本该下午才进行的拍摄挪到了上午,不然还能有一个上午补眠。 “好吧,那一定要遮好,千万别看出来。” “放心吧,我的手艺,你知道的。” “嗯。”点头,方沐拉过椅子坐在薛木子身边,“有个好事跟你说。” “什么?” 一笑,方沐一脸喜色,“今晚上,投资人约你吃饭。” 投资人? 吃饭? “我不去。”想也没想,薛木子黑脸拒绝,“方沐,你知道的,我不陪他们吃饭。” “哎呀,我知道,可是你也得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那我也不去。” 就知道她难搞。 方沐握住她的手,“你知道这次的投资人是谁吗?” “我没兴趣。”抽回手,薛木子垂下头,“总之,我不去。” “雷岩。” 当方沐说出那个名字时,薛木子呆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很熟悉。 “你忘了?雷岩,你见过的,雷氏的总裁。” “是他?”吃惊的瞪大眼睛,薛木子眨巴眼睛,不敢置信,“怎么是他呢?” 方沐一看她反应,知道有戏,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呢。上次他说是你粉丝,我还以为就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这次,他就投资了你的这部电影,而且是最大的投资人呢。你说说,你能不去吗?” “我……” 如果是平常的那些投资人,薛木子铁定不去。 雷岩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因为他是不同的。 之前见过一面,谈话间,薛木子发现,他很懂她。 有一点点,知音的感觉。 再说他的言谈举止,绅士有礼,不像那些人,就想着占女孩子便宜。 “怎么样?答应不?我还等着跟人家回话呢。” “那……” “行了,答应吧。我陪你一起去呢,你怕什么。” “哦。” 化好妆,薛木子拿出手机给雷旭琛发了条短信。 ‘今晚有点事情。’ 那边很快回复:‘知道了。’ 一丢丢心虚吧,薛木子咬咬唇,又发了一条:‘对不起,不能跟你吃饭。’ 雷旭琛笑看着字后面跟着的哭泣小人儿表情,修长的手指按了几下:‘傻羊驼,正好我今晚也有应酬。’ * 吃饭的地方是格林豪泰,拍摄结束,方沐陪薛木子回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坐车过去。 方沐建议薛木子穿的稍微正式一点,礼服夸张,至少也该穿条裙子之类的。 但薛木子坚持,最简单的打扮,仔裤,衬衫,白鞋。 幸好,衬衫和仔裤都是设计款,不然就太失礼了。 车子停在格林豪泰门口,下车前,方沐嘱咐:“除了雷岩呢,据说还有两位投资人,你一会儿千万不要差别对待太明显。” “知道了。” “酒什么的,肯定会有人劝你,到时候我帮你挡掉,你脸上别表露出来。” “知道了。” 嘱咐担忧的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一,薛木子单纯,心事都写在脸上。 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被雷旭琛宠坏了。 这也是方沐深深担忧的。 带着薛木子这么久,感情是肯定有的,这个圈子的分分合合,她见得多了。 只希望,最后薛木子不要被伤的太深就好。 “那行,咱们就进去了。” “走吧。” 下了车,两人刚进去,就有服务生迎上来,引着她们楼上包间。 她们最先到,这是方沐故意的,提前半小时过来。 毕竟对方是投资人。 坐下说了会儿话,另外两位投资人就到了。 “雷总有点事耽搁了,说是马上就来。” “好,好。”方沐笑着点头,给薛木子使了个眼色。 薛木子勉为其难的露出一丝笑意,不多,但也比面无表情好多了。 “薛小姐看着挺害羞啊。”其中一位投资热笑着揶揄。 方沐跳出来解释:“木子年纪小,再说又刚入行,缺乏锻炼。” “嗯,这也没什么,以后没事多见见,自然就明白了。” “是呢,您说的是。” 话题转向这次合作的电影,说起电影,薛木子话还能稍微多上几句。 大概过了20多分钟,包间门被推开,有人阔步走进来。 “雷总来了啊!” 两位投资人起身,薛木子和方沐也站起来。 薛木子的视线一下子就和雷岩对上,后者对她微笑一下,让她心中一暖,礼貌的,回以微笑。 “坐。” 雷岩在薛木子身边坐下,距离很近,她闻见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熟悉似的,好像在哪里闻见过。 “薛小姐。”雷岩轻声打招呼。 薛木子赶紧回话:“雷总您好。” 雷岩保持着微笑,“不用紧张。” “人到齐了,咱们就入座吧?”雷岩说道。 “好啊,走吧,入座吧。” 几人移位,服务生送上餐单,雷岩说着话,把餐单递给薛木子。 在场都是人精,这举动说明了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至此,也就没人敢打薛木子的注意了。 因为,她是雷岩看上的人。 薛木子拿着餐单,无措的去看方沐。 方沐笑了笑,小声说:“点吧。” 她点点头,点了几个菜。 点完了,把餐单还给雷岩。 雷岩直接合上,吩咐服务生,“就这样吧。” 正文 第187章 心爱的珍宝被觊觎 “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蓦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 薛木子回头,浅浅一笑:“雷总。” 雷岩递给她一杯饮料,与她并肩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夜色无边,明月轻悬。 手里捧着饮料杯,薛木子微微垂眸,眸底萦了一层清辉,“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雷岩说完,转头看着她,“你在这个圈子,就一定要习惯。因为,这是你的生存规则。” 薛木子知道,雷岩说得对,可是下意识的,她就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雷旭琛就不会这样对她说。 他把她保护的很好。 她就像是他养在温室的花朵。 而雷岩,把外面的风雨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觉得我说的不对?”看出薛木子的表情变化,雷岩轻声问道。 薛木子暗道自己失态,急忙摇头:“没,我没,就是,嗯,我知道雷总说得对,就是……” “就是一时无法接受?” “唔,嗯。” “你太单纯了。”雷岩失笑,抿了口手里的酒,“也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现在的。” “这个圈子,真的那么可怕?” 方沐不会全部告诉她,她所知甚少。 雷岩偏头向着正在和另外两位投资人热聊的方沐,“你的这位经纪人,很能干。想必,这个圈子的很多肮脏一面,她也都帮你过滤掉了。” “方沐,方沐她确实挺好的。” “嗯,所以,你还跟一张白纸一样。” 白纸? 薛木子搞不太懂雷岩这是夸奖还是讽刺,但依照他给她以前的感觉,应该不至于是讽刺。 咬了咬下唇,她低声说:“做白纸不好,没有趣味。” 趣味。 当一个女人想要自己变得有趣味的时候,最有可能就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必定在她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雷岩发现,自己居然很嫉妒那个人。 不,不是很,是非常。 “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想到,被他一语道破。 薛木子到底涉世未深,就连隐藏情绪都做不到。 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 眼神闪躲,她逃避的喝饮料,“我,我……” “无妨,不想说可以不用说。”雷岩微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直留短发吗?” “啊?哦。” “或许可以试试长发,你长发应该也好看。” “哦,哦。” “雷总。” “来了。”应了声,雷岩对薛木子说,“我过去了。” “好。”薛木子点头,礼貌的对他颔首。 雷岩勾了勾唇角,朝那边叫自己的人走过去。 方沐也起身,过来找薛木子。 “和雷总聊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 仔细想了想,薛木子认真的回答:“没什么。” 她不是会撒谎的那种,再说有什么心事,也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方沐呼出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雷岩对她,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但只怕,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 “那个,木子。” “什么?” “唉,没什么。” “方沐,你有话就说啊。”挽住方沐的手臂,薛木子嘟唇:“干嘛说话说一半呢?” 她这样天真样子,可怎么好啊。 方沐着实无奈,弹了弹薛木子的额头,她笑着说:“刚才说一会儿要转场,你去吗?” 一听还要继续跟着这些人,薛木子苦恼的蹙了眉头,“可以不要吗?” 今天能过来吃这顿饭,已经够为难她了。 方沐也不好再让她做不喜欢的事,毕竟让雷旭琛知道的话,她也不好交代。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嗯。”点点头,薛木子突然想起来刚才雷岩说的话,“方沐,那你要跟着去吗?” “对啊。” 你的经纪人帮你过滤掉了这个圈子的肮脏一面。 “我也去。”突然,薛木子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啊?”方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也去?” “嗯。” “不是,你,你不是不喜欢吗?” “……” 摇头失笑,方沐摸摸她的脸,“我的大小姐,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用勉强。” “雷总说得对,我既然在这个圈子,就要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 “呃……” “而且,我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挡着。” 方沐也只是个女孩子,比她大不了几岁。 好事还是坏事,方沐不知道。 不过人总要长大,就像,她并不相信雷旭琛会庇护薛木子一辈子。 那么当有一天失去了庇护,这些事,迟早要面对。 与其到时候如履薄冰,不如现在一点点学着接受。 “好。” * 9点,10点,11点。 他家小羊驼还没回来。 不仅没回来,还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这可不像她。 终于,12点。 雷旭琛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 一会儿又从茶几上捞起手机,准备给他家小羊驼拨过去。 刚找出号码,只听大门传来响动。 快步奔向玄关,正好和扑进来的薛木子撞个满怀。 “嘿嘿嘿。”她仰起脸,对雷旭琛笑。 雷旭琛冷着脸将她抱住,看向门口站着的方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方沐知道这事不好。 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今天和三位投资人一起吃饭,吃了饭又去唱歌。我不知道木子的酒量这么不好,两杯就……” 她从来不带薛木子去那种场合,自然也就不知道她不能喝酒。 “和投资人吃饭?” 雷旭琛这句话一出,方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是木子同意的。” “行了,你回去吧。” “是。” 把薛木子打横抱起,雷旭琛抱着她进屋,将她放在床上。 一沾床,薛木子就开始撕扯衣服,在床上打滚。 雷旭琛单膝跪在床上,把她拉过来,帮她脱掉衬衫和裤子。 “唔,渴,我渴了。” “等一下。”拍拍她的小脸蛋,他起身快步出去给她倒水。 等他回来,就发现她呆坐在床上,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喝水。” 扶住她的肩膀,雷旭琛把杯子递到她嘴边。 薛木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戳戳太阳穴,“晕乎乎,晕乎乎。” 唇角微扬,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认得出我的是谁吗?” 薛木子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眼睛瞪大,“认得!” “嗯,我是谁?” “雷旭琛!” “嗯,还不算太傻。”他亲了亲她的唇,上面还带着微弱的酒味,“玩的开心吗?” “开心呀。” “嗯,躺一会儿吧。” “不呀。” “不躺着干什么?” “嘿嘿嘿。”她笑嘻嘻,小手抓上他的衣襟,把自己往他怀里蹭。 蹭了两下,雷旭琛就被她蹭出邪火。 “好了,木子,不许闹了。” “不呀,不呀。”喝醉的薛木子粘人又大胆,嘴巴凑到他脖颈处,竟然伸出舌头,小狗一样舔他的喉结。 是个男人,就忍不了了! 将她压在身下,他一口吃掉她的嘴巴,把她吃的“唔唔”叫,双手双脚胡乱挣扎。 * 在床上醒来,薛木子用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彻底清醒。 抓过床头柜上手机,上面有方沐发来的信息:‘拍摄挪到下午了,不用着急,多休息一会儿。’ 松了一口气,她耙了耙头发,披上睡袍,打开卧室门出来。 厨房传来声音,她循着声音走过来,看见雷旭琛正在做早饭。 “早安!”扑上去抱住他精瘦的腰肢,薛木子从他腋下探出脑袋。 雷旭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早安。” “对不起。” 认错态度这样良好,倒让雷旭琛没办法训斥她什么了。 “去洗脸刷牙,马上就能吃了。” “你生气了吗?” “没有。” “真的吗?” “嗯,去吧。” 得到再三的保证,薛木子亲了口他的后背,高兴的跑回卧室洗漱。 早饭是小米粥,鸡蛋,小咸菜还有馒头片。 很中式,适合酒后第二天的清晨。 薛木子吃了一颗鸡蛋,喝了一碗半的粥,还有半片馒头片,撑得摊在椅子上。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雷旭琛问:“昨天晚上的饭局,方沐让你去的?” “是我自己!”薛木子急声说道,生怕他找方沐的麻烦。 她这样护着方沐,雷旭琛笑了笑,“你急什么?我也没说要对方沐怎么样。” “方沐很好的。” “我知道。” 要是方沐不好,他也不会放心把她交给她。 “我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早晚要习惯这个圈子里的事情。”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薛木子的语气透露的不是一丁点的难过。 眉宇一拢,雷旭琛声音沉了几分,“谁和你说的这话?方沐?” “啊?不,不是方沐,不是她。” “那是谁?” 这话,肯定不是她自己能够想到的。 必定是有人告诉了她。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知道对方是谁。 “是,是我们这次电影的一个投资人。” “投资人?” “嗯,就,就是一个投资人。”薛木子支支吾吾,偷偷抬眸看他,“你,你生气了对不对?我,我保证以后不去了!” 叹息着,他换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我没生气。” 雷家。 “咚咚。” “进来。” 推开门,雷旭琛走进来,“大哥。” “来了。”雷岩站起身,笑着问道,“最近忙吗?” “还好。” “叫你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下个月,咱爸生日。” 每年生日,雷旭琛都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没什么好商量的。 这回大哥专程把自己叫回来,说是商量,倒让雷旭琛有些疑惑。 “商量什么?” 雷岩走过来,站定在雷旭琛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想着,这次爸的生日,把你正式介绍给大家。” “什么?”一怔,雷旭琛万万没想到这样,“大哥?” “这事情,我还没跟爸商量,想,应该先和你商量。旭琛,你的意思呢?” 做了私生子这么多年,没几个人知道他和雷家的关系。 突然,要公之于众,雷旭琛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感觉或者想法。 见他发呆,雷岩轻叹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怨恨爸,怨恨雷家。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没什么用。但,爸老了。我就说这么一句。以后雷家,是我做主,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大哥,这事情,我想再想想。” “行,不是小事,你就再想想吧。”雷岩点头,问他:“喝点什么?” 他房间自带一个小吧台,藏酒不少。 “都行。” “好。”雷岩走向吧台。 雷旭琛握了握拳,无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又是无意识的,视线落在桌上。 那上面散落着一些资料文件之类,刚才雷岩就是在看那些。 只是…… 视线定格,他伸手将文件拿起来。 雷岩端着两杯酒走过来,看见雷旭琛在看的东西,一笑:“哦,是我最近投资的一部电影。对了,这个女主角是你公司的艺人吧。” 转头,雷旭琛和雷岩眼神对上。 光芒,还在。 那是一个男人在谈让自己动心的女人时候,才有的神态和语气。 投资人。 是他? 怎么会是他? 而他对薛木子又…… “旭琛,你怎么了?”发现雷旭琛不对劲儿,雷岩问。 “没。”摇头,他接过雷岩手里的酒杯,指尖收紧。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珍宝被人觊觎,偏偏那人又是他最敬爱的大哥。 …… “呼呼呼。” “紧张?” “不,不紧张。” “不紧张你手心都出汗了。” “姐。” “什么?” “你也紧张?” “我才不紧张。” “可是你把我鞋子摆反了。”慕晏晏吸吸鼻子,白嫩的脚丫踢了踢面前放着的高跟鞋。 “靠!”慕以瞳懊恼的低咒,赶紧把鞋子位置换过来。 慕晏晏穿上鞋子,化妆师给她补妆。 慕以瞳走向窗子,推开窗,狠狠呼吸了几口气。 今天,是慕晏晏的婚礼。 她家二小姐,她家小姑娘,出嫁的日子。 “怎么样?”盛宛萍走进来,轻声问道。 “萍姨。”慕以瞳迎上去,挽住她的手臂。 盛宛萍拍拍她的手背,挤出一抹笑。 慕以瞳发现她的眼睛红着,显然是哭过了,也是,唯一的女儿要嫁人了,不伤心才怪。 “我爸呢?” “书房呢,你去看看他,我去看晏晏。” “嗯。” 书房。 推门进去,慕以瞳轻声叫道:“爸。” 慕毅背对着慕以瞳,抹了两下眼睛转过身,“哎,瞳瞳。晏晏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都准备好了。” “好,好,准备好了就好。” 扶着慕毅坐下来,慕以瞳枕在他肩上。 慕毅拉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这小丫头,感觉还没长大呢,这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是啊,小丫头要嫁人了。” 说着,慕以瞳就觉得鼻酸。 她今天的泪腺,好像特别的发达。 “难过?” “有点。呵呵,明明是高兴的事情,我怎么还……”不断深呼吸,才能让眼泪不掉下来。 慕毅懂她,父女两个都不说话,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慕毅说:“好了,陪我去看看晏晏,看看咱家的小丫头。” “嗯。” 温望舒也在,他们进去的时候,肉团子正趴在慕晏晏的婚纱上,叽叽喳喳的说话。 因为有这个活宝开心果,气氛也变得稍微轻松起来。 从慕以瞳进来开始,温望舒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几天要筹备慕晏晏的婚礼,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温家了。 他知道她去幼儿园看过肉团子,可是和他,却有意的避开见面。 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他知道。 趁着慕毅他们和慕晏晏说话,温望舒走向慕以瞳。 看了他一眼,慕以瞳别开视线。 他搂住她的腰,凑近她的耳,“怎么瘦了?” “有吗?”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站远了一点,“还好吧,这几天忙坏了。” “瞳瞳。”他蹙眉,握住她的手臂,“和我谈谈。” “温望舒!”慕以瞳压低声音,冷意沉沉:“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我不想谈。” “不谈也行,你跟我来。”强硬的攥紧她,他拉着她出了房间。 慕以瞳只能顺从,不想引起慕毅他们注意。 他倒是熟悉了慕家。 直接就把她带到了她的房间。 一手推门,一手推她。 把她抵在门板上,倾身吻住。 “唔!” 嘴巴被堵得满满当当,慕以瞳怒急,手握拳捶他的肩膀、胸膛、后背、手臂。 凡是能够捶到的地方,一处不放过。 但温望舒狠下心不放她,任由她捶打,把她的唇吻的啧啧作响。 气息不断的过渡,慕以瞳恨啊,自己还是轻易的被影响。 渐渐,全身就没了力气,双腿发软。 他的手臂箍在她腰上,紧紧的。 整个人被他困住,无法挣脱。 直到她的唇红润似乎要滴血,他才放开她,和她抵着额头,四目相对,轻轻喘息。 “温,温望,温望舒,你个疯子。” “嗯,还能再疯一点。”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衣领处,带着威胁。 慕以瞳忌惮,抬手捏住他的手腕,“你,你别!” “我不会的。”他抱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这么多天,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又在了。 他嗅着她头发的味道,想到心都疼了。 慕以瞳委屈的咬唇,忽然张嘴咬住他胸膛处一块肉。 温望舒冷不防,闷哼一声。 她不松口,好像要把他的皮肉咬下来一般。 他苦笑,手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抚动,“对不起,瞳瞳,对不起,瞳瞳,我错了,对不起。” 温先生还知道认错了。 还用这么软的态度,这么柔的语气。 犯规! 严重犯规! “温望舒,你个混蛋!” “嗯,我是。” “温望舒,你个混蛋!” “嗯,我是。” “温望舒,你……” 低头,再次吻住她。 这一次,吻轻的像棉花,像棉花糖。 正文 第188章 抱你?嗯 对镜,纤细手指抚上红唇。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曾经一晌贪欢过么。 高大的身影依靠在门框上,薄唇分明含着一丝笑意,就连眼底都沾染上了。 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他道:“很严重吗?” 回过头,她瞪着他,“你说呢!嘴唇都被你啃肿了!吃了我多少口红啊你!口味够重的!” 他笑出声,走进来,站在她身后。 展臂,圈她入怀,“抱歉,你太诱人。” “滚。” “不好。” “不好个头!温望舒,你怪怪的。”眯起眼睛,她侧目凝着他脸。 他这样哄她,倒让她不适应。 果然贱坯子,没命享受柔情满溢。 “哪里怪?”他浅吻她的颊,流连在她耳朵上,寸寸,“我想我们得出去了。” 慕以瞳给了他一个你还知道啊的眼神。 一个手拐,推他,“走开,我要补妆。” 他却固执的腻住她,剑眉微凛,语气不悦,“就这样。” “啧!” “嗯?” 败给他了。 于是就在温先生的火热注目下,她补好唇妆,整理好头发。 “走吧。” 慕二小姐房间,里面已经哭成一团。 肉团子瘪着嘴,不明所以。 只是看着姥姥和小姨哭,他也跟着难过罢了。 慕毅把心爱的小外孙抱起来,轻声温柔的哄。 肉团子搂住他姥爷脖子,小声问:“姥爷,小姨要去哪儿吗?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慕毅失笑,解释:“不是的。” “那姥姥和小姨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呃……” “爸,肉肉。” 突然听到最亲爱妈咪的声音,肉团子急忙从他姥爷怀里挣扎下来,小粗腿迈步奔向门口。 “妈妈!” 慕以瞳弯身抱住他,一摸脸,居然摸到一手湿润。 “肉肉你哭了?” 肉团子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姥姥和小姨在哭。”他转移话题。 慕以瞳轻笑说:“哦,那是因为以后小姨就要住到小姨夫家里去了,就像肉肉住到爷爷家里一样,不能跟姥姥姥爷住一起,所以小姨就难过了。” “那经常回来不就行了。”在小家伙看来,这是个简单的事情。 “嗯。”慕以瞳亲了他一口,“跟着爸爸。” 肉团子点头,去拉住他爸的手,乖乖巧巧。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慕以瞳走向慕晏晏和盛宛萍,柔声提醒。 盛宛萍擦干眼角泪,退到一边,化妆师上前为慕晏晏补妆。 “不许再哭了,再哭你这个妆就彻底毁了。” 这句吓唬有用,小姑娘憋着憋着,到底不敢再掉眼泪。 * 婚宴现场,豪车林立。 四九城上流,不说倾巢而出,也有大半。 慕家,唐家,都不是小门小户,更何况,温望舒也在。 慕以瞳从早到晚就没闲着。 她的小妹,平时吵吵闹闹,却着实是她疼在心坎上的宝贝疙瘩。 事无巨细,事事操心。 “阿慕。” 身后,一道温润朗朗男声响起。 慕以瞳回身,眼睛一亮,“晋皓。” 晋皓执杯上前,一句:“恭喜。” “谢谢。”与他碰杯,慕以瞳歪头,眼睛轻眨,“我怎么觉得是,好久不见?” 晋皓微怔,而后笑着说:“倒也是。” “你最近都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 “忙着疗养情伤。”半真半假,晋皓又抿了口酒,心碎满脸,“不想见人。” “得了吧,只要晋总想,什么样的姑娘不是手到擒来。” 晋皓挑眉,回了句:“不错。” 说话间,两人似有默契,并肩而行找了处安静地方。 远离宴厅的喧嚣热闹,也算是慕以瞳今天的小小偷闲。 “累?”见她神色掩不住的倦怠,晋皓轻声问。 慕以瞳晃着手里酒杯,勾唇:“嗯,累。不过心里是满的。” “你疼爱慕二小姐,该是满的。” “嗯,小姑娘居然就这样嫁了人,跟做梦似的。” “你不也是?”晋皓转头看向她,“悄无声息就做了人妇。” 笑了笑,她说:“怎么你还是怨念颇深啊?” “哈哈,好,我错了。” 一时寻不见,她跑来这里和人相谈甚欢。 温望舒眸色淡漠,面容略有凝滞。 脚步一动,终究转身回了宴厅。 这点信任,还是该给她。 “好了,我得进去了。”喝光了手里的酒,慕以瞳说道。 晋皓颔首,柔声说:“你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行。”提裙转身,慕以瞳离开。 * “喂!相机还我!还给我!” “小姐,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能偷拍!” “我,我把照片删除还不行!你把相机还我啊!” 吵闹声,惊扰了晋皓。 他转头,就见门口那里,两个保安正和一个女孩子理论。 “什么事?” 保安见是他,恭敬说道:“晋总,这人偷拍。” 晋皓视线落在女孩身上。 女孩脸上一烫,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脖颈上挂着的工作牌。 “你是哪家杂志的记者?” “我,我那个……”舔了舔唇,女孩眼神闪躲,“我那个吧,我,我不拍了还不行吗?只要把相机还我,我就走!真的!” 她还在实习期,要是把杂志社的相机给弄没了,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晋皓伸手,保安便把相机交给他。 随手翻了翻,他笑起来,“就这点技术,还想做记者?” 这完全就是讥讽了。 女孩脸色发白,可是碍于把柄在人家手里,而只能忍气吞声。 “我,照片删了不就行了吗!” “不用删。”晋皓低笑,“你这里面根本没有一张可以用,估计拿回去也会被骂。” 保安闻言,松了一口气,也笑起来。 这么笨的记者,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女孩子气得半死,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侮辱啊! 她被狠狠的侮辱了! 身为记者,她的尊严都没了。 “给她吧。”晋皓说完,将相机递给保安,转身走了。 其中一名保安对女孩子说:“好了,看在晋总的面子上,不为难你了,赶紧走吧。我们只对指定的媒体开放权限,小姑娘,劝你一句,可不要轻易就报道什么,这里面不是你和你家杂志社能得罪的人。” 她当然知道里面是谁。 就是知道是谁,才冒死过来偷拍的。 只是,出师不利。 再三谢过,女孩子抱着自己相机,忍不住问道:“那个,保安大哥,我能打听个事吗?” 两名保安对视一眼,面色无奈,“你还没完了?赶紧走!” “我,我就想知道,刚才那个晋总,他是谁?” “他是谁你都不知道?”保安看怪物一样看她,眼神好像在说,连他都不认识,你还好意思出来做记者? “我那个,我那个不是刚毕业嘛。对这行还不是太熟悉,保安大哥,您就受累告诉我呗。” “告诉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我就想知道,知道知道。” 被磨的没办法,保安只好告诉她:“他是恒尤的总裁。” 恒尤的总裁啊。 她记住了! 敢侮辱她作为一个记者的尊严,哼哼,看她以后怎么“对付”他! 她要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做网络、新闻报道的可怕! * 夜11点,送走最后的宾客。 慕以瞳腿一软,腰上立时箍住一只手臂。 安心的靠着他,她闭上眼睛,“终于结束了。” 温望舒动了动,脱了外套裹住她,搂着她往回走,“抱你?” “嗯。”也不矫情,她是真的累死了。 将她打横抱起,温先生自然不避讳谁的目光,这会儿,慕以瞳也顾不上避讳。 慕毅和盛宛萍也准备走了,看见温望舒抱着慕以瞳进来,急忙问:“瞳瞳怎么了?不舒服?” 慕以瞳挣脱了一下,让温望舒把自己放下,“没,爸,那个,我累了。” 松了一口气,慕毅笑了笑说:“辛苦你了。” 盛宛萍上前,握住慕以瞳的手,“谢谢你,以瞳。” “没什么,应该的,萍姨,您和我爸回去吧,回去休息。” “好,你也早点回去。” “嗯。” 吩咐司机送他们,慕以瞳问:“肉肉呢?” 温望舒抚了抚她鬓角的头发,“嘉志带他回去了。” “哦。” “我们今晚不回温家了,去你公寓吧。” 在那里,她还能自在一些。 这样正和慕以瞳的心意。 慕晏晏和唐铎烊婚宴结束就直接坐飞机去国外度蜜月,留下这些,都要她料理。 等彻底忙完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 捂着肚子,慕以瞳歪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温望舒的外套。 温望舒去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她,蹲在她面前,“饿了?”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慕以瞳嘟着红唇,“有点,胃有点疼。” 听她说胃疼,温望舒立刻拧眉,“我给你做点吃的,等一下,很快。” “随便弄点就行,我记得好像还有方便面,煮那个就行。” 要他说,肯定不想让她吃方便面,但粥什么的,时间太久。 “知道了,喝点热水。” 就着温望舒的手喝了口水,慕以瞳蜷缩起来,闭上眼睛。 他吻了下她的眉心,起身进厨房煮面。 大约十来分钟,面煮好了,还加了一颗鸡蛋。 温望舒把她从客厅抱进餐厅,安放在椅子上,筷子递到手里,服务到位。 慕以瞳挑起面条吹了吹,第一口却送到他嘴边,“啊。” 愣了一下,他捏住她手腕,“做什么?” 她眨巴眼睛说:“你不饿?你肯定也没怎么吃东西。” 一般应酬什么的,他都不会吃什么,这是他的习惯,坏习惯。 心,软趴趴的。 温望舒凝着她,凝视着她。 “吃啊。”她催促,“张嘴,啊。” 张开嘴,含住她送来的第一口面条。 第二口,她才开始吃。 然后就是,他一口,她一口。 两人将一碗面分食。 肚子里有了东西,胃也不疼了。 吃完最后一口,她推开碗,他抽出纸巾,掰过她的肩膀,给她擦嘴。 她像个小孩子似的,由他照顾。 * 凌晨5点的天,微微朦。 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慕以瞳翻个身,有些转醒。 身侧空空,她一抓,心口漏掉一拍,睡意尽散。 睁开眼,就见窗前背对着她方向,站着一抹高大背影。 他专心致志的望着外面,或许沉思。 只是,不睡觉,不困吗? 蓦然,想到他的失眠。 有多少次,在她熟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个人醒着? 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大事,才能如此。 “望舒。” 女声清浅。 温望舒回过神,转过头,“你怎么醒了?” “唔。”慕以瞳拥着被子靠在床头,吸吸鼻子,“你过来。” 迈步走近,他坐在床边。 她掀开被子,要他进来。 温望舒揉了揉她头发,“我身上凉。” “所以,我暖。”她说着,扑过来搂住他精瘦的腰肢,脸埋在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一头长发披了后背,那样,极美。 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去,勾了一缕在指尖把玩。 慕以瞳嗅着他身上味道,乱跳的心脏逐渐归于和他同一频率,“望舒。” “嗯?” “你为什么不睡?” “……” “你又睡不着吗?” “还好。” 每当觉得很幸福的时候,就会全然无睡意。 那些幸福,是偷来的。 是不该他得到的。 总会,这样想。 “望舒,你还记得我们在NT酒店的那时候吗?” “嗯。” 仰起脸,她笑眯眯,“那时候,我第一眼见到你,心里就‘哇哦’一声。” “嗯?” “你长得很帅,很好看啊。我还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男人。唔,当然,身材也好。” 换了个姿势,她躺在他膝盖上,双手合十放在脸颊下面。 “我有时候想,那个时候,远扬那种情况,我也需要有份保证。如果换个人,如果当初我遇见的人,我求助的人不是你,我们会怎么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了?” “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你真霸道。” “不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她拉住他的手,亲了口他的手背,“就是这样的你,才……” 让我弥足深陷到不能自拔。 闭上眼睛,慕以瞳轻声说,“望舒,我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你,最幸福的事情也是遇见你。” 心尖忽然疼的厉害。 她爱他爱到,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心痛。 可能,是太爱了吧。 …… 慕以瞳接到文靖电话,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文靖的耐心会更好一点。 不过这也在侧面印证,温望舒的情况,比她想象中更严重。 “我下班后去找你,我们约在哪儿?” “地址我发你吧,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个咖啡馆,还挺安静的。” “别去咖啡馆,去你住的地方,方便吗?” 文靖沉吟一下,说:“也好,地址我发你。” “嗯,我下班就过去。” 挂了手机,没过一分钟,一个地址变成短信在手机上。 应该是温望舒的一处房产吧。 他房产太多,她也不会每一处都知道。 将手机扣放在桌上,慕以瞳抬手捏了捏眉心。 跟真相隔着的那一层,就快要清晰眼前了。 “咚咚。” “进来。” 许平川推门而入。 “慕总,这个需要签字。” “哦,放着吧。” 看她脸色苍白,许平川蹙眉,“你没事吧?” “啊?没事,我没事。”翻开文件,慕以瞳拿起黑色钢笔,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在签名处签了字。 合上文件,她站起身,“我有点事出去,差不多的你就看着处理,急事打我手机。” “好。” 拿了外套,她匆匆出了办公室。 坐上车子,启动,漫无目的的开离远扬。 兜兜转转,在路边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她去到公园,一坐就是一下午。 奶茶放在手边,一口没动。 心,无限的烦乱。 恐惧,肆意滋生。 她害怕文靖告诉她的真相。 害怕那是个她无法承受的真相。 “铃。” 发着呆,手机响起。 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她按下接听。 “喂。” “忙吗?” 望向远处,慕以瞳笑着说:“有点。” “哦。” “对了,今天下班可能要晚点回去。” “嗯。” “望舒。” “嗯?” “没什么,就想叫你一声。” “有事?” 怔然一笑,她在心里叹息。 “没有。” * “叮咚。” 没等多久,文靖过来开门。 她穿的十分居家,宽松棉质上衣,肥肥大大的七分裤,头发随意绑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来了,进来。”打了声招呼,文靖转身进屋。 慕以瞳深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进来,关上门。 茶几上堆着书、本、笔,饼干,咖啡杯,还有各种零食。 文靖把沙发上的衣服从一边抱起扔到另一边,腾出一块地方来,“坐。” 慕以瞳轻笑:“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收拾一下?住的像是男生公寓。” “没时间。”文靖脸红,耙了耙头发,“喝什么?咖啡还是水?对了,我还有半盒果汁,苹果汁,你喝吗?” “水吧。” “行,你先坐着。” 慕以瞳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书。 是心理学方面的书。 也是,文靖是心理医生。 水杯递给慕以瞳,文靖弯身把茶几收拾了一下,看她还拿着自己那本书,问:“怎么?有兴趣?” “有一点。” “这本太深奥,不适合你看,你可以看浅一点的。” “再说吧,我平常也没什么时间看书,有时间也是看一些没营养的小说。” “哦。” 这话题聊得无聊,好像谁也不舍得轻易提起真正应该聊起的事。 一晃,半小时过去,还没有进入主题。 “文靖。” “啊?” “温望舒去M国找你,治疗失眠对吗?” 要么不提,要么开门见山。 文靖笑了下,点头:“对。” “那你肯定知道他为什么失眠,对吗?” 文靖还是笑着,点头:“对。” “你约我来,就是告诉我,他为什么失眠,对吗?” “……对。” “好,那你说吧。” 正文 第189章 你都说了? 慕以瞳喜欢文靖的性格。 文靖呢,对慕以瞳也不是完全的讨厌。 如果,她和她哥不是这样相爱相杀的关系,或许,她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过是,造化弄人。 你永远不懂,老天想要你经历的,也永远猜不透,经历过后,老天想要赋予你的。 半天等不到文靖开口,慕以瞳笑了笑,“怎么?不好说?” “也不是。”文靖耙了耙头发,突然问:“哎?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可笑。 逃避的,怎么变成了她? 问完这句话,文靖呆了呆,不好意思的轻咳,“那个吧,我,我一直看书,没顾上吃饭,有点,有点饿。你要是不饿,咱们就继续说?” “厨房有食材吗?”站起身,慕以瞳往厨房走。 文靖跟上来,在她身后问:“你要做?我们可以出去吃。” 站定,慕以瞳回头,“我今天不是想出去的心情。” “哦。冰箱里有吧,不然叫外卖也行啊。” “女孩子少吃点外卖,毕竟不算干净。”她说完,打开了冰箱门,查看了一下里面。 可用的食材不多,但做一顿简单的饭菜还是没问题的。 “帮我把这个还有这个拿出来,米呢?放在哪儿?” “米在那个柜子里,对,就那个。” 淘米煮饭,处理菜肉,慕以瞳手法干脆利落,一会儿厨房里就溢满香味。 文靖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出口:“没想到你还是个贤妻良母。” “不然你以为呢?”慕以瞳低笑,“我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挠挠头,文靖笑着不出声。 还是不要说了,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两个热菜配着米饭上桌,慕以瞳还用黄瓜拌了个爽口的凉菜。 文靖眼睛都直了,对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流口水,又有种流泪的冲动。 这可比外卖好一千八百倍。 端了杯水坐在餐桌前,慕以瞳微笑说:“吃吧。” 文靖点头,拉开椅子坐下,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我去!太他妈好吃了吧!” 还是第一次听人夸奖好吃是说脏话的。 慕以瞳不禁摇头失笑,“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太好吃了。”文靖羞涩的拱了拱鼻子,快速并且大口的往嘴里填。 吃到后面,感觉肚皮都要撑爆炸了。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瘫软在椅子上。 慕以瞳把水杯推开,问:“吃饱了?” “嗯,饱,撑死了。”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 找她来的人不是自己吗? 怎么磨磨叽叽的人又变成了自己呢? 自嘲一笑,文靖站起身,“好,到客厅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文靖把堆在沙发上的衣服全部抱起扔进卧室的床上,返身回来,和慕以瞳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哥,我哥吃药的事情,你知道吗?” “安眠药?” “嗯,看来你没粗心到我想的那个地步,我哥也没精明多少。”摊摊手,文靖接着说,“举个例子,你不想吃东西的时候,硬是逼着自己吃东西,会怎么样?” “……” “会吐出来,对吧?” “文靖,你到底想说什么?”手指握紧,慕以瞳有些不耐烦,“直说。” “好。”文靖叹息一声,“对我哥来说,你就是他不想吃,吃不下,却硬是逼着自己吃下去的东西。这样说,你明白吗?” “你,你的意思,”欲哭无泪的表情,慕以瞳咬牙问:“你的意思是说,温望舒吃安眠药,他失眠,他精神状态差,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我?” “是。” 文靖用简单的一个字,就回答了她。 而且,没有犹豫,没有婉转,没有转圜。 是她要她直说,那么,她就直接给她结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理由,没有理由是因为我!你凭什么说是我!”指着文靖鼻尖,慕以瞳低吼出声,“你凭什么说是我!” 文靖能够理解她这么激动,握住她的指尖,拉下她的手,“我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 “我哥的母亲,你知道她怎么去世的吗?” 温望舒的母亲? 一怔,慕以瞳从文靖掌心抽回手,低声说,“病逝,不是吗?”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她猛地抬起脸,死死瞪着文靖,一字一顿:“不—是—吗?” 文靖苦笑,“我哥告诉你的?说他母亲是病逝?” “不是吗?” “不是。”斩钉截铁。 文靖话落,瞬间让慕以瞳血液冻住,全身僵硬。 她脸色苍白如纸,让文靖于心不忍。 “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你继续说。”从牙缝里往出挤字,慕以瞳牙齿都在打颤,“她,她是怎么……” “自杀。” 双眸瞪圆,眼底,血丝缠绕。 自杀么? 居然是自杀?! 慕以瞳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她以为这已经是最残忍的真相时,她却发现,她错了。 文靖紧接着又砸下一记重锤,“在我哥面前。” “什,什么?你说什么?”不敢置信的看向文靖,慕以瞳傻了。 “她是在我哥面前从楼上跳下去的,当场就……”握了握拳头,文靖倏然站起身,“慕以瞳,你觉得是为什么?你觉得我大伯母为什么要自杀?不是因为你母亲,是因为什么?一个被抢走了丈夫的可怜女人。” 说到这里,文靖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哥估计,会把她大卸八块了。 靠! 终于,所有事情浮出水面。 所有根结,呈现在眼前。 冯暖心不想她嫁进温家的原因,温望舒不想娶她的原因。 他长久的失眠,做噩梦,呓语。 他经常的出神,他偶尔莫测深邃的视线。 他的为难,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隐瞒。 日日睡在她枕边,他该多…… 他一定恨她。 她却还埋怨,他不肯对她亲生母亲多一丝宽容。 她说他是混蛋,其实,她才是。 “我该怎么做?”沙哑的女声干涩。 文靖怔然。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慕以瞳还能冷静自持的问出这句。 依她猜测,她的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吧。 “我说,你就会做吗?” “我做了,他就会好吗?” “我不保证,但至少不会更坏。” “好,我知道了。告诉我。” “离开他。” * “叮铃。” “欢迎光临。” 双目放空,她的手搭在柜台上,张嘴,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店员奇怪的看着她,问:“小姐,你要买什么?” “烟,给,给我,烟。”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她舔了舔唇,“给我一盒烟。” “小姐,烟在那边的架子上,你自己去拿吧。”店员说完,蹙眉,“不要挡着后面的人好吗?小姐,烟在那边。” 身体摇晃了一下,慕以瞳跌跌撞撞往店员指给她的架子走去。 琳琅满目的香烟数十种,她眼神飘忽,随手就拿。 “啪啦啪啦。” 漫不经心导致架子上一半的香烟都被她扫落在地。 “喂!你干嘛呢!”店员惊呼一声,从柜台后奔出来,“哎呀!你怎么搞的!” “啊?”回过神,慕以瞳看着自己的“杰作”,咽了口唾沫,“对,对不起。” “真是的!”店员不耐烦的弯身捡香烟,重新摆放回架子上。 慕以瞳手里攥着一盒,迈步就往门口走。 没等出门,就听“嘀”,刺耳的声音响起。 “你!你站住!你拿了什么!” 店员追上来,看见慕以瞳手里香烟,咬牙道:“还没付钱呢!你怎么就走啊!” “啊?”慕以瞳看着手里香烟,又去看店员,接收到对方眼里的鄙夷,她也没有心思计较。 “对不起,我,我忘了。” 从挎包里拿出钱夹,她递给店员一百元。 店员接过来,找钱的时候顺便给了她一只打火机,“小姐,你没事吧?” 慕以瞳摇摇头,抓过店员递来的东西塞进挎包里,推门出了便利店。 坐上车,她拆开香烟,点着火,用力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 因为太着急,一下子呛了嗓子。 用力的咳嗽,咳到后面,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哈哈哈。”一边吸烟,一边笑,还一边掉眼泪,她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 手机响起,陶月薇看了眼来电人,犹豫一下,按下接听:“喂,您好。” “……许平川呢?” “平川他去买东西了。是慕总吧?一会儿他回来,我让他给您回过去可以吗?” “……不用。” 挂了手机,慕以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手臂之间。 陶月薇握着手机,轻轻蹙了眉心,正在这时,许平川打开车门坐进来。 “平川,你的手机,刚才慕总给你打过电话。” 接过手机,许平川马上给慕以瞳回过去,可是那边却正在通话中。 陶月薇说道:“我问过慕总,她说不用你回电话。” 点了下头,许平川把手机放进口袋,“安全带。” “哦哦。”陶月薇拉过安全带系好,他便启动了车子。 恒尤。 会议室。 “嗡。” 手机在手边震动起来,晋皓拿起来一看,扬手打断财务部经理的汇报。 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喂,阿慕。” “你在忙吗?” 听她声音低沉,晋皓心中一紧,“不忙。” 身后,满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 总裁啊,我们加班加点,还不忙? 您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出来陪我喝一杯可以吗?” “好,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挂了手机,晋皓转身走向椅子,扯了椅背上外套搭在臂弯,“散会。” “什么?总,总裁?” 众人来不及说什么,晋皓已经快步出了会议室。 驱车去找慕以瞳,远远就看见她的车子停在路边。 停稳车,晋皓下车走过去。 “阿慕?”打开驾驶座车门,就见她趴在方向盘上。 “你怎么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晋皓急声问道。 慕以瞳坐起身,转头迷茫的看向他,“晋皓?” “是我。” “你来了啊。”一抹滞塞的笑意凝结脸上,看的晋皓心口骤疼。 扶着她从车上下来,他半搂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慕以瞳摇头,推开他自己站稳,“没事,就是想喝酒。” “阿慕。” “别废话,陪我喝酒行不行!” “……行。”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醉。 比如此时的慕以瞳。 三杯酒下肚,她已经双眼迷离。 不管晋皓怎么问,她就是说没事。 但她样子,怎么可能是没事。 “阿慕,别喝了。”按住她的手腕,晋皓沉声说道:“你醉了。” “没醉!我没醉!”挣脱开他的手,慕以瞳支着下巴笑嘻嘻:“谁说我醉了,我根本没醉,我还能喝。” “能喝也不许喝了。”晋皓强势的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下来,把她从高脚椅上抱下来,“我不是来看你借酒消愁的!” “呵呵,借酒消愁?No,No,你怎么不懂呢?借酒是消不了愁的,只会愁更愁。” “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能喝了。”晋皓轻叹,搂着她从酒吧出来。 一出去,慕以瞳就推开他,跑出去几步,蹲在地上呕吐。 晋皓一惊,追上去,站起她身后拍着她的后背。 “原来,原来吐这么难受啊,吐,吐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情啊……” 她嘟嚷着,他只以为她是字面上的意思。 请过路的人帮忙买了一瓶水,拧开瓶盖,晋皓说:“漱漱口。” 她扬手一挡,水脱了手,砸在地上。 “慕以瞳!”捡起瓶子,还剩下半瓶水,晋皓拉扯着她手臂,把水瓶塞进她手心,“漱口!快点!” “你烦不烦呀!” “你再闹,我还有更烦的你信不信!” “烦死了!”嘟嚷着,她总算乖乖的漱口,漱完口,挣脱开晋皓往前走。 晋皓把瓶子扔了,大步过来拦住她,“去哪儿?” 慕以瞳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去富川居,买点心。” “走吧。” 载着她去富川居,买了温望舒最喜欢的点心,晋皓又把她送回家。 路上,慕以瞳歪在副驾驶,幼兽一样蜷缩,那模样,引人心疼。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晋皓视线冷然的望着前方,薄唇漾出凉薄意味。 到了温家门口,他下车抽了一支烟,拨通了温望舒的号码。 没过三分钟,大门打开,穿着居家服的温望舒阔步而来。 径直走向车子,他打开车门,看见了昏睡的慕以瞳。 “怎么回事!”转头,厉声质问晋皓。 将烟支熄灭,晋皓冷笑,“你问我,我问谁。或许,你该问问你自己。” 温望舒唇角抿直,一言不发的将慕以瞳从车里打横抱出。 擦过晋皓身边说,低声道:“谢了。” “等等。”晋皓叫住他,从车后座拿出慕以瞳买的点心,“阿慕给你买的。” 温望舒凤眸一刺,接过来,抱着慕以瞳进门。 别墅大门合上。 晋皓嘲讽一笑,靠着车子沉思半响才离开。 上楼的时候碰上出来倒水的冯暖心,见状,冯暖心焦声问:“以瞳这是怎么了?” 离近了,也闻见了她身上酒味。 温望舒淡声说没事,然后就抱着慕以瞳进了卧室。 冯暖心站在走廊里,望着紧闭的房门,捏紧了手里杯子。 那,不像是没事。 把人放在床上,他去浴室拧了块毛巾出来。 “瞳瞳,擦脸。”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细细的给她擦。 慕以瞳咕哝着躲,睁开眼睛看见他,微怔,“望舒?” “嗯。” “你怎么来了?” 温望舒笑着说,“不是我来了,是你回家了。” “哦,那晋皓呢?” 眼神暗了几分,他说:“他把你送回来,就回去了。” “哦。对了,点心!”坐直身,慕以瞳四处张望,“点心呢?我给你买了富川居的点心。” “在呢,在呢,点心在呢。”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温望舒去拿点心过来,放在她怀里,“你看,在这儿,你给我买的点心。” “嗯嗯。”抱住点心,慕以瞳天真明艳的笑起来,“我给你买的点心,你吃好不好?” 心脏仿佛被人捏住,涩涩的疼痛点点蔓延。 温望舒倾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嗯,好,我吃。” 看他咬了一口,她问:“好吃吗?” “好吃。” “那你再吃一块好吗?” “好。” 就这样一块一块,一盒点心很快吃完。 就在温望舒拿起最后一块准备吃的时候,慕以瞳突然被戳中什么点。 “不许吃!”尖叫一声,她去推温望舒的手,点心掉在地上。 “瞳瞳?”温望舒惊讶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为什么?为什么?”慕以瞳大口大口的喘息,瞪着他,“为什么啊?你明明不想吃,你为什么要吃?你吃了这么多,这么多。” 看着空空的点心盒子,她眼泪掉下来,“你会吐啊!吐,吐很难受啊。” “瞳瞳!”展臂把她抱在怀里,温望舒吻着她的发顶,“怎么了?你怎么了?” 慕以瞳揪住他的衣襟,哭的像个孩子。 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会,会吐,会吐啊……” 不想吃,偏要吃,会吐啊。 不能接受,偏要接受,会痛啊。 哭着哭着,慕以瞳就睡着了。 温望舒怀里抱着满脸泪痕的小女人,剑眉紧蹙。 想了想,他将她放在枕头上,又去拧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回来给她重新擦脸。 擦好了,为她掖了掖被角,拿着手机走向窗子。 很晚了,文靖已经睡下。 只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手机一响,她“蹭”一下就坐起身,劈手拿过来一看屏幕,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兴师问罪的电话还是来了。 清了清嗓子,文靖小心翼翼的按下接听键,“喂,哥。” “你今天见过她吗?” “啊?什么?谁啊?” “文靖,别装傻,见过还是没见过?” “……唔,那个吧……” “见过?” “唔,嗯。” “你都说了?” 正文 第190章 忘情 “哥啊,这么晚了,你不困?你不困,你可怜的妹妹困啊。要不咱们别聊天了?”为了表达自己真的很困,小丫头还故意打了个两个哈欠。 “你都说了?” 但,温望舒是谁啊,能由着她就这么遮过去才怪。 一看遮不过去,文靖索性承认了,破罐子破摔。 “对啊!对啊!我都说了!全部都说了!” “……” 好半天,没听见那边传来声音。 文靖心里没底,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叫道:“哥?” “……” “你生气了?” “睡吧。”说完,他就要挂手机。 文靖急忙叫住他:“哥!那个!” “不是说困了吗?” 这语气,不说冷冰冰,但绝壁没有什么温度。 文靖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轻声说:“哥,我知道我这样你肯定生气。可是我,我也是,哎呀,我不知道。总之就这样了。” 烦躁的耙着头发,她先把线挂断。 手机扔在一边,扯过枕头抱在怀里,文靖在床上翻滚着,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息。 往后会怎么样呢? 手里捏着手机,温望舒看着窗外,夜色无边无际。 * 清晨的光刚刚好,被窗纱折了一下,温和的洒进来。 大床上,慕以瞳动了动,悠悠转醒。 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身边,触手温热。 她转头,看见他的脸。 他闭着眼睛,面容沉静。 凑近些许,慕以瞳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温望舒的手搭在她背上,轻轻抚了抚,“醒了。” “嗯,早。” “早。” 又过了一会儿,温望舒低头吻着她的发顶,“不起来?” 慕以瞳赖床,摇头咕哝:“再一会儿。” “好。” 于是,两人相拥,齐齐耗到快8点才起来。 肉团子穿戴整齐,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和温成林、冯暖心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下来,冯暖心看向慕以瞳,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瞳瞳!爸爸!”肉团子从沙发上跳下来,奔向两人,仰起头告诉他们:“我已经吃完早饭了。” 慕以瞳弯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说:“肉肉真棒。” 冯暖心走过来牵住肉团子,“肉肉上学要来不及了,你们去吃早饭吧,今天我们送他。” 慕以瞳朝她点了下头,低头对肉团子说:“去吧。” 肉团子就去背上小书包,跟着温成林和冯暖心出门了。 餐厅里,慕以瞳神色如常的吃东西,没有一点异样。 从一早醒来到现在,她就如此,却反而让他忧心。 放下筷子,温望舒沉声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抬起头,她眨巴一下眼睛,“我应该,有吗?” “文靖说,你见过她了。” “哦,见过了。” “瞳瞳。” “温望舒,我好饿。”撒娇的语气,她嘟起红唇,“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你快让我好好吃饭行吗?” 还能说什么,只有点头了。 吃完饭,他送她去上班。 本来想要在路上跟她谈谈,结果还是被她岔开话题。 车子停在远扬楼下,慕以瞳解开安全带,一手推开车门,想了想,又转回头,倾身往他脸上吻了一下。 “我走了,你开车小心。” 温望舒微微怔然,回过神时,她的身影已经进入大楼里。 手指落在颊上,那上面,仿佛还有她唇上的温度和馥香。 “下午还有个会议。”收起平板,许平川扶了下眼镜,轻咳一声开口:“那个,慕总,你昨天给我打过电话?” “啊?哦,打过。”慕以瞳合上文件放在一边,随手翻开另一份。 “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昨天想找人喝酒。”她笑了笑:“都怪你啊,小川川。单身那么久,害我总是忘了你已经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下班时间,自然是要陪着女朋友的。” 说到这里,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以后可不能随便给你打电话了,打扰你约会多不好。也会让你女朋友以为我这个上司事真多呢。” 眼镜后面,精光一闪而过。 许平川忽视她叽里咕噜的一大堆,直接问道:“昨天心情不好?” “嗯,不太好。不过现在没事了。”摊摊手,她言笑晏晏,“是吧,现在没事了。” 没事么? 真的没事才好。 当他看不出来,她笑容有多勉强吗? 又是因为,温望舒吧。 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影响她的七情六欲。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说:“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还没问你,和秦思怡潮牌合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 看他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慕以瞳想,估摸秦思怡没少给他整幺蛾子。 这事,她没有资格说什么,毕竟嘛,利用了点她家小秘书的男色。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那你出去忙吧。” 温氏。 总裁办。 她家boss又发呆! 救命啊! 吴若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等了几分钟,发呆还没结束。 没办法,她只能冒死出声:“总,总裁?” 一声,没反应。 吴若要哭了。 “总裁?” 第二声,还是没反应。 吴若咬牙。 “总裁!” 嘶! 一道凌厉的目光倏然袭来。 温望舒面露不悦,语气沉冷,“什么事?” 不带这样的! 嘤嘤嘤! 明明是您把我叫进来的! 吴若那个委屈啊。 瘪着嘴,她颤巍巍的开口:“总裁,是您,是您叫我进来,您,您忘了?” “我?” 吴若点头如捣蒜。 “我叫你进来的?” 继续点头。 “没事了,你出去吧。” “!” 她要辞职! 出去就打辞职信! 妈蛋! 这工作没法干了! 为了这点钱,她非得英年早逝! 脸上赔着笑,吴若恭恭敬敬的颔首,转身往门口走。 手刚握上门把手,她家boss冷冷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瞬间,寒意从脚底板钻进来。 回头,吴若挤出笑,“总裁?” “打电话帮我订个位子。” “……啊?” * 四九城有名的观景餐厅,位子非常难订。 不过吴若出马,必须妥妥的。 还是最好的观景方位,估摸这回,这事应该办得非常合她家boss的心意吧。 慕以瞳挽着温望舒的手臂,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位子。 温望舒拉开椅子,安排她坐下来,自己坐在她对面。 临窗,四九城美丽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托腮,笑着问:“怎么忽然想到要来这里吃饭啊?” 温望舒但笑不语,示意服务生将餐单递给她。 红酒精致,牛排美味,环境优雅,夜景怡人。 这个晚上,曼妙的像个梦。 从餐厅出来,两个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温望舒打电话要找代驾,却被慕以瞳拦住。 看了眼手机,她笑着说:“时间还早,我们去坐公交车吧。” “公交?”说实话,温望舒真没怎么坐过那个,也就是以前在F国求学的时候吧。 展臂搂住她肩膀,他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坐公交了?” “跟你一样啊。” “我?” “你突然带我到这里吃饭,礼尚往来,我就突然带你去坐公交。” 这是,一回事吗? 不过她喜欢,就随便了。 正好餐厅往前走几百米,就有一个公交站。 慕以瞳站在公交站牌前,仔细的研究着。 “原来我们要回家的话,还要换车。” 温望舒淡声说:“哦。” “哎?”发现什么,慕以瞳激动的拉住温望舒的手臂,“终点站的前一站是我们学校啊!” “你们学校?”温望舒看向公交站牌,“要去吗?” “很久没回去了。” “那就去那里吧。” 这个时间,人不算多。 两人还闹了个大笑话。 公交车一位两元,他们身上谁也没有两元。 面对全车人的注目,温先生淡定的丢进一百大钞,然后拉着慕以瞳快速移动到最后一排座位,坐下。 她笑倒在他肩上,他嘴角也勾起浅浅的弧光。 后来,这小女人太过放肆。 温望舒捏住她的下颌,蹙眉道:“不许笑了!” 慕以瞳憋着,可实在憋不住。 “是谁要坐公交的!”他咬牙切齿。 “好吧,好吧,是我,是我。”搂住他的手臂,她的头枕在他肩上,喃喃:“温望舒,我是开心啊。” “有什么,开心的。” 刚才,他们明明很丢脸。 “我不告诉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 但你呢? 闭上眼睛,慕以瞳咕哝:“我要睡一会儿,反正快到终点站呢,到了你叫我。” “好。” 他侧目,看着车窗上倒映出她脸颊的剪影,静和婉婉。 脸,贴在她发顶。 鼻尖,是她洗发水的清香。 情不自禁,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于是乎,两个人又华丽丽的坐过了站。 在终点站下车,慕以瞳气呼呼的瞪着温望舒,“你真行啊!” 温望舒拧眉,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一站而已,又不是很远,我们走过去不就好了。” “是啊,本来能够直接在那一站下去的,现在还得走过去。” “够了,再说我就……” “你就怎么样?”慕以瞳昂着下巴,挑衅的看着他。 他就,他就怎么样呢? 叹息一声,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 “干嘛?” “背你。” 左右看看,慕以瞳脸红,往他背上捶了一下,“不要!这里学生那么多,你快站好!” “上来。” “温望舒,你别抽疯!”拉他站直,慕以瞳别开眼,“走就走。” “不许再嘟嚷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知道了,知道了。” 临近大学,附近都是些小吃店或者格子屋之类的店铺,可谓少女心满满。 慕以瞳钻进其中一间格子屋,出来时候,温望舒手里拎着一只袋子,里面装着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小玩意儿。 “你看!这就是我们学校!”指着学校大门,慕以瞳得意洋洋,颇有点卖弄的意味。 这里可是四九城最好的大学之一。 “我当年是学霸来着。” “是么。”温望舒宠溺的看着她,凤眸底蕴着细细的光。 慕以瞳走向他,挽住他手臂,“当然了,和温先生比不了。走了,走了,我们进去看看,好像里面变了很多啊。” 教学楼,林荫路,操场。 一处一处,都有专属的一份回忆。 “哦,这里哦。”指着前面一块空地,慕以瞳眨眨眼,“当年,于征就是在这里跟我告白的。” 温望舒脚步一顿,俊脸立刻一沉。 慕以瞳就是故意的。 看着他不高兴,她笑哈哈的接着说,“那天围观的人可不少,烟花,玫瑰,可浪漫了。” “你很怀念?”他挑眉,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攥紧了她的手指。 慕以瞳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站在他面前,踮脚,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你想不想知道,我那天怎么拒绝他的?” 搂住她的细腰,他声音暗哑,“嗯?” 她贴近他的耳,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跟他说,我今天要去上一个男人的床。” 轰—— 慕以瞳话落,温望舒便寻到她的唇,深深吻住。 她闭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眨动厉害。 他箍住她,把她困在怀抱,身体密切的贴合,再分不开。 忘情的拥吻中,他们早就忘了身在何处。 “你看你看啊!” “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咦,怎么跑来这里那个啊。” “好羞涩,不过,好浪漫,好羡慕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多,她到底没他脸皮厚。 推开他,靠在他胸前喘息。 他抚着她的背,难耐的啄吻她的发顶,“瞳瞳,瞳瞳。” 感觉他身上的变化,慕以瞳羞恼。 “大色狼!”揪住他的耳朵,她低斥。 温望舒不恼,笑声愉悦。 “嗯,我只对你一个人色。” “啧啧啧,你别说话,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办?瞳瞳。”这句,温先生的声音含着苦恼。 慕以瞳咬唇,认命的说:“跟我来!” 要说大学附近,除了小吃店、格子屋,还有什么最多呢? 答案就是小旅馆。 今天丢人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旅馆老板检查两人的证件,眼神揶揄。 慕以瞳脸红似要滴血,躲在温望舒身后磨牙。 老板递来一张房卡,又问:“要不要TT?” 身后,慕以瞳捏住温望舒腰间的肉,一个大力的钝角。 都怪这个该死的,胡乱发晴的男人! 忍着疼不出声,温望舒点头。 老板就扔过来一盒。 拿了TT和房卡,温望舒回身搂住慕以瞳,上楼。 小旅馆,你就不能指望它的条件多好。 房间小到还不如家里的浴室大。 一张大床,和浴室的隔断是一扇透明的玻璃。 “这里怎么这样啊。”慕以瞳不满的说完,就被一个饿虎扑食。 “呀!”惊呼一声,她脸朝下趴在床上,身上压着激动的某人。 手脚利落的往下脱她的衣服,他的吻杂乱无章的落在她颈子上,耳朵上,脸颊上。 “温,温望舒……” “嗯,我在。”他性感的声音醇醇,把她翻过来,堵住嘴巴。 激情退去,垃圾桶里的TT们物尽其用。 慕以瞳靠在他臂弯里,疲倦的问:“几,几点了?” 温望舒吻着她的额,看了眼时间,“2点多。” “啊……” 突然,拔高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这是什么隔音效果啊! 那他们刚才,刚才也被人听去了吗? 想到这里,慕以瞳就觉得不用活着了! “温望舒!都怪……” 转头本想骂他,可是对上他的视线,她的话就截到嘴边。 “你,你,你别想……” 他的眼神,太过热切了。 “温望舒,你休想!TT都,都没有了!” 他还想怎么样! “瞳瞳。”他舔着她白皙的脖颈,令她麻痒不已,“给我吧。” “给,给你个头!TT……不行……” 不行也得行。 温先生要,就得给。 …… 慕家。 “姥姥!姥爷!” 肉团子撒欢的冲进来,一下子扑向盛宛萍怀抱。 盛宛萍把他抱到膝盖上,心肝宝贝的一顿亲。 慕毅在旁边,拉住肉团子的小手,笑啊笑。 慕以瞳随后进来,看着这一幕,不禁露出柔和的笑意。 “瞳瞳。”慕毅朝她招手,“怎么就你和肉肉?望舒呢?” “他今天有应酬。”慕以瞳坐到慕毅身边。 慕毅拍拍她的手,“一会儿让桂嫂加菜,你和肉肉喜欢的菜。” “谢谢姥爷!”肉团子嘴甜的说道。 慕晏晏和唐铎烊的蜜月之行还在甜甜蜜蜜的继续,发了不少照片给慕以瞳,正好今天过来,就给慕毅和盛宛萍看。 盛宛萍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好像黑了点。” “阳光,沙滩,肯定晒黑了。” 慕毅温声说:“看晏晏这照片就知道,蜜月肯定和铎烊过得很开心。” “可不是,开心的都不舍得回来了。”盛宛萍说了句,摸着手机上女儿的脸,“真好啊。” “什么时候让爸也带您去度假。”慕以瞳说,“反正也没什么事,是不是爸?” 慕毅点头,“行,这个可以计划起来。” “我也要去!”肉团子大声说,“我也要一起去!” 盛宛萍捏捏他小脸,“好啊,带着肉肉一起去。” “姥姥和姥爷二人世界,肉肉你可不能做电灯泡。” 肉团子一听,嘟起嘴,“姥姥和姥爷二人世界,瞳瞳和爸爸也二人世界,谁和我二人世界?” 他的童言童语,让三人微怔,而后大笑起来。 “肉肉怎么这么可爱呀!”盛宛萍亲了口肉团子肉嘟嘟的脸。 吃了饭,盛宛萍陪着肉团子玩,慕毅把慕以瞳叫去了书房。 她是他女儿。 她的一点细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瞳瞳,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以瞳摸摸自己的脸,苦笑着:“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慕毅轻声说,“你是爸爸的女儿,你不高兴,爸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虽然她极力的隐藏,可是笑容的真实是装不出的。 她就是这样,难过的时候,反而比平常笑的更多。 正文 第191章 私奔到月球 “和望舒吵架了?” “没有,我们,我们没吵架。” “那是远扬有什么难事?” “没有,远扬很好。” “瞳瞳。”慕毅轻轻皱眉,“怎么?不打算和爸爸说吗?” 她不是不想说,相反,其实很想找人倾诉。 只不过,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 “爸,我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事?你问。” 眸子低垂,慕以瞳握住慕毅的手,靠在他手臂上,“爸,这么多年,你恨不恨她?” 她? 怔了一下,慕毅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 恨吗? 曾经深深的爱过。 但又可能真的是老了吧,年轻时候的情啊,爱啊的,渐渐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陪伴。 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盛宛萍,这就够了。 只是,女儿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 慕毅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瞳瞳,这件事,跟她有关?” “没。”她闪躲了一下视线,却更加印证了慕毅的猜想,“真的和她有关。” “爸。”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慕以瞳摇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你恨她吗?” 慕毅想了想,叹息说道:“以前恨过,现在,算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力气继续恨呢?瞳瞳,相信爸爸,恨一个人太累了,太不值得了。人生在世,不如做点值得的事情。” “嗯,知道了。” “所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还是不愿意告诉爸爸吗?” 慕以瞳轻笑,撒娇的挽住慕毅手臂,“没什么了,爸,我自己可以调解。” 她实在不愿意说,慕毅也不好一个劲儿的逼迫她。 但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揣测。 * “温夫人?” 没想到会碰到熟人。 冯暖心愣了一下,看了眼角落坐着的男人,微笑说道:“张夫人,王夫人。” “温夫人好久没出来和我们见面了,快坐。”张夫人热情的把冯暖心拉到座位。 冯暖心微微拧眉,却没办法,只好坐了下来。 “温夫人,您一个人来的?” “啊?嗯。” “喝点什么?” “水就好。” 张夫人和王夫人叽叽喳喳的和冯暖心说话,但冯暖心显然不在状态。 好不容易熬到相互告辞,她装作出门,不多时又拐了回来。 “对不起,久等了。” 这可真是够久的,差不多耽搁了一个小时。 慕毅转头看向冯暖心,语气温润道:“没关系,请坐。” 不管什么时候,他永远的温文尔雅。 冯暖心坐下来,手指交叠放在桌面上,“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慕毅喝了口咖啡,开门见山,“是,有个事想请教你。” “你说。” “你之前那样反对瞳瞳嫁给望舒,到底是因为什么?” “什么?”脸色一变,冯暖心大惊失色的模样,“是不是以瞳,是不是以瞳跟你说了什么?” 慕毅嘴角泛起冷漠的弧度,看来,他猜对了,果然是这件事。 “她没说,但我想,肯定和这件事有关,你能告诉我吗?” “我……” “暖心。” 他叫她的名字,差点把她的眼泪叫出来。 眼眶泛红,冯暖心别开头,咬着下唇,“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到底是什么?”慕毅的耐心告罄,“这次,无论如何都请你告诉我。” “是,是因为,”咬了咬牙,冯暖心一字一顿:“是因为望舒母亲的死,和我有关。” “你,你说什么?!” “他母亲是自杀。在望舒面前自杀的。” 终于,说出来了。 冯暖心伏在桌上,痛哭出声,“是我的错!都是我……” 怎么会这样? 想到什么,慕毅探手过来握住冯暖心的手腕,“所以,温望舒接近瞳瞳,是因为这个?他想,报复是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冯暖心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试过阻止的。慕毅,我真的试过的。” “冯暖心!”慕毅冷硬出声,恨不得将她撕碎。 这么多年压抑的恨意,顷刻间涌上来。 和慕毅见完面,冯暖心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刚进客厅,就听见厨房传来说笑声。 好像是慕以瞳和张妈。 “奶奶!” 肉团子叫着跑过来,仰起头看着她,“奶奶,你怎么了?” 冯暖心挤出一抹笑,摸摸他的脸,“没事。” “暖心。”沙发上坐着的温成林看过来,见她脸色不好,也问道:“你去哪儿了?哪里不舒服吗?” “去喝东西了。”冯暖心随口说道,说完她走向厨房。 慕以瞳正在切菜,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转头看去,就见冯暖心站在门口,“以瞳,我有话跟你说,你方便吗?” “太太,你去吧。”张妈说道。 慕以瞳点头,摘下围裙走出来。 跟着冯暖心,两人去了花园。 “什么事?” 刚进花园,慕以瞳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她一点也不想跟冯暖心多谈,因为她们本就无话可说。 冯暖心苦笑,“我刚才见过你爸爸。” “你?你见我爸做什么!” “你不用着急,不是我主动约他的,是他约我见面。你爸爸很关心你。” 闻言,慕以瞳勾唇,“你想说什么,直说。” “以瞳,你知道了是不是?” “你指什么?” “望舒母亲的事。” 慕以瞳默然不语。 与此同时,冯暖心一颗心霎时间沉入谷底。 她真的知道了。 “是,是望舒告诉你的?” “不是他。” “那是谁?” “和你没关系,你就想问这个?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慕以瞳迈步就走。 “等等!”冯暖心急忙拉住她的手臂,“以瞳,你,你准备怎么做?” 侧目看着她,慕以瞳冷笑,“跟你有关系吗?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 “以瞳!” “何必呢?”甩开冯暖心的手,慕以瞳抱肩看着她,“何必这副表情?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我,我,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望舒也不会因为报复我去接近你,伤害了你。” “你闭嘴!”怒急,慕以瞳低吼出声,“温夫人,你不要用这种卑鄙的思想去猜测他的用意。他对我是什么,我自己清楚。” “以瞳啊。”她的话在冯暖心听来,就是垂死挣扎,“你真的以为望舒是因为爱?不可能的,你不要再骗自己,也不要再受到伤害了。” 慕以瞳听了这话,扶额,只觉得好像站在火里,从头到脚都在被烤着,烧着,疼痛“嘶嘶”蔓延。 这就是她妈妈。 否定女儿被爱着的妈妈。 真他妈可笑。 “你真可怜,温夫人,我一个字都不想和你说了。恶心。” 说完,慕以瞳转身离开。 而冯暖心一个人留在花园里,满脸惊愕。 冲出一段距离,迎面就撞入一个坚硬怀抱。 鼻子大疼,她差点飙泪。 “靠!” “瞳瞳。”温望舒握住她的肩膀,低头查看她通红的鼻尖。 修长的手指碰了一下,立刻换来她嚷嚷,“疼疼疼。” 薄唇轻扬,他只觉得可爱,“谁让你走路不看着。” “你就看路了?看我过来你不会躲开吗!” “来不及,你冲的太快了。” “你!” 刚被冯暖心弄了一肚子气,现在他又来添油加醋。 慕以瞳咬牙,狠狠踢了他小腿肚一脚。 “嗯!”听到温先生闷哼一声。 她轻笑,得意洋洋。 温望舒也不甘示弱,抬手就捏了下她的鼻尖。 “啊!”这下,她真的疼的眼泪掉下来了。 看见她哭了,温先生慌了手脚,“瞳瞳?瞳瞳你,我,对不起,我……” “你个下手没轻没重的混蛋!”慕以瞳给了他肩上一拳,揉着鼻子委屈死了。 温望舒低声的哄她,正哄着,冯暖心从花园出来了。 看见两人,她呆了一下,柔声说:“望舒回来了。” 温望舒“嗯”了一声,搂住慕以瞳肩膀,“走吧。” 慕以瞳瞪他一眼,却没躲开,任由他搂着往客厅走去。 看着两人相携背影,冯暖心抿着唇,心思复杂。 是爱吗? 可能吗? 他真的爱她吗? “瞳瞳。”肉团子见他最亲爱的妈咪红着眼睛和鼻子,惊讶的问:“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看儿子气恼的样子,温望舒轻咳一声,讨好的看着慕以瞳。 真怕她把自己告发了。 慕以瞳冷着脸瞥了她一眼,对肉团子说,“没事,妈妈刚才不小心撞了鼻子,太疼了。” “妈妈你过来。”肉团子拉着慕以瞳坐在沙发上,自己站在她跟前,踮着脚给她吹鼻子。 这一幕,让人看得都是心有感触。 温成林目露慈爱,真不愧是他温家的孙子,懂事又孝顺。 只是想到孝顺,又情不自禁的去看大儿子。 也就,心有戚戚了。 他和大儿子的隔阂,这辈子都不会消除了。 有些事,就是终身的遗憾。 卧室。 慕以瞳从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温望舒坐在床上,拍拍身边位置叫她过去坐。 “干嘛?” 他勾起她肩上一缕发丝,缠绕指尖,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她?” “嗯。” “男他还是女她?”她歪头笑,“咱们中文就是这么博大精深哈。” “瞳瞳,你知道我说的男他女她。” 耸耸肩,她说:“没说什么,你也知道,我和她从来就没什么好聊的,不是吗?” “嗯。” “你不信?” “信。” 她点点头,躺在床上,头枕在他膝盖上,抱住他一只手臂在怀里,捏他的手指玩。 温望舒低头看着她,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安静。 “哦,对了,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明天要出差,去临市。” 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件事,他的身体就僵硬了。 仰起脸,慕以瞳望向他,“怎么了?” 温望舒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啊?” “出差的事。” “唔,前几天,怎么了?” “所以,你这算是通知。” 不是商量。 哪里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慕以瞳失笑,盘腿坐好,“就是去临市而已,也就几天,你用得着这样吗?” 双手捧住他的脸,她歪头笑着眨眼睛,“一脸苦大仇深。” 这个时间段的出差,怎么想都不简单。 她太正常,反而透着不正常。 温望舒说不上心里的感觉,就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的不爽。 “和谁一起?许平川?” “不是,他最近忙着一个合作项目,我自己去。喂,你有什么担心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出个差都不行吗?以前,我可是想……” “现在不是以前。”他打断她的话,“你有家庭,有丈夫和孩子。” “所以呢?我要在家做贤妻良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剑眉一凛,温望舒声音低了几分,“我说的不是这个。” “行了。”慕以瞳呼出一口气,“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都别说了,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收拾行李了。” 下地,她拿出行李箱,开始整理。 温望舒坐在床上,看她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装进箱子,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去几天?” “大概两三天。” “两三天?你穿的了这么多衣服?” “嗯,我其实是去私奔行不行!” 倏然站起身,温望舒大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腕子,“你说什么!” 他不会是,当真吧? “开玩笑,我开玩笑的。”他的力气太大,为了防止腕子被折断,慕以瞳求饶,“你怎么回事?我开玩笑你也听不出来?不像你啊,温先生。” 拉她入怀紧紧抱住,温望舒疲倦的皱着眉头。 他没办法把自己心里的不安告诉她。 也没办法阻止那份不安持续的扩大。 事到如今,就算纠缠着死也没办法放开她的心情,他不能说,怕吓到她。 可是,他以为他不说,她就感受不到吗? 怎么可能。 伸手搂住他的后背,慕以瞳蹭了蹭他的肩,“望舒,不如我们私奔吧?” “什么?” “私奔到月球去啊,在地球活着太累了。” 放开她,他轻笑刮了下她的鼻尖,“好。” “你答应了?”她眼睛一亮,好像真的能够实现一样。 “嗯,私奔到月球。” “说定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她吻着他的下颌,“说定了。” “瞳瞳?” “没事,我继续收拾行李,你明天送我去机场哦。” “好。” * 临市。 来接慕以瞳的司机开车,载着她去下榻的酒店。 车水马龙,行人交错。 她靠在车窗上,沉默的望着窗外。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轻声关切:“慕总累了?” “嗯?哦,还好。” “一会儿到了酒店,慕总先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刘总给您接风。” “好。” …… 刚到二楼,就听见砸东西还有争吵咒骂声。 陶月薇还在疑惑,可是上到四楼,就发现自己家门大敞开,而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妈!妈!”叫着,她奔进门,被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 “月薇!”陶妈妈大叫着想要起身,可是有人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你们是谁!” 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猥琐笑着朝她走来,“你是这家女儿?” “月薇!月薇!” 陶月薇咬牙,点头,“你们是谁!” 黄头发男人低笑,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立刻去房间里押着一个人走出。 “哥?!”陶月薇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哥!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黄头发男人凑近陶月薇,“你哥赌钱输了,欠了我50万。” “什么?50,50万?!” 50万对于陶月薇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黄头发男人上下打量陶月薇,摸着下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 “不!放开她!你放开她!” 陶妈妈激动的叫嚷着,双目猩红,“不许动我女儿!不许动她!” “妈……” “别动我妹妹!”陶跃辉刚说了一句,肚子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面对这种情况,陶月薇彻底慌了神,忽然想到什么,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 “你干什么!”黄头发难惹一把夺下手机,恶狠狠的瞪着她,“想报警?嗯?小姑娘,胆子够大啊!” “不,不是的。”陶月薇摇头,颤抖着声音,“我,我找人,还,还钱。” “还钱啊。”晃着手机,黄头发男人搂住陶月薇的肩膀,“你懂事就好,乖乖还钱,我们就走了。” * 许平川接到陶月薇电话的时候,刚载着秦思怡从工厂回来。 “月薇!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挂了手机,许平川车子一个甩尾,停在路边,“下车!” 秦思怡转头看向他,“什么?” “你下车!我有事要办!” 当她没听见他刚才和谁打电话吗! 让她下车? 她就不下! 梗着脖子,秦思怡冷哼:“我不下!” “你!” “你拿我怎么样!” 时间紧迫,他没时间和她耗着。 推开车门,许平川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硬是把她扯了出来。 “许平川!许平川!” 秦思怡尖叫着,被他拖下车丢在路边。 咬牙看着他车子驶离,她跺脚,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许平川赶到,陶月薇扑向他怀里,瑟瑟发抖。 扶了下眼镜,他看着一屋子的人。 “你就是她男朋友?”黄头发男人挑眉,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 许平川把陶月薇护在身后,沉声说:“我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哈哈,好,好,英雄救美,很好。”黄头发男人笑着说,“很简单,她哥欠了我们钱,不多,50万,还了钱,我们马上就走。” 正文 第192章 他才会对她难以自持 欠钱? 还是50万这么多? 许平川眉心紧蹙,看向身后的陶月薇。 陶月薇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咬着下唇,她抓住许平川的衣袖,低声抽泣着说:“对不起,平川,对不起,我,我实在……”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怎么样?男朋友?”黄头发男人见许平川不说话,哈哈大笑:“50万,给我,我马上带人走。我说话算话!” “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许平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卡,“这里面有10万,剩下的我凑够给你。” “啧!”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过去把卡拿过来给他。 黄头发男人捏着卡,冷笑,“没钱还学人家英雄救美?”说着,他又调笑的对陶月薇说:“小姑娘,你长得还行,怎么不去钓个更有钱的男人?” “你嘴怎么这么脏呢!”蓦然,一道女声从门口传来。 这声音…… 许平川回头,心内低咒一声:该死! 秦思怡悠悠然走进来,假装镇定的站在许平川身边。 “你来干什么!”许平川低吼。 看了他一眼,秦思怡咬牙:“谁准你把我丢在路边的!” 他们刚才在一起? 听了秦思怡的话,陶月薇心口发冷,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扶额,许平川快要被秦思怡给气死了!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别人都怕沾上这种事,她却上赶着往上面凑,智商为零,不,为负是不是! 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扯,他低声说:“你给我走!马上!” “我就不!”秦思怡又跟他杠上了。 两人正说着,黄头发男人发话了,“哟,男朋友先生,你说走就走?” 转头,许平川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这事跟她无关。”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刚才这位小姐说什么来着?谁的嘴脏?”迈步,黄头发男人向秦思怡走过来,“小姐长得倒是标志。” 笑着,他伸手就朝秦思怡脸上摸来。 秦思怡转头躲,同时,许平川挡掉了黄头发男人的手,把秦思怡半搂在怀里。 黄头发男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去!男朋友先生,合着你这是脚踏两条船?” 视线揶揄的在秦思怡和陶月薇脸上瞥过,他抚掌大笑:“厉害!厉害!” “喂!你少胡说!”秦思怡最听不得谁说许平川一句,愤然的反驳。 许平川蹙眉瞪她,捏紧她的腰,“你给我闭嘴!” 被训斥,秦思怡委委屈屈,可又因为许平川此刻抱着她,而觉得有些幸福。 “好了,别整这些没用的。”黄头发男人耐心告罄,“剩下的40万,什么时候还?” “我……” “我还!”秦思怡抢着说。 她话落,许平川和陶月薇具都惊愕的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许平川推开秦思怡,“你不要闹了!也不看看时间地点!” “谁说我闹了。”秦思怡咬唇,打开钱包,抽出一张卡,“他欠你多少?” 黄头发男人愣了一下,回过神,“原来这是个有钱的小姐啊。” 他的眼神不怀好意,许平川下意识的把秦思怡护在身后。 “他女朋友大哥欠了我50万,他还了10万,还差40万。怎么着?是不是你还?” “50万是吧。”秦思怡晃着手里卡,“这里面正好50万,你把他的钱还给他!” “秦思怡!” “你别说话!”秦思怡上前两步,对黄头发男人喊话,“快点!把他的钱还给他!” 黄头发男人笑了笑,把许平川的卡递给他,“喏。兄弟,行啊,有这么有钱的小姐帮你。厉害!我佩服你!” 许平川咬牙接回卡,秦思怡就把手里的卡递向黄头发男人,“钱还你了,以后不许再找他麻烦!” “我这人说话算话!”收好卡,黄头发男人对手下说:“走了。” 几个人懒洋洋的往外走,擦过秦思怡身边时,黄头发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声一句:“你很有意思。” 秦思怡后背发麻,缩缩肩膀往许平川身边挪了挪。 许平川便抬手揽上她的肩,看向黄头发男人。 黄头发男人邪邪一笑,大步离开。 “月薇啊!” “妈!” 陶月薇和陶妈妈抱在一起,母女两个哭成一团。 陶跃辉从地上站起身,呲牙咧嘴的问:“月薇,妈,你们没事吧?” “混球!你个混球!差点害了你妹妹!”陶妈妈激动的扑向陶跃辉,一巴掌扇向他的脸,“叫你赌!叫你赌!” 陶跃辉叫着躲,返身奔回房间从里面锁上门。 陶妈妈追上去,拼命的捶门,咒骂不休。 陶月薇擦干脸上眼泪,走向许平川和秦思怡,“秦小姐,那笔钱,我会尽快还你的。今天谢谢你。” 秦思怡低声说:“哦,不客气。” 她想说,反正她也不是为了她,她只是为了许平川。 “平川,你先送秦小姐回去吧。” 许平川叹息,握住她的肩膀,“你呢?” “我没事,我,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家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点头,他低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从陶家出来,秦思怡去开车门,许平川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她疑惑的看向他。 把刚才的卡放在她手心,许平川说:“剩下的40万,明天还你。” “许平川!”秦思怡举着卡,怒极反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欠你的,还你是应该的。” “你就这么不想欠我吗?” 拧紧眉毛,许平川说:“我谁都不想欠。” 但秦思怡根本听不进去,“也对,你女朋友欠了钱,你还,应该的。你们,毕竟你们是……” 捏住卡,秦思怡转头就走。 许平川追上去,再次拉住她,“我送你。” “不必了!”秦思怡甩开他的手,提步跑起来。 刚跑出小区,迎面就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哟,投怀送抱啊。” 头顶,笑意晏晏的男声响起。 秦思怡抬头,眼睛瞪大,“你……” “就是我。”男人勾唇,揽住她腰就上了旁边的黑色轿车。 “救命!救命!” 许平川开着车出来的时候,小区外面已经恢复平静,四处都不见秦思怡的踪影。 …… 临市。 晚上刘总安排的接风宴,慕以瞳喝了不少,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 浴缸里放了水,她本想着泡一会儿就好,可泡着泡着,脑袋就越来越昏沉,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躺在床上的,窗外阳光铺洒,赫然是早晨。 猛地坐起身,慕以瞳耙了耙头发,低头去看,身上竟然穿着睡衣。 是谁把她抱到床上的? 太惊悚了吧! 难道见鬼了?! 正想着,隐约听见外间传来男人讲电话的声音。 那声音,怎么那么像,某人? 掀开被子下地,她赤着脚从套间里面奔出来。 外间客厅的窗前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白衬衫,休闲裤,手握手机,男声沉沉。 不是温望舒是谁。 那瞬间,慕以瞳还以为是幻觉。 可是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他还在。 “靠。” 听到声音,温望舒握着手机回身。 四目相对,她傻呆呆的样子让他很满意。 “就这样,具体内容发邮箱。”说完,温望舒挂断手机,朝她张开手臂,“瞳瞳,过来。” “靠靠靠!”慕以瞳连声低咒,冲过去,一跃而起。 温望舒牢牢接抱住她,坚实的手臂托住她的臀。 慕以瞳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糊了他一脸口水啧,“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的啊?你怎么进来的呀?” “想见你就来了,坐飞机来的,用备用房卡进来的。”温望舒抱着她移步沙发,自己坐下,她坐在他腿上。 抚着她的头发,他捏住她的下颌,“谁准你喝醉酒泡澡的,嗯?想死是不是!” 如果昨天他没有来,那她一个人在浴缸里睡着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某个可能,搂住她腰肢的力道就忍不住收紧。 “嘶!”她痛呼,捶着他的肩膀,“疼死了,你轻点。” “你还知道疼就好。” 知道是自己的错,慕以瞳嘿嘿笑,讨好的蹭着他的颈窝,“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望舒,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我没想到。你没告诉我。” 耳尖微红,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轻咳一声,“嗯。” “你这么想我吗?才几个小时没见我就想我了吗?”慕以瞳晃着他的脖颈,非要温望舒说。 他最难抵抗的,本就是她的撒娇。 他的女人,向来多变。 有时是女王,有时是公主。 有时强势,有时粘人。 就是因为她性格的多变,而每一个变化都让他爱不释手,他才会对她难以自持。 被缠问的不行,温望舒只好瘙她的痒,把她压在沙发上吃嘴巴,“不饿吗?” 她眨巴眼睛,明艳艳粲笑,美腿勾住他,“饿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喉间滚动,沙哑出声。 “可我说的就是这个。” 正文 第193章 你喂我吃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温望舒衣衫不整的起身,把同样衣衫不整,全身软绵绵的人抱起来。 慕以瞳懒懒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嘴巴指挥:“叫客房服务吧,我真的饿了。” “好。”他吻了吻她的额,去打电话。 不多时,早餐送来。 吃完早餐,慕以瞳收拾好,准备出门去见刘总。 “你呢?要跟我一起去吗?” 温望舒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去了,你结束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吧。可是,你要去哪儿?” “有个朋友要见。” “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做什么的?” 看她眼神闪过算计,温望舒故意板着脸,“去吧。” 撇撇嘴,慕以瞳哼了声出门了。 * 冰球场。 “温先生,肖先生已经在场上了。”工作人员引领温望舒到地方,恭敬说道。 温望舒看去,就见球场上立着一抹颀长身影。 “嘿!”看见他,那人高举手里冰球棍,“来!” 温望舒拿着冰球棍,下场和对方玩了一局。 场外休息,喝了口热茶,身体暖了些,温望舒说:“看来平常不少练习啊。” “也没有,是你退步了。” 薄唇一勾,温望舒但笑不语。 “怎么突然过来了?这边有你生意吗?” “没有,陪人来的。” “陪人,慕以瞳?” “嗯。” “这点,我佩服你,这么多年,还是她。” “你不也是?” “我?”男人一笑,“我下个月结婚。” 听说他要结婚,温望舒着实一惊,“不等了?” 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看出他所想,男人说:“就是等了这么多年,所以才不想再等了。有些人,不是你等,她就会回来。也不是你等了,等回来的就是以前的那个人。” “肖苍山,这么文艺,不合适你。” “哦?那什么才适合我?” 温望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不会结婚。” “是吗?” “是。” “啧!你不是我,不要随便揣测我。”肖苍山站起身,“再来一局?” 温望舒看了眼手机,上面慕以瞳说,还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结束。 “行。” 又一局打完,换衣服的时候,肖苍山说请温望舒和慕以瞳吃饭。 “你来了,我总要尽地主之谊。” 温望舒笑了下说:“你先过去,我接了她再过去。” “好。” 和刘总谈完合作的事情,慕以瞳婉拒刘总的安排,出来就看见温望舒靠在一辆银白色色的宝马上。 “哪里来的车?” 好奇的看着宝马车,慕以瞳问。 温望舒给她打开车门,“朋友的,上车,他说请我们吃饭。” “那我就要见到你的那位朋友了?”慕以瞳轻笑,弯身坐进车里。 等温望舒上车,她边系安全带,边转头看着他,“不藏着掖着了?” “走了。” “切!到底是什么朋友?你不打算先跟我说说吗?” “见到就知道了。” “见到也不一定知道,一般人,我可不认识。” 而事实证明,和温望舒是朋友的,那就不是一般人。 他在这里的出名程度,等同于温望舒在四九城。 不过,负面新闻也不少,比如,吃软饭出身。 是的,他的未婚妻,是大家族的嫡小姐。 不可否认,有靠着这个上位的因素。 当然,人家本身也非池中物。 “肖苍山?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凑近温望舒,慕以瞳咬牙问道。 温望舒侧目,柔柔的看着她,“过去打招呼吧。” 如果知道来见肖苍山,至少她应该换一身衣服啊。 “慕小姐,久仰大名。”肖苍山率先开口。 久仰大名? 恭维还是,真的不少从某人口里听说呢? 下意识的看了温望舒一眼,慕以瞳微笑和肖苍山握手,“我也是,对肖先生如雷贯耳。” “客气了。”肖苍山介绍身边人,“这是我的未婚妻,韩瑶瑶。” 竟然是未婚妻? 这回,慕以瞳是真的有些惊讶呢。 她还以为,是肖苍山带来了哪个小情人。 “韩小姐,你好。” “你好。” 韩瑶瑶长相温婉,气质绝佳,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只是无端的,慕以瞳就生出一种两个人并不合适,而且貌合神离的赶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进去吧。”肖苍山说完,揽着韩瑶瑶走在前面。 慕以瞳挽着温望舒手臂跟在后面,轻声问:“关于他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传闻?” “你还装。”慕以瞳撇嘴,“据说,你这个朋友是吃软饭的。” “你说呢?” 想了想,慕以瞳说:“我看,是,也不是。” 温望舒忽然搂住她的腰,薄唇贴近她的耳,“温太太,你是否把关注点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过多了?嗯?” 差点忘了,她家这个是个醋坛子。 举手投降,她踮脚往他俊脸上啄了一下,“抱歉。” 温望舒这才满意,唇角扬起弧光。 包间里,四人落座。 点餐的事情交给女士,温望舒和肖苍山负责定红酒。 慕以瞳和韩瑶瑶讨论着餐单,慕以瞳发现,韩瑶瑶对肖苍山的喜好真是了如指掌,这一点,和自己对温望舒一般。 这就是,用情至深了。 希望,肖苍山能够明白这份真心。 “这个可以吗?”温望舒将红酒杯递过来,问慕以瞳。 慕以瞳就着他的杯子轻抿一口,点头:“挺好的。” “那就这支。”肖苍山对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留下红酒,带着餐单退出包间。 四人开始聊天,韩瑶瑶很少开口,静静的待在肖苍山身边,每当他说话的时候,她就会专注的看着他,那眼神,无限的爱恋。 慕以瞳分神的想着什么,回过神时,服务生已经送上今晚的菜品。 有一道是这里的招牌龙虾,她喝汤的时候,温望舒便戴上手套给她剥龙虾。 另一边,韩瑶瑶也戴上手套,为肖苍山剥。 只是这顺序,颠倒了吧。 “想什么呢。”耳边,温望舒低声说道,“吃吧。” “哦。”点头,她拿起筷子。 “好吃吗?” “好吃。” “我也要吃。”突然,温望舒来了这么一句。 慕以瞳微怔,奇怪的看向他,“你想吃就吃啊。” 温望舒却眼尾一挑,凤眸炯亮,“你喂我吃。” 轰! 慕以瞳因为他的话,俏脸红起来。 “你,你闹什么,自己吃。” “瞳瞳,喂我吃。”温先生不依不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偷偷瞥了眼肖苍山和韩瑶瑶,慕以瞳知道,自己不答应,温先生恐怕要闹更凶。 夹起碟子里他刚刚剥给她的龙虾,蘸了酱料,她喂到他嘴边,“可以了吗?” 温望舒张嘴含住,“嗯。” 疯了吧他? “慕小姐和望舒感情真好。”肖苍山温声说。 慕以瞳抬起头,笑了笑,“肖先生和未婚妻感情也很好啊。” 肖苍山依旧笑着,没说什么。 韩瑶瑶轻轻抿唇,倒有些失神。 吃了饭,时间不算晚,肖苍山提议去看夜景。 看夜景,很浪漫啊。 “对不起,我身体不是很舒服。”都准备走了,韩瑶瑶忽然说。 肖苍山揽住她肩膀,蹙眉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韩瑶瑶摇头,歉意的对温望舒和慕以瞳说:“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不要打扰你们的兴致。我自己回去,你们去看夜景吧。让苍山带你们去琼顶,那里看夜景最美。” “别,肖先生,你陪韩小姐回去吧。”慕以瞳说,“我们自己去。” 未婚妻身体不适,他们怎么好意思霸占未婚夫呢。 自然是让两个人一起回去。 韩瑶瑶闻言,去看肖苍山。 慕以瞳总觉得韩瑶瑶有些怕肖苍山,虽然,两人掩饰极好。 可是按照肖苍山的谈吐,不像是个霸道的男人啊。 “我陪你。”揽住韩瑶瑶的肩膀,肖苍山说:“望舒不是外人。” “你陪韩小姐回去吧。”温望舒开口,“韩小姐,如果实在不舒服,还是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谢谢温先生关心。慕小姐,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好。” 看着肖苍山带着韩瑶瑶离开,慕以瞳耸耸肩,“接下来呢?回酒店?” 温望舒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说琼顶夜景最美,不想去看吗?” “真的去?”慕以瞳双眼放光,明艳艳笑着,“我以为,你比较想回酒店。” “走吧。” 两人出来,坐上车。 慕以瞳问:“你知道琼顶在哪儿吗?” 温望舒启动车子,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导航。” 慕以瞳:“……” 过了一会儿,慕以瞳哼哼,“所以,温先生刚才在diss我?” “没有。” “是吗?” “瞳瞳。” “干嘛。” “我没有。”一手控着方向盘,他一手伸过来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嗯?” 慕以瞳舔了舔唇,别开脸,“咳,没有就没有吧。好好开车,牵,牵什么手,快放开。” “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不是我容易害羞,是我本来就没温先生脸皮厚。”她说着,车窗映出的侧脸,温柔带笑。 正文 第194章 我想要妹妹 夜10点。 慕以瞳擦干头发,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 她身边,温望舒膝盖上搁着笔电,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飞舞。 “瞳瞳,给我倒杯水。” “啧,温先生真会使唤人。” “乖。”他对她说,继续打字。 慕以瞳撇撇嘴,扔了手机起身。 “叮咚。”突然,房间门铃声响起。 她放下杯子,走去开门。 惊奇的是,门外居然是肖苍山。 “抱歉,这么晚打扰。”肖苍山轻声说道。 慕以瞳见他面容苍白,眉间透出疲惫,急忙侧身让开,“先进来吧。” 对她颔首,肖苍山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温望舒从里面走出,看见肖苍山,也很惊讶。 又看慕以瞳只穿着睡裙,他面露不悦,走过来揽住她肩膀,低声道:“你进去。” “哦。”睨了沙发上坐着的肖苍山一眼,她乖乖的进去。 温望舒走到肖苍山身边坐下,拍了下他的肩膀,“有事?” 肖苍山自嘲一笑,耙了耙头发,“想找人喝酒。” “先说什么事。” “没什么。”顿了下,他沉声说,“她可能,要回来了。” 点头,温望舒站起身,“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 “嗯。” 穿戴整齐,外套搭在臂弯,温望舒吻了吻慕以瞳的额,“早点睡,我可能很晚回来。” “他找你做什么?” “喝酒。” 蹙眉,慕以瞳翻身躺下。 温望舒扯过被子盖住她,又吻了下她的发顶,“走了。” 等他走到门口,慕以瞳忍不住拥着被子坐起身,叮嘱:“少喝点。” 一笑,他回头,“嗯。” 听到外面门关上的声音,慕以瞳仰躺着,望着天花板,久久出神。 肖苍山开车,载着温望舒去了一家他经常去的酒吧。 地方虽然比较偏僻,但是人却不少。 酒保看见肖苍山,笑着打招呼:“肖哥来了。” “嗯,老规矩。” “好。”酒保对温望舒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肖苍山点的老规矩。 一杯推到温望舒手边,肖苍山仰头喝了手中酒,又去拿第二杯。 等他三杯酒下肚,温望舒还在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怎么?不喝?慕以瞳不让你喝?” “不是。”轻抿了一口,温望舒看着他,“看你要大醉一场的架势,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醒着。” “也对。”笑了声,肖苍山叫酒保,“再来。” “肖哥心情不好?”酒保跟他挺熟的,不禁问道。 肖苍山摇头,扬声说:“不,我心情很好。” “也是,人都要回来了,你该心情很好。” “望舒,你有过爱而不得的时候吗?”肖苍山问完,又轻嘲道,“瞧我竟忘了,你爱的就在身边,哪里可能有。我问错人了。” 说着,他要喝第五杯,不是说他酒量不行,只是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会醉。 按住他的手腕,温望舒挑眉,“你怎么知道没有?” “你有?”眉心一拢,肖苍山显然不相信,“真的假的?” “真的。” 此刻,他就在爱而不得中挣扎。 “那你准备怎么办?” “要么放手,要么,死。”温望舒说的这么简单,肖苍山愣了一下,大笑起来。 “说得好,只是放手比死更难。” 温望舒看着肖苍山,沉声说:“你既然明白,就不必再买醉,按照你心里想法去做就好。” “哪怕,会让她痛苦?” “……” 这个问题,温望舒没办法回答肖苍山,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 慕家。 慕晏晏和唐铎烊蜜月归来。 “见过唐老太了?”盛宛萍看见女儿,别提多高兴了,但首先还是关心礼貌这个问题。 “见过了,就是奶奶让我们赶紧回来看你和爸的。”慕晏晏就算结婚了,在自己妈妈面前还像个小孩子,腻在盛宛萍肩膀上撒娇说话。 盛宛萍摸着她的头发,眼神温柔。 “对了,我姐呢?我告诉她了啊,我今天回来。” “你姐在临市出差,要晚上才能到家。” “哦,这样啊。妈,爸,快来看我给你们带的礼物,我跟你们说,这次我和铎烊去了……” 慕晏晏“巴拉巴拉”说着蜜月旅行的趣事,手舞足蹈,一副沉浸在幸福里无法自拔的小女儿模样。 看她这样开心高兴,慕毅和盛宛萍也就能真正的放下心。 慕毅拍拍唐铎烊的手臂,轻声说:“谢谢你。” 唐铎烊受宠若惊,急忙又对岳父大人表决心,发誓会对小妻子更好。 幼儿园放学,慕晏晏和唐铎烊去接的肉团子。 肉团子见到好久不见的小姨,激动的一下子扑进她怀里,亲了慕晏晏一脸的口水。 慕晏晏也没放过肉团子,捧住他的小脸,也是一顿狂亲。 唐铎烊笑看着这两人,在肉团子的小脸都被小妻子揉捏变形的时候,好心的出手解救。 把肉团子抱起来,他笑着说:“肉肉。” “小姨夫。”肉团子搂住唐铎烊的脖颈,问他:“你和小姨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上午回来的,带了,回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 坐上车,肉团子说:“姥姥说,瞳瞳和我爸爸也今天回来。” “是啊,他们应该晚饭时候就能到家了。” “瞳瞳和爸爸总是一起出门,不带我。”说到这里,肉团子有一丝小幽怨。 慕晏晏好笑的捏捏他鼻尖,“肉肉吃醋哦。” 肉团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没有啦。对了,小姨,我有个事问你。” “嗯,你问。” 扭了扭小屁股,肉团子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唐铎烊,小小的声音,“小姨,你离我近点。” 看来,这还是个秘密的话题。 慕晏晏笑嘻嘻,凑近肉团子,“你说。” 肉团子扒住她的耳朵,“瞳瞳和我爸爸是不是要给我生个妹妹啊?” “呃……”愣住,慕晏晏没想到肉团子会突然问这个。 轻咳一声,她舔了下唇,“你,肉肉,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肉团子撇嘴,“我班上的同学这么说的。他们说,他们的爸爸妈妈要生小朋友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单独出去,不带他们。” “那个,那个吧……” “小姨,是不是啊?” 慕晏晏咬唇,脸有点红,“我觉得,可能是吧。” 眨巴眼睛,她又问肉团子,“那肉肉,你想要妹妹吗?或者你喜欢弟弟?” “不要弟弟!”肉团子想也没想的拒绝,语气还十分的坚定。 “为什么啊?”他的态度,让慕晏晏十分疑惑,“肉肉你不想要弟弟吗?有了弟弟,他能陪你一起玩,都是男孩子,你们也有共同话题啊。” “不要弟弟。”肉团子蹙着细细眉头,“弟弟不好,我想要妹妹。” 想到一个软软的,萌萌的,可爱的小团子,肉团子就憧憬的半眯着眼睛,“妹妹多好啊,香香的。” 他的模样,逗得慕晏晏哈哈大笑。 不用怀疑,要是真有妹妹,肉团子肯定是宠妹狂魔一枚,妥妥的。 “有妹妹,我就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肉团子还在幻想,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他真有妹妹了一样。 慕晏晏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转头望向车窗外。 她姐和温望舒的内情还很复杂,肉团子想要妹妹这件事,恐怕近期是不太可能了。 吃了晚饭,慕晏晏把慕以瞳拉进房间。 “干什么啊。”慕以瞳坐在床上,手里摆弄着慕晏晏给她带的礼物。 “哎呀,你严肃点。”慕晏晏夺下她手里东西扔到一边,很认真的说:“你知道我今天去接肉肉,他问我什么了?” 事关肉团子,慕以瞳一下子严肃了,“什么?” “他问我,”拉长音调,慕晏晏昂着下巴,“你和温望舒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妹妹。” “什,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慕以瞳半天才回过神,“真的?他真的问你,问你这个?” “嗯哼。”慕晏晏笑着说,“你别看肉肉啊,小人鬼大,其实明白的事情多着呢。” “……” “所以呢?你们有计划吗?” 说起这个,慕以瞳就想到自己挎包里的避孕药,摇头轻笑,她说:“没有。” “啊?没有?你们没打算要,再要一个孩子吗?” “没有。” 沉默半响,慕晏晏握住慕以瞳的手,“姐,你们之间,到底在别扭什么啊?我不懂。既然都领证了,还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 “你看上去可不像没什么。”慕晏晏撇嘴,“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可是,姐,你做什么决定,一定要为肉肉考虑哦。” “……我知道。” …… 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快两周的时间了。 M国那边一直催着文靖,文靖却想,估摸慕以瞳还会再找自己。 也算,被她料到了。 “喝什么?咖啡,哦,咖啡被我喝光了。果汁,果汁也没了,水,可以吗?” “可以。” 坐在沙发上,慕以瞳四处打量了一下,“收拾了?” 文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上次被你说过,就收拾了一下。” “挺好的,有点女孩子家里的样子了。” “喝水。”水杯递过来,文靖看着她:“想找我问我哥的事吧?” 正文 第195章 你要做温太太就做到底 “嗯。”慕以瞳也不绕圈子,她和文靖之间,没什么值得绕圈子的了。 “想问什么?”文靖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我先说好,如果你指望我上次说的那个建议有转圜的余地,我劝你,还是不要奢望了。” 垂下眸子,慕以瞳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明明,文靖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再问:“真的,只有那个办法吗?” “嗯,最快最简单。” “简单?”猛地抬起头,慕以瞳看着文靖,眸底有阴测,“你觉得离开他,是件简单的事?” “那又有什么难的?” 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对待感情确实说得容易。 “或者,你可以这样想。”文靖放下腿,身子前倾,正视慕以瞳的眼睛,用了心理学上表达真诚的肢体语言,“你只是暂时离开他,给他一些时间缓冲,或许,还有机会。” “你也说了,或许。”慕以瞳冷笑,“一些时间是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 文靖叹息,“我必须告诉你,都有可能。那么,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我哥看上去,还能撑一段时间。” * 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慕以瞳已经在文靖这里待到天擦黑。 中间,两人并没有再交谈,而是各自沉默。 更准确来说,是慕以瞳一个人沉默。 文靖后来就在茶几上看书,打字,她看上去有些事情要忙。 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慕以瞳站起身,“我该走了。” “哦,好。”摘下黑框眼睛,文靖捏了捏眉心,“呀!都6点多了,我得叫外卖吃了,好饿。” “少吃点外卖,你可以学着自己煮点东西。” “那对我来说,有点难。”文靖摊摊手,“我这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典型生活废柴。” “你在别的方面不也是废柴就好。” “这算夸我吧?”挑眉,文靖笑着说:“不管了,我当是夸我,收下了。” 慕以瞳也笑了。 露出待在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你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 说起这个,文靖耸耸肩,“我也想多住一阵子,但是不行。M国那边还有事,我的导师已经一天三四个电话催我呢。我恐怕,最多再待一周吧。”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所以,你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周。在我走之前,我会想尽办法拆散你们。” 慕以瞳闻言,淡淡一笑,上前两步。 “你干嘛?”文靖下意识的往后躲,戒备的瞪着她,“你不会要袭击我吧?” 伸手落在她肩上,按了按,慕以瞳说:“不用你拆散。” “咦?你想通了?” “我有说过我没想通吗?” 仔细回想一下,她确实从没说过不会离开她哥。 “谢谢你,慕以瞳,这真的是最好的办法,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慕以瞳耸耸肩,“我走了。” 从文靖家里出来,慕以瞳坐上车子。 开出小区,她给温望舒打电话。 温氏。 落地窗前,温望舒负手而立。 “铃。”手机在办公桌上,打着旋儿震动响起。 走过去,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按下接听键。 “喂。” “在哪儿?” “公司。” “加班?” “没有。” “那,去我公寓,我给你做好吃的?” 薄唇微勾,温望舒扯了椅背上外套往外走,“今天怎么有兴致了?” 慕以瞳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幽幽望着前方,“嗯,有兴致了。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好,那一会儿见。” 挂了手机,慕以瞳一脚油门,车子滑出去。 用钥匙开门进来,刚进玄关就闻见香味,从厨房飘出。 温望舒唇角漾着弧光,换了拖鞋走进厨房。 一下子从身后抱住慕以瞳,吓了她一跳。 转头和他贴着脸,她问:“这个可以吗?” 排骨,他喜欢的。 “嗯。”他闭着眼睛,吻着她白皙优美的脖颈,寸寸流连。 慕以瞳被他弄得痒,笑着躲,“别闹,望舒,我在做饭。” “嗯。”嘴上应声,他行动上却没一点收敛。 等到回过神时,她坐在琉璃台上,身前站着他,衣衫半解。 他的唇,滚烫落在她心口。 “望舒。”她的手推拒在他肩上,声音低哑:“别,我还在做饭,你想饿着肚子?” “我先吃点别的,垫垫肚子。” “啧!”扶着他的肩,她跳下来,推了他一下,“不许闹。” 温望舒懒懒的眯起眼睛,邪魅的舔着薄唇,诱惑她。 慕以瞳假装看不见,转过身整理衣服,洗了手继续做饭。 诱惑不成,温先生只好乖乖从厨房退出。 换好衣服,坐在客厅看电视。 大概一小时左右,慕以瞳准备好了晚饭,叫他吃饭。 冬瓜排骨汤,西红柿鸡蛋,米饭,黄瓜咸菜,简单美味。 吃完饭,她在厨房洗碗,听到他在客厅看电视的声音。 她可能,把幸福提前透支了。 那7年,其实已经是她最幸福的7年。 “吧嗒。” 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掉下来,滴在水池里,和水融为一体。 抬手去擦,倒是擦了一脸的泡沫。 身后,男声徐徐:“洗个碗,这么委屈?” 后背一震,慕以瞳咬牙:“对啊,委屈死我了!” 叹息,温望舒走过来,在身后圈住她,“那以后我来洗。” “温先生十指不沾阳春水,君子远庖厨的,可以吗?” “不沾阳春水,远庖厨?我没给你煮过饭吗?” “好吧,那以后都你来洗碗,不许说不。” “好。” 他开了水龙头,把她的手冲干净,让她到一边休息,自己戴上塑胶手套。 慕以瞳靠在一边,看温先生动作略显笨拙的洗碗,轻轻笑起来。 真好。 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她愿意用一切交换。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洗完碗,温望舒弄干净手,拉着她出了厨房,路过客厅,顺便关了电视机。 卧室里,按着她坐在床上,他蹲在她面前,仰起头看着她的脸,“刚才为什么哭?” “没哭。” “为什么?” “洗碗太委屈了。” “为什么哭?瞳瞳,不要骗我。” 慕以瞳摇摇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他紧紧抱住,“别问了,望舒,别问了。” 她突然变得这么柔弱,让温望舒疑虑变大,拍拍她的后背,他说:“好,我不问了。” * 夜,沉沉如水。 黑暗中,慕以瞳没睡。 她知道,他也没睡。 没有安眠药,他应该睡不着吧,或者,睡不好。 背对着他,她揪紧了被子。 “瞳瞳?” “嗯。” 伸手开了床头灯,温望舒半坐起身,看了眼时间,凌晨2点半。 “怎么还没睡?” 跟着坐起身,慕以瞳望着某处,声音淡淡,“望舒,要不,我们分开……” 她的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死死攥住,沉冷的男声幽幽砸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手腕剧痛,她忍着,转头看向他,微笑,“望舒,我没开玩笑,我们分开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什么这样下去?”温望舒剑眉紧蹙,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地,“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何必呢?”耙了耙头发,慕以瞳冷笑:“我们还要互相欺骗到什么时候呢?我在你身边,你于心不安,不是吗?” “我没有!” “你有!望舒,因为我妈妈逼死了你妈妈,在你面前,她跳下去了,不是吗?” “闭嘴!”凤眸猩红一片,温望舒咆哮出声,咆哮过后,粗喘吁吁,“你闭嘴!” 舔了下干涩的唇,慕以瞳握紧手指,“我可以闭嘴,可是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对不起,望舒,我终于知道,知道你的左右为难,你的举步维艰,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怒极反笑,他挑眉,“你真的知道吗?” 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还说分开这种话。 “温太太是你要做的,你要做,就给我做到底!” “对不起!”摇头,慕以瞳捂住脸,“对不起,我不能做,不想做了。” “慕以瞳!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做温太太了!行吗!” 他要她说,她就说。 跳下床,她走到他跟前,仰起脸,“温望舒,你为什么接近我?” 听了她的话,温望舒倏然怔住。 好半响,他才开口:“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接近我?” “你……” “难道不是因为想要报复我妈?” “你……” “别说什么爱我,我才不信!温望舒,你做到了,你狠狠的报复了我妈,也报复了我,恭喜你,你真的做到了。” 冷冷发笑,温望舒的手袭上她的脖颈,神情阴鸷,“慕以瞳,我真想掐死你!” “我知道。”慕以瞳继续挑衅,故意把身体往他面前凑近,“我知道,温望舒,那你就掐死我,你不掐死我,我就一定要离开你!” “你敢!” “你可以试试。望舒,你了解我,一旦我决定,就一定会做到。你拦不住我的。” “不要……” 慕以瞳满脸不可思议,她没想到,温望舒会用这种语气,说,不要。 正文 第196章 此时此刻,竟然做到不哭 “不要……” 手从慕以瞳脖颈上移开,温望舒双手握住她一只手,紧紧的将她的手指攥在掌心。 仿佛,那是他在世上最后的珍惜和迫切。 他是温望舒啊。 温望舒怎么可以低三下四? 不可以,他不可以的! 可是,在她眼前的人又是谁? 这个卑微乞求自己的人,是谁? 他还是温望舒吗? 慕以瞳知道,这个时候不狠心,她就永远不可能狠心。 用力,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她明艳艳的笑着,拍着他的脸,“望舒,你知道这样对我没用,对吧?” “慕以瞳,你没有心。”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摊摊手,她歪头,眼睛轻眨,“朕,无所谓。” 还能开出玩笑来。 温望舒真的怀疑,这个女人的心,被狗吃了。 深吸一口气,他沉眸凝着她,“你以为,你真的能离开我?过去,你不是没吃过亏。” 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缓缓移动,“怎么不长记性呢?嗯?瞳瞳。” “过去。” 那是个很遥远的词似的。 “过去,嗯,过去。”慕以瞳点点头,轻声说,“过去,我握在手里的很少,现在,至少多一样,肉肉。” “慕以瞳!” 她居然又想利用儿子! 当初,用儿子逼他娶她,现在,又要用儿子逼他放弃她。 一个人,怎么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 “肉肉是你儿子!慕以瞳,你想清楚!” “我想的,十分的清楚。温望舒,你让我害怕。” “什,什么?”仿佛被数把刀子猛然插进心窝,温望舒满脸不可思议,硬生生的就这么被钉在原地。 他的脸色太难看了。 实在,太难看了。 惨白又青灰。 害怕。 有朝一日,她嘴里说出关于‘害怕’两个字,因为他。 凑近他,她一字一顿:“我害怕你,温望舒,用情,用爱,你困着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要的只是你。”他心急的解释,“真的,我只是要你而已。” “我不相信你。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温望舒,真的要我一遍一遍告诉你吗?你母亲因我母亲而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爱我吗?” “不,不是……”温望舒真的慌了。 他摇头,再次握住她的肩膀,“也,也许,也许一开始我是,但后来,不,瞳瞳,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不会这么想我,后来我是因为……” “别说那个字!”慕以瞳咬紧后槽牙。 要不是因为温望舒此时的情绪过于激动,他肯定能够听得出来,她声音颤抖的多厉害。 也肯定能够注意到,她眼底,分明泪光闪烁。 “你可千万别说那个字,爱?啧啧,你真让我恶心啊。” 闭上眼,他的手颓然的从她肩上滑落。 那个瞬间,慕以瞳清楚的听见一种声音。 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出那种声音。 但她知道,那种声音的名字叫,心碎。 哦! 她会遭报应! 她一定会遭报应的! 这样对他,她会不得好死! 手指甲死死抠进掌心,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很好。 非常好。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就像是瘾。 疼痛,让她上瘾。 保持亢奋。 继续,伤害他。 不断的,用力的,握住刀子,最锋利的刀子,不犹豫的,往他心口扎进去。 扎到最深的地方,看血,红色的血,鲜红色的血,大片大片的流出来。 那是瘾。 后退两步,温望舒呼出一口气,喉间腥甜,凤眸底,艳色飞糜。 “滚。” 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那已经是他此刻全部的力气。 “我滚?”慕以瞳挑眉,似笑非笑,“我滚?” “你,滚。”他抬起手,无力的挥舞着,“滚,别让我看见你,滚。” 凝着他半响,她点头,“好,我滚了。” 她说完,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 还没等走出几步,手腕蓦然被握住。 一个向后的力道。 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与此同时,眼睛上捂了一只手。 沙哑晦涩,低沉靡靡的男声钻进耳蜗:“慕以瞳,你真狠。此时此刻,竟然能够做到不哭。” 她呀,确实一滴眼泪都没有呢。 为什么呢? 不知道。 “有什么好哭的?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温望舒,我是慕以瞳啊。”侧过脸,她言笑晏晏,“哎呀,你不会忘了吧?我是慕以瞳啊。” “滚吧。”他真的放开她,推了她一把,“安静着滚,不要吵到肉肉。”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这个,恐怕做不到。这里是温家,你让我滚到哪儿去?我去肉肉房间睡,他不会问我的。” 最后,她还是留在这里。 她睡床上,他睡落地窗边的榻榻米。 其实,谁都没睡。 躺到天亮。 6点多的时候,慕以瞳坚持不住,昏昏沉沉了一段时间。 应该不长,也就半小时左右。 有人坐在床边,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 她知道那是谁。 她真的知道。 “瞳瞳,7点多了,起来吧。” “唔。”慕以瞳迷糊着,眼睛半睁开,手臂已经习惯性的朝说话者伸出,要他把自己抱起来。 身体一轻,她离开床,轻飘飘的进了浴室。 温望舒把她圈在怀里,她赤着脚,歪歪扭扭的站在他脚上。 他给她牙刷上挤上牙膏,捏住她的下颌,“张嘴,啊。” 她顺从的张开嘴,还发出“啊”的声音。 他笑着亲了亲她的耳朵,把牙刷塞进她嘴巴里,轻柔的给她刷牙。 轰! 意识回笼。 镜子里,慕以瞳瞪大双眼。 “睨灌神末!”吐出嘴里泡沫,她从他怀里挣脱出,“你干什么!” 温望舒单手扶着洗手池,忍着心口骤疼,薄唇微勾:“怎么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扯过毛巾擦嘴,然后把毛巾扔在他脸上。 毛巾砸中温望舒,落在他脚边。 “温先生这是和我玩,吃了吐的游戏?你以为昨天晚上,我跟你闹着玩呢?” “嗯。”没想到,温望舒点头了,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可是她躲开了。 僵硬半空中的手臂,终究落下,捶在身侧。 “瞳瞳,我不喜欢你的玩笑,好吗?” “不好!”她一字一顿,“我他妈看上去像跟你玩呢?我他妈没那个闲工夫!温望舒,别他妈犯贱!” 她指着他的鼻尖,嘲弄咒骂。 “别让我看不起你!你真有本事的话,”扬唇,她媚眼纷飞,顾盼琼生姿,纤细的手指戳在他心口处,“你跟我说,你忘了你妈的事。你亲口跟我说,她死就死了,我们继续恩爱。怎么样?” 是她疯了? 还是他疯了? 他真的想说。 他是混蛋。 * 许平川从电梯里急急忙忙奔出来。 慕晏晏看见他,红着眼睛扑过来,“平川哥!” 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许平川稳稳接住她,拍拍她后背,“怎么回事?” 电话里,慕晏晏只是哭着叫他快回来,说慕以瞳出事了。 他来不及细问,开车赶回。 “我姐,我姐在里面发疯呢。”慕晏晏揪住许平川的衣袖,抽噎着:“又哭又笑的,她是不是真的疯了啊?” “不可能。我去看看,你别怕。” 安抚好慕晏晏,许平川走向办公室。 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出砸东西和慕晏晏说的,慕以瞳又哭又笑的声音。 提起一口气,他握住门把手,一拧,一推,门开。 里面的场面,把他震惊了。 从来,没看过她闹得这么凶。 那不叫办公室,整个就一个废墟。 她蹲坐在桌子上,抱着膝盖,双眼红肿慎人。 “姐……”慕晏晏跟在许平川身后,怯怯的叫了一声。 许平川回头对她说,“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我去看她。” 慕晏晏忙不迭的点头,帮许平川带上门。 穿越过一地的狼藉,不知道被磕绊了几次,他才成功站到她面前。 “慕总?” “……” “慕总?” “……” “以瞳。”伸手,他抱住她。 像抱着一个受伤的孩童,抱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慕以瞳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慢慢闭上眼睛。 她睡着了。 许平川把她抱进休息室,外面就那样,没收拾,怕有声音吵到她。 慕晏晏站在床边,轻声问:“我姐到底怎么了啊?要不要给我姐夫打个电话?” 说着,她掏出手机。 许平川握住她的手腕,蹙眉,“别打,等她醒了再说。” 慕晏晏舔了舔唇,点头。 其实,她也是隐隐有些猜测的。 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通知许平川而不是通知温望舒。 慕以瞳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中呓语,只是听不清她在叫什么。 许平川和慕晏晏一直守着她,大约两个小时,她醒了。 睁开眼睛,先是望着天花板迷茫。 慕晏晏握住她的手,轻声叫她:“姐,姐。” 她转过头,看着慕晏晏,“嗯?” “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 “我?”愣了一下,她坐起身,靠在床头,“我怎么了?” “你忘了?不是吧,你刚才在外面好一通发疯啊。” “有吗?”她好像真的忘了,一脸努力回想的表情。 正文 第197章 每个细胞都在说着你爱他 这这这,这是真的失忆,还是演失忆呢? 慕晏晏回头和许平川对视,眼神在问:我姐是不是疯了? “干嘛呢!” 慕以瞳扯了下慕晏晏的手臂,“你们两个背着我交流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慕晏晏,你别忘了,你结婚了。” “用你说!”慕晏晏条件反射的回呛了一声,站起身,“我看你是好了,好了就出去看看,你把办公室都给砸了!” “我?” “怎么着?你又想玩失忆?”慕晏晏撇嘴。 许平川眼镜后面眼神一闪,握住慕晏晏手臂把她往后拽了一下,“好了,你先出去,我跟她谈谈。” “好好谈,这个神经病。”慕晏晏嘟嚷着,气呼呼的出去了。 一直到外面门关上之前,都能听见小姑娘骂骂咧咧。 傻气死了。 她这个妹妹。 不及眼前这个,通透的,她家小秘书。 歪头,慕以瞳抱着手臂,“你有话说?”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你想说吗?” 耸耸肩,她笑着说:“很显然,不想。” “哦。” “我真的把办公室砸了?” “……” 洗了把脸,慕以瞳对镜戳戳自己的眼睛,疼的“嘶”一声,扬声对外面喊:“小川川,你给我弄个冰袋敷敷,不然没法见人了。” 许平川正在外面简单的清理‘废墟’,听见她说话,便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人送冰袋过来。 “靠!” 站在休息室门口,慕以瞳指着一地残骸,声音有点打颤,“真是我干的?你确定不是招贼了?” “贼?”许平川冷笑,“依我看,你就是那个贼。” “你说什么啊你!小川川,胆子越发大了!” 踮着脚走出来,慕以瞳站到桌上,“找人来收拾一下。啧啧啧,钱啊,都是钱啊。” 她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 又或者,是更加不正常。 敲门声响起,她立马捂住脸。 许平川走去开门,接了冰袋。 “给。” 坐下来,冰袋敷眼睛,慕以瞳仰起脸,咕哝:“小川川,晚点跟我喝酒去吧。我跟你女朋友借你。” “……好。” * 震耳欲聋的音乐,刺目的轮转彩灯。 糜烂的氛围,痴男怨女,扭动的蛇形身体。 “嫂子!” “嫂子!” “闭嘴你们!不许叫我,叫我嫂子……” “好勒,嫂子!” 秦思怡气到昏厥。 推开面前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她直奔二楼,走到走廊最里面,推开包间门。 “薛家奇!” 薛家奇闻声,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身,笑嘻嘻的走过来,“思怡,你怎么来了?” 秦思怡翻个白眼,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扔进他怀里,“这个东西,还你!你少来纠缠我!” 耙了耙黄色头发,薛家奇拧眉,“我去理发店了,可是给我做发型的那个小妹不在。我保证,明天她回来,我就把头发染成黑色的,成吗?” 秦思怡扶额,有气无力的赏给他一个字:“滚。” “别啊。”伸手过来搂住秦思怡肩膀,薛家奇凑近她的脸,“我不滚。” “滚滚滚!”秦思怡推开他,从包间里跑出来。 一路跑到楼下,薛家奇就在后面追她。 两人纠缠到门口,正好碰上从车上下来的两人。 慕以瞳和许平川。 “平川!” 秦思怡看见许平川,眼睛一亮,甩开薛家奇的手就高兴的奔到他跟前,“你怎么在这儿?” 慕以瞳被华丽丽的无视,无奈的伸手在秦思怡面前挥了挥,“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吗?他陪我来喝酒的。” “陪你?”看向慕以瞳,秦思怡生气的咬唇,“你烦不烦人!” “嗯,我要是不烦人,你能碰见他?”说完,慕以瞳迈步就进了酒吧。 许平川看了眼秦思怡身后的薛家奇,两人视线对上,一下子就认出对方。 “他怎么回事?”指着薛家奇,许平川问。 秦思怡敷衍的说:“他不重要。你怎么陪慕以瞳喝酒啊?我约你,你怎么从来不陪我啊?” “思怡,我不是陪你吗?你什么时候叫我,我都陪你。”薛家奇走上前,搂住秦思怡的肩膀,挑衅的看着许平川,“嗨!男朋友先生。你女朋友还好吗?”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没理他,径自进了酒吧。 “平川!”秦思怡叫了一声,要跟上去,却被薛家奇握住手腕,“追什么追?他有女朋友的,你不知道?” “我……关你什么事!”给了薛家奇一个手拐,秦思怡一脸羞恼,抬步往前走。 回头看了眼酒吧的门,薛家奇追她,“思怡,等等我,我送你回家!” 两杯酒下肚,身边坐下人。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笑着说:“乱啊乱,小川川,你的生活也是一团乱。” 许平川要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搁在吧台上,他看向慕以瞳,“你和温望舒怎么了?” “我们啊。”一怔,慕以瞳摇晃着空杯子,轻声说,“我们要离婚了。” 说完,她趴在吧台上,重复:“嗯,离婚,我们要离婚了。” “离婚?” “小川川,你说有意思不?都还不知道我们结婚了,我们就要离婚了。有意思吧?哈哈,真有意思。”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离婚?” 沉思好久。 慕以瞳笑起来,“为什么呢?不爱了呗,不爱就离呗。” 许平川却沉着脸,握住她的肩膀,掰过她身体让她面对自己,“不爱?你骗谁?你身体每个细胞都在说着,你爱他。” 是啊。 她爱他。 她该死的爱他。 “爱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你以为爱很简单吗?” “很难吗?” “很难。”推开他,慕以瞳捂着眼睛,苦涩说:“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 温家。 肉团子揉着眼睛,靠在温望舒怀里,“爸爸,瞳瞳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告诉她,我今天数学得了第一名。” 温望舒低头吻了下儿子白净的额头,“你妈妈有事要忙,明天早上再告诉她,现在睡吧。” “好吧。”揉了揉眼睛,肉团子也是支撑不住了。 躺在枕头上,他闭着眼睛说:“爸爸,晚安。” “晚安。” 等儿子完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退出。 时钟指向11点。 她还没回来。 温望舒掀开被子下地,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开车去了她在外面的小公寓,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走出,就看见门口,慕以瞳歪在许平川怀里。 许平川正在用钥匙开门。 怀里一轻,许平川转头,面前站着温望舒。 “温总。” 低头看了怀里人一眼,温望舒沉声说:“交给我,你回去吧。”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把钥匙放进挎包里,把挎包交给温望舒,“那我先走了。” 走向电梯,他按下按键。 身后,听到门开门关的声音。 回头,走廊寂静无人。 这时电梯门打开,许平川自嘲一笑,迈步进去。 …… 雷岩到的时候,薛木子在打瞌睡。 今晚是大夜戏,估摸要拍到凌晨。 现在在拍摄配角戏,她依旧需要等在这里。 方沐给她身上盖了粉红色的羽绒衣,她歪在躺椅上,睡颜沉静。 粉红色很衬她,她脸上带妆,更显得皮肤瓷白。 不知不觉,他看的呆了。 这在前30年的人生记忆里,是绝对没有的。 为一个女孩,小女孩,如此痴迷。 甚至,投资了这部全新人,剧本都不算成熟的电影。 做好了,赔钱的准备。 几千万,也不是小数目。 但是砸在她身上,甘之如饴。 方沐倒了热水,回来就发现了雷岩。 愣了一下,她上前打招呼,“雷总。” “你好。”雷岩回过神,对方沐微笑了一下,“她很累吗?” 这句话,问的是薛木子。 方沐握紧手里保温杯,柔声回道:“还行吧,今天拍了一整天。” “饭呢?” “吃了,没吃很多。” “这场戏要到几点?”一翻手腕露出腕表,雷岩沉声问道。 方沐想了想,“要到3点多吧,一会儿她还有一场重头戏。” “嗯。”点了下头,雷岩转身去找导演。 方沐走向薛木子,轻声叫她。 薛木子睁开眼睛,小鹿一般,清澈。 “方沐?几点了?” “还有半小时开拍,起来清醒清醒。” “嗯。”薛木子伸个懒腰,想到什么,急忙去摸手机。 一小时前,雷旭琛打过电话,可是她没接到。 这会儿有点晚了,不知道他睡了吗。 犹豫着要不要回电话,听方沐说:“雷总来了。” “他来了?!”显然,薛木子误会了方沐的意思。 而方沐还没来得及解释,薛木子已经起身去找。 雷岩刚从导演棚里出来,迎面就见薛木子奔过来。 恍惚中,薛木子没认出那是雷岩,不是雷旭琛。 直到,距离够近。 她猛地停下脚步,眼睛吃惊又失落。 雷岩把剩下的几步补足,站定在她面前,“睡饱了?” 他声音温柔的滴出水,手落在她头上,将她睡乱的头发抚好。 而远处,一抹高大身影伫立,视线沉沉,阴测,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正文 第198章 她是我的人 猜测,和事实摆在眼前。 是两码事。 原来,让大哥动心的女孩子,真的是他的小羊驼。 对,是他的! 那明明,是他的女孩子! 薄唇泛起冰冷的笑,雷旭琛忽然想起很多事。 包括,大哥提出的关于雷家公开承认他的提议。 被承认,是他这么多年努力的目标。 如果,大哥用小羊驼来跟他换,他会不会…… 还没有得出答案,耳边只听一道惊喜的呼声。 “雷旭琛!” 视线凝聚,他看见他家的小羊驼兴高采烈的向自己奔来。 手,下意识的抬起,在她接近的一刻,落在她肩上。 “你怎么来了?”薛木子仰起脸,毫不掩饰眼底的依恋眷眷。 雷旭琛对她笑了下,越过她的头顶,和身后缓缓走上前的人对上眼神。 “大哥。” “旭琛。” 大哥? 薛木子满脸惊愕,有些回不过神。 他们是兄弟? 虽然他们都姓雷,可是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扯了扯雷旭琛的衣袖,薛木子小声问道:“雷旭琛,你和雷总是兄弟吗?” “嗯。”雷旭琛点了下头,按了按她的头。 雷岩眼神一闪,心瞬间被什么揪紧。 开始只以为,因为薛木子是他弟弟手下的员工,所以她对他比较熟悉。 可是在他们之间的小互动,小眼神一点点显露的这一刻,他无法再那么想。 这分明,是恋人才会有的表现状态。 恋人。 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指。 就好像,他以为只有自己发现的遗世独立的花朵,其实早已经被别人采摘。 恼,怨,嫉妒,不甘,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恨。 但到底是在商场上经历沉浮的人,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情绪。 “这么晚还来看现场,旭琛,你这个老板很拼啊。” 这一句,是试探。 雷旭琛心内冷笑。 没想到,多年的兄弟情谊,就这样到了尽头。 他家小羊驼,真乃祸水啊。 搂过薛木子肩膀,在她微微的惊讶中,雷旭琛柔声道:“来看看她,一会儿顺便接她回去。” 听了雷旭琛的话,薛木子心里别提多暖了,脸也染上红晕。 简直开心到要飞起。 雷岩还是保持着笑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笑容背后隐藏了多少苦涩。 面前,是两情相悦的一对。 他还要插手吗? 不过遇见一个足够动心的女孩子,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太不容易。 一面女人,一面兄弟。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讽刺的选择题。 “话说,大哥是这次电影的投资人吧?” “嗯,是。” 雷旭琛淡淡笑了笑,瞥见几步远的方沐。 应该是他家小羊驼要去拍戏了,而方沐看情况,不敢过来打扰。 低头,他说:“方沐找你,过去吧。” “那你呢?”薛木子立刻问。 雷旭琛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等你,去吧。” “嗯。”高兴的咬咬唇,薛木子对雷岩颔首,“雷总,我先过去了。” 说完,她快步走向方沐。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她的背影,顺势变成并肩而立。 “大哥,你上次说有心上人,是薛木子。” 雷旭琛说肯定句,而非疑问。 雷岩不说话,沉默代表默认。 他家小羊驼这部电影,他把关了。 剧本不算成熟,但是人设讨喜。 后来因为忙别的事情,剩下的事情他就全权交给了方沐。 却不想,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大哥,你也看出来了。”转头,雷旭琛看着雷岩,“她是我的人。” 是宣告。 明确,清楚的宣告。 雷岩忽然笑了。 伸手捏了捏雷旭琛的肩膀,“旭琛,你能把她让给大哥吗?” 怔住。 雷旭琛双目沉凝,面容冷滞。 几秒后,雷岩又是笑:“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 收回手,他淡声说:“我先回去了。” 说完,雷岩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雷旭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哥。” 雷岩站定,静静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管你刚才是不是玩笑,我想,我还是要回答你。” “哦?”回头,雷岩笑着挑眉:“不必了吧。” “大哥,不能。” “……嗯。” 直到雷岩的身影消失眼前,雷旭琛才抬手捏了捏眉心。 “雷总。” 方沐小心翼翼的恭敬叫道。 雷旭琛看着她,眼神凌厉,“木子知道吗?” 他指,他大哥的心思。 方沐这么通透,一定早就看出来了。 “不知道,木子没有往那方面想。” 勾唇,雷旭琛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方沐,你是聪明人。我让你带木子,就是看准你这一点。你对她好,我当然高兴。但你也要掂量掂量,什么才是真好。懂?” 手脚冰冷,方沐咬牙,点头道:“对不起,雷总。我知道了,雷总。” “嗯。”雷旭琛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像我说的一样,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用我费唇舌。以后木子的事情,事无巨细,我全部都要知道。” 方沐急忙应声,可是在雷旭琛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大着胆子问出心底的疑惑:“雷总,您对木子是真心的吗?” 问完,她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真的问了。 说到底,她是心疼木子。 也是清楚,雷旭琛不会太把她怎么样。 毕竟,有木子在中间。 她的这些小心思,雷旭琛一清二楚。 就像他说的,会纵容,也是看在她真心为木子的份上。 “是不是,与你无关。” 薛木子的戏份完成的不错,顺顺当当的结束。 方沐抱着衣服过来给她披上,她第一句就问:“他呢?” “在那边的保姆车里。” “哦哦,我过去了。”薛木子说着,扯掉衣服塞进方沐怀里,就要往保姆车那边跑。 方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薛木子看着她,疑惑问道,“方沐,你有话跟我说?” “我……”张张嘴,最后只是化为叹息,“没,你去吧。” “嗯嗯,走了。”薛木子天真的笑了下,小跑着过去。 看着她欢乐的背影,方沐却始终愁眉不展。 雷岩不算良人的话,雷旭琛就更不算。 可怜薛木子这样干净的女孩子,身边却都是,一言难尽啊。 “雷旭琛!” 打开车门,薛木子激动的喊了一声。 雷旭琛从床上坐起身,朝她张开手臂,“小羊驼,来。” 薛木子笑嘻嘻,关上车门,扑进他怀里。 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又凭着本能抬起脸。 他的吻,落下来。 唇瓣被含住,她被他压在床上。 衣服扯开,白皙的身体曝露眼底。 他眼底暗红,描绘着她精致的脖颈和锁骨。 薛木子痒的躲,也乖乖的环住他的脖颈。 这里不是安全地方,一旦被拍到,她的星途会有麻烦。 深吸一口气,雷旭琛压住体内的火,沙哑问道:“收工了吗?” “嗯。”薛木子闭着眼睛,驼红小脸点头。 他拉她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家。” 路上,薛木子歪在副驾驶,迷迷糊糊。 雷旭琛握着她一只手,目视前方,“小羊驼。” “唔。” “你和我大哥,认识多久了?” “唔,没有,多久。” “你觉得,我大哥这人怎么样?” “唔,很,好啊。” 手上力道控制不住一紧。 薛木子受疼,一下子清醒。 “你怎么了?” 松开手,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没什么。” 低头看着自己孤独的手,薛木子抿了唇。 她做错了什么吗? 悄悄去看他,他的侧脸严肃,不像平常那样满是温柔。 “雷,雷旭琛。” “嗯?” “我,我是不是……” 又惹你生气了? 她那样羸弱的语气,让雷旭琛暗骂自己混蛋。 重新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他轻声说:“你当我发疯,对不起。” …… 半夜,慕以瞳开始踢被子,扯着衣服喊热。 温望舒坐起身,去浴室拧了块毛巾给她擦脸。 迷蒙中,她眯起眼睛,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渴,渴……” “等一下。” 出去倒了杯水回来,温望舒把她扶到自己身上靠着,给她喂水。 慕以瞳不好好喝,喝一口弄洒半杯。 最后无奈,他只好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度给她。 好不容易安抚了她,温望舒自己也折腾出一身汗。 起身,走出卧室,他去了小阳台。 已经很久没吸过烟了,这会儿,突然非常非常想要抽一根。 瘾一旦上来,就变得烦躁。 耙了耙头发,他还是出门下楼,在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烟。 站在楼下,夜风清凉,他抽了一支又一支,一盒都快要被他抽完。 * 她记得,自己和许平川喝酒,后来,回公寓又看见温望舒。 拥着被子坐起身,慕以瞳揉搓了一下脸,看着周围。 是她的小公寓没错。 低头,身上穿着睡裙。 那肯定是温望舒了。 捏捏眉心,她掀开被子下地,刚走到浴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水流声。 他在里面? 脚步顿住,慕以瞳方向一转,出了卧室。 打开冰箱拿出冰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半盒。 放下牛奶盒,转脸,就见他围着浴巾,站在门口看着她。 正文 第199章 他抱着她,柔声道,不乖 “一早喝凉的,不想活了。”温望舒淡声说,走进来,“给我,热一下再喝。” 慕以瞳看着他,用一种讥讽的眼神,表情似笑非笑。 温望舒伸手,再次说:“给我,我给你热一下再喝。” 捏起牛奶盒,慕以瞳晃了晃,直接一个抛物线。 牛奶盒准确无误的落入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响。 眼见,他神情变了变。 恼了? 怒了? 她笑了。 可他也笑了。 妈蛋! 他戴了多少层面具,到底!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颊上,被她抬手挡掉。 “不喝了?” “……” “给你煮粥喝?以后不许再那么喝酒了,难受是自己的。”他说完,擦过她身边去柜子里拿米,“白米粥还是小米粥,你想喝哪种?” 慕以瞳当然,不回答。 径自出了厨房,回到卧室。 浴室里,她脱掉睡裙甩在洗手池里,开了花洒,闭着眼睛冲水。 没几分钟,浴室门打开。 “出去。”她甚至没睁开眼睛,就这么说了句。 语气,要多冰冷就多冰冷。 门关上,人却没出去。 他走近,关了花洒的同时将她按在瓷白的墙壁上。 后背冰凉,眼前人却火热。 冰火两重天。 刺激。 慕以瞳眸子轻启,杏眼含笑,“做嘛?温先生起了兴致?” 话说着,她视线往下,落在某处。 细微变化的某处。 不怪他。 怪她。 未着寸缕加湿身,他没反应就有鬼。 纤细的手指落在他赤着的胸膛上,寸寸往下,指尖搭在浴巾边沿,似扯非扯。 “瞳瞳……”他声音难耐晦涩。 她明艳勾唇,“温先生有兴致,我却并不想配合。” 推开他,她扯了一边的浴巾裹住自己,站在洗手池前刷牙。 温望舒咬牙,背对着她,自己一点点将邪火熄灭。 等到他整理好狼狈,她已经出了浴室。 * 远扬。 工作效率,不错。 活动了一下筋骨,慕以瞳从椅子上起身,原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广播体操正在收尾,办公室门被敲响。 “咚咚。” “进。” 慕晏晏推开门,就见她一脸薄汗的在,蹦跶。 “干,干什么?”气喘吁吁的问完,慕以瞳开始做深呼吸缓冲平复。 “你?”疑惑的关了门,慕晏晏抱紧手里文件,“又作什么妖?” “滚,有你这么跟你上司说话的吗?”穿上高跟鞋,慕以瞳端起桌上马克杯喝了口,“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有事。”慕晏晏撇撇嘴,走上前将文件放她桌上,“签字。” 翻开文件,慕以瞳签了字,推给慕晏晏,“好了。” 慕晏晏合上文件,拿起来,咬了咬唇,问:“你好了?” 慕以瞳捏捏脖颈,反问:“我曾经,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把办公室砸了,你失忆了?” “哦,那个啊。”笑了笑,慕以瞳挑眉:“我乐意。” “你!疯子!” “嗯,彼此彼此。” “拉倒吧!我跟你才不是彼此彼此!慕以瞳,你就是个疯子!” “所以,你再跟疯子多说一句,”凑近些许,她眼神一厉,“疯子可不知道要对你做什么。” 成功把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慕以瞳心情大好,“跟你老公说,晚上晚点回去。” “为什么?” “因为你一会儿要陪我出门。” “去哪儿?” “唔,美容室。” * 小时候吧,慕晏晏倒是隐约记得慕以瞳留过一阵子短头发,那个时候很流行短头发。 后来,她就是雷打不动的长发,黑发。 据说,因为温望舒喜欢。 顺从、迎合温望舒的喜好,是慕以瞳的生存法则,她肯定不会违逆。 那么今天,慕以瞳就是真不正常,和温望舒,也是真的有事。 “你确定吗?” 慕晏晏蹙眉问正在翻发型杂志的某人,“你确定?” “嗯哼。”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慕以瞳耙了耙那头乌黑美丽的长发,“人嘛,总要做点改变不是?一成不变有什么好?” 转头,她笑看着小姑娘,“没什么好。既然没什么好,也就没什么不好。” “我懒得听你搁这咬文嚼字。”慕晏晏不耐烦的打断她,“我就想知道,温望舒会不会生气?你不是说,他不喜欢你,嗯,改变发型这事。” “我为什么要管他?” “废话!”低嗤一声,慕晏晏更加压低声音,怕别人听到,“他不是你老公吗?” “很快就不是了。”轻描淡写的一句,慕以瞳指着杂志上一款发型,问小姑娘,“这个怎么样?” 慕晏晏觉得自己好像漏听了一句什么,慕以瞳问她,她也没心思认真看,“挺好。不是,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那就这款。”招手叫来发型师,慕以瞳说,“给我来这个。” 发型师先是一顿夸赞慕以瞳眼光好,弄这个发型肯定好看,然后就去准备药水。 “不是吧?你来真的?不要了吧,做做护理算了。” “No!”晃了晃食指,慕以瞳说,“来都来了,必须弄。” 她这个叫什么呢,对,改变,从头开始。 栗色,波浪大卷。 好吧,发型师说得对。 慕以瞳,她真的真的很适合这个发型。 真的很漂亮。 和以前的感觉,有明显的不同。 “怎么了?”拂了拂头发,慕以瞳笑眯眯的问:“太好看了,你都移不开眼了?” 慕晏晏轻咳一声,不想夸她,不然她的尾巴还不知道要翘到什么程度。 “一般般吧。” “啧!是吗?可我看你,”手指在慕晏晏眼前点了点,她眉眼弯弯,“眼睛里充满了嫉妒。” “我会嫉妒你?” “不是吗?” “不是!”斩钉截铁的说完,慕晏晏哼了声,“你就等着回家,温望舒收拾你吧!” 从美容室出来,已经晚上7点多。 慕以瞳开车载着慕晏晏在附近随便吃了晚饭,又把她送回家。 唐铎烊下楼来接,看着小姑娘一下子扑进丈夫怀里,慕以瞳有些恍惚。 亲了亲小妻子的额头,唐铎烊搂着她问慕以瞳,“要不要上去坐坐?” 慕以瞳说:“不了,完璧归赵,我走了。” 上车,她驱车离开。 等慕以瞳走了,慕晏晏挽着唐铎烊的手臂,两人往回走。 “你觉得我姐新发型怎么样?” “啊?”唐铎烊微怔,挠挠后脑勺,“她换发型了?” 慕晏晏跳起来给了他脑门一个暴栗,“你什么眼神啊!”又甜蜜的笑起来。 至于甜蜜的原因,嗯嗯,对不起,无可奉告。 * 回到温家的时候,温望舒晚上有应酬还没回来。 肉团子围着他最亲爱的妈咪,看啊看,赞叹啊赞叹。 慕以瞳搂过他,亲他肉嘟嘟的小脸蛋,“怎么了?” “瞳瞳,真好看!” “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肉团子猛点头,摸着她的头发,“瞳瞳什么样都好看。” “dear,你嘴巴抹了蜜糖吗?” 肉团子不好意思的嘻嘻笑,“对了,瞳瞳,我昨天数学得了第一名!” “真的?dear,这么厉害!” “嘿嘿,没什么,很简单啊。” 拱了拱小鼻子,肉团子歪在他最亲爱妈咪的怀里,“瞳瞳。” “嗯?” “瞳瞳,我会有个妹妹吗?” 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题砸来。 慕以瞳愣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小姨教他的,如果想要妹妹,就要跟瞳瞳说。 不过肉团子还是觉得,比起直接要妹妹,问问瞳瞳的意见更好。 没听见回答,肉团子奇怪的仰起脸,“瞳瞳?” “啊?”回过神,慕以瞳摸摸肉团子的鼻尖,“那个,dear这么想要妹妹吗?” “想要!”肉团子眼睛晶晶亮,“香香软软的,妹妹。” “那个,那个吧……” “瞳瞳,你不想要妹妹?”坐起身,肉团子歪着脑袋,“我问过爸爸,他说我很快会有妹妹啊。” “你爸爸说的?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问爸爸,我会不会有妹妹,他说,很快会有。” 该死的温望舒! 干嘛胡乱许愿! 好不容易糊弄过这事,肉团子睡了,慕以瞳从他房间出来。 握着门把手,她还没等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脚步声。 紧接着—— “瞳瞳?” 是疑惑声音。 回头,她看着他。 也听到,他倒吸一口气。 也看到,他凤眸瞬间暗色。 他生气了。 很生气。 迈步走上前,温望舒站定在她面前,修长手指勾住她的发丝,“怎么回事?” 推开门,她往后退了一步,发丝从他指尖滑落。 温望舒继续欺身上前,一手捏住她的肩膀,一手扶住门把手,带上门。 她被他按在门板上,托住腰臀面对面直接抱起来。 “喂!”惊呼一声,慕以瞳的腿下意识的攀上他腰,双手按在他肩上,“放我下来!” 他抱着她,凝着她,柔声道:“不乖。” 居然背着他,把头发折腾成这个样子。 但,不可否认,确实极美。 把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 更妖魅,更性感,更强势,更女人。 不过,这是她叛逆的表现,不可取。 “明天,染回来,拉直。” “凭什么!” “嗯,凭什么呢?凭我是你男人,你得听我的。” 正文 第200章 被他如此热烈的爱着 慕以瞳发誓,她以为温望舒是随口说说,或者,吓唬她。 可是,她怎么忽略了,他较真起来,真的较真。 较真到变态。 手机在桌上打着旋儿震动。 她屈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收起手里的平板,“慕总,不接吗?” “啊?什么?” 视线落在桌上的白色手机上,他慢声道:“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了。” 知道是谁打来的,所以不想接。 慕以瞳叹息,“好了,你先出去吧。” 许平川颔首,转身恭敬的退出办公室。 清了清嗓子,她按下接听键,“有事?” “下来。” “什么?” “我在远扬楼下,下来,现在。” “你!”慕以瞳气绝,“你在楼下干什么你!你赶紧走!温望舒,你少给我发疯!” 没想到,那边却传来他含笑的声音,“我上去或者你下来。” 就知道,他从来不会给什么好选择。 这两个,她哪个都不想选。 磨磨蹭蹭,十分钟后,慕以瞳被温望舒抓上车。 他探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顺便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 慕以瞳瞪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望舒自然不会回答她,径自启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黑色的宾利尚慕停在美容室门口。 如果这时,慕以瞳还不明白,她真是蠢到家了。 怒极反笑,她挺尸一样在副驾驶,抵死不下车。 温望舒也不恼,一手搭在车门上,姿态悠然的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较上了劲儿。 而美容室里,已然炸开了锅。 经理慌慌张张从楼上奔下来,一边跑一边问刚才给她报信的女孩子。 “确定看清楚了?是温总和慕小姐?” “是!看清楚了,肯定是!” 门打开,经理迎出来,笑意晏晏的走向车子,“温总。” 温望舒转头看向她,轻轻颔首。 “慕……”话梗在喉咙,经理看清眼前情况,有些傻眼。 这是,闹哪出呢? 慕以瞳猛地捂住脸,心里把温望舒这个臭男人咒骂一万八千遍都不解气。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望舒用他那虚伪至极,柔情似水的声音,温声说道:“来,下车。” 混蛋! 快撕开你的面具! 该死的! 这不是你! 不是你! “慕小姐?”经理也跟着轻声叫道。 原谅她智商有限,真的不明白这两位在玩什么游戏。 手指露出一条缝隙,慕以瞳狠狠剜了某男一眼,解开安全带,被迫下车。 握住她的手腕,不许她挣脱的力道,温望舒薄唇勾起,携着她,在经理的引领下进了美容室。 把慕以瞳按在椅子上,温望舒站定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把她头发拉直,染回黑色。” “温望舒,你敢!” 镜子里,慕以瞳一张脸因为生气都有些变形。 此刻真是恨不得化身一只母老虎,咬死他算了! “温总。”经理上前看了看慕以瞳的头发,“慕小姐这个,是刚做的吧?” 药水味还没下去呢。 慕以瞳哼了声,回答:“是啊,昨天弄得。” “这个,”欲言又止,经理舔了舔嘴唇,对温望舒说,“温总,慕小姐昨天刚做的头发,今天再动,会有所损害的。” 温望舒闻言,剑眉瞬间一凛。 慕以瞳倒像是突然愉悦了,似笑非笑道:“不怕,损害就损害。你看着弄,实在不行,就把我头发全给我剃光了,我重新长不就得了。”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黑,她却更加不知道收敛,“总要顺了温先生的意才是。” “呃……”经理冷汗涔涔,弱弱的倒退了两步。 她是无辜的。 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牵连到她。 倾身,温望舒凑近她的耳,“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 “不敢不敢,担不起温先生谬赞。”慕以瞳冷冷发笑,推开他站起身,抱着手臂面向他,“怎么着?还弄不弄啊?” 她傲娇的表情明艳如烈日高阳,硬生生的晃眼。 温望舒心口一动,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算了。” 妥协了? 意料之中。 慕以瞳挣脱了一下,挣脱不开,索性随他握着去。 “那个,温总,慕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经理扬起笑脸,谄媚讨好的问道。 温望舒回头对经理说,“有。” 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发丝,他说:“给她换个适合宴会的造型。” “宴会?”一怔,慕以瞳拧眉,“你搞什么!” 没听说今天有什么宴会啊,为什么要换宴会的造型。 欺身过来,他双手撑在化妆台上,把她困在中间。 “温望舒!”她的手推拒在胸膛上,瞪着他,“哪里来的宴会!你想做什么!” 他薄唇染上幽幽弧光,唇齿摩擦,慢声吐字:“我说有就有,温太太,做好准备,四九城全部人都将知道你的身份。” “你疯了!”慕以瞳咆哮出声,眼角微红。 “嗯。”温望舒笑意更深,吻了吻她的颊,“疯了。” 居然,想用这种方法绑住她。 “温望舒,你当我是谁?乖乖听你话的小绵羊?我不是。” “我知道。”温望舒笑出声,“你是女王,慕女王,对吗?”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慕以瞳只是想要告诉他,“我不会去。” “那就捆一捆,打包过去。” “温望舒,你别逼我!” “瞳瞳。”眼睑低垂,他风情万种的做一脸心碎状,“你这话说的我伤心。”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他眸子一抬,凝进她的眸底,“逼人的不是我,是你啊。是你,先逼的我。” “妈蛋!”低咒,她别开脸,“我他妈是为你……” 那个“好”字还没等说出口,就被他的唇堵了嘴。 周围人没想到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演好戏,又羞又窘,尴尬的纷纷撤退。 温望舒放开她,和她抵着额头,“乖,瞳瞳,我再说一次,你没资格替我做决定。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嗯,也不会有。” “混蛋!混蛋!” “我是。”他笑的太美,惑人心智的那种美。 “我是不能放开你的混蛋,你认命吧,你是必须留在我这个混蛋身边的。” “肉肉……” 凤眸一闪,眸色深沉几分,“瞳瞳,你真懂怎么让我伤心。那我也不必再怜惜你,对吗?” 退开,他单手插在裤袋里,表情冷漠的像冰,“肉肉是我儿子,我在乎他。因为,他是你给我生的。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你……” “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你!他是你儿子!” “嗯,是我儿子。你要利用他什么?我这么说吧,让你彻底明白点。瞳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逼我放开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了吗?” 被他如此热烈,倾尽整个生命爱着,慕以瞳不知道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 突然,失去了力气。 她费尽心力建立的高塔,就在他轻描淡写的进攻中,土崩瓦解。 真特么丢脸啊! 闭了闭眼,她说,“别弄什么宴会,至少今天别弄,我很累。” 温望舒看着她,看了半响,似乎在考虑什么。 慕以瞳气死,随后抄起手边的梳子扔向他。 梳子砸在他身上,掉落在脚边,“你听见没!” “好。”他终是点头,朝她伸出手,“过来。” 慕以瞳看着他的手掌,依稀,不,不是依稀,是确实,确实记得那上面的温度和触感。 那就像是烙印在生命里的某些,印记。 不死不忘。 自己的手伸过去,在她窥见他眸底即将灿烂燃烧的花火的瞬间,用力的拍了下去。 “啪!” 踩着高跟鞋,她擦过他身边,摇曳身姿往外走。 温望舒随后从美容室走出来的时候,门口,车子和慕以瞳都不见踪影。 嗯,这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她不接。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温先生自己打车,灰溜溜的回了温氏。 * 怎么她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了个受气的皮球? 许平川出神间,桌上被人敲了下,清脆的女声响起,“平川!” 因为合作的关系,秦思怡如今出入远扬都比之前方便了,也是,慕以瞳专门打过招呼。 要说慕以瞳的态度,也不单单是因为秦思怡家世的缘故。 似乎,她知道谁才是他们一路人。 对陶月薇,从一开始,可能就不看好吧。 反倒是秦思怡,表面上互看不上,内里关系又微妙。 果然,不要轻易的去揣测女人的心思。 在你看来的敌人,很有可能在下一秒,被她们自动化解。 女人们有时候交往的那个点,妙不可言。 “你怎么来了?”扶了下眼镜,许平川拿过文件翻开,假装看。 秦思怡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笑意晏晏:“我想你了,过来看你。” “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许平川怒看向她。 这种话,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 秦思怡伸手过来给他拍背,“怎么突然咳嗽了?” 正说着,办公室门打开,慕以瞳靠在门框上,看着两人。 正文 第201章 足够绝,足够的情 “谈情说爱暂时告一段落。”慕以瞳站直,对许平川说,“把远扬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拿给我。” “是。”许平川应声。 秦思怡撇撇嘴,小声咕哝:“怎么我一来,她就吩咐你做事,她故意的吧!” 许平川找到报表,拿着走向办公室,进去之前,回过头。 秦思怡见他看回来,立马换上笑脸。 沉吟几秒,他说:“你先去楼下那间咖啡馆等我,我下班过去。” “啊?”秦思怡整个傻住。 许平川没有多余的解释,敲了下门,进去给慕以瞳送报表。 他让她去咖啡馆。 等他。 他说下班会过去,过去找她。 秦思怡感觉像做梦似的,一下子飘上了云端。 下班之前,许平川接到陶月薇的短信。 她说今天要帮一个老师代班。 收起手机,许平川按下电梯键。 这已经不知道是陶月薇找的第多少个借口,不和他见面。 说起来,他们还真不像是情侣。 最近,反而是秦思怡见面比较多。 咖啡馆里,秦思怡喝掉第3杯咖啡的时候,许平川来了。 “平川!”她高兴的叫他,看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你下班了啊。” 许平川淡淡颔首,扶了扶眼镜,“久等了。” “没有,没有。”秦思怡笑了笑,“多久我都等的。” 话题,还是不要往这边比较好。 “秦小姐,这个。”说着,他掏出钱夹,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秦思怡脸色微变,抿紧了唇。 “上次,秦小姐的帮忙,这是50万。” “你哪来的钱?” 他虽然不穷,但到底不是豪门,要一下子拿出50万,不会容易。 被这样质问,到底有损男性的尊严。 许平川面露不悦,冷声说:“这个,就不该秦小姐过问了。” 这叫什么? 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先前所做的全部努力,泡汤了。 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冷,拒,漠。 拿过卡,秦思怡用力将卡掰折。 “你干什么!”许平川没料到她会这样做,惊讶出声。 把废掉的卡扔在桌上,秦思怡站起身,扯过挎包,“我告诉你,许平川,你欠我的,还不清!” 话落,她转身就走。 许平川怔了一下,急忙起身去追。 在咖啡馆门口追上她,他拦在她身前。 秦思怡低着头,声音苦涩,“你还要怎样?觉得我还不够可笑,想要再来补一脚?” 说罢,她仰起脸,让他看清自己眼底的疲倦和自嘲,“对不起,今天就算了吧,我现在承受不住,你等我养好伤再来。” “秦思怡。”他平静的叫出她的名字,“何必呢?” 秦思怡别开脸,“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就是喜欢你。我就要喜欢你!谁骂我都不管用,我就喜欢了!” 嚷嚷开,她还就不端着,不怕了,“我就喜欢你怎么了!你又不是结婚了!男未婚女未嫁,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你了?” “在明知我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许平川扶额,反问,“你觉得,这样是对的?” “我……” 好吧,再没脸没皮的话,她真就不能说了。 “秦小姐,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们不合适。” “你和陶月薇也不合适。” “……” 等了半天,没等来他的反驳。 秦思怡眼睛闪过亮光,“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你们不合适,许平川。你和陶月薇不合适。” “我跟她不合适,跟你更不合适!”忍不住,呛了一声。 秦思怡蔫了,嘟嘟嘴,“那我等你们分手再来追你,行吗?” “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就算我们分手,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可不一定。” “你……” “我怎么?” “你和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啊?” 什么啊? 转移话题转移的太快,她都要跟不上了。 “男人?哪个男人?” 许平川拧眉,沉声说:“就是在月薇家里见过,后来在酒吧跟着你的那个男人。” “你说薛家奇?” “……” “他啊,他不重要,不用在意他。” “他喜欢你。”许平川漠声。 秦思怡张张嘴,无话可说。 “他不像好人,离他远点。”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秦思怡和那个男人有所牵扯,要是出了什么事,他…… * “月薇?月薇?” “啊?什么?妈?” 陶妈妈握住她的手臂,担忧的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了啊?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 “你还想瞒着我。”陶妈妈把陶月薇拉出厨房,按着她坐在沙发上,“和我说说,是不是跟平川吵架了。” “没,真没有。” “上次,”提起上次的事,陶妈妈眼神暗下去,“多亏了平川,你哥,你哥那个混账也不争气。” 捏着手指,陶月薇只有苦笑。 能说什么呢? 怎么说都是她哥,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陶妈妈看女儿样子,真是心疼了,“月薇,那个钱……” 她们哪里拿得出钱还给许平川,砸锅卖铁也是不够的。 陶月薇不想让妈妈为难,急忙说:“妈,这个你别管了,我,我来解决。” “唉,这你和平川还没怎么样,就,就……” 洗了澡,陶月薇躺在床上翻手机,翻出许平川的号码,她犹豫良久,终究按了拨号键。 “喂。” 没多久,手机里传来许平川低沉的男声,“月薇。” “平,平川。”坐起身,陶月薇紧张的握紧了手机,“你,你还没睡啊?” “嗯,要睡了。” “啊,要睡了?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关系。”按了按眉心,许平川问:“月薇,你是不是有事?” “我,我,我没事,就是,想给你打电话,想听你的声音了。” 语气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陶月薇脸埋在膝盖上,“平川,我们会不会分手?” 这是她内心里,最深的恐惧。 即便知道维持关系的艰难,她也做不到和许平川分开。 她愿意努力的去融入,融入他的生活,他的圈子,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许平川也是在陶月薇突然问出这句话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疲惫。 说实话,他不希望看见这样。 * 文靖趿拉着拖鞋,下楼倒垃圾。 叹息一声,走向一辆红色的玛拉莎蒂,敲车窗。 车窗降下,慕以瞳转头,“怎么知道是我?” 文靖摊摊手,“女人的直觉行不行?” 慕以瞳便笑了,就是那笑容,有点难看。 和她的气质,绝对不配。 “弄头发了?”文靖问。 “哦,随便弄了一下。” 点点头,文靖又问,“要上去坐一下吗?” “出去坐吧,你吃饭了没?” “三个小时前吃了个小份全家桶。” 绕过车子到另一边上车,文靖扯过安全带系上,“这会儿想喝点粥。” “好。”慕以瞳启动车子,驶出小区。 载着文靖去了一家有名的粥铺,是四九城的老字号了,粥熬的又香又浓,喝一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咽下去。 慕以瞳点了一碗,勺子搅动,却不喝。 文靖倒是一口接着一口,一会儿就喝光了自己的。 “你的喝不喝?”眨巴着眼睛,她盯着慕以瞳的。 把碗推向她,慕以瞳往后靠在椅背上,“什么时候走?” “唔,明天下午的飞机。”文靖说着,抬起头,“我就不跟我哥告别了,你帮我说一声。因为上次的事,他还恼我呢。” “别,你自己说。他是你哥,不会恼你。” “不会才怪。” “我真帮不了你。”摊摊手,慕以瞳挑眉,“因为你哥现在也恼我呢。” “啊?”呆了一下,文靖放下勺子,抽出一张纸巾擦嘴,“你行动了?” “嗯哼。” “行动失败了?” “嗯哼。” 沉默良久,文靖摇头失笑,“果然,我哥对你比我想的顽固多了。” “是啊,他太爱我。” 用一种半调笑的语气说话,慕以瞳话落,果不其然换来文靖的瞪视。 举手投降,她笑了笑道:“别生气,就当我口不择言,成吗?” “慕以瞳,我哥的感情不能拿来当谈资。” “嗯。” 至此,两人都是各自想着什么,没有交流。 “下一步,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了,没想好。”端起水杯喝了口,慕以瞳声音徐徐,“或许,太绝情了些。” “说说。” 听了慕以瞳的计划,文靖又是沉默良久。 “怎么样?可以吗?” 文靖看着她,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可以。如果你真的做了。” “嗯,我会做。” “舍得?” “不舍得也要舍得。” 慕以瞳是认真的。 足够绝,足够的情。 长痛不如短痛。 自己已经没办法阻止事情的发展了。 拿起勺子,文靖继续把没喝完的粥喝完。 后来,慕以瞳送她回去,文靖换了机票,当夜就坐上了飞机。 快要登机的时候,她给慕以瞳发了条短信,内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慕以瞳看着,心里暗骂这个小丫头,煽情死。 ‘我走了。谢谢你,嫂子。’ 那即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正文 第202章 烂透了的东西,我不稀罕 温望舒靠在门框上,静静的闭着眼睛。 她今晚心血来潮,非要给儿子唱歌。 柔软的女声,娓娓动听,偏偏,肉团子不买账,“瞳瞳,我已经长大了,你能唱点别的歌吗?儿歌已经不适合我了。” “哟?才几岁啊,你就嫌弃儿歌了?我告诉你,以后你上小学还有音乐课,还要学这些呢。” “不会吧?”肉团子一脸苦大仇深,“为什么这里和F国不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我告诉你,团子,不许崇洋媚外,F国的童谣不一定比我们的儿歌好。” “我知道了,瞳瞳,你不要捏我的脸。” “这么肉,就是给我捏的。” 见儿子被欺负的惨了些,温望舒勾唇,迈步走进去。 果然,肉团子一见到他,立刻扑腾着小粗胳膊呼救,“爸爸救我!” 慕以瞳正笑哈哈的把肉团子压在身下,这时回头和温望舒视线对上,她眸里,还有没来得及收回的浅笑,惑的他心神一荡。 抿了唇,她拍拍肉团子小屁股,柔声说:“好了,好了,不闹了。你也别跟谁求救了,睡吧。” 两人从肉团子房间出来,一前一后回到自己卧室。 温望舒进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就见她跪坐在床上,望着窗子方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拍拍身边位置。 这是,让他过去的意思? 一怔,他拿着毛巾走过去。 慕以瞳接过毛巾,跪直身体给他擦头发,边擦边说:“文靖走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你把小丫头吓得不轻,连亲自跟你告别都不敢。” “嗯。”应了声,他握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 转头,他凝着她的脸,凤眸深深,存着犹疑,“该我问你吧。” “什么啊?” “突然这样,又想做什么?” “突然哪样?”挣脱开他的手,她继续给他擦头发,“突然对你好,你又开始想东想西。” 他薄唇勾了勾,再次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并且微一用力,把她拉到身前。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上抬。 温望舒锁住她的瞳眸,“瞳瞳,不要跟我耍心眼,你知道没用的,对吗?” “我哪有。”慕以瞳翻个白眼,手落在他脸上,“望舒,我只是想告诉你,分开对我们都好。” 当从她嘴里听到“分开”两个字,他登时脸色一变。 推开她,站起身,“我觉得现在也很好。” “是吗?”失神的望着某处,慕以瞳喃喃,“你真觉得很好?” “是。” “好。”点头,她跟着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 “对,证明。”指着床铺,她冷声说:“你的安眠药我已经都丢掉了。” “你!” “现在,你先睡一个给我看。” “瞳瞳。”温望舒拧眉,“不要胡闹。” 慕以瞳垂了眸子,双手在身侧握紧,“你觉得我是胡闹吧,我也觉得你是胡闹!你当安眠药是糖豆?你想吃就吃?” 他不说话。 气氛一时僵。 “怎么了?睡觉不是很简单吗?温先生做不到?是因为仇人的女儿在侧,所以心有愧疚?” “慕以瞳!” “怎么!” “不要逼我。”温望舒咬牙,一字一顿,“不要逼我。” 慕以瞳闭了闭眼,轻声道:“望舒,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何必呢?非要纠缠着一起去死是不是?” “你怕?”温望舒突然问。 她怕? 对,她是怕。 她是怕他不好。 她只怕他不好。 他如果不好,她会死的。 “我能不怕吗?”慕以瞳看着他笑,“我多惜命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想好好活着,轻轻松松的活着。我不想跟你绑在一起。温望舒,那不是我的人生。你也,别过那种人生。” “我一定要这样过呢?你不陪我?” “不……” 她一个“不”字的音刚开始,就被他扑倒在床上。 他双目猩红,恨不得即刻将她撕碎。 慕以瞳低低的笑,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媚眼纷飞:“哦,我怎么忘了,温先生睡觉前总要做点什么是吧。来吧。” 她全身放松,任人宰割的架势,“来吧,做吧。” 他的手一点点爬升,最后罩住她的心口。 “这胸脯里,到底有没有心?” “或许,真没有。” “嗯,我也觉得真没有。”温望舒似笑非笑。 他笑的她打怵。 细眉一蹙,她推开他,坐起身,“三楼最里面是谁的房间?” “……” “是你妈妈房间?” 她话落,手臂就被他死死攥住,“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她忍着疼,笑着说,“不行吗?” “文靖告诉你的?”温望舒也跟着笑了,“她还告诉你什么了?” “嗯,让我想想。”做思考状,慕以瞳歪着头,“挺多的,肯定比你能想象中的多。” “然后呢?”他饶有兴致的问,“你想到什么绝情的办法了?瞳瞳,”声音暗哑,他凑近她的耳,“这一次不同,和以前都不同。” 含住她的耳垂在嘴里咂摸一下,他的手抚上她的腰,“我对你出奇的有耐心,你尽管试试。” 慕以瞳微微侧头,和他贴着脸,“那我试了,你不准哭。” “呵呵。只一点,三楼,不许去。” “哎?”她拧眉,嘟着红唇,“不是让我试吗?” “试,可以。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慕以瞳“噗嗤”一笑,双手捧住他的脸,和他抵着额头,“望舒,你傻啊。就是要触及你的底线,掀翻你的底线,你才会恼,我们才能分开啊。” 他含住她的唇,呢喃,“就这么想和我分开?” “唔,是啊。” “你能做到?” “能啊。” 手顺着她的裙底探入,如蛇信子,丝丝凉中存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热。 “这具身体,真的可以离开我?只有我才能满足你。” “那可不一定。你如今总是休息不好,体力估计也会不太行,到时候……啊……” 她的话没有说完,小库库就不翼而飞。 靠! 他怎么做到的? 陷入飞旋,她的指抠在他肩上。 呼吸交缠间,慕以瞳一口咬在他颈侧。 “嘶!” 倒吸一口凉气,温望舒撤开身体,瞪着她。 她好整以暇的笑着,“对不起,我今天不是很有兴致。” “慕以瞳!” 她看着他的一触即发,耸耸肩,“麻烦温先生去冲个冷水吧。” “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也得可能,不然你就是想强尖是吧?” 好好好,她总是知道怎么惹怒他。 翻身起来,他气冲冲的进了浴室。 慕以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发呆。 眼角,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渗进身下的床单里。 等温望舒出来,就发现慕以瞳不见了。 一瞥,卧室门半开着。 凤眸一厉,他快步出去。 在下底楼和上三楼之间犹豫一瞬,他迈上了上楼的台阶。 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咬牙,一把推开门。 “慕以瞳!” 她,站在窗边。 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他。 那嘴角一抹笑容,晃了他的眼。 疾步而来,他一把扯过她,紧紧抱住。 心,剧烈而跳。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刚才…… 多年前,那个残忍而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以龙卷风般的强势,席卷而来。 他被顷刻间覆盖,灰飞烟灭。 手颤抖的捏住她的肩膀,他笑的邪冷,“你真好啊!慕以瞳!” 慕以瞳打了个冷战,下一秒,他将她摔到床上。 “你想干什么!”她一个鲤鱼打挺,打到一半,手腕交扣,被他按压在头顶。 他高大的身躯像密不透风的牢笼,她就是无法逃离的困兽。 “温望舒!温望舒!”她不安,恐惧的叫着他的名字。 可他,根本就像是入了邪。 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到。 衣服,离开身体,他攻占的没有一丝温柔。 男声,阴霾钻入耳蜗,震颤着她的灵魂。 “慕以瞳,你的身,我要了。至于你的心,”一顿,他撕咬她的心口肌肤,“烂透了的东西,我温望舒不稀罕!” 恍惚中,慕以瞳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个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夜晚,那个她作为女人醒来的第一个清晨。 他睡在她身边,睡颜像个纯净的孩童。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睫毛,因为太长,太美了。 他却突然醒来,握住她的手腕。 “难受吗?”声音性感致命。 他不知道,他问完这句话,她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羞耻了! “唔,有点。” 他坐起身,拿过一边的浴袍披上,“除了救你父亲公司,你还想要什么?” “我,我可以,我还可以跟你要什么?”太过惊讶,她甚至结巴了一下。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下,一张俊脸不算真实,“你可以说说看。” 她知道,自己必须想清楚。 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她也不能给一个简单的答案。 那个时候,她说的是什么呢? 意识飘散,黑暗在吞噬她,耳边,谁在痛苦的叫着她? 哦,她想起来了。 正文 第203章 女人,你很大胆 她说,她想要他。 真大胆啊。 那个时候的她,什么都敢说。 她清楚的看见他眸底的惊讶,却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喜悦的东西。 只是一闪,快到她抓不住。 烟支熄灭,他走到她跟前,俯身,凝着她的眸,“女人,你很大胆。” 如果,如果回去,回到那个时候。 她说出的不是这句话,他们,会不会就不会有以后? * 温望舒打横抱起慕以瞳,将她从三楼卧室带出。 他知道,她还清醒着。 他只要了她一次。 门合上。 他的声音响起耳畔,不算厉声却是警告:“不要再进这间房,懂?”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就这么站在门口。 他够狠。 慕以瞳睁开眼睛,忽然笑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比起狠,她远远不是温先生的对手。 从他怀里跳落,双腿一软,她勉强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要走,手腕被攥住。 温望舒固执的要她一个回答。 慕以瞳冷笑,转头看着他的脸,“好。” 他这才放了手,看她慢慢的挪动步子,夹着腿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往楼梯走。 身体一轻,温望舒再次将她抱起。 虽然只要了一次,但他下了狠劲,弄伤了她。 不是矫情的时候,让她真的自己走回去,真不知道要走多久。 始作俑者,能稍微赎罪,就让他赎罪好了。 温望舒抱着慕以瞳回到卧室,用脚踢上门,把她放在床上。 身体一沾床铺,她立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住,严实的形成抵抗的姿态。 他站在床边,叹息一声,走去拿了医药箱回来。 坐下来,将她连人带被抱到腿上。 “怎么?”慕以瞳咬着嘴唇,冷冷发笑,“温先生还没够?” 她竖起防御的刺,显然是刚才被他弄得心灰意冷。 温望舒不说话,将被子扯开。 掀开她的裙子,检查伤势。 药膏冰冰凉,抹在肌肤上。 慕以瞳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幼兽一样的呼痛声。 那声音,听得温望舒的心仿佛被紧紧揪住一般。 “疼?” “不疼。” “不疼?” “比不得心疼。” “心?”一笑,他捏住她的下颌,“你有心吗?” “没有。”她躲开他的手,翻身躺回枕头上,“抱歉,我忘了自己没有心。你有心,温望舒,只有你有心,行了吗?” 她什么都不懂。 真的懂,就不会…… 默默的收拾好医药箱,温望舒开门出去了。 此时的慕以瞳顾不上理他会去哪儿。 管他去哪儿。 她太累了。 她需要休息。 * 文靖接到慕以瞳电话的时候,刚刚下飞机,还要转一次机,才能到M国。 接通了,那边半天没传来声音。 把手机拿到眼前,确定没断线,文靖疑惑问道:“你在不在啊?” “……嗯。” 听听这声音,这么低沉,肯定有事。 “你,你那个,”轻轻嗓子,她认真想了想,试探着问:“我哥打你了?” 慕以瞳没绷住,一下子笑出来。 文靖听到她笑声,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不对,我哥不可能有家庭暴力。” “你想象力够丰富的。”慕以瞳说完,语气又变低沉,“你哥没打我,不过比这个更严重。” “哈?”这回,文靖傻了,“什,什么意思?我哥他不会是,那个那个你了?” “嗯。” “天!不过嘛,你们是夫妻,不如当做一种情趣?” “哦?情趣?说的真容易啊。那你要不要也试试这种情趣?” “我,我还是算了吧。哈哈,我还是个宝宝。”文靖尴尬的笑了笑,“你打给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告状这个吧?我也帮不了你。” “不是。”慕以瞳耙了耙头发,“想跟你分享,我今天触到你哥底线了。” “你,你,你做了?” 文靖大惊。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要不是慕以瞳做了什么,按照她哥性子,怎么可能,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对慕以瞳下手。 “嗯,做了一半。” “靠!慕以瞳你真他妈吊!你竟然真的敢啊!” 慕以瞳空洞的笑了笑,望着某处,一手举着手机,一手环住腿,“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话落,文靖沉默了。 回过神,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没什么,就是跟你分享一下。也,让你放心。” “我,我……” “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手机被挂断。 文靖捏着手机,低咒一声踢开脚边的行李箱。 行李箱滑行出去,被好心的人拎回来给她。 “小姐,你没事吧?” 文靖摇摇头,跟人家道谢。 * 吃早饭的时候,肉团子蹙着细细的小眉头,和他爸如出一辙。 冯暖心注意到,温柔的问:“肉肉,怎么了啊?哪里不舒服?” 一听说孙子可能不舒服,温成林马上急了,“不舒服?肉肉,你不舒服?” 肉团子咽下嘴里的东西,赶紧说:“没有,爷爷,奶奶,我没事,就是……” 一脸的欲言又止,小东西模样引人心疼。 温成林连早饭都不吃了,起身走向爱孙。 “肉肉,告诉爷爷,怎么了?嗯?告诉爷爷。” 肉团子没办法了,看了眼他爸,小大人一样无奈着开口:“爸爸昨天跟我挤一张床,我有点没睡好。” 众人:…… 低咳一声,温成林的视线情不自禁的扫到慕以瞳。 她正在努力的降低存在感,装不在。 肉团子可不知道,自己的话,引得怎样的轩然大波。 还没说完,他觉得,他必须说完。 后面,就是对他爸说的:“爸爸,以后你还是跟瞳瞳睡吧,我的床小。不然你想和我睡,就得给我换一张大床。可是,我很喜欢我的床。” 露出苦恼表情的肉团子让人哭笑不得。 温嘉志第一个就没忍住,笑出声。 给小儿子使了个眼色,温成林等温嘉志牵着肉团子出了餐厅,这才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嗯,那个好好解决,别影响了肉肉。” 在温成林的心里,爱孙妥妥是第一位的,什么都得给爱孙的心情让路。 “我吃好了。”站起身,慕以瞳逃出餐厅。 温望舒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擦嘴,又听温成林问道:“你和以瞳吵架了?” “没有。” “没有你去和肉肉睡。”温成林哼了声。 温望舒剑眉一凛,起身,也出了餐厅。 冯暖心走向温成林,挽住他的手臂,“孩子的事,你少操点心吧。年轻小夫妻,拌嘴几句也是正常的。” “嗯,也是。”温成林拍拍冯暖心的手背,点头放下心。 但在温成林没注意到的地方,冯暖心却暗了神色。 刚才的话,不过是哄着温成林,她心里其实还在担忧。 * 远扬。 茶水间今天尤其热闹,几个小姑娘拿着手机,叽叽喳喳不停。 慕晏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刚才说谁?” “啊?” 平时,慕晏晏和这群姑娘们处的好不错,见是她,其中一个姑娘便神秘兮兮的说:“我们在说恒尤的总裁哦。” 恒尤的总裁,那不就是,晋皓? “他怎么了?”慕晏晏的八卦心顿起,和小姑娘们凑到一堆。 “你看,网上说他是gay。” “什么?!gay?!真的假的!” “网上报道说的啊。” 慕以瞳正看文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还没等她说话,慕晏晏就推开门冲进来。 “姐!姐!特大新闻!” 冲到办公桌前站定,慕晏晏气喘吁吁,眼睛却晶晶亮。 “什么特大新闻?”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让你这么,激动?” “绝对的特大新闻,绝对的!”慕晏晏笑嘻嘻,双手撑在桌上,俯身过来,一字一顿:“晋皓,他是gay。” 一秒,两秒,三秒。 探手,慕以瞳的手落在慕晏晏额上,“你发烧了?” “什么啊!”挥掉她的手,慕晏晏皱眉,“我说真的。” “去去去,少跟我开玩笑,我忙着呢。” “就知道你不信,你自己看。”说着,她把手机递过来,“新闻都爆出来了。” 慕以瞳接过来一看,好家伙! 不仅说得有板有眼,还连照片都拍到了。 只不过,照片上…… 这男的不是,于征吗? 晋皓和于征搞基? 真的假的? 晋皓喜欢男人? 不可能啊。 他明明喜欢过她呀。 “假的。”手机扔在桌上,慕以瞳下了判断。 “证据都在眼前了。”慕晏晏撇嘴,“你就骗你自己吧。” “证据?屁证据。和晋皓在一起这男的我认识。” “啊?” “好了,整天就知道八卦,赶紧出去工作。不好好工作,当心我炒了你!” 把小姑娘吓出去,慕以瞳想了一下,还是给晋皓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起,晋皓疲惫的声音传来:“阿慕。” “呃,你,你还好吧?” 扶额,晋皓咬牙:“你也看见新闻了?” “唔,晏晏刚才给我看的,怎么回事啊?你得罪谁了?” 晋皓冷笑,声音阴霾,“嗯,有那么个不要命的小东西,我正要去收拾她!” 能把晋皓惹成这样,不管对方是谁,慕以瞳都想称赞一句,人才啊。 正文 第204章 懂我又要喜欢我 “等等,用得着这么急言令色嘛?”慕以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气,“这种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 “解释?” 这种事情,最难解释。 “对啊,你赶紧呢,找个女朋友,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晋皓叹口气,无奈道:“阿慕,你能别跟我逗笑了吗?我真的要疯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慕以瞳也不好继续下去,“你刚才说要去教训谁?” “嗯。” “我也要去。” “你?”惊讶,晋皓笑道:“你不像是八卦的人啊。” “那是你不了解,女人其实都是八卦的,别看面上装着淡定。好了,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能把你这么好脾气都给惹怒的,人才。” “得了,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吧。” 挂了手机,晋皓扯了外套出了总裁办。 远扬楼下,接上慕以瞳。 看她系好安全带,晋皓失笑:“你看上去,真的很兴奋。” 慕以瞳点头,言笑晏晏,“是啊,快开车。” 启动车子,两人直奔始作俑者的杂志社。 * 主编办公室。 “这,这个,这个安若楠,我们杂志社的?” 助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颤巍巍的回道,“是,是我们杂志社的实习生。” “实习生?实习生。”主编怒极反笑,“你们嫌命长了是不是!一个实习生就敢让她碰新闻?还有她写的这是什么?她脑子是不是让门夹了!还是让驴踢了!” 主编咆哮,隔着一扇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门外,各人埋低头,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只能自求多福了。 也不怪主编生这么大的气,他们杂志社在四九城只能算是二流末端,这下可好,出名了。 可是代价却不小。 写恒尤总裁的八卦新闻,不是找死是什么。 只要恒尤动动小手指,他们杂志社就能顷刻间消失,保证渣滓都不剩下。 “疯了!疯了!” 苦心建立的基业啊! 主编烦躁的在办公室踱着步子,突然咆哮:“让她滚蛋!马上滚蛋!立刻滚蛋!新闻给我撤下来,能撤多少撤多少!还有,帮我联系恒尤,我亲自去跟晋总致歉!快去!” “是!是!主编,我马上去。”助理抖了抖小身子板,狂奔出办公室着手去做主编吩咐。 让安若楠滚蛋! 彼时,当事人还不知道这一切,跟着她师父蹲守在一个男星的楼下。 “师父,喝水。” 李达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问:“若楠啊,你的新闻写的怎么样?” 眼神一闪,安若楠笑着说:“挺好的啊,挺好的。” “你说也真是的,他们那帮人也够懒的,自己不写要你写,你还是个新人啊。” “师父,这是给我个锻炼的机会嘛。” “嗯,你能这么想挺好的。”李达笑着拍拍安若楠肩膀,还要说些什么,却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了眼来电人,他对安若楠说:“你先盯着,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好勒,师父,您去吧。” 李达起身走到一边,接起手机,那边人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越来越沉,最后铁青一片。 “跟我走!”冲回来,他一把揪住安若楠手臂。 “哎?师父?怎么了?我们不……” “还蹲个屁!”李达低吼,“安若楠你干了什么啊!主编叫你滚蛋呢!” “什么?!” * 车子停稳,晋皓和慕以瞳还没等下车,就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只纸箱子,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往出走。 “怎么了?”晋皓不动弹,慕以瞳疑惑问道。 晋皓眼睛微眯,里面闪过厉色的光。 顺着他眼神看去,慕以瞳顿时了然,“就是她啊,那个写新闻的人才?” 推开车门,慕以瞳摇曳身姿走上前,挡住安若楠去路。 “啧!好狗不……”咒骂着,安若楠抬起头,在看清眼前人是谁的瞬间,愣住。 只听这么半句话,就判断出小姑娘是个火爆性子的人。 慕以瞳红唇勾起,抱着手臂说:“你刚才说,好狗不什么?” “我,我……”舔了下唇瓣,安若楠咽了口唾沫,“慕小姐。” “咦?”眨巴眼睛,慕以瞳乐了,“你认识我?” “嗯嗯。”忙不迭的点头,安若楠眼睛亮亮的,“四九城谁不知道慕小姐啊。” “哟,这话恭维的我,倒是不好意思为难你了。怎么办?晋皓。”转身,慕以瞳说了句。 安若楠听到“晋皓”两个字时,后背一冷,视线一转,就和一双凌厉的眸子对上了。 后退数步,她双臂发软,纸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摔出来。 阔步而来,晋皓站定在安若楠面前,似笑非笑,“知道害怕了?” “我,我那个吧……”眼神左右闪躲,安若楠咬牙,“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当心我报警抓你!” “报警?”晋皓听了,冷笑渐起,“你胡乱杜撰,造谣我,现在还要报警抓我?” “我什么时候造谣了!” “你还嘴硬!” 一把攥住安若楠手腕,晋皓下了死手,差点将她的腕子折断。 听到安若楠呼痛声,慕以瞳暗道不好。 快步上前,她握住晋皓手臂,“你干什么呢!快放开她!晋皓!” 慕以瞳的呼声唤回了晋皓的理智,他放开手,沉沉吐出一口气。 扶住安若楠,慕以瞳问她:“还好吗?” 小姑娘被吓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却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慕以瞳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捶了晋皓一下,“你一个大男人,还欺负小姑娘。” 晋皓张张嘴,无从辩驳,只能不断深呼吸来平复情绪。 不然,他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能够看到晋皓这么失控,慕以瞳觉得,这一趟八卦看的算是值了。 其实那篇新闻,从头到尾也没提过晋皓是gay,不过是一张照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但呢,也确实有故意往那个方向引导的嫌疑。 来的路上,慕以瞳又看了一遍新闻,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文字功底不错。 好吧。 敞开了说,她不是专程来看八卦的。 而是,看上了写八卦的人。 远扬的公关部,缺了这么一个,人才。 能为她所用的,人才。 “你叫什么?”拍拍安若楠肩膀,慕以瞳温柔的问道。 安若楠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安若楠。” 指着地上的纸箱子,慕以瞳又问,“你被杂志社炒了吗?” 安若楠眼神闪过痛色,点点头。 其实,此刻她是真的后悔了。 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啊。 为什么做事情这么冲动啊。 现在好了,工作丢了。 握了握手指,她突然恭敬的朝晋皓鞠了一躬,“对不起,晋总。” 和他有点梁子,但她因此失去工作,道了歉,两清了。 蹲下身,安若楠将东西收拾好,抱起箱子就要走。 “先别走。”慕以瞳拦住她,笑着问:“你去哪儿?” 安若楠低声说:“回家。” “先别回家。”抱过纸箱子塞进晋皓怀里,她搂过安若楠,“跟我去吃饭吧。” “哈?” 不单安若楠,晋皓也傻了。 “阿慕,你?” 慕以瞳挑眉,对安若楠说:“我呢,很高兴你被杂志社炒了。” 安若楠:“……” “走,去吃饭。晋皓,跟上啊。” 就这样,三人去了餐厅。 晋皓开车,慕以瞳陪安若楠坐在后座。 在到餐厅之前,安若楠把自己的全部底细都跟慕以瞳交代清楚了。 她自己也是震惊的,怎么不知不觉就全说了呢?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慕以瞳不简单啊。 这个时候,才知道慕以瞳打的什么主意,只能说明,晋皓先前被安若楠气晕了。 就想,她怎么就真的那么八卦。 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呀,真是,她呀。 慕女王,名不虚传。 趁着安若楠上洗手间的功夫,晋皓晃着高脚杯,笑着对慕以瞳说,“阿慕,你不厚道,连我一起算计进去。” 慕以瞳明艳粲笑,红唇嘟起,“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哪有?” “没有吗?” “有。”和晋皓碰杯,慕以瞳抿了口红酒,“我这是珍惜人才。” “一个专写八卦的人才?” “这是你识人不清,晋皓。安若楠不错,稍稍培养一下,就能大放异彩。” “就凭那篇新闻?” “嗯哼。” 晋皓摇头轻叹,“阿慕,有时,我真不懂你。” 慕以瞳挑眉,“不许懂我,懂我又要喜欢我。” 如此,晋皓只能笑了。 至于笑容几分苦涩,他自己知道。 慕以瞳,不想知道。 告诉安若楠第二天去远扬找自己,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住。 “去吧。”慕以瞳捏捏安若楠肩,“明天见。” “再见,慕小姐。晋总,对不起,再见。”下了车,看着车子驶离,安若楠还犹如在梦中。 一天,跌宕起伏。 有得有失。 虽然被杂志社炒了,但她好像得到了另外一个机会。 …… 温家。 灯亮,慕以瞳抬手挡了下眼睛,适应了光,听到身后,温望舒低沉的男声:“喝酒了。” 正文 第205章 爱不爱? 端着杯子,慕以瞳转回身。 温望舒穿着居家服,应该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柔顺覆在额上的时候,有一些遮挡眼睛,显得他整个人,温和无害。 可是没人比她更加知道,这都是假的。 走上前,他闻见她身上的酒味,不浓,应该只是小酌而已。 “跟谁喝酒了?” “温先生这是查岗么?”手搭上他的肩,她笑着问。 握住她的手腕攥在掌心,他凝着她的脸,“是。” “唔,晋皓。满意了吗?” 说完,挣脱开他,她要走。 温望舒揽住她的腰,将她环抱怀中,薄唇贴上她的耳,“瞳瞳,你又不乖了。” “我什么时候乖过?温望舒,你别自欺欺人了。我从来不会做一只小猫,被你抚毛揉脑袋就乐成白痴,那不是我。” “也对。”一笑,他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游弋在她颊上,他妖孽笑着,一脸欠扁,“可怎么办?我十分想要把你变成白痴。” “你!” “宴会的日子定下来了。” “宴会?什么宴会?” “忘了?”他温柔道,“把你的身份昭告四九城的宴会。” “身份?” “温太太,太健忘,可不好。” 他来真的。 慕以瞳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结婚,是她逼他的。 领证,没有婚礼,除了亲近的人,无人知晓。 她认。 也曾想过,有一天,让四九城的人,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温太太。 可那是之前。 在她下决心离开温望舒之前。 “不用了吧。” “你不高兴?”他凑近,说话间,热气喷洒在她唇上。 漱口水的味道,很好闻,清新冷冽。 微微别开脸,慕以瞳说:“我说不高兴,你能别办了?” “不。”温望舒笑,邪肆妖魅,“你不高兴,我更要办。” “你……”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吻,热烈到灼烫。 他吞掉她的声音,包括她羸弱的申吟声。 双手撑在桌上,她被他困在胸膛和桌子中间。 他的手臂箍住她的细腰,一托,将她托坐到桌上。 唇分,额头相抵。 他的凤眸炯亮夺目,堪比黑曜石。 “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慕以瞳叹息着,“可以吗?” 温望舒冷笑,退后一步,单手插在口袋里,“如果你想要谈离开我的事,我想不必了。” “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他笑的冷漠自嘲,“明白这是所谓的最好的狗屁方法?然后呢?我们分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舔了舔唇,慕以瞳垂眸,“之前7年,我们不是很好吗?你那时,那时并没有那种症状,不是吗?”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 “或许,那就是个办法。” “来不及了。” 他抚着她的头发,展臂将她抱在怀里,“瞳瞳,告诉我,你爱不爱?” “……” “嗯?” “那你呢?”下巴抵在他肩上,慕以瞳伸手环住他,“你爱不爱?” “……” “呵呵。”她笑出声。 他们都是懦夫。 他们都不敢轻易说爱,哪怕彼此爱的深入骨髓。 爱,是牢笼。 爱,是枷锁。 爱,是不能说。 “望舒,别弄什么宴会了,没有用。” “礼服要不要我陪你去选?明天下午。” “我不会去的。” “你会的,乖。” “我不会!”推开他,她斩钉截铁,言之凿凿,“我,不,会!” 他笑了笑,抚着她鬓角的发,“你会的。除非,你想看到有人受伤。” “温望舒,你卑鄙!” “嗯,我卑鄙。” “温望舒,你不会那么做的。”慕以瞳舔了舔唇,“你不过是想要吓唬我,我知道。” 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他牵住她的手走出餐厅。 “不要再自以为了解我,如今,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 * 打了个响指,慕晏晏喝了口奶茶,问:“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白瓷勺子搅动咖啡,慕以瞳打开奶块罐子,银色夹子夹出一块,正要放,慕晏晏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会不知道,你已经往里面加了,1、2、3……嗯,差不多6、7块了吧,不怕甜死?” “哦。”把奶块放回罐子里,慕以瞳端起咖啡喝了口,细眉一蹙。 真的太甜了。 “你不对劲儿,不对劲儿。”慕晏晏神神叨叨的摸着下巴,“怎么回事?” “没什么。” “别说没什么,你明明有什么。难道和今天的宴会有关?” 今天上午,温望舒突然打电话给她,让她陪慕以瞳选礼服,她就觉得奇怪。 好好的,哪里来的宴会。 “今天晚上的宴会,温望舒到底想要干嘛?”慕晏晏眼神一闪,忽然想到什么,“不会是要宣布你们结婚了的消息吧?” 她话落,慕以瞳并没有反驳。 那就是,猜对了。 “天哪!我说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高兴,太紧张了?温望舒终于做了件像样的事啊!你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下一步,是不是婚礼?” 小姑娘咋咋呼呼,自己个儿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慕以瞳的手指在咖啡杯子边沿上滑动打转,慢声道:“我不想去。” “蜜月去哪儿?我和铎烊去的地方就……等一下,你说什么?”憧憬中,被闷头来了一棍子。 慕晏晏傻了。 “不想去?你不想去宴会?为什么?你疯了?高兴的傻了?” “闭嘴!”呵斥住她,慕以瞳烦躁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瞎高兴!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慕晏晏听了这话也来了脾气,瞪着慕以瞳,一字一顿:“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凭什么我的事你一清二楚,你的事就对我藏着掖着!不公平!” “公平毛线啊。”乐了,慕以瞳伸手轻弹小姑娘额头,“算了,和你说也没用。” 揉了揉额头,慕晏晏撇嘴,“你就是看不起人,怎么就没用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用?” “好,那我问你,你有办法让我从宴会上逃走吗?” “逃走干嘛,不去不就得了。”慕晏晏哼了声。 慕以瞳嗤笑,“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你说什么啊你!” “闭嘴,看那边。”指着身后距离她们三张桌子的距离的那一桌,慕以瞳说:“看见了吗?那是温望舒的人。” “啊?你的意思,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呢?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从远扬出来开始。” 冷笑,慕以瞳拿过慕晏晏喝的奶茶喝了口。 温望舒怎么可能就放任慕晏晏陪她。 “我去,温望舒这是知道你要逃走啊。那我就不明白了。”咬着唇,慕晏晏看着慕以瞳,“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逃走?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温太太,这不是好事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啊?不懂,不懂,难道……”想到那种可能,慕晏晏再联想一些别的事,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慕以瞳看着她,失笑:“你想什么呢?我警告你,别想奇怪的事情。” “不是,不是奇怪的事。你那个,你不会是出轨了吧?” “……” 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就这样,她刚才还真的指望她能帮自己。 事实证明,纯粹是她想多了。 要想逃离宴会,还是要另做打算。 选好了礼服,做头发的时候,温望舒的电话打来。 “在哪儿?” “弄头发呢。” “还有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吧。” “好,我来接你。” 挂了手机,慕晏晏问,“温望舒要来吗?” “嗯。” “姐。” “嗯?” “我觉得,温望舒挺好的。” 一怔,慕以瞳转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闭着眼睛,估计是不好意思吧。 “谁都看得出,温望舒很爱你,你也很爱他。既然相爱,幸福的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吗?” 慕以瞳笑了下,幽幽说道:“可是相爱的结果,有时候不一定是在一起。” 有的结果,比在一起更重要。 那就是,你过得好。 * “先生,这是您订的戒指。” 耀眼的六等星在指尖闪烁,温望舒的侧脸柔和的一塌糊涂。 “完了,完了,你真的完了。”拍着他的肩膀,雷旭琛笑:“想好了?” 温望舒侧目看了他一眼,收起戒指。 “有什么可想的。” “也对,婚都结了,昭告四九城也是早晚。”一顿,雷旭琛又说:“只是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暗恋你的豪门名媛要哭断肠,就这样,她们的梦中情人变成了有妇之夫。” “不是还有你。” 难得,温望舒肯配合他的玩笑。 雷旭琛挑眉,“我?算了吧。我可不敢和温先生比,再说,心有所属的人,不止你。” 打开车门,两人坐上车子。 温望舒见雷旭琛系安全带,淡声道:“我要去接她。” 手一僵,雷旭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他,“所以呢?” “……” “……” “温望舒,我恨你!重色轻友的家伙!” 当然,这句,是雷旭琛对着开出老远的,温望舒的那辆黑色宾利尚慕车屁股咒骂的。 正文 第206章 今天你是女主人 宴会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 但到了现场,慕以瞳惊讶的是,温望舒居然请了这么多人。 几乎四九城整个上流的人都倾巢而出。 这阵仗,似乎大了些。 如果,搞砸了……她有些简直不敢想象温望舒的反应。 慕晏晏挽着慕以瞳手臂进入宴会大厅的时候,和她是同一种想法。 立刻压低声音,她问:“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要逃吗?你可想好了。这么多人,你逃了,温望舒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闭嘴!”慕以瞳低斥,又无奈扶额,“我烦着呢。” 眼睛一尖,瞥见她家老公,慕晏晏松开手,耸耸肩,“那你自己烦吧,我走了。不过,”走了两步,慕晏晏停下来,回头看着慕以瞳,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当心。” “滚。”没好气的回了句,慕以瞳简直被她气死。 唐铎烊张开手臂抱住小妻子,凑近她耳朵,“你和你姐又怎么了?” “没怎么啊。” “不是吧?我看她好像被你气到了。” 慕晏晏撇撇嘴,拉着唐铎烊就走,“别管她,别管她,我们去那边。” “老婆,我刚才发现一款蛋糕很好吃。” “真哒?快带我去。” “走走走,在那边。” 这两个人,一对小孩子心性,不值得依赖。 慕以瞳看着他们相携而去,有说有笑的背影,低低一笑。 “笑什么?” 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没等她回头,腰肢就被揽住。 她整个人镶嵌在来人怀抱中,鼻端钻入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的清冽味道。 好闻又安心。 微微侧头,她笑靥如花,“没什么,看晏晏和铎烊,很好。” “他们,”一顿,温望舒掰着她转身面对自己,手指抚着她鬓角发丝,“我们不好吗?” “我们,好吗?”挑眉,慕以瞳反问。 这个时机,不要跟她争辩。 温望舒但笑不语,看上去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走吧,过去。今天你是女主人。” 慕以瞳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 “你今天的阵仗吓了我一跳。” “是吗?” “干嘛请这么多人?” “嗯,不多。” 还不多? “我好奇。”停住脚步,她转头看着他,“你用什么理由请他们来的?” 温望舒淡声说:“我请,还需要理由?” 也是。 温先生狂,敢说这话,人家是有资本的。 视线幽幽望着前方某处,她轻声说:“你说,要是宴会被搞砸了,会,怎么样?” 剑眉一簇,温望舒握住她的手腕,“瞳瞳,你最好祈祷顺利的结束。” “哦?” “我回答你,”他凝着她含笑的眼,“砸了,我会很生气,到时候,我可能会做很过分的事。” “唔,我想知道,”笑着踮脚,她搂住他的脖颈,仰起脸,星眸轻眨,“你这算是,对我威胁吧?” 他低头往她娇艳的红唇印了一下,夸赞:“真聪明。” “真可怕。” 她退开一步,腰立刻被他搂住,“只要你乖,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嗯?” “我可能不会乖,怎么办呢?” “别闹,我不喜欢。”这句,温望舒的语气沉了好几分。 慕以瞳知道,这是温先生最后的耐心了。 步步试探,到这里,也该有个短暂的结束。 耸耸肩,她无谓的态度,“知道了,你能放开我吗?有人在看。” “你怕他们看?” “……不怕。” 除却宾客,媒体记者也来的尤其多。 那些人都是顶尖的嗅觉灵敏,早已经知道今天必定有大事,一个个摩拳擦掌。 端了杯香槟,慕以瞳寻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轻抿酒,冷眼旁观,心思烦乱。 “温望舒要做什么?” 转头,她一笑,“你也来了。” 晋皓端着杯子上前,“温总请了,不好不来。而且,他也请了于征。” “啊?于征也来了?” “嗯哼。” 晋皓笑了笑说:“所以,我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闻言,慕以瞳苦笑。 见她并不是开心,晋皓也呆了一下,“阿慕,你和他,你不愿意?” 慕以瞳喝光了手里香槟,看着指尖的空杯子,“你们都以为,我该是愿意的吧。毕竟,这么多年,我等的,大概就是这一刻。” “不是吗?” “我说不是的话,你信吗?” 沉吟半响,晋皓放下香槟,“需要我怎么做?” “你?” “嗯,你需要帮助,不是吗?比如,怎么从这个宴会上逃走?” 慕以瞳笑出声,拍着晋皓的肩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哦。” “阿慕,只要你想好了,我必定帮你。” 不用刻意搜寻,只要她投望出视线,那个人,就会第一时间被捕捉。 没办法,温望舒总是人群中最亮眼,最闪耀的存在。 其实,被这样的男人爱着,她该每天烧高香。 可命运,有时候喜欢开玩笑。 狗血的仇人关系,可笑又可怜。 “晋皓,你说我要是走了,他会……” “会疯吧。” “嗯,我怕他疯。” “那,不走?” “不走,我怕我疯。”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握住慕以瞳的肩膀,晋皓沉声问:“不能告诉我吗?” 慕以瞳歉疚的看着他,摇头,“不能。” “该死!” 低咒一声,晋皓放开手,满脸懊恼的耙了耙头发,“阿慕,他还没疯,我就要疯了。你知道,我看不得你委屈。” “谢谢你,晋皓,你对我很好。” 今晚,慕以瞳的整个状态都很不慕以瞳。 “阿慕……” “哎呀,一会儿我要是死翘翘,记得替我收尸哈。”捶了下晋皓肩膀,慕以瞳提裙走向大厅中间的温望舒。 晋皓下意识的伸手,却未曾碰到慕以瞳一片衣角,只能在原地,看她翩然如蝶,渐行渐远。 “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儿。”于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晋皓身边,“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 “温望舒是否要宣布和她结婚的消息?” 薄唇一勾,晋皓道:“应该是吧。” 于征也跟着勾唇,“所以叫我们来。我能说,温望舒其实挺幼稚的吗?” “他什么时候不幼稚了?” 莫名就想到那天掉下来的结婚证,于征和晋皓相对而笑。 默契就是,他知道她什么时候来。 一边和人说话,一边向后方伸手,和她的手准确的交握。 拉她到身边,他转头,和她极快的对视一眼。 柔情蜜意,不用多说。 “慕小姐。” “王总,张总,赵总,秦总,你们好。” “慕小姐的记忆力还是这么好。” 微笑一下,她悄声对温望舒说:“我不舒服,想去休息一会儿。” 凤眸一闪,他的手臂箍紧了她的腰,语气听不出喜怒,“哪里不舒服?” “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 沉眸凝着她半响,他才慢声道:“好,去吧。” 慕以瞳朝几位老总颔首,刚要走,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望舒?” “一会儿见。” 她不说话,含笑看他。 他不放手。 “好,一会儿见。” 她妥协说完,他立刻松开了手,转头和几位老总继续刚才的话题。 慕以瞳舔了下唇,提裙往休息室方向走。 慕晏晏看见了她,对唐铎烊说了声,追随她而来。 “姐!” 回头看了慕晏晏一眼,慕以瞳推开休息室的门。 径直走向窗子,慕以瞳检查了一下高度情况。 慕晏晏关上门过来,吃惊问道:“不会吧?你真的逃?跳窗?”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我直接从大门出去?” “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你真的逃?温望舒弄了这么大个宴会,你逃了,就不怕……哎呀,总之,你再想想!” 搬了把椅子过来,慕以瞳一脚踩上椅子,坐上了窗台。 高跟鞋踢掉,她扒住窗户,准备,跳。 “阿慕。” 突然,窗下出现一抹高大身影,失笑唤她。 慕以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晋皓抬头,看着窗台上坐着的小女人,又气又好笑。 伸出双臂,他眸子里,明媚如光,“来。” * 雷旭琛半路接了薛木子,两人姗姗来迟。 索性,好戏还未上演。 找到温望舒,雷旭琛开口就是把他一通讽刺。 “慕以瞳呢?怎么没见?” “不舒服,在休息室。” “不舒服?是紧张吧。”雷旭琛低笑,“她要是看见你的戒指,非得感动坏了吧。” 手指伸进裤袋,温望舒摩擦着某物,嘴角上扬,弧光波动。 会,感动吗? 叫来侍者,雷旭琛拿了杯香槟。 他家小羊驼眼巴巴,他一笑,喂了她一口,“时间差不多了吧,还不开始?” “嗯,开始。” 通知吴若去把慕以瞳带来,温望舒走向最前方的台子。 薛木子好奇的问:“今天是要做什么?” 雷旭琛刮了下她的鼻尖,“宣布温太太。” “温太太?慕总么?” “嗯,除了她,还有谁。” 台下,宾客,记者,镁光灯,注目。 温望舒居然生出一丝紧张,站在话筒前,男声徐徐:“今天请各位过来,是有一件事宣布……” 正文 第207章 我舍不得 “人呢!人呢!人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休息室,吴若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门口,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咬牙道:“吴小姐,这,我们确定慕小姐进去以后就没有出来。” “哦,所以说,慕小姐不翼而飞了?!”吴若扶额,直觉,这次自己真的想不辞职都不行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她家大boss当众宣布温太太啊! 可是准温太太就这样,不见了! 完蛋了! 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那个,吴小姐,先前和慕小姐在一起的,好像是慕二小姐,不如问问她?” 问不问的,主要是时间啊! 她家boss已经在台上准备宣布了! 要是开了天窗,还活不活! 一路小跑,吴若从休息室那边狂奔向大厅。 希望来得及,来得及拖延时间。 可是—— 就在她气喘吁吁的挤进人群的刹那,只听台上,温望舒沉沉醇厚的男声:“……我的太太。” 太太? 众人具都震惊,记者们更是疯了。 温望舒结婚了?! 什么时候?! 居然这么悄无声息的结婚了?! 新娘是谁? 谁是温太太? 会不会,就是那一位。 在温望舒身边7年之久,地位从未曾动摇过的,那一位。 堪称四九城传奇之一的,那一位。 四目相对,吴若一脸要哭的表情。 温望舒凤眸一紧,嘴角泛起冰冷残忍的笑意。 瞳瞳,你还是,还是要这样,对吗? 插在口袋里的手指缓缓收紧,掌心里,那枚六等星钻戒硌手,更加硌着他的心。 怎么回事? 怎么不见人? 不是宣布温太太吗? 时间久了,在场人也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了?慕总呢?”薛木子蹙眉,握紧了雷旭琛的手臂,“雷旭琛?” 雷旭琛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台上。 慕以瞳这一步,真是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始料未及。 这种情况下,她确定要放温望舒的鸽子吗? 她可曾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后果? 确定是能够承担的吗? 温氏公关部急成一团,在吴若的指挥下,几套挽场方案出炉。 “能,让一下吗?” 突然,一道清雅的女声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下一瞬,人群自动让路。 她,款款而来。 而从她出现的一刻起,温望舒的视线便紧紧将她锁住。 慕以瞳提裙,一步一步,向他而去。 半小时前。 晋皓稳稳接住跳下来的慕以瞳,脱下西装裹住她,“我的车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姐!”慕晏晏扒在窗台上,急切的叫了一声。 慕以瞳回头,对她说:“你出去,如果门口有人,就跟他们说我不舒服在休息,让他们不要打扰我。” “哦。”点头,慕晏晏咬牙,退下窗台。 晋皓搂紧了慕以瞳,低头看着她,“走吧。” 迈步,她跟随晋皓移动到他的车前。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晋皓见她不上车,一笑,“走还是留,阿慕,你决定。” 慕以瞳捏紧了肩上的西装,苦涩道:“晋皓,我不能回去。” “但,你想回去。” “我,我不能回去。” “你想回去,不是吗?” 握住她的肩,晋皓叹息:“阿慕。” 咬牙,慕以瞳倏然抬起头,望着晋皓,“是,我想回去。我舍不得。” 舍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 舍不得他身边没有温太太。 “我要回去。” 心口一滞,晋皓挤出一抹笑,声音沙哑:“好。” * 两手相牵,温望舒掌心的汗,让慕以瞳几欲落泪。 忽然,后怕。 如果她没回来,他该多…… 并肩而站,温望舒再次对着话筒,说出那句话:“这是我的太太,慕以瞳。” 镁光灯迸射,掌声雷动。 慕以瞳喉间干涩,身体都是僵硬的。 这一刻,是那样的不真实。 温望舒揽住她的腰,贴近她的耳,“刚才,去哪儿了?” 慕以瞳转脸看向他,眉眼弯弯,明艳动人,“没去哪儿,我就在这儿。” “嗯。”他轻吻她的颊,然后将一枚六等星的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那画面太美,被准确的记录下来,在第二天占领着四九城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 宴会继续,只是慕以瞳的称呼变了。 好多人来恭喜她,不再叫她慕总,慕小姐,而是统一的,温太太。 她是,温太太。 名正言顺到众所周知。 跨越的岂止简单。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慕以瞳刚坐下,就被寻来的慕晏晏抓住。 “你怎么回来了?”小姑娘问,眼睛闪亮,看着是高兴的。 她若真走了,或许,失望的不单是温望舒。 低头,指尖犹如盛着星辰。 “戒指我看。”慕晏晏低下头,握住她的手,“哇!太美了吧!” 脱下戒指,慕以瞳去看内环。 果然,如她所想。 W&M,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他的用心,不止六等星。 “不行了,不行了,我羡慕你。”慕晏晏撇撇嘴。 戴好戒指,慕以瞳笑:“哦?这话你老公听了,只怕要伤心。” “我老公当然也很好。”小姑娘羞涩道,忽然又想到什么,“现在你的身份公开了,肉肉呢?” 是啊,还有肉肉。 看向人群中的温望舒,慕以瞳摩擦着戒指。 晋皓和于征过来,慕晏晏和两人打了个招呼,走开了。 “恭喜。” 站起身,慕以瞳端起香槟和两人碰杯,“谢了。” 于征说道:“估摸阿皓还有话说吧。”拍拍晋皓肩膀,他也跟着走开。 只剩下晋皓和慕以瞳站在一起,两人相视,淡淡而笑。 “你是对的。”视线落在她指尖的戒指上顿住,晋皓轻声说,“对的。” 对不对,此刻她不想去想。 做都做了。 那么,只在乎朝夕便是。 “无论如何,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记得吗?我们是朋友。” 朋友。 心里念着这两个字,慕以瞳笑了。 真好。 这是温暖她心的两个字。 她不会忘,晋皓曾经给她带来的希望和阳光。 也不会忘,晋皓曾经敲过她的心门,带给她的动心。 后来,晋皓走开,雷旭琛和薛木子又过来和她说话。 再后来,他们都走开了,他来了。 “喜欢?” 见她无意识的摩擦着指尖的戒指,温望舒问道。 “嗯,喜欢。” “喜欢就好。”握住她的手,他拉她入怀,嗅着她发丝的味道。 慕以瞳微微转头,和他贴着脸,“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来了?” “……” “说啊,你有没有这么想,嗯?” “没有。” “真的?” “假的。” “我问你。”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她问:“如果刚才,我真的逃了,没来,你会做你威胁我的那些事吗?伤害我家人朋友之类的。” 温望舒勾唇,捏着她的指尖,“最后你不是来了么,还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啊。会不会?” “会。” 呼吸一滞,慕以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响,她舔了舔唇瓣,“那个,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没有。” “温望舒,你来真的!” “所以,瞳瞳,以后做什么之前,千万不要无视我的警告。” 那一晚的开始像个梦,中间一度回归现实,不过还可以算是美梦未完,但到最后,温望舒亲口告诉慕以瞳,什么是真实。 “我累了。”这次,是真的。 “好,我们回去。”温望舒说,揽着她往门口走。 “宴会还没结束。” “交给吴若。” * 第二天,慕以瞳是被一阵声音吵醒的。 拥着被子坐起身,她揉了揉眼睛,迷糊着叫道:“望舒?” 温望舒走过来,轻声说:“吵醒你了。” “没,你在做什么?” “收拾行李。” “什么?”睡意退散,慕以瞳瞬间清醒,“什么行李?” “中午的飞机,我要去国外几天,谈个合作。” 突然要去出差? 先前竟然一点没告诉她。 慕以瞳说不上是该生气还是别的。 见她不说话,温望舒坐下来,握住她手,“怎么了?” 她看着他,终于说:“你没说过。” “哦。” “哦?一句哦就完了?” “温太太这是要掌控我的行程?” “少说这些没用的。”挣脱开他的手,慕以瞳掀开被子下地,进浴室洗漱。 温望舒竟然没跟进来,她气呼呼的刷牙洗脸,等从浴室出来,他已经把行李箱收拾好了。 忍着不问他要去多久,她无视他,径自去开衣柜换衣服。 闹别扭这一出,在温望舒看来,却是好久不见的珍惜。 “咚咚。” 突然,敲门声响起。 温望舒刚说一声“进来”,温嘉志便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今早新鲜出炉的报纸。 “大哥,报纸!” 少年急冲冲奔向两人,展开,“大哥,什么情况?你,你昨天?” 淡淡瞥了报纸一眼,头版照片是他给她套戒指的一幕。 这时再看,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么快就登了?”慕以瞳接过温嘉志手里报纸,蹙眉说道。 温嘉志注意到她手上戒指,惊讶道:“是那个吗?照片上,我大哥给你戴的那个戒指?” 一丝羞赧,慕以瞳“唔”了一声,去看温望舒,正好和他宠溺的视线撞上。 正文 第208章 太疯狂了,可她控制不住 餐桌上,比平时更加沉默的氛围。 肉团子吃饱了,温成林让温嘉志带他先去客厅,这才开口,“这么大的事,至少应该和家里说一声吧。” 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点着桌上放着的报纸,“我们居然是报纸登出来才知道的。” “成林,你先别急。”冯暖心看了温望舒和慕以瞳一眼,轻声说:“听望舒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温望舒淡声说道。 冯暖心脸色一僵,苦笑垂下眸子。 “没什么好解释的?什么叫没什么好解释的!” 薄唇勾起,温望舒说道:“瞳瞳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宣布她的身份,需要什么解释?” 这话,倒也不错。 只不过,冯暖心刚才也只是给他一个缓和的机会,并无其他意思。 若是以前,慕以瞳或许觉得,温望舒过分了。 可如今,她没资格那样想。 索性,一言不发。 这就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了。 温成林虽怒却无法言,按住桌子起身,冯暖心也赶紧起身扶住他,柔声道:“不吃了?” “吃?气都气饱了。以后我也不管了,不管了。” 两人相携出了餐厅,慕以瞳搁下筷子,温望舒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臂。 “干什么?” “一会儿送我去机场。” “不送。” “不送?” “不送。”甩开他的手,慕以瞳起身走出去几步,又泄气的停住,回头,瞪着他,“你去几天!” 温望舒笑着,望向她,“七天。” “这么久?”下意识,这话就出口。 温望舒起身朝她走来,笑意晏晏,“舍不得我?” “鬼才舍不得。” “口是心非。”他伸手,点着她的红唇,“我会尽快回来,等我。” 肉麻,实在不适合大白天。 慕以瞳别开脸,不看他,耳尖微红。 送完温望舒,慕以瞳开车回远扬,把许平川叫到办公室。 “你去联系一个靠得住,能力强的律师。” “律师?”扶了扶眼镜,许平川问:“联系律师做什么?” 远扬有自己的律师团,处理相关的问题,可是眼下并没有需要律师解决的事情。 “联系一个专门负责离婚案子的律师,联系好了,尽快安排我和他见面。” “离婚律师?”这下子,许平川更惊讶了,“你?昨天……” “哦,你也知道新闻了。”慕以瞳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呢?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而且,小川川,” 一顿,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多话的人。” “是。”这次,许平川倒是一句废话没有了,应声,转身退出办公室。 靠向椅背,慕以瞳深深呼出一口气。 温望舒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 可是,他怎么也忘了,她是慕以瞳。 一旦决定心意就不会任人摆布的慕以瞳。 他要宣布她是温太太,那她也要宣布,她不再是温太太。 那个费尽心思,朝思暮想的身份,终归还是要亲手割舍出去。 下午,会议中,效率不错。 会议结束,返回办公室,几份文件批阅完,慕以瞳捏着眉心,拿过手机。 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他还没到吗?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先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 关机的话,是还没到? 手里把玩着手机,慕以瞳望向窗外。 “咚咚。” 推门而进,就见她在发呆。 慕晏晏走上前,敲了敲桌子,“喂,想什么呢?” 回过神,慕以瞳看向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才,我敲门了,你没听见吗?” “哦。”放下手机,慕以瞳拿过新的文件翻开,问:“什么事?” “那个,你今天晚上和温望舒,肉肉回家吃饭吧。” “嗯?” “我妈,今天生日。”说完,慕晏晏咬了咬唇,“一起吃个团圆饭。” 萍姨生日? 慕以瞳蹙眉,“怎么不早说?” “我妈不让我说,她说安静点过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了。”叹息一声,慕以瞳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吧,陪我去选个礼物。” “还没到下班时间。” “早退。”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慕以瞳跟许平川说了声,就和慕晏晏走了。 她们刚走,许平川的手机便响起。 掏出手机一看,是陶月薇的电话。 “喂,月薇。” “平川,你,你一会儿下班有约吗?” “没有。” “那,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我下班去接你。” “嗯嗯,我,我等你。” 挂了手机,陶月薇羞涩的笑起来。 同事看见,揶揄道:“和男朋友这么甜蜜啊。” “没有啦。” “还说没有,看你笑的。” 早早的收拾好,陶月薇就等着许平川。 车子停在楼下,许平川给陶月薇打电话,让她下来。 拿了挎包,陶月薇急急的奔下楼。 看见他站在车边等着自己,她心口一跳,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来了。”许平川微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嗯。”陶月薇弯身坐进去,等着他上车才说,“平川,我们去吃什么?” 启动车子,许平川问:“你想吃什么?” 他就是这么绅士,每次都会尊重她的意见。 两个人出去,不管做什么,都是他花钱。 这样的男人,她要是错过了,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我,我都行,今天就吃你喜欢的吧,好吗?平川。” 总觉得,今天的陶月薇有点不一样。 许平川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好吧。” “吃了饭,我们去看电影吧,有一个电影,想看很久了。” “好。” 松了一口气,陶月薇转头看向车窗外。 就这样,很好。 她做的很好。 她会抓住他的! * 在商场里给盛宛萍选了一套首饰,项链,手链,戒指还有耳环,价钱不菲。 慕晏晏更是不好意思,让慕以瞳这么破费。 慕以瞳失笑,戳戳她的小脑袋,“结婚了果然就懂事了。” 小姑娘嘟嘟嘴巴,拉着慕以瞳上楼给盛宛萍选了一个包包。 肉肉已经让唐铎烊接到慕家,她们从商场出来,就直接回去了。 盛宛萍没想到这么热闹,一整晚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吃完晚饭又切蛋糕,完事已经9点多,温望舒不在,慕毅就留慕以瞳和肉团子在家里睡。 慕以瞳给温家打电话说了一声,给肉团子洗澡,等到肉团子睡了,她拿出手机,居然还没有电话和短信。 按理说,他早就该到地方了。 怎么没联系她呢。 咬着嘴唇,她拿着手机进了浴室。 坐在马桶盖上,犹豫半响,拨通了温望舒的号码。 好一会儿,手机才被接起,温望舒沉沉的男声传来:“喂。” 听到他的声音,慕以瞳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又,滋生了一丝委屈。 “你到了?” “嗯,到了。” “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很久吧。” “那你怎么不给我……”话语一顿,慕以瞳蹙眉,“你声音怎么了?你不舒服?” “唔。”捏着眉心,温望舒说:“有点。”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声音急切,她问:“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看医生?” “没事,不想看。”生病的温先生比平时更别扭,幼稚,孩子气。 缩进被子里,他声音又哑了些,“好困,我想睡一下。” “好,那你,那你睡吧。” 挂了手机,慕以瞳站起身,烦躁的在浴室里踱着步子。 身在异乡,生病,接下来还要谈公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慕以瞳也知道,太疯狂了。 可是,她,她控制不住自己。 “咚咚。” 床头灯打开,慕毅披着衣服起身去开门。 “瞳瞳?” “爸,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没事。你怎么了?” 看她一脸急色,额上还有细汗,慕毅握住她的手,“别着急,怎么了?” 舔了舔唇,慕以瞳说:“爸,我有事要出一趟门。” “出门?去哪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望舒病了。” 她话落,慕毅愣了一下,心酸又心疼的笑起来,“你这孩子啊。” 慕以瞳垂下眸子,也实在不好意思,“爸,肉肉就你们照顾了,我,我得走了。” “这么晚了,爸爸送你去。” “不用了,我可以的,爸,我走了。” 出门开车到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直到坐上飞机,慕以瞳还觉得十分的不真实。 就这么,去找他。 *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迷糊中,温望舒感觉有人在。 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 什么东西,凉凉的贴在额上,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唇上一湿,缓解了长久的干涩。 是谁在这样照顾他? 明明,是他一个人在酒店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他渐渐醒过来。 凤眸半眯时,一个剪影出现。 轮廓和刻在他心底的那个轮廓重合完全。 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等到他完全睁开眼睛,惊愣住。 “瞳瞳……” 正文 第209章 撒娇 “醒了。”坐在床边,慕以瞳探手落在温望舒额上,“总算退烧了。” “你……”出口的声音,沙哑异常。 慕以瞳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半扶住他,喂他水。 就着她的手喝了半杯水,喉间的干缓解些许,温望舒再次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搁了杯子,慕以瞳扶着他躺回枕头上,给他掖了掖被角,“哦,想来就来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了,想来就来了。”微微别开头,她轻声说,“你再睡一下,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要走,他却不放手。 第三次,问出同一句话,“你怎么在这儿?” 叹息一声,她也是被温先生的倔脾气打败了,彻底。 懊恼,又,无奈。 转回头,望着他苍白的脸,“担心你,担心的要死掉了,行吗?!” 薄唇上扬,他松开了手,满足的闭上眼睛。 这人,真欠扁! 慕以瞳哼哼,起身去套房自带的厨房。 顶级酒店就是顶级酒店,厨房里什么东西一应俱全。 早就和酒店方面打好招呼,她可以在这里煮饭。 淘米,洗菜,生病的人最好吃些清淡的,蔬菜粥加点肉末,最好。 浓浓的一锅,熬开了之后,香气四溢。 忽然,身后一暖,温望舒的下巴抵在她肩上。 侧过脸,她低嗤:“你又嫌命长了是不是?好了是不是?开始嘚瑟了是不是?滚去躺着。” “不。”他手臂更加抱紧了她的腰,蹭着她的颈窝,“我很高兴。” “生病还高兴?” “嗯,高兴。”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脑子都废掉了。”轻的不能再轻的力道,她戳戳他的额头,转过身扶住他手臂,“回去躺着。” “你陪我。”他握住她的手腕,一脸傲娇,不,准确的说,是撒娇。 得! 生病的人最大。 扶着他回去,给他盖好被子,慕以瞳警告:“不许再起来了!仔细再严重了,看谁要管你!” 他只顾着勾着唇傻笑,那模样,让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身体先于意识,倾身,往他额头上烙下一吻。 吻完,两人都有点惊悸。 跟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少女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咬着下唇,慕以瞳丢下一句“我去看粥”,急匆匆的奔出卧室。 良久,温望舒抬手,摸着额头,上面,还好像有她唇上的温度。 自顾自,笑的比先前还要傻气。 粥煮好了,慕以瞳用碗盛着,端来卧室给他吃。 温望舒靠在床头,背后垫着枕头,她吹凉了粥,一口一口,耐心的喂他。 这待遇,果然,病,生的非常值得。 吃完了粥,过会儿,吃药。 其实不想睡了,可她眼下的青黑,刺着他的眼。 估摸,她连夜过来,一刻都没闲着。 “瞳瞳,上来。”挪开一块位置,温望舒拍拍身边。 慕以瞳脱掉拖鞋,乖乖的躺上来,抱住他精瘦的腰肢。 “温先生这个身子板哦。”玩笑一句,她被他捏住下颌抬起,对上他含笑的凤眸。 “我这个身子板,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唔,我错了,温先生最厉害。” 其实,也只是说说,他的身体情况,嗯,剧烈运动,还真可能,力不从心。 但是,面子必须保住。 “照顾你,不要了。”贴近她的耳,不忘假装体贴。 慕以瞳也不拆穿他,笑着说:“感谢温先生,睡一下,好困。” …… 远扬和秦思怡合作的潮牌,发布会就在下午。 慕以瞳不在,就由许平川全权负责。 秦思怡承认,一开始,只是为了接近许平川,砸钱下去,玩一把算了。 可是后来,她也是越做越觉得有趣,再加上,许平川给了她很多意见。 这个潮牌,对她的意义也变得不一样。 “嫂子!” “嫂子!这是奇哥送你的花篮!” “喂!谁让你们来的!”秦思怡看着眼前几个男孩子,气的要死。 男孩子们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挠挠头发说道:“奇哥让来的,说是嫂子的发布会,必须捧场。奇哥有个事要办,一会儿就过来。” “天!”扶额,秦思怡简直要疯了。 这个薛家奇,到底要搞什么! 已经跟他说清楚,可是他就跟膏药一样,黏上了就撕不掉。 偏偏,他在四九城还有点小势力,普通的道上人根本吓唬不住他。 “我警告你们,不许叫我嫂子!” “可是,奇哥让叫的。” “他让你们叫就叫啊!让你们死你们也死啊!” “是啊。” “……” 没办法和他们沟通,秦思怡找人带着他们,让他们安静的坐到角落去。 一转身,就看见许平川朝自己走过来。 面上一喜,她快走几步迎上去,高兴叫道:“平川。” 许平川视线落在她身后,那几个男孩子身上顿住。 秦思怡咬唇,挥挥手,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你,你忙完了?这次发布会你辛苦了。” 收回视线,他淡声问:“哪些人是谁?” “啊?什么?谁啊?”眨巴眼睛,秦思怡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啊。” “他们,”指向角落,许平川一字一顿,“是谁?你怎么认识那些人的?” “我,我那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正在秦思怡为难的时候,许平川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 “思怡。” 一听这声音,秦思怡倏然抬眸看去。 “薛家奇!”咬牙切齿的叫着来人名字,薛家奇笑嘻嘻的走过来,熟稔的搂住秦思怡肩膀,“对不起,来晚了,发布会还没开始吧?” “你别动手动脚的。”秦思怡去看许平川,见他脸色不好,急忙挣脱开薛家奇,还推了他一把,“烦不烦!我和你熟吗!” 薛家奇也不恼,宠溺一笑,又看向许平川,“男朋友先生,你好。” 许平川面无表情,一点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秦思怡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一把握住薛家奇手臂,“你给我过来!” 她非要好好跟他算账不可! 薛家奇挑衅的看了许平川一眼,顺着秦思怡就走。 两人刚走出几步,秦思怡手臂一紧。 一怔,她转头,“平川?” 许平川微一用力,将秦思怡扯到自己身边,扶了扶眼镜,他看着薛家奇,“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你跟我过去准备。” “哦哦,好。”秦思怡羞涩的应声,跟着他身后走了。 薛家奇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阴冷勾唇。 看来,这位男朋友先生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秦思怡是他看上的,是他薛家奇认定的人,别人,就休想对她产生什么心思。 “那个,”叫住许平川,见他回头看着自己,秦思怡捏捏手指,轻声问:“平川,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漠然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啊?就是,我和薛家奇真的没什么。” “他缠着你,”许平川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那天从陶家出来,我不是先走的么,在小区外面就被他给拦住了,然后……” 秦思怡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就再次被许平川一把握住,“怎么不早说!” 他的训斥的语气,听着真的很生气。 倒让秦思怡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他,他其实也没对我做什么。” “他不是好人,这一点你总该知道吧。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我……” “以后不要和他来往了。”说完,许平川又加了一句,“听明白了吗!” “嗯嗯。”点头,秦思怡咬着下唇,“平川,你,你为什么,你是不是嫉妒我和他在一起啊。” 松开她的手,许平川说:“你不要多想,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因为我才认识他,你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只是,因为这样?”不死心,秦思怡蹙眉质问:“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样?” “还能因为什么?” “呵呵。”自嘲一笑,她别开脸,“没事,果然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 “你放心,不管我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 “秦思怡。” “好了,发布会要开始,我先去看看。” 说完,秦思怡转身离开。 许平川迈步要去追,可是又突然停住脚步。 “男朋友先生,你知道自己这样很渣吗?” 转头,许平川冷笑,“你说什么!” 薛家奇摊摊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吗?你明明有女朋友,还对思怡展示出多余的关心。你要是对她没感觉,趁早离她远一点。” “我警告你!”上前一步,许平川揪住薛家奇的衣领。 两个人身高相当,只是薛家奇看上去比许平川结实一点,但许平川气场更强。 “离秦思怡远一点!不要再缠着她!” “呵!我喜欢思怡!”握住许平川手腕,薛家奇用了一个巧劲儿,逼他放开手,“我不是缠着她,我是在追求她。” “你?就凭你?你凭什么追求她?” “我啊,至少比你有资格。” “你少他妈胡说!” 正文 第210章 甜到恋恋不舍 “恼羞成怒?”薛家奇笑意更深,染回了黑发的他,有邪邪的俊俏。 又因为是长期混着的缘故,痞劲十足。 手落在许平川肩上,他凑近些许,一字一顿,“男朋友先生,我知道思怡呢,很好。但你自己有女朋友,是不是该注意点?” “注意?我注意什么?”怒极反笑,许平川挡开薛家奇的手,退后两步,“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我就放心了。”一顿,薛家奇越过许平川的肩膀看向他身后,“思怡,你听到了吧?” 思怡? 怔了一下,许平川回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思怡去而复返。 她听到了多少? 从哪里开始听的? 应该,听到他那句话了吧。 看她一脸受伤的表情就知道了。 手指在身侧握紧,许平川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算了,这样更好。 本来,他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并没说错。 迈步,朝着秦思怡走过去。 霎时间,秦思怡的一颗心蓦然收紧,提起。 可,他目不斜视的与她,擦肩而过。 “许平川!” 绝望的对着他的背影低吼,也没有换来他脚步的片刻停留。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思怡,你叫他干什么?有我呢。”薛家奇上前,搂住秦思怡肩膀,“有我陪着你,不是挺好的吗?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滚!”秦思怡厌恶的转头,对着薛家奇挤出一个字。 薛家奇也不恼,反而继续笑着,“得勒,我滚。我去那边找小二他们,一会儿你发布会结束,咱们去吃饭。” 松开手,薛家奇转身就走。 秦思怡不耐烦的耙了耙头发,垮下肩膀。 想要的,得不到。 不想要的,挣不开。 她到底是怎么了啊! 两个小时的发布会,圆满结束。 回到后台,秦思怡摊开手,才发现掌心都是细汗。 第一次,这么紧张,紧张到此刻她的心还跳动剧烈。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成功了。 “秦小姐?秦小姐?” “啊?什么?”回过神,才发现工作人员在叫她。 “这些东西?” “唔,这个……” “放那边。”许平川声音响起,秦思怡回头,见他走过来。 舔了舔唇,她低下头,眼底就递来两张纸巾。 她不接,他就把纸巾塞进她掌心,然后继续指挥工作人员收拾现场。 捏紧纸巾,秦思怡的心就跟被什么东西揉了一下一样。 他就是这样,忽近忽远。 每次在她以为,他可能对她有一点点感觉的时候,他就会逃开的远远的。 而每次在她处于放弃边缘的时候,他又会出其不意的靠近,给她安慰。 许平川,该死的许平川! “我不要!” 冲到他跟前,她把皱巴巴的纸巾扔在他身上。 许平川拧眉,扶了下眼镜,眼镜后面,精光一闪,“闹什么。” 闹? 她闹? 好,今天她还就闹了! 忽然踮起脚尖,她揪住他的衣领,脸,凑到他下巴处,“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许平川心脏漏跳一拍,慌乱在眼里一闪而过。 推开她,他整理衣服,“没有。” “真的没有?”不死心,秦思怡继续追问,“哪怕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 幸好周围很吵,不然,他们这么大动静,肯定要引起注意。 许平川握了握拳,冷声道:“没有,秦小姐。” “没有,真的没有,一点都没有么。”自言自语般的低喃,秦思怡鼻子一酸,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以前那个骄傲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千金大小姐,早就在追逐他的过程中,不见了。 她也讨厌现在的自己,不利落,不洒脱,贱兮兮,黏黏歪歪。 吸吸鼻子,转头,撞入一人怀中。 鼻尖一疼,这次终于有了理由,秦思怡捂住眼睛,哭了。 “思怡?!”薛家奇一惊,扶住她的肩膀,见眼泪从她指缝流出,他双眸瞪大,恶狠狠的看向许平川。 “你,你竟然敢!” 竟敢让把她弄哭! 两步跨越到许平川跟前,薛家奇出手快如闪电。 但许平川也不是吃素的,基本的防身术,他还是略懂一些。 过招几下,薛家奇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到后面,许平川明显不支。 脸上挂了彩,堪称狼狈。 秦思怡也是听到许平川的闷哼和周围人的惊呼时才反应过来,“薛家奇!”低叫一声,她跑过去挡在许平川面前。 薛家奇来不及收手,眼看着一拳就要砸在她身上。 许平川抱住秦思怡,快速侧身。 硬生生受了这拳,手臂大疼。 “平川!平川你怎么样?薛家奇!你疯了!你干嘛打他!” “我!”薛家奇咬牙,指着许平川,“他敢欺负你!” “不用你管!”秦思怡回了一句,扶住许平川肩膀,“去那边。” “不必了。”甩开秦思怡的手,许平川冷笑看着薛家奇和她,“只要你离我远一点。秦小姐,我跟你,耗不起。” 看着许平川一步一步走远的冷酷决然背影,秦思怡笑着,终于知道什么才叫撕心裂肺了。 …… “瞳瞳,我要喝水。” “瞳瞳,遥控器递给我。” “瞳瞳,坐到我身边来。” “瞳瞳,给我亲一下。” “瞳瞳……” “你够了!” 慕以瞳,彻底暴走。 温望舒这人真是不能惯着! 惯着他,他就没完没了了! 仗着生病,对她这一通颐指气使。 要就是喝水,递遥控器这些也就算了,偏偏,他得寸进尺,来劲儿,上瘾了。 一会儿亲亲,一会儿抱抱,这会儿还要和她做羞羞的事情。 真是,真是没脸没皮! “你好了?”捏住他的下巴,慕以瞳挑眉,“所以就嘚瑟了是不是?” 握住她的手指在唇边吻了一下,他笑:“好没好,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要是好了,那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剑眉一簇,温望舒不悦道:“功成身退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抽出自己的手,慕以瞳抱着手臂看着他,“你以为我真的很闲吗?远扬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既然温先生好了,那我就可以回国了,不是吗?” “我……”咬牙,温望舒扯过被子蒙过头,闷声道:“没好!头疼!全身都疼!” “哟,是吗?可我看温先生精神好得很啊。” “……” 他这么幼稚可爱的样子,可怎么好才好? 让她,只想把他揉成一小团,放在口袋里随身带着。 一想到,等他回国,他们就要分开,她就…… 心疼难忍。 坐下来,隔着被子抱住他。 她趴在他背上,“你饿不饿?” “……饿。” “想吃什么?你可以不用喝粥了。” “肚子不饿,别的地方饿。” “……” 真是不能同情他! 分分钟打回原形! 不禁失笑,慕以瞳拍拍他的屁股,起身走去厨房准备晚饭。 在床上懒了一天,温望舒等她走了,才慢悠悠的起来进浴室洗了个澡。 有她照顾,他就是好的快。 晚饭做了两个菜一个汤,温望舒说肚子不饿,可还是把菜吃的干干净净,就差舔盘子了。 慕以瞳笑着给他盛汤,推到他手边,慢声说:“机票订好了,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 眼神倏然一厉,温望舒放下勺子,瞪着她。 单手支着下巴,她好笑的歪头,“干嘛?瞪我干嘛?你都好了。” “没有。” “别幼稚,温先生,好好工作。” 探手过来,他蹙眉握住她的手腕,“你陪我。” “不行。” “陪我。” “啧!不许耍脾气。”慕以瞳抽回手,端起空盘子进厨房。 温望舒在餐厅烦躁的踱着步子,还是没忍住,进厨房抱住她。 吻,落在她白皙优美的颈子上,寸寸游弋。 手,也在腰间不规矩的移动,企图钻进衣服里。 慕以瞳一下子捉住他的腕子,转头看着他,“不行哦。” “不行?”他挑眉,眼神势在必得。 她轻轻叹息,转个身,红唇嘟起,安抚温别扭,亲亲他的下巴。 “你在这里要忙合作,我也要回去照看远扬和肉肉。我们回去见,好不好?” “回去见?” “嗯,回去见。” 抚着她的发,温望舒低声说:“不要骗我,瞳瞳。” “我骗你什么?” “嗯。” 虽然说不用,但温望舒还是坚持送她去机场。 像每一对离别前的恋人一样,他们拥抱,接吻,恋恋不舍。 慕以瞳知道,这是温先生生病的余韵,所以,格外的黏人。 提醒登机的女声甜美,慕以瞳晃着被温先生紧紧抓住的手,笑而无奈,“望舒,我要登机了。” 他不说话,沉沉的凝着她。 她也不催,柔柔回望他,“不然,我换成下一班?” 他眼睛一亮,却也松开了手。 突然变得痛快,倒让慕以瞳微微一愣。 “那,我走喽。” 他不说话。 挥挥手,慕以瞳转身走向登机口。 一边递登机牌给工作人员,她一边回头。 他还在原地。 靠! 心里低咒一声。 温望舒张开手臂,稳稳接住跑回来的小女人。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我换下一班!” 正文 第211章 我当然爱我的妻子 下一班航班要等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候机大厅的人不算多。 温望舒和慕以瞳坐在角落,手臂挽着手臂,十指交扣,绝对腻乎。 捏着他修长的手指,慕以瞳问:“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是纸糊的吗?”温望舒失笑反驳。 慕以瞳撇撇嘴,哼了声,“谁让温先生尚处病中?” “那我生病,你还走?” 张张嘴,这回,无从辩驳。 他刮了下她的鼻尖,问:“要喝东西吗?” “嗯嗯,奶茶。” “好。”他点头,站起身去给她买。 一杯奶茶,一杯咖啡,等温望舒返回,却见原本自己的位置,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和他的女人,相谈甚欢。 薄唇勾起一丝寡淡的笑意,他迈步走去。 “聊什么?这么开心。” 这一句,阴阳怪气。 慕以瞳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 温望舒视线落在男人身上,似笑非笑。 男人一怔,用英语问:“这位是?” 没等慕以瞳回答,温望舒先开口,“我是她丈夫。” “丈夫?小姐你已经结婚了?” 慕以瞳耸耸肩,笑眯眯的不说话。 男人顿时尴尬。 这搭讪,居然搭讪到了有夫之妇。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紧起身,男人再也不敢看温望舒和慕以瞳,灰头土脸的离开。 温望舒坐下,慕以瞳伸手去接奶茶,他却挪开了手。 “干嘛?不给我喝?”她挑眉,嘟起嘴巴,“温望舒,你别幼稚了。” “幼稚么?”他睨了她一眼,“温太太对于刚才,难道一点解释没有?” 摊摊手,慕以瞳说:“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突然就坐过来,也没说什么暧昧的话,只是聊天。”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在搭讪你!” “唔,你吃醋?”慕以瞳好笑问道。 “是。” “……” 这回,慕以瞳惊愕傻眼。 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吃醋,温先生怎么了? 真的是因为生病,脑子都坏掉了? 咬了咬唇,她别开脸,咕哝:“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吃醋,你要闹哪样啊。” 温望舒抓过她的手腕,把奶茶塞进她手心。 温热却烫了她,的心。 脸色微红,慕以瞳双手捧住奶茶喝了口,小心翼翼的看他眼色。 温先生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喝咖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 好家伙。 把人家一池春水搅乱。 他自己装没事人。 气恼,羞赧。 慕以瞳泄恨的撞了他手臂一下,看他惊慌的差点把嘴里咖啡喷出来。 恶作剧成功,她笑的开怀。 无视某人瞪视,美滋滋的喝着甜腻的奶茶,心情愉悦。 时间,过得太快。 转眼,登机时间又到了。 温望舒送慕以瞳过去,抱抱她。 “回去也记得吃药,还没完全好,不许瞎折腾。” “嗯,啰嗦。” “你说我啰嗦?” “没有。”他亲亲她的额头,“去吧。” 不敢回头,果断递上登机牌,慕以瞳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怕,回头看见他,她就走不了了。 几个小时飞行,慕以瞳回到四九城。 从机场的停车场开了车,直接去了远扬。 …… 这次的合作属于跨国合作,所以会比一般合作更加重视和谨慎。 不过,对方和温氏的交情由来已久,属于老伙伴了。 就连商谈,也是到家中,没有选在公司,会所那样的地方。 按响门铃,佣人前来开门,看见他,恭敬说道:“温先生,您请。” 温望舒微微颔首,跟随佣人进到客厅。 “望舒,来了啊。”沙发上,年近60的老者站起身,高兴的迎上来。 温望舒立刻快走几步,握住老者伸出的手,“蒋老,您好,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蒋老拍拍温望舒的肩膀,亲昵的拉他到沙发上坐下来,“你舟车劳顿,听说还病了?” “无碍。” “出门在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多谢蒋老关心。” 接下来,抛弃合作要谈,他们说的多数是四九城的发展近况。 蒋老也是四九城人,不过40多年前就离开来到了这里。 这么多年都没回去,每次见温望舒,都要问一问家乡,以解相思之情。 “如英早就念叨你,我告诉她你今天来,她高兴的不得了呢。” 蒋如英是蒋老的小女儿,聪明漂亮,很受蒋老的喜欢。 而且,喜欢他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几年前,蒋老就有意把蒋如英许给他,只是当时,蒋如英不过18岁,他以年纪还小推掉,这时,恐怕是…… 正想着,大门传来响动,只听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 “温来了吗?” “是的,小小姐,温先生在客厅和老爷说话呢。” “温!” 兴奋的叫着,蒋如英奔进来,一眼看见温望舒,小脸瞬间就红透了。 站在那里,娇羞不已。 蒋老大笑,招手叫她,“如英,还不过来和你温大哥打招呼。” 蒋如英舔了舔唇,走过来,羞怯叫道:“温。” 她才不叫他温大哥,她就喜欢叫他温。 温望舒微笑,温声说:“如英长高了。” 蒋如英微怔,却没有因为这句关心多高兴。 她在意的,是温望舒把她当做小孩子的语气。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今年已经24岁了,可以嫁人了。 蒋老岂能听不出温望舒的意思,只可惜,小女儿一心扑在他身上,他作为父亲,若是不帮一把,于心不忍。 握住蒋如英的手,蒋老说,“来,坐。” 蒋如英乖巧坐在父亲身边,眼睛却不时飘向温望舒。 他还是那么英俊,那么让人心动。 越看,她的脸越红。 小心肝这么喜欢人家,蒋老只有苦笑,忍不住揶揄一句:“瞧瞧,你温大哥一来,小丫头眼里就一点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爸爸。”蒋如英瞪大眼睛,撒娇的叫了一声。 蒋老哈哈大笑,一手握住蒋如英的手,一手握住温望舒的手,不知有意无意,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好了,好了,咱们准备吃饭。望舒啊,我特地叫人煮了家乡菜,你尝尝,看看味道像不像。” “好。”应声,温望舒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跟着蒋老站起身。 蒋如英挽着蒋老手臂走在前面,低声问:“爸爸,你干什么呀?” 蒋老看了她一眼,“你的心思,当爸爸不知道?你放心,爸爸必须帮你一把。” “我,我……”咬唇,蒋如英不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蒋老提起明晚有个拍卖会,“望舒,明晚如英要陪我过去,你要是没事,不如一起,凑个热闹?” “好。”温望舒自然应下。 蒋老暗自给小女儿使了个眼色,蒋如英羞得不敢抬头,捏紧了筷子。 晚上送走温望舒,蒋老特地来到蒋如英房间。 “如英。” “爸爸。”拉蒋老坐下,蒋如英笑容藏都藏不住。 这个宝贝疙瘩,对温望舒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多年,多少追求者,不乏和温望舒容貌、能力、家世相当的,可是她一个都看不上,就一心想着人家。 蒋老最疼爱她,看着也心疼。 “这次望舒过来,爸爸也想好了,咱们这边,多让一让。” “爸爸?不用了。” “没什么,钱不算什么,只要我女儿开心。” “爸爸,你真好!” 蒋老拍拍女儿手,“明天晚上,爸爸就和望舒提一提。咱们宝贝条件不差,配他绰绰有余了。” * 拍卖会上,温望舒跟随蒋老,见的都是和蒋老相交多年的朋友,生意伙伴。 看着蒋老的意思,这是把他当做未来准女婿介绍的。 要说,蒋如英和他一左一右,在蒋老身边,还真是一对璧人。 “下面,我们要拍卖的是来自F国的,Eyeofthestars.” 一条被叫做星辰之眼的项链,耀眼夺目。 起拍价100万美元。 蒋老转头,问蒋如英,“怎么样?星辰之眼。如英,你喜欢吗?” 蒋如英下意识的看了温望舒一眼,“很漂亮。” 她话落,只听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700万。” 居然已经叫价到700万了! 温望舒出700万,他,他是要为她拍下这条项链吗? 蒋如英不敢再想,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 “好,这位先生出价700万,还有更高的吗?”主持人兴奋的问道。 “750万。” “780万。” “800万。” 薄唇微勾,温望舒举手,淡声道:“900万。” 他话音一落,众人哗然。 竟然一下子就将价格提到这么高,看来,他是势在必得。 刚才还和他竞价的人顿时没了声响。 主持人见状,举起手里的小锤子,“那么,900万一次,900万两次,900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现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温望舒对蒋老颔首,迈步上台。 主持人将星辰之眼交给他,笑着问:“不知道先生买下这条项链,是打算送给谁?爱人吗?” 凝着项链,温望舒温声说:“是的。” “真是羡慕那位,先生如此爱她。” “我当然爱我的妻子。” 妻子?! 当温望舒话落,蒋老和蒋如英具都愣住。 他有妻子了?! 正文 第212章 为她戴上项链,在婚礼上 主持人微怔,随即马上回过神,“原来先生有爱妻了,想来一定是位美丽的夫人。祝福你们。” “谢谢。”温望舒淡淡道,从台上下来。 拍卖还在继续,可是蒋老和蒋如英已经都没有了心思。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太过震惊了。 万万没有想到。 走过去,温望舒站定,还没说话,便听蒋老问道:“望舒,你,你刚才说妻子?” 一笑,温望舒点头:“是的。” “温,你结婚了?什么时候?!”蒋如英忍不住开口问道。 温望舒看向她,“前一阵子。” “前一阵,前一阵,结婚。”蒋如英喃喃,一脸的失魂落魄,就连掩饰表情都做不到了。 蒋老见状,怎能不心疼。 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他的心肝。 叹息一声,叫人先送蒋如英回去,蒋老把温望舒叫到一边。 只剩下两人,蒋老也就开门见山。 “望舒啊,如英这些年对你的心思,你也该知道的。” “是,抱歉,蒋老。” “你不用感到抱歉。”拍拍温望舒的肩膀,蒋老低声说:“这不关你的事,是你和如英没有缘分。我能知道吗?你的那一位,是不是就是姓慕的那位小姐?” 因为小女儿喜欢温望舒,蒋老也会不定时的关注温望舒的情况。 男人嘛,身边总是会有一些人。 像温望舒这样的,不多,但也不会少。 蒋老也是过来人,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是。” “哦,真的是她,她好像,跟着你很长时间了吧?” “是。” “嗯,那我知道了。” 还能说什么呢? 只有,可惜可惜再可惜。 “望舒,我呢,很中意你。不单因为如英喜欢你,我本身也很满意你啊。不过,可惜了,你既然已经结婚,那就……” 再多的话,说来无用。 蒋老到底担心小女儿,决定先回去看她。 两人从拍卖会出来,在门口分开。 上车前,蒋老说道:“望舒,虽然你和如英没成,但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是,蒋老,我明白。抱歉,代我和如英问好。” “好,回去吧。” “您路上小心。” 看着载着蒋老的车直到消失,温望舒才上了自己的车子,吩咐司机开车,他拿出手机。 一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一手把玩着手机。 半响,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彼时。 “dear,是你爸爸哦。”把手机举起给肉团子,慕以瞳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肉团子接过手机,急急忙忙按下接听键,“爸爸!” 蓦然,他儿子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温望舒一怔,薄唇勾起浅笑,“儿子,你妈妈呢?” 肉团子捧着手机,转头看向他最亲爱的妈咪,“瞳瞳在我身边哦。可是爸爸,你为什么第一句话就问瞳瞳啊?” 小家伙来自内心的发问,让手机那边的温望舒还有他身边的慕以瞳都是一阵尴尬。 轻咳一声,温望舒赶紧说了些别的,转移话题。 幸好,肉团子小盆友非常配合他爸,马上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肉团子贴心的把手机还给他最亲爱的妈咪,只是,小家伙还手机的时候,还不忘调侃。 “爸爸,下面,就让你最思念的瞳瞳跟你说话吧。” 温先生被儿子调戏,耳尖立马红了。 当然,除了他自己知道,没人知道了。 慕以瞳狠狠亲了儿子一口,拍拍他的小屁股。 肉团子滚到一边,拿起刚才看到一半的书继续看去了。 手机贴在耳边,慕以瞳温柔的女声响起,“喂。” “嗯。” “你身体怎么样?好了吗?” “好了。” 捏着眉心,温望舒说:“刚从拍卖会回来。” “你去拍卖会了?” “嗯,陪蒋老去的。”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还差点被牵线。” 牵线? 眨巴一下眼睛,慕以瞳疑惑的问:“什么牵线?和谁?” “蒋老的小女儿,蒋如英。” 他说完,慕以瞳立刻明白了,戏谑一笑:“那很好啊,温先生桃花朵朵。” “是吗?你觉得很好?”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男人不都想这样?” 温望舒笑了声,语气颇为遗憾:“那真可惜,早知道我应该答应的。” 慕以瞳哼了声,嘴角却向上扬起大大的弧度,“后悔了吧?” “嗯,后悔。” “后悔的话,你就重新回去找人家呗。凭温先生的魅力,肯定很容易。” “好建议,我考虑考虑。” “你考虑去吧!我挂了!” “啧!”低嗤一声,车子到了酒店,温望舒下车,迈步进去,“瞳瞳,你答应的,还记得吗?” 她答应的? 哦—— 回去见。 “嗯,记得啊。” 停下脚步,温望舒看着手里的黑色盒子。 里面,是他为她拍下的星辰之眼。 他将会为她戴上这条项链,在他们的婚礼上。 * 远扬。 “咚咚。” 抬起头,慕以瞳看向办公室的门,“进来。” 门外,安若楠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慕总,您找我。” 露出微笑,慕以瞳放下手里钢笔,朝她招手,“来,进来吧。” 关上门,安若楠走上前。 往后靠在椅背上,慕以瞳问:“怎么样?还适应吗?工作什么的。” “很好,适应的还好。”安若楠回答,“要谢谢慕总。” “不用谢我。”慕以瞳倾身向前,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因为你有能力,所以我才会把你招进来,懂吗?” “是。” “你要是一无是处,我也不会要你啊。” “是,慕总。但还是要谢谢慕总。” 摇头失笑,慕以瞳站起身走向安若楠,揽住她的肩膀,“你好像,很紧张。也,很怕我?” “我……” “喂,小姑娘,别这样。”捏住安若楠的肩膀,慕以瞳看着她,“这和我以前见到的安若楠,判若两人了。我喜欢的是那个样子的你,张扬率真,敢作敢为,知道吗?” 安若楠汗。 她也想啊。 可是,上司和下属,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和上司称姐道妹。 “是,慕总,我,我尽量。” 尽量? 这小姑娘,太可爱了。 慕以瞳轻笑,松开她,“好了,你先去工作,下班先别走,跟我去个地方。” 安若楠真没想到,下班以后,慕以瞳居然让她跟她去喝酒。 酒吧。 两人坐在包间里,慕以瞳一口气点了一堆酒,一杯推到安若楠跟前。 “喝吧。” “慕总。” “喝。” “是。” 真真的以酒会友。 几杯酒下肚,安若楠也放开了,开始和慕以瞳嘻嘻哈哈。 “小安啊。” “是,慕总。” “其实呢,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我没多少时间了,你要快。” 安若楠转头,看着慕以瞳,“慕总,您说,什么事?” 摇晃着指尖的杯子,慕以瞳看着杯子里的橙黄色液体,勾唇笑道:“我的离婚记者会。” “什,什么?”闻言,安若楠惊愕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离,离婚吗?可是慕总,您不是才刚……” 才刚向四九城宣告,温太太的事情。 这么快就要宣布离婚,这是,这是闹哪样啊? “很惊讶吧。”慕以瞳仰头喝了手里酒,“我知道你肯定觉得难以理解。不过呢,不需要你去理解,你只要去办这件事就好。” “慕总。”舔了舔唇,安若楠也明白,这事不该自己多嘴,可是她实在忍不住,“慕总,您和温总,我想说,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离婚,毕竟离婚不是小事。夫妻之间,吵架都是正常的。” “哈哈。”大笑,慕以瞳捏捏安若楠鼻尖,“你这是调解我哦?” “我……” “谢谢你的好意了。” 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慕以瞳喝了口,“不用了,这婚,肯定要离。而且,记者会,也肯定要开。舆论啊,新闻稿啊,我希望你能好好负责。” 她的心思,安若楠真的不懂。 要是自己能够嫁给温望舒那样的男人,做梦都会笑醒吧? 离婚? 她才不会离婚呢! 不紧紧抓住都奇怪,更何况离婚? 晃了晃头,倒是把自己晃得更加不清醒了。 没多久,安若楠就趴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慕以瞳回头,就见安若楠呼呼睡着。 这姑娘,酒量不行哦。 从包间出来,她去了趟洗手间。 掬起冷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些,慕以瞳从洗手间出来,却遇见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晋皓。 “阿慕?” “晋皓?” “这么巧。”慕以瞳笑,脚下一个不稳。 晋皓急忙扶住她手臂,蹙眉道:“你一个人?” “不,还有,还有小安。” 晋皓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安是谁,说道:“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好。”点头,慕以瞳说了自己的包间号。 晋皓和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就去慕以瞳的包间接她。 推开门,他瞬间愣住。 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孩子。 正站在茶几上,扭腰摆臀。 沙发上,慕以瞳歪头和门口的他对上视线,一脸的笑意晏晏。 正文 第213章 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嗯,你没走错。”慕以瞳笑着喝了口酒,指着茶几上,披头撒发的某女,“小安。” 小安? 安若楠? 这是安若楠? 真是颠覆了晋皓的想象和世界观。 关上包间门,他走向沙发,“我可以走了,你呢?” “好。”将手里的酒喝尽,慕以瞳站起身,“走吧。不过,”话语一转,她冲安若楠昂了昂下巴,“我们是不是首先要把她弄下来,然后打包带走?” “我?”晋皓拧眉,指着自己,“你让我?” 慕以瞳挑眉,摊摊双手,“不然,你让我吗?” 好吧,他就他。 下定决心一般,晋皓伸手,一把搂住安若楠的腰。 “啊!”尖叫一声,安若楠被晋皓从茶几上抱到地上。 腿软站不稳,她整个人摊在他臂弯里。 慕以瞳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拍拍她的脸,“小安?小安?还好吗?” 安若楠眯着眼睛,笑的一脸傻兮兮,“嘿嘿嘿,没事,我没事哦,我没醉,我还能跳舞。跳舞!” 说着,她挣扎着还要往茶几上爬。 晋皓勒紧她的腰,低斥一声:“你给我老实点!” “喂。”慕以瞳拍了他手臂一下,“晋总,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 不好意思。 面对这样一个女疯子,他的绅士风度真的所剩不多。 三人从酒吧出来,慕以瞳酒品倒不错,就是安若楠实在太差了点。 两人合力将她塞进车后座,晋家的司机开车,慕以瞳说什么也不跟安若楠坐后面,直接上了副驾驶。 没办法,晋皓只能硬着头皮和安若楠坐在一起,期间,不胜骚扰。 她一会儿歪在他腿上,对着他某处吹气。 一会儿趴在他肩上,冲着他耳朵唱歌。 慕以瞳抱肩闭目,嘴角微勾,与世隔绝的姿态。 到了小公寓,慕以瞳下车,扒住车门嘱咐:“那么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她家在哪儿?”晋皓推开安若楠,下车到副驾驶坐。 慕以瞳想了想,耸肩,“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不是在你公司上班吗?” “所以呢?我不可能知道手下每个员工的家庭住址吧。” “那我要把她弄到哪儿去?” “随便你了,反正我相信你。”朝晋皓眨巴一下眼睛,慕以瞳笑意晏晏,“你肯定不会酒后乱性,对吧?” 对她酒后乱性? 后视镜里看了安若楠一眼。 除非他疯了! 咬牙,晋皓吐出两个字:“不会!” 想了下,又加上两个字,“绝对!” 绝对不会! “走了。”挥挥手,慕以瞳径自进了公寓楼。 晋皓等了等,直到那扇他熟悉的窗子亮起灯,他才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把车开出小区,开了一段距离,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去哪儿啊?” 晋皓歪在车窗上,漠声说:“随便找家酒店。” “是,少爷。” 后来,晋皓再想起来那一晚,真的是他的噩梦。 安若楠站在床上又唱又跳那一幕,忽略。 安若楠抱着他大腿鬼哭狼嚎那一幕,忽略。 安若楠吐了他一身那一幕,不能忽略! 他从浴室出来,看着地上窝着的小女人,扶额低叹。 实在太累,又已经凌晨,他折腾不起,也就直接在床上睡了。 终究好心,还知道给地上蜷缩的某女扔了一条毛毯盖着。 可是,也免不了安若楠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 等等! 腰酸背痛! 被身体的反应刺激的完全清醒。 安若楠猛地坐起身,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 床上,睡着一人。 因为房间拉着窗帘,有些看不真切,但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是一个男人。 男人? 她又腰酸背疼? 此时,安若楠完全没顾上检查自己还穿着衣服,第一反应就是,她和床上的男人滚床单了! 天哪! 滚床单! 她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重大的打击让安若楠五内俱焚,内牛满面。 晋皓被哭声吵醒的时候,蹙眉摸到遥控器,按下按键,电动窗帘徐徐拉开。 “啊啊啊!”安若楠瞬间捂住脸,挪着屁股远离大床,“秦兽!你个秦兽!” 什么? 她说他什么? 骂他秦兽? 他昨天把她捡回来,还被她一顿折磨,换来的竟然是被骂秦兽? 就算晋皓自诩脾气好,这时也不免怒火滔滔。 长腿一迈,他从床上迈到地上,站在她面前,一字一顿质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吼着,安若楠放下手,仰起脸,却在看见眼前人英俊脸庞的一刻,怔住。 “是你?” 晋皓耙了耙头发,似笑非笑,“我说,安小姐,你骂人也要搞清楚吧。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他要说昨天晚上吗? 不行! 她不能让他,不能! “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都是成年人!对!都是成年人!一夜晴什么的,很正常!” 一夜晴? 他和她? 有没有搞错。 晋皓怒极反笑,“安小姐,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饥不择食? 他是在,diss她吗? 又! 又一次!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俯身,他凝着她苍白的脸,“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不对,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你吐了我一身。” “我,我吐了你?不,不是吃了你?” 晋皓拧眉,站直身体,“我说了,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话落,他迈步进了浴室。 门“砰”一声合上,安若楠松了一口气,赶紧低头检查。 果然,衣服什么的都好好穿在身上。 原来,她腰酸背疼是因为被他丢在地上睡了一夜的缘故。 揉着酸疼的腰站起身,安若楠看向浴室门,咬牙:这人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怎么可以让女孩子睡地上,自己安然睡床呢! 所以啊,皮相都是假象啊假象。 他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臭混蛋! 在晋皓出来之前,安若楠脚底抹油,开溜。 没办法,说到底,她还是丢人了。 回家换了身衣服,安若楠打车去了远扬。 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工作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在酒吧,慕以瞳跟她说的事。 离婚记者会。 不知道经过了一夜,她的想法会不会有所改变? 想着,安若楠来到了慕以瞳的办公室门外。 …… 温望舒结婚的事情,真的给了蒋如英不小的打击。 从拍卖会回来,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见人,就算是蒋老,也没办法劝好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有办法,在合作商谈告一段落的那天,蒋老将温望舒再次请到了家里。 亲自带他到蒋如英的房间前,蒋老说道:“望舒啊,本来不应该麻烦你。可是,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心疼女儿的心吧。” “蒋老言重了。”温望舒沉声说道,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蒋老点了点头,他便推开门。 蒋如英趴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窗纱抚动,风从窗口灌入。 蒋老转身离开,温望舒便迈步走进去。 先关上了窗子,只听床上,蒋如英疲倦的声音,“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如英。” 突然,低沉的男声响起。 蒋如英怔愣,从被子里探出头。 见面前的男人真的是温望舒,她惊呼一声,再次钻进被子里,瓮声瓮气,“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我,我没洗脸洗头。” 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的形象。 蒋如英也不例外。 让温看见自己这一副样子,她宁愿去死。 “如英。”走近,温望舒温声说:“没关系,我们谈谈?” “我不想谈。” “如英。” 咬牙,蒋如英露出一双眼睛,眼眶存着雾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把我当妹妹,你对我没感觉,你已经结婚了,我知道。” 温望舒笑了下,“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闹脾气?” 他该死的直白。 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也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眼泪终究落下,蒋如英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她,她很好吗?” 知道她问的是谁。 温望舒走到床尾凳上坐下,“她,不算好。” 望着温望舒的背影,蒋如英奇怪的蹙眉,吸吸鼻子,“不算好?她不算好?” “嗯,她不算是个好女人。” “啊?” “会耍心眼,小手段,不够温柔,不够善良,不够体贴,强势,固执,脾气有时候很坏。” 蒋如英听着他对那个人的评价,明明,不是夸赞。 可她听得出,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那样温柔,那样柔软,那样宠溺。 “可你还是喜欢她,还是,爱她,对吗?” “……嗯。” 双手环抱住膝盖,蒋如英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温,你再和我说说,她,可以吗?我还想多听一些。” 那天,温望舒出奇的说了很多。 从来没有和谁说过的,关于慕以瞳的事情。 由心所致。 那时候,他想说了,于是,就说了。 “温,我羡慕她。”蒋如英笑了笑,“我可能还是会喜欢你,再喜欢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闹了。” 正文 第214章 跳 “如英。” “温,你不能叫我立马放弃喜欢你吧。那不太可能。” “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那就好。你放心好了,温,我还是和以前一样,默默的喜欢。” “也不是那个,”一笑,温望舒回头看着她,柔声道:“你可能没注意到,可是……” “啊?什么?”蒋如英一脸疑惑,“我没注意到什么?” “你的肚子,在叫。” 轰! 蒋如英脸上热度一下子就窜上来。 急忙捂住肚子,她支吾着解释:“我,我没吃,没吃饭,所以……” “嗯。”站起身,温望舒说:“我去叫佣人送点东西给你吃。” “哦,谢,谢谢。” “不客气。” 转身,温望舒迈步往门口走去。 开门,关门。 蒋如英抱住膝盖,转头望向窗外。 她以为,这一刻,该,撕心裂肺。 但其实,并没有。 心,只剩下一丁点疼。 或许,她被温和那个叫做慕以瞳的女人的故事感动了吧。 这个世界上,是有只属于彼此的人,旁人,无法插入一分一毫。 她一直这样相信着,也会继续相信着。 都会找到的。 底楼客厅。 “真的吗?”蒋老激动的站起身,“如英愿意吃东西了?” “嗯。” “太好了!太好了!”对佣人吩咐,让她马上给蒋如英送吃的,蒋老拉着温望舒坐下,“望舒啊,谢谢你,真是谢谢你了。” “蒋老言重,说起来,如英的事也是因我而起。” 蒋老叹息一声,拍拍他的手背,“好了,算了,这些不说了。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你也要回四九城了吧?” “是,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 “好。” …… 刚进门,就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温成林,冯暖心还有肉团子,他们在说话。 她听到温成林爽朗的笑声,冯暖心温柔的轻语,肉团子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太太?” 身后,张妈疑惑的声音响起,“您怎么不进去?” 回过神,慕以瞳笑着说:“要进去。” 还没等迈步,又听张妈说道:“自从有了小少爷,这个家就热闹了。” “是吗?” “是啊,以前大少爷基本不回来,二少爷忙着学习,老爷和夫人很寂寞。可是现在,大少爷搬回来住,老爷和夫人又有小少爷陪着逗乐,家也像家了。” 张妈说完,惊觉自己话有点多,不好意思的对慕以瞳颔首,躲回了厨房。 家像家。 这里,真的是家吗? 别的不知,但肯定不是她的家。 在这里,她是罪人的身份。 大门传来响动,温嘉志回来了。 看见慕以瞳,他高兴的快步走过来,搂住慕以瞳肩膀,“以瞳姐!你回来了!” 自从大哥出差,以瞳姐也就不怎么回来了。 看来,她还是没能适应这里。 “嗯。”点头,慕以瞳和温嘉志一起进了客厅。 “瞳瞳!小叔!”肉团子看见两人,奔过来,一把抱住慕以瞳的腰。 小孩子长得快,肉团子已经长高很多,而且,模样也越来越俊秀,越来越像温望舒。 当然,最重要的是,肉团子不再肉肉的了。 吃了晚饭,肉团子在温嘉志房间和他玩,慕以瞳回到卧室。 盘腿坐在床上,她从挎包里掏出黄色的档案袋,又从里面抽出几张纸,上面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她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离婚。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也是,必须走这一步。 “咚咚,以瞳?以瞳?” 没人应声,冯暖心推开门。 她是来给慕以瞳送洗好的衣服的。 平时,都是佣人小董做,她来,不过一个借口。 没看见人,倒是浴室里传出水流声,原来,在洗澡。 关上门,冯暖心抱着衣服走到床边,将衣服放下,无意中一瞥,就瞥见床上放着的某样东西。 关了花洒,慕以瞳扯过浴巾围住自己,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 “你在干什么!” 一出来,就看见冯暖心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愣了一下,慕以瞳放下毛巾,低吼出声。 转过头,冯暖心表情不可思议,眼神复杂,“这,以瞳,这是什么?” 咬唇,她快步走上前,一把将离婚协议书夺下来,“你不是都看见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冯暖心,慕以瞳挑眉,“既然都看见了,看清楚了,还问什么?” “不,不是,我,我只是,离婚?以瞳,你要跟望舒离婚?” “有必要这么惊讶么。”慕以瞳说着,将离婚协议书放回档案袋里。 冯暖心咬牙,握住她的手臂,“以瞳,跟我谈谈。我们谈谈。” 甩开她的手,慕以瞳蹙眉,冷声说:“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请你出去。” “以瞳!”再次握住她的手臂,冯暖心舔了下唇,“离婚不是儿戏。你和望舒,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不是刚宣布了结婚的消息吗?” “为什么离婚吗?”垂眸,慕以瞳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蕴了一层雾气。 手指抠进掌心,她猛地抬头看着冯暖心,一字一顿:“我们为什么离婚,你真的不知道?杀人凶手!” “你,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 手从慕以瞳手臂上滑落下来,冯暖心腿一软,歪倒在床上。 手指抠着床单,她咬唇,“我,我……” “你不用辩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慕以瞳抬手擦了下眼睛,没有擦到一手湿润。 她没哭。 也是,哭什么呢。 这是报应。 “望舒病了。” “什么?”惊讶的仰起脸,冯暖心面露惊愕,“病了?什么病?” “心病。”淡淡吐出那两个字,慕以瞳自嘲一笑,“也是,娶了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的女儿,能没病吗?” “以瞳……” “要是我,我也得病。他只是,够能忍的。” 可,又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总有一天,忍不了。 总有一天,到极限。 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们会怎么样? 慕以瞳不敢想。 她承认,她怂了。 她是慕以瞳啊。 慕以瞳怎么能认怂?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让慕以瞳认怂,那个人,一定叫温望舒。 “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不一定非要离婚的。以瞳,对不对?” “对个头!”慕以瞳爆了粗口。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慕以瞳一把将冯暖心拉起身,握住她的肩膀,警告:“把你看到的给我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许提一句!” “以瞳……” “你从来不配做一个母亲!不,也不是,你不配做我的母亲!这么多年,你没为我做过什么。不,也不是,你为我做的很多。比如,逼我离开我爱的人。” “以瞳……” “你闭嘴!别叫我!”深吸一口气,慕以瞳松开手,退后几步,扶额,“我好累,我快要累死了。再这样下去,温望舒不疯不死,我就要疯了,我就要死了。说到底,我他妈跟你一样自私。” “对不起,对不起,瞳瞳,真的对不起。”捂住脸,冯暖心哭起来。 慕以瞳看着她鳄鱼的眼泪,更觉得满心悲凉。 最没用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不是吗? 脸上凉凉的,这一回,她擦到了满手的湿润。 低咒一声,将手在浴巾上反反复复的蹭,蹭到掌心发热,发痒,发疼。 “你出去吧,我的事,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 下飞机的时候,四九城居然下雨了。 雨不大,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司机打着伞接上温望舒,驱车返回温家。 路上,温望舒拨通了慕以瞳的电话,只是那边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放下手机,他转头望向窗外。 是手机没电了吗?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温家门口。 温望舒下车,看着面前的别墅,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总觉得今晚,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大哥!” “爸爸你回来了!” 客厅里,除了慕以瞳,人都在。 温望舒弯身抱起肉团子,问:“你妈妈呢?” 肉团子搂着他的脖颈回答,“瞳瞳在楼上。” “嗯,我去看看她。”放下肉团子,温望舒拎着行李箱上楼。 推开卧室门,一室寂静。 她不在。 拧眉,温望舒走向大床。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看清上面的字,他凤眸一厉,闪过阴霾。 呼呼呼。 心跳声伴随着自己的呼吸声,那么清晰。 温望舒推开三楼走廊最里面房间的那扇门,一眼就看见了她。 “慕以瞳!” 听到声音,慕以瞳回头,粲然一笑,“你回来了。” “你……”声音都是抖得,温望舒觉得自己双腿灌了铅似的,无法移动一步,“你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给我下来!” “呵呵。”晃荡着两条细腿的慕以瞳坐在窗台上,和多年前那人一样,一身皎洁,白裙飘飘。 温望舒全身冷汗涔涔,拼了命让自己稳住,“别闹,瞳瞳,下来。” 慕以瞳歪着头,眼睛轻眨,徐徐道:“望舒,如果我跳下去……” 正文 第215章 好 这间房,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不曾变过。 打扫的工作,都是温望舒自己做。 这也是,他不定时会回温家的多数原因。 推开门,慕以瞳站在门口,长久的失神。 她在看,那个窗台。 就是在那里吧,舒晓晨跳下去的地方。 当时他呢? 应该就是站在自己现在站的地方,对一切,无能为力。 文靖说,如果历史重演,那将是压垮温望舒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一定,一定,一定会放手。 这也是,她想到的,最决绝的办法了。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慕以瞳走进去。 空气中,是陌生的味道。 没有温望舒的味道。 环境,让她不安。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安。 指尖,流连着房间里的每一样家具。 好像,跨越时空,和某个曾经住在这里的女人有,哪怕一瞬的汇合。 她,有没有在这张床上,等自己的丈夫,从天黑到天亮? 又该有,多么的绝望,才会在儿子面前,还是固执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伸手,慕以瞳推开窗,慢慢,爬上窗台。 时间撕破,拉回这一刻,这一秒。 他站在几步开外,她清楚的看见,听见,感觉,他有多恐惧。 从来没有的恐惧。 她看见他,甚至红了眼眶。 “慕以瞳,别。”温望舒伸出手,摇头,乞求的看着她,“别,别。” “望舒,如果我跳下去……”猛然顿住,她眼神突然发亮,“我们能不能分开了?” “瞳瞳,别。”温望舒咬牙,握拳捶在自己心口,“这里疼,瞳瞳,我这里疼。你舍不得。所以,别。” 别逼我。 他不懂。 他怎么就不懂呢? 慕以瞳哧哧笑出声,舔了舔唇,望着他,一字一顿:“望舒,你是不是以为,疼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我不疼吗?我也有心啊。” “你下来,我们就都不疼了。” “不,该疼还是会疼的。”摇头,她扒着窗台的手慢慢松开。 “慕以瞳!”温望舒咆哮,“你敢跳!”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望舒,其实我也很怕,这里太高了。望舒,我跳下去,我们就分开。” 一秒? 或许,比一秒更短。 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滑过颊。 乱哄哄的。 他好像听见了尖叫声,哭声,各种声音。 那扇窗,孤孤单单,一如多年前。 喉间腥甜,温望舒“砰”一声跪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妈的! 太疼了! 妈,我好疼。 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 虽然下面,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是摔下去的时候,还是觉得五脏六腑移了位似的。 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再次睁开眼之前,首先闻到的是专属于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那么刺鼻,令人作呕。 “醒了!以瞳醒了!”盛宛萍叫了一声。 慕毅赶紧凑上前,握住慕以瞳的手,“瞳瞳!” “爸。” “哎!是爸爸!爸爸在!”握紧她的手,慕毅轻声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 然后,才发现,病房里,大家都在。 温成林,冯暖心,温嘉志,慕晏晏,唐铎烊,肉团子睡在沙发上。 还有一个人,不在。 他估计,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嘴角溢出苦笑,没想到这时候,最了解她的反而是冯暖心,也是讽刺。 “望舒在外面。”她轻声说了句。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问她,他们发生了什么。 “你想见他吗?”慕毅问道。 慕以瞳想了下,“嗯”了一声。 “好。”慕毅声音沙哑,“爸爸叫他进来。” 所有人都退出去,唐铎烊抱着肉团子,身边跟着一步三回头,红肿眼睛的慕晏晏。 过了好久,病房门被推开。 医生说,轻微脑震荡,身上没有摔伤,住院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望舒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走。 慕以瞳望着天花板,没有去看他。 两厢沉静,半响,她说:“分开。” 他说:“好。” * 慕以瞳动了动,慕毅立刻问道:“怎么了?瞳瞳,哪里不舒服?” “没,爸,我没有不舒服。” “那,想喝水还是饿了?” “都没有。” “睡不着?” “唔,嗯。” 从沙发上起身,慕毅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倾身,握住慕以瞳的手。 凝着她的脸,柔声说:“爸爸陪你聊聊?” “嗯。” “让爸爸想想,我们说点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慕毅说很多。 真的很多。 甚至,有太多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慕以瞳都给忘了,他却记得。 “爸,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突然,她问道。 慕毅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拍着她的手背,“不是。” “真的吗?” “真的。爸爸相信,你做任何决定,都有自己的理由,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 “谢谢,爸,我累了。” “好。”起身给慕以瞳掖了掖被角,慕毅看她闭上眼睛,这才从病房里出来。 外面的长椅上,还坐着一个人。 她没离开。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向慕毅,“以瞳?” “睡了。” 松了一口气,冯暖心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 慕毅叹息,走上前,问她:“要不要走一走?” “……嗯。” 晚上,医院前面的花园有些凉飕飕的。 慕毅见冯暖心打了个冷战,便脱了自己的外套。 肩上一重,冯暖心惊讶转头,就见他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捏紧外套,她苦笑说:“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吧?还有以瞳,你们都恨我,都该恨我。” 慕毅没说话,两人找了张长椅坐下来。 “我先前在以瞳和望舒的房间发现了离婚协议书。” 冯暖心话落,慕毅倏然转头看着她,“离婚协议书?” “嗯。”冯暖心也看着他,“以瞳不让我说出来,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吵架,夫妻嘛,哪有不吵架的。” 一顿,她双手捂住脸,“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个没用,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以瞳她,为什么要从那里跳下来啊。” “为了离开望舒。你应该知道,只有这样,才最彻底。”慕毅淡淡说道,“瞳瞳是下定了决心了。” “没有,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吗?” “你回去吧。”慕毅说,“瞳瞳不会想见你,你留在这里也没用。这里有我,你可以放心。” “可是我,我想……” “暖心。” “我知道了。”自嘲一笑,冯暖心将外套褪下,放在慕毅膝盖上,“我走。但拜托你,有任何事,都请告诉我一声。” 慕毅还是没有回答。 从花园回来回到病房,慕以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又或者,她根本就没睡。 靠在床头,她望着窗外夜色沉沉发呆。 慕毅关上门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不是说累?” 慕以瞳微笑,羞涩道:“嗯,很累,可是睡不着。” “睡不着,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想,这样待一会儿。爸,您休息一下吧。” …… 宣布离婚消息的记者会由安若楠一手操办。 记者会结束后,慕以瞳离开了四九城,一个月后才回来。 期间,尘埃落定。 时间,永远拥有神奇的魔力。 后来,人们再提起来这一段的时候,所剩下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唏嘘而已。 …… 跨年小剧场: N年后。 灵犀:“瞳瞳,爸爸,听说你们是二婚?” 慕以瞳噎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温望舒,又好笑的看着小女儿,“灵犀,你听谁说的?” 灵犀:“小姨夫说的。瞳瞳,你和爸爸真的是二婚吗?” 慕以瞳轻咳,“这个问题,让你爸回答你。” 灵犀:“爸爸?” 温望舒站起身走向灵犀,一把将她抱起,“是。” “啊!”灵犀张大嘴巴,作惊讶状。 “不过灵犀知道,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要结两次婚吗?” “为什么?” 温先生一笑,妥妥的妖孽,“因为爸爸太爱你妈妈,结一次婚不够,所以就结了两次。” 慕以瞳:“……” 一旁的背景板温瑾安小盆友,默默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真是秀得一手好恩爱! 灵犀:“哇!那爸爸,不如你再和瞳瞳结一次婚吧!” 慕以瞳:“灵犀,再结婚要先离婚。” 灵犀:“那就离嘛!爸爸,你再和瞳瞳结一次婚!再结一次嘛!我要做花童!” 慕以瞳,温望舒:“……” 真是亲闺女! 那么,来自亲闺女的要求,他们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小剧场后续: 家庭聚会上,温望舒笑着勾住唐铎烊的肩膀,“铎烊,喝一杯。” “好的,姐夫。”唐铎烊不敢怠慢,更是不敢违抗温先生。 于是,一个小时后。 慕晏晏到餐厅寻夫,不见。 “那个,姐夫,铎烊呢?” 温望舒笑着,指着餐桌下面。 慕晏晏大惊,不敢置信。 弯身去看,果然见她老公正窝在底下,呼呼大睡。 温先生:让你多嘴。 唐铎烊:姐夫,我错了! 慕晏晏:慕以瞳!你看你老公干的好事! 慕以瞳:老公,干得漂亮! 温瑾安:V587! 灵犀:爸爸好厉害!可是小姨夫好可怜……但是爸爸真的好厉害!不过小姨夫真的好可怜!啊啊啊!不管了!爸爸好厉害好厉害! 正文 第216章 你好,前妻 “喂,子晴,我晚上不想……” “不是吧?岚岚,你千万别说你不来了!” “唔,我不想……” “不行!你天天在家里窝着,整个人都要发霉了!我答应了阿姨,今天必须把你带出来!” “可是,子晴……” “晚上7点半,我去接你,打扮一下,有惊喜给你。” 罗子晴说完就将电话挂断。 白洛岚捏着手机,怔然出神间,敲门声响起。 “进来。” 白妈妈推开门,笑着问女儿:“子晴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白洛岚叹息一声,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妈妈,我不想出去,你不要再打电话给子晴了。” 闻言,白妈妈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走过来,她坐在床边,握住女儿的手,“岚岚,妈妈真的很担心你。” “我没事啊。”白洛岚摊摊手,“妈,我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你会整天不出门,就待在家里?岚岚,你这样不行的!” 面对妈妈的担忧,无奈之下,白洛岚只好妥协:“知道了,我跟子晴出去。” 一听,白妈妈立刻露出笑容,“好,好,年轻人嘛,就应该出去玩一玩。好好玩,开心点。” “嗯,好。” 晚上7点半,罗家的车子准时准点的停在白家门口。 白妈妈亲自送白洛岚出来,又拉着罗子晴到一边嘱咐着什么。 白洛岚看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了车,罗子晴跟白妈妈挥手告别后,就扑过来抱住白洛岚,“岚岚,真不容易,可算是把你约出来了。” 白洛岚失笑戳戳她的脸,“有没有这么夸张?” “你以为呢?”罗子晴瞪大眼睛,抱怨:“你知道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出门了吗?自从上次我们遇见慕以瞳和温……” “子晴。”突然,白洛岚出声将罗子晴的话打断。 罗子晴吐吐舌,乖乖坐好,“sorry,我,sorry啦。” “没事。”呼出一口气,白洛岚转头望向窗外。 她以为,时间久了,就不在乎了。 她以为,时间久了,就能忘了。 她以为,但最后,只是她以为。 时间,什么都没改变。 她还在,喜欢他。 喜欢到自觉下贱也,还是喜欢。 车内气氛一时尴尬,白洛岚舔了舔唇,问罗子晴:“不是要给我惊喜?什么惊喜?” 罗子晴眼神一闪,挽住她手臂,“就是,惊喜,哎呀,不能说。等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40分钟后,车子停在四九城有名的夜店,荼蘼门口。 “这里?” “嗯哼,岚岚,快下车。”罗子晴迫不及待的把白洛岚从车里扯下来,拉着她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刺眼的轮转炫彩灯。 舞池里,肆意将身体扭动成任何角度、弧度的男男女女。 空气中,迷醉的味道盘旋扑鼻。 白洛岚的手臂被罗子晴紧紧握着,踉跄了一下,站定,只听她扒在耳边道:“看那边!” “什么?” “岚岚!看那边!” 顺着罗子晴手指方向看去,白洛岚倏然愣住。 是他! 竟然是他! VIP区,沙发上,被四五个美女簇拥着的人,不是温望舒是谁?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白皙的锁骨,眉眼轻佻,致命性感。 那,那是一个白洛岚全然陌生的男人。 陌生的不像,温望舒。 “他怎么在这儿?” “岚岚!你说什么?” “他怎么在这儿!” “听不清!你跟我过来!” 罗子晴把白洛岚带到洗手间附近,这里安静不少,比较适合说话。 “他怎么在这儿?” “他?温望舒吗?”罗子晴抱着手臂,“来这儿还能干什么?玩呗。听说这阵子,他是这里的常客。人帅,钱多,最重要的是,他是温望舒。多少女孩往上扑啊,啧啧啧。” 说到这里,罗子晴看了看洛岚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子晴,你说的惊喜?” “呃,好吧,我承认。”罗子晴嘟嘟唇,“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我来过几次,每次都能碰见他。他也会带女孩出去,每次都不一样。岚岚,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喜欢他?” 失去慕以瞳,就让他这么难受么? 难受到,要把自己变成那副样子? 白洛岚捏紧手指,满满的心疼。 看她表情,罗子晴判断不出这是死心还是没有,“岚岚,你,你怎么想的?” 白洛岚看了罗子晴一眼,转身就走。 “喂!岚岚!岚岚!你等我!” * 怎么回事? 他不过就是去给他家小羊驼打个电话么。 雷旭琛隔着茶几,倾身过来握住温望舒的手腕,“够了!” 抬眸,男人目光似水,似雾,似冰,浅浅淡淡,魅惑无边。 饶是雷旭琛一个大男人,也不禁后背一僵,更别提,这些细腰臀翘的大波浪妹。 “咳!今天就到这里,你们散了吧。” 大波浪妹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具都不舍。 雷旭琛无法,喉间沉沉吐出一个字:“滚。” 话音刚落,鸟兽四散。 一屁股坐在温望舒身边,雷旭琛抿了口酒,“听说,她提名了那个优秀青年企业家?” 温望舒摇晃着酒杯,盯着酒液出神。 “颁奖典礼就在下周,那她肯定会回来吧。毕竟这个奖,还是挺有含金量的,而且,还有一笔注资。” 仰头将手里酒喝掉,温望舒站起身,摇晃了一下。 雷旭琛急忙跟着起身,扶住他的手臂,“去哪儿?” 温望舒看他一眼,“走。” “我送你。” 搀着人从荼蘼出来,雷旭琛的司机下车,快步迎上来,和雷旭琛一起,把温望舒扶进车后座。 关上车门,雷旭琛靠在车边,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 …… 四九城,机场。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许平川眉间隆起一方褶皱。 “铃。”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 “喂。” “平川哥,接到我姐了吗?” “还没。” “还没?不是吧?她不是这班航班吗?” “是这班……” “小川川!”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许平川回头,眼镜后面眼神一闪,对着手机说道:“接到了,先挂了。” 边收起手机,他边提步朝那人走去。 黑超遮面,也遮不掉,貌美肤白。 白衬衫下摆在肚脐上方打了个结,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下面配一条黑色低腰裤,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加持。 她绝对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 站定在她面前,许平川扶了扶眼镜,“行李呢?” 摊摊手,她笑着指向身后。 身穿蓝色休闲装的男人款款而来,助理推着三只大箱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等男人走近,她便挽住男人手臂,“飞机上遇见了连城,缘分吧。” 宋连城宠溺勾唇,“是啊。” 许平川没说什么,走向助理,“请给我吧。” 拿下慕以瞳的那只骚包的火红色大皮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宋连城的助理松了一口气,面露感激。 “好了,连城,那我就先走了。”慕以瞳和宋连城礼貌的拥抱告别,笑说。 宋连城莞尔,“不让我送你吗?” “我家小川川特地来接我的,我怎么忍心让他空车回去?” “那让他把你的行李箱带回去,不算空车了吧?” “噗嗤”一声,慕以瞳忍不住笑了,轻捶宋连城肩膀,“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更幽默了?” “那,你喜欢吗?”宋连城笑着问道。 慕以瞳眼睛轻眨,明艳动人,“喜欢呀。” “那就好,回去路上小心。” “我家小川川开车,放心吧。”说完,慕以瞳走向车子。 许平川看了宋连城一眼,为她打开车门。 弯身坐进去,慕以瞳立刻脱掉高跟鞋,缩在副驾驶,“累死了。” 启动车子,许平川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休息了一会儿,慕以瞳开口:“远扬怎么样?” “很好。” “那就好。” 降下车窗,风拂面,吹动发丝。 她,回来了。 …… 青年企业家表彰会在四九城商会中心隆重举行。 7点刚过,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商会门口,许平川率先下车,然后快步走向另一边。 车门打开,他牵出一抹靓丽身影。 酒红色曳地长裙,栗色长卷发高盘脑后,妆容精致,性感妖娆。 她是火,火一般的魅。 挽着许平川的手臂,慕以瞳与他缓步走上红地毯,接受媒体记者的疯狂拍照。 大厅内,温望舒喝下第三杯香槟,只听一阵哄闹声自门口方向传来。 雷旭琛与他碰杯,勾唇道:“喏,来了。” 转身,他望过去。 慕以瞳还在忙着和熟人打招呼,许平川脚步匆匆回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眉头蹙着,许平川附耳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确定?” “嗯。” 呵呵。 真有意思。 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不能逃。 眸子低垂,一瞬,抬起。 越过无数人,穿过人群,准确无误的和某道淡漠视线撞个正着。 你好,前妻。 他薄唇漾着嘲弄的弧光,轻嘲一场好戏即将登台献唱。 正文 第217章 早上好,前妻 “要不要我帮……” “帮我领奖?在我人在这里的情况下?” “慕总。” “不管是谁安排的,既然他们那么想要看这场戏,我怎么可以不卖力演出,让他们值回票价?” “慕总。” “安啦。这有什么?谁说离婚了就要退避三舍?” “那你紧张什么?” “紧张?拜托!我哪里紧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我告诉你,小川川,造谣可耻!” 伸手,许平川握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拿过空杯子。 “呃……” 一怔,慕以瞳眨巴眼睛,“这个怎么在我手里?” “刚才侍者收拾空杯子路过你身边的时候,你拿的。”许平川说完,叹息,“你真的没事吗?” “我……有事……”歪头,她轻笑:“才怪。” 她要嘴硬,他也没办法。 洗手间里,洗了手,慕以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半天,垂头从里面走出。 “地上有什么?金子?” 猛地抬头,就见面前一个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盯着地毯,一脸高深莫测。 “搞什么。”失笑,慕以瞳给了男人一拳,“你怎么在这儿?” 晋皓勾唇,挑眉:“尾随某人而来。” “你尾随我?来女洗手间?我这是发现了晋总什么特殊的癖好了吗?” “还好。”露出一抹微笑,晋皓伸手刮了下慕以瞳的鼻尖,“还能和我开玩笑,证明你精神不错。” 耸耸肩,慕以瞳反问:“我有,精神不好的理由吗?” “嗯,也是哈。”展臂,晋皓搂住她的肩膀,“确实没有。” 两人一同回到大厅,在众人面前,也毫不避嫌的亲密,无视周围人的好奇打量,窃窃私语。 “哟,看来慕小姐不错,这么快就找到第二春了。”雷旭琛话落,胸前一凉。 他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炸毛:“温望舒!” 摇晃着手里空了的香槟杯,温望舒皱眉,语气颇为可惜:“糟糕,没有了,要重新拿一杯了。” 可不是没有了吗! 因为他把香槟都泼到他身上了! “靠靠!”低咒两声,雷旭琛堪称狼狈的大步往洗手间方向狂奔而去。 没办法。 谁让他,嘴贱呢。 8点,颁奖礼准时开始。 四九城的商会主席亲自宣布优秀青年企业家的获得者。 “恭喜慕小姐!有请温望舒先生为慕小姐颁奖。” 台下,掌声雷动。 到底是真心祝贺还是因为要看好戏前的激动,不得而知,只有鼓掌人自己心知肚明。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提裙迈步。 刚走出两步,晋皓便追上她,“阿慕。” 慕以瞳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没关系的眼神,上台领奖。 另一边通往台上的台阶,一级一级,温望舒缓缓而上。 四目相对,一瞬,慕以瞳便将视线移开,呼吸有片刻的凝结。 他却,笑了。 笑意直达眼底的那一种。 只不过,笑容背后,总是透露出算计的样子,让人心胆具寒。 商会主席将奖杯交给温望舒,自己退到一边。 终于,他站在了她面前。 她穿着高跟鞋,不低,却还是矮他半个脑袋。 这人,该死的高个子! 尽量避免视线的碰撞,她转身面对他,伸手,去接他手里奖杯。 指尖轻碰,如触电般,麻了半个身子。 慕以瞳握紧奖杯,冷不防温望舒突袭,将她抱住。 她知道,告诉自己,礼貌而已。 可是心不听话,还是失去了频率。 “恭喜你,前妻。” 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他说道。 说完,随即退开,面容清冷的立在一边。 好像刚才,亲昵抱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最佳演技奖,非他莫属。 而慕以瞳更在意的,是他口中的“前妻”二字。 一个月前,她是温太太。 此时,她是前妻。 “慕小姐,请说几句吧。” 她在台上发起呆,主持人赶紧出声救场。 回过神,慕以瞳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话筒前。 获奖感言早就提前准备,她只要流利的背出来就好。 那真是一段不走心的感言。 幸好,她还能管理好表情。 不然,又是笑话一则。 从台上下来,迈下最后一级台阶,腿一软,有人伸手扶了她一下。 在那人的手落在她手臂上的一秒,她就知道是谁。 对他的触碰,早已经刻在心底,自然而然。 “小心。”淡的不能再淡,冷的不能再冷的两个字,比对陌生人说时还要不如。 她站稳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她自嘲一笑。 “慕总。” “阿慕。” 晋皓和许平川过来找她,正好看见她望着温望舒的背影出神的样子。 两人停住脚步,相视叹息。 * “恭喜。” 杯子轻碰,声音悦耳。 慕以瞳又一一和晋皓、许平川、宋连城、唐铎烊、慕晏晏等单独碰杯,“谢谢你们。” “都怪铎烊,我都没看见你领奖。”慕晏晏抱怨道。 慕以瞳轻笑,“有什么好看的。” 慕晏晏抿了口香槟,咬唇小声问:“我听说,给你颁奖的是温望舒?” “嗯。” “主办方搞什么!故意的吗!还是,温望舒安排的?” “不知道,随便了,反正都结束了。”仰头喝光了酒,慕以瞳说:“接下来去庆功,你们都不许跑,都要去。” “好。”几人自然没有意见。 “庆功会?算我一个,慕小姐没意见吧?” 雷旭琛走过来,笑着问道。 慕以瞳神色不变,和雷旭琛碰杯,“好啊,雷总赏脸,不胜荣幸。” 商量好一会儿去豪爵,慕晏晏把慕以瞳拉到一边说话。 “你干嘛答应雷旭琛去啊!” “怎么了?”笑了笑,慕以瞳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 “有吗?” “得了!”小姑娘蹙眉摆摆手,“我不跟你玩文字游戏,我直说。雷旭琛是温望舒的朋友。” 笑意加深,慕以瞳语气轻快,“所以呢?” “他都去了,温望舒要是也去,怎么办?” “去,就去呗。” “你不觉得尴尬啊!”慕晏晏扶额,真的不懂慕以瞳的脑回路了,“你俩都离婚了!”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在乎她和温望舒离婚这件事啊。 “小姑娘,relax,relax,放轻松,没事的。” 慕晏晏撇撇嘴,丢下一句“你就作吧”,转头走开。 表彰会还没结束,他们就准备转去豪爵。 门口,雷旭琛对慕以瞳说:“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好,雷总,等你。对了,不如把木子也带来吧。” “她有通告。”雷旭琛说。 一旦提到薛木子,他的神情顷刻间就会变得不同。 看来,是真的用心用情。 这样,慕以瞳也为薛木子高兴。 “那好,以后再找机会吧。” 众人往车子走,慕晏晏回头看了眼雷旭琛,悄悄对慕以瞳说:“他该不会在等着温望舒,然后把他带上吧?” “你管那么多。”戳戳小姑娘,慕以瞳弯身上车。 “老婆。”唐铎烊在那边叫她,慕晏晏揉了揉额头,哼哼着找自己老公去了。 抽了一支烟,某人才从大厅里姗姗来迟。 扔掉烟头,雷旭琛迎上去,“走吧。” 温望舒眸子轻抬,慢声吐字:“去哪儿?” 拧眉,雷旭琛捂住口鼻,“你这是喝了多少?你打算把自己喝死吗!人都回来了!你还这么喝!” 回应他的,只有温望舒鄙夷不屑的视线。 得得得! 摊上这么个兄弟,算他雷旭琛倒霉! 算他欠他的! “去慕以瞳的庆功会。我用我这张脸,给你刷了个机会。不过,要我说,也不一定是我这张脸的功劳。” “你到底想说什么?” 展臂揽住温望舒的肩膀,雷旭琛含笑道:“她呢,怎么会不知道我去的话,必定带上你。那或许,是她自己想见你,又没有借口呢。” “不知道你废什么话。”给了雷旭琛一个手拐,温望舒迈步往前走。 雷旭琛追上来,在他打开车门的时候握住他手臂,“怎么着?你真不打算去?” “我有什么理由去?” “啧!望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口是心非?” 温望舒甩开他的手,坐进车里。 雷旭琛气得半死,咬牙:“好!算我自作多情了!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往后呢,我也不管你,你爱怎么喝怎么喝,喝死最好!” …… “唔……” 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好像宿醉过后的申吟,但又不完全是。 要加上点什么。 加上什么呢? 对。 宿醉后的申吟加上纵浴过后的沙哑慵懒。 纵浴! 两个字劈进脑海,慕以瞳惊醒! 猛地坐起身,她惊慌失措的转头,身边,果然躺着一个人。 他是趴姿,脸转向另一侧。 后背上,道道红痕。 那个,是她做的吗? 昨晚,该有多激烈,才能,制造出那样的,效果。 咬牙,她耙了耙头发,一脚,踹向身边人。 “温望舒!你给我解释清楚!” 尖锐的女声回响在房间。 酒店房间。 男人动了动,慢慢爬起来。 当那张妖孽的脸彻底暴露在慕以瞳眼底的时候,她清楚的听见心脏爆裂的声音。 “早上好,前妻。”他说。 正文 第218章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毛线!” 啧啧啧。 温先生爆粗口,难得一见。 雷旭琛笑意深深,凑过来搂住他肩膀,“就,那么高兴么?” “滚。”给了他一个手拐,温望舒转脸望向车外,可是,耳尖却可疑的红起。 “哟,这是怎么回事?”雷旭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的碰了下他的耳朵。 这一碰不要紧,完全是踩中了温望舒的雷区,一点不差。 一分钟后。 雷旭琛站在车外,狂敲车窗,咬牙切齿。 “温望舒!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开门!” 被踢出车子已经很可恶了。 更可恶的是,开车的是他的司机! 却因为温望舒,不敢给自己开门。 还有比这个还要伤自尊的事情吗? 没有了! “温望舒!我警告你!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 温望舒安然坐在车内,薄唇微勾,静静的欣赏雷旭琛在外面发飙。 司机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会不会因此失业啊? 但,不管是老板还是温望舒,他都得罪不起。 如果一定要比较,他甚至觉得,温望舒更可怕。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敢擅自给他家老板开车门,眼睁睁看着他家老板疯掉的原因。 双手叉腰,雷旭琛深吸一口气,不得已使出杀手锏。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冷笑,“我提醒你,时间可不早了,赶不上庆功会,你自己看着办。” 他话落,只听“嘀”一声,车子解锁。 合着他刚才这一通大闹,就没一点作用? 还比不上一个可去可不去的庆功会了是不是? 真特么…… 算了! 自古以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真是至理名言。 只不过,兄弟犹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同过冬的衣服。 咬牙,雷旭琛打开车门弯身坐进来。 车子启动,他忍不住吐槽:“温望舒,你有没有意思啊!有没有人性啊!” “闭嘴。外面没待够?” “我……” 君子能屈能伸。 他忍了。 只要这人能够恢复正常,不再整天酗酒颓废,也就算了是他这个委屈没有白受。 想到这里,雷旭琛叹息,都想给自己颁一个最佳好友奖。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豪爵门口。 温望舒和雷旭琛下车,一前一后进去。 有服务生早就得到了指示,看见他们便快步迎上来。 “温总,雷总,慕总在三楼,我带两位过去吧。” “好。”雷旭琛点头。 两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慕以瞳开庆功会的包间前。 推开门,里面真是热闹。 “雷总,姐……温总。”唐铎烊挠挠后脑勺,面露一丝尴尬。 刚才差点下意识的叫温望舒姐夫。 幸好,及时刹车。 这人,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 “请吧。”唐铎烊微笑请他们进里面。 雷旭琛看了温望舒一眼,笑着说:“好啊。” 慕以瞳没过来招呼,因为正忙着和慕晏晏蹲在点唱机前点歌。 两个小女人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商量。 温望舒瞥了一眼,手臂就被雷旭琛撞了一下。 “给。” 看着他递来的酒杯,温望舒接过,低头凝着杯中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晋皓和许平川本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聊天,但自从温望舒出现,他们便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话题,陷入沉默。 抿了口酒,晋皓跟许平川打了声招呼,起身走向慕以瞳和慕晏晏。 “阿慕,点了什么歌?” 慕以瞳头也没回的回答:“我点了情歌,一会儿你陪我唱。” 望着她的后脑勺,晋皓的视线放肆含了宠溺,“好。” 慕晏晏拿过话筒,推着慕以瞳,“你先一边去,我要先唱。” 慕以瞳蹲的时间有点长,站起身,头一昏,脚下不稳,被慕晏晏一推,直接一个趔趄。 晋皓眼疾手快,展臂将她揽到怀中。 靠着他胸膛,慕以瞳抬手就给了慕晏晏后背一巴掌,“要死啊!” 慕晏晏向后看她,撇嘴,却,倏然怔住。 越过晋皓和慕以瞳,她刚好和一道视线撞上。 “温,温……” “什么?” 蹙眉,慕以瞳也回头看去,一怔。 他,来了啊。 拍拍晋皓手臂,慕以瞳站稳,“我过去打个招呼。” “阿慕。” “姐。” 晋皓和慕晏晏同时出声。 慕以瞳好笑的看着他们,“干嘛?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慕二小姐,你当心你老公生气。” “我!你少胡说!”慕晏晏瞪她一眼,转过身去唱歌了。 晋皓知道拦不住,何况,也没阻拦的理由。 “去吧。” 提裙迈步,慕以瞳朝雷旭琛和,那人走去。 “过来了,过来了啊。”雷旭琛对温望舒说了句,故意迈步要走。 慕以瞳倒是先出声叫住了他,让他只能停下脚步。 “慕总。” “雷总,温总。” 听听,这别扭的称呼。 雷旭琛心内轻叹,面上带笑:“慕总,不介意我带朋友过来吧。” “不介意。”慕以瞳看也没看温望舒一眼,只是认认真真的凝着雷旭琛,把他看得后背发冷,“雷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哟,我不过出去一会儿,更热闹了啊。” 门口方向,传来宋连城的声音。 慕以瞳对雷旭琛颔首,擦过他们身边走向宋连城。 两人亲密的挽着手臂,边说话边往慕晏晏和晋皓那边过去,再次路过雷旭琛和温望舒的时候,慕以瞳轻声说了句:“雷总,温总,请随意自便。” 望着他们相携背影,雷旭琛耸耸肩,“看见没,无视你了,你不准备做点什么?” “做,什么?”温望舒睨了他一眼,抬步往露台走去。 “靠!”低咒一声,雷旭琛扶额。 今天晚上这个线,他到底牵对了还是没牵对啊。 “雷总,这边来吧。”唐铎烊叫道。 雷旭琛深深看了露台方向一眼,走过去,同许平川和唐铎烊一起说话。 慕晏晏大胆拉着晋皓情侣对唱,慕以瞳和宋连城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 “这样好吗?”突然,宋连城来了这么一句。 “嗯?”慕以瞳挑眉,眨巴眼睛歪头看他,“什么意思?” 宋连城失笑:“以瞳,你这么聪明。” “连城夸我啊。” “有什么事非要闹到如今这样不能收场的?” 这么久交往下来,宋连城对慕以瞳的感觉,是很微妙的。 暧昧有,友谊有,欣赏有,怜惜,也有。 所以,会跟她说这些话。 也是真的,关心,担心,忧心,挂心她。 如他所说,慕以瞳这么聪明,当然也明白他的心意。 浅浅一笑,她靠在宋连城手臂上,“谢谢你,连城。” “谢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有时候,不做比做了好。” “以瞳。” “喝酒吧,连城,陪我喝酒怎么样?” 宋连城看着她,半响,点头:“好,陪你喝,不醉不归。” “你说的!不醉不归!” 晋皓陪着慕晏晏唱完两首歌,小姑娘想她老公,跑着找老公一解思念之情去了。 回身,沙发上,宋连城和慕以瞳喝的正高兴。 脚步一抬,他也往露台过去。 没成想,那里已经有人。 听到声音,温望舒开口,“喝一杯。”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没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晋皓勾唇,扬声应下:“好啊。” 接下来,真是乱成一团。 慕以瞳和宋连城喝到天昏地暗,温望舒和晋皓也没好到哪儿去。 等到发现的时候,唐铎烊,许平川还有慕晏晏看着齐齐醉倒的四人,头都大了。 “哎哟!我去!”慕晏晏去扶慕以瞳,结果直接被她压倒在沙发上,“老公!救我!” 唐铎烊急忙冲上去,把慕以瞳扶开,将自家老婆解救。 “怎么办?”气喘吁吁的靠在唐铎烊怀里,慕晏晏翻个白眼,“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清醒的人的感受啊!真会制造麻烦!” “还能怎么办?”唐铎烊摸摸老婆的脸,安抚,“没事,你呆着别动,我和许平川来。” …… 回忆早在和宋连城拼酒的时候就断了,慕以瞳耙了耙头发,却隐约想起来后面一截故事。 大概,是从豪爵出来吧,她死活非要挤着和温望舒一辆车。 她,死活,非要,挤着。 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你想起来了。”耳边,温先生语气冷淡。 慕以瞳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瞪他,“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推下去!” “我?为什么?” “你!” 不推她下车,结果就是两个人滚床单了! 还是,很激烈的滚床单! 烦躁的揪着自己头发,慕以瞳扯过床单裹住自己,下地,一瘸一拐的往浴室走。 没办法,腿软腰疼啊! 温望舒悠然的起身,就这么光着也往浴室走。 浴室门突然被打开,慕以瞳尖叫一声,看清他,怒火中烧:“温望舒!你他妈的!穿衣服啊!” 一步一步,他偏这样,走过来。 他进,她退。 直到退无可退,背靠墙壁。 “你,你,你……” 他不屑的冷哼,掀起马桶盖,开始,方便。 “啊啊啊!” 慕以瞳眼前一黑,彻底的,崩溃了。 正文 第219章 带他儿子和别的男人吃饭 “儿子,吃早饭。” “马上。” 许妈妈给许爸爸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开口。 许爸爸假装没看见,被许妈妈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一脚。 “嗯!”闷哼一声。 许平川抬头看向他爸,“爸,怎么了?” 许爸爸挤出一抹笑,看了许妈妈一眼,开口:“没事,没事。儿子,那个,你妈有事跟你说。” “老许!你!”被许爸爸出卖,许妈妈瞬间瞪大眼睛。 许平川一早上被他爸妈搞糊涂了,放下筷子,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看着他妈,“妈,说吧,到底什么事?” “是,是这样。”支吾一下,许妈妈索性直说了:“你和月薇也交往这么久了,是不是,咱们双方父母也该见个面了?我看你们感情稳定,早点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是吧?” 原来是这事。 只是,他和陶月薇感情稳定? 那样,能叫稳定吗? 出神想着,突然,手机响起。 “儿子。”许爸爸提醒道,“你手机。” “哦。”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许平川急忙按下接听。 “小川川,马上来接我!” 手机那边,是慕以瞳咬牙切齿的声音。 许平川猛地站起身,应声,快步出了餐厅。 “哎?儿子!”许妈妈追出来,看他急急拿外套要出门,“妈刚才跟你说的事?” “我知道了。妈,我有事,再说吧。” * 路过女装店,按照慕以瞳的吩咐,买了一套衣服给她。 等许平川赶到酒店,刚进大堂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慕以瞳窝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懒懒的样子。 她身上穿着昨天的礼服,外面裹着一件男士外套。 不用想,也知道那外套的主人。 走过来,许平川递来纸袋,“怎么回事?” 耙了耙头发,慕以瞳略显烦躁的说道:“现在不想说,我先去换衣服,然后去吃点东西。妈的!饿死我了。” 许平川买的是运动套装,因为不知道慕以瞳穿衣的具体尺码,运动装的话,稍微大一点也没事。 同样,运动鞋也是这个道理。 换好衣服,慕以瞳把头发扎成马尾,闲庭阔步的走回来。 偏头,很酷的说:“走了。” 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早茶店,慕以瞳双手捧着热汤,美美的喝上一口。 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感叹:“啊,活过来了。” 许平川的视线却不经意落在她露出的脖颈上,红色的痕迹上顿了一下。 眼镜后面的眼睛一闪,他扶了扶眼镜,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慕以瞳耸耸肩,咬了一口小笼包,“就那样呗,我和温望舒那个了。” 唇角泛起冷笑,许平川别开头。 可是他的反应,被慕以瞳捕捉个正着。 一拍桌子,慕以瞳愤然:“你那个表情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啊!” “不想?”许平川转回头看着她,“我看你是忘了,昨天晚上,怎么死活非要跟他上一辆车,抱着他不撒手,还有……” “停!”实在听不下去,慕以瞳打断许平川,泄气道:“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昨天多丢脸,你不用再提醒我了。” 吃完早饭,两人从早茶店出来。 “我今天不去远扬了,有事打我手机。”说完,慕以瞳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许平川看着车子驶离,这才走向自己的车子。 慕家。 慕毅和盛宛萍送肉团子上幼儿园还没回来,慕以瞳直接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多。 这一觉,真够久了。 伸了个懒腰,她去浴室洗了把脸,打开门出来。 底楼客厅,慕毅正和盛宛萍说话,看见她下来,微笑说道:“瞳瞳醒了。” “唔,嗯。”不太好意思的点头,慕以瞳走到沙发边坐下,“昨天晚上喝多了。” “我听晏晏说了,你得奖了。”盛宛萍柔声说道:“很厉害啊!高兴的话,难免多喝一些。现在还难受吗?要不要叫桂嫂给你煮点汤?” “不用,睡一觉就没事了。”慕以瞳说道,“我再待一会儿,去接肉肉。” * “瞳瞳!” 一堆小宝贝里,她家肉团子是最耀眼的那个。 温先生的优秀基因,可不是盖的。 “dear!”弯身抱住肉团子,慕以瞳狠狠亲了两口他不再肉嘟嘟的小脸。 “咦?”蹙眉,双手捧住肉团子的下巴,她疑惑道:“怎么感觉肉少了这么多?哪儿去了?藏哪儿去了?是不是在口袋里?” 一边说着,慕以瞳一边假装找肉,借机挠肉团子痒痒。 肉团子哈哈笑着躲,母子两个闹成一团。 正玩着,女老师走过来,不好意思的将两人打断。 “那个,瑾安妈妈。” “是。”拉着肉团子站好,慕以瞳微笑看着女老师,“老师,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女老师摸了摸肉团子的小脑袋,“下周一,我们幼儿园要举行亲子运动会,也是孩子们升小学之前最后一次运动会了,请准时参加哦。温先生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因为您没回我的短信,所以……” “啊!对不起!对不起!”慕以瞳尴尬的低头看了肉团子一眼,“我没注意到,对不起,我一定准时参加。” “没关系,瑾安妈妈,那就这样,您慢走。” “好的,谢谢老师。” 女老师一走,慕以瞳立马抱住肉团子,“对不起,对不起,肉肉,妈妈忙糊涂了。” “没事,瞳瞳,没事的。”肉团子很男子汉的拍拍他最亲爱妈咪的背,“我一点都不生气哦。” “谢谢肉肉,你真是太好了。” “嘿嘿。” “不过,你们老师什么时候通知,嗯,你爸爸的?” “昨天,爸爸来接我的时候,老师说的。对了瞳瞳,我们今天是回姥爷家吗?” 一怔,慕以瞳牵着肉团子停下脚步,“肉肉想去爷爷家?” “不是那个。”拧了拧小眉毛,肉团子小心翼翼的问:“瞳瞳,老实说,你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 “啊?没,没有啊。” “可是我们班的同学说,他们爸爸妈妈吵架的话,妈妈就会带着她回姥爷家住。” 舔了舔唇,慕以瞳忽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或许,直说会比较好。 肉团子比其他小盆友更懂事,应该可以理解。 可是,他也更敏感。 犹豫再三,没等慕以瞳想好怎么开口,手机便响起。 这算是,救了她。 “喂,连城。” “是我,昨天没事吧?” “哦,没事。” 打开车门,等肉团子撅着小屁股上车,她关了车门,问:“有事?” 宋连城轻笑,“请你吃饭行不行?” “吃饭?” “嗯,吃饭。” 坐进驾驶座,慕以瞳捂住手机,问车后座的肉团子,“dear,有个叔叔说请我们吃饭,去不去?”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唔,烤肉。” “OK,烤肉。”对儿子眨眨眼,慕以瞳对手机那边说:“好,我们去吃烤肉吧。” “烤肉?”宋连城听到这个,一怔。 他的计划是,高级餐厅,红酒牛排。 “怎么?不行么?” “行,烤肉就烤肉。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我们直接烤肉店里见,地址我一会儿短信发你,挂了。” 等慕以瞳挂了手机,肉团子眼神一闪,突然问:“瞳瞳,我们去哪家烤肉店?” “城西那家。就是上次我们和文靖小姑姑吃过一次那里,你不是说很好吃,喜欢吗?” “哦哦,那家啊。” “OK吗?” “OK,OK的。瞳瞳,你把手机给我玩一下小游戏可以吗?” “好。” 慕以瞳不疑有他,直接把手机递给肉团子。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从后视镜里看肉团子低头认真在手机上戳戳按按的小模样,心口一软。 “dear,要不要妈妈给你买个游戏机?男孩子不是都喜欢那个吗?” 肉团子头也不抬,心不在焉的回答:“不要,我不喜欢玩电子游戏。” 呃…… 不喜欢玩吗? 那现在玩的那么认真的人,是谁啊?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慕以瞳哪里知道,她儿子是真的不喜欢玩。 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然后把发送记录删除,搞定。 松了一口气,肉团子高兴的把手机还给他最亲爱的妈咪。 “不玩了?” “嗯。” “哦。” 看来,是真的不喜欢玩电子游戏啊,她儿子,貌似只对乐高比较感兴趣。 * 收到儿子短信的时候,温望舒正在开会,加班开会。 “嗡。”手机震动一下,他拿起来一看,剑眉一凛。 什么情况? Boss脸色怎么变了? 吴若咽了口唾沫,心里祈祷,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可是,老天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明天继续。” What?! 明天?! 意思是他们明天还要加班吗?! 温望舒扯了外套起身,快步出了会议室,留下一群人,生无可恋。 一个小时后,赶到短信上面提到的地方。 带着他儿子和别的男人吃饭,不得不说,他这位前妻,胆子确实够大的。 幸好,他有一个好儿子! 正文 第220章 恩爱不用演,夫妻才用 在温望舒赶来之前,慕以瞳带着肉团子到了吃饭的地方,只不过,她家宝贝怎么有点心不在焉呢? “dear?dear?” “啊?瞳瞳?什么?” “该我问你吧。”弯身点了点肉团子的鼻尖,慕以瞳揉了揉他的小脸,“你想什么呢?感觉你像是做了坏事哦?” “我没有!”下意识的高声否认,肉团子抿着小嘴唇,“瞳瞳,我们快点进去吧,我好饿。” 说完,他拉着慕以瞳就走。 宋连城还没到,服务生引领慕以瞳和肉团子到了包间,恭敬的退到门口等吩咐。 “喏。”倒了一杯果汁推到肉团子手边,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看着她儿子,“dear,你真的有点奇怪。” “瞳瞳,我不奇怪。”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喝了口果汁,肉团子眨巴眼睛,“瞳瞳,你说的那位叔叔什么时候到?” “谁知道呢,应该快了吧。”拿出手机,慕以瞳摆弄着。 肉团子紧紧盯着她的反应,没有异样,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聪明,早就把证据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想着,他美滋滋的喝果汁,等着他爸过来。 不多时,外面响起服务生的声音:“宋先生。” “来了。”放下手机,慕以瞳看向门口。 果然下一秒,门被推开,宋连城迈步走进来,“以瞳……” 倏然,愣住,脚步停在原地。 显然,他是看见了肉团子,随后震惊的无法。 慕以瞳含笑,站起身,“怎么了?” 回过神,宋连城神色变得极其复杂,回头,对服务生说:“稍等。” 服务生闻言,颔首之后再次退出包间。 门合上,宋连城才迈步上前,在慕以瞳和肉团子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慕以瞳转头,对肉团子说:“dear,这是宋叔叔,是妈妈的,嗯,朋友。” 肉团子打量了宋连城一会儿,那眼神,和那人像个十足。 只是因为年龄缘故,没那么凌厉罢了。 轻咳一声,宋连城先开口:“你好。” 该死! 温望舒也就算了! 怎么自己现在都沦落到败在他儿子手里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宋连城不禁苦笑。 “宋叔叔好。”终于,肉团子张嘴,很给面子的打了招呼。 “乖。”慕以瞳欣慰的摸了摸肉团子的小脸,看向宋连城,“叫东西吃了,我儿子饿了呢。” 肉团子对着他最亲爱的妈咪,一点都不吝啬笑容,嘴角一咧,可爱的让人想要一口把他吞下去。 点了餐,服务生下去准备的空档,两人开始说话。 “以瞳,这……”宋连城刚开口,慕以瞳便笑着说:“你不是都猜到了嘛。” 是啊。 这还用怎么猜吗? 简直跟温望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态举止,偶尔露出的小表情,啧啧,一模一样。 再看这孩子年龄,估摸有个6、7岁,也就是说,大概在慕以瞳刚和温望舒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他了。 这消息,堪称惊悚。 而之所以没有爆出来任何传闻,估摸,温望舒和慕以瞳这两人在私下也没少做事。 不知怎么,宋连城心里微微一叹,竟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或者感想之类。 但有一点,慕以瞳今天带着儿子见他,就是没把他当做外人。 有这一点,也足够让他欣喜了。 * 车子停在城西烤肉店的门口,温望舒下车,靠着车子等了一会儿,又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停住。 车门打开,雷旭琛下来,关上车门朝他走来。 “今天吹得什么风?居然要请我吃,”一顿,雷旭琛看着招牌,好笑道:“烤肉?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东西了?” “少废话,走了。”温望舒说完,迈步进了烤肉店。 雷旭琛虽然想不通,但也迈步跟着进去。 包间内,等服务生出去后,雷旭琛笑意晏晏的问:“什么情况?慕以瞳跟宋连城也在这儿吃饭呢?” 温望舒不语,专心致志的喝茶。 嗤笑一声,雷旭琛摇头叹息。 就说嘛,他旁敲侧击的打听宋连城的包间,还非要在人家包间对面,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如果说宋连城和慕以瞳在这里的话,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莫非有人跟你通风报信?” “闭嘴,吃你的饭。”温望舒冷冷说道。 雷旭琛摊摊手,“拜托,哪有饭?等餐之前,我们不应该聊聊天吗?”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 靠! 那他叫他出来干什么! 哦,他知道了。 幌子是吧。 挡箭牌是吧。 可怜他堂堂一个娱乐公司总裁。 唉,算了,君子成人之美。 自己经过一番心理建设,雷旭琛很好的调解好了自己。 另一边,肉团子享受着他最亲爱妈咪的伺候,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宋连城喝着酒,一笑。 终于知道,这孩子哪里和温望舒不像了。 吃相。 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吃货么。 不过倒是有一种反差萌。 “连城。”突然,慕以瞳的声音响起。 宋连城“嗯?”了一声,看向她,“怎么?” 慕以瞳挑眉,慢声道:“请你控制你自己。” “什,什么?”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儿子,让我觉得很不爽啊。” “呃……我只是……” “我知道我儿子可爱,但,请你控制哈。” 脸色一僵,宋连城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别开头,大囧。 肉团子眨巴眼睛,和慕以瞳一个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低笑起来。 宋连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戏耍了。 一大一小,都这么难搞。 要不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个女人。 这个小人儿。 吃饱喝足,三人收拾好,从包间里开门出来。 几乎是同时,他们对面的包间门也跟着打开。 首先出来的,高大挺拔,颀长凛然的身影,自带BGM,不是温望舒是谁。 随后,雷旭琛从他身后走出。 他们? 怎么在这儿? “爸爸!” 肉团子高呼一声,好像,真的很惊喜看见他爸。 温望舒薄唇扬起,弯身抱起向自己扑过来的儿子。 不得不说啊,他儿子这个演技,也是666啊。 搂住他爸的脖颈,肉团子亲昵的蹭在他爸的颈窝里,其实,是小声的报告消息:“一切正常。” 温望舒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拍拍他儿子的小屁股,低声回:“收到。” 父子两人就这么交换完了情报,把儿子放下,温先生看着面前两人。 慕以瞳似笑非笑,明白了什么。 宋连城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和人家的前妻,儿子一起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挖墙脚。 之前没有这个想法,看见肉团子之后,他就更加不可能有这个想法。 “温总,雷总,好巧。” “是啊,好巧,你们也来吃,嗯,烤肉啊。”雷旭琛憋笑憋到几乎要内伤,咬着牙说道。 温望舒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雷旭琛耸耸肩,“我们要走了,你们也?” “我们也吃好了,正准备走。”宋连城立刻接话,随后,就极其“自然”,一点都看不出尬,看不出逃,和雷旭琛走在了前面。 肉团子回到慕以瞳身边,有一丝讨好痕迹的拉住他最亲爱妈咪的手。 低头看了肉团子一眼,慕以瞳笑了笑。 这一笑,肉团子也就明白了。 他妈咪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不过没关系,机会已经制造了。 门口,宋连城告辞,上车离开。 雷旭琛抱着手臂,笑了笑:“那我也,先走了。” “爸爸,我们一起走吧。”肉团子开口,看向慕以瞳,“好不好?瞳瞳。” 儿子都发话了,还能怎么办。 所以温先生直接把车丢在这里,叫司机过来取,然后上了慕以瞳的车。 回去的路上,因为肉团子在,气氛还不至于太沉默,后来,肉团子开始打呵欠,再后来,就睡着了。 后视镜里看了肉团子一眼,慕以瞳淡声说:“我就不送温总了,肉肉睡了,我先带他回去,不然会感冒。” 温望舒漠然不语,看着前方。 咬唇,她一脚踩下刹车。 温望舒解开安全带,就听她说:“那个。” 要去开车门的手收回,他转头看着她。 握紧方向盘,慕以瞳说:“肉肉的老师跟我说,下周一有亲子运动会。”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天哪!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说重点啊! 深吸一口气,慕以瞳也转头看向他,“我希望我们能够,嗯,配合一点。” “配合?”凤眸闪过冰冷的笑意,温望舒好整以暇,动了动身体,“哦?你希望配合什么?怎么配合?” “就是,就是,”咽了口唾沫,慕以瞳突生烦躁,“我希望我们在肉肉还有他的老师同学面前可以好好的扮演,恩爱夫妻。我暂时还不打算跟肉肉说实情。” “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凑近些许,他凝着她的眼睛,语气轻缓,“恩爱夫妻是么?我觉得,恩爱,不用演,夫妻才用。毕竟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 他,他,他疯了! 什么叫恩爱不用演,她和他,恩爱吗? 正文 第221章 去医院!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结巴了。 完蛋! 心里低咒一声,慕以瞳懊恼不已。 不管过去多久,温望舒这个人对她的影响力就没变过,也,变不了。 “周一那天我来接你们。” 落下这句话,他径自推开车门下车。 等慕以瞳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 抱着肉团子进门,慕毅还没睡,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回来了。”站起身,一边关掉电视,慕毅一边走过来,从她怀里接过肉团子。 慕以瞳面露疲惫,轻声说:“晚上带肉肉吃烤肉去了,小家伙吃太多了,饱了就困,小猪似的。” 慕毅宠溺的笑了笑,“小孩子贪长,吃的多消化的也快,没事。” 陪着慕以瞳一起把肉团子送回房间,慕毅回头说:“跟爸爸聊聊?” 从她回来以后,父女两个还没好好说上一次话。 “好。” 书房里,慕毅一坐下,慕以瞳就身体一歪,头枕在他腿上。 抚着女儿的头发,慕毅柔声说:“还是这么爱跟爸爸撒娇是吧?” “累了,这样枕着特别舒服。” “晚上是不是见过望舒了?” 女儿的心思,做父亲的要猜,不困难。 愣了一下,她仰起脸,“爸。” “有时候,你最不会隐藏心思,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我,下周一肉肉幼儿园有亲子运动会,我和他要一起,嗯,参加那个。” “这样啊。” 想了想,慕毅问:“你不想去?” “当然不是。”坐起身,慕以瞳咬了下嘴唇,“不是不想去,就是觉得,我,我也说不好。” “瞳瞳,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但在肉肉那里,你们始终是他的爸爸妈妈。因为这个,你们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陌生人。” “我知道。” 和慕毅聊完,慕以瞳回了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她躺在床上,握着手机发呆。 话说,肉团子是什么时候通风报信的? 估摸,是假装借她手机玩游戏的时候吧。 这个小家伙,心思跟他爸一样深。 后续收尾,销毁证据的工作做得也好,她竟然一点端倪都没在手机里找到。 温望舒,温望舒,温望舒。 满脑子都是他的名字,他的脸,他的声音,他冷淡的态度。 为了把他从脑海里摒除,她随手打开网页看新闻,没想到,弹跳出来的却都是她之前一个月刻意不去看的那些,他的花边新闻。 那一个月,温先生过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 仿佛,又变回以前那个玩的很好的他。 咬牙,像是发泄般,把关于他的花边从头看到尾。 * 某处公寓高层,浴室门打开,男人赤着上身,下身围着白色浴巾走出。 身上水渍未干,顺着他的胸肌流下,最后没入浴巾边沿。 这一副,美男出浴,极其养眼。 突然,丢在床上的手机震动响起。 男人走过去,捞起手机拿到眼前,凤眸一闪。 喜色一过,快的追不见踪迹。 “喂。” 什么声音? 猛地睁开眼睛,慕以瞳望着天花板。 耳边,沉沉的男声不是特别真切,但确实真实存在。 “喂。” 又一声! 惊愕坐起身,她手忙脚乱的抓起枕头旁边的手机,看见上面显示通话中,又看见通话人,如被雷劈。 什么时候手滑?! 居然拨出去号码! 还好死不死是他的号码! 任谁都会以为这是故意为之!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慕以瞳把手机贴上耳朵,小心翼翼的回:“咳,喂?” 温望舒走向落地窗,面向窗外夜色,嘴角上扬,语气冷凝:“什么事?” “啊?什么事?没事啊,不小心手滑拨的号。” “……” 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温望舒那瞬间呼吸一滞,然后粗重起来。 他,生气了吧? 嗯,生气了。 “那个,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挂了。”急忙说完,慕以瞳就要挂断电话,可是在她按下键的前一秒,男声幽幽:“瞳瞳……” 她听见了! 真的听见了! 可是,她假装没听见。 手指使劲儿戳下去,狠心挂断。 通话结束。 59秒。 手臂落下,修长手指捏紧手机,温望舒低笑出声。 不急,不急。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慕以瞳扯过枕头抱在怀里,望着某处出神发呆。 望舒,现在睡得好吗? 望舒,不用再吃药了吧? 望舒,还会觉得内疚吗? 望舒,恨,我么? …… 安若楠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往前冲。 “马潇潇!” 被叫名字的女孩子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见安若楠的瞬间,泪如雨下,“楠楠!呜呜……楠楠!” “不许哭!”安若楠站在马潇潇面前,叉腰低吼,“到底怎么回事!你男朋友呢!在哪儿呢?!” “他……” 一想到男友,马潇潇更是悲从中来。 “我都说不许哭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安若楠嫌恶的抓过马潇潇给她擦脸,“你以前那个厉害劲儿哪去了?” “你,你别骂我……”马潇潇抽噎着,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安若楠快要被气死。 从小到大,她只有马潇潇这么一个闺蜜,看见她受委屈,比自己受委屈更难受。 “好了,人呢?看我今天不揍死他!” 马潇潇家庭条件不差,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一个公子哥,对方甜言蜜语一堆,马潇潇就给陷进去了。 可两人交往还没有一个月,马潇潇就发现对方劈腿了,劈腿的对象还是个男的。 手里捏着手机,安若楠拍拍马潇潇的肩膀,“你给我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拍照,到时候看我不弄死他!” “楠楠,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再说,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放心,没事的,你等着。” 安抚好马潇潇,安若楠昂首阔步的进了眼前的NT酒店。 在大堂里埋伏了没有多久,她就发现了马潇潇男友的踪迹。 怀里搂着一个人,他们一行五六个人从电梯里走出。 也不避讳,两个男人当众就拥吻在一起。 安若楠对gay本来没有偏见,可是这是欺骗她闺蜜感情的臭男人,绝不能原谅! 猫在柱子后面,她慢慢将手机举出来,对准还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按下快门。 “咔嚓!” 靠! 忘记关闪光灯和快门声了! 那瞬间,安若楠完完全全的傻掉了。 “抓住她!” 被偷拍的,马潇潇男友指着她的方向怒吼一声。 等安若楠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左右架住,押着到男人面前。 马潇潇男友手里拿着她的手机,看着她刚才偷拍的那张照片,冷笑,“尾巴都藏不好,还学着人家当狗仔?” “我不是狗仔!” “哦,不是?那这是什么?”手机贴在安若楠脸上,下一秒,男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向她的脸。 “啪!” 脸颊偏向一侧,安若楠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另一个当事人,接过马潇潇男友手里的手机,看了眼,“把我拍的这么丑,啧啧。” “宝贝,你说怎么办?” “好好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偷拍别人,是不道德的。” “那他劈腿就道德了?!”安若楠吼完,马潇潇男友了然一笑,“原来,你是马潇潇找来的?” 捏住安若楠的下巴,男人冷声质问:“马潇潇呢?在哪儿躲着呢?你们偷拍我想做什么?毁我是不是?” “变态!秦兽!” “啪!”又一巴掌扇在安若楠脸上,马潇潇男友怒极反笑,“贱女人!” “亲爱的,你别动手了,手疼,让他们来吧。” “好,宝贝,咱们就在这儿看。你们,给我打她。”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 “什么情况?”于征皱眉看着不远处,两个男人抓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正在,扇她巴掌? 晋皓闻言,顺着于征手指方向看去。 正好看见女人的侧脸。 脑袋“嗡嗡”的,安若楠感觉,脸上已经没有知觉了。 就在面前男人的巴掌还要继续要落下来的瞬间,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晋皓看着安若楠,眸色阴霾,“这是,做什么?” 话落,他看向一旁的两个男人,“嗯?” “你多管什么闲事!你……” “闭嘴!”马潇潇男友吼了一声,笑着打招呼:“晋总,晋总啊。怎么在这儿遇上了呢。哈哈,她,她是个偷拍的狗仔,我们只是教训她一下。” “扇巴掌教训?还是对一个女孩子?”于征冷笑。 晋皓看向抓着安若楠的两个男人,语气沉冷:“还不放手。” 两个男人得到马潇潇男友的眼神示意,急忙松开了手。 安若楠双腿一软,下一秒,被人搂进怀里。 “你没事吧?安若楠?” 听晋皓叫出安若楠的名字,马潇潇男友傻眼了。 这是,认识吗? 那他刚才,刚才做的…… 安若楠那张脸都没法看了,肿的跟猪头似的,嘴角还有血迹。 晋皓咬牙,将她打横抱起,临走前,深深看了行凶者一眼,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酒店外,于征将车子开过来。 晋皓将安若楠放进车后座,转身上了副驾驶。 “去医院!” 正文 第222章 他们穿亲子装 “你认识?” 于征边开车边问。 晋皓捏了捏眉心,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上次咱俩的新闻,就她写的。” “什么?!”于征愣了一下,也从后视镜看向安若楠,“就这个小姑娘写的?” “嗯。” 虽然算是有梁子,但人已经这样了,于征也不好落井下石。 再说,看晋皓救她,也就知道,不打算计较了。 呼出一口气,于征摇头轻叹,“那今天呢?刚才不是说她是狗仔?” “她不是,她现在在远扬上班。” 晋皓话落,于征眉心微拢,半响,轻声笑道:“怎么?你很了解她,知道她这么多事。阿皓,有问题哦。” “有什么问题,好好开你的车吧。” “好好好,我不问了,开车,开车。” 到了医院,安若楠也醒了。 晋皓扶着她下车,看她眼角挂着泪痕,忍不住低嗤一句:“你真是无可救药,在远扬上班上的好好的,非要重操旧业是不是?” “你……”安若楠又气又急又委屈,张嘴想要反驳,无奈嘴一动,就没办法不牵动脸,顿时疼得她眼泪更多。 于征捶了晋皓肩膀一下,“你少说两句,人都这样了。” 晋皓冷哼,安若楠便挣脱开他,自己慢慢往前走。 看着她羸弱的背影,晋皓咬牙,上前两步,将她猛地抱起来。 于征耸耸肩,跟上大步流星,抱着人往前走的某人。 就这样,还说没问题? 骗谁啊。 医生给安若楠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因为被扇耳光引起脑震荡,只是皮外伤严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医院住一晚吧。” 接下来,护士给安若楠上药。 于征缴费回来,对晋皓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 “我一会儿走。”晋皓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 于征走后,护士也给安若楠处理好。 掏出手机,晋皓将手机递给安若楠,“打电话叫你家人过来陪你。” 安若楠抬眸看了他一眼,在手机上打字:我家人不在这里,钱我以后还你,你走吧。 晋皓看完信息,“那打电话给你朋友,朋友你总有吧。” 安若楠轻轻蹙眉,接过手机继续打字: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这女孩,真够犟的。 晋皓收起手机,淡声道:“随你便。” 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细若蚊丝的声音:“谢,谢。” 她说的很吃力,发音也不准。 不过还能判断出应该是“谢谢”两个字。 握着门把手,晋皓打开门,离开前留下一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开车回到家,刚进客厅,就看见外公在。 “外公,怎么还没睡?” 齐老笑着说:“等下就睡了,阿皓,你过来,外公有话跟你说。” 晋皓走过去,坐在齐老身边,“什么事?” 齐老握住爱孙的手,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你张爷爷今天跟我说,他的小孙女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还念叨你来着,你记得吗?” “张爷爷的孙女,佩佩吗?” “对,就是佩佩。”齐老松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啊,小时候那孩子就爱黏着你,你还总说人家是小跟屁虫。” 话至此处,晋皓怎么可能不知道外公的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 他也终究迎来了,相亲这事。 “外公。” “阿皓,外公也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见,也就算了。” “没,外公,我自己联系佩佩,您放心吧。” 他这样说,反而让齐老心里不舒服。 叹息一声,他拍着爱孙的手背,“阿皓啊,有些事,不能勉强。慕家那姑娘,和你没缘分。我看着,她和温家那小子结婚、离婚的这样闹,且分不开呢。” 外公也是性情中人,以前很喜欢温望舒,现在嘴里也变成了温家那小子。 晋皓笑了下,点头:“外公,我明白。” 洗了个澡出来,晋皓捏着手机,犹豫一下,给张佩佩发了一条短信。 很快,张佩佩就回复过来。 两人商定了时间,就把第一次相亲的实锤给落下了,就在明天晚上 又想到,本来明晚他约了阿慕。 心里知道,当张佩佩提议明晚的时候,他其实可以拒绝的。 “喂,阿慕。” “什么事?” 慕以瞳正在看文件,肩膀和耳朵之间夹着手机,说话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明天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哦。”应了声,慕以瞳放下文件,“没事,你有别的事就去忙,饭什么时候都能吃。” “嗯,是有点别的事。” “嗯。” 她没有追问的意思,晋皓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明天晚上相亲。” “相亲啊。什么?相亲?你要去相亲吗?” 终于,她提起了兴趣。 晋皓却突然觉得无趣了,“嗯,相亲。” “唔,那祝你相亲成功。” “谢谢。” “是谁啊?长的怎么样?漂亮吗?身材是不是很好?” “阿慕,我有点累了,这些等明天再告诉你吧。” “好,那你快休息吧,晚安。” “晚安。” 挂了手机,晋皓自嘲一笑。 心,感觉空了一块似的。 其实,那里,一直就没有满过。 …… 周一,亲子运动会。 “咚咚咚,瞳瞳!你准备好了吗?” 她家dear,从运动会的前一天就开始激动。 慕以瞳摇头失笑,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门一开,就对上肉团子亮晶晶的眸,也看见,他手里抱着的,衣服。 “这是什么?”拿过衣服,慕以瞳又去看肉团子身上穿的,显然,这是一套亲子装。 而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会穿这套亲子装。 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衣服是肉团子准备的。 “dear?” “唔……”肉团子眼睛轻眨,笑嘻嘻:“妈妈,大家都是这样穿的。” 这时候,为了讨好,还叫她妈妈了。 慕以瞳伸手捏他鼻尖,“知道了,我去换上。” “我去楼下等你,瞳瞳,你快点下来。” “好。” 头发扎成马尾,想了想,又变成丸子,简直减龄到犯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淡妆,红唇改成西柚色。 换上衣服,慕以瞳从楼上下来。 门口,温望舒已经到了。 没上车就看见他穿的衣服,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亲子装无疑。 “爸爸!”车门打开,肉团子兴奋的跟他爸打招呼。 温望舒笑了笑,视线貌似不经意的落在慕以瞳身上。 一顿,便移开。 她怎么,怎么这么,漂亮! 悄悄呼出一口气,有些懊恼。 手握紧方向盘,等慕以瞳坐稳,温望舒启动车子。 过去幼儿园的路上,肉团子喋喋不休的跟两人说一会儿运动会上的事,总而言之两个字,要赢。 慕以瞳忍不住笑,捧住肉团子的小脸亲了两口,“小小年纪,dear,你的胜负欲怎么这么强,嗯?你到底像谁啊?” 最后一句话,没经过大脑说出。 说完,慕以瞳怔然。 肉团子马上回答她:“我像爸爸!对吗?爸爸?” 温望舒薄唇勾起,从后视镜里看了车后座两人一眼,“我觉得,你像妈妈。” “喂!你说什么呢!我胜负欲哪里有你强!你少在儿子面前抹黑我!” 呛声完,慕以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啊! 温望舒但笑不语,好像宠溺她,不忍反驳。 这更加让她,无所适从。 论道行高深,哪有人比得上温先生。 “好了,瞳瞳,爸爸,我像你们两个人。”肉团子适时的出来做和事佬。 可小家伙小大人一样无可奈何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的,令人不爽。 他真是和他爹一毛一样。 气死人了。 慕以瞳泄恨,把肉团子的小脸揉的乱七八糟。 肉团子任他最亲爱的妈咪动手,心里自我安慰,没事,女生就要宠着,他要跟他爸学习。 “瑾安妈妈,瑾安爸爸,瑾安,你们来了啊。”女老师热情的迎上来,和他们打招呼。 慕以瞳很喜欢女老师对他们的称呼。 她和温望舒的事情在四九城闹得那样大,女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称呼温望舒为温先生,那就势必要称呼她为温太太,可她已经不是温太太了,称呼慕小姐,也不合适。 所以说,这位女老师是个聪明人,而她,喜欢聪明人。 “老师好。” “运动会还要等一下开始,请你们先去那边和瑾安班上的同学家长坐一起吧。” “好,谢谢老师。” “客气了,那我先去忙了。” 女老师走开,慕以瞳便牵着肉团子的手往女老师刚才指的地方过去。 温望舒想了想,转身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坐下之后,有家长跟慕以瞳打招呼,大家看上去都很和善。 不多时,温望舒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对了,运动会在室外,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没有伞,真要晒死了。 其他家长也有撑着伞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也这么细心罢了。 不过,他一直都是细心的。 “爸爸。” 点了下头,温望舒在慕以瞳身边坐下,将伞撑起来。 伞下,仿佛另一个空间,而她,和他在里面,与世隔绝般。 正文 第223章 趁机的肢体接触 砰砰砰。 稍稍侧开身子,慕以瞳背对着温望舒,偷偷的不停深呼吸。 心跳的这么厉害,她都害怕被他听到,到时候,就丢人丢大了。 而她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温先生的火眼金睛。 要论撩拨她,还有谁比他更加熟门熟路? 不客气的说,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控她所有的情绪,呼吸甚至心跳。 当然了,反之,亦然。 只不过,慕以瞳现在没有那个心思罢了。 费尽手段的离开他,再撩拨他,她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找死么。 以手做扇,慕以瞳在脸颊边忽扇着,希望能够借此抵消一点脸上的热度,嘴上烦躁的低喃:“怎么还不开始。” “快了。”耳边,一道沉沉的男声划过。 她心口一滞,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要死了。 “瞳瞳,别急,很快就开始了。”肉团子仰起脸说了句,安抚他最亲爱的妈咪。 尴尬的笑了下,慕以瞳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耳尖滚烫。 刚才,某人那一句“快了”,说话时的热气都喷洒在她耳朵上了,两个人又共撑一把伞,距离那么近,让她…… 终于,20分钟后。 肉团子班级的女老师就是这次亲子运动会的主持人,她换了一件衣服,拿着话筒宣布,运动会开始。 第一个项目,袋鼠跳。 肉团子没报这个项目,他们就在休息的地方看别的小朋友和家长玩。 第二个项目,绑腿跑步。 没等女老师宣布参加者,肉团子就兴奋的跳起来,“瞳瞳!快点!到我们了!” 慕以瞳被他拉着起身,“你报这个了?” “嗯嗯!”肉团子使劲儿点头,又去拉温望舒,“爸爸,快点。” 温望舒站起身,收起伞放在一边。 参赛的一共四组家庭,不用说别的,单说颜值,肉团子他们家就是最受瞩目的。 而慕以瞳也是上场了才知道,这个项目小朋友不参加,完全是大人们之间的竞争。 几乎也是同时,她明白,自己再次掉进了儿子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dear?嗯?” 弯身,她在儿子耳边咬牙切齿,“怎么你不用参加的吗?” 肉团子无辜的眨巴眼睛,很认真的说:“这个项目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小朋友是禁止参加的。” “那你为什么要报名?报一个你可以参加的项目不就好了?” 舔了舔嘴唇,肉团子嘿嘿笑,“瞳瞳,这个项目的奖励是乐高,你知道我喜欢乐高的。” “呵!”冷笑一声,慕以瞳毫不留情的戳穿儿子的谎言,“可是我怎么看着,上个项目的奖励和下个项目奖励也是乐高,而你分明都能可以参加呢。” “哎呀!瞳瞳,比赛要开始,你快点准备!”肉团子抵抗不住拷问,急忙转移话题。 慕以瞳还要再说,却是手臂突然被握住。 如触电一般,她转头看向握着自己手臂的人。 温望舒手里拿着绑带,淡声道:“准备吧。” 她咬唇,他便蹲下身,将两个人的腿绑在一起,然后站直,手臂楼上她的肩膀。 “喂!比赛就比赛,你趁机来什么肢体接触!” “别闹。”他蹙眉,低斥了一声,把她当做无理取闹的大龄儿童。 慕以瞳翻个白眼,看在肉团子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了。 终点细心的铺了软垫,从起点出发,四组家长要快速移动到终点。 “瞳瞳!爸爸!加油!” “知道了!”慕以瞳回头对儿子眨眨眼。 肉团子笑眯眯的给了他最亲爱的妈咪一个飞吻,又朝他爸挤挤眼睛。 父子之间这点小互动,在慕以瞳看来就是不怀好意。 撇撇嘴,她低声对温望舒说:“一会儿好好配合,争取默契点,不要让肉肉失望。” 温望舒笑了下,侧目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不默契了?” 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带着颜色。 而且那颜色还是妥妥的yellow! 慕以瞳咬唇,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了。 “各位家长们,准备哦!” 女老师手里捏着气枪,微笑提醒。 “预备,开始!” 随着气枪打响,温望舒和慕以瞳快速移动。 周围充斥着其他家长还有小朋友们热烈的加油声,呐喊声。 他们,步调一致,呼吸同频,很快就是领先趋势。 慢慢的,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远去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她耳朵里,只有身边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一样。 忍不住,去看他。 他那样完美的侧脸。 手,也搂紧了他精瘦的腰肢。 他们会赢。 她知道。 终于,终点就在眼前。 在倒下去的一刻,温望舒刻意一个转身,自己在下,她在上的姿势。 牢牢的,将她护住。 “赢了!我们赢了!瞳瞳!爸爸!” 在终点等待的肉团子兴高采烈的冲上来,一下子扑向两人。 温望舒眼疾手快,将慕以瞳微微推开,稳稳的接住激动的儿子。 肉团子抱住他爸脖颈,使劲儿的亲了一口,又去够着亲慕以瞳。 慕以瞳主动把脸凑过来,眯着眼睛。 第一下,“啾!”一声响。 是她儿子亲的。 可是紧接着,脸上又一暖。 如羽毛滑过,细腻酥痒。 这一下,绝对不是她儿子了。 愣了一下,慕以瞳转脸,就见始作俑者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干了坏事的人。 看她脸色绯红,肉团子眨巴眼睛问:“瞳瞳,你脸怎么红了?因为我还是爸爸?” “你,因为你。”不敢去看温望舒,慕以瞳手忙脚乱的解开和他还绑在一起的腿,“你亲妈妈的力气太大了。” “哦哦。”肉团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被他爸刮了下鼻尖。 这个项目,毫无疑问,他们取得了胜利。 回到休息区,认识的家长们都开口恭喜他们。 慕以瞳一直道谢,一坐下,手里就被塞进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双手握着矿泉水瓶子,她转头去看身边人。 他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性感非常。 喉间发干,慕以瞳收回视线,别开头,喝了口水。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缓解了一些干涩。 上午的亲子运动会顺利结束,下午还有演出。 慕以瞳也是这时才知道,演出里,还有肉团子参加的合唱。 “dear,你怎么没告诉妈妈?” “想给你一个惊喜。下午的演出,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也会来哦。” “他们也知道你合唱的事吗?” “知道啊,姥姥和姥爷还来看过我排练,爷爷和奶奶也来看过,哦,爸爸也来过。” 这些,是在她离开四九城的那一个月里吧。 突然,很愧疚。 对儿子。 她从来都没有弥补完全。 这么多年,她始终亏欠他。 “对不起,dear,妈妈什么都不知道。” “都说了是惊喜。”肉团子甜言蜜语的安慰她,不再肉呼呼的手捧住她的脸,亲亲她的额头,“妈妈,你不高兴吗?” “高兴,我的dear这么棒,妈妈当然高兴了。” 松了一口气,肉团子回头去看他爸。 温望舒弯身,亲了口肉团子的发顶,“我们一会儿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都行。爸爸,瞳瞳,我先去跟我的朋友说个话。” “好,去吧。” 肉团子拔腿跑向他的小伙伴,应该是商量下午合唱的事情。 慕以瞳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心酸。 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不要在肉肉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什么?” “他什么都明白,所以,不想他难过,就隐藏好你的情绪。” “呵!”嘲讽一笑,慕以瞳挑眉,“你这是在,怪我?” “怪你?”冷冷发笑,温望舒沉眸凝着她的脸,“难道我不应该怪你?” 蹙眉退后两步,她轻咳一声,“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前两步,他站定在她面前,一字一顿:“自作主张的离婚,自作主张的逃跑,你觉得,我不该怪你?” “温望舒!” “嗯?不服气?”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他看着她,薄唇带笑。 外人看来,绝对亲密的姿态,可是只有她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 “瞳瞳,你总会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 “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想问问你。”抬手挡开他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她勾唇:“在你看来,我的离开只有任性么?” “不是吗?” “我以为你懂,但其实你并不懂,对吗?” “不懂的人一直是你!”忍不住,咆哮出声。 温望舒扶额,低叹:“不懂的人,一直都是你,瞳瞳。” “算了,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 精疲力竭,慕以瞳呼出一口气,转身要走。 刚迈步,就被他攥住了腕子。 “温望舒!放手!” 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整个人贴上来,“不晚,从来都不晚。” 说完,他便擦过她身边,往肉团子的方向走去。 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慕以瞳闭了闭眼,心口突然升起胀痛。 如今,她的牺牲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她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把她变成无理取闹的人?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正文 第224章 情场小老手 肉团子被他爸抱起来,回头往慕以瞳那边看去,“爸爸,你和瞳瞳和好了吗?” 温望舒拍拍他的小屁股,没回答,弯身将他放在地上,牵住他的手,“想好吃什么了吗?” 肉团子叹息一声,仰起脸,很严肃的教育他爸:“爸爸,你这样是不行的。” “嗯?”温望舒顿觉好笑,蹲下身搂住他儿子的小腰身,“怎么不行?” “女孩子是要哄得,你知道吗?” “哄?” “对啊,瞳瞳你别看她看着厉害,其实一点都不厉害,你要哄着她。女孩子就像是娇滴滴的花朵,要细心的,嗯,照顾。” 真不知道他儿子从哪儿听来,学来的这些话? 俨然成为一个情场小老手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知道了。”温望舒屈指轻弹儿子白净的额头,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亲,“哄,哄着她。爸爸知道了。” 肉团子这才满意的点头,小大人一般拍拍他爸肩膀,“加油,我看好你。我也会继续帮助你的。” “……谢谢。” 叮嘱完,肉团子一秒从小大人切换回小孩子,推开温望舒,他跑向他最亲爱的妈咪。 “瞳瞳,去吃饭,我饿死了。” 慕以瞳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吃饭去,走了。” 母子两人手牵手,把温先生抛诸脑后。 温望舒无奈轻叹,迈步紧跟上去。 在幼儿园附近选了一家中餐馆,其实,慕家距离幼儿园就不远,如果不是温望舒在,慕以瞳就会带着肉团子回家吃饭了。 可是因为他在,就变得不方便,只能在外面吃。 这家餐馆很干净,东西味道也不错。 冒尖的米饭,肉团子呼噜呼噜很快吃掉大半。 慕以瞳主要顾着给儿子布菜,自己先不着急吃。 等到伺候好儿子,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早已堆积如山。 细眉一蹙,她看向某人。 他一副老神在在神情,慢条斯理的自己吃着东西。 拿起筷子,慕以瞳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肉团子观察到她表情,问:“瞳瞳,肉不好吃吗?” “嗯?什么?” “肉,不好吃吗?” “没,好吃,挺好吃的。” “是吧,我也觉得好吃。”眼睛眯眯笑,小家伙吃的一嘴油。 抽出纸巾给儿子擦嘴巴,慕以瞳点点他的鼻尖,“看来你是真的饿了。” “我得多吃点,下午要唱歌,是个体力活。” “唱歌也需要体力么?” “需要啊。” “好吧,需要,你说的都对。” 吃饭完,在附近散步消了消食,时间差不多,他们要去幼儿园准备了。 肉团子的合唱表演,要换衣服,还要化妆。 把肉团子交给女老师,慕以瞳和温望舒来到大礼堂坐着等演出开始。 没过多久,慕毅和盛宛萍,温成林和冯暖心果然到了。 只是座位安排在一起,怎么都有点尴尬。 慕毅和盛宛萍坐在慕以瞳这边,温成林和冯暖心坐在温望舒那边,倒也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周围的家长们都在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当然,话题也都是围绕着自家的小宝贝。 可唯独他们,齐齐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中,在一堆人里面显得尴尬。 索性,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小朋友们就一个个精神抖擞的上台开始合唱表演了。 肉团子在第一排,昂首挺胸,神色庄严。 因为化了妆,竟然可爱的要命,慕以瞳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她儿子拼命的拍照。 温望舒侧目看了她一眼,忽然凑近过来,压低声音:“拍完传给我。” 慕以瞳拧眉,不悦的说:“你不会自己拍吗?” “你拍的好看。”他说完,继续坐直,眼神看着前方台上的儿子。 慕以瞳撇撇嘴,合唱要开始了,她赶紧打开录像功能。 明明是极其幼稚的儿歌,可是大人们却一个比一个听得认真,基本上没有人说话,都聚精会神。 合唱曲目一共两首,当第二首歌结束后,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肉肉真棒!第二首还是领唱呢!” “咱们家的孩子当然厉害!” “不愧是我孙子!” 慕毅、盛宛萍还有温成林都激动的不行,冯暖心虽然没说什么,但嘴角也露出浅浅的笑意。 小朋友们排着队,有序的退场。 慕以瞳起身,猫着腰要走,还没等迈步,手腕就被握住。 “去哪儿?” “去后台看肉肉。” “一起。” 温望舒也起身,两人一起赶到后台。 “瞳瞳!爸爸!” 肉团子本来正和小伙伴说话,眼尖看见他爸妈,兴奋的冲过来。 温望舒先一步把他抱起来,抛举在半空中。 这是男人之间的庆祝方式,慕以瞳含笑站在一边,三人形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爸爸,我表现的怎么样?” “很好。” 羞涩一笑,肉团子挣扎着要找慕以瞳。 温望舒把他放下,他就一下子扑向他最亲爱的妈咪,抱住她的腰,仰起头问:“瞳瞳,我表现的好吗?” 慕以瞳低头亲亲他的小脑瓜,“好极了!dear最棒了!” “嘿嘿。练习的时间还是有点短,要是长一点,我还能表现的更好。” 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这些,慕以瞳欣慰的摸摸他的脸,“dear,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我还能更好,瞳瞳,你相信吗?” 这个劲儿,真像温望舒。 慕以瞳出神想着,柔声道:“相信,妈妈当然相信你。” 慕毅和温成林也过来后台,和肉团子说了几句话,温成林对慕以瞳说道:“庆祝肉肉演出成功,一起吃个饭吧。” 对他来说,这样主动邀请已经是难得。 但,那必然不是慕毅和盛宛萍想要参与的饭局。 “不了,我爸和萍姨也累了,我也还有事。” 温成林被拒绝,面上一时挂不住,可仔细一想,还是自己的邀请冲动了。 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在一张桌上吃饭,就算是为了肉肉,恐怕也是不现实的。 这样一想,也幸好慕以瞳婉拒。 “那,那就算了。”说了句,温成林转身离开。 慕毅和慕以瞳对视,父女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肉团子跟着温望舒他们去庆祝,慕以瞳和慕毅、盛宛萍回慕家。 路上,慕毅和盛宛萍一直在讨论肉团子今天的演出,唯有慕以瞳没有参与,而是发呆的望着窗外晃神。 …… 两天后,温氏。 这两天,肉团子都住在温家。 据说,她打过电话来,但不是打给他,而是打给温嘉志。 真是讽刺。 什么时候,比起温嘉志,他成了不能联系的更外的人。 “咚咚。” “进来。” 温望舒话落,吴若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他要的,这个季度的相关文件。 心情不好的温先生,理所当然的化身工作狂魔。 导致手下的人,无一幸免,一个个,殚精竭虑。 更惨的是,他们现在求救无门。 因为Boss生气的来源就是曾经的救世主。 下午6点,温望舒从温氏大楼出来,远远就看见一抹身影在自己车子边晃荡。 没等走近,他就认出了那是谁。 也是,好久不见。 白洛岚一转身,就发现温望舒站在眼前。 那瞬间,呼吸一滞,她整个人呆愣住。 “你怎么在这儿?”温望舒开口,声音低沉。 还是那样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熟悉的语气。 熟悉到,白洛岚有种落泪的冲动。 “我,我……”张嘴,她的刻意等待被伪造成偶遇,“我来附近,见个朋友。” 话落,懊恼。 这样蹩脚的谎言,不具有一点真实性。 温望舒却并不打算揭穿,点点头,他就要上车。 身体先于意识,白洛岚双手握住他的手臂。 握上的一瞬,又如触电般收回。 “对,对不起,我……” 温望舒凝着她,她低垂着头。 半响,他问:“要上车吗?” 白洛岚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惊喜到无法自己。 她知道这样很贱,她知道这样不好,她知道,全都知道。 可是那又怎么样? 抵不过他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 “嗯嗯。”咬唇,白洛岚用力点头。 温望舒打开副驾驶车门,看向她。 她快步走过去,弯身坐进去。 关上车门,他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 启动车子,驶离温氏。 温望舒带白洛岚去了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他们好像回到了以前,订婚之前的那段日子。 红酒,牛排,鲜花,音乐。 一切都如梦如幻。 抿了口酒,温望舒突然说:“洛岚,你对我来说,有些不同。” 心脏霎时间漏跳一拍,白洛岚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望舒,你,你说真的吗?” 她对他来说,真的不同吗? 那这份不同又在他心里占有多大的比例? 是不是可以,在时间长了之后,在她努力之后,超过慕以瞳呢? 她想知道,迫切的想要知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努力的去尝试。 “嗯。”放下酒杯,温望舒看着她,“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我像一个人?” 像坐过山车,白洛岚的心从云霄跌落谷底。 她对他而言的不同,仅仅是因为像一个人? 正文 第225章 爱他还是报复? “望舒,你,你说的不同,就,就只是因为我像……只是因为这个?” 白洛岚脸色苍白,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桌下,她捏紧自己的手指,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烂。 不求动心,也只求这份不同有一丁点特殊。 可到头来……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没有其他。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她,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呵!”嘲讽低笑,白洛岚点头,“我知道了,你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都是因为,我知道了。” “抱歉。” “不必了。”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看着温望舒,“真的不用抱歉,可以有像她的地方,我很高兴。至少,你还能看我一眼,不是吗?” 她这样的语气和态度都很不对劲儿。 温望舒知道她此刻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洛岚。” “我真没事,真的。”白洛岚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不要紧。 为了证明这话是真的,她重新拿起刀叉,微笑说:“我们快点吃东西吧,牛排,牛排很好吃,不吃的话,凉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快吃。” 随便切了切,一大块就这么塞进嘴里。 白洛岚用力的嚼着,可是牛排太大块,根本嚼不烂。 她吸吸鼻子,咽不下去,也不能吐出来。 “对不起……” 含糊说了句,她猛地站起身,逃跑似的往洗手间方向奔去。 推开洗手间的门,白洛岚扑到隔间里,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了。 隔间外,有女客人轻轻敲了敲门,“小姐,你没事吧?” 摆摆手,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没事。” “小姐,这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女客人说着,将一杯温水递过来,“漱漱口吧。” “谢谢。”接过水,白洛岚紧紧握着杯子。 何必呢? 不如直接再绝情一点。 她或许就能够真的死心了。 偏偏,还要施舍这丝丝的温情,倒让她,要继续犯贱下去。 洗手池边,掬起冷水洗了把脸,白洛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不像人,倒像是鬼。 等她整理好自己从洗手间出来,温望舒还坐在位子上等她。 走过去,白洛岚拿起旁边座位上的挎包,“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走了。” “我送你。”温望舒站起身,扯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门口走,他付了钱,然后他们一起出门。 车子停在白家门口,白洛岚解开安全带,轻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 在她去推车门的时候,温望舒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洛岚。” 白洛岚身体一僵,还没等好好感受他指尖的温度,他已然放开了手。 心里,无限失落。 回过头,她轻笑问:“嗯?还有事吗?” 温望舒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声音淡淡:“以后,不要再去温氏了。” “什,什么?” “我们以后,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你不要再去温氏找我。” “我,我没有,我今天只是……” 话到这里,顿住。 再说,也只是更丢脸罢了。 白洛岚手指在膝盖上捏紧,沉默半响,忽然笑了:“为什么?” 看着温望舒,她一字一顿,“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去找你?你离婚了,不是吗?” “洛岚。” “你离婚了。温望舒,你离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慕以瞳为什么离婚,但我猜,你们不会再轻易的在一起了,不是吗?” 任谁都看得出,慕以瞳处心积虑的要做温太太。 肯放手,那必定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或者不可调节的事情。 她,一定没猜错。 “所以呢?” “所以,这是我的机会。” “你没有机会,从来都没有,除了她,不会是任何女人。” “不一定。” “一定。所以,洛岚,不要钻牛角尖。”温望舒声音冷了几分,“看在你像她的份上,我会给你多几分耐心,但也不会很多,不要耗尽这些耐心,对你没好处。” “那我们就看看,在你耐心耗尽之前,我们会走到哪一步吧。” 这一刻的白洛岚,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推开车门下车,她弯身对车里的温望舒露出一抹此刻能够做得到的,最无懈可击的微笑:“回去路上小心。” 车门关上,头也不回的,白洛岚走进白家。 进门的一刻,双腿一软,她直接往前,跪坐在地上。 “岚岚!” 白妈妈从客厅里冲出来,扶住她手臂,“这是怎么了?” 早在温望舒的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那里,白妈妈一直在观察情况。 女儿怎么又会和温望舒纠缠在一起? 他们一起去做了什么? 莫不是温望舒对女儿,他们又要重新开始吗? 有太多问题,她忍不住想要一股脑儿的问女儿问个清楚。 听见大门声音出来,却没想到看见的是眼前一幕。 她的女儿,失魂落魄的摊在地上。 “岚岚?你还好吗?”伸手将垂在女儿颊边的发丝别在女儿耳后,白妈妈搀扶着白洛岚起身,往客厅走。 坐在沙发上,白洛岚还在发抖。 白妈妈倒了杯热水给她,柔声问:“岚岚,跟妈妈说话,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温望舒他……” “妈妈。” 听到“温望舒”三个字,白洛岚就好像活过来一般,终于有了反应。 “妈妈,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岚岚,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要重新和望舒在一起。” “天!”捂住嘴巴,白妈妈一脸震惊,“你疯了?岚岚?你是不是疯了?” 温望舒曾经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害白家在四九城丢尽颜面。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出还要和他在一起这种话?! “我不许!我决不允许!” “妈妈?” “岚岚,不可以!你为什么一定要,非要他呢?好男人多了,你为什么非要……” “妈妈!”打断白妈妈的话,白洛岚幽幽说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这样的女儿,是白妈妈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让她担忧的同时也深深的惊心。 “岚岚,你,你跟妈妈说实话,你要重新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他还是,还是报复?” “重要吗?” “你,你这孩子,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白洛岚轻笑,抱住母亲,“妈妈,没事,您别担心我,我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下巴抵在白妈妈肩上,她望着前方某处,眼神一厉。 …… 时隔几个月,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奇异的有一种归属感。 文靖黑了,瘦了,也更加精神了。 两个月前,她参加了一次跨国的医疗救助活动,去的都是最艰苦,最贫困的地方。 那里的人,不但生理上有疾病,心理上更是。 跟着教授,她见到了各式各样的不同人,也对一些事情,有了全新的看法。 因为心里始终担心着她哥,还有慕以瞳,所以她和教授请了假,专程回来看看。 “小姑娘,去哪儿?” 坐上出租车,司机大叔便热情的问道。 文靖降下车窗,感受着风吹拂面颊,笑着说:“远扬,谢谢。” 第一个找的不是她哥,而是,她。 只是,也不知道,现在那个还是不是她嫂子了。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远扬楼下。 文靖的行李简单,只有一个双肩包。 下了车,她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还有点小激动和紧张。 不知道慕以瞳看见她,会惊喜到什么样子。 嘿嘿嘿。 办公室里,慕以瞳正在看文件。 “铃”一声,内线响起。 许平川接起电话,“喂?” “许秘书,这里是前台。” “什么事?” “有一位姓文的小姐,她没有预约,但她说认识慕总,说是慕总的,小姑子。” “小姑子?” “是的。” “知道了,你等一下。” 挂了电话,许平川起身走向办公室,敲响了门。 “进来。” 听到门里慕以瞳的声音,他推开门,站在门口说:“慕总,前台打电话来说,你小姑子来了。” “小姑子?”一怔,慕以瞳眼神一闪,“让她上来。” “是。” 从前台那里得到回复,文靖谢过,走去坐电梯。 她一走,前台小姐们立刻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慕总哪里来的小姑子?” “是啊,真奇怪。” “但是慕总既然让她上去了,她不会真的是慕总小姑子吧?” “慕总不是和温总,离婚了吗?” “哎呀,还是不要说了,当心隔墙有耳。” “对对,不要说了。” 听到电梯声,许平川抬头看过来。 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走出,看见他,就冲他笑了笑,“我找慕以瞳。”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将她带到办公室门口,替她敲响了门。 “进来。” 得到准许,文靖对许平川颔首道谢,径自推开门,声音清脆:“surprise!” 还真是这个小丫头啊。 慕以瞳失笑,起身迎上来,“你怎么回来了?” 正文 第226章 那不是你最爱的男人么? 本来想着,至少给她个热情的拥抱之类吧。 没成想,慕以瞳迎到跟前,小丫头却越过她走向落地窗前放着的黑色真皮沙发。 双肩包卸下,小丫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还要预约什么的,麻烦。” 慕以瞳嗤笑,抱着手臂看着她,“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再说了,难道你的病人找你看病也不用预约,直接推门就进?” 被堵的无话可说,文靖撇撇嘴,伸出手,“给杯喝的吧,渴死了。” “啧!你这丫头!” 不用慕以瞳吩咐,文靖刚说完渴,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料想是她家能干的小川川,慕以瞳轻笑,说了声:“进。” 果然,推开门的就是许平川。 他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迈步走进来。 一杯放在茶几上给文靖,一杯直接递给慕以瞳。 “谢了。”慕以瞳眨巴一下眼睛。 文靖蹙眉盯着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犯了难,“秘书哥哥,这个不解渴,有没有水?给咱来一杯呗?” “就你事多。”慕以瞳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忍不住弯身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 文靖揉着脑门乐。 这两人,看着关系还挺好。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沉声说:“请稍等。” 不多时,给文靖送了一杯温水回来。 文靖真渴了,“咕咚咕咚”把水喝个底朝天,然后满足的叹息,“活过来了。” 慕以瞳抿了口咖啡,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你哥知道吗?” “还没跟他说。” “合着你落地就奔我这儿来了?” “嗯哼。”得意的昂着小下巴,文靖挑眉:“特感动吧?别那么感动,我会有负担的。” 看小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事,恐怕还不知道。 慕以瞳转了个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慢声道:“我跟你哥离婚了。” 她话落,文靖愣住。 花了几分钟去消化这个消息,她咽了口唾沫,半响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以前。” “我哥,我哥同意了?” “废话,他不同意的话,还叫离婚吗?那就叫分居了。” 等等,也不是。 分什么居啊。 前一阵两人还滚在一张床上去了呢。 想到那个,脸上泛热。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又听文靖问:“你真的那么做了?” “嗯。” “靠!”低咒一声,文靖耙了耙头发,实在,无话可说。 慕以瞳看她样子,笑了笑说:“小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和他分开,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不是还说,用尽什么办法,也要让我和他分开吗?现在,你不算是如愿了?” “是到是,只是……” “只是什么?” 摇摇头,文靖咬着下唇望着慕以瞳,“你,你没事吧?” 慕以瞳摊摊手,“你看呢?我能有什么事?” 文靖起身走向她,隔着一张办公桌,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其实伤口在心里。” 慕以瞳:“……” “时间越长,伤口却更加不容易愈合。每天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会疼。” 慕以瞳:“!” “你现在一定就是这样吧?看着坚强,心里却缺了一块,漏了一个大窟窿似的,不断往外面涌血。” “停!” 真是忍无可忍! 慕以瞳打断文靖的话,怒极反笑,“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不哭都不行了。不哭都对不起你的长篇大论。我告诉你,文靖,我没那么怂。不就,不就一个男人么。” “可那不是你最爱的男人么?” “噗!”一口血真的喷出来了。 这丫头,不远万里,专程飞回来气死她的吧? 她把她哥伤到体无完肤,她回来给她哥报仇的吧! “文靖,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文靖拧着眉,看慕以瞳双眼几乎要喷火,眼底猩红,心生不忍。 “你说吧,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全力配合,发泄出来会好受一点。” “我想掐死你!” “……” “真的,特别特别想,你把脖子伸过来吧。” “……” “嗯?不是要全力配合吗?不是让我发泄出来吗?” “……不如我陪你喝酒吧?一醉方休?”文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表情,还为了搭配这个表情,特意眨巴出星星眼,装可爱。 慕以瞳瞬间破功。 被这个小丫头弄得没法没法的。 除了她家慕二小姐,还没有其他女孩子能够在慕以瞳这里通过装傻充愣这项本领,全身而退。 文靖也算这方面的,又一人才一枚。 “走。”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慕以瞳偏头,“喝酒去,不醉不休。” “真喝?”事到临头,文靖又有点打退堂鼓。 慕以瞳才不许她临阵脱逃,直接搂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外面带,“喝酒是你说的,走了。” “哎?哎?我的包!” “别管了,先喝酒再说。” 她,确实需要好好的醉一场。 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个人这么对她提议呢? 许平川正处理文件,听见动静抬起头,就见两人勾肩搭背的从办公室走出。 他站起身,听慕以瞳说:“我俩去喝酒了,有事,有事也别电我,听不见,我也不管。” 许平川:“……” 你还记得你是远扬的慕总吗? 你还记得你曾经是工作狂吗? 扶了扶眼镜,他沉声说:“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我管什么上班不上班的。”慕以瞳丢下一句,和文靖一起走向电梯。 文靖挣扎着回头,趁着电梯没来,对许平川喊话:“秘书哥哥!你认不认识我哥?就是温望舒!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我们收——” 尸。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文靖叫慕以瞳捂住了嘴巴,带进了电梯里。 * 荼蘼。 大白天过来酒吧找酒喝,也是够了。 经理认识慕以瞳,恭敬的给开了一个大包,音响设备一应俱全。 文靖蹲在点唱机前要点歌,被慕以瞳握着手臂拉到沙发上坐下,手里塞了一杯酒。 “叮当”碰杯。 那一天,文靖好好见识了一把,慕女王的魅力。 慕女王也不负所望,大杀四方。 没几个回合,就把文靖喝的头昏脑涨大舌头,傻笑傻乐说傻话。 温望舒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一推开包间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慕以瞳歪在沙发上,腿上枕着半眯眼睛的文靖。 小丫头抱着慕以瞳的手臂,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欢快。 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颤巍巍的经理。 “温,温总,那个?” “你先下去。”回头吩咐了一句,温望舒进去,关门。 文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可是人们不是常说,酒后吐真言吗? “嫂子,嫂子,其实我真特喜欢你。我……嗝!我也知道我哥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嫂子!” “我不是你,不是你嫂子。”慕以瞳蹙眉,捏住文靖的鼻尖,“我和你哥离婚了!” 这句话,她用吼的。 温望舒凤眸一凛,闪过阴霾暗色。 “哎呀!我不能呼吸了!”文靖扑腾着双手双脚,一个翻身,掉到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里去了。 幸好那里铺着地毯,摔上去也不会很疼。 “哎?文靖?” 慕以瞳叫了一声,突然被人箍住后背和腿弯,身体一轻,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眯着眼睛,她迷茫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舌头含糊不清的叫他:“温,望,舒?” 这样叫人,自含着一股软糯。 温望舒几乎当即就有了不该有的反应,也蓦然就想到上次,她醉后,缠着他不断要,不断求的娇憨模样。 把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温望舒又去把文靖小丫头捞起来。 “啪啪”两下,拍着小丫头的脸,“文靖?文靖?” 文靖彻底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了。 就算一个大男人,也没办法搞定两只醉鬼。 叫来经理和服务生弄文靖,温望舒抱着慕以瞳,一行人从荼蘼出来。 把两人打包带走,温望舒开车去了他在外面的公寓。 这段日子,他都住在这里。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本来昏睡的文靖不知道怎么又给清醒了,“嗷嗷”叫着,又敲车窗,又唱歌的,闹个不停。 温望舒真想再把她拍昏。 反倒是慕以瞳,她一直酒品很好。 歪在座椅上,痴痴的笑,让人分不太清她是醒着,还是醉着。 “瞳瞳,还好吗?” 温望舒蹲在慕以瞳面前,柔声问道。 慕以瞳舔了舔嘴唇,手指戳上他的鼻孔,“我没事。” 温望舒:“……” 挡开她的手,他叹息一声,吻了吻她的眉心,“还能走吗?” 沉吟一下,慕以瞳很严肃的摇头。 他突然笑了,张开手臂,“要不要抱你?” 她又是很严肃的摇头,说:“要。” 宠溺一笑,温望舒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文靖,直接暂时锁在车里,让小丫头继续发挥多余精力吧。 把慕以瞳先送回公寓里,温望舒又下来接文靖。 等把文靖弄上来,温望舒傻眼了。 正文 第227章 故意这么勾他 本来,慕以瞳是被他安顿在沙发上的,因为他忙着下去弄文靖。 可这时,人不在客厅。 从客厅到卧室,一路蜿蜒着女士上衣,女士A字裙,女士bra,女士小裤裤。 推开卧室门,温望舒被床上那抹瓷白晃了眼睛。 她趴躺着,全身上下,未着寸缕。 倒是把自己,扒了个干干净净。 栗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背上,徒然添了诡谲的诱惑。 喉间滚动,下腹发热。 温望舒咬牙,一步一步走进去。 走向那个散发着馥香,极致诱惑,某个不知死活的,勾引他的小女人。 相较卧室里正要泛起的春意盎然,被丢在客厅沙发上的文靖就有点惨了。 她哥妥妥的重色轻妹,一点不含糊。 口渴难耐的小丫头嚎叫了几嗓子,愣是没人理她。 隐约知道她是被她哥给弄回来的,小丫头蹙着眉,喊:“哥!我要喝水!我渴了!” 理所当然,不会有回应。 可怜的小丫头委屈的瘪着嘴,自己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厨房方向走。 也是奇了,还真的被她准确的一下子找到厨房。 没有杯子,也不用那个。 小丫头开了水龙头,直接对上嘴,灌了半肚子的凉水。 在国外参与救援的日子,她也是磨炼出来了,比一般的小姑娘结实。 解决了口渴问题,文靖实在没有力气再回到客厅去,索性往厨房地上一躺,蜷缩着,睡了。 彼时,卧室里,温望舒咬牙,坐在床边,扒拉开慕以瞳的头发,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凝着那张脸半响,他伸手指过去,戳戳她的脸蛋,又戳戳她的唇角。 慕以瞳呜咽着,在他手指头未来及从她唇角撤走的时候,忽然就给含住了。 这一含不要紧,温望舒头皮“蹭”一下就麻了,跟过电似的。 这个小妖精! 欠扁,欠吃的小妖精! 俯身过来,他冲着她的脸呼出一口气,叫她:“瞳瞳,瞳瞳。” “干嘛啊!”慕以瞳不耐烦的吼了句,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温先生俊脸上。 手指头,也不给他含着,吐出来了。 温望舒低头凝着指尖,叹息。 扯过薄被盖住她,转身出来寻文靖。 客厅没看见人,剑眉一簇,他来到厨房。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在厨房的瓷砖地上睡得直打呼。 温望舒弯身将她抱起来,重新安顿在客房。 后半夜,文靖吐了。 还好,吐之前,她还知道拼了命从床上起来,冲进浴室里吐的。 而慕以瞳呢,被温望舒搂在怀里,毫发未损的睡了一晚上。 不是不想要,恰恰,他想要她想要的发疯。 可是呢,这次慕以瞳喝的太多了。 一点人事不知。 不像上次,还能缠着他配合,倒是多了很多情趣。 第二天一早,文靖醒了。 因为吐了,她反而比慕以瞳更快醒酒。 挣扎着坐起身,发呆了半响,她下地进浴室洗了把脸。 从客房出来,直奔主卧。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床上睡着慕以瞳,她哥不在。 这时听到厨房隐约有声音,文靖就循着声音过去了。 背对着门口方向,温望舒正在鼓捣什么。 文靖是不敢相信她哥还能做早饭这事,一怔之下,开口:“哥,你干嘛呢?” 温望舒回头看着顶着一头毛茸茸头发的小丫头,淡声说:“做饭。” “靠!哥!你做饭?真的假的?”凑上前,文靖探头探脑,一脸新奇。 温望舒揉了把她的脑袋,“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呃,嘿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文靖眨眼:“反正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吗?没差,没差。” “嗯,你厉害。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个‘惊喜’。” “我错了,哥,我错了。”双手合十作揖,文靖舔了舔唇,“我饿死了,哥,你这个可以吃了吗?” 温望舒冷笑,“外面等着去。” “好勒。”文靖笑开花,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看着堂妹还跟小孩子一样,谁能想到,她已经是心理学的博士了,治病救人不在少数。 所以,人不可貌相。 乖乖的坐在餐桌边等着,没一会儿,她哥端着粥和小咸菜出来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对于文靖这个生活废柴来说,已经很好了。 温望舒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喝咖啡,还是黑咖。 蹙眉,文靖咽下嘴里东西,“哥,你早上就喝咖啡?这不是有粥吗?你怎么不喝。” “不用管我。” “哥。”放下勺子,文靖咬牙:“你和慕以瞳的事,我知道了。” “哦。” 这么淡定? 或许,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吧。 文靖苦笑,捏捏自己手指,“哥,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要不是她把一切都告诉慕以瞳,或许,或许他们…… 也不知道那样的话,他们会走到什么地步呢? “没有。”温望舒说。 挠挠头,文靖又问:“那慕以瞳呢?你恨她?” 这回,温望舒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文靖也能猜到。 没立刻劝说什么,她首先把粥喝的干干净净,一丁点不剩。 肚子里有了东西,人也精神了。 推开碗,文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哥的脸,“哥,我现在说点什么,你还听吗?” 温望舒抿了口咖啡,挑眉,“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妹妹还是医生?” “医生,”一顿,文靖笑:“也是妹妹。” “说吧。” “慕以瞳没错。” 她刚说了一句,就见她哥变了脸色。 紧接着,没给她说第二句的机会:“没错?那是谁错了?自作主张,任性妄为,这都不是错?我……” 我宁愿背负着一切都不想放手。 她却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手。 她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这些,都是温望舒没出口的话。 可他没出口,不代表文靖不知道,不明白。 怎么说,文靖都是个心理医生,也是最了解她哥的心理医生。 她哥这么长时间的自我折磨是为了什么,她太清楚了。 而就是因为清楚,她才会固执的要求,他和慕以瞳分开。 “哥,我就说一句,你只听我说这一句。” 温望舒不说话,沉默着,也代表了愿意听文靖这一句。 “你需要的,其实是过你自己那一关。” 两个人绑在一起,在文靖看来,没法过。 * 头疼,欲裂。 喝的太多了, 好久没喝这么多酒了。 原来在庆功会那次,根本就不能算是多。 “难受?” “嗯。” 耳边有人问话,慕以瞳下意识的就应了。 也是因为,问话的人,她潜意识里就知道是谁。 这要是换一个人,她早就从床上蹦起来了,还能安稳的回答才怪。 有些默契,多年磨合,入心入骨。 自己揉太阳穴的手指被人代替了,力道恰好。 慕以瞳享受的哼哼了两声,突然,理智回笼。 猛地睁开眼睛,她看清眼前人,低叫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温望舒收回手,单手插在裤袋里,“这里,是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拧着细眉,慕以瞳拥着薄被坐起身。 打量了一下周围,还真是陌生的环境。 “我的衣服?温望舒!你个秦兽!” “衣服,不是我脱的。”温望舒沉声说道,“是你自己脱的。” “你放屁!” “啧!” 对了,温先生最讨厌她说粗话。 “你骗谁!我和你在一起,这衣服还能是我自己脱的?” “咳!”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温望舒别扭的别开头,“衣服就是你自己脱的,我昨晚没动你。” 听到这话,慕以瞳呼出一口气。 冷静下来,她也知道,温望舒没说假话。 有没有做过,她不傻,还能不知道吗? 只是,心里突然升起来的委屈是怎么回事? 她光着身子在这里睡了一晚上,看样子,温望舒这厮就不可能是在别的房间睡的。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一起睡的。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一起睡了一晚上,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那么,也就是说,温望舒对她没兴趣了? 这个结果,慕以瞳无法接受。 咬唇,她耙了耙头发,心里乱七八糟的。 温望舒显然不可能连这份心思都猜到,清了清嗓子,他说:“起来吧,我熬了粥,喝点。” 他话落,慕以瞳眼神一厉,带着某种决然。 于是乎,当着温先生的面,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地。 划重点,她现在,没穿着衣服。 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肌肤发着光。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在看见他喉间滚动,凤眸发绿幽幽光芒的时候,满意一笑。 还好。 不是她想的那样。 嘚瑟的昂着下巴,慕以瞳就这样迈步往浴室走。 刚走到浴室门口,没等开门,身后就贴上来一个人。 坚实的手臂圈在她细细的腰肢上,他咬她的耳朵,咬牙切齿,声音暗哑:“故意的?嗯?” 故意一大早上,这么勾他。 慕以瞳哼了声,侧目看他,“温先生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不明白?”他的大掌贴着她滑腻的肌肤,“我让你,明白明白?” 脸色绯红,慕以瞳瞪眼正要反驳,却是卧室门被推开,文靖大咧咧声音响起:“慕以瞳,你……” 正文 第228章 你的一切,我都很熟 温望舒赶紧抱着怀里人转了个身,以背对着门口。 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怒气:“不会敲门吗!” 文靖直接就傻了。 她,她没想到,房间里会是这么个情况啊。 而且,她哥,她哥发起脾气来,真的好可怕。 可是,又说呢,就算,那个慕以瞳没穿衣服吧。 拜托好不好,她也是个女的,她哥忘了吗? 女的看女的,怎么了? 用得着护成这个样子,用得着防着她吗? 她又不是个大老爷们。 撇撇嘴,文靖哼了一声,小声丢了句“抱歉哈”,关门出去了。 文靖前脚一走,慕以瞳后脚就给了温望舒一个手拐。 说的也是那个话。 “温先生,奇怪了吧?文靖而已。”一笑,她挑眉,“你我都不怕,还怕文靖看?” 他和别人,能一样吗? 在温望舒这里,但凡碰上叫做慕以瞳的女人的事,不管什么,都只分两种。 自己,还有剩下所有统称为别人。 “哦?”饶有兴致的勾唇,他嗤笑一声,修长手指捏住了慕以瞳的下颌,轻轻往上抬,两人视线撞上,一时间,火花四溅。 “不怕我看?真的吗?” 为了印证这句话,温望舒还特地垂下眸子,把她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放过一丁点。 慕以瞳有一种被视尖的感觉,羞耻心起,她恼怒的瞪着他,往后撤了一步,下意识的抱住手臂,“流氓!无赖!不要脸!” 殊不知,这样的姿态在某人眼里,却分外撩人了。 眸底颜色越来越深,他抿着薄唇,往前追了一步。 他追,她退,直接就给退进了浴室里。 正和他意。 温望舒反手关了门,把两人困在同一空间。 他卧室里的这间浴室挺大的,虽然比不上温家,但也比她小公寓里的那间大一些。 慕以瞳随手扯了墙上挂着的,他的浴袍,匆匆套在身上。 面对温先生饿狼一般的视线,故作镇定,从容,“你出去,我要洗澡。” 温望舒抱着手臂,往洗手池上一靠,慢声吐字:“洗吧。” “你在这儿我怎么洗!你给我出去!温望舒,别让我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少给我搁这装熟!” “熟不熟的,还用装吗?”他冷笑,忽然迈步,一下子就站在她眼前,攥住她纤细的腕子在掌心捏着。 慕以瞳吃痛,下一秒,耳垂就叫他咬住。 他含住她的耳珠子,在嘴里咂摸滋味,出口的话,如毒蛇的星子,带着冰冰的凉。 “你的一切,我都很熟,熟的不能再熟。” “滚。”气若游丝的吐出一个字,慕以瞳丢脸的脚软,腿软,全身都软。 以为,这是肯定要被这厮吃掉。 没想到,画风一转,他却突然真的松开了她,转身,滚了。 浴室门合上,慕以瞳瞬间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好半响没能回神。 温先生这是,演的哪出? 还是说,他没玩够,还想要继续慢慢的,一点点的玩,一点点的折磨她? 浴室外,温望舒深深吐出一口气,自嘲的低头看着自己起反应的地方。 人就在眼前,不能吃,只能看。 幸好,还能逗弄逗弄。 打开门,门外,文靖快步迎上来。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跟她哥正式道歉,“哥,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故意,坏了你的好事。 只是,你这个不是好事吧。 分都分了,就不能各自生活,好好调整自己,争取早点过了自己心里那关,然后踏踏实实的在一起吗? 这不才是正经路子,非要玩什么离婚后还纠缠不清,闹哪样啊。 这些话,文靖憋着,其实都想一股脑儿对她哥说了。 可看她哥此刻的神情,再猜猜他的心情,还是继续憋着。 真说出来,她哥也不会当个事听取。 “你之前住的地方,密码没换,你继续住着吧。” “哦,那个,谢谢哥。”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 “唔,我跟导师请了一周假。嘿嘿,不过待多长时间,还是我自己说的算。” 文靖的心思,自然是能够亲眼看着她哥好了,最好。 “那个,哥?” “说。” “我想着,你看我也在,那什么时候,你,你有空……” 文靖犹犹豫豫,磨磨唧唧,支支吾吾想要说什么,温望舒怎么可能不知道。 拍拍文靖肩膀,温望舒点头说:“知道了,过两天吧。” 文靖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好。” 她还真怕她哥对治疗这事产生什么抵触情绪。 她也迫切的想要通过治疗来了解一下,她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差不多半小时,慕以瞳收拾好自己,出来了。 她身上穿着温望舒的白衬衫,长度正好到膝盖上方,该遮住的都遮住了。 也是随手打开衣柜才发现,温望舒在这里放了很多衣服。 那就是说,他住在这里很久了吗? 又或者说,他一直住在这里? 从他们离婚以后? 文靖还穿着昨天那套,看慕以瞳穿着,疑惑:“你衣服呢?” 慕以瞳看了温望舒一眼,拂了拂长发,“脏了。” “哦。”点点头,文靖又说:“那你不会准备就这样出门吧?” 她话落,温望舒便说道:“一会儿有人会送衣服来。” “有没有我的?”文靖惊喜的瞪大眼睛。 温望舒没回答,拿了西装外套就径自出门,上班去了。 慕以瞳去餐厅,吃自己的那份早饭。 文靖没什么事,就跟着过去,慕以瞳吃饭,她就坐在她对面,叽叽咕咕说话。 “我哥做饭好吃吧?” 抬眼,慕以瞳用勺子戳戳碗里的粥,“这个也叫饭?再说,粥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啧!有的吃不错了,我哥还给你做饭,你偷着乐去吧。” “以前也常做。” “什么?” 那句声音太小,文靖没听清。 慕以瞳也是说完,自己愣了一下,这时文靖再问,她摇头,轻声说:“没什么。” 责怪温望舒的纠缠,可她自己呢? 又何曾真的放下。 又何曾能放下。 吃完饭,门铃声响起。 应该是温望舒吩咐送衣服的人来了。 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慕以瞳进卧室,指使文靖去开门。 门打开,吴若的脸在看见门里人不是她想的那位的时候,一瞬冷却又换上热情。 文靖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位美女秘书,变脸速度如此之快。 看着吴若手里拎着的纸袋,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谢谢。” 吴若却没给她,“我来吧。”说了句,就擦过她身边进屋了。 她来? 她来什么? 文靖耸耸肩,关上门。 客厅里,还真的没有别人。 吴若有些失望,把纸袋放在沙发上,“文小姐,衣服送到了,我先走了。” “哦。”文靖点头,去翻纸袋,蹙眉喊住吴若:“等一下。” 吴若转身看着她,恭敬的问:“还有事吗?文小姐。” 拿出衣服,那是一条连衣裙。 划重点,一条。 “那个,只有一件吗?” 吴若目露疑惑,不解问道:“文小姐,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哥,我哥只让你送一件衣服过来?” “是的。” “靠!”低咒一声,文靖朝卧室里嚷嚷:“慕以瞳!出来吧!你衣服送来了!” 文靖话落,吴若一怔。 慕小姐在? 慕小姐真的在这里? 惊讶又狂喜,她赶紧转头看向卧室方向。 慕以瞳翻个白眼,真想把文靖这个死丫头掐死。 她故意躲进卧室里,就是为了躲吴若。 她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温望舒离婚了却还时不时就混在一起。 可是文靖这个死丫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她暴露了。 没办法,只好开门从卧室里走出。 “慕小姐!”吴若高兴的叫她。 果然嘛,boss让她送衣服过来,就是送给慕小姐的。 幸好,她也是按照慕小姐平时的穿衣风格选的衣服。 “喏。”文靖把裙子扔在沙发上,气呼呼的站起身,“我哥真是!够了!” 小丫头生气的进了客房。 慕以瞳尴尬笑了下,对吴若说:“谢了。” 吴若摇头,笑意晏晏的问:“慕小姐,您和boss,和好了?” “……没。” “没有吗?” “嗯。” 失落的垮下肩膀,吴若苦着一张脸,“慕小姐,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更可悲的是,少了眼前这位救星,就根本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们boss了。 对此,慕以瞳表示,无能为力,拍拍吴若肩膀,只有让她还有那些可怜的温氏员工们,自求多福。 末了,还开玩笑,“你要是觉得实在干不下去了,不如跳槽来远扬?” 这话一出,吴若立刻十级戒备,“呃,那个,慕小姐,我,公司还有事,boss那边可能一会儿也需要我,我就先走了?” 慕以瞳失笑,刮了下吴若的鼻尖,放行:“好,去吧。” 吴若脚底抹油,开溜。 虽然一天里总有那么八九次想要辞职,可也就是想想,真要她辞职,她一定抱紧她家boss的大腿,声嘶力竭的哭着求饶。 正文 第229章 啪啪啪,打脸 刚进远扬,就看见前面一抹娇小身影。 慕以瞳快步追上去,拍了下那人肩膀,“小安。” 安若楠低呼一声,回过身,看见是慕以瞳,颔首叫道:“慕总。” “你?”细眉一蹙,慕以瞳仔细看着安若楠的脸。 虽然养了这些天,可是那些痕迹不会轻易的消退。 “你脸怎么了?” “我……”咬了下嘴唇,安若楠下意识的摸了下脸,“没,没事。” 握住安若楠的手扯下来,慕以瞳弯身,更加凑近,“没事?这叫没事?你让人打了?” “我,我……” “那就是,真的让人打了。”站直身体,慕以瞳抱住手臂,冷冷问道:“谁干的?” 既然安若楠在远扬上班,那就是她的人,由她罩着。 “真的没事。慕总,我没事,您,您别管了。再说,是我私事。” 人家都这样说了,慕以瞳也不好硬是要管。 捏捏安若楠的手,她温声说:“你在我公司上班,就由我负责。有什么难事,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懂?” “嗯。”说不感动,那绝不可能。 安若楠是强忍着,才没掉眼泪。 慕以瞳笑了笑,刮了下她鼻尖,“好了,上班去吧。” “是,慕总。” 安若楠来远扬,是慕以瞳的安排,对于公关部,那就属于空降兵那一种。 再说慕以瞳和温望舒离婚那事,也是安若楠一手操办。 每个公司都不可能上下和谐,所以在公关部,安若楠属于比较扎眼的,也就不多不少,受到孤立。 这么久没来上班,请病假,大家对她也不是没有看法,没有指指点点,没有背地里嚼舌根的。 也有意无意,跟上司反应了这些。 一天的工作结束。 下班之后,安若楠没立刻走。 等公关部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拿出手机,犹豫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好一会儿,那边人才接起,不冷不热,却肯定是疏离的男声。 “喂,你好。” 他没存她的号码。 意料之中。 失落,也有。 “咳。那个,你,你好。晋总,我是安若楠。” 自报家门后,等了几秒钟,晋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哦,安小姐,有事吗?” 舔了舔唇,安若楠深吸一口气,说道:“有。” “什么事?” “能,能见面说吗?我想见面说。要是你不方便,我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方便的时候,再,再……谢谢你。” 稀里糊涂说了一堆话,安若楠真恨不得把自己一掌拍死。 她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语无伦次的。 晋皓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今天吧。” “啊?” “我今天有时间,你有什么事,就今天说吧。” “今天?好!好!那,那我们在哪儿见?” 晋皓说了一家餐厅的名字,挂了线。 安若楠捏着手机,一时间,心跳如雷。 好不容易平静了,她拿起挎包,急急忙忙的奔出公关部。 出了远扬就打车,坐上车才反应过来,她和晋皓约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后,这会儿过去,太早了。 在餐厅附近等了一个多小时,安若楠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来。 那应该就是晋皓的车了。 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她迈步走过去。 晋皓下车就看见安若楠走过来,关上车门,他问:“你早就来了?” 安若楠想也没想就说:“没有,刚到。” 其实,她已经等他很久,很久了。 “哦。”晋皓点头,说:“那进去吧。” “好。”安若楠悄悄呼出一口气,跟着晋皓身后进去。 餐厅服务生认识晋皓,看见他就说:“晋总,晚上好。” 视线落在安若楠身上一过,暗暗含着打量。 这种打量,让安若楠有些不舒服。 幸好,服务生的打量也没太过,其实也就是几眼的事。 “晋总,您的位子准备好了。” 安若楠跟着往位子移动,心里不禁有些异样。 他还专门订下位子么? 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年纪又不大,和晋皓这么一个高富帅打交道,就算开始水火不容,一来二去的,再有上次英雄救美那事,小姑娘心里难免不会产生点想法。 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抱着被子憧憬过,他是不是喜欢我? 由服务生引着,两人到了位子。 安若楠不是那种名门闺秀,这种场合,说实话,她也就在电视上看过。 这样的餐厅,她也是第一次来。 所以,她不懂女孩子这时候应该站着,等男士给她拉椅子。 再不济,还有服务生呢。 没有人教她。 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刚坐下,就听晋皓说:“那个,等一下。” 等一下? 等什么? 疑惑的抬起头,她看着晋皓。 晋皓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先让服务生下去,然后才对安若楠说:“不好意思,你不能坐这里。” 不能坐这里是什么意思? 安若楠整个人被晋皓弄蒙圈了。 “呃……” 第一反应就是,先站起身再说。 晋皓剑眉一簇,低声说:“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是约了人的,你又说有话说,所以我就想……” 一起解决了。 安若楠要是没猜错,是这个意思。 啪啪啪! 打脸。 比上次被马潇潇男朋友那群人渣羞辱的时候,更觉得没脸。 安若楠脸如火烧,可是偏偏,不能说什么。 你和人家晋总什么关系? 人家凭什么专门空出时间见你,听你说几句话,你算老几。 咬着下唇,安若楠用尽全部力气,才能保持面上不掉颜色。 “知,知道了。那,那我……” 那我应该去哪儿? 晋皓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处位子,开口:“安小姐,方便的话,请你在那边等一下,点的东西记我账上。” 还是没控制住,脸色白了几分。 安若楠心神恍惚的点头,挤出一抹笑,转身拿着挎包,游魂一样往晋皓指的位子过去。 服务生过来,眼神换上怜悯,语气也更加温软,“小姐,晚上好,请点餐。” 餐单放在她面前,这样华丽的封面,跟时尚杂志似的,那么高级。 小心翼翼的翻开,一道沙拉都是三位数。 安若楠心里冷笑,抬起头看着服务生,手里顺势将餐单合上,“给我一杯水,可以吗?” 服务生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不点餐? 他们这里可没这个规矩啊,不点餐,一杯水,就占着一个位子。 可这人,又是晋总带来的,他不能说什么。 “请,请稍等。” 没多长时间,她的水送上来了,那边,晋皓真正约的人,也来了。 那是一个很漂亮,身材很好,气质绝佳的女孩子。 一看就是出自名门。 高档连衣裙,精致的妆容,还有低调却价值不菲的小首饰。 安若楠看着晋皓起身帮女孩子拉椅子,才想来刚才自己有多丢脸。 手指甲在桌面上抠紧,她有一种想要起身逃走的冲动。 “等我很久了吗?”张佩佩羞涩的问道。 她和晋皓约会也有几次了,相处的也挺好的,看起来,很有继续交往下去的可能。 张佩佩一直喜欢晋皓,得偿所愿,别提多开心了。 晋皓这人还和以前一样,英俊潇洒,关键是,脾气好,绅士有礼,就和一道能够温暖人心的阳光一般。 “没有很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就掠过不远处的安若楠。 接下来,两人开始吃饭聊天。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张佩佩话也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晋皓多数时候是扮演听众的角色。 要说他和哪个女孩子话多过,也就是阿慕了。 吃完饭,张佩佩意犹未尽,还不想和晋皓分开。 可是晋皓说有事,她也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自家的车子,上车前,忍不住问:“我们,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 晋皓微笑:“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话在张佩佩听来,就跟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嗯。”小姑娘郑重其事的点头,还可爱的眨巴眼睛,“那你不许嫌我烦哦。” “去吧。”晋皓等着张佩佩上车,车子驶离,转头,返回餐厅。 安若楠发呆的空档,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人坐下了。 看着空空的桌面,只有一杯一口没动的水,晋皓问:“怎么不点东西吃?” 安若楠如梦初醒,看着他,直白的说:“太贵了。” “不是说记在我账上。” “我没理由让晋总请我吃饭。” 感觉,她好像有那么点不同。 没等晋皓想出来是哪里不同,安若楠就从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过来。 “什么?”晋皓拿起信封,一看,里面是钱。 “这是我住院的时候,晋总帮我交的住院费。晋总,上次的事,非常感谢。除了口头上说,我也没什么能力实际行动感谢您,所以,谢谢。” 很好,这样就很好。 斩断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完,安若楠站起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晋皓微怔,她已经快步往门口走去。 这会儿,不好打车。 安若楠呆呆站在路边,只听身后,一道低沉男声,“我送你吧。” 头也没回,她说:“不用麻烦了。” 正文 第230章 你想争,也争不到 该死! 平时那么多出租车,现在怎么一辆都没有! 一辆都没有! 安若楠知道,晋皓还没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干什么? 看她笑话么? 呵呵。 她知道,自己可笑之极。 怀揣着最不切实际的美梦,跑来这里叫人一棒子打醒。 清醒点! 安若楠,清醒点吧! 你算什么? 做梦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不是吗? 不过,那又怎样? 哪个平凡的女孩子没做过灰姑娘的梦? 咬牙,她迈步朝前走去。 刚才坐车过来的时候,她好像注意到附近貌似有个公交车站,不管那个车站通向哪里,通向哪里都好,她都会坐上去。 因为,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让她这种平凡的来自普通县城,独自一个人到四九城闯天下,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小人物,窒息的地方。 她要逃离。 只是,今天什么都要跟她作对。 眼看着公交车错过,下一班,要等。 安若楠和一群等公交车的人混迹在一起,紧紧抱着挎包,仿佛那是她仅剩不多的自尊。 突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驾驶座的男人倾身过来,喊:“安若楠,上车。” 安若楠一怔,抬头去看,那人,正是晋皓。 她不动,晋皓也不动。 周围人似乎发现了车上男人叫的是她,具都向她投来注目视线。 有不屑,有艳羡。 “上车,安若楠。”晋皓又说了一遍,语气透露不耐。 而他停车这里,后面的车子无法移动,开始不耐烦的按车笛,还有司机直接探出头喊话:“前面干什么呢!走不走!不走就滚一边去!” 晋皓好整以暇,并不在意,跟安若楠杠上了,她不上车,他就真的不走。 安若楠脸如火烧,终于在众人的目送下,灰溜溜的打开副驾驶车门,爬上车子。 几乎在她刚坐稳的那一秒,车子启动,箭一般滑出去。 “安全带。”晋皓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冷淡的吐出三个字。 安若楠发现这人真是有两面。 在慕以瞳,还有刚才那位漂亮的小姐面前,他就是个气质温和,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一旦面对她,就会变成一个极度坏脾气的青年。 难道他就这么讨厌她? 既然讨厌她,干嘛救她?干嘛送她?干嘛啊! 现在甩脸子给谁看! 她乐意看是怎么着! 心里也愤愤不平着,耳边听晋皓问:“你家在哪儿?” 安若楠气呼呼的说:“前面有地铁站,你把我放那儿就行,谢谢!” 谢谢两个字,真是说的要多咬牙切齿,就有多咬牙切齿。 可能是太咬牙切齿了,晋皓都忍不住侧目看她一眼。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他慢声道:“答非所问。我问你家在哪儿?” 一定要知道她家在哪儿是不是? 好,那她就告诉他。 心里,有一种泄愤的筷感。 把自己的全部剖析了,血淋淋摊出来,也就彻底看清他们之间差距,也就,不再抱有一星半点的幻想。 “不知道晋总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挺偏僻的。” 她语气带着嘲讽。 晋皓笑了:“你尽管说说,看我找不找得到。” 那儿,还真是挺偏僻的。 本来不到一小时的车程,禁不住晋皓中途不停的走错路,迷路。 硬生生快要两个小时才到。 这就是四九城所谓的,贫民区了。 像安若楠这样在四九城飘着的女孩子,住在这里也是正常的。 小巷子口的牛肉面摊位幸好还没收摊,她一晚上没吃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 “晋总,谢谢您送我回来。”利落的道谢,安若楠推开车门下车,直奔面摊。 晋皓在车里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再看那冒着热气袅袅的面摊,咽了口唾沫。 好吧,晚上,他也没吃饱。 安若楠要了一碗牛肉面,正搓一次性筷子,突然,眼前一道阴影。 有人坐在她面前。 “你?”蹙眉,她看着晋皓。 这人什么意思? 晋皓没穿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衬衫,袖扣向上翻折,露出坚实的小臂肌肉。 学着安若楠拿出一次性筷子搓了搓,他说:“请我吃碗面吧。” 安若楠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面上来,两人沉默的面对面吃。 只是安若楠吃的很是,食不知味。 晋皓倒是吃的很香,一大碗牛肉面下肚,热乎乎的,周身温暖。 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将面碗推开,拿过安若楠的水,咕噜咕噜喝下。 “啧!你这人!” 那是她的水! 幸好她还没喝。 水也喝完,晋皓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着安若楠,认真的问:“安小姐,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吗?” 这话一出,安若楠显然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晋皓勾唇,“字面上的意思,今天一晚上,你给我不少脸子看啊。” “我……”一时语塞,安若楠无话可说,只有捏紧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晋皓看着她,“过去不提。上次的事,我帮你,是因为你是阿慕公司的员工。再说,看着他们打女人,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是个男人都不会就那样看着。” 顿了顿,他继续说:“不居功,我也算是帮了你。你感谢我,却没理由给我耍脸子。我想,你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让你误会了什么。” “别说了!”低声打断晋皓的话。 再说下去,她就真的没脸了。 安若楠固执的保住自己最后的自尊,一字一顿:“晋总,您要说什么,我全部明白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在这里跟您道歉。上次的事,我也真心的谢谢您,真心的。” 她抬起头,微笑看着晋皓。 晋皓拧眉,假装看不见她眼底的雾气。 “住院费你还我了,这面,就当你的谢礼。好了,我走了。”他说完,起身,转身走向自己车子。 安若楠低着头,耳边听着车子驶离的声音,半响,她对面摊的老板娘说,“阿姨,给我个塑料袋,打包。” “好勒。” 面,还剩下一半呢,她不能学着别人,生气就不管这半碗面,就直接走了。 不能浪费。 这就是她的生活。 安若楠,这才是你的生活,记住了! …… 白妈妈以为女儿只是那天晚上在温望舒那里受了刺激,说出来的话都是气话,可她万万没想到,女儿变得让她不认识了。 “岚岚,在做什么?” 白洛岚回头看见妈妈,笑着走过去拉她,“妈,帮我看看,哪条裙子好看?这条白色的还是这条白色?” “要出门吗?” 白洛岚羞涩一笑,“是啊。” 白妈妈一开始不疑有他,拿起两条裙子仔细的看,随口问道:“约了子晴吗?” “不是。”白洛岚又开始挑首饰,“我要去看望舒。” “什么?”愣了一下,白妈妈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你,你刚才说,说看谁?” 从镜子里看着妈妈,白洛岚好笑说道:“怎么了啊?我去看望舒啊。” 温望舒! 又是温望舒! 隐忍着怒气,白妈妈走向白洛岚,从身后握住女儿肩膀,“岚岚,不闹了好吗?就把他给忘了,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不好吗?”白洛岚反问,“我哪里不好了?我现在很好。” “你!” 白妈妈快被女儿气死。 这还是她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吗? “总之,妈妈不许你去!” 难得一次,她对女儿如此急言令色。 白洛岚咬牙,也急了,“我非要去!” “岚岚!” 到底,还是拦不住。 白洛岚换上衣服,不顾白妈妈的阻拦,出了白家。 坐上车子,她冷声吩咐:“去温氏。”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面露疑难。 夫人早就吩咐过,他不敢贸然开车载小姐过去。 白洛岚见他迟迟不开车,也就猜到了。 “你不开车,以后就不要再来白家开车了!” 司机听了这话,额上冒出细汗,急忙启动车子。 白妈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车子驶离,颤抖着手给丈夫打电话。 “喂,老公,岚岚她,岚岚她好像疯了……” * 温氏。 温望舒迈步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白家的车子。 随即,车门打开,白洛岚笑意晏晏朝他走来。 站定,他看着她走近。 “望舒。”白洛岚仰起脸,微笑叫他。 美丽的裙子,妆容,甜美的笑意,迷恋的眼神。 他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 可她,似乎没有完全明白。 “洛岚。”他语气低沉,不怒自威。 白洛岚咬了下嘴唇,痴痴的说道:“我就是太想你了!望舒,我想见你想的发疯。” 双手合十作揖,白洛岚可怜兮兮的说:“别赶我走好吗?我保证乖乖的,真的。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我保证很乖。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我保证不跟慕以瞳争什么,可以吗?” “洛岚。”叹息一声,温望舒凑近她,“你就算想争,也争不到,所以,别白费心机了。” 拍拍她的肩,他冷声说:“回去吧。” 说完,温望舒擦过她身边往前走。 那瞬间,白洛岚眸底一厉。 正文 第231章 耍诈让她心疼他 赶在温望舒上车前,白洛岚再一次拦住他。 手握着他的手臂,她甜甜的笑着,“我大老远过来找你,你就不能陪我吃顿饭吗?”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腕从自己手臂上移开,沉眸看着她,“洛岚,够了。” “够了?” 努力堆积起来的笑容,终究出现了一条裂缝。 白洛岚的手指抠进自己的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什么够了?望舒,我听不懂……” “你到底怎么了?” 温望舒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她的表情,让她受伤。 因为,那就像是在看一个病人。 她病了吗? 可能吧。 不但病了,还疯了。 贝齿咬住下唇,白洛岚退后两步,垂下头,“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望舒,我,我不烦你。我不烦你。我下次,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她快步奔向自己的车子。 上了车,厉声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不敢耽误,急忙启动车子驶离温氏。 温望舒凝着那辆渐渐远离视线的车子,剑眉紧蹙。 看着白洛岚有几分像母亲的份上,他对她总是多了些耐心。 可是,耐心有限。 只希望,她早点看清,不要做出些后悔莫及的事情。 坐进车里,温望舒的手搭着方向盘,想了想,掏出手机拨出个号码。 * 雷旭琛在厨房忙着,锅铲挥舞。 他家小羊驼好不容易有了两天的休假,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在公寓里腻歪。 说起来,小羊驼现在比他这个总裁还要忙。 最近的通告是不是接的有点多了? 要不要跟方沐打个招呼? 正想着这些,脚步声匆匆,薛木子趿拉着拖鞋,手里举着他的手机奔来。 “雷旭琛,电话。” 腾不开手,雷旭琛示意薛木子帮他接起,放在耳边听着。 “喂。” 一听这动静,温望舒就心里不爽。 这明显在甜蜜罐子里泡着呢,声音软的他浑身不舒服。 “出来。” “干嘛?” “喝酒。” “不去。” 直截了当的拒绝,雷旭琛笑着说:“温先生无家可归,可我却有人要陪。” 说着,雷旭琛趁机在他家小羊驼脸上偷了个香。 小羊驼瞪大眼睛,瞬间红了脸。 想要逃走,可奈何还要帮他拿着手机,只好咬着粉嫩嫩的嘴唇,站在原地。 一看她这个好欺负的样子,雷旭琛的心就跟让人抓了一把似的,痒痒的,还有一丝微酸。 手机那边要不是他好友,早就被挂断了。 “不去?”温望舒挑眉,“你再说一次。” 雷旭琛叹息:“真去不了,我做饭呢。改天吧,改天我跟温先生负荆请罪。不然,你来我这儿?” 温望舒话都不回,直接挂断手机。 耸耸肩,雷旭琛笑着对薛木子说:“没事了。” 薛木子握着手机,轻声问:“温总会不会生气?” 他管他生不生气呢。 “生气怎么了?” “让他生气不好吧?要不然你去吧,我自己吃饭。” “我这边马上做好了,你出去等着。”雷旭琛撞了撞小羊驼的手臂,“温望舒不用管他,有人管他。” “慕总吗?他们不是离婚了?” “他们能离了才怪。好了,小羊驼,现在你不能出去了。” 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雷旭琛揉了把她的头发,“这个端出去,我盛饭,咱们开饭了。” “嗯!好!”薛木子应声,乖乖端了最后一道菜出去。 至于刚才还担心温望舒生气的事,早就抛诸脑后了。 雷旭琛一个人,她还嫌心里装不过来,更何况其他人呢,根本不在眼里。 能交心的,四九城就雷旭琛这么一个。 剩下一个,远在临市,而且自己还一摊子烂事。 温望舒启动车子,回了自己的公寓。 微波炉里放了速食,他靠在水池边,指尖晃着高脚杯。 周围,很安静。 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自嘲一笑,他喝光了手里的酒,“叮”一声,正好微波炉里热着的东西好了。 打开微波炉取出东西,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丢进垃圾桶。 拿着空酒杯,温望舒出了厨房,走向客厅落地窗。 站在窗前,窗外夜色漫漫,无边际。 * 慕家。 吃过饭,一家人在客厅坐着吃水果。 肉团子坐在慕毅和盛宛萍中间,享受着姥姥的服务。 盛宛萍把剥好的桔子掰成一瓣一瓣的,亲手喂给肉团子。 慕以瞳窝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玩手机,慕毅剥了桔子,递给她,“瞳瞳。” 她笑眯眯的接过来,和她儿子对视一眼,笑呵呵。 小生活,多美啊。 蓦然,脑海里就闪过一张,冷峻的面孔。 顿时,激的心口一滞。 怎么回事? 捂了捂心口,只听慕毅问:“瞳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啊?没。”她站起身,“没不舒服,我上楼洗澡了。Dear?” “我不去,我还要看电视。”肉团子说。 “好,那一会儿上来找我。” 亲了亲肉团子额头,慕以瞳迈步上楼。 盛宛萍拍拍慕毅的手臂,悄声问他:“以瞳没事吧?” 慕毅看了眼慕以瞳背影,摇摇头。 洗过澡,她搬了笔电在床上处理几封邮件。 都回复好,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两下敲门声,随即卧室门被推开,肉团子走进来,“瞳瞳。” “来。”朝儿子招手,她把笔电推到一边。 肉团子爬到床上,盘腿坐在她身边,“瞳瞳。” “什么?” 儿子一脸欲言又止,慕以瞳忍不住捏捏他的鼻尖,“有话就说。” “我爸……”刚开了个头,肉团子舔了下嘴唇,“你和我爸还不和好吗?爸爸哪里惹你生气了?” “dear,这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好吗?” 思来想去,她只能先这样和儿子说。 肉团子点头,却突然伸出手跟她说:“那我可以给我爸打个电话吗?我想跟他说晚安。” “当然。” 把手机递给肉团子,慕以瞳有意无意,集中注意力过来。 背对着他最亲爱的妈咪,肉团子眼珠提溜一转,拨出号码。 没过几秒,那边接起。 “喂。” 温望舒声音沉沉。 肉团子高兴的叫道:“爸爸!” “肉肉。”温望舒的语气马上温和放缓。 父子两个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慕以瞳听着听着,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假装有事情要走开,她下了床,迈步往浴室走。 刚打开浴室门,就听肉团子咋呼一声:“没吃饭?!爸爸你没吃饭吗?!” “什么?” 几乎是立刻,慕以瞳返身奔回来,扑向大床,抱住肉团子的腰身,“什么没吃饭?” 肉团子捂住手机,小声跟她汇报:“爸爸说他晚上没吃饭。” “怎么没吃饭?为什么没吃饭?干嘛不吃饭?” 慕以瞳一口气问出三句话,都是质问的语气。 肉团子无辜的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关心则乱,慕以瞳应该能够发现他儿子此刻笑的多么,小狐狸。 咬着下唇,她站起身,冷笑:“怎么地?还搞绝食那一套?” 肉团子偷笑,收起捂住手机的手,居然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温望舒。 “爸爸,瞳瞳问你想怎么地?还搞绝食那一套?” 小家伙,连语气都学的惟妙惟肖,一丝不差。 “肉肉!”慕以瞳不敢置信的尖叫,儿子就这么把她卖了? 肉团子挤挤眼睛,又问:“爸爸,你是不是搞绝食那一套啊?” 温望舒略显尴尬,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胡说,胡说什么,我,我没有。” 好吧。 他确实是故意的。 故意将晚上没吃饭的事情透露给他儿子。 他儿子也没负所望,准确的转达给她了。 他就是想要看看她的态度,反应。 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是不是在乎。 做到这样,温先生也觉得自己可笑,幼稚。 慕以瞳也这样想的。 不吃饭的温先生,幼稚至极! 仔细想想,一顿饭不吃能怎么样? 饿死吗? 饿不死。 觉得自己被他们父子两个联合给戏弄了,也为自己的小题大做而觉得脸上过不去。 慕以瞳咬牙夺下手机,对着那边冷嘲热讽:“不吃就别吃,有本事以后都别吃了!温先生是谁啊,真能饿着自己?以后这事,你也别跟儿子说,省得儿子担心,你存的什么心思!你还是个大人吗!这么幼稚!” 肉团子:“……” 哇! 他家瞳瞳好厉害! 也,有一丢丢的可怕。 “担心?” 抓住慕以瞳话语里的,最重要的两个字,温望舒一点没生气她的那些咄咄逼人。 “你担心我?” “我……”慕以瞳冷笑:“温先生是不是有妄想症啊?我什么时候说担心你了?我担心你?做梦!我才不,才不担心呢。” “速食不好吃。” 冷不丁的,温望舒来了这么一句。 慕以瞳如被什么东西给钉住,愣在当下。 脑补出,那样一幅画面。 温望舒一个人,面对转动的微波炉,里面放着一盘子速食。 速食是个什么滋味? 那是温先生吃的东西吗? 心,从四面八方开始蔓延来,涩涩的疼。 温望舒真是,太不要脸了! 耍诈这是! 耍诈让她心疼他。 正文 第232章 不配提她 “不,不好吃,你别吃,我看你是不饿。”回呛了一句,慕以瞳清楚听见自己心口窒闷的声音。 温望舒笑了声,清楚的要她听见那声音。 “你笑什么!” “我没吃。” 翻来覆去,哪里有时间在这里跟他纠结吃了还是没吃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一顿不吃,饿不死。 她用得着那么在意么。 “随便你。”说完这句,她把手机丢给儿子。 肉团子从床上捞起手机,看向他最亲爱的妈咪,问:“瞳瞳,你去哪儿?” 慕以瞳往浴室走,回:“洗澡。” “洗澡?不是洗过了吗?”肉团子咕哝。 把手机贴上耳朵,趁着他最亲爱的妈咪不在,肉团子问:“爸爸,你真的没吃饭吗?” “嗯。” “我晚上就吃了。姥姥给我做的汆丸子,牛肉的哦。哎呀,可好吃了。还有炸鸡块,比KFC的好吃多了。” “……” 嗯,这真是他亲儿子啊。 故意在这里馋他呢。 轻咳一声,温望舒说:“几点了?你不困吗?” 一说起来,肉团子就往后倒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困,爸爸,我要睡了。” “嗯,睡吧。” “对了,爸爸,我快放假了。” “所以呢?” “难道你不应该带我出去玩玩吗?我开学就小一了。” 小学一年级,儿子长大了。 “知道了。” “嗯,抓紧时间哄瞳瞳。” “知道了。” “晚安,爸爸。” “晚安,儿子。” 父子两个达成共识,谈妥了。 肉团子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安心的闭上眼睛。 慕以瞳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坐在马桶盖子上跟自己生气。 怎么就这么容易手温望舒的影响呢。 反思又反思,她调整好自己情绪,开门出来,却见,她儿子睡得四仰八叉,热乎乎的。 一笑,走上前,弯身亲亲儿子露出来的白白的小肚皮。 给儿子盖好被子,慕以瞳拿起手机,犹豫一下,还是放在床头柜上。 有些念想,对方不斩断,就由她来。 反正坏人已经做了,就不在乎做到底。 * 温家。 “嘉志,起来了。” “嗯,妈,早上好。爸,早上好。” 温成林点了下头,指着椅子:“坐下吃早饭吧。” “哦。” 温嘉志坐下来,冯暖心便递来一碗粥,笑着说:“吃吧。” 他家,气氛不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先是以瞳姐莫名其妙的和大哥离婚,再后来慕家接走了肉团子。 爸爸想念孙子,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几乎天天见面。 “想什么呢?” 耳边,温柔的女声响起。 温嘉志回过神,看着母亲,轻轻摇头。 要说唯一没变的,就是母亲。 知道那样想不对,可是温嘉志还是觉得,母亲是不是有些冷情呢?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好久的家人,离开了,她怎么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连他都觉得,肉团子不在,都不热闹,吃饭也不香了。 更何况,以瞳姐和肉团子走了,大哥也不回来了。 这个家,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没什么食欲,温成林放下筷子推开碗,站起身。 冯暖心微微蹙眉,轻声问:“不吃了?” “不吃了。” “你才吃了这么一点,成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什么胃口。”温成林拍拍冯暖心的手背,“没事,我去花园转转。” “我陪你。” “不用,你吃饭吧。” 看着温成林拄着拐杖离开,冯暖心咬唇,捏紧了手里筷子。 温嘉志抬起头,“妈,爸是想肉肉了吧?” “可能是吧。” “大哥也很久没回来了。” “嘉志!”突然,冯暖心声音拔高。 温嘉志怔然,不知道哪句话惹了母亲,她怎么生气了? 冯暖心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深呼吸一口,她扶着桌面起身,“没事,妈妈没事,你吃吧,我上楼休息一下。” “妈?” 叫了一声,可是冯暖心头也没回,径自出了餐厅。 这都是,怎么了啊。 温嘉志也觉得没意思,放下筷子,他准备去学校了。 就这样,一早上,一家人不欢而散。 温成林在花园里转悠了两圈,累了,就回来了。 推开卧室门,就见冯暖心坐在床上,一听到声音就急忙擦眼睛。 “暖心?” “嗯?” 虽然尽力隐藏,还是被他听出一丝哽咽。 加快脚步,他走向她,手扶住她的肩膀,“你哭了?” “没。”冯暖心吸了吸鼻子,说着蹩脚的谎言,“有东西进眼睛里了。” “暖心。” “真没有。”挣脱开温成林的手,她往浴室走,“我去洗个脸。” 门关上,背靠着门板,冯暖心捂住嘴巴,眼泪簌簌而下。 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她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温成林面上不说,难道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怪她吗? 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 年轻时,奋不顾身,追逐爱情。 那个时候,爱情比天大。 甚至,比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更加重要。 轰轰烈烈,她就想为自己活一回,不计后果。 老了,报应不爽。 她开始深深的后悔当年。 真可悲,一个会让她后悔的当年,为什么要飞蛾扑火? 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温望舒竟然回来了。 温嘉志和他正好在门口遇上,老远距离,少年就狂奔过来,气喘吁吁,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朗声叫道:“大哥!” 温望舒颔首。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温成林见到温望舒,也是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冯暖心慌乱的站起身,结巴了一下说:“望,望舒。回来了啊。晚上让张妈,张妈多做两个菜。” “做大哥喜欢的糖醋小排。”温嘉志补充,“我去跟张妈说。” 乐颠颠的跑进厨房,能看出来,温望舒回来,温嘉志尤其开心。 温望舒迈步上了楼,没进二楼的房间,直接上的三楼。 站在那间卧室门前,他抬起手,半响又放下。 始终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 自从慕以瞳做了当年他母亲一样的事情以后,这间房间,就真真正正的成了他心里的禁忌。 以为,一个多月过去,可能心情会有所缓解。 可今天重新站在这里才知道,禁忌,并没有解除。 那天的痛苦,还在。 身后,蓦然响起温成林的声音。 “望舒。” 转回身,温望舒看着走廊另一头站着的人。 剑眉凛然,他凤眸沉沉。 多少年了,温成林应该都不曾踏入三楼。 “跟我聊一下。” 温成林说完,转身下楼。 停滞半响,温望舒迈步。 书房里,一开始,父子两人各自沉默着。 儿子就是这一点,格外沉得住气。 像他年轻时候。 年轻的时候,温成林也是四九城一个传奇。 不过儿子现在,比他当年厉害。 脸上闪过欣慰的神色,他指着沙发,“坐啊。” 温望舒并不动步,笔直挺立,像一棵白松。 温成林出神想着什么,终究耗不过他,先开口,“把以瞳和肉肉接回来吧。” 这是慕以瞳和他离婚到现在,他第一次提这个话。 想来,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温望舒不语,嘴角泛起冷笑。 温成林看出来了,捏紧了手里拐杖,声音沉冷:“过去的事情,也该过去了。你要让这件事困着你到什么时候?说到底,这事情是我造的孽,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以瞳,以瞳那孩子无辜。” “无辜。”冷冷发笑,温望舒揶揄,“她确实无辜,但她母亲可不无辜。” “你!” “你能忘,我不能!”咬牙,温望舒眼底猩红,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因为,我母亲是我在眼前跳下去的!” 抬手,他指着自己的双眼,“我眼前!” “望舒!”温成林皱紧眉头,“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折磨自己多久?你母亲……” “闭嘴!”厉声打断温成林,温望舒一字一顿:“你不配提她!” 顿了下,温望舒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手,他背对着温成林,落下一句:“你真能忘吗?” 门开,门关。 温成林捂住心口,缓缓的倒在沙发上。 忘? 他怎么可能忘? 这辈子都不可能。 …… 肉团子扒着窗户,好奇的张望外面,陌生的公寓楼。 “瞳瞳,这是哪儿?” 慕以瞳握着方向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没把儿子的话听进去。 肉团子没有得到回复,拱了拱屁股,凑近前座,“瞳瞳?瞳瞳?” “啊?什么?” 小手伸过来,落在她脸上,肉团子拧着小眉头,“你想什么呢?” 正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尚慕驶来。 一眼认出车子,慕以瞳推开车门下车,从车后座牵出肉团子。 心,跳的有点快,也有点紧张。 温望舒下来就看见面前一大一小,愣了几秒,他走过来,淡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不对劲儿。 几乎是立刻,慕以瞳就感觉到了。 因为,温望舒太冷了。 冷的同时还有不耐烦。 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做了蠢事。 握紧肉团子的手,慕以瞳故作镇定的说:“肉肉想你了,今天让他跟你待一晚上。” 肉团子:“……” 正文 第233章 从没想过永远 她来了。 用儿子作为借口。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之前,和父亲的一番话,放出了他心底的魔。 蒙蔽了他的眼。 “知道了。”漠声说完,温望舒朝肉团子伸出手,“肉肉,过来。” 肉团子仰起脸看了看他最亲爱的妈咪,又去看他爸。 判断了一下,叹息。 他被他妈妈给卖了。 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卖了他妈妈这么多次,这回终于反被卖了吧。 握住他爸大手,肉团子和他爸站在一块,看着他妈妈,“瞳瞳,你明天早上来接我。” “好,明天早上我就来。”慕以瞳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可是,她没办法。 太丢脸了。 她上赶着来,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 碰了一鼻子的灰。 目送温望舒和肉团子背影进公寓楼,慕以瞳低咒一声,耙了耙头发,上车离开。 坐进电梯,温望舒弯身把儿子抱起来。 肉团子搂着他爸脖颈,数落:“爸爸,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瞳瞳过来找你,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昨天说没吃晚饭,她可担心呢。” 儿子叽里咕噜一堆,温望舒真的听进去的也没两句。 肉团子一看,他爸不在状态,也就闭了嘴,省下精神。 给小家伙洗了个澡,拿大浴巾裹了抱出来。 头发软趴趴的覆在额上,肉团子像一只小狗狗,看上去萌萌的,特别好欺负。 温望舒坐在床边,用干毛巾仔细的给儿子擦头发。 无聊着,肉团子问:“爸爸,你小时候,爷爷也给你洗澡吗?” 动作一顿,温望舒低低“嗯”了一声。 “那,爷爷也给你擦头发?” “嗯。” “爷爷还会陪你做什么?” 喉间一干,温望舒似乎想起来什么尽力压抑着,不去想去的回忆, “好了。” 毛巾挪开脑袋,他伸手揉了揉儿子头发,“没有你的睡衣,穿爸爸的吧。” “行。”肉团子也不在意,点点头。 只是他的衣服,每一件对儿子来说都过分的大。 试了一圈,最后决定,光着睡吧。 小鱼一样钻进被子里,肉团子双手抓着被角,眼睛圆圆的滴溜溜看着他爸。 温望舒问他:“有话说?” 肉团子点头,“爸爸,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 “咱们聊聊你和瞳瞳吧。” 被窝好暖,好舒服,都是爸爸身上安心的味道。 其实肉团子钻进去就有点犯困了,可是他强打着精神,必须好好跟他爸聊聊这个事情。 温望舒被儿子小大人一样的语气逗乐,“我和你妈妈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 肉团子撇嘴,“你和瞳瞳说一样的话。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说着,他翻了个身,撅着屁股冲着他爸,嘟嚷:“你们要分居多久?” 真是,连“分居”这样的话都会说了。 温望舒隔着被子拍拍他,“知道了。” 肉团子又咕哝了什么,温望舒没听清,再接下来,小家伙呼吸绵长,就这么睡着了。 …… 文靖穿着运动服,鼻梁上架着黑框眼睛,趿拉着拖鞋,手里拎着垃圾袋下楼。 其实这样高档的公寓楼,都是有专门的负责卫生的阿姨帮着倒垃圾的。 只是文靖喜欢自己动手,也当适当的运动了,要不然,她能在公寓里窝一天。 扔完垃圾,她转身要回去,走了两步,脚步一顿。 疑惑的回头,发现了可疑车子。 耙了耙头发,她走向车子,敲了敲车窗。 车窗落下,露出她哥一张狂拽霸的酷炫俊脸。 文靖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上去找我啊?” 温望舒微微蹙着眉,不说话。 文靖耸耸肩,伸手打开车门,叫他:“下来吧。” 客厅的茶几上,乱糟糟的堆着纸笔,笔电,书本,还有外卖盒子。 把东西收拾一下,她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回来,一杯递给她哥,一杯自己喝。 “有心事?” 温望舒手里端着水杯,并不喝,听她问话,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得,知道了。”文靖喝了口水,摘下黑框眼镜,捏了捏眉心,“我早就叫你来,你非要拖着。” “我这不是来了。”温望舒不耐烦的说了句。 文靖哼哼,严肃了神色,“那我们准备一下,开始吧。” * 房门半开,慕毅抬手敲了两下。 “爸?” “干什么呢?”推开门,慕毅手里端着盘子走进来,“水果也没吃。” “有点事情忙。”慕以瞳推开笔电,探手从水果盘里拿了一颗桔子,剥皮。 慕毅把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微笑看着她。 桔子剥好,慕以瞳递给慕毅。 慕毅摇头,轻声说:“你自己吃吧。” 慕以瞳于是往嘴里送了一瓣桔子,立刻被酸的蹙眉。 慕毅低笑,拍拍她的肩膀,“酸?” “嗯。” “你萍姨还说这次买的桔子挺甜的呢,她和晏晏比较能吃酸,你就不行了。” 她像那个人,一点酸的都吃不了。 还记得,那时候,他买回去的桔子,都要自己先帮她尝一下,确定特别甜,才能给她吃。 看慕毅的表情,好像陷入什么回忆里面了。 慕以瞳舔了下嘴唇,叫他,“爸?” 回过神,慕毅摇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吗?” “这话,爸爸应该问你吧。” “我?”垂下眸子,慕以瞳轻声说:“我能有什么事。” * 摘下眼镜,文靖呼出一口气。 温望舒看着她,沉声说:“有什么,你直说就是。” 文靖按了按太阳穴,摇头轻笑:“你不说,我也打算跟你直说。” “说吧。” “哥,有个问题,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你了。” “什么问题?” “之前,你和慕以瞳在一起,也有7年多,快要8年了,对吧?” “……嗯。” “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并没有失眠,噩梦这些症状,而是在结婚后,才有呢?这个问题,你自己想过没有?” “……” 文靖的话,不偏不倚,戳中了温望舒心里,某个点。 看他表情,文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早就,猜到了啊。 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嘲弄。 “哥,说实话,我真的挺替慕以瞳不值的。” 温望舒不说话,文靖接着说:“摊开说吧,要是愧疚,早就愧疚了。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愧疚?怎么就结婚就让你愧疚了呢?再摊开深一点,结婚之后,你们的相处状态和之前相比,真的有那么大的改变吗?” “别说了。” “我必须说。”文靖咬牙,沉声冷冷:“哥,只有一点解释。那就是,你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有结果,从来没有想过和她永远在一起。婚姻是枷锁。你一直觉得,自己会离开她,不是吗?” “我说,别说了!”温望舒双目一瞪,突然急躁起来。 不能放手,不能放弃,不能分开。 他内心深处,最深处,其实,从来不是这样想的。 文靖的话,如利刃。 “其实,想和她分开的人,是你。哥,不是慕以瞳硬要和你分开,是你。哥,你以为,慕以瞳不知道这些吗?她那么聪明,你以为,她想不到吗?” 她知道? 他那些卑鄙的,肮脏的想法,她知道? 整个人僵硬住,温望舒摊在沙发里,久久不能动弹。 文靖也不想啊,说的这么透彻。 只是,看着这两人,纠缠折磨,她也于心不忍。 “哥,说白了吧,你需要的是过你自己那关。我知道,那件事,令你很难过,你恨着,这么多年了。真正需要放下的,是你自己。你现在表现出再多的不舍,不放手又如何?你心里真的要不放手才行。” * “就是看你这两天情绪不太对,问问你。”慕毅微笑说道,“你要说没事,那就没事。” 慕以瞳抱住父亲手臂,贴上去,“对不起,爸,总让你担心,我都这么大了,还……” “多大?”慕毅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多大,在爸爸眼里也是个孩子。” 慕以瞳轻笑,深深呼吸一口,突然,手机响起。 她摸起手机一看,眼神瞬间一闪。 慕毅站起身,“你接吧,我出去了。” 等父亲出门关上门,慕以瞳才接起手机,“喂。” “是我。” 这不是多余吗? 她还能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怎么着。 “嗯,温先生有事吗?” “你能,出来一下吗?” 这个语气,倒让慕以瞳吃惊。 温先生向来霸道,这会儿不是应该直接说你出来一下,而不是加一个“吗”字,弱化了整句话。 慕以瞳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我就在你家门口。” “门口?”赤脚下地,她奔向窗子。 可不是嘛,他的车子就停在外面。 “知道了。”挂了手机,慕以瞳披了件衣服下楼。 温望舒靠在车边吸烟,看她出来,他站直身体,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慕以瞳走近,抱着手臂看着他,“什么事?” 温望舒不说话,就这么沉眸看着她。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文靖的那句:你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吗? 以为她不知道,你从来没想过和她有永远吗? 正文 第234章 我凭什么带你们去? 终究,心有亏欠。 他是个混蛋。 真的是个混蛋。 伸出手臂,他用刚才求她下来的语气,对她说:“我能,抱你吗?” 慕以瞳愣住,抱着手臂的手缓缓放下,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吗?” 温望舒轻轻笑了下,维持着伸出手臂的姿势,再次问道:“我能,抱你吗?就一下。” 以前,说抱就抱了。 哪里会跟她商量。 那样,反而轻松自在。 如今,他这样“有礼貌”,倒让她为难,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实在看不清,温先生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他是打算,开启柔情攻势了吗? 长久的沉默,两人相对而立。 他问了,没有得到回答,当真一步不动,不曾勉强。 她呢,心思千回百转。 他也不催促,安静,耐心的等着她。 终于,慕以瞳蹙着眉,“温望舒,你想干什么?” “抱你,只是想抱抱你。” “我说不行呢?” 凤眸底闪过失落,他放下手臂,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对不起。” 她,她没听错吧?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那三个字?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喂!” “我走了。” “什么?” 愣了一下,慕以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打开车门,弯身就要坐进车里。 身体先于意识,她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臂,“温望舒!” 温望舒停下来,侧目看着她。 慕以瞳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握住他手臂的手上,顿了一下,如被热油烫了一般,松开手。 手掌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她眉间褶皱更深,“你,你先别走,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你突然跑来,又,又要抱我的。你,你不对劲儿,怎么了?” 他垂下眸子,沉声问:“你关心我?” 慕以瞳一时语塞,当然不可能承认了。 别开头,她重新抱住手臂,否认:“谁,谁关心你?你少自以为是。” “不关心?” “不关心!” “嗯,那我走了,你回去吧,早点睡。” “哎?” 这次,她没来得及阻止,就这样看着他上了车。 车子启动,没做一瞬停留,直接驶离。 追了两步,慕以瞳看着车屁股,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什么啊! 他搞什么啊! 还嫌她这池春水不够乱是不是! 咬牙,她轻声嘲讽:“你再这样,我真的要不管不顾的缠着你,一起去死了……” 风从一侧车窗,穿流而入。 温望舒一手支在车窗上,一手控着方向盘,眯着眸子,遥望远方。 街路霓虹的尽头,似乎无边无尽,他是一个,没有归属之地的人。 这条路走下去,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 地狱还是天堂,一线之隔。 那一线,在他来说,就是慕以瞳。 “以瞳?” 盛宛萍从厨房出来,正好遇见慕以瞳进门。 “你出去了?” “哦。”慕以瞳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 “去哪儿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没事。”呼出一口气,她自嘲说道:“刚才碰上一只死鸭子,被他气了一下。” “啊?死,死鸭子?气你?” 看盛宛萍一脸被吓到不行的表情,慕以瞳突然觉得好笑,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挽住盛宛萍的手臂,她说:“萍姨,我逗你的。” 盛宛萍这才反应过来,摇头失笑,拍拍她的手背。 …… “杀!杀!杀!妈的!” 颓然的从赌桌上倒下来,陶跃辉双目无神。 输了。 他又输了。 不可能! 他怎么会输呢? 二楼,红发青年凑近,猥琐笑着:“怎么着?老大,还要不要继续?” 薛家奇吐出一个烟圈,冷笑:“你说呢?” 红发青年会意,连连点头,“我明白了,老大,您请好吧。” 说完,红发青年快步下楼。 柜台前,陶跃辉搓搓手,“那个,再给我拿十万。” 柜员看了他一眼,鼠标动了动,面无表情:“你已经借了40万了,按规矩,这些钱你不还上,不能再借。” “怎么不能借了!怎么不能!”陶跃辉脸红脖子粗,“你借我,只要再十万!我保证回本,把欠的全部还上!” 柜员面露鄙夷,显然,陶跃辉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按规矩,不能再借。” “你!”陶跃辉怒,跳起来,越过柜台揪住柜员衣领,咬牙威胁:“你拿不拿钱!拿不拿!” “哟?这是闹什么呢?” 蓦然,一道嘲讽男声响起。 陶跃辉回头一看,立刻松了手,咽了口唾沫,“吴哥。” 红发青年走到柜台后,对柜员耳语了一句。 柜员点头,马上拿出十万的筹码。 红发青年把筹码推给陶跃辉,“拿着吧。” 陶跃辉愣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 他明明感觉到,这里面不简单。 他明明意识到,这可能是什么陷阱。 可是,手就是不受控制的,伸向了那些筹码。 “谢谢吴哥,谢谢吴哥。” 红发青年笑了笑,摆手,“没事,去吧。” 手攥着筹码,陶跃辉转身扑向刚才让他输到血本无归的赌桌。 你陶爷爷又回来了! 二楼,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薛家奇扔掉手里烟头,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一遍不接,两遍不接,三遍不接。 他很有耐心的一直打下去。 第四遍,那边响起冷冰冰的女声:“薛家奇!你有病啊!” 薛家奇笑了,相比女声,他狗腿的可以:“思怡,出来玩啊,我去接你。” “滚滚滚!”秦思怡对着手机吼:“别烦我!” 挂了手机,她粗喘着气倒在床上。 真是要被薛家奇给烦死了。 翻了个身,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许平川的号码。 手指在那上面停顿住,想要打,又不敢打。 和远扬的合作告一段落之后,她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想他。 真的真的好想他。 可是一想到他冷淡的样子,她又泄气了。 “唉!” 重重叹息一声,秦思怡把手机扔到一边,抓过枕头抱在怀里。 突然,手机响起的声音划破空气,吓了她一跳。 抓过来一看,她猛地坐起身。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她没看错吧? 竟然是许平川?! 他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清了清嗓子,秦思怡手指微微轻颤,按下了接听键。 “喂?平川?” “是我。”许平川的声音很低,很沉。 看了一眼身边人,他微微蹙眉,说道:“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秦思怡难掩兴奋的语气让许平川心里不太舒服,握紧方向盘,他又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 “好,知道了,我过去找你。” “你要来找我?好,好,那你过来。” 挂了手机,秦思怡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 “平川,对不起。”陶月薇咬紧下唇,双手在膝盖上缴紧,“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许平川没说什么,伸手过来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 陶跃辉失踪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陶妈妈担心的病了,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天。 陶月薇走投无路,才会找许平川帮忙。 她真的怕,真的怕她哥又去赌。 上次的50万还没有还上,如果再,再欠钱,她真的没办法和许平川在一起了。 没有脸了。 不知道许平川什么时候到,秦思怡收拾好就在自己家门口等着。 左顾右盼,就怕第一眼没看到他。 等了差不多20多分钟,许平川的车子驶入眼底。 激动之下,她往前快走了几步,却在看清车上还有别人的时候,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他为什么带着陶月薇来? 车子停稳,许平川打开车门下车,朝她走来。 秦思怡收回投射在陶月薇身上的视线,笑:“找我,什么事?” 事情紧迫,许平川也没废话,直接说道:“你能找到薛家奇,是吧?” 薛家奇? 他找薛家奇做什么? 更可笑的是,他找她,是为了找薛家奇啊。 捏紧手里的挎包带子,秦思怡咬唇,似笑非笑:“哦,能啊。” “带我们去找他。” 带,我们。 我们。 呵! 嗤笑一声,秦思怡抬起头:“凭什么?” 许平川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有些怔愣。 “我凭什么带你们去?”指着陶月薇,她怒极反笑:“你们?我凭什么带你们去找薛家奇?许平川,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带我就带?” “秦小姐!”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沉声严肃:“是非常重要的急事。月薇的母亲住院了,现在找不到她大哥,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哦——”拉长音调,秦思怡一字一顿:“可是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秦思怡?”惊讶的看着她,许平川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你?” “我怎么?我怎么这么冷血?”秦思怡挑眉,踮起脚尖凑近许平川,“我其实一直这样啊,你不知道吗?” “你……”伸手,许平川握住她的手腕,“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思怡,拜托你。” 他叫她,思怡,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正文 第235章 两只睡袋,三个人 秦思怡眼里蕴了雾气,委屈至极。 她委屈,他叫她思怡,是求她帮他的女朋友。 她委屈,自己因为他叫她思怡,就心软了。 她委屈,她怎么这么喜欢他,而他一点不喜欢她。 许平川看清她眼底的雾,也有些愣神。 手,无意识的伸出,落在她眼底。 就那样,触手湿润。 “你……” “秦小姐。” 许平川身后,陶月薇低哑的女声幽幽。 秦思怡赶紧退后,自己擦了一把眼睛。 许平川的手垂在身侧,悄然攥紧。 不攥紧的话,只怕泄露了指尖颤抖,那上面,还黏着,她的泪珠子,滚烫。 上前两步,和许平川并肩而站,陶月薇满脸乞求,语气更是足够低三下四,“秦小姐,拜托你!拜托你!我必须找到我哥,求求你,帮帮忙!” 秦思怡微微挪开视线,低声说:“我能找到薛家奇,可是你怎么确定你哥和他在一起。” 陶月薇吸吸鼻子,苦涩说道:“我,我猜我哥可能又去,又去赌了。之前我听见他打电话,好像是给一位叫奇哥的人。” 又去赌? 她哥也真是够了。 上次的教训,看来并没有吸取啊。 咬了下嘴唇,秦思怡看了许平川一眼,迈步往他的车子走。 这是,答应了。 许平川拉了一下陶月薇,轻声说:“走吧。” 陶月薇点头,急忙跟着许平川,一起上车。 车子启动,秦思怡掏出手机,找到薛家奇的号码。 几乎刚拨出去,那边就接起来,速度极快。 “思怡?!” 手机里,是薛家奇不敢相信的惊喜声音,“我不是做梦吧?你给我打电话?” 秦思怡轻咳一声,望向车窗外,“那个,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真的?!你要过来?!” “嗯。你,你快说你在哪儿!” 赶到薛家奇说的地方,那是一处台球厅。 当然,不是表面上台球厅那么简单。 台球厅的地下,是一个秘密赌场。 薛家奇亲自在门口迎接,在看见秦思怡从许平川的车上下来时,就明白了。 脸上笑容不变,他快步上前,自然的就要去搂秦思怡。 先他一步,许平川将秦思怡挡在身后。 薛家奇的手落空,对上许平川视线,勾唇冷笑。 陶月薇见状,心口一疼。 终究,平川还是被秦思怡纠缠出了不同,对吗? “思怡,不是你来,还带了别人?”薛家奇只对着秦思怡说话,眼里只有她一个。 秦思怡从许平川身后走出,立刻被薛家奇握住手臂拉到身边。 挣扎了一下,秦思怡瞪他一眼,问:“她哥有没有在这里?” 薛家奇看向陶月薇,“陶跃辉?” 陶月薇马上激动的点头:“是!我哥,我哥在?在这里?” “哦,在。赌着呢。” 薛家奇淡漠话落,补充:“这会儿输了能有60多万了吧。” “什么?”脚下一软,陶月薇差点跌到地上去。 幸好许平川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月薇。” 陶月薇已经泪流满面,死死揪住许平川的衣襟,“怎么办?平川,怎么办?” “你怎么回事!”秦思怡狠狠拧着薛家奇手臂上的肉,“你是不是故意的!” 薛家奇闷哼,疼的呲牙咧嘴,“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装作一脸无辜,眨巴眼睛,“思怡,既然你来了,我带你去玩吧?好不好?” “玩什么!”秦思怡翻个白眼,“带我们去找她哥,快点!” 他们去的时候,陶跃辉已经完完全全的杀红了眼。 那是秦思怡等人第一次见到,赌博的可怕。 陶月薇哭着扑上去,抱住她哥腰,“哥!别赌了!求求你!” 陶跃辉皱眉低下头,看着腰间一双手,迟疑的叫道:“薇薇?” “哥,求求你!别赌了行吗?别赌了!妈住院了!妈住院了!” 理智回笼,陶跃辉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怎么会?妈,妈怎么了?” 周围人才不管这些,有人厉声道:“喂!你怎么回事!下不下注!你还玩不玩!” “滚一边去!”薛家奇一脚踹在那人腰上。 那人本要发火,但一看是薛家奇,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嘿嘿,奇哥,奇哥。” 薛家奇瞥了眼陶月薇和陶跃辉,转身去跟秦思怡说:“这里太乱了,思怡,跟我去楼上,我办公室。” “还办公室呢。”秦思怡哼了声。 薛家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心翼翼握住她手腕,“走吧。” 秦思怡挣开他的手,对许平川说,“我们先到楼上去吧。” 许平川颔首,帮陶月薇把瘫软魔怔了的陶跃辉架起来,上楼。 …… 露营。 这是肉团子提出来的。 在他上小一之前,大家一起去露营。 这个大家,当然,就是他爸、他妈还有他。 前一天,慕以瞳因为公司有事,所以买装备等等的事情就交给肉团子和他爸。 一早上,温望舒来接走了肉团子。 奔波一上午,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中午,温望舒带着肉团子回温家吃的午饭。 温成林见到孙子,简直开心到不行。 抱着孙子亲亲抱抱,问东问西。 冯暖心也特地下厨,给肉团子做他最爱吃的菜。 温嘉志得到消息,中午跑回来吃午饭,也不在乎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学校。 “露营?你们明天去露营?” 午饭时,提起这件事,温成林看向温望舒。 肉团子咽下嘴里的饭,说:“是啊,我,爸爸,还有瞳瞳,我们三个一起去。” 冯暖心听到这里,也下意识的去看温望舒。 “挺好的。”温成林想到什么,点头:“露营不错,爷爷要是身体好,也想跟你们一起去呢。” “那爷爷,你快点锻炼好身体,我们以后一起去。” 虽然知道,这基本上不可能实现,但孙子这样说,温成林肯定配合。 “好,爷爷好好保养身体,好好锻炼,以后陪着肉肉一起去。” “嗯。”肉团子笑眯眯,继续吃饭。 他们一家三口,这次露营,没准能拉近距离,事情也许能有转机。 这是温成林衷心希望的事。 自然,他不可能料到,恰恰,温望舒是抱着另一番的打算。 到了露营那天,起早,肉团子自己收拾好,跑到慕以瞳房间喊人。 慕以瞳正在洗头发,他儿子在浴室门外蹲守,可爱的探头探脑。 她失笑,把儿子叫过来,亲亲脑袋瓜,“很快,妈妈洗完头发,吹干,我们就走,好吗?” “不急。”肉团子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可着急呢。 慕以瞳怎么能不知道,于是加快了速度。 收拾准备好,手机响起。 她拿起来,接起,“喂。” “准备好了吗?” 看了眼肉团子,她说:“好了。” “我在楼下,你们好了就下来吧。” “嗯。” 挂了手机,慕以瞳说:“出发吧,dear!” “好哦!”肉团子蹦起来,跑着出门。 楼下,温望舒没开宾利尚慕,而是开了个房车。 上了车,慕以瞳问:“你不会是为了露营,买的房车吧?” 如果是,她真想骂他败家。 就算有钱,也不能胡乱花啊。 温望舒看向她,淡声说:“借的。” 一听是借的,慕以瞳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又不忿了。 钱是他的,管他是买的还是借的,跟她都没关系,她那么在乎干什么。 “dear,来这边,你看。” 说起来,这还是慕以瞳第一次坐房车,看看摸摸,十分新鲜。 和儿子两个,一对好奇宝宝,去露营的路上,他们把时间都用来研究房车了。 四个小时后,到了露营的地方。 温望舒查过了,这处地方,青山绿水,特别适合露营。 而除了他们,还有三家,估摸也是慕名而来。 有别人在,慕以瞳也稍微安心。 肉团子看温望舒从车上拿出帐篷,兴奋的问:“爸爸,我们晚上睡帐篷吗?不睡房车吗?” 没等温望舒回答,慕以瞳从身后抱住肉团子,“傻儿子,既然是露营,当然睡帐篷啦。睡房车,还叫露营吗。” “嘿嘿。”肉团子笑了笑,“太好了!爸爸,我帮你!” “好。” 父子两个开始研究组装,慕以瞳在一边也跟着看,忽然问:“这是,一顶帐篷吧?” 温望舒抬眸看了她一眼,“嗯。” “你就买了一顶帐篷?” “嗯。” 那也就是说,他们晚上要睡在一顶帐篷里? 不死心的,慕以瞳又问:“那,睡袋呢?睡袋几只?” 要是他敢说两只,她就…… “两只。”温先生面无表情的说完,开始组装帐篷,并且吩咐:“你要是没事,可以去准备午饭,我想儿子饿了吧。” “嗯嗯!”肉团子点头,“瞳瞳,我好饿。” 靠! 两只睡袋,谁和谁睡? 反正,他别指望她和他一起睡! 气呼呼的转身,慕以瞳回到房车里。 肉团子急忙凑到他爸身边,“爸爸,你抓紧机会,哄瞳瞳。” 温望舒淡笑,揉了把他儿子小脑袋,“快点帮忙组装帐篷。” “好勒!”肉团子朗声应下。 没多长时间,帐篷弄好,温望舒把睡袋扔进去,嘴角勾起。 正文 第236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从房车里取出烤架,肉团子给他爸搬了个小凳子过来。 温望舒坐下来,开始组装烤架,晚上他们准备烧烤吃。 “你这个,不能这样弄,要这样。” 另外三家中的两家男主人过来指导温望舒弄烤架,后来干脆上手帮忙。 聊天中才知道,那三家都是临市的,三家人是好友,一起过来露营的。 人家帮忙了,温望舒顺势提出邀请,晚上一起烧烤。 回去商量了一下,三家人愉快的答应了。 午饭还要一会儿,慕以瞳给肉团子半根胡萝卜先啃着。 儿子啃胡萝卜的样子,萌到爆炸,她忍不住,狠狠亲了儿子一口。 肉团子笑嘻嘻,下车去玩了。 慕以瞳继续做饭,听到身后响起动静,下意识的以为是儿子又回来了,“快了,快了,不要着急哦。” “不急。” 没想到回答她的,却是一道沉沉的男声。 这肯定不是她儿子。 慕以瞳回头,就见温望舒靠在门框上。 而这一回头,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迈步,他去到里面洗手间洗了手出来,问她:“需要帮忙吗?” 慕以瞳咬了下嘴唇,“哦,不,不用了。” 说不用,还是看他拿起菜开始清洗。 她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各自沉默着,将午饭做好。 简单的咖喱牛肉饭,香气四溢。 肉团子吃的一点声音没有,只顾着往嘴巴里填饭。 慕以瞳给他倒了一杯水,想了想,也给温望舒倒了一杯。 推到他手边,听他低声说:“谢谢。” 愣了一下,慕以瞳捏紧了手里勺子。 她没听错吧? 他说谢谢? 先是跟她说对不起,现在又说谢谢,温先生这是要闹哪样儿? 为什么让她这么,心有不安。 “不客气。” 既然人家有礼貌,那她怎么能没有呢。 肉团子听到他爸他妈这样客客气气的,也有所感应的抬起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察觉到儿子打量的视线,慕以瞳微笑,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尖,“吃吧,慢点吃。” “哦。”点头,肉团子继续埋头苦吃。 饭后待了一下,午休时间。 房车上一共两张床,里面一张,外面一张。 慕以瞳带着肉团子睡里面那张大床,温望舒自己窝在外面那张小床上。 看他一双大长腿只能蜷着,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慕以瞳偷笑,解气啊。 “瞳瞳。”肉团子打个哈欠,往他最亲爱的妈咪怀里蹭了蹭,“你还生气吗?” “嗯?” 等她回过神,去注意这话,儿子已经睡着了。 给儿子仔细的掖了掖薄毯边角,她在儿子额头上落下一吻。 …… 医院。 陶跃辉站在陶妈妈的病房门口,抬起手又放下,再抬起,又放下,实在没有勇气进去。 转身,他坐在长椅上,双手捂住脸,手肘支在膝盖上。 “我是混蛋!我真他妈是个混蛋!” 陶月薇站在他身边,良久,拍拍他的肩。 陶跃辉一把握住妹妹的手,仰起脸,红着眼睛看着她,“薇薇,薇薇,是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当她在那张赌桌上看见,赌红了眼的大哥时,她就知道,她和许平川走到头了。 轻轻挣脱开陶跃辉的手,陶月薇轻声说:“别说了,进去看看妈吧,她很担心你。” 揉搓了一把脸,陶跃辉站起身,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手,他没回头,声音低哑:“那些钱,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办法。” 想办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只有把房子卖掉了,可是那也不一定能够数。 本来欠许平川的50万,还没找落,这又…… 心口一疼,眼泪就掉下来,陶月薇抹了一把眼睛,拿出手机,拨出许平川的号码。 “喂,平川。嗯,我在医院,我想跟你见一面。” 许平川到的时候,陶月薇在医院前面的花园里。 他远远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过去,他在她身边坐下来。 陶月薇抬起头,轻声说:“你来了。” “阿姨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看见我哥,她就能放心了。”捏捏手指,陶月薇接着说:“只是我哥又欠钱的事,我想不要告诉她,不然她又要,又要担心。” “这事,我会解决。”许平川说完,握住她的手。 陶月薇鼻子酸楚,语气嘲弄:“你怎么解决?帮我还吗?我不能!平川,我不能!” 挣脱开他的手,陶月薇下定决心,一字一顿:“平川,我要跟你分手。” 许平川叹息,搂住她的肩膀,“月薇,我知道你难受。我是你男朋友,我会帮你。” “不,不是。”捂住脸,陶月薇低声哭出来:“不是因为这个,其实这话,我早就应该跟你说了。平川,你说你是我男朋友,可是,” 顿了一下,她望着他,“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闻言,许平川怔住。 竟然,一时无法回答。 他的无法回答,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这个答案,陶月薇早就知道了。 苦涩一笑,她站起身,“我们分手吧,就这样。欠你的钱,我没办法立刻还上,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 陶月薇说完,抬步就走。 许平川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没有追上去。 其实,陶月薇说的对。 他根本没有喜欢过她。 他喜欢的是谁,他自己心知肚明。 …… 女人们负责酱料和烤串,男人们负责烤。 除了肉团子,还有一个9岁的男孩子和一个3岁的小女孩,三个小盆友一起玩,欢乐声不断。 女人们凑在一起,不免就是各种八卦,偷瞄一眼温望舒,其中一家的女主人笑着对慕以瞳说:“你老公长得可真帅,跟明星似的。” “比明星帅多了。”另外一家的女主人补充。 慕以瞳手上动作不停,一只烤串弄好,将烤串放在盘子里,她漫不经心的说:“他不是我老公。” “什么?” 此话一出,三家的女主人都震惊了。 “那他?” “我前夫。”慕以瞳看着三人,笑着说,“我们离婚了。” “呃……” 这下子,有好一阵子,都没人说话了。 在她们看来,离婚了还能一起出来露营,真的挺,匪夷所思的。 过了好久,话题才重新开启,不过画风都是这样的: “你们看着,感情不错,怎么还离婚了?可惜了。” “是啊。” “你老公,不,你前夫长得这么帅,你怎么舍得跟他离婚?” “这么帅?不会是有外遇了吧?” “不可能!你看小慕长得也这么美。” “小慕,不是他外遇,不会是你?” 慕以瞳:“……” 心里翻个白眼,她真的十分佩服她们的想象力。 另一边,男人们烤好了烤串,先喂给孩子们,然后就拿来给各自的老婆。 温望舒也不例外,虽然这是他前妻了。 “先别忙了。”温先生蹲下身,自然的拿过一边的湿纸巾,给她擦手。 慕以瞳蹙眉,嘴里不由溢出一句:“我自己……” 可他愣是没给她机会,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擦。 本来,女人们就一直在感叹她不该和他离婚,不该放弃这么优秀,这么帅的男人。 这下子,温先生上演了这么一出温柔体贴的戏码。 慕以瞳明显感觉到,女人们看她的眼神,多了责备,好像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气恼! 她真想告诉她们,千万不要被温先生的假面骗了。 而且这人,他到底搞什么!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一会儿客气,一会儿亲密。 把她弄得不知所措,他就高兴了是不是! 晚上的烧烤圆满结束,四家人,除了慕以瞳,都很开心。 各自说了晚安,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在房车上洗漱完,肉团子迫不及待的钻进帐篷里。 这是他第一次住帐篷,能不激动吗。 他们的帐篷顶部有两层,里面一层拉链拉开,正好露出外面透明的一层,看星星最好。 这样的设计,浪漫至极。 慕以瞳和温望舒也收拾好,两人一前一后钻进帐篷。 也是这时,慕以瞳才发现一件事。 “dear,这是你的睡袋?” 指着那小小的一坨,慕以瞳咬牙问道。 肉团子点头,抱着自己的睡袋,“是啊,瞳瞳,是不是很可爱?” 那睡袋的外形是车子,一看就是肉团子会喜欢的那种。 只是,那是个儿童睡袋。 除了肉团子,没人能睡。 她发呆的空档,温望舒把另一只双人睡袋弄好,盘腿坐在旁边。 慕以瞳看去,太阳穴“突突”直跳。 所以说,她要跟他睡一只睡袋了? 要说温望舒不是故意的,她才不信! “我去房车里。” “哎?” 肉团子扑过来,紧紧抱住慕以瞳的腰,“妈咪,你不睡帐篷里吗?” “那个,dear,我……” “妈咪?”肉团子歪着脑袋,眨巴眼睛,可爱的犯规。 慕以瞳叹口气,拍拍他的小屁股,“我去房车里给你拿奶,你忘了,睡前要喝奶。” “哦。”肉团子这才放开手,“瞳瞳,你去吧。” 钻出帐篷,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正文 第237章 他一定是女儿奴 心不在焉的冲奶粉,还被水烫了一下手背。 慕以瞳“嘶”一声倒吸一口气,看着手背上的红痕晃神。 “dear,喝奶了。” 肉团子从他爸怀里滚出来,接过奶瓶。 慕以瞳揉了揉他软趴趴的头发,抱着膝盖坐着看他喝奶。 她看的目不转睛,显然是为了避免视线转移,落在别人身上。 这个别人,除了温望舒,还能是谁。 肉团子眨巴眼睛,被他最亲爱的妈咪盯得有点奇怪。 “瞳瞳。” “嗯?” “你也想喝吗?” “……” 耳边,只听某人低笑。 慕以瞳脸如火烧,窘迫的说了句:“我,我没,你快点喝,喝完睡觉。” “哦。”肉团子眯眯眼,乖巧的喝光了奶,打了个嗝,钻进睡袋里,舒服的叹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凑近过来,声音响起耳畔,“睡了。” 说话间,热气喷洒在她耳后,激的慕以瞳缩缩脖颈,转头瞪着他。 干嘛靠这么近! 温望舒耸耸肩,先一步躺进睡袋里,身边给她空出她的地方。 肉团子转头看过来,疑惑的问:“瞳瞳,你还不睡吗?” “睡。”咬了下嘴唇,她轻声说:“要睡了。” 叹口气,没办法,只好跟着钻进睡袋。 只是,刻意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慕以瞳背对着温望舒,怔然的望着帐篷内某处发呆。 没多长时间,帐篷里响起肉团子绵长的呼吸声。 这个小家伙,不管到哪儿,都很容易睡着。 睡眠质量不是一般二般的高。 果然是小孩子,少年不识愁滋味。 呼出一口气,忽然,手臂叫人碰了一下。 慕以瞳受惊,如果不是顾忌肉团子,她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喊出来。 “干什么你。” 没回头,她低斥。 温望舒展臂,就这样伸进她脖颈下方,一搂,一抱,她就落入他臂弯里,怀抱中。 “你!” “看。”他仰躺着,截断她的话,薄唇摩擦,慢声吐字。 慕以瞳下意识的听从,顺着他视线望去。 满天繁星,美的惊心。 到底是野外,又天朗气清,居然连银河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看的呆了,就连他慢慢收拢手臂都没注意到。 回过神是因为,额上一暖。 他的唇,还压在她额上,未曾移开。 慕以瞳的手推拒上他胸膛,略显苦涩的声音自他胸怀中传来。 “温望舒,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样耍人,有意思吗? 忽冷忽热,她真的受不了这样。 温望舒不语,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轻抬。 慕以瞳不敢看他的眼,索性闭上了眸。 他的吻,落在她眼皮上,鼻尖上,脸颊上,最后在她唇边流连。 她隐约听到,他又说了一次那三个字。 对不起。 没等仔细确认,唇上碾压。 他含住她的唇,吻的热烈痴缠。 身体止不住的发软,打颤,慕以瞳揪住温望舒胸前衣襟,再也控制不住,沉溺融化在这个吻里。 渐渐的,他的唇往下,在她的脖颈上,锁骨处打转。 声音,流泻而出。 又羞又恼。 她的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用力,一扯。 温望舒哼了声,停住动作。 四目相对,一时间,静默无声。 良久,他的手掌控了她的后脑,微微向自己的胸膛压下。 额头抵在他胸前,她鼻端,充斥了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他的怀,一如既往的温暖。 只是慕以瞳想不起,上一次这样心无杂念的被他抱着,是什么时候了。 “睡吧。”温望舒拍着她的背,如哄小孩子一般,哄她入睡。 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有人一夜不安眠。 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又或者,两人都是。 * 清晨,慕以瞳从帐篷里出来,就看见父子两人在不远的一片比较开阔的地带打板羽。 另外两个小盆友在旁边看着,跃跃欲试。 温望舒把自己的板羽给了小男孩,刚要往她这边走,就被小女孩往前一扑,牵绊住。 慕以瞳看着他弯身将小女孩抱起来,说了什么。 小女孩“咯咯”笑,搂着他的脖颈亲了他一口。 他一定很喜欢女儿。 如果有女儿的话,一定是女儿奴。 这样想着,一怔,慕以瞳赶紧转身,进房车里洗漱。 “爸爸,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还要来露营。” “等你小一放寒假的时候。” “太好了。” 肉团子欢呼着,爬上车,“瞳瞳,吃早饭吗?我好饿。” 慕以瞳从洗手间出来,看了温望舒一眼,说道:“我马上准备,稍等一下。” 两天一夜的露营结束,肉团子恋恋不舍。 和那三家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以后有空还可以一起露营,他们就驱车返回四九城。 温望舒把慕以瞳和肉团子送回慕家,然后开车离开。 客厅里,盛宛萍抱着肉团子问露营好不好玩。 慕毅走向慕以瞳,柔声说:“累了吗?” 慕以瞳摇头,捏捏脖颈,“不累,肉肉玩的很开心。” “嗯,你们出去的时候,有两所小学都打过电话来,都想让肉肉去他们学校上学。” “是吗?”这一点,慕以瞳倒是没想到。 慕毅接着说:“两所学校距离家都挺近的,不过这事,你还是和望舒商量一下,再决定吧。” “知道了,我,我会和他说的。” * 周一,远扬。 “嗨,早上好,小川川。” “早上好,慕总。” 走向办公室的脚步一顿,慕以瞳转头看着许平川,“小川川,你看着精神不太好,有事?”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淡声说:“没事。” “哦。”耸耸肩,慕以瞳不疑有他,推开办公室门,“把成渝的合作案拿给我。” “是。” 一天的工作在繁忙中接近尾声,下午5点半,慕以瞳活动着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敲门声响起。 “咚咚。” “进来。” 许平川手里捧着平板走进,将明天的行程、会议简单的复述,末了收起平板。 “你早上问我,是不是有事。” “啊?”眨巴眼睛,慕以瞳耸耸肩,“是啊,你不是说没事吗?” 许平川眼镜片后面眼神一闪,淡声说:“有事。” “什么事?” “我失恋了。准确的说,被分手了。” “……” “就这样。”说完,许平川扶了扶眼镜。 慕以瞳看着他,轻咳,“那个,你要不要喝酒?” “……好。” * 夜场,声色犬马,五光十色,糜烂醉人。 慕以瞳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果汁。 许平川冷笑,扶了扶眼镜,“不是说喝酒吗?” “我得看着你。”叹息一声,她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杯子,咕哝:“你当我不想喝。” 明明这么吵闹的环境,可他却还是听到了这句。 倒了一杯,推到她手边,“想喝就喝。” 纤细的手指摩擦着杯沿,慕以瞳犹豫着,将杯子推开,“还是算了,我看你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咱们两个,有一个保持清醒比较好。” 说着,她继续喝她的果汁。 许平川仰头喝光手里酒,“慕以瞳。” “做嘛?” “你知道自己有时候挺烦人的吗?” “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慕以瞳冷笑连连,伸手,毫不留情的揪住他的耳朵,咬牙:“我说小川川,这才几杯酒,你就醉了?” “没醉。”挡掉她的手,许平川看着他,忽然,拧眉别开头。 他就知道,她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要说隐藏,他自信,没人比他隐藏的更深。 不然这些年,她真的以为,他们之间是纯友谊吗? 早就,不是了。 一开始,就不是。 “小川川,你有那么喜欢陶月薇吗?”慕以瞳按住他的手腕,“分个手就要死要活的?” “不是因为她。” “哎呀,你就算承认了,我也不会笑话你。不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谁?” 张张嘴,许平川点头,“对,就是因为她。因为她甩了我,行了吗?” “呃……” 怪怪的。 他真的怪怪的。 不过,体谅他是因为失恋。 拍拍他的肩,她说:“没事,不就是失个恋吗?谁没失过呢,喝吧,醉一场,醉了就睡,睡醒就好了。” “真的能好吗?” “能——吧。”拉长音调,慕以瞳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前后晃动,“小川川,这不像你!快给我振作起来!” “啧!”低嗤一声,他推开她,支住脑袋,“你晃得我头疼。” 又是几杯酒下肚,许平川摊在吧台上,彻底歇菜了。 慕以瞳喝了不少果汁,急着去洗手间,让酒保先照顾许平川,她准备快去快回,回来就带他走。 而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吧台边,许平川身边竟然伏着一个女孩子。 远远的看不清那人是谁,等她走近,惊讶道:“秦思怡?” 秦思怡转头看见慕以瞳,眼神轻闪,“你怎么在这儿?” 抱着手臂,慕以瞳挑眉,“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儿?” “你把他灌醉的?”指着许平川,秦思怡指责:“你安得什么心!” 慕以瞳被她气笑了,“不是我灌醉他,是他自己买醉,因为,” 一顿,她凑近秦思怡,“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他和陶月薇分手了。” 正文 第238章 她要是和你一样乖就好了 “分,分手?” 乍喜只有一闪而过,秦思怡咬着嘴唇,再看许平川的眼神十分复杂。 “哟?这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故意逗趣她,慕以瞳挑眉,“这回,你可以放开手脚,大胆的去追他了,高兴吧?” 秦思怡却并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问:“所以,他是因为和陶月薇分手才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的?” “嗯哼。”耸耸肩,慕以瞳说:“我也没想到,没想到他对陶月薇的感情还挺深的。小川川这人就是会隐藏,先前我还以为他不喜欢陶月薇。” 听到慕以瞳说这话,秦思怡更觉得心里难受了。 她就是一厢情愿的以为,许平川不喜欢陶月薇。 可是,可是人都为了陶月薇喝成这样了,还不喜欢? 不可能。 一定是喜欢的,很喜欢。 如果他很喜欢陶月薇,她该怎么办? 没工夫陪着秦思怡在这里发呆,慕以瞳看了眼手机,说:“很晚了,回去了,怎么着?这人,是你带走还是我带走?” 话刚出口,秦思怡就下意识的反驳:“你把他带走干嘛?你想干什么?” 慕以瞳无奈的摊摊手,“那么请问秦小姐,我能对他干什么?我对他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他家,我送他回去。” “你确定送他回家吧?不会半路把人劫走,然后那个那个吧?” “你!”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 安抚的拍了拍秦思怡的肩膀,慕以瞳叫酒保出来帮忙,三人合力把许平川从夜店里弄出来。 秦思怡的司机看见了,也赶快下车帮忙,许平川被扔进车后座。 关上车门,慕以瞳对秦思怡说:“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送他回家。” 特意咬紧“回家”两个字,她生怕她对他做什么的架势。 秦思怡哼了声,瞪她:“用你废话,赶紧消失。” 说完,她没选择坐副驾驶,而是从另一侧也上了后座。 慕以瞳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轻轻叹口气。 看来,秦思怡是真的非常喜欢小川川啊,反正小川川跟陶月薇分手了,那姑娘本来看着也和小川川不合适。 要是小川川能和秦思怡凑成一对,没准也是美谈一桩。 自顾自的想着,慕以瞳走向自己的车子。 开车开到一半,她变了主意,不回慕家,去她在外的小公寓住一晚。 钥匙开门,门一开,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烟味。 他在! 快步走进客厅,沙发上,某人一脸被抓包的表情。 他的外套搁在身侧,没换鞋子,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指尖也有一缕青烟,以螺旋的形状向上袅袅盘升。 四目相对,慕以瞳走向窗子,伸手推开。 等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才转回身。 温望舒指尖的香烟烫了手,他闷哼一声,将烟支碾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沙哑:“我……” “不是戒烟了吗?”慕以瞳抱着手臂,冷冷看着他,“什么时候又开始抽了?还抽的这么凶?活得舒服了?” “不舒服。”温望舒低语,“活得,不舒服。” “哼。”她没接话,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交出来。” 温望舒蹙眉,看着眼前白嫩的手掌,“什么?” “你说什么?别给我装蒜!”她略微拔高了声音,“钥匙,钥匙给我交出来。” 下意识的,捂住口袋,他警惕的凝着她的脸,“不交。” “呵!温先生,这里是我的公寓,你没事就上来坐坐,凭什么?” “我……” 收回手,慕以瞳撇嘴,“不交也行,明儿我就把锁换了,你有钥匙也白搭。总不至于,温先生还溜门撬锁吧?” 嘲讽说完,她径自转身进卧室。 洗了个澡出来,客厅里没动静。 走了? 想着,慕以瞳穿着浴袍出来。 茶几被收拾整洁,那一烟灰缸的烟头都不见了。 当然,人也不见了。 像是不死心似的,她又去书房,厨房,都找过,确定,这人是真的走了。 忽然,又是失落,坐在沙发上,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烟灰缸出神。 * 马场。 工作人员笑着说:“温先生很久没来了。” 温望舒点了下头,轻轻抚摸着小牧童的颈侧。 工作人员又说:“小牧童状态一直保持的很好,前两天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体检结果我有发给您的秘书,您应该看见了吧?” “嗯。” 带着小牧童,下场跑了几圈。 小牧童很长时间没见主人,有些撒欢。 跑完了,还黏在温望舒身边,撒娇。 马儿撒娇和狗狗不一样,但是也能看出它是想念主人。 温望舒被它缠住,只好牵着它的缰绳,和它一圈一圈的遛圈。 主人陪着,自然和平常跟工作人员完成运动任务时候不一样。 小牧童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 遇见相熟的马儿,还会从鼻子里发出气音,就跟人类嘚瑟时候似的。 温望舒被它逗笑,拍拍它的身侧。 小牧童就把头靠过来,和温望舒贴贴。 “她要是和你一样乖就好了。”自言自语一句,他翻身上马,“再跑一圈?” 那天,和小牧童呆了一整个上午,中午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从马场回来的路上,温望舒开车去了公墓。 送上舒晓晨和舒晓蕾最喜欢的花,他坐在母亲墓前,陪母亲说话。 这一待,又是一下午,直到日落,才站起身。 双腿双脚坐的时间长了,都麻了。 温望舒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墓地的台阶上缓缓往下走,每走一步,就下定一次决心。 …… 四九城,商会中心,一年一度的政商联会。 早9点,豪车林立。 慕以瞳从车上下来,整好遇上两个熟人。 “晋皓,连城。” 这两人正说话,听到她声音,转身看来,具都露出微笑。 “阿慕。” “以瞳。” 三人汇合,一边说话一边往商会中心里走。 大厅里,聚集了四九城的商界泰斗、政商名流。 “我最讨厌这个。”慕以瞳说了句,“摆明就是各种挖我们血肉。” 宋连城低笑,握了下慕以瞳手臂,“这话,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当心隔墙有耳。” “我倒也不怕,到底,我的远扬没有恒尤,寰宇做的大,要说被挖血肉,也是你们出的多。” 她这个落井下石,好看戏的模样啊,叫人牙痒痒。 晋皓和宋连城对视一眼,无可奈何。 “温望舒来了。” 谁说了一句,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向门口。 包括,慕以瞳、晋皓和宋连城。 温望舒在几人的簇拥下,迈步走来。 宋连城笑着说:“听说,这届联会,上面有意让温望舒做主席。” “他?”怔了一下,慕以瞳说:“主席不都是谢顶的老头子吗?” “谢顶老头子?你还真敢说。”宋连城摇头,“不过也要看他的意思,那个位置一坐就是三年,不好坐啊。” 晋皓却沉吟一下说道:“如果真的是他,也是好事。” 闻言,宋连城看向晋皓,一笑:“也是。” 见慕以瞳望着温望舒离去的方向发呆,宋连城揶揄,“温望舒做了主席,你的远扬又要跟着沾光了。” 慕以瞳回过神,淡笑:“沾光?有我什么事?” “你跟他说话,他还不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 “此一时,彼一时。连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呃,生气了?以瞳,我跟你闹着玩呢。” “我知道啊。”慕以瞳耸肩,“如果不是知道你跟我闹着玩,我早就扁你了。” “……” 抛下僵硬的宋连城,慕以瞳和晋皓并肩,往会议室走去。 快要进门的时候,晋皓拉住慕以瞳,“没事吧?” 慕以瞳侧目看他,“什么事?” 他可是注意到了,刚才温望舒从进来到离开,一眼都没看她。 这两人,关系总是这样扑朔迷离。 前一秒纠缠不清,后一秒又能冷若冰霜。 叫旁边看的人也跟着,心情上下起伏,跟坐过山车一般。 “离都离了,还真能抛弃前嫌啊。心里都有点什么,算了。”慕以瞳说完,迈步进了会议室。 晋皓看着她背影,叹息一声,跟上去。 会上,还真让宋连城给说中了,温望舒成了新一任的主席。 也就像是晋皓说的那样,他做主席,对四九城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因为温望舒和那些墨守成规的老古董不一样,很不一样,在他的带领下,必定能让四九城有一番新的气象。 慕以瞳的座位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半个打酱油的角色。 她看着晋皓和宋连城都包揽了政府安排的项目,心情大好。 这血,不出在自己身上,值得高兴。 会议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等到结束已经是下午2点,早就饥肠辘辘了。 好不容易熬到从商会中心出来,宋连城还有事,慕以瞳便和晋皓一起去觅食。 也等不及去别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要了四个菜。 吃饭的时候,晋皓说:“晚上,在NT,有庆祝晚宴,你去吗?” “庆祝温望舒做主席?” “嗯。” “不去。” “阿慕?” “不去,不去。” 正文 第239章 他在外面挠门呢?! “真不去?” “不去。” “真的不去?” “你好啰嗦。”单手托腮,慕以瞳鄙夷的看着晋皓,“你到底是想我去呢?还是怕我去呢?” “……阿慕。”晋皓挠挠后脑勺,有点小尴尬,“我,我没……” “你也不用试探了。晋皓,我不去,真的。” 她突然转变了严肃的语气,倒让晋皓愣了一下。 “抱歉,阿慕。” “别,别说抱歉。我最近好像常常听到这句话呢。不想听了。” 光是从温望舒那里听到的,就足够她厌烦这句话好久。 吃了饭出来,晋皓问:“去哪儿?” “你不是要去宴会?” “8点呢,不急。” “我要去买点东西,你要是没事,就去给我做个劳力?” 晋皓失笑,“乐意之至。” 慕以瞳挑眉,笑容怪怪的,“希望等会儿,你也能这样觉得。” “嗯?我怎么觉得,有陷阱?” “陷阱也来不及了,你已经跳下去了。”慕以瞳笑,挽住晋皓的手臂,“你车我车?” “你的吧,我的叫司机过来拿。” 手指比划了一个“OK”,她把车钥匙抛向晋皓,看他抬手稳稳接住。 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晋皓顺势上了驾驶座,等她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落入过路某人眼中。 雷旭琛摸摸下巴,笑:“这两人,挺好的啊,感觉挺亲密无间的。” 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很简单,刺激身边男人。 温望舒收回视线,淡声吩咐司机:“开车。” “不追上去?”雷旭琛挑眉,“晋皓拐走的可是你的,前妻。” 温望舒侧目睨了他一眼,冷笑:“你想下车了是不是?” 这句威胁果然有用。 雷旭琛知道,惹急了温望舒这厮,他绝对做得出来赶他下车。 老老实实的安静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说道:“今天晚上宴会,你猜慕以瞳会不会去?” 温望舒不语,雷旭琛一想,又道:“你不会没叫她吧?” “……” 掏出手机,他准备做个好人,“我来叫,我想慕总会给我一个面子。” 只是号码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脱了手。 “哎?你!” 车窗降下,雷旭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呈抛物线,滑过空中,落入旁边的绿化带。 “靠!温望舒!” * 晋皓瘫软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死活不起来。 慕以瞳抱着手臂看着他,不耐烦的踢踢他的小腿,“你行不行啊?这才一个小时而已。” 男人对“行不行”是非常敏感的。 可是,晋皓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个问题了。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她们对逛街这件事情的热情,超乎,男人们的想象。 而且还是,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 视线从慕以瞳脚上收回,晋皓摇头:“让我歇歇,歇歇吧。” 撇撇嘴,慕以瞳转身去给他买奶茶喝。 晋皓看着她背影,嘴角一勾,忽然,又顿住。 其实之前就感觉到了,不过是不能确认罢了。 眼睛眯起,他盯着某个方向出神。 “喂,想什么呢?” 晋皓坐直,接过奶茶杯子,拉慕以瞳坐下,“阿慕。” “嗯?” “你……” “什么啊?你怎么说话说一半?”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谁?” “得罪谁?”慕以瞳一脸懵,“没有啊。怎么了?” “有人跟着你。” “啊?真的假的?”一听,她急忙望向四周,“在哪儿?跟着我的人在哪儿?” 晋皓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这会儿不在了。” 呼出一口气,慕以瞳抿唇,“晋皓,你别吓唬我。” “没有。” “……” 看她发呆,晋皓笑着问:“你又想什么呢?” 慕以瞳蹙眉,沉声说:“我在想,我有没有得罪谁啊。我脾气这么好,会得罪谁呢?” “……” 脾气,好? 她对自己的认知有什么误解吧? 晋皓好笑。 “上一个得罪的是温望舒,他该不会派人跟踪我吧?” “不会。” “那就没谁了啊。” “好了,别想了,反正你注意点就是。我看着,好像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啊。”听到是女孩子,慕以瞳松了一口气。 晋皓忍不住叮嘱:“不要因为是女孩子就放松警惕。” 慕以瞳笑:“你是不了解我,我还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一般女孩子接近我,就是一个字,死。” 晋皓:“……” “等等。”本来两人要走了,慕以瞳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觉得是个女孩子跟踪我?” “嗯。” “既然是女孩子,为什么是跟踪我,而不是跟踪你呢?” “我?” “对啊。”哼了声,她笑眯眯的指着晋皓的脸,“没准是你惹下的什么风流债之类,人家女孩子找上门啊。” 蓦然,脑海里就闪过某个女孩子的脸。 慕以瞳一看有戏,哈哈笑:“不是吧?你真的惹下风流债了?谁啊?我认识吗?怎么惹得?” “没有的事。”拧眉握住她的手腕,晋皓咬牙,“别胡说了。还逛不逛?不逛走了。” “逛啊,鞋子还没买呢。” “……舍命陪君子。” “现在后悔了吗?” “有点。” “只是有点?” “非常。” “哈哈,来不及喽。”她笑意晏晏的走在前面。 晋皓左右手拎着袋子,跟上,薄唇微勾。 后悔什么? 陪着她,怎么会后悔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被晋皓发现了,那条小尾巴就那样消失了。 下午6点,晋皓把慕以瞳送回公寓。 “不回慕家吗?” 今天被跟踪过,晋皓觉得还是回慕家比较安全。 “有点事要做,没事的,我们这里保全系统很好好吗?” 慕以瞳笑着推晋皓,“你快走吧,不是还要去参加宴会,迟到不好。” “车?” “你开着吧,我不用车。” “好,明天还你。” “都行。” 晋皓走了,慕以瞳把战利品大概搬到卧室,简单的收拾好,就给开锁公司打了个电话。 温望舒不交钥匙,她说过会换锁。 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换完锁已经是晚上8点多,开锁公司的人走了以后,慕以瞳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 NT。 “喏,晋皓来了。”雷旭琛偏头,笑:“一个人啊。” 温望舒看了晋皓一眼,收回视线,盯着手里香槟杯。 “慕以瞳真的不来啊。”拍拍温望舒肩膀,雷旭琛说:“你都当上主席了,也不说来恭喜你一下。这个前妻,做的不到位啊。” 他话落,立刻收到一道凌厉的视线。 后背一冷,雷旭琛干笑,脚底抹油,溜了。 晋皓和宋连城遇上说了几句话,两人一起过来恭喜温望舒。 三个人,气质身度都不凡,站在一起就是一条亮丽风景线。 “阿慕今晚有事不能来,她让我帮她跟温总说一句,恭喜。” 闻言,温望舒凤眸一闪,沉声道:“谢了。” “相信温总一定能带领咱们四九城更上一层楼,我们就等着看,也为温总马首是瞻了。” “宋总,客气。”和宋连城碰杯,温望舒淡声说:“失陪。” “好,温总去忙。” 他一走,宋连城便对晋皓说:“故意的?” “什么?” “以瞳的恭喜。” “真的。”晋皓微笑,“她真的让我代为恭喜了,我不能不说吧。” “她,真是……”失笑摇头,宋连城也是醉了。 * 一开始,慕以瞳以为是幻觉,或者噩梦之类。 可是,那声音,分明越来越大,越来越,慎人。 睁开眼睛,她伸手按亮了床头灯,往墙上一瞥。 12点半。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 “啊!”惊呼一声,慕以瞳下意识的抱紧了被子。 舔了舔唇,半响,她大着胆子从卧室开门出来。 寻声来到玄关。 感应灯亮起,让她心里有了点底。 那声音还在响,现在类似于挠门的声音了。 咬了下嘴唇,慕以瞳走到大门跟前,慢慢的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什么都没有! 吃惊的退后数步,她冷汗都下来了。 大半夜,还有比这个更加惊悚的事情吗? 奔回卧室,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她感觉汗顺着额头流下,流进了眼睛里。 被蛰了一下,循着本能,拨出了一个号码。 “铃!” 手机铃声隐隐约约,却是从门外传来的。 紧接着,温望舒低沉的男声响起:“嗯。” “望舒?你在外面?” 慕以瞳捏紧手机,问。 半响,温望舒沉沉的声音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委屈,“你真的换锁了。” “靠!温望舒你他妈要吓死我啊!”爆粗口。 慕以瞳掐断手机。 合着,刚才,是他在外面挠门?! 重新冲到门口,猛地打开门。 本来依靠在门上的某人顺势倒下,直挺挺的倒在她脚边。 慕以瞳居高临下,眼神轻蔑,出口冷嘲:“温先生这是,作什么妖呢?嗯?大半夜的,好玩不?” 温望舒慢慢的爬起身,揉着太阳穴,嘟嚷:“你真的换锁了。” 慕以瞳:“……” “你真的换……” 握住他的手臂,慕以瞳用力一拉。 温望舒跌进门,被她压在墙上。 正文 第240章 旧情复燃? 抬脚勾上门,慕以瞳手臂抵在温望舒颈上,遏制住他的咽喉,一脸的恶狠狠。 温望舒剑眉微凛,从胸腔往上泛起作呕之感,反手握住她的腕子,“吐……” “什么?” “想,吐……” “靠!”低咒一声,慕以瞳撤身。 可在她刚刚松开对他束缚的瞬间,就被他钳制住,一个旋身,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 “你!” 居然耍她! “温望舒,你卑鄙!你无耻!” 他半眯着眼睛,疲倦的靠向她,埋脸在她颈窝,“我不。” “不什么!” “不卑鄙,不无耻。” “……” 良久,他都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 慕以瞳被他这样弄着累的不行,抬手拍他的后背,“喂,死了吗?” “啧。”轻斥一声,温望舒站直,迷茫的望着她。 看来今晚他没少喝酒了,她几乎没怎么见过温先生这副鬼德行。 “还行吗?”忍不住扶住他的手臂,她故意恶声恶气的问。 温望舒摇摇头,乖巧的说:“不行,头疼。” “谁让你喝什么多,疼死你才好。”话这样说着,她还是扶着他进了客厅,把人安顿在沙发上。 温望舒呆呆的坐着,她奔向厨房倒水,他的视线就追随过去。 不见了她,他不安的站起身,摇摇晃晃也往厨房走。 慕以瞳出来见他晃荡着过来,冷声说:“不老实坐着,谁让你乱走的。” 重新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她端着水杯,喂了他半杯水。 杯子搁在茶几上,帮他脱掉外套,慕以瞳问:“谁把你送来的?” “雷。” “雷旭琛?” “嗯。” “你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温望舒不说话,样子好像真的在思考。 慕以瞳叹息,继续说:“回温家,或者回你自己的公寓。以后不许再来我这里,懂?” “不。”他孩子气的说道,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我喜欢,喜欢这里。” 慕以瞳闻言,笑起来,“好啊,你既然喜欢这里,那我把这里卖给你好不好?” 朝他伸出手,她说:“500百万,你给我钱,公寓就归你了。” 温望舒歪头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 慕以瞳也觉得自己傻了,那个时候,竟然真的在跟他较真。 你说,你跟一个酒鬼闹什么啊。 抿了下唇,温望舒一言不发的从口袋里掏啊掏,半天,掏出自己的钱夹。 握着她的手腕,把钱夹拍在她掌心,“密码,密码你知道,都给你。” 说完,他扯过抱枕抱住,就这么歪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哎?你?”慕以瞳叫他,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温先生这么大个人,又喝醉了,她根本就别想搬动他。 无奈之下,只好回卧室拿了枕头,被子之类。 她抱膝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他。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唇这么薄,鼻子这么挺。” 一边说着,她一边摸摸自己的鼻子,“大男人,睫毛这么长干什么,给你剪掉算了。” 打了个呵欠,慕以瞳闭上眼睛。 心里想着就这么待一会儿,就待一小会儿,可是后来,就没有意识了。 *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顿住。 猛地坐起身,慕以瞳望着四周,有些愣。 这里是她的卧室。 她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 昨天晚上,温望舒不是来了吗? 难道是她做梦? 不可能! 哪有那么真实的梦。 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扑下地,拖鞋也没来得及穿,她打开门冲到客厅。 一室寂静。 客厅里根本就没人,要不是枕头被子板板正正的叠放在沙发上,她真的要以为,昨天晚上是做梦了。 咬了下嘴唇,慕以瞳走过去,手摸上枕头,上面还带着温望舒的味道。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抱到床上去的? 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都不知道。 懊恼的戳了戳脑袋,怎么能睡得那样死。 还是因为,心里知道有他在,所以格外的安心呢。 耙了耙头发,慕以瞳回到卧室拿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拨出一个号码。 好一会儿,那边才有人接起,温望舒沉沉的男声传来。 可能是宿醉过后,又或者没有睡好,声音含着一丝沙哑:“喂。” “温先生把我这里当什么?” “什么?”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就算当酒店,温先生住了一晚上,房钱都不留?” “我没当那里是酒店。” “算了。”烦躁的呼出一口气,慕以瞳一字一顿:“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也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不管你记得多少,我都再说一遍,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听懂了吗?” “……” “问你呢?听懂了没?” “……嗯。” “那,再见。”挂了线,把手机扔在床上,慕以瞳进浴室洗澡。 另一边,温望舒捏着手机,望向车窗外出神。 吴若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的开车。 刚才从慕小姐的公寓把boss接上,她还以为这两人旧情复燃了。 可看此刻,估计是,悬。 看来,她和温氏员工们的苦日子,还远远没有到头。 还能怎么办? 熬呗。 “呃,怎么又是她?” 车子到温氏门口,吴若咕哝了一句。 温望舒问:“什么事?” 吴若便指着前面那人说,“总裁,是白小姐。” 这白小姐不是一般二般的黏人,都快要天天蹲守了。 因为温望舒坐的是吴若的车子,所以白洛岚没有认出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迎上来。 放慢车速,吴若不清楚boss态度,还是决定问一下:“那个,总裁,我开到停车场去吧。” 温望舒“嗯”了一声,同意了。 吴若一脚油门,直奔地下停车场。 从那里,他们可以直接坐电梯上楼,不用再去看那位白小姐。 电梯里,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吴若望着他家boss高大挺拔的背影,出神想着。 Boss果然是boss,桃花不断。 不过这位白小姐已经挺久没出现了,怎么忽然又把boss给缠住了? 难不成是boss私下和她又有了什么接触? 出轨? 两个字闪过脑海,她好像自动脑补出了boss和慕小姐离婚的真实原因。 不会吧? Boss不会那么瞎吧? 为了白小姐放弃慕小姐? 除非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否则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然不是说白小姐不好,而是慕小姐太好嘛。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温望舒迈步走出,走了几步,停下,回头,“你不出来?” “啊?”电梯里,还肆意徜徉在幻想海洋中的吴若咋呼一声,匆忙跟上来。 “抱歉,总裁。” 温望舒看了她一眼,径自推门进了总裁办。 门合上,吴若这才松了一口气。 …… 远扬。 手机在手边打着旋儿震动响起,慕以瞳随手拿起来接起。 “喂。” “下班去逛街啊。” “你老公呢?” “出差了。” “所以,你的提款机出差了,你想拿我当提款机?”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说!我自己付钱!顺便把你的也付了好不好!” “我前两天刚买过,不去。” “哎呀!慕以瞳!” 小姑娘咬牙切齿,真的怒了。 慕以瞳失笑,说:“知道了,下班见。” 说起来,她们两个确实很久没有一起去逛街了。 慕晏晏这是没有老公就寂寞,逛完街还说要去吃饭看电影,弄得跟约会似的。 “反正你离婚了,闲得很嘛。” 慕以瞳瞪她一眼,甩开她手走向车子。 慕晏晏吐吐舌,快步追上去。 全世界,就慕晏晏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敢说这话,换做别人,早被慕以瞳大卸八块了。 启动车子,慕晏晏上网查了一下,惊喜的说:“有个新上映的动画片啊。” “你要看动画片?” “不是。”撇嘴,小姑娘说:“肉肉喜欢啊,一会儿接上肉肉一起去看电影。我们三个人一起约会,不是很好吗?” 这么一说,倒真的不错。 世贸天阶。 慕二小姐不愧是人妻,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老公。 拉着慕以瞳,先往男装部一头扎进去。 “这件好看,那件也不错。我家铎烊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慕以瞳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泡在蜜罐子里的臭丫头,不要理她最好。 坐在沙发上,她随手翻看着杂志,不经意间,视线在旁边的穿衣镜上,打了个转。 真的是不经意啊,她就在那镜子上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突然想起晋皓的话。 有人跟踪她。 合上杂志,她站起身,“你先看着,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别走太远,一会儿还要陪我看衣服。” “知道了。” 从男装店出来,慕以瞳往洗手间方向走,洗手间正好在一个拐角,她是准备在那里堵人。 加快脚步,她先拐,然后等在那里。 没几秒,脚步声渐近。 这人肯定是新手,跟踪人都不熟练。 冷冷发笑,在那人出现的一刻,慕以瞳出手,一把握住对方手腕。 “是你?” 面露惊讶,慕以瞳拧眉道。 正文 第241章 贼心不死 白洛岚故作镇定,淡定说道:“能放开我吗?” 慕以瞳冷笑一下,放开手,抱住手臂,“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揉着自己手腕,白洛岚眸子轻抬,慢声吐字:“慕小姐搞笑呢吧?” “前几天在商贸,你也跟着我了,是不是?白洛岚,你想做什么?” “我没……” “再说没有。”突然出手。 慕以瞳说过,一般的女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可是温望舒亲自亲身的培训过的。 更何况,白洛岚这种弱不禁风的弱质女流,治她不在话下。 一手按住白洛岚的肩膀,一手抵在她脑袋边的墙壁上,慕以瞳女王力爆棚的将她壁咚。 白洛岚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声音都结巴了,“你,你干什么,你……” 红唇勾起,慕以瞳淡漠问道:“说吧,为什么跟着我?嗯?” 她死也不会说。 白洛岚咬紧下唇,誓不配合。 耐心告罄,慕以瞳撤身,“不要再跟着我。” 别开头,白洛岚缄默不语。 深深凝了她一眼,慕以瞳转身,款款离开。 她一走,白洛岚呼吸一松,脚下发软。 扶住墙壁站稳,紧紧咬住嘴唇。 没事的,没事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没事的。 慕以瞳回到男装店,慕晏晏大包小包的已经买完了,“你干嘛去了?” “洗手间。” “哦,那走吧。” 慕晏晏试了一条连衣裙出来,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挺不错的。 修身的设计,把她腰部的线条勾勒的更加动人。 想到唐铎烊看见自己穿这件连衣裙时可能露出的神态,小姑娘羞涩一笑。 “怎么样?” “……” “慕以瞳。” “什么?” 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慕晏晏单手叉腰,凹了个造型,“怎么样?” “挺好的。” “喂,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从刚刚开始就是了,你想什么呢?” 她不过是想,白洛岚为什么要暗中跟着自己,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起来,这人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她眼前,突然就以跟踪者的身份出现,总让她心有不安。 “没什么。” 撇撇嘴,慕晏晏对身边的导购说:“就要这件,我直接穿着。” “好的,慕小姐,那我帮您把您的衣服包起来。” “嗯。” 标签剪掉,慕晏晏又照了照镜子,非常满意之后,对慕以瞳说:“走吧。” “不买了?” “不买了,你都没心思给我参谋,没意思。” 两人拎着购物袋出来,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准备去吃饭。 慕晏晏怕慕以瞳开车的时候也漫不经心的,所以把她赶去副驾驶,自己来开车。 就近找了家餐厅,吃饭的时候,慕晏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儿回去接肉团子。 肉团子听说要去看电影,还是跟他妈咪和小姨,高兴非常。 自己上楼回房间,换了一身帅气的衣服。 慕毅说不用慕晏晏回来接人,他和盛宛萍把肉团子给她们送过去,正好在附近散散步,当做消食。 到了影院,许是刚才想事情没好好吃东西,慕以瞳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慕晏晏带着肉团子去买电影票,爆米花、可乐之类。 而暗中,一双眼睛,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那个孩子。 那个和温望舒长得那么像的孩子。 如果是别人领着,她不会多想。 偏偏,那孩子和慕以瞳在一起。 心里想到某种可能,白洛岚顿时冷汗涔涔。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不可能啊! 那孩子那么大,再说,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呢? 手脚发冷,白洛岚舔了舔唇,想要再靠近点看看。 或许只是因为距离远,眼花。 没有长得那么像,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手臂一紧,叫人紧紧握住。 “谁……” 转头看去,白洛岚的话梗在喉咙。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慕以瞳怒极反笑,用力拉扯着她往僻静的角落走去。 这回,也不用什么礼貌对待,一个甩手,她将白洛岚贯向墙壁。 白洛岚后背撞在墙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气,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根本就不给她缓和的机会,慕以瞳欺身而上,极具压迫感的逼近到她眼前。 空间瞬间变得逼仄,白洛岚咽了口唾沫,双手在身侧悄然握紧,“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说没说过,不许你再跟踪我?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冷笑,慕以瞳伸手,捏住白洛岚的下颌,不容她挣脱的力道,“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看着好说话,就真的好脾气是不是?” “慕以瞳!你凭什么说我跟踪你!你有妄想症是不是!” “狡辩,对我没用。”慕以瞳嗤笑,“你以为这是什么辩论吗?我有空跟你辩论出,你跟了还是没跟吗?” “你放开我!”挡开慕以瞳的手,白洛岚越过她身边就想走。 可是没走几步,想当然的被慕以瞳拦住。 一开始就说了,白洛岚这样的,落在慕以瞳手心里就跟遇见老鹰的小鸡仔差不多。 她眼神凌厉甚至火辣,眸底像是染了一层霾,阴气沉沉。 “跟我就算了,你现在还想跟我儿子?” 一眼就看出白洛岚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不是看见她蓄意靠近肉团子,慕以瞳也不会恼怒成这样。 儿子?! 慕以瞳说了什么? 她确实说了“儿子”两个字,是吗? 那个,真的是她儿子。 几乎没有犹豫,白洛岚就想到,是她儿子,就一定是温望舒儿子。 这个理所当然的顺势猜想,让她心如刀割。 张张嘴,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声音。 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乱的她崩溃。 儿子和妹妹还在等着自己,不能拖太长时间。 慕以瞳必须快刀斩乱麻。 “白洛岚,你不要以为你是白家小姐,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要是想弄你,凭你是谁也不管用。所以,离我远点,离我儿子远点。再有一次被我发现你鬼鬼祟祟,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别走!” 回过神,白洛岚往前追上慕以瞳,“那,那是望舒,望舒的孩子吗?” 慕以瞳蹙眉,抱肩冷声道:“我的话,你还没懂?” “我,我懂了。”咬唇退后两步,白洛岚再也不敢出声。 能把人吓成这样,也是够了。 慕以瞳嗤笑,迈步离开。 踩着点回来,她一出现,肉团子就跑过来,仰起脸问:“瞳瞳,你怎么这么久?” 慕晏晏紧随其后,嘲讽笑道:“还以为你掉进洗手间里,正准备去捞你呢。” “小姨,好恶心。”肉团子蹙着细细的小眉头说了句。 慕晏晏急忙求饶,弯腰讨好的亲亲他,“小姨错了,我们快点进去了。” “好。”肉团子点头,牵住慕以瞳的手,“瞳瞳,走了。” “走吧。” …… 住院的事情也是瞒着马潇潇,安若楠是不想她担心。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谎言编织的太好,还是马潇潇不忍心戳穿她,关于那天那件事情的后来,谁都没有再提起。 之后,安若楠忙着工作,有一阵子没顾上和马潇潇联系。 “楠楠,荼蘼,快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安若楠洗了澡,正准备睡了。 今天一天都很忙,她真的很累。 可是马潇潇在电话里不依不饶,必须让她过去。 看了眼时间,9点。 没办法,安若楠只好随便穿上衣服,打车去了荼蘼。 马潇潇在门口等她,看她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过来抱住她,“楠楠,你可算来了。” 安若楠捏了下她耳朵,咬牙:“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上了一天的班啊,马小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 “哎呀,别这样,人家想你了嘛。”马潇潇撒娇的摇晃着安若楠,眨巴眼睛,“快跟我进去,有个人想见你。” “谁啊?” 支吾了一下,马潇潇小声说:“我男朋友。” 安若楠只以为马潇潇交了新男朋友,叹息一声,被她拉着进了荼蘼。 上到二楼,到了包间门口。 马潇潇突然说:“楠楠,你一会儿不要生气好不好?” “生气?”安若楠不解,“我为什么要生气?” “总之,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安若楠笑了下说:“那要看情况喽,不能你把我卖了,我也不生气吧?” 她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话落,马潇潇脸色一白。 还没等反应过来,包间门一开,安若楠看清了里面的人。 呵! 马潇潇还真是,把她给卖了。 “楠楠。”试探着叫了一声,马潇潇碰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怎么了? 她真的好意思问吗? 包间里的人,不偏不倚,正是马潇潇那个男友。 打了她的那个男友。 今天这是,摆明鸿门宴了。 安若楠只是没想到,马潇潇会这样做。 “你们复合了?”站在门口没进去,安若楠冷声质问。 马潇潇咬唇,点点头,“东霖他上次不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搞笑吗? 安若楠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些年,她或许认识错了马潇潇这人。 正文 第242章 多管闲事 看安若楠样子,马潇潇心里更加没底,讨好的挽住她的手臂,她轻声说:“楠楠,上次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东霖跟我说了,他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特意咬紧“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马潇潇吸吸鼻子,“楠楠,给东霖个机会吧,他想跟你道歉。” “潇潇。”深吸一口气,安若楠转头看向马潇潇,“你知道上次我被他打到住院吗?” “什么?”惊呼出声,马潇潇瞪大眼睛,“住院?你,你没跟我说啊。” “我怕你担心。潇潇,上次是碰见了,碰见了一个,”顿了一下,安若楠尽量保持冷静,“一个我认识的人,要不是他,我可能会被打死。” “楠楠!”马潇潇眼眶红了,大声说:“我不知道!对不起!楠楠,我真的不知道!可是,”往包间里看了一眼,她苦涩的低下头:“东霖真的不是故意的,打死,你,你说的严重了,肯定不会那样的。” 呵呵! 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好朋友已经被男人迷住了双眼。 甩开马潇潇的手,安若楠退后两步,“潇潇,我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了。你让我走,或许以后,我们还能见面。” 这句话,就有点狠了。 马潇潇也没想到,安若楠突然就变得绝情。 咬住下唇,她怔愣的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对峙的空档,翟东霖从房间里走出。 “怎么不进去?”笑嘻嘻的搂住马潇潇的肩膀,翟东霖看着安若楠,“安小姐,上次不知道你和潇潇要好,我也是着急了,给个机会,咱们把误会解除了吧。” “误会?”安若楠好笑的挑眉,丝毫不留情的戳穿翟东霖的假面,在马潇潇面前,“你说什么是误会?你让人扇我耳光是误会还是,你玩男人是误会?” “你!”翟东霖没想到安若楠说话这么呛,这么毒,一针见血。 一时间面子上下不来,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搂住马潇潇的手臂放下,他冷笑道:“潇潇啊,你这位朋友伶牙俐齿呢。” “楠楠。”马潇潇拉住安若楠的手,显然是不让她走,“别这样好不好?求求你。”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若楠不敢置信。 这真的是她最信赖,最要好的闺蜜,挚友吗? 但凡是,不应该是这样。 这等于挖了一个陷阱,并且亲手推她下去。 咬紧后槽牙,安若楠反手握住马潇潇,把她往身边拉过来,“潇潇,听我的。” 睨了翟东霖一眼,她压低声音:“这人绝不是好人,不要再跟他纠缠了,我们走,一起走,好不好?” 马潇潇眨巴一下眼睛,仿佛没把安若楠的话听进去,“楠楠,留下来吧,只要一会儿,东霖跟你道歉,真的。” 无可救药! 这是安若楠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 真的,她无可救药了。 松开手,安若楠冷淡道:“我先走了。” “楠楠!” “臭婊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后者将安若楠死死的钉在原地。 她慢慢回头,眼睛犹如利剑扫射,“你说什么?” 翟东霖抱着手臂,不屑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认识晋皓的份上,老子鸟你?” 晋皓? 原来是因为晋皓。 嘲讽一笑,安若楠慢声道:“那你还真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我和晋皓什么都没有。你讨好我,也不可能和晋皓扯上什么关系。” 忽然明白什么,她看了眼马潇潇,“这么说,你也是因为这个,才和潇潇和好的吧?” 翟东霖勾唇,不说话。 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潇潇像是受到了刺激,转身扑向翟东霖,“东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面对马潇潇乞求的眼神,翟东霖选择一根一根掰掉她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指,“算了,既然都这样了,潇潇,我也不想再骗你。” “东霖?!” 推开马潇潇,翟东霖走到安若楠跟前,“你刚才说,你和晋皓没关系是不是?” 安若楠昂着头,一字一顿:“是,所以你的如意算……” “啪!” 脸偏向一边,颊上瞬间印出清晰的五指痕迹。 马潇潇被眼前一幕震惊到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 翟东霖拍了拍手掌,不耐烦的说:“臭婊子,浪费老子时间。” “第二次,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突然,身后一道沉冷到冰霜的男声蓦然传来。 翟东霖还没反应过来,就叫人一拳挥在下巴上。 这一拳,速度和力度都非常人。 他控制不住的被打的倒退数步,狼狈的跌倒。 “东霖!”马潇潇扶住他,急声问道:“你没事吧?” 安若楠只觉得肩上一重,一揽,她鼻端钻进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刺激泪腺。 仰起脸,眼睛里雾气的背后,映出一张冷萧的英俊脸庞。 晋皓低头,幽幽叹息,“你也是傻的吗?” 竟然又被打了。 也竟然,又被他给撞上了。 “你……”安若楠勉强吐出一个字,脸疼,心更疼。 可是在看见他的这一秒,心疼变成心酸。 “多管闲事了是吗?”晋皓看穿她的想法,“我也不想管。” 说完,晋皓把安若楠推到身后,往前走了两步。 “晋,晋总。”翟东霖颤巍巍的叫了声,“我,我那个,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吗?”晋皓笑了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我只看见你打了我的朋友,怎么是误会呢?” “朋友?”翟东霖傻了。 他被那个臭婊子给耍了! “朋友?我,我不知道安小姐是晋总的朋友,我该打!该打!晋总,您大人有大量。” 晋皓摊摊手,“上次,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 “晋总!”翟东霖是真的害怕了,如果晋皓较真起来,动动手指头都能把他置于死地啊。 忽然想到什么,他握住马潇潇的手,“潇潇,快去求安小姐,快去。” 马潇潇魂不守舍的被翟东霖推了一把,站起身,她泪眼模糊的看着安若楠。 有一种感觉,她将永远失去她了。 安若楠不看马潇潇,意思已经很明确。 翟东霖急了,对马潇潇低吼:“你还不去!” “不必了。”晋皓勾唇,看着翟东霖,“谁说都没用。” 说完,他走向安若楠,搂住她肩膀,“走了。” 安若楠安静的如木偶,乖巧的被晋皓带走。 …… 四九城,机场。 就算是乔装,可是周身的气质也是无法遮盖的。 一男一女挽着手一出现,就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伊丽莎白紧紧跟在哥哥亚瑟身边,不时瞄向周围,“好多人看我们。” 亚瑟轻笑,揉了揉妹妹脑袋,“马上就看不着了,车子就在外面。” 在他们身后,还悄然跟着数个便衣保镖,这次暗中来华,是件大事。 上了车,伊丽莎白呼出一口气。 他们的车子经过特殊的设计,是防弹的,而且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里面却可以清楚的看清外面。 “开车。”亚瑟吩咐司机,转头对伊丽莎白说,“你一定要跟着,就一定要听话,绝对不能再任性了。” “我什么时候任性了?”伊丽莎白反驳一句,又咕哝:“我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前后都有保镖的车子保驾护航。 酒店。 黑色的宾利尚慕停稳,温望舒推开车门下车,一眼就看见了慕以瞳。 慕以瞳关上车门,别开脸。 虽然好像还彼此尴尬着,但两人走着走着就很有默契的走到了一起。 一路并肩而行,坐电梯时,一前一后。 温望舒在后,慕以瞳在前。 他终于可以放肆自己的眼神,而慕以瞳也一直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烫的视线。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慕以瞳率先出来,温望舒随后。 整整一层都被包下,出门就有几个黑衣保镖朝他们走来。 “温先生,慕小姐,不好意思。” 为首的黑衣保镖说完,示意手下。 一名男黑衣保镖负责检查温望舒,一名女保镖负责检查慕以瞳。 确保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当然了,他们怎么可能携带武器来见亚瑟跟伊丽莎白。 只是这样重视的程度,让慕以瞳莫名有不好的预感。 检查完毕,保镖领头人亲自引他们去房间。 慕以瞳忍不住小声问温望舒,“不会是Y国发生什么政变,亚瑟逃到了这里吧?不对啊,要是的话,肯定有消息啊。” 温望舒失笑,侧目看了她一眼,“不许胡说。” “啧!我……” 话音一顿,因为手指被他突如其来的给握住了。 慕以瞳轻轻挣脱了一下,挣脱不开,索性由他。 其实,也没有刻意非要挣脱。 她那个挣脱,就是象征性的动了动,更倾向于是别扭。 终于到了房间,保镖敲门,不多时,里面有人来开门,还是一位保镖。 两人相视颔首,保镖退开,恭敬对温望舒和慕以瞳说,“温先生,慕小姐,请。” 温望舒便牵着慕以瞳进门。 正文 第243章 我保证 那是一间总统套房。 外间都是保镖,看见温望舒和慕以瞳,具都礼貌的朝他们颔首示意。 慕以瞳被弄得无限紧张,不自觉的就抓紧了温望舒的手。 这瞬间,她十分感谢,刚才在外面,他主动抓住了自己。 被他温热有力的大掌握着,慕以瞳的心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频率。 终于,到了内间,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慕以瞳!温!” 伊丽莎白热情的冲上来,一把抱住温望舒。 慕以瞳:“……” 温望舒完全是因为手还和慕以瞳牵着,所以没办法推拒,只好被我们可爱热情的公主殿下,抱个满怀。 轻咳一声,慕以瞳挣脱开温望舒的手。 亚瑟这时走上前,张开手臂,作势要拥抱慕以瞳。 可是刚一接近,就被温望舒一掌按在胸口。 一怔,亚瑟耸耸肩,低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不抱,不抱。” 然后,由伊丽莎白代替,拥抱了慕以瞳。 拥抱过后,慕以瞳把伊丽莎白拉到一边,蹙眉问道:“搞什么?这阵仗,好吓人。” 伊丽莎白收起笑嘻嘻,认真又严肃,“听我哥跟你们说吧。” 亚瑟低叹,对温望舒和慕以瞳说道:“凯尔文逃走了。” “什么?”惊呼一声,慕以瞳看向伊丽莎白,“凯尔文逃走了?” 伊丽莎白点头,“上个月,他逃走了。” 凯尔文曾经在Y国绑架过她和伊丽莎白,那个时候,温望舒为了救她,还挨了一枪,至今身上还有遗留下来的疤痕。 现在,有些明白了什么。 慕以瞳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你们的意思是,凯尔文有可能来这里,找我和望舒?” 亚瑟沉声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上次因为温,打破了他的计划。他对温,恨之入骨。” 自始至终,温望舒都沉默不语,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没人知道,慕以瞳却知道。 从伊丽莎白身边走开,她走向温望舒,和他站在一起,没有犹豫,握住了他的手。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有些事情,就变得不重要,甚至微乎其微了。 看了眼慕以瞳,温望舒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亚瑟说:“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凯尔文来了四九城,我们的人一直在追踪。只是现在,不能排除他会来罢了。温,除了你的人,请让我的人也对你实行贴身保护,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 “是我。”伊丽莎白红着眼睛,“是我任性,不然就不会……” “好了,好了。”慕以瞳失笑,“不是说还不能确定吗?先别急着认错了,把人抓到才是最重要的。” 亚瑟一笑,对温望舒说道:“温,你真幸运,能有这样一位,嗯,贤妻。” 温望舒闻言,看着慕以瞳。 慕以瞳不好意思,舔了舔唇,松开温望舒的手,去和伊丽莎白说话了。 她知道,温望舒和亚瑟肯定要单独研究一下这些事情。 果然,他们不约而同的迈步,去了书房。 和伊丽莎白坐在沙发上,慕以瞳打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凯尔文是皇室成员,上次的事情过后,不管对外怎么宣称,对内也只是将他软禁。 没想到,凯尔文一直就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癫狂。 暗中筹谋计划,再加上外面有他的跟随支持者的帮助,终于在上个月成功逃脱了软禁。 “父亲的意思是,哥哥亲自抓到凯尔文。一来,是我们的责任。二来,哥哥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慕以瞳沉吟一下,“你们刚才说不确定凯尔文是不是来了四九城,但其实,你们应该有很大的把握吧?” 伊丽莎白被问的愣了一下,“我们……” “不确定的话,就不会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还弄得这么严阵以待。” “呃。”吐吐舌,伊丽莎白摊手,“果然就是瞒不住你啦,不说,就是怕你害怕嘛。” “都这样了,害怕有用吗?” “反正你要小心,你和温都是凯尔文的目标。” 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搅得乱七八糟,是个人都会不爽了。 就算再怎么做出理解的姿态,慕以瞳自问不是圣人,更没兴趣做圣母,一点没有责怪,根本不现实。 和温望舒从酒店出来,她就把气发泄在了车子身上。 当然,是温望舒的车。 站在一边,他静静看着她发火,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上前,握住她的手臂。 “放手!”用力甩开他,慕以瞳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把肉肉送走,还有我爸,晏晏。” “瞳瞳。” “他们任何一个出事,我都会疯的!” “瞳瞳,过来。” “我告诉你温望舒,他们都不能出事,谁都不能!” “过来。” 把她拉到身前,温望舒将她紧紧抱住,唇贴在她发顶,轻轻亲吻,“我保证,他们都不会有事,好吗?我保证。” 鼻子发酸,眼眶发胀。 慕以瞳慢慢抬起手,揪住了他的衣服,“你保证?” “我保证。” “你保证?” “我保证。” “你……” “我保证,保证,保证。”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温望舒低头,将唇印在她眉心上,“我保证。” 闭了闭眼,慕以瞳全身力气都流失了似的,一点都提不上劲儿。 温望舒扶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慕以瞳一手按在车门上,蹙眉说:“我的车。” “你的车我叫人过来取,我送你回去,好吗?” 疲倦的点点头,她终于弯身坐进车里。 绕过车身上车,温望舒探身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顺势刮了下她的鼻尖,“走了。” 这是个,让她放轻松的小动作。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歪头靠在车窗上。 温望舒一手控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大掌包裹她纤细冰凉的指,启动了车子。 窗前,亚瑟眺望远方。 伊丽莎白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 亚瑟握住伊丽莎白交叠在自己腰间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哥哥,我有点害怕。” “伊丽莎白?” “哥哥,我真的有点害怕,温和慕以瞳,他们会没事的,对吗?” “他们不会有事。”亚瑟转过身,握住伊丽莎白的肩膀,低头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伊丽莎白点头,“他们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千瓦不能有事。不然,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了。” “好了,好了,别想了。”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亚瑟眯起眸子,里面闪过锋利的光芒。 和凯尔文的这次对决,他必须赢,而且要让凯尔文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余地。 “哥哥,你和温,你们商量了什么办法?” 亚瑟不语,拍拍妹妹的小脸,“饿了吗?让他们送东西进来。” “我不饿。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啊,什么办法?” “伊丽莎白,别问了。” “到底是什么?”哥哥不说,伊丽莎白不安极了。 引蛇出洞,兵行险招。 这是温望舒对他说的八个字。 * 车子停在慕家门口,慕以瞳解开安全带,转头问道:“我需要和你在一起吗?” 温望舒目视前方,淡声说:“不需要。” “可是……” “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我们都是凯尔文的目标,不是吗?待在一起不是更安全吗?这个时候,分散才是不对的吧?” 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方向盘,温望舒转头和她对视,“比起你,他更想找我。” “你什么意思?”慕以瞳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下意识的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恶狠狠,“温望舒,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了!” “没什么意思。” “温望舒!” “瞳瞳,听话,回去吧。” 下了车,她看着那辆黑色宾利尚慕驶离,直到在视线中消失。 站在原地,久久失神。 突然,身后的大门打开,肉团子跑着出来。 “瞳瞳!” 腰被人抱住,慕以瞳回过神,低头亲了口儿子的小脸,“dear.” “瞳瞳,你怎么不进去啊?在门口看什么呢?” “看你爸爸。”话出口,没过脑子。 肉团子张望着,问:“我爸爸?我爸爸在哪儿?” “哦,他走了。” “爸爸怎么没跟我说话就走了啊。” “你爸爸,还有事情要做。”说着,慕以瞳牵着肉团子的手往大门走。 …… 感觉有光在眼皮上逡巡,白洛岚慢慢睁开眼睛。 入目,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她动了动,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一点点回想,最后的记忆,是在室内网球馆。 子晴叫她出来一起打网球,她在更衣室换衣服,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低下头查看,身上果然还穿着网球服。 那么,这里是哪里? 从床上起身,白洛岚奔向房门,可是门从外面锁上了,她打不开。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一下子就被吓得哭起来。 抽泣着抱紧自己,跌坐在地上。 绑架? 她被绑架了? 她会不会死? 白洛岚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眼前的门被推开。 正文 第244章 能管她的人 “哟,美丽的小姐,这是怎么了?” 头顶传来一道含笑沉沉的男声。 白洛岚脸上犹自挂着泪痕,抬起头,就跌落进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中。 西方人? 他的眼睛像是蓝宝石。 身材高大挺拔,又带着一丝痞气的英俊。 下意识的往后挪动,白洛岚警惕的问道:“你是谁?是你把我抓来的吗?” “抓?”男人蹙眉,摸了摸下巴,“我只是让手下人请白小姐过来,可能是他们太粗鲁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说罢,男人作势俯身过来要扶白洛岚起身。 白洛岚受惊的瞪大眼睛,低吼出声:“别碰我!”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轻嘲一笑:“白小姐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咬紧下唇,白洛岚自己站起身,一直退后,退到床边沿。 为了让她放松,男人站在原地,也没有再往前。 两人中间隔着看似安全的距离,白洛岚再次问道:“你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人轻笑,慢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小姐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很简单的问题,只要白小姐回答了,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和声音都很轻柔,起着很好的安抚作用。 想一想,他确实和一般的绑架犯不太一样。 白洛岚虽然不能完全放松警惕,但也没有一开始的草木皆兵。 “你,你问吧,如果我知道,我会回答你。” “好,白小姐果然聪明。”男人一笑。 原来,她昏迷了两个多小时。 带她来的人给她吸入了一种迷药,她不知道那种迷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回去以后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 由男人送到门口,开门前,男人递给她一只黑色的眼罩。 “请白小姐戴上这个,我们就都能放心了。” 白洛岚接过眼罩握在手心,看向男人,“你说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 男人伸手,落在她肩上捏了捏,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对于她的不配合,也不生气,“白小姐先不要急着下定论,回去好好想想。只是,” 一顿,男人收回手,单手插在裤袋里,“今天的事情,还请白小姐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我下次再请白小姐过来,就不会这样好好的送白小姐回去了。” 白洛岚心口一跳,不敢不答应,急忙点头。 看她如此配合,男人很满意,亲自为她打开门,“我的人会送白小姐回去,请吧。” 不敢再看男人一眼,白洛岚戴上眼罩,被人带上车子。 车子一路行驶,她戴着眼罩,根本看不见路。 估摸着大概的时间,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着,好像是近郊。 白洛岚想,这些人一定带着她不少的绕路来着,也更加怀疑那人的身份。 该不会是逃犯之类吧? “白小姐,请下车。” 下了车,那辆车随即开走。 白洛岚把车牌记下来,本来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可又想,估计那车牌是假的。 那么缜密的男人,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先回到网球馆,她的衣服和包都还在那里。 换回自己的衣服,白洛岚从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20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罗子晴打来的。 赶紧回拨过去,罗子晴接起的速度很快。 “洛岚!” “是我,子晴。” “我的天!”松了一口气,罗子晴问:“你到哪儿去了?怎么哪里都找不见!急死我了!我都快要报警了!” “对不起,对不起,子晴,我,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办,所以就……” “你要办事情怎么不跟我说,吓死我。” “对不起,子晴,对不起。” “算了,算了,你现在呢?在哪儿?” “我那个,”支吾一下,白洛岚问:“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吧。” “好。” 罗子晴就在附近,白洛岚过去,和她汇合。 亲眼看见白洛岚安然无恙,罗子晴才真的能够把心放回肚子里。 今天是她把人约出来的,要是出一点事情,她都得负责啊。 “洛岚,不是我说你,你最近真的变得有些奇怪。” 或多或少,也从白妈妈那里听到一些什么,罗子晴也是受了白妈妈的嘱托,旁敲侧击的问出白洛岚的心思。 “奇怪?我奇怪吗?” “还不就是,”咬了咬唇,罗子晴索性说了,“还不就是温望舒那事,你当真的?” “什么啊?” “洛岚,你别瞒着我了,你还想和温望舒在一起是不是?” 白洛岚低头,自嘲一笑,“我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错吗?” “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错,只是……” 只是也要看对方喜不喜欢你啊。 这话,她面对白洛岚,说不出口。 到底不忍心伤害她。 白洛岚却因此心里闪过另一番想法。 那个男人的话,就这样回响在耳边。 “洛岚?洛岚?” “嗯?什么?” “你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没什么。”摇摇头,白洛岚捏捏罗子晴的手指,微笑说:“子晴,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就要得到。 …… 女更衣间。 女人对镜,将栗色的长发盘起,镜子里,映出一张娇俏脸庞,真真的,容颜姣好,明眸皓齿,顾盼伊伊。 彩虹色的比基尼,身材婀娜,凹凸有致,两条长腿修长笔直又肌肤瓷白,看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第三眼,直到陷进去。 随手扯了一旁的白色浴巾披上,女人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贵宾泳池的人本就不算多,每一个都是非富即贵。 女人走到泳池边,浴巾扔在脚下,耳边,清楚的听见有男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红唇轻勾,双臂抬起,她如一条美丽的美人鱼一般,完美入水。 跟随着她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是一道道灼烫的视线。 这样撩人的美人儿,真是极品。 游了两圈,她回到泳池边,双手一撑,正要上去,眼前就递来一只手掌。 抬眸看向递手掌过来的人,眼神闪烁,她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人掌心。 “慕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游泳?” 慕以瞳接过那人随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笑着说:“每天办公室坐着,四肢都僵了,所以过来运动一下。我不乐意去健身房,弄得一身汗,味道也难闻。” 慕式特有的腔调,带着一股子撒娇不是撒娇却绝对腻人的味道。 身体当即就软了,那人一颗心都扑在美人身上,挪都挪不开。 “说的是,游泳最好,还能减肥,不过慕小姐身材这么好,可不用再减。” “荀总说笑了。”慕以瞳几分醉人,红唇绯色,柳眉星眸,熠熠生辉。 荀天朝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一双眼睛泛起绿幽幽的光。 慕以瞳心内冷笑,只觉得恶心。 都说这个荀天朝白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其实是最好色之徒。 今天一见,当真。 他那视线落在身上着实不舒服,慕以瞳弯身捡起刚才扔在泳池边的浴巾披上,遮了他不断注视的目光。 暗道可惜,荀天朝笑着说:“慕小姐,一起坐坐?” 本来今天,她就是为了钓荀天朝这条大鱼。 “好啊。” 另一边。 “雷旭琛,你在看什么?” 回过神,雷旭琛揉了揉他家小羊驼的头发,“看好戏。” “什么好戏?”顺着雷旭琛手指方向看去,薛木子惊讶道,“慕总?那不是慕总吗?” “是啊。”雷旭琛低笑。 无巧不成书。 今天本是偷闲,带着他家小羊驼出来游泳,没想到,就正好遇上慕以瞳。 看样子,慕小姐这又是看中了一条大鱼。 “那人不是温总,是谁?” “荀天朝。”雷旭琛说完,拿过一边的浴袍给薛木子披上,“一个色狼。” “啊?”薛木子一听是色狼,急的就要拉着雷旭琛过去,她是担心慕以瞳吃亏。 他家小羊驼这么单纯,雷旭琛不知道该哭该笑。 刮了下她的鼻尖,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与其担心慕以瞳,倒不如担心荀天朝。” “你怎么这么说呢?” “慕以瞳是谁?会吃亏吗?只怕荀天朝被她生吞活剥了,还不自知呢。我们还是不要过去坏了她的好事。” “可是……” “你要真的担心,我们叫一个能管她的人来,好不好?一起看热闹也好。” “你说叫温总过来?” “哟。”宠溺一笑,雷旭琛搂住薛木子肩膀,“我的小羊驼突然聪明了呢。” 薛木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给她拿了杯喝的,雷旭琛走远两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那边男声低沉。 他这边,笑意晏晏,“干什么呢?” “工作。”温望舒往后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你有事吗?” “有啊,我在瑞皇这边,有个游泳馆,你过来吗?” “不去。” “真不来?” “不去。” “啧啧,我看见慕以瞳也在呢,你不来?” 正文 第245章 不要轻易挑逗一个男人 果然,那边沉寂几秒。 雷旭琛饶有兴致,仿佛已经预料到,某人心急如焚的状态。 “等你啊。”说完,他就要挂断手机。 没想到在他挂断的前一秒,温望舒淡漠的声音传来,“雷。” “嗯?” “你真的很闲。” “啊?” 没给雷旭琛反应的机会,温望舒把手机挂断。 “靠!”低咒一声,雷旭琛返身走回来。 薛木子放下饮料,兴冲冲的问:“怎么样?温总要来了吗?” 雷旭琛苦笑,摸摸他家小羊驼的小脸,“那个,可能,大概,他不来了。” “啊?不来?”瞪大眼睛,薛木子惊讶问道:“他知道慕总被色狼缠着都不来吗?” “呃……” 他想,他家小羊驼可能有什么认识上的误区。 那不是色狼缠着慕以瞳,而是慕以瞳缠着色狼才对。 算了。 谁知道这对冤家又怎么了。 他还是不要管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 “回去了?可是我们还没游多长时间。” “不游泳了,我带你去打高尔夫。” “高尔夫?我不会打。” “所以我教你啊。”雷旭琛和薛木子碰了碰鼻尖,看他家小羊驼红了一张小脸,那样子,诱人的像一颗红苹果,让他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 更衣室。 “雷旭琛。” 低低的女声。 雷旭琛整个人像是一张大网,牢牢的将她捕获其中。 薛木子背靠着墙壁,面前是他。 逼仄的空间,她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唇被他吻住。 双腿发软,若不是靠着他控在她腰间的手臂,她肯定直接软倒到地上去了。 为了配合他,她必须要仰着头,时间长了,脖颈都有些发酸。 终于,在快要支撑不住的前一秒,他好心的撤退,和她抵住额头。 她的眸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晶莹透亮。 看进去,就能够一直看到底。 修长的手指揩过她唇角,他低笑叫她:“小羊驼。” 薛木子不敢应声,害怕又要引得他困兽出笼。 她的乖巧安静愉悦了他,轻轻叹息,雷旭琛将她收拢入怀。 “真想做坏事。”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间的热气烫了她的耳垂。 薛木子缩缩脖颈,小心翼翼:“你不是说,教我打,打高尔夫吗?” “嗯。” “那,那我们……”闭了闭眼,她突然攥住他的衣角,“我们不要去了。” “什么?” 微怔,雷旭琛低头凝着她红润的脸庞,“你说什么?” 薛木子下定决心,羞涩又大胆的说:“我们不要去打高尔夫,回家吧。” “回家,做什么?”他明明懂了她的主动,偏偏还要继续欺负她,诱惑她说出更多。 薛木子从来不是雷旭琛的对手,跟了他这么久,她还是一张白纸。 “回家,让你,做坏事。” 天! 她一定不知道,这样的话由她说出来,对他来说多么致命。 雷旭琛咬牙,只能狠狠拥抱住她,让她如实的好好的感受,他有多开心。 薛木子也是惊愕的。 一动不敢动,她待在他怀里。 刚才的一番话,几个字,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自己也是不敢置信,她会说那么露骨的话。 怎么会变成那样? 她怎么会变得脸皮那么厚? 磨蹭着,两人换好衣服出来,一出更衣间,就遇见了熟人。 慕以瞳挑眉,看着雷旭琛,又将视线落在他臂弯里,脸色潮红的女孩子身上。 “雷总,好巧。” “好巧。” “慕总。”薛木子轻声打招呼。 慕以瞳点头,突然出手,袭向她的小脸,“脸怎么这么红?还这么烫?” 因为她动作突然,所以不单薛木子,就连雷旭琛都没反应过来。 收回手,慕以瞳挑眉,“不会是刚刚‘运动’过,还没缓过劲儿来吧?” 此运动非彼运动。 薛木子大脑一时没转过来,可是不代表雷旭琛也一样滞后。 脸色一黑,他轻咳一声,“慕总生意谈的可好?荀天朝那人,可不是善茬。” 闻言,慕以瞳哼了声,“不过开个玩笑,雷总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我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两人高手过招,两个回合,都安生了。 耸耸肩,慕以瞳迈步进了更衣室。 雷旭琛搂着薛木子,柔声道:“走了。” * 薛木子想到雷旭琛激动,但没有想到,他这么激动。 在玄关,他托着她坐在鞋柜上,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腰,和她抵着额头。 薛木子的眼睛亮的像是星子,眨巴一下,舔了舔唇瓣,“你……” 刚发出一个字,就被他心急的吻住。 轰一下,战火就此点燃。 热情结束,雷旭琛靠在床头,胸前靠着软绵绵的小羊驼。 小羊驼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羸弱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爱怜的吻着她的额,问她:“要不要喝水?” 舔了下唇瓣,她点头。 想到自己刚才,喊得嗓子都哑了,真是好羞涩。 都怪他。 雷旭琛把她放在枕头上,掀开被子下地去给她倒水。 他衣服都不穿,镇定自若的这样光着走来走去,一点不害臊。 薛木子看都不看他,激情中是一回事,激情过后,她脸皮可薄呢。 就着雷旭琛的手喝了半杯水,薛木子感觉活过来了。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笑她:“我告诉你,以后可不要轻易挑逗一个男人,嗯?” 薛木子眯着眼睛,咕哝:“我只,你。” 这句话补充完整应该是,我只挑逗你。 雷旭琛秒懂,却,心思复杂。 笑了笑,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薛木子要吓死,害怕他还要再来。 “我累,我累了,我,我不能……” 他声音沙哑,凑近过来,“没事,你别动,我来。” 这是她不动,他来,就会不累的事情吗? 薛木子哭,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床上的女孩子沉沉的睡着,今天累坏了她。 雷旭琛坐在床边,握着她白皙的手,默默的凝视着她。 他的小羊驼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既然要了她,他就要好好的保护她,不受伤害。 如今,也是越来越不能放手了。 …… 温氏。 “望舒。”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快步跑过来,站定在他面前,扬起笑脸,“望舒,你下班了。” 温望舒凝眸,沉沉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还真是,冷淡啊。 他的语气,他的神态。 眼睛里丝毫没有喜悦成分。 白洛岚捏紧了手里的手提包带子,咬了下嘴唇,“我在等你。” “我说的很清楚。” “我知道。”白洛岚抢着说,“我知道你说的很清楚,可是,除了那个,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女孩子娇滴滴,满脸乞求的模样,换了一般人都不忍拒绝。 可是温望舒不是一般人,他从来不会在一件已经认定的事情上浪费多余的精神。 也没有随便交什么红颜知己的习惯。 以前不会,现在更没时间和精力。 “洛岚,你已经耗尽了我为数不多的耐心。” “望舒,我只是,”咬住嘴唇,白洛岚深吸一口气,“我只要跟你吃一顿饭,只要吃一顿饭,然后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了。真的。” 这也是,她在心里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望舒,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不要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可温望舒了解,一顿饭之后,就是第二顿饭,第三顿饭,再接下来,就不会只要求吃饭。 念头,从一开始就得断掉。 “洛岚,回去吧。”他淡声说完,走向自己的车子。 白洛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擦肩而过,自己这么卑微,这么简单的要求,他都要拒绝吗? “望舒!” 追上来,在他上车之前将他的手臂握住。 她喘息着,仰起脸,表情脆弱的看着他,“只是一顿饭,望舒,我只是想跟你吃一顿饭而已。只不过就一顿饭,就,就这么难吗?”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扯开。 没有话,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嘲讽一笑,白洛岚退后一步,一字一顿:“望舒,你会后悔的!” 温望舒只当她闹脾气,并没有当一回事。 打开车门,他坐进车里,驱车离开。 白洛岚站在原地,望着那辆绝情驶离的车子,涩然冷笑。 捏紧手里的手提包带子,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白小姐。” “是我。” “怎么?白小姐想通了?” “我想和你见一面。” “好,你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 *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温望舒目视前方,表情淡漠。 突然,手机响起。 他拿起蓝牙耳机戴上,接起。 “温。” “嗯。” “过来一趟吧,有凯尔文的最新消息。” “好。” 酒店。 和上一次一样,经过安检,温望舒才被准许进入房间。 亚瑟从内间走出,面容严肃,“来了。” 两人走进书房,亚瑟打开笔电,将屏幕对着温望舒,“你来看。” 温望舒看完,沉吟半响,“就按照我们一开始商定的办法。” “不行!”亚瑟蹙眉,握住温望舒的肩膀,“温,不行!” 正文 第246章 恼羞成怒 温望舒身边,除了自己安排的人,还有亚瑟带来的保镖在暗中保护。 包括慕以瞳身边也是如此。 凯尔文因为这个原因,一直都没有露面,更加没有出手。 他是在等待机会,等待漏洞。 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安全。 所以,温望舒的办法是,撤掉那些人,把自己的漏洞提前彻底的暴露出来。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太过铤而走险。 凯尔文现在是亡命之徒,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事。 他什么事都敢做。 亚瑟绝不容许温望舒去冒险。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理应由他去解决。 转头看向亚瑟,没等开口,书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不行!温!不行!”伊丽莎白冲进来,跑到温望舒身边,双手握住他的手臂,神色焦急的看着他,“不行!” “伊丽莎白?你怎么进来了?”亚瑟蹙眉说道,“快点出去。” “我不出去!”伊丽莎白对亚瑟吼道,又对着温望舒吼:“你这么做,慕以瞳她知道吗?如果她知道,她会同意吗?” 提到慕以瞳,温望舒眼神一闪,反手握住伊丽莎白的手腕,“这件事情,不许向她透露半句,懂?” 伊丽莎白固执的咬着嘴唇,甩开他的手,退后,冷冷说道:“除非你答应我和我哥,不许那么做。不然,我一定会告诉慕以瞳!” “伊丽莎白。”温望舒叹息,“不要闹了。” “我没闹!我真的会告诉她!” 亚瑟也对妹妹没辙,上前两步,拍了拍温望舒的肩膀,“你也知道伊丽莎白,她要是任性起来真的要命。” 温望舒闻言,冷漠注视着亚瑟,眼神仿佛在说:这话是该你说的吗? 亚瑟耸耸肩,“反正我是对她没办法,你还是听她的话吧。不然,她真的会告诉你的妻子。” 一顿,亚瑟表情严肃,“何况,我本来就不同意你的想法。温,我们一定有更好的办法,从长计议,答应我,可以吗?” 事到如今,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温望舒沉默,算是默许。 “温?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伊丽莎白再次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握住,“你答应了就要说话算话,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一诺千金吗?” “哟,伊丽莎白,你懂的还挺多。”亚瑟笑着揶揄,“连成语都懂了。” 伊丽莎白有点不好意思,舔了下唇,瞪了一眼取笑自己的哥哥,看着温望舒,“温,是不是啊?一诺千金。” 她字正腔圆的说出那四个字。 温望舒摇头失笑,揉了下她的头发,像是对待妹妹一般,“是。” 彻底呼出一口气,伊丽莎白松开手,擦了一下额上冒出的细汗。 这样,她也可以和慕以瞳交代了。 如果真要温去涉险,她以后真的没脸再去见慕以瞳了。 说来说去,都怪凯尔文那个混蛋。 心里,把凯尔文咒骂了何止一千八百遍。 “好了,好了。温,晚上一起吃饭吧。”亚瑟提议。 “叫慕以瞳来。”伊丽莎白赶紧说道,“我想她了。” “你想人家妻子做什么?” 伊丽莎白吐吐舌,“温,叫慕以瞳来吧。” 温望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一下,给慕以瞳拨过去。 * 荀天朝还真是难缠,不过为了拿到合约,她忍了。 只不过,这人蹬鼻子上脸,少不得被他占了点便宜。 慕以瞳正不爽,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她接起来的时候,语气还没控制好,带着薄愠。 “什么事!” 莫名其妙被呛,温望舒也是一头雾水。 剑眉一凛,他声音低沉:“下班了吗?” “没上班。”耙了耙头发,慕以瞳说:“我在游泳馆。” 对了,雷旭琛说过在游泳馆遇见她了。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晚上和亚瑟、伊丽莎白一起吃饭,你过来吗?” “再说吧。” 不是肯定的答案,而是一句敷衍的再说吧。 温望舒当即脸黑。 “什么叫再说吧?来还是不来?” “哎呀!你烦不烦!” 下一秒,慕以瞳直接发飙。 温望舒的脸也变得更加难看。 伊丽莎白见状,赶紧凑过来,叽叽喳喳:“给我!给我!温,给我!我跟她说。” 温望舒把手机递给伊丽莎白,看她走到一边去接,肩膀被亚瑟搂住,“怎么回事?温,难道出现了家庭位置的问题吗?看上去,你并不能做你妻子的主。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说一不二的温吗?” 这语气怎么听都是嘲笑。 毫不留情的给了亚瑟一个手拐,温望舒迈步出了书房。 他一走,伊丽莎白正好打完了电话。 “哎?温怎么走了?” 亚瑟摊摊手,笑:“恼羞成怒了。怎么样?来不来?” 伊丽莎白得意的昂着下巴,“来。我邀请,她当然必须来了。” “嗯嗯,你最厉害。” 温望舒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伊丽莎白把手机还他,“温,你不去接一下慕以瞳吗?” 收起手机,他动也不动。 伊丽莎白坐在他身边,歪头问:“温,你和慕以瞳吵架了吗?” “……没。” “哦。” 不一会儿,伊丽莎白又问:“温,你真的不去接一下慕以瞳吗?” 她话落,温望舒“蹭”一下站起身。 不要误会。 不是他真的想去接人,只是伊丽莎白太啰嗦,太烦了。 迈步走向门口,温望舒开门离开。 亚瑟依靠在门框上,笑着说:“伊丽莎白,还是你厉害。” “什么啊?” 看妹妹一脸迷茫的样子,亚瑟但笑不语。 还是不要告诉她,温是被她活生生给烦走的。 给他的宝贝妹妹留点面子好了。 转身,他回到书房,关上门。 伊丽莎白撇撇嘴,懒得理他。 从酒店出来,温望舒坐上车子,想了想,再次拨出慕以瞳的号码。 “又怎么了?” 接起,慕以瞳的语气还是不怎么好。 不知道她刚才是不是也对伊丽莎白这样说话的,还是,只针对他一个人。 “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 “喂?喂?断线了?”没听到温望舒回答,慕以瞳咕哝一句,把手机拿到眼前。 没断线啊。 重新将手机贴上耳朵,她不耐烦道:“干嘛不说话?我还以为断线了呢。” 又是几秒钟没反应,慕以瞳再次把手机拿到眼前,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这回,是被他挂断了。 该死的温望舒! 又耍他的臭脾气!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耍脾气,反正,她尽管赖温望舒就是了。 …… 还是上次那间别墅。 虽然接她过来的人还是让她戴着眼罩,但是别墅的大门,她记得。 推门而入,男人微笑迎上来。 “白小姐,欢迎。” 自然而然的拥抱她,好像他们很熟悉对方似的。 其实,给男人打完电话以后,白洛岚就有点后悔了。 但没给她太多时间,男人派来接她的人太快。 快到,她觉得,那些人也许一直暗中在跟着她。 想到这种可能,她就全身发冷。 再看男人的时候,眼神也控制不住带着一丝闪躲。 或许,她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而这个决定带来的后果,是她无法预料的,也可能是无法承担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会打那个电话。 “怎么了?”看出白洛岚的紧张,男人笑道:“白小姐怎么看上去,很害怕我?” “我,我,我没有。”结巴着,声音紧绷到轻颤。 男人更是豪爽大笑,搂住她的肩膀,“白小姐,请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的。上次,我没有伤害你,这次也不会。” “我,我知道。” “嗯,和白小姐这样美丽的东方小姐说话,你紧张,我也会紧张的。”男人带着她步入客厅,将她安顿在沙发上。 白洛岚捏紧手里的手提包带子,轻轻咬住嘴唇。 男人叫佣人送上咖啡,亲自递给她,“白小姐,请。” 白洛岚伸手,却正好和男人递来的手碰在一起。 咖啡倾洒,湿了她的裙子。 “啊!”惊呼一声,白洛岚慌张的站起身。 男人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蹙眉说道,“一楼的客房,白小姐进去清理一下吧。” “哦,好,谢谢。” 匆匆进了客房,白洛岚没有看到,男人在她身后,眼神一闪而过的深意。 浴室里,开了水龙头,她心不在焉的清洗裙子上的咖啡渍。 可是那些顽渍十分难弄掉,她穿的又是白色,落下一大片污脏。 这条裙子怕是废掉了,这样出去见人也丢脸。 关了水龙头,突然,浴室门被敲响。 “谁!” 这里的一切都让白洛岚紧张,这句问话,她拔高了声音,声音甚至有些撕裂。 外面,传来女佣温柔的声音,“白小姐,主人吩咐我送衣服来给您。” 衣服? 打开门,她看着女佣手里捧着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 “谢谢。” 接过裙子,关上门,她脱下自己脏掉的裙子,换上干净的裙子。 可是在穿上的一刻,心里却猛地一惊。 这裙子的尺码,正好。 正好是她的尺寸。 后背一冷,白洛岚冷汗涔涔。 正文 第247章 搂住他,回应他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对她又了解到什么程度? “咚咚。” “什么?”慌张的转身面对浴室门,白洛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是冷静自持的。 门外,女佣轻柔的声音传来:“白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我马上就好。” 背着手拉上拉链,白洛岚深吸一口气,打开浴室门。 女佣还等着外面,应该是受到男人的命令。 见她出来,便恭敬颔首道:“白小姐如果整理好了,主人还在外面等您。” “知道了。”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她往门口走。 女佣几步上前,双手在她面前伸出,“白小姐,脏掉的裙子需不需要我帮您处理掉?” “不必了。”将裙子卷了卷,白洛岚将裙子塞进手提包里。 手提包鼓鼓的,看上去很可笑。 她也不在意,快步出了客房。 “哦,白小姐。”男人看见她,从沙发上起身迎上来,“你穿这件裙子真的很美。” 白洛岚不自然的拂了拂裙摆,轻声说:“这条裙子多少钱?” “钱?哦,不,白小姐,不要跟我谈钱。”男人低笑,伸手搂住她的肩,“我们是朋友。这不过是我送你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不值一提。我还有更大的礼物要送给你,你知道是什么,对吗?” “我……”咬了咬嘴唇,白洛岚挣脱开男人,蹙着眉,“抱歉,我,我可能没办法……” 男人闻言,慢慢冷了眉眼,“没办法什么?白小姐,我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白洛岚心脏漏跳一拍,惊疑的看向男人,撞见他深沉阴霾的蓝色瞳眸,话就梗在喉咙。 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 她现在只想回家。 “我,我……”步步后退,她凝向门口,突然抬步奔走。 男人并没动步,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洛岚逃跑的背影。 在他眼里,这只不过是垂死挣扎,可笑之极。 扑向大门,还没等打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 白洛岚停住脚步,瞪大眼睛看见走进来的四个黑衣男人。 “白小姐,请回去。” 为首的男人沉声说道。 他们如一堵墙,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白洛岚知道,自己出不去。 没有屋里男人的准许,她根本无法从这里出去。 “白小姐。” 身后,男人含笑的声音如恶魔的低吟。 她打了个冷战,转身失控吼道:“我不要跟你合作!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哦?”挑眉,男人一手搭在另一手的袖口处,悠闲的摆弄着袖扣。 “那么也就是说,你在耍我?白小姐,你知道吗?我这人,很讨厌被人耍弄。耍弄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是美女,也一样。” “你!”眼眶一湿,白洛岚摇头,“你究竟和望舒有什么过节?” “过节?”轻喃这两个字,男人笑着说:“白小姐误会了,我和温没有过节。我们还是朋友呢。” “朋友?” “对啊,就像我和白小姐一样。白小姐,我是在帮你。只要你答应帮我,那么,我也会帮你。你不是很爱温,很想和他在一起吗?难道你不想用尽任何手段,都和他在一起吗?” 在一起。 三个字闪过脑海,白洛岚有些被说动。 男人见状,乘胜追击。 走过来,他温柔的劝解:“白小姐,我知道你很爱温。和他在一起,你不觉得很美好吗?那难道不是你所向往的吗?” ……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慕以瞳打开车门下车,看向另一侧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尚慕。 走过去,她敲了下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某人冷峻的侧脸。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 “等我?” “……” 他不说话,一脸的狂拽酷。 慕以瞳耸耸肩,打开车门,“还不下车?一起上去吧。” 温望舒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弯身从车里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走向电梯。 靠在电梯墙上,从背影都能看出她很疲惫。 温望舒凤眸一暗,默不作声的靠过来。 身边多了一人亲密呼吸,慕以瞳转头,看了他一眼。 放松身体,她倚在他身上,放心的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给他。 他展臂搂住她的腰,指尖仿佛自带热度,隔着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 细微的酥麻袭上,侵占了她的神经,再加上鼻端是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那瞬间,慕以瞳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同时也打破了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 站直身体,慕以瞳率先走出,温望舒紧随其后。 吃完饭,伊丽莎白公主殿下拉着慕以瞳到房间说话,温望舒和亚瑟在吧台边继续喝酒。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亚瑟与温望舒碰杯,“是担心慕以瞳吗?” 温望舒抿了口酒,摇晃着酒杯。 捏捏他的肩,亚瑟沉声保证:“我的人都是经过精英训练的,你可以放心。凯尔文的人只要接近她,就会马上被发现。” “嗯。” “相比她,我其实更担心你。你答应我和伊丽莎白的事,算数吧?” 一笑,温望舒捶了亚瑟肩膀一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啰嗦起来?” “有吗?”亚瑟摇摇头,正色道:“温,我只是担心你。” “不但我,你要是凯尔文的目标,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 “温,你,你真是!” 从酒店出来,亚瑟特别请人开车载他们。 两人共乘温望舒的车子,慕以瞳自己的车又被丢在酒店,等人来取。 看他不断的揉捏眉心,她收回望向车窗外的视线,终于忍不住问道:“头疼吗?你和亚瑟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温望舒说着,太阳穴一暖。 他睁开眼睛,就见她伸着手,面色清冷的为他按摩头部。 “不用……” “别乱动,当心我胡乱戳你了,我的手可没什么准头。”她威胁。 温望舒薄唇微勾,老实了。 那些话,在喉咙里滚来滚去,还是滚出来。 “以后,少喝酒。” 最近几次见他,他都喝的不少。 温望舒淡声说:“喝点酒好睡。” 动作一顿,她惊讶的望着他,“你,你现在,你睡不好吗?” 温望舒不说话,沉眸凝着她。 慕以瞳有些急了,声音不自觉变得尖细,“我问你呢!你现在还睡不好吗?多久了?睡不好多久了?文靖呢?没让文靖看看吗?” “没事。”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温望舒拉着她的手握住,放在膝盖上,“不用担心。” “什么叫没事?那你说怎么才算是有事!”慕以瞳又急又怒。 温望舒看她这样,心口翻涌着情绪,就快要控制不住。 一键按钮,前后座之间挡板升起。 几乎在同时,他扯她入怀,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准确无误的捉了她的唇。 “唔!”她瞪大眼睛,被他吻住。 下意识的推他,推不开。 唇上又痛又麻,她拧着细细的眉,手指在他衬衫里摸索,在他精瘦的腰肢上捏住一块肉,一个钝角。 闷哼一声,唇上也遭了袭击。 她凌厉的小牙咬了他的唇瓣,上面滚了血珠,腥甜丝丝。 被迫放开她,温望舒抬手摸上唇瓣,语气无奈:“瞳瞳。” 慕以瞳挑眉,冷笑道:“温先生这个时候还逞秦兽,当真没脸没皮了。” 他怎么就,没脸没皮了? 剑眉一凛,伸手出去,攥住她的腕子。 她挣脱,他不放。 两人在有限的空间里,又打又踹。 当然,打人的,踹人的,都是慕以瞳。 温望舒光是防守,已经是防不胜防。 手臂,小腿肚,胸口,甚至脑袋,都挨了不止一下。 最后还是慕女王累了,才作罢。 熊抱住她在怀,他亲亲她的发顶,低喃:“泼妇么你是?” 没成想,这句话,被她听到耳里。 又开始不安分,她仰起脸,恶狠狠:“你说谁泼妇?温望舒,有种你再说一次!” “你这样还不是吗?”温望舒咬了下她的鼻尖,看她挺直圆润的鼻头上有一枚浅浅的牙印,心里一软。 “你离开我,我能安眠才怪。” “我不离开你,你才要睡不好吧?” “……” 无话可说。 这个问题的结,还没解开。 眼前,也有更棘手的问题。 不是争论的契机。 他的沉默,他的无言,他的漠漠。 叫她心里难受。 “你放开我。” 叹息一声,他松开手。 慕以瞳整理好自己,抱肩靠在车窗上。 究竟为什么置气? 究竟为什么矫情? 究竟为什么,变成自己鄙视的自己。 车子就也在这时,到了慕家门口。 打开车门,她不做片刻停留,也不曾回头,直接下车走向大门。 在门口,一手握住门把手,一手臂被人紧紧缠握。 “干什么?” “……” “温……” 转头质问的一瞬,唇再次被吻住。 慕以瞳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用力的回应他。 踮起脚尖,腰被他箍住,勒紧。 她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一切。 他还在她身边。 好像末日,他们尽情沉浸在此刻。 不管下一秒,不管明天。 正文 第248章 不能伤害他 “瞳瞳?瞳瞳?瞳瞳?” “啊?”回过神,慕以瞳才发现肉团子已经把脸凑近过来,几乎要贴在她脸上了。 失笑,她双手捧住他的小脑袋瓜,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怎么了?” 肉团子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的红唇,咕哝:“瞳瞳,你嘴巴怎么了?” “嘴巴?我嘴巴怎么了?”手指抚上嘴唇,她有些慌乱,“怎,怎么了吗?” “你刚才一直在,”说着,肉团子学着她刚才无意识的动作,抚着自己的嘴唇,“这样,这样,弄自己的嘴巴。” “……” “瞳瞳,你嘴巴怎么了吗?” 天! 真丢脸! 她刚才是,刚才是在回味和温望舒的那个热烈缠绵的吻吗? 还被儿子逮个正着。 “那个,我,我嘴巴,没事。我,我刚才嘴唇有点痒。” “哦。”肉团子拉长音调,明明怀疑不相信,却装出一副很好欺骗的样子,“没事就好。” 慕以瞳汗,尴尬的笑了笑。 她儿子真是个鬼灵精。 伸了个懒腰,肉团子滚进被窝里,双手拉住被角,问:“瞳瞳,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可以。” * 某处,公寓。 落地窗前。 男人的眉眼比窗外漆黑的夜色更沉。 修长的指尖摇晃着一支高脚杯,里面盛着猩红色的液体。 但他只是凝望着外面,然后将高脚杯放在一边便进了浴室洗漱,并不曾如往常一样喝一杯再睡。 或许是因为今晚,她担忧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今晚,她失控的神情。 或许是因为今晚,她主动的回应。 或许是因为…… 管他呢,因为什么都好。 水,从上至下,流过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手抬起,落在那块不会褪去的疤痕上,微微凛冽了凤眸。 …… 远扬。 “咚咚。” “进来。” 许平川推门而入,走到办公桌前站定。 慕以瞳捏捏眉心抬起头,只听他说道:“莎笆那边发来邀请,请你在慈善之夜担任慈善大使之一。” “慈善大使?”单手支着下巴,慕以瞳笑:“怎么会想到请我做慈善大使?”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说:“莎笆这几年的慈善做的很大,慈善之夜,四九城的商界名流都会齐聚。据说,齐老也接到了邀请,并且准备前去。” “连齐老都邀请得到,厉害啊。”慕以瞳沉吟一下,“也好,反正对远扬是百利无一害。” “是。” “对了,你刚才说我是慈善大使之一?” “是。” “还有谁?” “当红的玉女明星,薛木子。” “是木子啊?”慕以瞳一听,很是惊喜,“不错,不错。看来木子现在发展的的确不错。雷旭琛倒是很尽心尽力嘛。” 许平川没说什么。 慕以瞳叫他替自己订美容室,还有打电话给设计师,慈善之夜,她得好好准备。 许平川一一应下,颔首之后就要转身出去。 刚走出几步,就被她叫住。 “小川川,你最近,嗯,心情还好吧?” 最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都没顾得上关心她家小秘书。 再说,上次他被秦思怡带走以后,她也没有问上一句,也不知道这两人,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还有陶月薇,分手以后,这两人就没再联系了吗? 若是别人,这些琐事,她才懒得打听。 可小川川,就另当别论了。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转身面对慕以瞳,眼镜片后,眼神微闪,“慕总放心,我并没有耽误工作。” “哎?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慕以瞳撇嘴,哼了声,“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好不好?我是关心你啊,单纯的关心。上司关心下属,行不行?” 上司关心下属。 心里划过一丝微苦。 不多,细细而微,而已。 许平川沉声说道:“我没事。” “哦。” 打开办公室门,他出去了。 慕以瞳耙了耙头发,总觉得许平川自从和陶月薇分手以后,就怪怪的。 难不成以前,她真的看错了。 陶月薇就是他真爱? 如果真的是,她要不要想办法帮帮两人呢? 想着,桌上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她笑着接起:“喂,文小姐。” “我快死了。”那边,文靖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慕以瞳很镇定,“哦?”了一声,含着笑意:“快死了?据我所知,文小姐身强体壮?” 文靖重重一叹,往嘴里丢了一块凉掉的鸡米花,“你们一个两个都太没义气了!” “什么啊?” “我不远万里,大老远的巴巴跑回来,你们却把我丢在一边不理我,成心要把我闷死是不是?” 原来是小丫头闲的。 轻咳一声,慕以瞳问:“你哥呢?” “我哪儿知道?他好几天没理我了。电话也不打一个,对我真是放心极了。” “文小姐这么厉害,哪里需要人担心。” “不管不管,你今天请我吃饭。” “好好,请你吃饭。”想了一下,慕以瞳说:“对了,后天有个莎笆慈善晚会,你有兴趣吗?要不要带你去?” “慈善晚会?” “嗯哼。” “有吃的,有明星的那种?” “唔,是啊。” “去!” * 文靖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翻,慕以瞳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着她,对美容师说:“给她头发修理一下,不用弄得太夸张,自然一点。” “好,慕小姐。” “我去弄头发了。”拍拍文靖的肩膀,慕以瞳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立刻有美容师开始为她做造型。 文靖这边比较简单,一个小时就弄好了。 站起身晃悠到慕以瞳这边,她拉过椅子坐下,问:“你还有多久啊?” 慕以瞳勾唇,“快了。” 两人正说着话,美容室的门被推开,有两人走进来。 “白小姐,罗小姐。” 察觉到慕以瞳与众不同的视线,文靖也看过去,“那个?” “什么?”慕以瞳眨巴眼睛。 文靖耸耸肩,神秘兮兮的笑:“那个姓白的吧?长得跟我大伯母还真像。” “你也说像,很像吗?” “挺像的,尤其眼睛和鼻子。啧啧,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还真的挺奇妙的,是吧?真的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存在,明明没有任何关系。” “白洛岚的事,你哥跟你说的?” “哦。” “你哥还跟你说什么了?” 文靖哈哈笑,挤挤眼睛,“你想打听什么?” 慕以瞳马上换回高傲表情,“我打听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哦,随便问问啊。” “……” “……” “啧!你这丫头!”慕以瞳还是没忍住,捏向文靖的耳朵,“还不说。” “你快放手!疼,放手。”文靖把耳朵解救出来,叹息,“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又这么笨呢?她长得像我大伯母啊。我哥对她能有什么?我哥又不是变态,还能喜欢长得像自己妈妈的人是怎样。” 慕以瞳语塞,也觉得自己真是秀逗了。 只是,她对,对温望舒特别的人,尤其是女人,都有一种天生的敌对心理。 罗子晴拉了拉白洛岚的手臂,小声说:“洛岚,你看那边。” 白洛岚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怔。 竟然是慕以瞳。 还真是冤家路窄。 罗子晴见她脸色不好,于是说道:“洛岚,要不然,我换家美容室?” 白洛岚咬唇,笑了下,“为什么要换?” “啊?”罗子晴有些发愣,“你,你不要紧吗?” “不要紧,子晴,我们就在这里。” “好吧,你觉得行就行,我是没问题的啦。” 从洗手间隔间出来,白洛岚看见洗手池前站着的人,脚步一顿。 双手在身侧握了握,她走上前,和慕以瞳并肩。 慕以瞳从镜子里看向她,似笑非笑:“白小姐,好巧。” 白洛岚也看向她,“是啊,好巧。不然,慕小姐又要以为我是跟踪你的吗?” 慕以瞳笑出声,转过身面对她,“几天不见,白洛岚伶牙俐齿了些。” “你以为我会一直任你欺负?”白洛岚再次呛声。 沉眸凝着她半响,慕以瞳抬起手。 白洛岚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惊疑不定,又明明存着恐惧。 纸老虎。 双手抱肩,慕以瞳对她警告:“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小口齿,太可笑了。另外,”一顿,她上前两步,手落在白洛岚肩上,“我想欺负你,随时就欺负了。” “你!慕以瞳你!” 没再理会白洛岚,慕以瞳走出洗手间。 “啪啪!”掌声响起。 文靖迎上来,歪头说:“厉害哦。” 慕以瞳拍了下小丫头后背,“走了。” 文靖跟在慕以瞳身后,走了几步,回头,正好看见白洛岚从洗手间里出来。 对方苍白着脸,看着被吓得不轻。 她拍拍胸脯,十分庆幸。 幸好她是她哥的妹妹,要不然的话,凭她以前得罪慕以瞳那些事,不知道要被这人修理成什么样子。 女王就是女王,女王不能得罪,真理啊。 罗子晴等了白洛岚很久都没见她回来,不放心的去找她,就碰上她在打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了。但你保证不能伤害他……” 正文 第24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少喝。”按住文靖的手腕,慕以瞳把她带来的,可不能让她喝醉出事。 文靖嘿嘿笑,轻巧的躲开,“我就喝一点点,一点点。” “一点点昂。”慕以瞳轻笑,手指在眼睛上比划一下,“我盯着你呢。” “知道了。” “姐。”一道清丽女声传来,慕晏晏走过来挽住慕以瞳的手臂,打量着文靖。 还奇怪小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开口就叫她姐,再看小姑娘含着一丝戒备的视线,慕以瞳顿时了然。 合着小姑娘是嫉妒了。 难得,她对她这个姐姐有独占欲。 握住慕晏晏的手,慕以瞳给她介绍,“这是文靖。文靖,这是我妹,慕晏晏。” “你好。”文靖先打招呼。 慕晏晏点点头,说:“你好。”然后就把慕以瞳拉到一边,“这就是温望舒那个妹妹?” “嗯。” “你干嘛带她来啊。”慕晏晏吃味的说道。 慕以瞳失笑,戳戳她的小脑袋瓜,“怎么阴阳怪气的?文靖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一个人闷,就带她出来玩玩啊。” “哦。”小姑娘闷声闷气,撇撇嘴。 那模样,可爱极了。 “慕二小姐这是,吃醋了?” 被说中心思,慕晏晏瞪大眼睛,急忙否认:“吃醋?我吃什么醋!慕以瞳,你少胡说!我才不会吃你的醋!你乐意带谁就带谁!都和温望舒离婚了,还带着他妹妹玩也随便你!” 听听,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这是怎么惹到二小姐了。 “以瞳,晏晏。”唐铎烊这时走过来,看他小妻子脸色不好,气呼呼的,不禁问道:“怎么了?” 慕晏晏挽住丈夫手臂,一字一顿:“没事。” 慕以瞳笑着说:“赶快把你家的醋坛子带走。” “醋坛子?”唐铎烊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晏晏,你吃谁的醋?” “我……”慕晏晏张张嘴,知道自己又被慕以瞳给耍了,拉着丈夫,她气冲冲的走开。 身后,文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探头探脑的问:“怎么感觉你妹妹对我不太友好?” “小女孩,脾气臭,我惯坏了。”慕以瞳漫不经心的说。 却惹得文靖微怔。 “你想什么呢?” 回过神,文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没什么,就是觉得,觉得挺羡慕这位慕二小姐的。” “嗯?羡慕她?” “有你这样的姐姐,她很幸福。” “她都快要被我欺负死了,还幸福?”慕以瞳勾唇,慢声说道。 “嗯,幸福的。”文靖认真的点头,“你很疼她,看的出来。” 怎么听着,这话也酸酸的?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慕以瞳不再接茬,幸好这时,莎笆的负责人走过来,恭敬请她:“慕总,请您随我过去一下。一会儿的流程,要您和薛小姐配合。” “好。”应声,她转头叮嘱文靖,“我过去,你不许再喝酒。要是喝多了,我不饶你。” “知道了。啰嗦,你快去吧。” 提裙,慕以瞳跟着负责人过去。 薛木子已经在等,身边不见雷旭琛,只有方沐陪着。 看见她,薛木子很高兴的眼睛晶亮,“慕总。” 慕以瞳笑了笑说:“木子越来越厉害了。方经纪人,你得记头功。” 方沐闻言,赶紧说道:“慕总说笑了,都是我应该做的。” 听负责人讲完流程,慕以瞳和薛木子对了两遍,确认无误。 方沐眼尖,看见齐老,出声提醒,“慕总,木子,齐老来了。” 慕以瞳望去,挽住薛木子手臂,“走吧,过去和齐老打声招呼。” 由慕以瞳领着,真是再好不过。 方沐暗自高兴,轻声说:“木子,你跟慕总过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那我过去了。”薛木子点了下头,跟着慕以瞳往齐老那边走去。 晋皓陪着齐老一起来的,看见慕以瞳,一笑对他说:“外公,阿慕来了。” “齐老。” “慕丫头。”齐老亲切的朝慕以瞳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好久不见你了。”看向薛木子,他问:“这是?” 慕以瞳拉过薛木子,给齐老介绍说:“她叫木子。” “齐老好。” “小朋友,你好。” 齐老的和善消除了薛木子的一些紧张,可她不似慕以瞳,不会说话,只有静静站在一边。 不远处,雷旭琛不经意瞥见,他家小羊驼悄悄深呼吸的一幕,知道她一定是在紧张。 “齐老来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温望舒顺着他视线望去,那抹身影映入眼底。 不置可否。 在雷旭琛迈步的同时,他跟随。 另一边。 罗子晴拿了两杯香槟回来,就见白洛岚望着某个方向出神。 那个方向,是温望舒。 叹息一声,她叫道:“洛岚。” 白洛岚回神,轻轻一笑,“子晴。” 将香槟杯子递给她,罗子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感情的事情,外人总是不能多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洛岚的这份心思,恐怕还是要付之流水了。 “晏晏,抹茶蛋糕,你不是最喜欢了?” “哦。”接过小盘子,慕晏晏戳戳蛋糕,活生生把一块好好的蛋糕戳成了蜂窝煤。 唐铎烊蹙眉,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没胃口?还心不在焉的。” “哎呀,没事。”挣脱开丈夫,慕晏晏抬眸望向前方。 慕以瞳和薛木子,文靖,还有晋皓,宋连城正在聊天。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慕以瞳轻轻刮了下文靖的鼻尖。 “吱!”手里叉子穿透了蛋糕,在盘子上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唐铎烊握住她的手腕,叫她:“晏晏?” 慕晏晏嘟着嘴,眨巴一下眼睛,依偎在丈夫怀中,“铎烊,我有时候是不是太任性了?” “呃,晏晏,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你别管,你先说是不是?” “我不觉得是任性,我觉得是可爱。” 甜言蜜语,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慕晏晏脸红红,轻捶他肩膀,“就你嘴甜。我就是想说,想说,我对慕以瞳,我对我姐,是不是挺坏的,有时候?” 一怔之下,唐铎烊总算是明白刚才慕以瞳为什么说他的小妻子是个醋坛子了。 捏捏慕晏晏鼻尖,他说道:“你姐多喜欢,多爱你,你知道的啊。” “我……”张张嘴,慕晏晏有些不好意思。 “晏晏,她是你姐姐,不可能有人比得上你,你有什么担心的?” 让唐铎烊这么一说,慕晏晏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傻气死了。 看向手里的蛋糕,她嘟唇撒娇:“给我去换一块,这块都没法吃了。” “好。” 唐铎烊走开,慕晏晏看着他的背影,肩膀一重。 没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别扭的咕哝:“干什么?” 慕以瞳哼了声,往她脸上捏了一下,“再跟我耍脾气,信不信我收拾你!” “呸。”慕晏晏吐了一句,眼睛眯起来。 握住她的手臂,慕以瞳说:“还不过来。” “铎烊呢?” “一会儿让他过来找你。” 把慕晏晏拉来一起说话,慕以瞳和她,姐妹两个三句话不到就要吵架,却越吵感情越好。 在场的,晋皓和宋连城都知道慕以瞳是个宠妹狂魔,但笑不语。 薛木子和文靖都面露羡慕,有慕以瞳这样的姐姐,是福气,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慕晏晏很快找到自己的主场,跟她姐一句比一句的贫,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果然,要说哄小姑娘,当然是慕以瞳最擅长。 * 慈善之夜进行到一半,白洛岚手机在手包里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捏紧手机,她对身边的罗子晴说道:“子晴,我出去一下。” 罗子晴担心的握住她手臂,蹙眉问:“去哪儿?我陪你?” “不用,我,我去洗手间。”挣脱开罗子晴的手,白洛岚挤出一抹笑,匆匆离去。 温望舒同雷旭琛站在一起,手里捏着香槟杯,却并不喝。 雷旭琛见状,有些奇怪,“这杯你从开始就这么端着,是不打算喝?” 摇晃着杯子,温望舒淡漠不语。 雷旭琛更是疑惑,“干嘛?要戒酒?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话很多。”睨了他一眼,温望舒将杯子放在一旁路过的侍者托盘里。 “哎?你可真……”雷旭琛的话刚说一半,就被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人打断。 “望舒。” 回过身,温望舒看着眼前人,剑眉微蹙,“有事吗?” 白洛岚捏紧手指,看了雷旭琛一眼,点头,“我能和你单独聊一下吗?” “白小姐。” 称呼从洛岚变为白小姐。 白洛岚知道,这代表,温望舒最后的耐心告罄。 心口一冷,她咬紧唇瓣,眼含乞求,“拜托你,望舒,我保证,最后一次,可以吗?” 雷旭琛叹息一声,低声说:“有什么事,你彻底跟人家说清楚比较好。” 温望舒迈步,往前走去。 白洛岚一喜,对雷旭琛颔首,追随温望舒身后。 后来,雷旭琛不止一次恼恨怨自己。 分明,温望舒没有要和白洛岚谈的意思,若不是自己那句多余的劝告…… 正文 第250章 拦住她!她疯了! “这里好有意思!你看,我还要到签名了。” “慕以瞳?慕以瞳?” “你没事吧?慕以瞳!” “什么?”回过神,慕以瞳迷茫的转头,对上文靖担忧的双眸,“什么?” 文靖放下香槟杯,扶住她的手臂,“你发什么呆?而且那么专注?” “我,”舔了下唇,慕以瞳抬手捂住心口位置,“我,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心很慌。” “心慌?” “嗯,就是,嗯,心慌。” “以前有过吗?心慌。” “好像,”呼出一口气,慕以瞳耙了耙头发,“不知道,好像有吧。” 文靖咬了下嘴唇,指着一边的沙发,“算了,先去那边坐一下吧。” 给慕以瞳倒了杯水,文靖坐在她身边,柔声说:“喝点水。” “谢谢。”慕以瞳接过水杯,握在掌心。 水的热度透过杯子传到她掌心,却并不能将她冰凉的手捂暖。 怔然望着杯子,她突然问:“你哥呢?” “我哥?”文靖被问的懵了一下,四处去看,摊摊手,“没看见,估计在哪儿跟人说话呢吧。你找他有事?” 慕以瞳说不好,就是此刻想要见到他。 感觉,只要见到他,就不会再心慌了。 把杯子放在一边,她站起身,提裙就走。 文靖愣了一下,急忙追上来,“你去哪儿?找我哥吗?” “嗯。”胡乱应了一声,慕以瞳茫然四顾。 温望舒从来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每一次只要他在周围,她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一眼找到他。 可是今天,不管她怎么看,怎么找,每个人,都不是他。 不是他。 “人呢?人呢?”情不自禁,低喃出声。 文靖叹息,挽住她的手臂,“你别急啊,我哥那么大个人,没准去洗手间了啊。” 挣脱开文靖的手,慕以瞳眼尖的看见雷旭琛和薛木子站在一起,提裙,她快步走过去。 心,越来越慌。 她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 必须,马上,见到他。 “累吗?” 薛木子摇摇头,轻声说,“不累的。” 雷旭琛柔柔的凝着她,温声说:“再待一下,我们就能走了。” “好。” 看他家小羊驼这么乖顺,雷旭琛的心也柔软的不可思议,凑近她,他低语:“回去给你煮面吃好不好?今晚你肯定没怎么吃东西。” 一想到他煮的面条,薛木子就觉得肚子好饿,口水也要流出来了。 点头如捣蒜,她笑眯眯的样子,可爱的紧。 手落在她头上,揉了下,耳边只听一道略微焦急的女声。 “雷旭琛!” 雷旭琛回头,见慕以瞳气喘吁吁的站在面前,疑惑问道:“怎么了?” “温望舒呢?” “望舒?他有事出去一下。” “有事?什么事?” “呃,”一顿,雷旭琛耸耸肩,“白洛岚找他说话,他们就出去说话了。” 算起来,这话好像谈的时间是有点久。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拧眉:“都半小时了啊。”抬头问慕以瞳,“你找他有事?” “我……” “有事就给他打个电话。” 文靖这时正巧追过来,“对啊,你给我哥打个电话呗,不然我打。” 说着,文靖拿出手机,拨出温望舒的号码。 没想到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道机械冰凉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怔愣的捏着手机,文靖眨巴眨巴眼睛,“难道手机没电了?”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仿佛一个无底洞初步成型的模样。 抢过文靖的手机,慕以瞳指尖微颤,重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得到的依旧是,已关机。 “你别急。”雷旭琛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按住慕以瞳的肩,他四处张望,锁定了罗子晴。 “那个,是不是跟白洛岚一起的女孩子?” 顺着他视线看去,慕以瞳朝罗子晴奔过去。 罗子晴正担心着白洛岚,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眼前突然出现四个人,最前面的居然是慕以瞳。 而且一上来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嘛?”罗子晴声音都变了调。 “白洛岚在哪儿?” “洛岚?洛岚说她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 “但我去洗手间没找到她。”后面这句,罗子晴喃喃而出。 瞥见罗子晴手里握着的手机,慕以瞳想也没想,一把夺过来。 “哎?你!” 上面正好是白洛岚的号码,慕以瞳按出拨出键,却和打温望舒手机一样,提示已关机。 两个人一起出去谈话,又都关机。 这根本就不正常。 脚下一软,幸好雷旭琛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以瞳,没事吧?” 慕以瞳勉强站稳,从雷旭琛怀里挣脱,摇摇头,“我没事。” * 半小时前。 砰砰砰。 心跳太快,呼吸失去节奏。 白洛岚紧跟着温望舒,来到宴会厅外。 不远处,停着她的车子。 她的车应该停在那里吗? 那瞬间,没时间去想,也没时间去发现什么异常。 温望舒背对着白洛岚,沉默良久。 白洛岚双手在身侧握紧,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她只是听从那个人的命令罢了。 把温望舒引出来,然后呢? 然后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终于,温望舒转身面对她,冷峻的眉眼,凤眸里,盛了化不开的冰霜霾雾。 仔细去看,不难发现,霾雾中间,夹杂了一丝厌恶。 是,厌恶。 他厌恶她。 怎么可能? 她顶着一张和他母亲相像的脸,怎么还会使他厌恶? “望舒,我……” “白小姐。”唇齿摩擦,温望舒慢声吐字,“你可知道自己这样,很让人厌烦么?” “我,望舒我……” “一个女孩子,我不想去教你关于自尊自爱的问题,但请你自己明白。” 自尊自爱? 他是说,她没有自尊,也不自爱吗? 她爱他,就是不自尊,不自爱吗? 没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词语。 白洛岚手指甲死死抠进掌心,眼圈通红。 “铃!”突然,手机叫嚣响起。 她真想把手机砸掉,发泄心中郁结之气。 可是不能,她知道,自己必须接手机。 温望舒淡漠睨了她一眼,擦过她身边就走。 “望舒!”白洛岚扬声叫道,与此同时按下接听。 “你说什么?我妈妈怎么了?!” 妈妈…… 脚步,停下。 温望舒拧眉,立于原地。 转头,是白洛岚慌张的背影,急急奔向自己的车子。 犹豫几秒,他选择了掉头。 指尖颤抖的厉害,试了几次,她甚至连车门都打不开。 忽然,手腕一紧。 “去副驾驶。”沉冷的男声没有温度。 白洛岚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咬牙奔向副驾驶坐进去。 温望舒启动车,车子箭一般飞驰出去。 “你妈妈怎么了?” “佣人说我妈妈昏倒了,在,在医院。” 温望舒默然不语,直接往医院的方向疾驰。 红绿灯,他只用了一秒钟思考,便选择闯过去。 可也就是在闯过去的同时,前面突然出现几辆黑色车子并排将路拦住。 陷阱! 但已经来不及。 刹车,踩下去之后,车子如预想中一样,并没有减速。 扑向白洛岚。 碾压,剧痛,血腥味。 意识,模糊。 * “铃!” “喂?亚瑟?” “以瞳,温的手机打不通!我们的人发现了凯尔文!温和你在一起吗?” “……” “以瞳?以瞳?你在听吗?!”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 医院。 手术室。 红灯刺眼。 走廊尽头,急促的脚步声匆匆。 温成林在冯暖心和温嘉志的搀扶下,狂奔而来。 “望舒呢?望舒呢?” “温叔叔,您先冷静一下。望舒还在,手术。”雷旭琛咬牙,不敢说出“抢救”两个字。 椅子上,慕以瞳垂头坐着,文靖和慕晏晏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冯暖心松开温成林,朝她走来。 “以瞳?” 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亚瑟和伊丽莎白赶来的时候,温望舒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伊丽莎白蹲在慕以瞳跟前,轻声说:“慕以瞳,凯尔文被我哥哥抓到了。” 慕以瞳有了些反应,抬起头,看着伊丽莎白,声音嘶哑:“你们,准备怎么处置他?” 他,毕竟是皇室。 伊丽莎白不好说。 慕以瞳勾唇,嘲讽的笑了下,还没等再说什么,就听一道焦急的女声。 “望舒怎么样?!” 有温望舒的保护,白洛岚虽然也受了伤,但不算特别严重。 坐着轮椅,她第一时间赶来问候。 “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慕以瞳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扑向白洛岚。 纤细的手指死死捏住白洛岚的脖颈,她双目殷红嗜血。 “拦住她!她疯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距离慕以瞳最近的温嘉志和唐铎烊冲上来,握住她手臂。 “以瞳!放手!” “以瞳姐!快放手!” 慕以瞳被迫被扯开,却咬着牙,盯着白洛岚,一字一顿:“你给我等着!等着!我要你们白家从四九城消失!我慕以瞳,说到做到!” 正文 第251章 我慕以瞳的人,碰不得! “岚岚!” 白妈妈一时没看住女儿,就找不见。 赶来,正好听见慕以瞳那句凌厉狠辣的威胁。 双腿一软,她直接跌坐在地上。 “夫人!”佣人扶起她,搀扶着她走向白洛岚。 白洛岚人已经吓傻,面容惨白,双目呆滞。 白妈妈咬牙,抓住轮椅上的推手管,“岚岚,我们走。” “等一下。”红唇勾起,慕以瞳走上前两步,弯身面对白洛岚。 白妈妈握紧了推手管,可是却不敢说话更不敢轻举妄动。 她居然被一个晚辈的气场震慑,实在不可思议,但又不能不承认。 伸手,冰凉纤细的指落在白洛岚脸上。 白洛岚眼珠子动了动,闪过惊恐惧色。 慕以瞳眉眼弯弯,吐字却如利刃,“好好养伤,白小姐,然后好好给我看着,我怎么毁了你们白家。” “慕以瞳!”白妈妈终于忍不住出声,“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们洛岚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吗?”慕以瞳眉心微皱,看向她,“谁在乎?” “你……” “我只知道,你们死定了,就这么简单。我要一个人,挑了你们白家,就这么简单。” 慕以瞳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没有人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所有人都确定,她就算拼尽一身,都会那样做。 只因为,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人,不是别人。 是,温望舒。 如果温望舒出了哪怕,一星半点的差错,她都会…… 她是真的疯了。 “让她走,走!”温成林闭了闭眼,打破了寂静。 温嘉志站出来,握住慕以瞳的手将她拉到身后,代替她面对白家母女,“请你们离开。后面的事情,自有结算。” “以瞳,过来坐。”冯暖心扶住慕以瞳,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 慕以瞳精神一放松,倒在她肩上。 这可能是此生,母女两人的心最近的一刻吧。 冯暖心几乎当即流下热泪,心脏像是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没事,望舒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是啊,嫂子,我哥会没事的。你可千万不能倒了,不然我哥要担心你的。”文靖蹲在慕以瞳身前,含着泪花,柔声劝慰。 慕晏晏也过来,坐在慕以瞳另一边。 慕以瞳便从冯暖心肩上直起身,转身抱住慕晏晏。 感觉到脖颈间热乎乎的湿腻一片,慕晏晏吸吸鼻子,拍着她的后背,“姐……” * 医院楼下,打开车门,雷旭琛揉了揉薛木子的头发,“到家给我发条短信,知道吗?” “知道了。”薛木子乖巧点头,不舍的拉住他的手,“温总有消息,你要告诉我一声。” “好。” “雷旭琛,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是他的挚友,只此一人。 他怎么可能没事呢? 只是,不想让他家小羊驼担心罢了。 “回去吧。” “雷旭琛,温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嗯。” 关上车门,看着载着薛木子的车子驶远。 雷旭琛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 指尖轻颤,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支扔在地上碾灭,大步往医院大楼走去。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温成林和冯暖心坐在椅子上,温嘉志和文靖站在一起,低声互相安慰。 亚瑟拍着伊丽莎白的肩,面露迟疑,似乎想要上前和慕以瞳说些什么,又到底没有动步。 慕晏晏依偎在唐铎烊怀抱,偷偷的擦眼泪。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他送走薛木子之前,医生下了第一道病危通知书。 慕以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慕晏晏闻声望去,哑声叫道:“爸爸!” 从唐铎烊怀里挣脱出,她扑向父亲,“我姐,我姐……” 慕毅扶住小女儿,凝眸看向不远处的大女儿。 眼睛,一刺。 “我去看看。” 说完,他一步一步走向慕以瞳。 肩上一重,慕以瞳恍然回神,被人按着头,偎进温暖的怀。 “爸爸……” “是,是爸爸。” “爸爸,望舒他……” “望舒会没事的,你不能倒,要坚强。” “嗯,我不会。”揪住父亲的衣襟,慕以瞳舔了下干涩的唇,“肉肉?” “你萍姨看着他呢,你放心。” “嗯。” 不再说话,慕以瞳靠着父亲,努力的呼吸父亲身上的味道。 可是,不够。 不是他,就不够。 除了他,没人能叫她安心。 又过了多久,并不能准确的计算。 没有第二道病危通知。 红灯,骤然,熄灭。 冷色斐然,凉心彻骨。 手术室门打开,一众人,蜂拥而上,却又,默契的让开空隙,让慕以瞳能够走在最前。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问出话的是温成林。 慕以瞳张着嘴,根本发不出声音。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倦,声音倒能够起着安抚的作用,“抢救及时,不过要送到加护病房观察48小时。” “谢天谢地!”冯暖心握紧温成林的手。 “但……” 下一秒,医生再次开口。 将众人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什么?医生?但什么?” “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患者神经受损,有可能瘫痪。” “什么!” 医生的话犹如惊雷,平地炸响。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瘫痪吗?” 一道冰冷女声响起。 不单医生,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在她身上。 她冷静自持的问出这个问题。 似乎,“瘫痪”两个字,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只要活着,就好。 “观察48小时,不出意外,没有生命危险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说完,慕以瞳转身走向椅子,慢慢的坐下来。 “姐?” “瞳瞳?” “以瞳?” 慕以瞳抬起脸,挤出一抹羸弱的笑,“没事,他没事。” 在她看来,只要活着,就是没事。 只要活着,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克服。 只要活着。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 “以瞳说的对。”温成林咬牙,“望舒没事就好,其他的……其他的……” * 推开门,站在窗前的男人转过头,露出一抹阴损的笑意。 “好久不见,亚瑟。” 亚瑟阔步上前,一把揪住凯尔文的衣领,拳头挥在他脸上。 凯尔文吐出嘴里的腥味污脏,笑容灿烂,“怎么?温死了?他死了?” “没有。”松开凯尔文,亚瑟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丝绸手帕,擦手,“他没事。” “没事?”拧眉,凯尔文哈哈大笑:“他命还真大。” 亚瑟当然不可能把温望舒的真实情况告诉凯尔文。 “这次,你插翅难逃,你可知道?” “你能把我怎么样?”凯尔文挑眉,“杀了我?你没有权利!” “是吗?”亚瑟淡声笑道,“谁说我没权利?”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会活着。” “你!亚瑟!你敢!”凯尔文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你敢!你敢!我要回Y国!我要回Y国!我要接受皇室审判!” “凯尔文。”亚瑟摇头,神色漠然:“你没有机会回Y国了。” …… “他什么时候会醒?” “准确的时间还不能确定,也许明天,也许……” “够了。”打断医生的话,慕以瞳手指在加护病房的玻璃上划着,落下。 “看好他。” “啊?哦,是,慕小姐,请您放心。” 温嘉志走上前,低声问道:“以瞳姐,你?” 慕以瞳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说:“帮我看着你哥,他要是,要是醒了,给我打电话。” “好,以瞳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休息?”微笑,慕以瞳挑眉,“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说,她要挑了白家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而且,她不能在这里。 看着他躺在里面,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那种无力感,会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从医院出来,清晨的空气带着些微凛冽。 深吸一口,她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进去。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脸埋在双壁之间。 半响,启动车子,并且拨通了吴若的号码。 “一小时后,温氏,叫公关部的人全部到齐。” 温望舒出事的消息必须全面封锁,一丁点都不许泄露。 忙碌了一上午,从温氏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马不停蹄,慕以瞳赶去远扬。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慕以瞳走出,许平川立刻迎上来,“慕总。” 停住脚步,慕以瞳轻笑,“知道了?” 许平川点头,扶了扶眼镜,“温总?” “还没醒。”她语气那样平淡,好像真的没事一般,“晏晏跟你说的?” “嗯。” “臭丫头。”拍拍许平川的肩膀,慕以瞳走向办公室,“我没事。” 一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站在门口,没回头,声音清冷,“那她应该也跟你说了,我要挑了白家的事了?” “慕总。” 微微转头,慕以瞳红唇妖娆,明艳动人:“不惜任何代价。我要白家知道,我慕以瞳的人,碰不得!” 正文 第252章 还有谁能阻止她 那个时候,她仿佛置身漩涡风暴的中心。 许平川心似狂潮,紧紧压抑着,往前迈步。 慕以瞳含笑看着他走近,轻轻歪头,眨动瞳眸,“怎么?想劝我?” 他不说话。 她接着问:“想好怎么劝我了吗?” “为什么要劝你?”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我只是想问,半小时后怎么样?” “嗯?” “召集各部门开会,要挑了白家,总要有个行之有效的计划吧。” “小川川。” 慕以瞳一怔之下,手落在他肩上。 许平川微笑,“我先准备一下。” “好。” 这才是她的秘书啊。 办公室门合上,许平川呼出一口气。 如果一定要他说,他必定不同意挑了白家的事。 但他了解慕以瞳,一旦她决定的,就势必会做到底。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和温望舒有关。 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先通知了各部门经理、主管,然后,他开始准备一会儿会议需要的文件资料。 正忙着,慕晏晏坐电梯上来了。 “平川哥,我姐回来了吗?” “嗯,在办公室。” “那个,她,看上去怎么样?”慕晏晏咬了下嘴唇,“她不在医院待着,还真奇怪。” 许平川放下手上文件,低声说:“精神状态不错,干劲十足。” “干劲?”慕晏晏瞪大眼睛,“什么意思?还有,平川哥,你在做什么呢?” 举起手里资料,许平川说:“准备一会儿开会用的东西。” “开会?” “嗯,商量怎么,”一顿,他轻笑:“挑了白家。” “天!”捂住脸,慕晏晏无奈了,“平川哥,你是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帮着劝劝我姐吗?她发疯,你也跟着她发疯是不是?” 许平川摊摊手,一脸无可奈何,“晏晏,你真的觉得,现在还有谁能阻止她吗?” “可是,”舔着嘴唇,慕晏晏看向办公室,“不是我对我姐没信心。平川哥,你也应该知道,那是白家。不是随便的小门小户。白家在四九城多少年了,根基多深,枝叶多茂,我们不是不知道。远扬,远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就应该,平川哥,你也由着我姐这样闹?爸爸不好说,我们也不说的话,就看着她往前冲吗?” 站起身,许平川走到慕晏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可是,晏晏,现在除了跟着你姐往前冲,我们没有第二条路,不是吗?” “……” 垮下肩膀,慕晏晏撇撇嘴,“知道了,我去准备。” “好。” 一步一步往电梯走,走了几步,停下,小姑娘转回头,轻声问道:“平川哥,我们会赢吗?” 既然她姐说要一个人挑了白家,就不会让任何人帮忙。 温家,晋家,唐家,都不出手。 就算出手,她姐也不可能接受。 沉吟几秒,许平川淡声说:“去准备吧。” 慕晏晏点头,按下电梯键。 晚上8点,几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 初步定出一套方案,要修改的地方还有很多。 白家作为四九城老派豪门,要动它,不是那么容易的。 远扬虽然这几年发展迅速,但也不能一口吞掉白家这样的肥肉。 消化不好,有可能跟着它一起倾覆了。 散会后,慕以瞳摊在椅子上,一手疲倦的捏着眉心,一手无意识的摩擦着桌上放着的手机。 她在等电话。 慕晏晏和许平川对视一眼,慕晏晏走向她,温声说:“姐,回去休息吧。” 慕以瞳放下手,看着她,“我再待一下,你们先回去吧。” “那我也不回去,我在这儿陪你。” “啧!陪什么陪,你在这里还不够我烦的。” “姐!” “回去。”慕以瞳不由分说的强硬态度。 这个时候,让她自己冷静一下也好。 许平川走过来拉住慕晏晏的手臂,“走吧。” “平川哥?” “走吧。” “让他送你回去,去吧。” “那我走了。”慕晏晏还有点不放心她,一步三回头的到了门口,还握着门把手回头问她,“姐,你确定?真的不用我留下?” “赶紧走。” 都走了。 会议室一片寂静。 慕以瞳缓缓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向落地窗。 窗外,夜色无边。 周身一寒,她抱住手臂,闭上了眼睛。 可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温望舒躺在加护病房里的样子。 猛地睁开眼睛,呼吸加重,她再不敢轻易闭上眼。 已经有所预见,恐怕之后许久,这一幕都会成为她的噩梦。 远扬楼下,慕晏晏坐上许平川的车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咕哝:“真的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可以吗?平川哥,我姐不会,不会有什么事吧?她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啊。” “她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说着,许平川启动了车子,“再说有温望舒,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这样一说,也是了。 慕晏晏叹息一声,靠在车窗上,“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呢?有时候觉得人生真的好不可预料。前一秒我们还紧紧抱在怀里的人,有可能下一秒就……” 摇摇头,她咬了下嘴唇,喃喃:“突然好想铎烊啊。” 说完,一怔。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她只顾着自言自语,完全忘了身边还有许平川在。 许平川倒是没有说什么,其实,慕晏晏的话,同样戳中了他心底的某根弦。 那个瞬间,他想到了一个人。 很奇怪的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本来绝对不应该想到的人。 将慕晏晏安全的送回家,他驱车本来也要回家,可是开着开着,就变成漫无目的。 再回过神时,居然是停在某栋别墅的门口。 他自己也是心里乍惊,吓了一跳的。 双手握紧方向盘,许平川吐出一口气,推开车门下车。 楼上某间房间,秦思怡使劲儿揉了一把眼睛,整个人趴在窗户上。 幻觉! 一定是幻觉! 她竟然看见许平川了! 幻觉,绝对是幻觉! 可是,这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真实的让她想哭。 望着大门怔然出神间,别墅门打开,有人走出。 看见许平川,那人疑惑的上前,“请问你找谁?” “我……”许平川站直,尴尬的扶了下眼镜,“我,我那个……” “许平川!”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越过眼前人肩膀,许平川看见一抹浅粉色身影从大门里奔出来。 气喘吁吁的在他面前站定,秦思怡对佣人说,“你,你回去。” 佣人顿时了然,恭敬退下。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秦思怡揪着自己衣角,支吾着:“你,你那个什么,你怎么来了?找我吗?” 不找她,找谁? 这里是她家门口啊。 想到他是来找自己的,秦思怡就觉得,心里甜的像是被蜜糖包裹住。 “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许平川半天不开口,秦思怡那点甜蜜的心思也被折磨的一点点没了。 “我,”张张嘴,许平川苦笑,“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 秦思怡硬生生被他给气笑了。 “那,那你就准备不说话了?” “我,我先走了。”他话落,当真转身去开车门。 秦思怡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臂,“不许走!” “不许走!不许走!许平川,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你,你都来,你都主动来找我了,你别说你根本没什么意思!我才不会相信你没什么意思呢!” 一大串话,噼里啪啦。 许平川忍不住笑了。 转回身,他看着她,“我真的没什么意思。” “你!许平川你!”松开他的手,秦思怡气恼说道:“没意思你就走吧!走啊!” 她这样,他还怎么走? 算了,反正连为什么来,他都不清楚。 “你,你吃饭了吗?” “这都几点了,我能没吃吗?”咬唇,秦思怡蹙眉,“你还没吃?” “嗯。”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不吃饭啊!” “加班。” “你还真是慕以瞳的好秘书。”含酸拈醋的说了一句,她垂着眸,“要不要,陪你去吃饭?” “……好。” * 门半开着。 晋皓敲敲门,看着埋头工作的人,“阿慕。” 慕以瞳抬起头,看见他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晋皓走进来,手里还拎着袋子。 “没吃饭?” “哦。”活动了一下脖颈,她靠在椅背上,“好香。” “带了点吃的给你。” 把袋子里的吃的一盒一盒拿出来,摆好,晋皓递给她筷子,眼神一闪,“怎么没在医院?” 捏着筷子的手一僵,慕以瞳打开盒盖,“哇!不错啊,不错,是不是城东老馆子做的?” “嗯,是,顺路买的。” “特地去的吧?”她夹起菜送进嘴里,笑眯眯的说:“好吃,我还真是饿了。” 晋皓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将杯子推到她手边,柔声问:“你要,挑了白家?” “消息传的还挺快。” “阿慕。” “不要劝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她抬起头,“晋皓,不要劝我。” “好,我不劝你。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正文 第253章 苏醒 “不需要。”她继续吃东西,含糊不清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阿慕。”晋皓摇头轻叹,“不是我低估你的能力,可你该知道,远扬要动白家,不容易。” “谢谢你啊,晋皓,幸好你没说我是鸡蛋碰石头。”放下手里筷子,她端起水杯喝了口,“不容易又如何?只要我最后挑了白家,不就得了?” 他们说的对。 为了温望舒,她大概,不,是肯定疯了。 “好。”还能说什么,事到如今,“阿慕,如果需要我帮忙,一定要告诉我。” “真的,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 两天后,远扬对白家发动首轮进攻。 一开始,慕以瞳就曾经发话。 白家就算怀疑真假,也是有所准备。 所以这次进攻的结果,显而易见。 远扬不过没有输的太惨,当然,白家也没有赢得很多。 * “咚咚。” “进来。”白洛岚回头,就见白妈妈走进来,一笑,她叫道:“妈妈。” 白妈妈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佣人说你没吃饭?没胃口?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不想吃,我不太饿。”她舔了下唇,问道:“听说远扬对白家,妈妈,结果怎么样?” “慕以瞳想动白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不用担心,好好养好自己身体。”这件事,白妈妈并没有打算多说。 白洛岚怎么会不明白。 一次,两次,可以。 三次,四次呢? 按照慕以瞳恨她的程度,不把白家逼上绝路,绝不会罢休的。 爸爸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因为她而面对这些,她真是不孝。 心里下定决心,第二天趁着白妈妈出门的时候,她让司机载着自己去了远扬。 挂掉内线,许平川站起身,走向办公室。 听完许平川的禀告,慕以瞳勾起红唇,纤细的手指轻扣桌面,似笑非笑道,“让她上来。” 她倒要听听看,白小姐有什么话说。 十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 白洛岚脸上的伤还没好,女人伤到脸颊,是禁忌。 就算再厚的粉底,也是遮盖不住的。 她没有坐轮椅,可是行动还是不算利落。 慕以瞳没开口请她坐,她就站在那里。 “白小姐,有话,你就说吧。” 白洛岚舔了舔干涩的唇,语气乞求,“慕小姐,请你停止对白家的进攻。有什么,你冲我来,可以吗?” “你?”低笑出声,慕以瞳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就是冲你啊。” “慕以瞳!”失控叫道,白洛岚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望舒,望舒都是我害的。可我,可我也是被,被人骗了,我……” “等一下。”不耐烦的打断白洛岚的话,慕以瞳秀眉轻蹙,“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你的智商因为车祸给丢了?” “……” “我只知道,温望舒上了你的车,温望舒因为你,差点丢了那条命。”一顿,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白洛岚跟前。 “你……” 白洛岚惊恐瞪大眼睛,来不及躲避。 脚下一动,肩膀就被慕以瞳捏住。 “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啊?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嗯?” “我,我……” “滚。” 轻轻一推,白洛岚便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她全身颤抖,听慕以瞳一字一顿,“在我毁了白家之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毁掉白家之前,我先他妈毁了你!滚出去!” 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把白洛岚撕成碎片。 “许平川!许平川!” 朝门外吼了两声,许平川应声而入,看见眼前情形,眼角一跳。 “慕总。” “把她给我丢出去!” “是。” 快步上前,许平川将白洛岚扶起身,语气沉冷,“白小姐,请离开。” 白洛岚想要自己走,可是她双腿没有力气。 最后只能任由许平川将自己架了出去。 20分钟后。 桌上电话响起。 许平川接听,只听那边慕以瞳阴测测说道:“一小时后,开会!” “是,慕总。” 刚要挂断电话,一句低语传入耳朵:“不要急。” 慕以瞳捏紧话筒,缓缓将电话落下。 不急。 她知道不能急。 可她又心太急,太燥。 五天了,温望舒还没醒。 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迫切的需要发泄。 * 医院。 推门而入,温成林不见慕以瞳,把温嘉志叫到一边。 “以瞳没来过?” 温嘉志摇头,轻声说:“从那天走了以后,就没来过。” 温成林点了下头,又听温嘉志问,“爸,我听说以瞳姐在,在忙着对付白家。” “那孩子,太固执。” 不要温家,不要任何人帮忙。 执意一个人去做。 她对望舒的感情,太深了。 这两人啊。 拍拍温嘉志的手背,温成林叹口气,“这几天,辛苦你了。” 下午,文靖过来换班温嘉志。 没多长时间,雷旭琛也来了。 晚上,亚瑟和伊丽莎白过来看望温望舒,问过慕以瞳一直没来,他们都各自沉默着。 11点多,亚瑟、伊丽莎白还有雷旭琛陆续离开。 12点多,文靖出去透了口气,回来时,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嫂子?” 惊讶出声,她疾步奔上来,一把握住慕以瞳手臂,眼睛红通通的,“嫂子。” 慕以瞳对她笑了下,摸摸她的脸。 文靖吸吸鼻子,“你终于来了。我哥,我哥他……” “他还没醒。”精神一松,慕以瞳有些站不住。 这身体狠狠一晃,把文靖吓了一大跳。 “嫂子!你没事吧?” 扶着慕以瞳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文靖急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揉了揉太阳穴,慕以瞳吁气,“有点累。” “你都没好好休息过是不是?嫂子,你这样不行的!我哥……” 咬牙,文靖说出口,“我哥要是醒了看你这样,非要心疼死不可。” “我……” 声音,梗在喉咙。 慕以瞳咬住嘴唇,努力控制自己情绪。 她只是害怕。 她只是太害怕了。 * 病床上的人,那么安静。 某一瞬间,她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伸出手,握住他的指尖,她慢慢将脸贴上去。 “望舒,你睡很久了,还不醒吗?” “望舒,你再不醒来,我就不行了。” “望舒,我真的不行了,支持不住了,你醒过来吧。” “望舒,我好累,我想你……” 趴在床边,慕以瞳沉沉睡去。 这么多天,她几乎没有合过眼,可是只要有他在,不管那是在哪里,她都能够安心。 文靖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眼睛一酸,又有流泪的冲动。 轻手轻脚的上前,她给慕以瞳披了件外套,要离开时,忽然怔住。 因为她看见,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哥……” 不敢置信的惊喜出声,文靖正要叫慕以瞳,却被拦住。 读懂了她哥的眼神,文靖咬唇,抹了把眼睛。 喜极而泣。 指了指门口,她返身出去。 这个时间,应该留给他们,独自相处。 手里捏着手机,文靖激动的拨通了温家的电话,还要通知雷旭琛,亚瑟他们。 所有担心着她哥的人。 刚醒过来,温望舒觉得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睛睁一会儿,也会觉得有些酸。 指尖微动,他慢慢将手从她掌心抽出,落在她头上。 她一定很累。 睡得这样熟。 她知不知道,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说。 出车祸的那个时刻,是他距离死神最近的时刻。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死神的衣角。 那时候,他后悔很多事。 后悔放开她的手,后悔曾经想要放开她的手。 他没有一刻更加清楚明白的认识到,他有多么多么多么的爱她。 他爱她。 “望舒……” 出神间,一道沙哑轻颤的女声将他拉回到现实世界。 四目相对,温望舒看清她眼底的湿泪。 “望舒!望舒!望舒!” 慕以瞳只叫他的名字,除了叫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狂喜。 他醒了! 他真的醒了! 闻讯而来的医生先给温望舒做了一个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也松了一口气。 温望舒身份特殊,要是出了一星半点的差错,他们医院可负不起责任。 “大伯他们正赶来,哥,还有雷大哥他们。” 从醒来,温望舒还没说过一句话。 这时,终于开口。 “瞳瞳。” 两个字,叫慕以瞳顷刻间,泪如雨下。 情绪奔腾决堤,她握住他的手,大声控诉,“温望舒!你醒了!你他妈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挂了!温望舒!我要挂了!你再不醒!” 文靖看的都呆了。 挠了挠头发,她吐吐舌,转身退出病房。 这个发疯的时刻,还是留给他们自己享受比较好。 慕以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温望舒拧眉,想要搂她入怀,想要抱抱她,或者给她擦眼泪,可是哪一个目前都做不到。 只有沉声说道:“不许哭。” 抽噎着,她倒是听话。 哭声渐渐止住,慕以瞳委屈的咬住嘴唇,凝着他半响,破涕为笑。 正文 第254章 那,再亲一下 “笑什么?” “我想笑就笑!”顶嘴一句,慕以瞳弯身,温顺的靠在他脸颊边上。 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青茬扎人,可她却连这样细微的刺痛感都觉得幸福。 “温望舒,你知道你睡了很久吗?真的很久很久。你再不醒,我都要把你打醒了。” “胡说。” “真的。”直起身,她看着他,样子认真,“真的,你再不醒,我就真的打你了。” 他浅浅的柔了眉眼。 看的慕以瞳又有流泪的冲动,使劲儿的憋回去,她可不能再哭了,刚才已经够丢脸了。 “我问你。”忽然,温望舒开口。 慕以瞳拉过椅子坐下,握住他的手,“什么?” “白洛岚呢?” 眼底一冷,她声音也跟着冷却,“死了。” 剑眉一凛,温望舒迟疑再问,“真的?” “假的,不过也快了。” “瞳瞳。” “她没事,她很好。”嘲讽勾唇,慕以瞳阴阳怪气,“有温先生护着,白小姐自然无虞。倒是你。” 一顿,她忍不住伸手去捏温望舒的耳朵,“你自己差点,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 “温望舒,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有一次,再有一次,我就……” 咬唇,她狠厉威胁,“我就亲手掐死你!倒省事了。” “不许胡说。”叹息一声,温望舒捏捏慕以瞳的手指,“你去把医生找来。” “找医生?”一提起这个,慕以瞳就进入十级戒备,“你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先别急。我感觉腿上好像没什么知觉似的,你把医生找来给我看看。” 瞬间,怔住。 慕以瞳脸上血色褪尽。 声音轻颤,“腿,腿没知觉么?” “嗯。” “可能是麻药没过去。”随口敷衍一句,她撒娇的抱住他的手臂,“你刚醒,难道不想和我单独待一下吗?” “瞳瞳?” 这,不像她。 他知道,她在跟自己隐瞒什么。 “没事。”终究这样说,温望舒不再多言。 刚醒来,他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 等温成林、雷旭琛等人赶来的时候,温望舒又睡了。 静静的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知道人醒了,也都松了一口气。 门外,温成林差一点老泪纵横,眼眶红着,他握紧冯暖心的手,“不急,不急,等他睡好了,我们再进去看他。不急,不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是啊,你可以放心了,成林。”冯暖心微笑,柔声说:“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下,咱们坐下等。” “好。” “以瞳姐?以瞳姐?” “什么?” 温嘉志疑惑的看着慕以瞳,“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慕以瞳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没什么,你们先在这里,我去找一下医生。” “哦,好。” 温嘉志不疑有他,可是雷旭琛却看出了什么。 慕以瞳一走,他便紧跟其后。 拐角处,将她拉住。 “是不是望舒有什么事?” 咬紧嘴唇,慕以瞳背靠在墙壁上,眼泪一下子就涌进眼眶。 这更加证实了雷旭琛的猜测,他握住她的肩膀,沉声问道:“到底什么事?” 擦了一把眼睛,慕以瞳声音漠然:“望舒说,说……” “说什么?” “说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没有知觉。” “什么?!” 此话一出,雷旭琛也是震惊的后退两步。 猛地就想起医生曾经说过的话。 说温望舒伤到了神经系统,有可能瘫痪。 “去找医生!走!”握住慕以瞳手臂,雷旭琛拉着她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 温望舒再次醒来时,身边还是只有她。 她没发现他醒来,一如他初醒时那般,趴在他手边。 他沉眸凝着她半响,动了下手指。 这一回,几乎是他手指刚动,她便坐起身,眼底还有些许迷茫的望向他。 揉了揉眼睛,慕以瞳声音轻哑:“你又睡了很久。你爸爸还有雷旭琛他们都来看过你。” “嗯。” 站起来,她给他掖了掖被角,手顺势落在他脸上。 “瘦了。” “有吗?” “有,瘦很多。也憔悴了。”一笑,她俯身吻了吻他的唇,“不帅了,丑了,挺好,看谁还会惦记你。” “没刷牙。”温望舒轻语,“不嫌吗?” 慕以瞳眨巴眼睛,“不嫌的。” 温先生得寸进尺,“那,再亲一下?” “好吧。” 她大大方方的再次把唇印在他唇上。 只是浅尝即止的吻,两个人都轻轻颤抖着。 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后怕,会一点一点的蔓延,在他们今后的生活中,很长时间的占有一席之地。 而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事情。 “肉肉呢?” “没告诉他,说你出差了。肉肉敏感,知道了会担心。” “也好。” “你想他了吗?” “嗯。” “那过两天叫他来看你,你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好吗?” “好。” “累吗?” 她抚着他的脸颊,那是完全无意识的动作,也表达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害怕失去。 往她掌心里凑了凑脸,他说:“还好。” “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是说我刚才睡了好久吗,不睡了,就这样待着吧。” “好。” 过了一会儿,温望舒说:“瞳瞳,我想抱你。” PH值小于5的液体又开始在眼眶里凝聚,慕以瞳悄悄呼出一口气,“不行,现在还不行,等你好了,让你抱个够。” “那你上来,陪我躺一下。” “温望舒。”慕以瞳故作气结的表情,其实手指甲已经死死的抠进掌心,“你非要这个时候撒娇是不是?” 温望舒苦笑,“没有,真的想。” “你……” “瞳瞳,你上来。” 他说着,居然真的往旁边挪了挪。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温先生绝不会泄露一点点的艰难和脆弱给她看到。 他的腿,如果如他所说,没有知觉,那么他全靠上半身的力气,只是这些微的距离,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背过身,慕以瞳咬住嘴唇,语速极快:“等一下,我去洗手间!” 说完,她几乎是逃进洗手间去的。 磨蹭了一个五分钟左右,她出来,见他给她空出更大的地方。 俊美的额上凝聚了细汗,他看见她,凤眸微微亮。 慕以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用力的撕开,疼得她几乎昏厥。 踢掉鞋子,她爬到床上,窝在他身边。 手抬起,横着揽过他的胸膛。 “地方够吗?再过来一点。” “够了,够了,就这样。” “好。”他声音晦涩沙哑,仔细去听,还有无能为力的懊恼。 这简直是折磨。 天知道。 她忍泪忍得快要疯了。 “瞳瞳。” “嗯?” “凯尔文抓到了吗?” “抓到了。亚瑟抓到他了。” 这回,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亚瑟准备怎么做?” 抿了抿唇,她说:“他不会活着。” “嗯。” “还有白洛岚。”说着,慕以瞳半坐起身,手落在他眉心处,“不至于死,但也不会让她活好。” “瞳瞳。” “怎么?你敢说不行,我就,我就……” 失笑,温望舒温声说,“你就怎么样?” “你管我怎么样。总之,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白洛岚还有白家,我毁定了!” * 七天后,远扬对白家发动第二轮进攻。 结果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白家书房。 一根接着一根烟,白爸爸站在窗前,沉默的望着外面。 门被推开,白妈妈走进来。 回头看见妻子,白爸爸问道:“岚岚睡了?” “嗯。”白妈妈走上前,挽住丈夫手臂,“你怎么了?” “没事。” “还说没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们不是赢了吗?” “赢?”白爸爸摇摇头,苦涩说道:“我们输了。” “什么?”不能理解丈夫为什么这么说,白妈妈咽了口唾沫,“你,你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是输了呢?” 白爸爸拍拍妻子的手背,沉声说道:“白家抵不过第三次了。” “不,不可能!她一个小小的远扬,怎么可能!我们,我们白家在四九城……怎么可能!” 因为太过震惊,白妈妈甚至开始语无伦次。 她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已经买好了去国外的机票,这几天,你不要让岚岚知道,收拾一下东西,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走。” 精神一垮,白妈妈双腿发软,一下子就往地上跌去。 白爸爸急忙伸手,勉强扶住她,“安华,你没事吧?安华。” 白妈妈捂住脸,低低的哭出声。 门外。 白洛岚手指抠住墙壁,贝齿几乎要把嘴唇咬烂。 是她。 都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太过贪婪,肖想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人。 要不是她不甘心,还妄想着报复。 要不是…… 白家不会这样。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是她的报应。 这才是她的报应。 她知道,求饶不会有用。 她也终于明白了,慕以瞳有多爱温望舒。 …… 手里拎着保温桶,慕以瞳微笑推开病房门。 病床上空荡荡的,温望舒不见了。 愣在原地整整一分钟,她才想起来往外奔。 正文 第255章 心早就飞去了 “哥,你……”文靖的话顿住,笑着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人,“嫂子。” 这一声清脆的“嫂子”,叫红了慕以瞳的脸,叫蹙了温望舒的眉。 快步上前,慕以瞳蹲下身,“去哪儿了?” 没等温望舒开口,文靖便代替他回答:“我哥说有话跟医生说,所以我就推他过去了。” 推他。 是的,现在温望舒要借助轮椅,他的腿…… 眼神一闪,慕以瞳轻松笑着,“哦,这样啊,医生怎么说?” “医生的话,你不是知道吗?”温望舒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一怔,慕以瞳站起身。 也不想去揣测,到底是喜,还是怒。 举起手里的保温桶,她说:“我熬了汤,喝点。” 温望舒不置可否,滑动轮椅往前去。 文靖脱了手,“哎”了一声,眼看着她哥进了病房。 挠了挠后脑勺,她舔了下嘴唇,“嫂子,我哥怎么生气了?我做错什么了?” “不是你。”叹息一声,慕以瞳捏了下她肩膀,“是我。” “啊?怎么会是你?” “算了,进去吧。” “哦。” 保温桶一打开,香气四溢,只是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文靖眼睛直勾勾盯着,看慕以瞳把汤倒进白瓷碗里。 不经意撞上某只馋猫视线,一笑,慕以瞳又倒了一碗给文靖。 手指在身侧蹭了蹭,文靖有些不好意思接。 这毕竟是给她哥专门熬的汤嘛,她蹭一碗喝成什么了。 “那个,我,我不喝了,给我哥吧。” “够你的份,你也辛苦了。” 这样一说,恭敬不如从命。 文靖笑嘻嘻的接过碗,心急的喝了一口,眼睛锃亮,“哇!太好喝了吧!” 慕以瞳微笑,端着给温望舒的那碗走向他,“喏,温先生也尝尝。” 温望舒接过来,白瓷勺子轻轻搅动着汤,却并不喝。 “怎么?” “你也不用总是往这里跑,远扬应该有很多事忙吧。” 看似体贴的话,实际上是驱赶。 慕以瞳闻言,似笑非笑的抱住手臂,“我要说,不忙呢?” 呃…… 这个气氛是怎么回事? 文靖的眼睛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思考三秒,放下碗,遁走。 病房门合上,慕以瞳率先发难,“温望舒,你什么意思?” 把碗随手搁在床头柜上,温望舒抬眸,凝着她,“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冷笑,她弯身紧紧盯着他的凤眸,“我每天过来,你烦了?” “……” “你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温望舒,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瞳瞳。” “别叫我!” “你就当我,当我抽疯吧。”叹息一声,他去拉她的手。 慕以瞳正在气头上,理所当然是被温望舒握住就下意识的去甩开。 轮椅上,温望舒没坐稳,这一下,他狼狈的就往地上跌去。 “望舒!” 惊叫一声,幸好慕以瞳反应够快,跪扑上去。 温望舒倒下的瞬间,正好被她张开手臂抱住。 粗喘着气,慕以瞳扶着他坐稳,急声问道:“没事吧?望舒,你没事吧?” 温望舒面容铁青,半响,自嘲一笑。 那瞬间,慕以瞳懂了什么。 手指在身侧握紧,她站起身退后几步,闭了闭眼,“温望舒,你怎么能这样?” 他的默然不语。 就像是刀割着她的心。 “好,我知道了,我走了。汤,汤你爱喝就喝,不喝就倒掉。”说完,慕以瞳转身,快步出了病房。 文靖本在外面候着,隐隐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她也不敢进去或者怎么样。 抓耳挠腮的时候,就见慕以瞳冲出来。 “嫂子!嫂子!”追了几步,不见慕以瞳放缓脚步,她终究担心她哥,只好停下来。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推开病房门,文靖走进去。 “哥,我嫂子怎么了?” 温望舒正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碗发呆,听到文靖的话,他转过头看着她,“谁是你嫂子?” “……” 靠! 这两人还真的生气了啊。 咬了咬唇,文靖走过来,蹲下身,手放在她哥膝盖上,“哥,不是我说,你跟嫂,你跟慕以瞳闹什么别扭?” 扒拉开文靖的手,温望舒滑动轮椅靠近床,费力的撑起上半身。 文靖见状,赶紧过去帮忙。 好不容易挪到床上,他额间蕴了一层薄汗。 文靖端起汤,蹙眉,“都凉了。哥,我给你热一下?” “不用,放着吧。” “哥。” “你出去。” “哥。” “出去。” “知道了。” 半响,端起凉掉的汤,温望舒将汤一口气喝下。 * 出了住院大楼,慕以瞳坐进车里,用力砸了两下方向盘。 刺耳的车笛声盘旋在半空,宣示出她的怒气滔滔。 自卑。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出现在温望舒的身上。 可是,那又确确实实是,自卑。 他焦躁,难过,茫然无措。 她会比他好到哪儿去呢? 她也明白,男人的自尊。 即使是最亲密,不,正是因为是最亲密的人,所以才更抗拒。 深深吐出一口气,慕以瞳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文靖的号码。 “喂?” “帮我好好照顾你哥。” “那个,你那个,你别生我哥的气。他可能是……” 男人,又不能推说是大姨妈之类的。 “他还在恢复阶段,脾气暴躁也是有的。” “我明白。”叹息一声,慕以瞳耙了下头发,“你多开导他,我知道你能做到。” “好,你放心。” 挂了手机,文靖看向紧闭的病房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哥这条路,还有的走。 另一边,慕以瞳启动车子,返回远扬。 就像温望舒说的,她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下午,温成林在冯暖心和温嘉志的陪同下来到医院。 先去找了医生一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温成林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就连冯暖心和温嘉志也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样根本没办法立刻去看温望舒,冯暖心提议,去花园走走。 “成林,医生不是说了,通过复健的话,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咱们不要先失去了信心,你说呢?” “我知道啊。”拍拍冯暖心的手,温成林望向远方,“造孽!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好好的一个人……” 又劝了温成林好一会儿,看他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三个人才去看温望舒。 文靖正坐在椅子上给温望舒削苹果皮,听到声音,她转头看过来。 “大伯,嘉志。” 自然而然,把冯暖心忽略。 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这里,谁也没有把这一点当回事。 “文靖,这一阵子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文靖摇头,看了温望舒一眼,“我留下来陪我哥。” “你回去。”没想到,温望舒直接开口。 “哥?” “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好好睡一觉。” “我根本不累啊。” “听话。” “……好吧。” 抿了抿唇角,文靖放下苹果和水果刀。 温嘉志说:“文靖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大哥的。” 文靖笑了下,拍了拍温嘉志的肩膀,“交给你喽。” 收拾了一下东西,她离开。 温成林坐在沙发上,一直没开口,这时突然说道:“医生说,再有一星期,你就能出院了。回家吧,也方便照顾你。” “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虎目一瞪,温成林皱紧眉头,“难不成你还要住在外面?又不是没有家!外面哪里有人照顾你!” “我不需要谁照顾。”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嘴硬!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成林!”冯暖心见状,急忙拦住温成林,以防他说出更多的话,“别说了,快别说了。” 温望舒冷冷发笑,嘲弄的看着他们,“我现在情况?我现在什么情况?瘫了,是废人,所以需要人照顾吗?”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重重一叹,温成林也是心里发酸。 儿子这样,他能不难受吗? “医生说了,你这个通过复健,还是有机会恢复的。时间长点也不怕,左右你还年轻。回家,我们都在,都能帮你,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什么。” 垂下眸子,温望舒不再说什么。 可是他的脾气,在场人都是知道的。 他不松口,这个事情,就是个死结。 还要再说什么,却是手臂被冯暖心握紧。 对上她的视线,温成林终究噤声。 又待了一会儿,温成林和冯暖心离开,温嘉志留了下来。 凝望着窗外,温望舒久久不曾开口。 温嘉志想要说什么,可是看他大哥这样,也说不出口了。 拿出手机,他想了想,给慕以瞳发了一条短信。 彼时,远扬。 手机在桌上震动一下,慕以瞳拿起来一看,眼神轻闪。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停下汇报。 划开手机,看着上面信息,她慢慢咬住嘴唇。 “慕总。” “……” “慕总。” “什么?”回过神,慕以瞳看向许平川,“你说什么?” “今天就到这里吧。去医院,看看他吧。” 看她样子,就算人没去,心也早就飞去了。 正文 第256章 给他擦澡 手机搁在桌上,一手耙着长发,一手翻开文件夹,慕以瞳漫不经心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口是心非。 许平川轻轻勾起唇角,“虽然温总现在最害怕见到你,但我保证,他最想见的,一定也是你。” 他话落,慕以瞳捏住页脚的手顿住,抬眸看向许平川,半响,摇头失笑。 “你也学会胡说了。” “嗯,当我是胡说好了。”扶了下眼镜,许平川转身退出办公室。 门合上,慕以瞳伸手将文件夹推远,趴在桌上。 最害怕见她,最想见她。 他真的想见她吗? 他自卑,也带走了她的自信。 现在的温望舒,外面好像包裹了一层坚硬无比的壳。 她本可以将壳直接敲碎,可是渐渐,那层壳和他的皮肉连在了一起。 破壳就要连带皮肉一块撕。 怎么舍得? 烦躁间,温嘉志的信息再次传来。 这一次,带了张照片。 应该是偷拍。 他的侧脸,冷峻中藏不住的轻殇。 “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她咬牙切齿的捏紧手机,心里把多事的少年咒骂一遍,奔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许平川听到声音抬眸,就见慕以瞳脚步匆匆的冲向电梯。 一笑,他低头先将工作完成,然后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短信。 美容室。 秦思怡正在做面膜。 可是每隔几分钟就要问一句,她的手机有没有响。 朋友见状,调笑揶揄,“思怡,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秦思怡被戳中心思,明显不自然起来,“谈,谈什么。我,我没有啊。” “没有吗?真的吗?” “真的啊。” 她话落,只听“叮叮”两声。 “是不是我的手机?”猛地坐起身,秦思怡激动的问道。 美容师确认后,微笑说道:“是的,秦小姐。” “快拿来!快拿来!” 两个朋友相视一笑,“就这样,还说没谈恋爱呢?” “就是说啊,骗谁啊。” “思怡,到底是谁啊?哪一家的青年才俊,俘获了我们秦小姐的芳心?” 划开手机,秦思怡的嘴角大大的咧开。 不敢相信。 她实在不敢相信此刻的情况。 “晚上我不跟你们吃饭了,我,我有约。” “有约哦。思怡,你难道不准备带我们见见你的男朋友吗?” “还不是男朋友。”咕哝一句,她甜蜜的把手机贴在心口,轻轻呼出一口气。 现在还不是男朋友,但她会努力的。 努力让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然后是,丈夫。 想到“丈夫”两个字,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那个,这个面膜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脸很烫啊,是不是过敏?” 美容师吓了一跳,“不可能啊,秦小姐,我们这款面膜是清爽护肤型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美容师还是将秦思怡脸上的面膜取下。 当然,这根本就不是过敏,而是…… 后来因为这件事,秦思怡被朋友嘲笑好久,不要太丢脸。 * 车子停在医院大楼前,慕以瞳没立刻下车,而是就在车里坐着。 具体坐了多久,她不知道。 ‘以瞳姐,你来了吗?快来!’ 温嘉志的第三条短信过来,“快来”两个字后面跟着感叹号,体现出对方的急切。 难道出了什么事? 不敢再耽搁,她推开车门下车,快步奔向住院大楼。 刚到病房门口,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脚步停住。 “大哥,你不要女护工,我请个男护工过来吧?” “不用。” “不要护工,要不我帮你?” “不用。” “大哥。” “我说了,不用。” 深吸一口气,慕以瞳推开门,同时出声:“什么事啊?” 一进去,就看见温望舒,温嘉志,还有一名年轻的女护工在病房里对峙着。 温望舒在看见她的瞬间,面容更加铁青。 没有忽略他凤眸底一闪而过的尴尬羞赧,慕以瞳问温嘉志,“怎么回事?” 温嘉志舔了下唇,看了他大哥一眼,解释道:“给大哥擦澡。” 别的,也不好多说,就简单的表达。 慕以瞳秒懂,看向那名年轻漂亮的女护工,挑眉问温嘉志,“这人你找的?” 温嘉志不明白怎么听以瞳姐这个语气,好像是生气了呢? 犹豫再三,他挠了挠后脑勺,“是,是我。” “呵!”一声冷笑,迈步走到温嘉志跟前,慕以瞳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挥在少年后脑勺上。 少年当场傻眼,“以瞳姐?” “嗯,你还知道我啊?我还以为你当我死了呢。” “以瞳姐?” 围着女护工转了一圈,慕以瞳比她高出一头,居高临下的女王气质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凸显,自然的像呼吸。 “有我在,你请什么护工,多此一举么不是。” 这护工刚才看温望舒的眼神,当她是瞎了吗? 让她给温先生擦澡,她不把趁机把温先生生吞活剥了才怪。 温先生如今战斗力直转急下,她可要把人牢牢的攥在手心里,看好了。 又再说,怎么都这时候了,他还这么多桃花呢? 真是恼人! “还不走?”冷漠的女声响起耳畔。 女护工吓得缩了缩脖颈,低着头奔出病房。 “那个,以瞳姐,那你?” 少年的意思是,那你来? 慕以瞳没说话,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自行体会。 揉了揉鼻尖,少年默默退出房间。 把挎包扔在一边的沙发上,慕以瞳走向温望舒,弯身。 温望舒剑眉一凛,被她突然的靠近惊了一下,沉声道:“做什么?” 她拎起他的衣领,凑近嗅了嗅,“果然臭了。” 温望舒脸更黑,黑里还透着一丝红晕。 挡开她的手,他滑动轮椅退后,生硬的咬牙切齿:“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抱着手臂,慕以瞳嗤笑,“我不管你行吗?我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 要是以前,温先生哪里可能让她占口头上风。 敢说这话,他就敢把她压在身下,吻到再说不出一句话。 以前,以前,那是以前。 他腿没事的时候。 看温先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样子,慕以瞳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觉得好笑,解气。 有一种凌虐他的筷感。 也是醉了。 自顾自一笑,她再次走到他跟前,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 这回,她有点女霸王的赶脚了。 温先生变成了她眼里的猎物,板上鱼肉,任她宰割。 眼睛在他病号服的领口处打转,她的语气趋向于调戏,“是你自己脱呢,还是,我亲自动手。先说好,我不介意帮你,脱。” 温望舒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这样的弱势状况,他第一次经历。 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反抗对他来说,有点困难。 到头来,他只有勉强挤出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你走开。” “噗嗤”一声,慕以瞳笑出声,伸手落在他脸上,拍了拍,“怎么辣么可爱哟。” 拍还不够,她还把手放在他下巴底下,像是逗弄小狗狗一样,挠了几下。 温望舒双目瞪圆,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腕子,“你想死是不是?” 慕以瞳却笑得更加欢快,“哟哟哟,终于有点精神了,不再死气沉沉了。挺好,好了,不逗你了。” 挣脱开他,她绕过轮椅握住推手管,直接把他往洗手间里推。 “慕以瞳!你敢!慕以瞳!” 他腿不方便,浴缸是不能用的,只用淋浴就够了。 蹲下身,慕以瞳的手搭上他的上衣扣子,“温先生既然不配合,就别怪我了。” 温望舒凝着她,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你确定?” 歪头,她眨巴眼睛,笑意晏晏,“有什么不确定的?” 沉默,良久。 他拿开手,闭上了眼睛。 好,他成全她。 一颗一颗扣子解开。 其实,慕以瞳刚才说谎了。 她最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根本不会嫌弃他臭。 就算温先生一年不洗澡,在她眼里都是香喷喷的。 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看的慕以瞳脸上一热。 轻轻吐出一口气,她将衣服从他身上脱下来。 接下来,就是裤子,也是最难的。 刚才赶走的女护工,虽然身高没有慕以瞳高,可是身体却比她壮很多。 要是对方来,脱掉行动不方便的温先生的裤子,也就是小菜一碟吧。 但这对慕以瞳来说,绝对是个难事。 首先,她是无处下手。 温望舒始终闭着眼睛,不曾睁开,也就没有配合的意思。 他的态度,还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可是,慕以瞳是谁? 那是普通人吗? 温望舒,还是低估了她。 听到开门声,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差不多一分钟,又是门声,她回来了。 “嘶啦!” 这声音,温望舒控制不住睁开眼睛,直接呆了。 慕女王手里握着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从他裤管开始,剪碎了他的病号裤。 “你……” 刚张嘴,就被威胁。 慕以瞳冷笑岑岑,“老实点,别乱动。” 她眼睛里,存着亮晶晶的,邪肆的光,“剪刀无眼。我不是裁缝,技术也不会太好。要是一不小心剪到了不该剪的什么,你和我都倒霉。” 正文 第257章 我都要定你了! 他在抖。 不是怕的。 是气的。 他该拿她怎么办? 又爱又恨。 “咔嚓”,“嘶啦”。 伴随着这些声音,连剪带撕,他的裤子彻底报废。 现在,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裤。 慕以瞳咽了口唾沫,收回视线。 清了清嗓子,弯了眉眼,“算了,给你留一件吧,一会儿再说。” 拿下花洒,先在掌心调试好水温,她从温望舒的脚开始,一点点的试探。 温望舒还是一动不动,可是眼眶,为什么热涨,酸楚? 别开头,他悄悄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如果,如果后半生,他都待在轮椅上,他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让她照顾?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爱她。 捧她在掌心,疼着,宠着,让她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活的像女王。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佣人一样,伺候他。 就算她愿意,他也舍不得。 舍不得。 心会疼! 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慕以瞳暂时关闭了花洒,又拿起剪刀。 “你干什么?”男声,轻哑。 慕以瞳翻个白眼,捏住他平角裤的边沿,“你说呢?” “不行。” “啧!又不是没看过。” “不行。” “手拿开。” “不行。” “手,快点拿开,我要剪了。我说了剪刀无眼,快拿开。” “不行。” “你不拿开,一会儿我不小心剪到我自己的手怎么办?” 最后,使出杀手锏。 果然,温望舒咬牙,把手拿开。 慕以瞳得意的昂了昂下巴,三两下,把平角裤剪了。 一边洗,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怎么能不洗,一点卫生常识都没有。” 她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他还不够丢脸,还不够尴尬是不是。 温望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 好不容易,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 用大浴巾堪堪遮了下半身,慕以瞳推着温望舒从洗手间里走出。 温嘉志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见他们出来,站起身。 挠了挠后脑勺,他不好意思的说:“以瞳姐,你衣服湿了。” 慕以瞳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真够狼狈的。 “你去找件病号服给我,要女士的,问她们要最小号。” 特意强调最小号,慕以瞳斤斤计较的样子,让温望舒微微掀了掀嘴角。 站在他身后的慕以瞳没看见,温嘉志却看见了。 就说嘛,他大哥还是跟以瞳姐在一起,才有笑脸,心情才会好。 心情好了,更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好勒,我这就去。”少年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了。 慕以瞳扶着温望舒坐到床上,把他的腿再给搬上去。 这事,她第一次做,居然很熟练。 温望舒轻轻蹙眉,看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男士病号服,还有,他的平角裤。 捧着衣服刚到床边,修长的手伸出,一把将最上面的平角裤扯过来。 被子盖住,他在下面慢慢的穿好。 慕以瞳松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下休息,看着他穿衣服,她随口问:“医生说,你还没打算开始复健?” 动作一顿,他凤眸闪过暗光。 “你身体已经可以开始简单的复健了。医生说,强度不太大的话,完全没问题。” “……” “温望舒,你在想什么?不想好?” “……”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也不是逃避的人。”站起身,她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 温望舒微怔,凝着她的双眸,“我先表个态,我不介意照顾你,别说双腿瘫痪,你就是全身瘫痪了,我也一样。但,你得去复健。你的腿,医生说了,有机会恢复,你必须去复健,而且是积极的复健,你不能自暴自弃。” 因为,你是温望舒。 你是我爱的人。 我可以照顾你,但你需要自信。 你这样活着,我会心疼你。 “机会。” 沙哑轻涩的男声徐徐,“微乎其微的机会吗?我会复健,但是你,你没必要跟着我耗下去。复健到恢复需要多久,没人知道。” “哦?”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慕以瞳真的很想,很想,凑他一顿。 “温望舒,那你什么意思?之前,你就没想要和我走下去,现在,你更有借口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没有不要你。” “那你就要啊!” “我……要不起了……” “我说你要的起,你就要的起!”抱住他,慕以瞳闭着眼睛埋头在他颈窝,“温望舒,我说你要的起!你非要说要不起我,那我来要你。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上穷碧落,下到黄泉,我都要定你了!我赖上你了!你跑不掉!” 寂静的病房,听到的,只有两个人交错在一起,慢慢融合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 “以瞳姐!衣服我拿来了!” 闯进来的某人。 僵站在原地,温嘉志手里拿着女士病号服。 那个,那个,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好像,是的。 放开温望舒,慕以瞳倒是神色坦然。 一点没有被撞见亲密之后,羞涩啊,尴尬啊这些情绪。 “是最小号吗?” 她第一句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温嘉志简直对他以瞳姐佩服到五体投地。 女王啊。 这就是女王啊。 “是,是最小号。” “乖。”摸摸温嘉志的脑袋,慕以瞳接过衣服往身上比划了一下,“那我去换一下,湿衣服穿着真难受。” 说完,她就进了洗手间。 温嘉志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挠挠手臂,一会儿扭扭身子,看着极其的不自然。 “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望舒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大哥生气了吗? 温嘉志有些摸不准,正在这时,慕以瞳出来了。 一看温嘉志还在,她疑惑说道:“你还有事吗?” “啊?” “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吧。” “是,可是我大哥?”这回,少年总算是开窍了,“我大哥就交给以瞳姐了,我走了。” 脚底抹油,少年溜之大吉。 “嘉志,挺可爱的吧,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慕以瞳忍不住轻笑说道。 温望舒冷哼一声,往后靠在床头,慢声悠悠:“你真关心他。” 怎么听出一丝醋意? 真是久违的,温先生醋坛子打翻。 慕以瞳偷笑,突然,房间里又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咕噜。” 摸摸自己的肚子,她看向温望舒,“你饿了。” 她说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温先生黑脸。 “早知道先别让嘉志走了,让他买点饭去啊。”慕以瞳咕哝一句,病房门就被推开。 “哥!”清脆的女声,还自带,饭香。 文靖看见慕以瞳,她还穿着病号服,可把小丫头吓了一跳。 “嫂,不是,以瞳姐,你也生病了?!” 咋咋呼呼过来,她握住慕以瞳手臂,上看下看。 慕以瞳却只顾着盯着她手里拎着的饭盒,“没,我衣服湿了,随便穿的。你带了饭?几份?” 文靖乖乖的回答:“两份啊。” “两份?”惊喜的双眸放光,慕以瞳温柔的摸着文靖头发,“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么棒啊,怎么知道带两份饭呢?” “一份给我哥,一份我吃啊。医院的饭不好吃,再说我想我哥一个人吃饭,怪寂寞的,所以我就想着陪他一起……” “我陪他吃就好。” 文靖话还没说完,慕以瞳就打断她,接过她手里的饭盒。 “哎?” 利落的把病床自带的小桌子放好,一样一样把饭盒摆出来,盖子掀开,慕以瞳笑眯眯的说:“好香啊。” 请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文靖有点懵。 “以瞳姐,那个,那个是我的……” “文靖啊,谢谢你帮我们送饭,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你放心。” “不是啊,以瞳姐,这份饭是我……” “文靖。” 低沉的男声响起。 文靖马上噤声,看着她哥。 温望舒神色浅淡,语气漠漠:“回去吧。” 回去? 让她回去? 她担心他没有好吃的饭菜,特地买来。 她担心他一个人吃不香,特地买两份陪他吃。 她,所以她,她就是白费劲儿了呗? 有了老婆忘了妹。 教训啊,血的教训啊。 文靖哀怨的小眼神跟冷箭似的,“嗖嗖嗖”射向慕以瞳的后背。 可是人家根本没发现,也不care. 文靖哭,转身奔走。 筷子递给温望舒,慕以瞳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了一口菜,“嗯,好吃。你不是饿了,快点吃吧。” 温望舒接过筷子,没立刻开动。 看着她吃,伸手,把她嘴边不小心黏上的饭粒拿下来,自然而然的送进自己嘴里。 慕以瞳愣了一下,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开吃,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心里轻叹,她咬住筷子。 温先生撩人的本领已经深入骨髓。 吃完饭,慕以瞳把东西收拾好,倒了两杯水。 一杯给他,一杯自己喝。 他的手握着杯子的时候,十分好看。 她看的呆了,直到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查房,才回过神。 “慕小姐,请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查房过后,医生对慕以瞳说道。 看了温望舒一眼,慕以瞳点了下头,“好的。” 正文 第258章 我就跟你缠一辈子呗! “我去去就回,很快的。”她像是叮嘱小孩子一般,叮嘱他。 温望舒有点不爽被这样对待,别扭的别开脑袋。 就这样,根本就是耍小孩子脾气呢。 慕以瞳撇撇嘴,好脾气的捏捏他的耳朵。 温先生瞬间瞪视,她便眉眼弯弯,明艳灿笑。 那抹笑容,惑了他的心智。 等回过神,人早都已经离开病房。 懊恼蹙眉,他揉了揉眉间,靠在床头。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事情发展,怎么一切,又都失控了呢? 果然,一旦什么东西和她撞上,总是让他不知所措。 轻轻呼出一口气,只听门外传来声音。 这么快回来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哒哒哒”的脚步声急促。 “爸爸!” 温望舒凤眸瞬间亮澈,“肉肉。” 肉团子一骨碌爬到床上,乖巧的偎向他,“爸爸!你想我没?我想你了!” 率先表白,把温望舒说的心口软塌塌的。 温热的大掌落在肉团子头上,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他轻声说:“爸爸当然想你了。” “爸爸,你身体好点了吗?” 他们只是告诉肉团子,温望舒生病了,别的没有多说。 眼神一闪,温望舒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爸爸,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嗯。” 父子两个说着话,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这回是慕毅和盛宛萍。 盛宛萍一进来就说:“肉肉跑的真快,姥姥和姥爷根本追不上你。看来,是真想你爸爸了。” 肉团子羞涩的笑了笑,趴在他爸的腿上,仰着头看他。 温望舒微笑捏了捏他的鼻尖。 这一幕父子情深,看的慕毅和盛宛萍都有些动容。 “就你一个人在吗?”慕毅问道。 温望舒回答:“瞳瞳跟医生出去了。” “哦,这样啊。”慕毅点头,又听温望舒说:“爸,萍姨,你们坐下歇一下吧。” 虽然和慕以瞳离了婚,但他对慕毅的称呼依然没变。 慕毅也听得自然,并不觉得不妥或者别扭。 和盛宛萍坐下,盛宛萍又问了几句温望舒的身体情况。 医生办公室。 慕以瞳听了医生的话,沉默良久。 医生放下手里的笔,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温先生这样的病人,我之前也遇见过。他们心理上,肯定受到不小的重创,一时提不起精神也能理解。但长此以往,肯定是不利于身体恢复的。” “我知道,我也在,劝他。” “那就好。这个时候,是非常需要家人在身边支持的。你们的支持,就是他最好的动力来源。” “好的,我明白,谢谢医生。” “不用谢,不用谢,我真心希望温先生能够早点恢复。”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慕以瞳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随便四处走了走。 她需要安静的想一想。 一圈又一圈的转悠,等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出来许久了。 到底担心温望舒一个人,她快步返回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肉团子的声音。 儿子来了? 呆了一下,她伸手推开门。 闻声,众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 慕毅第一个出声,“瞳瞳,你怎么了?” 怎么身上穿着病号服? “啊?”慕以瞳没反应过来,有点懵,“什么啊?我怎么了?” “妈咪!”肉团子从床上跳下来,奔向她,抱住她的腰,“你怎么穿成这样?你也生病了吗?” 慕以瞳这才明白过来,“没有,妈妈没有生病。” 抬起头,她看向慕毅,“我那个,我的衣服不小心弄湿了,所以……” “这样啊,没事就好。”慕毅松了一口气,轻轻笑了,“吓我一跳。” “也吓我一跳。”肉团子紧接着说,“我以为瞳瞳和爸爸一样,也生病了呢。” “没有,我身体这么强壮,怎么会生病呢?”慕以瞳弯身,和儿子碰了碰鼻尖,“对吧?” “对啊。”肉团子笑嘻嘻的附和。 盛宛萍看了眼时间,出声提醒,“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也让望舒好好休息。” “好。”慕毅点头,“肉肉,跟爸爸再见吧。” “我不能留在这里吗?”肉团子蹙着小眉头,有些舍不得,“我不能留在这儿陪爸爸吗?” 医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病菌什么的也多。 慕以瞳抱了抱肉团子,“小孩子不能在医院久待,乖。” “好吧。”肉团子叹息,走向病床,“爸爸,那我走了。” “去吧。”温望舒又何尝舍得,可是他更舍不得让儿子留在医院里,“去吧。” 肉团子走过去牵住盛宛萍的手,一步三回头,终究离开。 温望舒不能下床送一送,只能坐在床上眼睁睁的盯着儿子离去的门口方向。 那样子,叫人看的心酸。 慕以瞳握了握手指,慢声道:“想要天天见到儿子,你就快点让自己好起来。”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激将法。 温望舒冷嘲一笑,不说话。 慕以瞳有点恼,却也知道,这件事说到底也是需要他自己想通,努力。 旁人再着急,也不能代替他去复健。 “你就作吧!我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大不了,大不了你一辈子就这样,我就跟你缠一辈子呗。” “……” 气呼呼的进了洗手间,她把门摔得震天响。 温望舒望着门板,神色复杂。 ……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也是,白洛岚记忆中,最后的,四九城的早晨。 几个小时后,她将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这里。 她知道,她不会再回来。 也,回不来了。 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驱赶。 白家,终于要在四九城,永远的消失了。 “我说过几次了!这个不带着!不带着!你都听什么了!” 楼下,白妈妈指着佣人一顿发脾气。 佣人被说的低眉顺眼,不敢反驳一句。 白爸爸这时走过来,搂住妻子,“安华,不要这样。” “我,我只是……”白妈妈鼻子一酸,靠在丈夫怀里,“我只是,只是……”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没事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对不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事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对不起。你,你说得对。” “去看看岚岚,别让她太难受。告诉她,不怪她。” “嗯,我去了。” 白妈妈擦干眼泪,迈步上楼。 推开女儿房间门,就见她站在窗前发呆。 不过数天,女儿整个人瘦了10斤不止,背影显得更加的单薄。 “岚岚?” 轻声叫她,没有反应。 白妈妈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岚岚?” “妈妈。”白洛岚转头看着她,轻轻一笑。 那笑容,极其苍白。 白妈妈尽力忍住眼泪汹涌,柔声道:“你怎么样了?我们过会儿就要准备去机场了。” “没什么收拾的。” 这里的东西,带走和不带走,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又望向窗外,忽然,轻声说:“妈妈,我想在离开之前,去看看他。” “岚岚?” “我还没有去看过他,我有件事情想要亲口问他。如果,如果不问,我这辈子都会觉得遗憾。” 这是女儿的心愿,白妈妈没有反对的理由,只不过她担心的是…… “岚岚,慕以瞳,她会让你见温望舒吗?” “我不知道。”白洛岚摇摇头,“可是在走之前,我必须试一试。妈妈,你和爸爸先去机场。我,我见过他,或者见不到……我稍后去机场和你们汇合,可以吗?” 怎么忍心说不行。 白妈妈抱住她,点头,“好,我们在机场等你。” * 比较幸运的是,白洛岚去的时候,慕以瞳正好去了远扬,不在。 不然,她绝对是见不到温望舒的。 但,就算慕以瞳不在,她要见到温望舒,也没有很容易。 因为,文靖在。 “哟,白小姐。”上下打量白洛岚,文靖抱着手臂,冷笑连连,“看白小姐气色不错,身体恢复的也很好吧。” 气色,哪里不错了? 这不过是文靖讽刺的言语罢了。 白洛岚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提出请求,“我想见见望舒。” “望舒?望舒是谁?这里没有你要见的望舒。” 心口发冷,白洛岚重新说道,“我想见温先生,可以吗?” “啧!”眉头一簇,文靖摆手,“不行,不行。让你进去,我嫂子非得扒了我的皮。识相的,赶紧走。” “拜托你,我只要几分钟,我只想问他,问他一件事。” “白小姐,我劝你赶紧走吧,你问了,也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我……”张张嘴,白洛岚并不动,她还是固执的想要一个回答。 文靖看她样子,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回身进了病房。 没一会儿,她出来,侧身让开,“进去吧。” 白洛岚眼睛一亮,快步走进去。 这是出事之后,她第一次见到温望舒。 他靠在床头,样子,气场,不改分毫。 “望,望舒。” 温望舒闻声,转头看向她,“你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还真是,开门见山。 白洛岚心脏提起,舔了舔唇瓣,开口:“那天,你为什么要帮我?” 正文 第259章 温望舒,你个闷骚! 那天。 问的是他们出车祸的那天。 那天的话,如果他没有上白洛岚的车,那么出事的就只有她。 这是白洛岚心里的结。 从出事到现在,一直纠结着,解不开的结。 只有他,才能帮她解开。 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死心或者,抱有一线希望继续生活。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需要一个了结。 “没什么。” “什么?” 当温望舒轻描淡写的说出“没什么”三个字,白洛岚是震惊的。 没有办法消化,没有办法理解,没有办法接受的。 什么叫,没什么? “望舒,我,我不懂。” 温望舒薄唇一掀,慢声吐字,“如果你因此抱有什么,我对你有特别感情,感觉之类的幻想,我觉得,大可不必。那天,换做任何人,我都会帮。” “不,怎么可能,望舒,你,你怎么可能?” “那天,我听到你说是你妈妈出事。” “……是。” “因为你说是你妈妈出事,我才帮你。” 白洛岚不懂其中真正缘由,很正常。 这事关舒晓晨,温望舒怎么可能为了要给白洛岚解惑,就告诉她呢? 白洛岚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事到如今,就像一开始,他警告的那样,她拥有和他母亲相似容貌这件事,只足够撑起他为数不多的耐心。 而白洛岚后来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将这些耐心磨没了。 这也就是,白家为什么这么快被驱赶四九城的次要原因。 没有他暗中默许甚至,推波助澜,慕以瞳要挑了白家,还需要更多时间。 他不过不想看着慕以瞳那么累罢了。 这是私心。 有些站不稳,白洛岚脑袋里一片乱,在这些混乱中,她还是想起来最后一件事。 “白家。望舒,有你的一份功劳么?” “出去吧,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望舒!请你回答我!” “出去。” “温望舒!” “你聋了不成?” 冰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白洛岚后背一寒,不敢置信的回头,就看见慕以瞳。 她惊恐的双眸,足以见得对慕以瞳深深的恐惧。 跟在慕以瞳身后的文靖对她哥吐吐舌,笑意晏晏的看好戏。 啧啧啧,她嫂子,就是厉害啊! 瞧瞧把这位白小姐吓得,老鼠见了猫也就是这样吧? 一步,两步,三步。 站定在白洛岚面前,慕以瞳抬手,还没等碰到她,就听她尖叫。 秀眉一凛,慕以瞳收回手,改成抱住手臂,红唇摩擦,吐出一个字,“滚。” 白洛岚趔趄一下,跌跌撞撞奔出病房。 文靖低笑,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那个,我去看看,别白小姐直接吓昏在外面,赶不上飞机就不好了。白家不是今天要离开四九城么。” 临走之前,她还凑近慕以瞳,快速丢下一句,“悠着点,别把我哥也吓着。” 慕以瞳转头,凌厉的眼神扫射。 文靖惊呼,慌张逃窜。 摇曳身姿,慕以瞳走到病床前。 温望舒见她过来,不知怎么,耳尖微红,转开头。 慕以瞳哪里准许他逃避,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强硬的把他的头扭回来。 温望舒双目瞪圆,却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就爱欺负他。 她如今养成的恶趣味。 “既然刚才白小姐问了温先生问题,温先生也回答了。不如,我也问温先生个问题,温先生也帮我解解惑,怎么样?” 他不语,薄唇抿直。 慕以瞳松开手,顺势在他唇上偷了个香,语气温软,“好不好嘛?” 居然,撒娇。 这是犯规。 若她一直维持刚才女王状态,他非要跟她死磕不可。 可现在,百炼钢也得被迫化为绕指柔。 他虽还是沉默,可是神色有所舒缓。 慕以瞳知道这是同意了,于是笑眯眯的托腮看着他,“你有没有在背后出手对付白家,说。” “……” “快点说,有还是没有。” “……我不否认。” 不否认,就是承认。 果然是他。 她就知道。 她说了,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 不过,温望舒不是任何人,他是温望舒。 在慕以瞳的世界里,唯一特殊的存在。 他做什么,在她这里都是理所当然。 她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望舒有些吃不准。 难道因为他出手,惹她不快了? 那么,他该不该道歉? 该不该服软? 该不该…… 该做什么? 懊恼,懵然,还有自卑升腾起来的负面情绪。 一股脑涌上,引得他面容一黑。 突然,脖颈一紧。 他鼻端扑入她秀发的果味清香。 她抱住他,亲吻他的颈侧,“温望舒,你个闷骚!” 犹豫试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温望舒选择,回抱住她的细腰,“没生气?” “生什么气?” “你要一个人挑了白家,我……” “你要是不出手,我才生气。” “嗯?” “怎么了?女人就是这么口是心非,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哦。” “你跟白洛岚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呢。” “嗯。” “我就说嘛,你干嘛无缘无故上她车,你又不喜欢她,不在意她。” “嗯。” “但是温望舒,没有下一次你知道吗?” “嗯。” 他想的是,凭他现在的情况,哪有什么下一次呢? 慕以瞳放开他,认认真真凝着他的眼睛,语气几乎虔诚,“这个世界上,不能再有任何人要你付出任何代价去做任何事情,我和肉肉都不可以。懂?” “……” “因为如果再有一次,我就真的要疯掉,死掉了。懂?” “……” “温望舒,你懂吗?你懂吗?你懂吗?” “……嗯。” “乖。”她从严肃表情无缝转换成嬉笑,摸摸他的脸,“乖哦,乖哦。” 他拧眉,攥住她的腕子。 她吐吐舌,不再闹了。 “咳咳。” 突然,有咳嗽声传来。 慕以瞳回头。 亚瑟和伊丽莎白站在那里,两人脸色微微尴尬。 “我们不是故意的,刚刚有敲门。”伊丽莎白解释。 亚瑟接着说:“然而,你们忙着真情表白,可能,不对,是肯定没听见。” “但不能表示,我们没有敲门的礼貌哦。”伊丽莎白歪头,俏皮眨巴眼睛。 慕以瞳拿这一对活宝没办法,耸耸肩,退到一边。 “温。”伊丽莎白先走过来,站在床边,“我和哥哥要回Y国了,我们出来太久了。” “嗯,一路平安。” 就这样? 伊丽莎白有些傻眼,回头,无辜的看着亚瑟。 亚瑟不悦的说道:“温,你不能因为我们打扰了你们,就报复。请好好对我们说一些话,我们可能要过很久才能再次见面。” 肉麻的话,听得慕以瞳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悄然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等会儿,再单独和亚瑟、伊丽莎白告别好了。 或许,她还能送他们去机场。 “凯尔文。” 提到他,亚瑟面容一沉,“你放心,凯尔文,他不会再做坏事。” 伊丽莎白看了亚瑟一眼,低声补充,“因为凯尔文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对此,温望舒没有惊讶。 “不会有什么影响吗?对你。” 这是他首先关心的。 亚瑟觉得,无地自容。 手放在胸口,他真诚的说道:“我由衷感谢,出了这样事情,还能真心关切我,我的朋友,温。” “好好说话。”温望舒冷声丢来四个字。 亚瑟失笑,“凯尔文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除掉他,其实是早晚。”一顿,他又笑了笑,“不过,确实会有些小麻烦。” “嗯。” “温,我联系了Y国那边的权威医生。他想见见你。” “再说吧。” “温。” “温,你必须好起来。”伊丽莎白握住温望舒的手,咬着嘴唇,“请不要放弃希望,不要放弃任何的希望。哥哥找的医生真的很厉害,请让他见见你,好吗?” “……好吧。” “太好了!”松了一口气,伊丽莎白露出微笑,“慕以瞳也会高兴的!” …… 远扬。 公关部。 “下班去逛街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看中一件衣服,早就想买了。” “喂,要不要叫安若楠?” “不要吧。” “可是,上次她帮过我一次啊。” “随便,你叫吧。” 安若楠正在整理文件,就听头顶传来一道女声,“若楠。” “嗯。”抬起头,她笑了一下,“什么事?” 女同事微笑,“那个,我和小文下班要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完事我们还能一起吃个饭。”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约了人。” “这样啊,那就下次吧。” “好,下次。” 婉拒同事的邀约,安若楠埋头,继续工作。 下班后,和同事互相告别,她一个人来到公交站,坐车回家。 其实,她没有约会。 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逛街,吃饭,确实很诱人。 但她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出去挥霍。 她不过是个最普通的上班族女孩,每天为了生活忙碌犯愁。 回到家,打开电视机,从冰箱里拿出昨天的剩饭,准备热一下。 手机忽然响起。 拿起手机,她接起。 “什么?妈,你说什么?!” 正文 第260章 试探 安若楠来自距离四九城4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叫做镇水的小县城。 接到安妈妈电话之后,她拿了包就出门去车站,正好赶上最后一趟汽车。 到达镇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从镇水车站打车回家不过20分钟,安若楠到家的时候,家人都没睡。 安妈妈一看见女儿,眼泪就下来了,擦了一把眼睛,她强忍着精神,拉住女儿的手,“明天再回来也行的,你这么赶,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 “妈。” “好了,回来就好。”安爸爸开口,“楠楠肯定没吃饭,你去看看,给她煮个面什么的。” “好,好,楠楠,吃面行吗?” 安若楠心不在焉的点头,等妈妈进了厨房,她走向沙发,靠着爸爸坐下来。 “爸。” 安爸爸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握住她的手,捏了两下,“没事,没事。就是你妈妈性子急,非要给你打电话。” “爸,这么大的事,我应该知道的。” “唉,没事,没事。你呢?工作还顺利吗?和同事相处的都好吗?” 都这个时候了,爸爸还在关心她的那些情况。 跟家里的事情比起来,她的事情根本就微不足道。 “爸,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都好就好。一会儿吃了面,早点休息。你妈妈把你房间的床单被罩都换新的了,好好睡一觉。” 说完,安爸爸站起身。 安若楠目送爸爸进了房间,这才走向厨房。 厨房点着蕴黄色的灯,很温暖。 安妈妈背对着门口方向,正在煮面。 安若楠从身后抱住妈妈,蹭着妈妈的后背。 安妈妈笑着说:“多大的孩子了,还跟妈妈撒娇。” “妈,到底怎么回事?我问爸爸,爸爸不说。” “你爸他,他是不好意思跟你说。”转过身,安妈妈面对女儿,“咱们家那个面馆,不是租的门店吗?前两天老板突然说,那个地方要开发,让我们马上搬走。你说要开发你不早点说,这下子,我们面店怎么办?” “开发?” “是啊,这两天,你爸和其他的几家都在跑这件事,可是没什么结果。”说到这里,安妈妈也觉得,和女儿说没什么用,只会增加女儿的烦恼罢了。 也有点后悔,这么冲动的把事情告诉女儿。 “算了,算了,总会有办法的。不说了,面好了,楠楠,吃面吧。” 安若楠点了点头,端着面碗到外面的餐桌上。 安妈妈给她拿了点家里自己腌制的小咸菜出来,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吃。 可是这个时候,她哪里有什么胃口。 筷子挑起面条,安若楠问道:“妈,你知不知道开发商是谁?” 安妈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四九城的公司,好像叫恒尤什么的。” “恒尤?!”惊讶出声,安若楠有点不敢相信,放下筷子,她一把握住妈妈的手,“妈,你确定?确定吗?真的是恒尤?” “是,是啊。怎么了?楠楠,你知道那家公司?” 咬唇,安若楠垂下头。 她当然知道。 因为那是,那是晋皓的公司。 原来是他。 老天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 兜兜转转,还要她和晋皓用这样的方式牵扯在一起。 只是,认识又怎么样? 她算什么。 难不成还能让晋皓改变想法? 人家开发是为了赚钱,她算什么能阻了人家的财路。 “楠楠,你认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认识?能说得上话吗?” “不认识。”低头咬着面条,安若楠轻声说,“只是听说过。” “哦,这样啊。”安妈妈眼睛里的亮光瞬间熄灭。 也是,女儿怎么可能认识人家那样的大公司,是她想多了。 摸摸女儿的手臂,安妈妈柔声说,“吃完早点休息,床单被罩都给你换的新的。” “嗯。” 安若楠知道,这个小面馆是爸妈一辈子的心血。 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经营了。 她的学费,家里的生活开支,都是靠着面馆。 现在,面馆就要没了。 连她都觉得难过,更何况一手把面馆带起来的父母呢。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 她没有办法。 吃完了面,安若楠就在妈妈的催促下回房间休息。 只是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了一会儿,就又被声音弄醒。 虽然安妈妈和安爸爸已经尽量放低声音,可是安若楠还是听到了。 坐起身,她耙了耙头发,穿上衣服出来。 “妈,爸,你们去哪儿?” 安妈妈看见她,轻声说:“我们吵到你了?我们这就走了,你快接着睡,睡饱了就回四九城吧。” “妈。”拧了拧眉,安若楠走过来,“你们去哪儿?我跟你们一起去。” 面馆这两天都关了,这个时间,他们不可能是去开店。 安爸爸和安妈妈对视一眼,安妈妈说道:“今天,四九城那边会过来代表和我们谈。” “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是代表,安若楠当然万万想不到,竟然是晋皓亲自来了。 …… 温望舒今天出院。 出院之前,他自己去找了一趟医生。 然后医生就打电话告诉慕以瞳,说是温望舒跟他约好了复健的时间。 慕以瞳听了,兴奋的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 “谢谢,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她面前,正在汇报工作的许平川扶了扶眼镜,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挂了手机,慕以瞳对许平川说:“温望舒答应开始复健了!真是太好了!” “嗯,是很好。” “我现在要去接他出院,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没问题吧?” “没有。” 许平川话落,慕以瞳便拿了手机和挎包,匆匆忙忙的往门口奔去。 转过身,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淡淡一笑。 他想,他已经差不多放下了。 他会一直记得,曾经喜欢过慕以瞳这件事。 没有让她知道,是他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因为,他从来不希望成为她的负担,这是他能存在于她身边的最大理由。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温望舒要离开医院之前赶到了病房。 只是这个阵仗,还挺壮观的。 满满一病房的人。 温家全员,肉团子,还有文靖、雷旭琛。 肉团子看见她就跑过来,抱住她的腰,“瞳瞳,你来晚了。” “抱歉。”低头和儿子碰了碰鼻尖,慕以瞳直起身,看向轮椅上坐着的温望舒。 他只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有再和她有多余的交流。 人这么多,她只当温先生是害羞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医院出来。 温成林做主,硬是要把温望舒带回温家。 看来,对于这件事,他们之前并没有达成共识。 所以,才会直接在医院外面,上车前,吵起来。 “不回家你要去哪儿?你需要人照顾,还要我说多少次?”温成林是硬脾气。 再说脾气上来,说话什么的也不知道收敛,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及听得人的感受。 温望舒现在的情况,最是敏感自卑。 慕以瞳有些恼,别看是温成林。 他这样说温望舒,照样令她不爽。 只不过,如今她和温望舒离了婚,再没有资格直接对温成林喊话,温望舒归她管。 冯暖心见状,知道父子又杠上了,和之前一样。 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在场的,也就她敢劝说温成林了。 “成林,你好好说话,不要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看看他,住外面,住外面谁照顾你!你能让文靖一直照顾你吗!” “……”温望舒抿了唇,不为所动。 他,就更别说了。 更更更是倔脾气。 “瞳瞳,爸爸和爷爷还要吵多久?”肉团子扯了扯慕以瞳的手,小声问。 慕以瞳眼神一闪,含笑捏了下肉团子鼻尖,突然开口:“那个,肉肉问,你们还要吵多久?” 肉团子瞪大眼睛,没想到他妈这就又把他给卖了。 他呢,是不了解他妈的苦心。 看看吧,果然有用。 慕以瞳说完,温成林和温望舒具都面色稍霁。 在孙子,儿子面前,他们都想保有自己的颜面,不想给孙子,儿子树立坏榜样。 “随便,随便你!”摆摆手,温成林服软,拉着冯暖心就坐上车子,“爱回不回!” “爸。”温嘉志叫了声,只听冯暖心说道:“嘉志,你把你大哥送回去再回来吧。” “好。”温嘉志高兴的应声。 这样做,温成林也能安心。 冯暖心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不要总是和望舒置气,孩子心里也不好受。” 重重一叹,温成林吩咐司机开车。 剩下的人也就一起把温望舒送回了他在外面一直住的那间公寓。 文靖陪着温望舒回房间,客厅里,雷旭琛和慕以瞳商量,“还是给望舒请个佣人,这样最方便。” 就温望舒那个脾气,请佣人怎么可能。 慕以瞳看了雷旭琛一眼,似笑非笑。 她算是明白了,真不愧是温望舒的好友,这是变相的试探自己呢。 被看穿心思,雷旭琛也不尴尬,继续笑着,就等着慕以瞳怎么接话。 正文 第261章 专属于一个人的温柔 摊摊手,慕以瞳挑眉,“我不介意的。真的,不过你那位挚友的脾气,你总该了解一二吧?” “呃……” “你想探我的口风,大可不必。”指着卧室门,慕以瞳轻笑,“那一位才是难办,你有本事,就去探探他的口风啊。” “那个,呵呵,你们吃水果吗?哎?没有水果啊,我去买。”跟慕以瞳,雷旭琛是甘拜下风,找个了由头,出逃。 温嘉志舔了下唇,忍不住说:“那,要不我先住在大哥这里吧。我来照顾大哥,至少帮着文靖姐一起,以瞳姐,你说这样行吗?” “傻。”慕以瞳揉了揉温嘉志的脑袋,“你不懂我的意思。” “啊?以瞳姐,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顿,她看向卧室门,“谁都不留下。” “谁都不留?那我大哥……” “嘉志,你大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怜悯,因为他是温望舒,他有自己的自尊心。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就真是个废人了,他就不是温望舒了。温望舒不会让自己变成废人的,懂?” 这么一说,温嘉志恍然大悟。 还是他以瞳姐最了解他大哥。 嘿嘿一笑,少年因为了却心事,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只不过,一边乖巧坐着的肉团子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慕以瞳伸手捏捏儿子鼻尖,逗他,“dear,你想什么呢?” 肉团子看向他最亲爱的妈咪,认真的回答:“我在想,雷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香蕉还有草莓。” 慕以瞳,温嘉志:“……” 幸好雷旭琛不是真的逃跑,没多长时间,他果然带着水果回来了。 肉团子欢呼一声,奔向他,这样的热情,让雷旭琛受宠若惊。 “雷叔叔,你有没有买香蕉?还有草莓?哇!你还买了山竹啊,还有樱桃。” 弯身摸了下肉团子的脸,雷旭琛说,“洗给你吃。” “好。”肉团子咽了口口水,屁颠颠的跟着雷旭琛去厨房。 边洗边吃。 …… “是,是,经理,对不起。我知道了,麻烦您了,我尽快办好这边事情就回去上班。是,谢谢您。” 挂了手机,安若楠刚松了一口气,肩上一重,吓了她一跳。 “抱歉,吓到你了。”晋皓清朗的男声响起。 安若楠舔了下唇,转身面对他,“晋总。” 这两天,她跟在爸妈身边帮忙,每天见到他,倒是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你家的店面。” 我也没想到,这种小事,还要劳烦你一个大老板亲自来谈。 当然,这句话,安若楠打死也不可能对他讲出来。 “晋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一下。”晋皓却叫住了她,“听说,你家的面馆很出名?” 他什么意思? 安若楠有些摸不准。 “晋总,有什么话,您直说好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晋皓勾唇,一笑道:“我想尝尝,你们家面馆的面条,可以吗?” “什么?尝面条?” “嗯,可以吗?” “这,这个,”顿了一下,安若楠说道:“我要回去问问我爸妈。” “好,那我等你消息。” 失魂落魄的回来,安妈妈拉过她,关切的问道:“楠楠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吧。” “不是,妈,是那个,”挠了挠头发,安若楠说:“晋总想吃咱家的面条。” “啊?晋总?你说晋总?恒尤来的晋总?” “嗯。” “这,这,他怎么突然就?你等等,我去问问你爸。”安妈妈着急忙慌的去找安爸爸商量。 安若楠拉过椅子坐下,陷入沉思。 说实话,她也被晋皓突然的要求给弄懵了。 但是感觉告诉她,一定不是单纯吃面条这么简单。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是,什么呢? 对方可是晋皓。 晋皓的心思,岂是她随便一猜,就能猜中的。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出院的第二天,温望舒去了温氏。 车祸以来,大事他在医院处理,小事有吴若看着,一切都有条不紊。 这次,他主要是确定之前就决定的一件事,暂时请个职业经理人来看管温氏。 吴若已经把三位职业经理人的资料给了温望舒,他看过之后,今天是来做最后的面试。 总裁办,三位职业经理人依次进入,每个人面试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半小时后,温望舒定下了来自M国,从事职业经理人时间最短、资历最浅的一位女职业经理人。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他们完全信任温望舒,相信他做出的,一定是最正确的决定。 下午,温望舒如约去了医院,开始第一次,基础简单的复健。 慕以瞳处理完远扬的事情,就去了医院。 她到的时候,温望舒的复健还没完成。 只不过,她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 双眸闪烁,转身,慕以瞳去了医生办公室。 “他的复健医生,是你们选的,还是,他自己选的?” 医生微怔,下意识的反应,这不是个寻常的问题。 笑了笑,医生回答:“是我们这边为温先生选定的,慕小姐,有问题吗?” 慕以瞳红唇微勾,慢声道:“有。” 有问题! 太有问题了! 非常极其特别的有问题。 因为那个复健医生,是个女的。 当然,她不是怀疑女医生的水平不如男医生,她是怀疑,女医生的目的不纯良。 刚才,她可是清楚的看见女医生看温望舒的时候,眼睛里闪着的异光。 而且,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女医生可以穿裙子,还是那么短的裙子? “呃,慕小姐,我想说一下,秦医生,她是我们医院非常好的复健指导医生了。秦医生毕业于Y国著名的医疗大学,所以……” “非常好,就是说,不是最好了?” “啊?慕小姐,不是这样理解的,是……” “换掉她。”慕以瞳打断医生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医生:“……” “有问题吗?” “呃,没,没问题。好的,慕小姐,我们这就为温先生安排。只是,这件事是不是也要征求一下温先生的意见呢?” “不必了,他的意见不重要。” “……呃,是,是。好的,我明白了。”擦了擦额上的汗,医生被慕以瞳的女王气场震慑到了。 她怎么能,一会儿一个样儿呢? 复健结束,第一次不用太久,半小时正好。 秦医生扶着温望舒坐回轮椅,蹲在他面前,“温先生,你的表现很好。希望以后,我们也能这样默契的配合,我有信心,你的腿一定能慢慢恢复的。” “谢谢。”略微冷淡的吐出这么两个字。 秦医生微怔,随即点头轻笑。 这么高冷的男人,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很有挑战性嘛。 这,很好。 “望舒。” 正想着,背后,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这么亲密叫着温望舒的名字,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啊。 回过头,秦医生双眸慢慢眯起。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那种美丽,由内而外,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那么迷人。 且,自带气场。 慕以瞳。 秦医生知道她。 是她啊。 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慕以瞳专注的看着温望舒,“可以了吗?能走了吧?” “嗯。” 虽然,温望舒只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字。 甚至比刚才对她说的“谢谢”少了一个字,但语气情绪,完完全全的不同。 温柔。 这是率先掠过秦医生脑海里的反应。 专属于一个人的温柔。 握住温望舒轮椅的推手管,慕以瞳对秦医生说道:“今天真是麻烦秦医生了。” 回过神,秦医生笑了笑说:“慕小姐言重了,以后,希望我也能和温先生默契的配合,对吗?温先生。” 还没等温望舒回话,慕以瞳就微微睁大了眼睛,故作惊讶和后知后觉,“哎哟,差点忘了,我还没告诉秦医生呢。” “嗯?什么?” “今天以后,就不用秦医生再负责望舒的复健了。” “什,什么?” “我今天跟主治医生商量过了,我们准备换一个复健医生。” “换,换复健医生?”秦医生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懵了。 松开推手管,慕以瞳走向秦医生,贴近她的耳,面部表情没变,吐字却冰冷,“我不喜欢秦医生自作多情的样子,那样会让我不高兴。” “慕,慕小姐,你什么意思!” 退后两步,慕以瞳眨巴眼睛,“秦医生这么聪明,肯定明白的。那么,再见了。” 说完,她推着温望舒离开。 走远了,温望舒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 “谁啊?” “秦医生。” “啧,温先生什么时候学的八卦了。” “……” “你真想知道?”停下来,她弯身,将脸凑到他颊边,“嗯?” 温望舒有些不自然,剑眉一凛,“随便。” “哈哈,好吧,我告诉你。我跟她说,不许她癞蛤蟆吃天鹅肉。” “你?” “温先生这只白天鹅,我一个人吃还嫌不够吃呢。” “……胡,胡说。” “切。” 正文 第262章 新危机 “楠楠,打了吗?” “哦,就,就打了。”手里捏着手机,安若楠舔了舔唇,就是按不下去拨出键。 安妈妈从后厨出来,看见女儿站在门口发呆,走上前,她拍了一下女儿肩膀,“楠楠?” “啊?”安若楠受惊回头,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哎呀,小心点啊。”弯身捡起手机,安妈妈一边检查手机有没有摔坏,一边蹙眉问,“你是怎么了?” “没,没事。”接回手机,安若楠心不在焉的说,“没什么事。” “有没有给晋总打电话?你爸爸还等着你消息,面条下锅呢。” “哦,就打了,我这就,这就打。” 安妈妈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楠楠,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和那位晋总,你们是不是认识?他为什么突然要吃咱们家的面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安若楠叹口气,“妈,我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至于我和他,对,我们是认识,他之前帮过我,但我们就是认识而已。” “那之前问你,你还说你不认识他。” “我……” “算了,算了,你快给晋总打电话吧。” “哦,知道了。” 安妈妈回到后厨房去帮忙安爸爸,安若楠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再三,终于拨出他的号码。 手机贴上耳朵,没多长时间,那边就传来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喂。” “晋,晋总,我是安若楠。” “安小姐。” “那个,你说要,要吃我爸做的面条。” “对,方便吗?” “嗯。”回头看了眼后厨方向,她轻声说,“我爸爸正在准备,你要是有空,现在过来吗?”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晋皓沉吟一下,“我稍后还有点事,晚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的。那,那晚上,晚上吧。” “好的,安小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那,再见。” “再见,晋总。” 挂了手机,安若楠沉沉呼出一口气。 刚才,她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平复了呼吸,她来到后厨,告诉爸妈,晋皓晚上过来。 晚上7点半,面馆的门被推开。 安若楠闻声望去,一怔。 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近,他的外套搭在臂弯里,脸上挂着招牌微笑,比春风更醉人。 “安小姐。” “晋总。”慌张站起身,安若楠垂下头,手指紧张的揪住衣角,“您来了。” 回头,她喊道:“妈,爸,晋总来了。” 安若楠话落,安妈妈和安爸爸快步走出。 “晋总。” “晋总。” “叔叔,阿姨,你们好。”晋皓礼貌的打招呼,“突然说要吃叔叔做的面,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没有。”这么有礼貌,长得又俊俏的小伙子,说这样的话,让安妈妈和安爸爸都十分不好意思。 再说了,他现在手里掌握着他们面馆的生死大权呢。 “晋总,请稍等一下,面马上就来。” “好。” “晋总,您坐吧。”安若楠说道。 晋皓看了她一眼,笑着拉开椅子坐下。 安妈妈打量着晋皓,又打量过女儿,总觉得他们的氛围有些奇怪,可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太上来。 转身,还是回到后厨帮丈夫的忙去了。 “晋总,喝水。” “谢谢。”端起安若楠给自己倒的水喝了口,晋皓勾唇,“安小姐,你不必拘束,我今天就是来吃面的,坐吧。” 安若楠轻轻呼出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爸爸的面条很有名,怎么没有搬到好一点的地段去?” “没钱。”安若楠回答的倒是非常诚实。 “怎么?面条卖的不好吗?” “生意还算不错,只是我家面条的价格这么多年都一样,爸爸坚持不肯涨价,所以……” 安爸爸的面条手艺是家传,他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安妈妈和安若楠也没有办法。 反正他们家虽然不是十分富裕,总算也过得去。 生活嘛,开心就好。 晋皓点点头。 安若楠不知道他算是理解呢,还是敷衍。 又想,他是商人。 商人的原则就是赚钱,爸爸这样的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肯定让他觉得难以理解,甚至,看不起吧。 咬了下嘴唇,安若楠脑袋里又变得乱糟糟的。 “其实,我今天会过来,是外公的意思。” “什么?齐老吗?” 他的外公是谁,安若楠是知道的。 “对,外公之前无意中吃过一次你爸爸做的面条,他很喜欢。听说我来这里,他建议我尝尝。只是没想到,你爸爸的面馆是在这次要开发的楼盘租的店面。” “面条好了。” 随着安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安若楠和晋皓的谈话。 热乎乎的面条用大碗装着端上来,香气四溢。 晋皓拿过筷子,笑着说,“谢谢。” “不客气,晋总,尝尝吧。”安妈妈热情的说道。 安爸爸也从后厨出来了,不过他没过来,就远远的站着。 晋皓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挑起面条,微微一吹,送进嘴里。 安妈妈和安若楠具都集中注意力,紧张的看着他的反应。 …… “成林?下来啊。” “咳。”温成林别别扭扭的低咳一声,磨磨蹭蹭的不下车。 明明是他张罗着要来看儿子复健的情况,这会儿又端上架子了。 冯暖心失笑,柔声道:“快点下来吧,晚了,望舒的复健估计就结束了。” 此话一出,温成林才从车里出来。 扶住他的手臂,冯暖心道:“走吧。” “嗯。” 两人进了医院大楼,直奔温望舒做复健治疗的楼层。 慕以瞳要求换掉之前的秦医生,主治医生不敢怠慢。 好说歹说,才把秦医生的安抚好了。 秦医生也只是气不过,她要负责的病人其实多了,但对温望舒……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有其他意思的。 这回被慕以瞳搅了好事,她当然不爽了。 可对方是慕以瞳,硬碰硬,她还真的是,惹不起。 最后也只能算了。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按照时间,温望舒准时的出现。 等了差不多一分钟,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 “温先生。” 来人走上前,站定在温望舒面前。 白大褂,俊美的五官,只是气质略微显得阴柔了些。 他弯身,在安全距离之内,和温望舒打招呼,“温先生,你好。我是江淮,你的新复健医师。” “江医生,你好。” “叫我江淮就好,我也叫你望舒,怎么样?” 剑眉一簇,温望舒轻咳一声,“江医生,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他的冷淡,江淮完全不在意。 一笑,江淮说:“好的,那我们开始吧。” “在那儿,望舒。” 顺着冯暖心手指方向看去,温成林双目一紧。 紧紧盯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儿子的努力和吃力,他都看在眼里。 那是他儿子,他怎么能不心疼。 手指握紧了手里的拐杖,他的唇角抿直,看着十分紧张。 冯暖心见状,安慰道:“望舒才刚开始复健,一切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唉,我知道。” “望舒一定没问题,你别太担心了。” “我知道。” “我看望舒快要结束了,我们过去吧。” “不。”一把拉住冯暖心,温成林拧眉,“我们回去。” “回去?来都来了,至少跟望舒说句话再走吧。” “回去了。”温成林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冯暖心无法,只好跟上去。 扶着温望舒坐稳,江淮蹲在他身前,“今天就到这里。望舒,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望舒? 这位江医生还真是自来熟。 温望舒面露不悦,沉声说道:“没有。” “没有?那就好。望舒,我送你出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 没给温望舒机会,江淮起身握住轮椅后面的推手管,“走了。” 路过休息区的时候,江淮停下来,问道,“望舒,你要不要喝东西?” “不。”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江淮自顾自的说完,快步跑去买喝的。 温望舒很烦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当然不会在原地等他。 滑动轮椅,直接往电梯方向走去。 江淮回来没看见人,一愣。 他手里还拿着咖啡,急忙四处去找人,终于在电梯前找到等电梯的温望舒。 “望舒!望舒!你怎么没等我?” 温望舒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江淮叹息一声,蹲在他身前,“我买了咖啡,喝吗?” “……” “不然,你想喝别的,我去买?” “江医生。” “什么?” 听到温望舒叫自己,江淮嘴角大大的咧开。 那样子,让温望舒极其的不舒服。 “我不喝,请你让开。” “我说了,我送你出去。” “不必了。” “不用跟我客气。” “……” 这人,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正在两人博弈对峙间,面前的电梯门打开。 有人惊讶出声,“望舒?” 听到这个声音,温望舒凤眸炯亮,几乎是急切的开口叫道:“瞳瞳!” 江淮面色微冷,站起身,转头看向从电梯里走出的人。 正文 第263章 我想你了 四目相对。 江淮首先开口,“你好,我是望舒的复健医生,江淮。” “江医生。”慕以瞳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迈步走向温望舒,“今天怎么样?” 温望舒不想多留,说了句还行,就催促慕以瞳快点离开。 温先生的心思,慕以瞳秒懂。 有问题。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问题就是出在这位江医生的身上喽。 所以,和他对视的一秒,她就觉得有点奇怪。 敌意。 那一秒,怎么会有敌意存在呢? 明明是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啊。 人生处处是危机。 慕以瞳又怒又恼。 赶走了一个秦医生,又来了一个江医生。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疯了吗?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来跟她抢温望舒。 她是不是得在温望舒身上贴个标签什么的? 明确的写着:慕以瞳专属! “急什么?你换了新的医生,我应该跟新医生,好好沟通一下嘛。”特意咬紧“沟通”两个字,慕以瞳朝江淮轻笑,眉眼纷飞,“是吧,江医生。” 江淮面部表情未变,温声说:“可以啊,你想沟通什么?” “沟通嘛,自然是沟通点,需要知道的事情啊。”捏了下温望舒的肩膀,慕以瞳弯身贴近他的耳,“文靖在下面,你先过去找她。” “嗯。” 送走温望舒,慕以瞳偏头,向着休息区,“江医生是吧?” “是。” “来来来,咱们聊两句。” “好啊。” 抱着手臂,慕以瞳红唇勾起,笑意加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休息区,一坐下来,身体前倾,慕以瞳托腮,歪头凝着江淮,含笑晏晏:“你是吧?” 这个问题,看似莫名其妙。 但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意思。 正好手里还有刚才买的咖啡。 江淮喝了口,似笑非笑,“是。” 哟哟,还挺诚实。 也,挺率直的。 可惜啊,可惜。 “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老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据我所知,你们离婚了,不是吗?慕小姐。” “江医生,我喜欢聪明人,可是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慕小姐,言重了。” 耐心告罄,慕以瞳往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清冷,“我开门见山,我对你呢,本来没意见。但你对他有心思,我对你,就不得不有意见了。” “慕小姐还能再说的直接一点。”江淮好像并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致。 慕以瞳笑了笑说:“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在四九城混不下去,但是呢,我这人天生还是对医生这样神圣的职业很尊敬的。咱们别弄到最后撕破了脸,你肯定是不好看的。” 好了。 这句话落,江淮的脸还真的,不好看了。 “怎么?慕小姐也想把我换了?” “说实话,女的啊,我觉得更不安全。万一生扑,他现在身体不方便,保不准被占便宜。因为是女人,他又不能把对方胖揍一顿,那不是吃哑巴亏?” 这个脑回路,江淮是服气的。 摊摊手,慕以瞳轻轻叩击着桌面,“我对他是百分百放心的,你没机会哒。你要是也来生扑那一出,我保证,他会把你揍到你妈都不认识。” 江淮:“……” “我跟你浪费时间说话,是警告你给我收敛点。别让他觉得不自在,只此而已。” 江淮:“……” “好了,既然江医生没什么要说的了,那我就先走了。”站起身,走了两步,慕以瞳又停下来,“哦,对了,希望江医生好好帮助他哦。谢谢。” 败了。 江淮扶额,自嘲一笑。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 如果早一点遇见,说不准,他喜欢的,就是她了。 医院楼下,文靖咬着棒棒糖,“以瞳姐怎么还不下来?她和那个医生说什么呢?” 这么说着,她偷偷去看她哥。 表情正常。 咦? 怎么会是正常呢? 她嫂子和别的男人聊这么久,她哥竟然一点都生气啊,吃醋啊。 真是奇怪呢。 摸不着头脑,文靖下了车,就看见慕以瞳从医院大楼里出来了。 “嫂……以瞳姐!”迎上去,文靖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这么这么久?” 慕以瞳冷笑连连,看向前面的车子,“问你哥啊。” “啊?我哥?我哥怎么了?我哥又闯祸了?” “哼。闯祸?你哥是到处招惹桃花,这回桃花不够,柳枝来凑。” “柳枝?什么鬼?”戳戳小丫头额头,慕以瞳挣脱开她,走向车子。 打开后座,坐进去。 温望舒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 慕以瞳挑眉,“怎么?温先生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 目测这两人要吵架。 文靖很精明的跑走,远远的观望。 “说什么?说说温先生怎么这么迷人啊。” “咳。” “咳?你以为逃避就行了?” 拧眉,温望舒不自然的别开头。 慕以瞳才不许,伸手强硬的掰回他的脑袋。 “啧!” 双手捧住他的脸,她红唇嘟起,咕哝:“你怎么这么招人啊!” “怪我?” “不怪你怪谁,怪你,”一顿,她调笑,“怪你过分美丽,行吗?” 拉下她的手,温望舒握着她的指尖,掌心温热。 “这回都弄成男女不忌了。温望舒,我得给你收拾多少烂摊子,嗯?你说啊。” “……” “没话说了吧?没想到啊没想到,医院也这么不安全,你给我快点好,以后不许再来医院了!” “……” “亚瑟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的那位权威医生参加的医学研讨会结束了,下周就能过来。” 手上力道一紧。 慕以瞳垂眸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知道他是听到这个消息紧张了。 咬了下唇,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不用想那么多,你会好的,会和以前一样好。不,比以前更好。” 都是安慰的话,她的话却总比他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更甜一些。 面色稍霁,他松开她的手。 慕以瞳降下车窗,叫文靖回来。 文靖跑回来,坐上车子,“你们谈完了?” “嗯。” “那去吃饭吧,给我践行。” 听到践行,温望舒投来视线。 文靖从后视镜里和他眼神对上,笑着说:“忘了跟你说,哥,我得回M国一趟。教授紧急召唤。” “嗯。” “哥,你有没有舍不得我啊?”文靖这句,本来是玩笑来着,可是万万没想到,几秒后,她竟然听到了一声,微乎其微,却绝对存在的,“嗯”。 一愣,她舔了舔唇,脸红了。 她哥,她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车祸后,其实和家人相处的时候,比之前柔软了。 果然,经历了生死,还是在他的人生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吃完了饭,文靖要回去收拾东西,第二天走的时候还不许他们去送她。 “我最讨厌离别啦,你们就让我默默的来,默默的走嘛。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慕以瞳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好好好,反正对你,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什么时候回来,说一声,去接你。” “不要,我还是比较喜欢给你们惊喜。”说完,文靖摆摆手,快步走向公寓楼。 慕以瞳换到前面开车,把温望舒送回公寓。 这间公寓,他一个人住着,难免冷清。 之前,腿没事的时候,还好。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更寂寞了。 把温望舒推进卧室,慕以瞳说:“洗个澡再睡吧。” 他腿不方便,洗澡估计不能再做到天天洗了。 温望舒一听,眉心就隆起,“我自己来,你走吧。” 站住,她回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自己来,你走吧。” “我帮……” “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赶她走么。 她很好奇,他到底还要别扭多久呢? 呼出一口气,慕以瞳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手放在他膝盖上,“望舒,还是不行吗?我给你很多时间了。”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是,他一时还不能…… 她爱的那个温望舒,是无所不能的温望舒。 不是他如今这个样子。 他的沉默不语,像是刀子一样割她的心。 “知道了。”声音轻哑,慕以瞳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温望舒双手捂住脸,好半天没动。 突然,肩上一重。 他吓了一跳,就被人从身后怀抱住。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热热痒痒的。 “你……” “望舒,我想你了。” 心口一烫。 温望舒慢慢抬手,握住她的手臂。 她往他颊上吻了一下,又吻他的耳朵,头发。 每吻一次,就说一次:“我想你。” 后来,她的唇印在他唇上。 碾转,呢喃,“望舒,我想你了,真的想你。” 情动,不能自己。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前,跪坐在他面前,仰着头,和他接吻。 手,落在他衣襟上,一颗一颗扣子,解开。 精壮的胸膛露出,他却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望舒?” 她迷蒙的看着他,眼底晶亮湿润。 他凝着她的红唇,感觉被关在心里的巨兽有挣脱而出的冲动。 但…… 正文 第264章 他怎么会不行! “望舒?” 她叫着他的名字,用最温柔,最缠绵,最让人无法抗拒的语气和,神情。 媚态横生。 如果不是,不是…… 他早就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不管不顾的吃下去了。 攥着她腕子的力道并没有放松,他的拒绝,那么伤人。 慕以瞳咬住红唇,自嘲一笑。 她都已经送上门,送到嘴边了,人家还是不要。 一个挣脱的力道,温望舒便顺势放了手。 这更让慕以瞳自尊心受创。 她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他,耙了耙头发。 冷静半响,慢声吐字,“洗个澡吧,我去,我去放水。” 话落,她几乎是逃进浴室去的。 进去以后,面对浴缸,才发现自己的可笑。 他的腿,哪里能够泡澡。 温望舒滑动轮椅,慢慢来到浴室门口。 慕以瞳蹲在地上,手里握着淋浴喷头,正在调试水温,听到身后声音,她没回头,开口道:“水温可以了。衣服,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可以,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水从指缝间溜走,根本抓不住,就像他一样。 慕以瞳知道,她得给他时间。 这点时间不够,就是更多的时间。 反正往后的日子这么长,她有的是时间。 不就是时间么。 跟他耗上怎么了? 这辈子,就是他了,她早都认了。 “好。”轻巧的应声。 倒让,温望舒微怔。 他还真没想到,这次,她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 是没有耐心了吗? 是烦他了吗? 胡乱想着,额上一痒。 惊讶,就看见她撤身,浅浅而笑。 “我走了,你洗完澡之后,早点休息。还有,晚安。” “瞳瞳?”情不自禁的叫出声。 他多想留她。 可是,顾虑怎么就这么多。 慕以瞳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不可能再回来了。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该死!”低咒一声,温望舒一拳捶在轮椅扶手上。 “该死!该死!该死!” 公寓楼下,慕以瞳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启动车子离开,而是呆坐了好久。 轻轻呼出一口气,终究扯过安全带系上。 她的车子驶出小区,刚刚的那栋公寓楼感应灯突然亮起,有人出现在楼口。 望着空空如也的那块地方,他自嘲一笑。 是他赶她走的。 还过了这么久才追下来。 她怎么可能还等在那里呢? 是他想多了。 舔了舔干涩唇,费力的转动轮椅,缓慢的回去。 电梯门打开,他进入电梯里。 门合上,数字开始向上跳跃。 楼下,车声传来。 去而复返的车子重新停在楼下。 慕以瞳推开车门下来,靠在车边,拿出自己刚买来的女士香烟。 纤细的烟支在指尖燃烧起来的样子,很美。 她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 温望舒,你个混蛋! 心里咒骂不断,慕以瞳一连抽了两根香烟,才重新上车离开。 这个晚上,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曾经做出过的努力。 哪怕是细微。 不过,那细微的努力就是一根剪不断的线,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一起。 …… 远扬。 “啪!” 将企划案扔过来,慕以瞳冷声质问:“是不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企划部怎么做事的?这种东西也敢拿来搪塞我!叫企划部总监滚上来!立刻!马上!” 许平川淡定自若的扶了下眼镜,弯身,将脚边的企划案捡起来,拍了两下,“这份企划案,有什么问题吗?” “有!”咬牙,慕以瞳冷笑连连,“怎么?我难道还能看不出来企划案有没有问题吗?” 许平川捏着企划案,“慕总,这份企划案是昨天通过的,只是你没有来得及签字。” 慕以瞳:“……” 上前两步,他将企划案重新放在桌上,“慕总,请签字吧。” 慕以瞳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这位狗胆包天的秘书,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签!” 许平川耸耸肩,退后两步,“慕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转身,没等迈步,只听身后传来女声,“那个……” 一笑,他回头看着她,“慕总,你知道你看上去像什么吗?” “什么?”摸摸自己的脸,慕以瞳拧眉,“你给我说,我看上去像什么?” “浴求不满。” “……许平川!你胆肥了是不是!你真以为我不敢炒了你?!” “不敢。”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不敢想,慕总不敢炒了我这件事。” “……” “没事的话,我先……” “有事。”咕哝一声,慕以瞳耙了耙头发,“你跟我喝酒去吧。我想喝酒。” “抱歉,慕总,我今晚有约会。” “你都跟陶月薇分手了!还约个什么会!不想陪我去,你就直说!” 眼镜背后,许平川眼神一闪,“那我就不能有约会么?” “有情况?”慕以瞳八卦心顿起,“小川川,你有情况了?谁啊?是谁啊?不会是秦……” “咳!”轻咳一声,许平川不自然的打断慕以瞳的话,“慕总,我先出去了。” 办公室门合上。 慕以瞳愤恨的拿过刚才的企划案,在最后一页签名处,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两个都这么甜蜜!酸谁呢!我以前也很甜蜜好吗!你们酸不到我!酸不到!” 签完字,笔扔到一边,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彼时。 “稍等一下。”晋皓对安若楠笑了下,转身走到一边,接起手机,“阿慕。” “你在哪儿?” 听着慕以瞳的声音不算好,晋皓失笑,“怎么了?心情不好?温望舒又惹你了?” “别提他。”揪着头发,慕以瞳问:“你忙吗?不忙的话,陪我喝酒去?” “不忙。”想也没想,晋皓就回答,“我能有什么忙的,每天闲的很。阿慕叫我,还不说到就到。” “就喜欢你这样的!够朋友。”慕以瞳笑了声,“那晚点见。” “好。” 挂了手机,晋皓呼出一口气。 安若楠走过来,轻声叫他:“晋总。” “安小姐,我现在有点急事要马上回四九城。” “啊?哦,好,好,那,好的。我知道了。晋总,您去忙吧。” 晋皓微笑一下,擦过她身边快步离开。 他走了以后,安妈妈出来看见女儿一个人,问道:“楠楠,晋总呢?走了?” 回过身,安若楠点头,“哦,走了。” “那面馆的事,晋总说没说?” “没。他突然有急事。” * 夜市一条街。 车子不能开进去,只能停在周边。 晋皓从车窗望出去,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要在这里?” 慕以瞳解开安全带,点点头,“是啊,怎么?你嫌脏?” “不是,人挺多的,吵吧?” “不吵,人多才热闹呢。再说这里东西很好吃的,走啦。” 她先下车,晋皓也赶紧跟着下车。 小吃街更多的是情侣,一对一对。 慕以瞳找了个摊位坐下,点了一堆东西,还有啤酒。 晋皓把外套脱掉,里面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袖口向上翻折,看上去随意又潇洒。 慕以瞳单手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 晋皓被她看的不自在,摸了下后脑勺,“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奇怪,很帅。” 被她夸赞,他脸色微红。 慕以瞳又说:“怎么还没喝酒,你就上脸了?” “阿慕。”气急败坏的拧眉,晋皓被揶揄的不行。 她摊摊手,无辜的说,“抱歉,跟温望舒时间长了,管不住自己的嘴。” 温望舒。 温望舒。 晋皓没忘记,她约自己,她心情不好,她需要喝酒发泄,都是因为,温望舒。 从来,没有这样羡慕一个人。 有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是温望舒,那该多好呢。 被她深深喜欢,深深爱着,他愿意拿一切东西交换。 但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太可耻了。 伸手在晋皓眼前挥了挥,慕以瞳问:“你想什么呢?” 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晋皓张张嘴。 可是面对她纯净的双眸,他说不出口。 一笑,晋皓松开手,“没想什么。说吧,温望舒又怎么了?” “不提他!” “呃,这么生气?” “我说了,不提他!” “好,不提。” “你说,他怎么能那样呢!” “……” 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提温望舒的? 女人啊,口是心非的生物。 “温望舒怎么了?” 正好他们点的东西上来了,慕以瞳接过晋皓起开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尽显豪爽。 “我这么大个美女,送上门去,居然还能被退回来。你说说,有没有天理?” “唔,会不会是,他不行?” “喂!”瞪眼,慕以瞳维护温望舒的行为,是属于身体的下意识,“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会不行!” 这句话,因为激动,吼的有点大声。 周围瞬间寂静一片,众人的视线“唰唰唰”集中过来。 慕以瞳捂脸。 晋皓低低笑起来。 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的阿慕。 “丢死人了。”嚷嚷一句,慕以瞳从指缝里看晋皓,“你还笑!还笑!” 把笑憋回去,晋皓目露宠溺,“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正文 第265章 女王发飙 手伸向酒瓶,被晋皓握住手腕。 慕以瞳立马瞪眼,“干什么!松开!” “慢点喝。”晋皓眉宇微拢,“你这样喝,很容易醉。” “知道了。”咕哝一句,慕以瞳昂了昂下巴,“还不松开?” 晋皓这才松开手,悄悄将手收到桌子下,握紧。 还在留恋,刚刚掌心的温度。 总算慕以瞳知道淑女了,把酒倒进杯子里,“你呢?你怎么不喝?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一会儿车?” “找代驾。” “好。”又起开一瓶啤酒,晋皓端起酒杯,“来,不醉不归。” “对嘛,不醉不归。” 喝到微醺,慕以瞳开启了疯狂吐糟模式。 可越是吐槽,越是显出她对温望舒的在乎。 晋皓单手支着下巴,给她支招,“不如,你直接霸王硬上弓?” “什么?” “你听到了的。” “唔,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喝光酒杯里的酒,晋皓笑,“对温望舒这样的别扭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压制住他。” “唔,真的吗?” “嗯。” “那我,试试?” “试试吧。” “好!” “咦?”晋皓眨眨眼,“你不会当真的吧?” “啊?什么意思?” “我开玩笑的啊。” “晋皓!”慕以瞳怒急,指着他鼻尖,“你怎么跟温望舒一样贱呐!” “哈哈。”握住她的指尖,他眉眼浅弯,凝着她的时候,目光醉人的温柔。 这不是好事。 慕以瞳舔了下唇,不着痕迹的将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低头摩擦着杯沿,“我都已经这么烦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是不是朋友啊。” 朋友。 他们是朋友。 是他暂时忘记了。 捏捏眉心,晋皓笑了笑,“我错了,我自罚一杯。” 两人都喝了不算少,找的代驾很快过来,先开车把慕以瞳送回慕家。 “回去后,喝点醒酒茶或者汤之类,不然第二天要头疼。” 临下车前,晋皓叮嘱。 慕以瞳点头,也对他说:“你也是,我走了。谢谢你今天陪我。” “去吧,晚安。” “晚安。” 看着那抹靓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晋皓捏了下眉心,沉声吩咐代驾开车。 这么晚了,外公必定睡了。 一般,他要是应酬的晚了,就会宿在外面。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晋皓下车,就见公寓门口坐着一个人。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垂着头,远看着就是一小团。 凭着感觉,他开口叫道:“安小姐?” 安若楠闻声猛地抬起头,同时站起身。 因为坐的时间有点长,她腿一麻,又狼狈的坐下去。 屁股可是被这一下,摔的不轻。 疼的蹙眉,她忍着又站起来。 “晋总。” 晋皓走上前,站定在她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晋总,我,我有事。”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跑来这里。 “你从镇水赶回来的?” “是。” “说吧,什么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揉捏着眉心。 喝了不少酒,吹了点风,这会儿头有点疼了。 安若楠费了不少劲儿才打听到他在这里的住址,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在这里等他,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晋总,明天,明天我们面馆就要被开发了。我想问……” 这里面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是了。 明天。 他接到阿慕的电话,就赶着回来,完全把这件事给抛诸脑后了。 而安若楠想的是,他突然提出要吃他们家的面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晋皓说:“上去说?” “啊?” 视线落在她手上拎着的东西上,晋皓问:“你拎的什么?” 安若楠看了眼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回答:“是我妈妈给我装的咸菜,还有我爸爸做的面条。” “咸菜是我在你家吃的那一种吗?” “哦,是的。” “面条,生的?熟的?” “生的。” “带酱料了吗?” “带了。” “你会煮面条吧?” “当然。” “好。”满意的点头,他握住安若楠手臂,“上去说。” “什么?晋总?” “怎么?”挑眉,晋皓说,“你不是要问你们面馆的事吗?上去我们再谈。” 她没选择。 挣脱开晋皓的手,安若楠点头:“好吧。” 只是她没想到,一进门,晋皓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去煮面。” …… 亚瑟介绍来的权威医生在早晨的时候抵达四九城。 温望舒派了吴若去接人,他们上午在酒店见了一面,约好了第二天医生再为温望舒检查。 下午,温望舒照例去复健。 复健医生还是江淮,没有换掉。 但他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对温望舒进行骚扰,而是十分尽职尽责的专注于指导帮助他复健的工作。 这样让温望舒放松了不少,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复健时间一点点在增加,当然,是五分钟这样的增加,强度什么的还是保持基础水平。 复健结束,江淮扶着温望舒坐回轮椅上,“怎么样?可以吗?” “嗯。”温望舒沉声应下,眼前递来纸巾。 他接过纸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江淮微笑说,“要不要喝点东西?我请。” 温望舒睨了他一眼,手里用过的纸巾一个抛物线,准确无误的落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江淮惊讶道:“挺厉害啊!等你好了,约你一起打篮球怎么样?你看着就知道,篮球打的铁定不错。” 打篮球。 眼神一闪,温望舒看向自己的腿。 他的腿能重新站起来就不错了,篮球这事,他是不会多想了。 除了篮球,还有骑马,潜水,滑雪。 可能好多事,以后他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心情瞬间低落。 江淮叹息一声,捏捏他的肩膀,“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望舒,你肯定能恢复的。” “江淮!” 略带愤怒的女声传来。 江淮的手臂被捏住,力道可不轻。 他转头,就对上一张怒气沉沉的女人面孔。 失笑,他赶紧松开捏着温望舒肩膀的手,无辜的说:“慕小姐,你来了。” 温望舒眼神紧紧盯住慕以瞳,看上去,有点小激动。 话说,自从那天晚上不欢而散,慕以瞳就没来看过他了。 他还真是不知所措。 狞笑,慕以瞳睨了温望舒一眼,把他看得有点心虚。 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会莫名心虚? 拉着江淮到一边,慕以瞳手指头戳在他肩上,“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吧?江医生。” 江淮摊摊手,“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那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他捏着温望舒的肩膀,还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温望舒。 更可怕的是,温望舒居然没拒绝。 江淮扶额,“我刚才是在安慰望舒。” “望舒?” “不,是温先生。我在安慰温先生,以医生的身份。” “呵呵!” “慕小姐,你不是说温先生不是吗?你还担心什么?” “我……” 谁让江淮长了一张妖孽的脸。 他要是丑点,她才不会担心。 这年头,男的长的比女的都好看。 还比女的更会撩。 两人说话回来,慕以瞳握住温望舒轮椅的推手管,对江淮说:“一起吃个饭吧,江医生。” 江淮耸耸肩,“好啊。” 温望舒拧眉,目露不悦。 但他没什么说话的权利。 惹了慕以瞳之后,他更是要低眉顺眼。 慕以瞳就喜欢他这副好欺负的模样。 让她忍不住,狠狠的欺负他,欣赏他的敢怒不敢言。 开车去了一家餐厅,趁着温望舒去洗手间的时候,慕以瞳简单的问了江淮,关于温望舒复健的情况。 “你是说,望舒恢复的几率很大?” “是,不过这也要看后续的复健情况,还有望,温先生本身的意志了。” 点点头,慕以瞳回头看了眼洗手间方向。 过去挺久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失陪一下。”站起身,慕以瞳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江淮自然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想了想,也起身跟去。 温望舒去的是男洗手间,真有什么,他会方便点。 不过,江淮是不了解慕以瞳。 真有什么事,别说是男洗手间,这个世界上,就没慕以瞳不方便,不敢,不好意思进去的地方。 洗手间门口,慕以瞳刚到,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这是残疾人用的,这是我们健康人用的。你看不懂提醒还是怎么着?你自己残疾自己不知道啊。” 炸了。 慕以瞳当场就发作了! 江淮过去的时候,眼看着慕以瞳冲进了男洗手间。 一怔,他快步奔过去。 “啊!” “怎么回事!” “我去!” 面对突然出现的女人,里面的男人都傻了。 慕以瞳第一眼看见的是温望舒铁青的脸,和紧握在扶手上面,青筋爆出的手背。 很好。 太好了。 谁敢这么欺负他。 一定是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 眸底冷涅猩红,慕以瞳看向站在温望舒身前的男人。 刚才那话,是他说的? 一步一步一步,走到男人跟前。 她穿着十几厘米高跟鞋,不比男人矮。 当她凌厉的气场扫射,男人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你,你干什么?” 慕以瞳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呗,嗯?” 正文 第266章 霸王硬上弓 本来是个美女,可是没人告诉过男人,美女还能是这个样子滴。 美女,不都是娇滴滴,媚眼纷飞,说话的时候,软糯温柔的吗? 这个像煞星一样的美女,是什么生物? “我,我,我凭什么再说,不是,你谁啊!”到底是男人,被当众吓退,他还要不要脸了。 就算是心底惧怕,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 男人虽然底气不足,还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狠厉。 斜眼瞥过洗手间里余下的三个人,慕以瞳笑了笑,“大家都上好了吗?上好了就请出去吧。” 其余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江淮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上前,“麻烦,配合一下,这里需要清场。” 刚才慕以瞳的表现,他们也都看见了。 没什么势力的,哪里敢这样。 都是有眼力见的,江淮一开口,立刻都鸟兽四散。 男人更是傻了。 这什么情况? “你们……”男人刚张嘴,面前,慕以瞳食指放在唇上,表情魅惑,“嘘,嘘,别吵。” “你,你想干什么你!”后背抵在隔间的门板上,男人腿软了,声音也颤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的。 可是,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的。 这绝对不是普通女人,普通女人哪里有这样的气场。 “慕小姐,你想?”江淮问完,慕以瞳的手腕就被攥住。 她转低头,轻笑,“嗯?” 温望舒拧着剑眉,“算了。” “算了?”挑眉,她蹲在他身前,“不能算了,你别管了,跟江淮先出去呗。” 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下来。 攥着她腕子的力道并没有放松,叹息一声,他说:“叫别人来解决。” “不,我自己就行。”慕以瞳挣脱开温望舒的手,对江淮偏头,“过来搭个手。” 江淮挠了挠后脑勺,过来握住温望舒轮椅的推手管。 空出一块地方,这是战场。 幸好慕以瞳今天穿的是西裤,不影响发挥。 踢掉高跟鞋,她出手极快,先给男人一个过肩摔。 这是温望舒亲手教的。 慕以瞳这个身手,就一般的男人来说,还真不一定是她对手。 再说眼前男人开始都被她震慑的差不多了,收拾他,更是手到擒来。 都经不住慕以瞳一轮吊打,男人抱住头,大声的求饶,狼狈至极。 江淮看着打红了眼睛的某女,后背冷汗涔涔。 多么庆幸,自己没有开罪她。 不然得被收拾的多惨啊,简直惨不忍睹。 “瞳瞳!” 沉沉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举起的手停滞在半空。 慕以瞳吐出一口浑浊的气,穿好鞋子。 她头发都乱了,两只手也都是伤痕累累。 温望舒滑动轮椅到她跟前,拉过她的双手查看,凤眸阴霾,“打高兴了?” 慕以瞳昂着下巴,哼了声,“还成吧。嘶……” 听她呼痛,他的心比她还痛。 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她手上伤口,温望舒抬眸凝着她。 慕以瞳吐吐舌,看向江淮,“走吧。” 江淮瞥了眼地上蜷缩着的男人,不知道该哭该笑,“好,走吧。” 都这样了,三人谁都没有心情吃饭。 离开餐厅,在温望舒的坚持下,就近去了诊所。 大夫给慕以瞳处理手,忍不住问道:“姑娘啊,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慕以瞳不好意思的笑笑,开玩笑:“嗯呐,我美女救英雄来着。” 大夫被逗得哈哈大笑,给她上药包好纱布,叮嘱:“尽量注意,别碰水,不然可疼。” “嗯,谢谢。” “不谢,姑娘以后咱们别打架了。长这么好看的姑娘,打架可不好。” “呵呵。”敷衍笑了笑,慕以瞳举着双手到温望舒面前,“你看,丑死了。” 江淮别开脸。 温望舒眉宇深皱,沉默不语。 大夫闻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不然给你扎个蝴蝶结?” 温望舒,慕以瞳,江淮:“……” 他们都没想到,中年大夫这么能逗。 看了看时间,江淮说:“我晚点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好,下次再请你吃饭了。”慕以瞳说道。 江淮点头,微微弯身对温望舒说,“那么,温先生,后天复健见了。” 温望舒没说话,淡漠点头。 江淮似乎已经习惯温望舒这样的态度,跟他们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慕以瞳低头看了看两只手,“你饿吗?” “不饿。” “可是我饿了。” “……” “我手不能做饭,我们回去叫外卖吧。” “……” 他没什么话语权。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一起回到温望舒的公寓,一进门,慕以瞳就熟门熟路的踢掉鞋子,穿上了备用拖鞋。 说是备用拖鞋,其实就是给她准备的吧。 是她的鞋码不说。 淡粉色,总不可能是他的趣味。 温望舒也换上了拖鞋,滑动轮椅进了客厅。 慕以瞳掏出手机,和他商量着订餐,订好之后就摊在沙发上。 同一空间的相处,好像比以前别扭了不少。 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温望舒打开电视机。 有电视的声音,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专注的盯着电视,可他知道,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 慕以瞳就这样放肆了视线,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他的后脑勺。 她能够想象出,他假装看电视时,神情的专注。 都是假的。 他根本看不进去吧。 轻叹一声,她坐起身,“望舒。” 温望舒没应声,却握紧了手里的遥控器。 慕以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你还好吗?” 一怔,他沉眸看着她,“有什么不好的。” 反问,语气难掩一丝细微的苦涩。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她可能就忽略了。 她坐下来,把脸贴在他膝盖上。 温望舒低头凝着她的发顶,身体一僵。 蹭了蹭他的膝盖,她说:“望舒,你会好起来的。” 半响,他终于将手放在她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笑嘻嘻,仰起脸,“我今天打架的时候,是不是还挺帅的?”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温望舒脸色瞬间青黑,一字一顿:“不许再有下一次!” 她撇撇嘴,红唇艳丽。 * 窗外的天蓝,阳光温暖。 “温先生。” 收回视线,温望舒看向进来的男人。 “埃文医生。” 今天是约好的,埃文医生为温望舒做检查的日子。 慕以瞳没有去远扬,一早就陪着温望舒过来了。 紧张的等待着结果,她来回的在走廊里踱着步子。 江淮抽空过来,看她这样紧张,安抚了她几句。 “温先生的状况不错,我看恢复的几率非常大,你不用这样担心。” “嗯。”点头,慕以瞳看着面前紧闭的诊疗室,喃喃:“怎么还不出来?都多长时间了,还不出来。” 江淮拍拍她的肩,因为还有病患,所以就先走了。 慕以瞳一个人等待,等待的时间漫长的好像过去了一万年似的。 终于,门传来响动。 站起身,慕以瞳看见埃文医生和温望舒出来了。 “望舒。” 迎上去,她握住温望舒的手,问埃文医生,“埃文医生,怎么样?” 埃文医生微笑说:“我要回去研究一下,明天告诉你们结果。不过我觉得,温先生恢复的几率是很大的,所以你们完全不用太担心。” “真的?谢谢!谢谢埃文医生!”慕以瞳激动的道谢,鼻子都有点发酸。 温望舒反握紧她的手,两人无声的默契。 * 回到公寓,温望舒进了卧室,刚脱下外套,身后就跟上来脚步声,有些急促。 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的脸就被她捧住。 “瞳瞳?” “你听到了吗?埃文医生也说你会好的。” 温望舒柔和了神色,“具体结果明天才……” “不。”坚定的摇头,慕以瞳望进他眼底最深处,“我知道,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 “瞳……” 话被堵住。 她的唇贴上来。 温望舒怔然一瞬,猝不及防被她跨坐在腿上。 她吻着他,虔诚又轻颤。 他的腿不能承受太多的重量,所以她并没有坐太久就退下来。 唇上还留着她唇上的温度,下一秒,慕以瞳一句话,如一道霹雳,直接把温望舒给劈傻了。 “我要和你做。” 做,做什么? 凤眸瞪圆,里面全然惊愕。 慕以瞳甩掉上衣,再次捧住他的脸,吻上来。 “唔。” 这声音,是温先生发出来的。 第一次。 他被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完完全全,没想到,有一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慕以瞳欺身而上,像一只妖娆娇媚勾人心魂的小妖精。 她啃咬着他的喉结,急躁的脱他的衣服,裤子,全部给扔到床下。 “瞳瞳!瞳瞳!”温望舒脸上不知道被亲了多少下,紧急抓住她的手腕,他从下而上望着她。 她眼睛里的光芒,四射粲然。 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决绝。 “你……” “我什么?” 这一刻,慕以瞳是最高傲的女王。 是他的女王。 他必须臣服。 无条件臣服在她身下。 “我就,霸王硬上弓了,你有意见?” 正文 第267章 灵犀说,我得来了 从温望舒的角度,看见的是她桀骜不驯的表情。 那么,迷人。 叫人,沉溺上瘾。 这样的她,怎叫人不爱。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 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她是慕以瞳,是女王。 “你……”张嘴,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细腻的腰间,熨帖着她的肌肤瓷白。 慕以瞳明艳灿笑,弯身和他接吻。 话在唇间过渡,“我来。” 两厢沉醉,他说:“床头柜。”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TT么。 不要。 今天不要。 “不要那个。” “瞳瞳?” “我说不要就不要。” 后来,激情是排山倒海,顷刻间将两人覆没。 * 夜,像是被泼了墨。 星,却配了弯月如勾。 皎洁铺洒,应照似晖。 床侧,身畔,枕边,睡着一人。 久违的那一人。 她,呼吸浅浅,清清晰晰。 是她。 确实是她,在身边。 温望舒一点点,小心的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侧身支着头,沉沉凝着她。 借着月光。 她眉眼如画。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射着一圈阴影,像蒲扇。 圆润的鼻头,菱形樱唇。 最美的眉黛,和启眸时的顾盼生辉。 动了动,慕以瞳转身,钻进他怀里,手臂抱住他精瘦的腰肢。 温望舒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听怀里人咕哝:“你怎么还不睡?睡不着?” “不是。” “嗯?” “不想睡。” 蹭了下他的胸膛,她仰起脸,迷蒙的睁开眼睛,“为什么?” 他低头吻她的眉间,“怕是一场梦。” 这话,说的叫她心疼。 可也,叫她生气。 哼了声,她伸手去拧他的鼻尖,“后悔不?” “嗯?” “上次,送上门来,你都不要,你后悔不?” 握了她的指尖,拉至唇边吻了吻,“嗯。” “后悔了吧?” “嗯。” “以后呢?还推开我么?” “……” “你不说话又是什么意思?”冷笑起来,慕以瞳眼睛瞪大,“怎么?温先生还真想当今晚的春宵是一场梦?” “没有。不累吗?不睡了?” 累…… 咬唇,她脸上染上绯红。 好吧。 好久没和他那个那个,今个又是她做的主动。 全套下来,她的脸也是不要了的。 能不累吗? 腰和腿现在还酸着呢。 “混蛋。”咕哝一句,她转过身,背对着他。 扯住被角,在嘴里咬咬咬。 温望舒贴上来,抱住她。 两具身体密切的贴进,是最契合的。 她完美的镶嵌在他怀抱。 闭上眼睛,嘴角泄露了甜蜜的笑靥。 温望舒吻了下她的头发,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他们此刻都不知道,但不久之后就会知道的是,在今晚,身心交融的今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已经悄然降临。 在以后的生命中,带给他们的神奇,不可预估。 * 是梦。 不是梦。 清晨,阳光倾洒。 温望舒在那张大床上醒来。 身边,早就空空如也,摸上去,触手微凉。 她在,还是不在? 枕上的味道,告诉他,绝不是梦。 坐起身,他耙了下头发,卧室门被推开。 她穿着他的衬衫,笑意晏晏。 衬衫长度到大腿上方,扣子开了几颗,酥匈半露。 一大早上,这绝对是视觉冲击。 转头低咳一声,温望舒是借机别开视线。 一股热度已经重聚,他怕冲动。 他的反应,慕以瞳统统收入眼底,而且,很满意。 就说嘛。 她对他的诱惑,应该是百分百。 “我简单做了早饭,吃吧。”说完,她转头就出去了。 温望舒懊恼。 他还等着她过来撩他一下,没准还能占到点便宜。 轮椅就在床边,应该是她早上放好的。 这样的细心,让他心软。 去浴室洗漱完,温望舒从房间出来,刚进餐厅,就听到她在打电话。 “那我要问问他。” 说到这句,正好他进来。 慕以瞳捂住手机,问他:“我爸明天去钓鱼,你要不要一起去?” 沉吟一下,温望舒点头,“好。” 慕以瞳神色一喜,给慕毅回复:“他说好。嗯,好,好的。” 挂了手机,她拉开椅子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粥,“肉肉就快要开学了,我们到时候要一起送他去。” 送儿子去上学。 他现在这样的情况…… 握紧勺子,温望舒淡声说:“你去就好。” 闻言,慕以瞳拧眉,放下手里勺子,看着他,“肉肉第一天上小一,你不去送他?” 漫不经心的搅动着碗里的粥,他的心和被搅乱的粥一样乱,“你去不就行了。” “温望舒。”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起身,走向他。 慕以瞳蹲在他身前,“过分在意的人,只有你,你明白吗?你只是暂时坐轮椅,你不会坐一辈子的。退一万步说,你就算是坐一辈子又怎样?你是温望舒。只要你是温望舒,就足够多少人望尘莫及的,你不知道吗?有点小缺陷,也对别人公平点。”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安慰人的方式。 也就是她来说。 换个人,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忍不住,薄唇勾起。 她也笑起来,吻了吻他的唇,“说好了,一起送肉肉上学。” “嗯。” “说好了?” “嗯,说好了。” 解决了心头大事,慕以瞳回到椅子上坐下,继续吃早饭。 “吃完我们就去见埃文医生吧。” “好。” “望舒,你一定没事的。” “……嗯。” …… “你跟踪我?”秦思怡瞪着眼前人,快要气死。 薛家奇冷哼,在远扬楼下堵到她,不用想,也知道她来见谁的。 “思怡,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秦思怡眼睛轻闪,支吾着:“我,我没听到。” “我打了十几个,你一个都没听到?” 事到如今,秦思怡索性不遮遮掩掩了,“对,我就是故意不接的。薛家奇,我不喜欢你,你别缠着我了。” “思怡!你就那么喜欢许平川那个家伙?!他喜欢你吗?他根本不喜欢你!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 握住秦思怡的肩膀,薛家奇情绪非常的激动。 秦思怡被他这样吓到,忘记了挣扎。 突然,薛家奇的手臂就被人握住,紧接着,男声沉冷,“放开她!” 转头,秦思怡眼睛一亮,“平川!” 薛家奇冷笑,放开手,“哟,男朋友先生,好久不见。” 许平川将秦思怡拉到身边,低声问她:“没事吧?” 秦思怡摇摇头,小表情甜蜜。 这一幕,狠狠刺痛了薛家奇的心。 调整好情绪,薛家奇微笑开口,眼睛紧紧盯着秦思怡,“思怡,男朋友先生还忙着和他女朋友约会呢。我陪你去玩吧,我知道新开了一家……” “他们分手了。”秦思怡咕哝一句。 薛家奇一愣,随即眉头狠狠皱起,“分手?所以,他分手了,就来找你?许平川,你把思怡当什么!备胎吗!” 这话一出,秦思怡也呆住了。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在她心里,只是被她故意忽略。 毫无征兆的被薛家奇讲出来,她瞬间不知所措。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冷漠出声,“与你无关。” “和思怡有关,就他妈和我有关!”薛家奇伸手,拉住了秦思怡的手,“思怡!你看清楚这人,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我……”张张嘴,秦思怡竟然语塞。 薛家奇趁热打铁,“他就是把你当备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凭什么要这样?你差在哪儿了?!” “我……”咬牙,秦思怡甩开薛家奇的手,看了眼许平川,然后低下头,倔强固执的说:“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你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 “思怡!” “你赶紧走!”秦思怡推了薛家奇一把,“我让你快走啊!” 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薛家奇心疼又气急。 伸手指了指许平川,他表情阴霾道:“你给我等着!” 薛家奇还是走掉了。 秦思怡捏住手里挎包带子,半响,迈步也走。 没走出几步,手臂被许平川握住,“去哪儿?” “不去哪儿。” “……” “平川,我不生气薛家奇说的。”突然,秦思怡开口,转过身,她望着许平川,“备胎又怎么样?我乐意。我就是,就是觉得被戳穿了,有点丢脸。你今天就让我走吧,我怕我一会儿哭。” 轻叹一声,许平川捏住她的脸颊,“你丢脸的事情多了。” “你!”瞪大眼睛,秦思怡气得半死。 他眼镜后,眼神带笑,顺势搂住她的肩膀,“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哎?”没反应过来,秦思怡就被许平川带着往他的车子走。 跌跌撞撞,她被他塞进车里。 一边系安全带,秦思怡一边乐颠颠的说,“备胎也挺好的,我也有转正的机会吧。” 她的话叫他怔然,没回答,启动了车子。 秦思怡恢复的很快,没多少功夫,又能开心的叽叽喳喳了。 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开心的。 许平川听着她说话,唇角不自觉勾起,一脚,踩下刹车。 “怎,怎么了?” 探身过来,他把她压在座椅上。 “平川?” “秦思怡。” “啊?” “我要是说我想吻你一下,你怎么想?” 正文 第268章 败家男人啊! 他说什么? 那瞬间,秦思怡的脑袋里像是被灌了浆糊。 下意识的舔了下唇,她不知道,女孩子这个动作,对一个在爆发边缘的男人来说,无异于致命的诱惑。 许平川只觉得,心里涌起的火苗将身体都点燃了。 他很热。 非常热。 他知道,她的唇能降温。 没有理由的,就是那么认为的。 缓缓的凑近,在许平川眼里,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眼前的,她菱形的唇。 形状饱满,触感,他曾经试过,知道不错。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他的声音沙哑异常。 秦思怡紧紧揪住身前的安全带,在他的唇印上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只是浅尝即止。 他似乎不得章法。 这堪称小孩子级别,过家家牌接吻。 弄得后来,秦思怡都不禁悄悄张开一只眼睛,偷看他。 许平川撤身,神色懊恼。 秦思怡摸摸自己的唇,别开眼睛望向车窗外。 静谧的空间,略带一丝尴尬的气氛蔓延。 “咳,我们不去吃东西了?” 率先打破沉静的还是秦思怡。 “哦,去。”许平川启动车子。 开出去一段距离,耳边,只听一阵低低的笑声。 握紧方向盘,许平川转头瞪向秦思怡,“你笑什么?” 秦思怡急忙捂住嘴巴,使劲儿摇头,“没笑,我没笑,你听错了。” 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间泄露出了声音。 “秦思怡!” “好啦!知道了!我不笑了!真不笑了!” “……” “平川,没事,我们,我们慢慢练习。” “……” “你别灰心哈。” “……” 车子再次停下,安全带解开,许平川整个人又一次压上来。 秦思怡惊呼一声,双手推拒在他胸膛上,“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练习么?” “……不是现在,我不是说现在。” “我说,就现在。” 话落,唇再次含住她的。 这回,许平川以逆袭的姿态,进步迅速。 秦思怡被他吻的七晕八素,再也不敢嘲笑他了。 * 昏暗的包间,充斥着烟味,酒味,十分糜烂。 薛家奇的脚蹬在茶几上,手里握着酒瓶,表情颓然。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 “进去!” 被人推搡着,陶月薇跌跌撞撞的进了包间。 看清里面的人是薛家奇,她一惊。 “奇哥,人带来了。” “下去吧。” “是。” 身后门合上,陶月薇抱紧手里的挎包,似乎这样,能有点安全感。 “薛,薛先生,你……” “陶跃辉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对不起,对不起,薛先生,我,我会尽快……” “尽快,是多快?”挑眉,薛家奇站起身。 陶月薇吓得往后退,后背直接抵上门板。 薛家奇走到她跟前,揪住她的衣领,“嗯?尽快是多快呢?陶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说话啊?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慈善家!” 松开陶月薇衣领,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居高临下的看着陶月薇,薛家奇蹲下来,手指戳在陶月薇脸上,“陶小姐,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什么?” “你哥欠的钱,可以不用还,但是我有个条件,其实非常简单,也是成全你自己。” “……” “去找你前男友,跟他和好。” “平川?” “对,就是他。去找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脱衣服,勾引他。” 薛家奇说到后面,陶月薇的脸红了又惨白。 她毕竟是个人民教师,这样露骨的话,听都没听过。 “总之,我要看见你们和好如初。到时候,你哥欠我的,一笔勾销。不然的话,呵呵,陶小姐,你们家的末日可就到了。” …… “爸,嗯,我们准备好了,肉肉也去,得开两辆车吧。” “瞳瞳。” 突然,温望舒叫她。 慕以瞳低声说了句“等一下”,看向他,“怎么了?” 温望舒从床头柜里拿出车钥匙,“开这个。” “这个?” “房车。” “房车?!”瞪大眼睛,慕以瞳咬牙,“上次我们带肉肉去露营时候那辆房车?” “嗯。” “你不是说是借的吗?” “……” “温望舒,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借的,你不是说借的吗?” “咳,别让爸等太久。”搬出岳父大人,温先生才暂时逃过逼问。 慕以瞳哼了声,对手机那边的慕毅说道:“爸,我们这边有车可以都坐上,你们稍等,我们过去接上你们。好,一会儿见。” 挂了手机,她扑向温望舒,直接掐住他的脖颈。 温望舒拧眉,两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别闹。” “你乱花钱!”揉搡着他的脸,慕以瞳指责:“温先生真是有钱,烧的吧?” “自己有车比较方便。”他挑眉,似乎在说:看,今天就派上用场了吧。 “就为了屈指可数的几次,你就买个房车?败家男人啊!” “爸在等我们了,快点。”温望舒说着,岔开话题。 慕以瞳哼哧哼哧从他身上爬下来站好,“等下,你跟江医生说了吗,今天不去复健的事。” “没有。”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江淮一听他们不来复健,就顺嘴问他们去哪儿,慕以瞳也是顺嘴说他们去钓鱼,万万没想到,江淮是个极度厚脸皮,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奇葩。 “钓鱼?正好我下午没事,我能一起去吗?” “呃,我们是家庭活动。” “没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不用费心我。” “……” “你们去哪儿钓鱼,告诉我地方,我直接过去。对了,要不要我带点吃的什么的?你家人有什么忌口吗?” “……” 温望舒看慕以瞳脸色不太好,拉住她的手,嘴型问道:怎么了? 慕以瞳用嘴型回答他:他也要去。 温望舒也顷刻间黑脸,斩钉截铁:不行! “那就这样,一会儿地址发我手机吧。”江淮说完,自顾自的挂了线。 慕以瞳捏着手机,耸耸肩,“他挂了。” “不带他去!” “不好吧,他毕竟是你的复健医生。” 温望舒还是一脸气恼。 慕以瞳失笑,蹲下身,“得罪他,他不好好帮你复健怎么办?” 温望舒勾唇,唇角冷凝。 意思是:你觉得我怕得罪他吗? “算了,多个人也热闹,江淮那人,也,也还行。我们赶紧出发吧,爸和肉肉他们该等急了。” 一家子人,浩浩荡荡。 到了地方,慕毅和盛宛萍领着肉团子寻了个绝佳的地理位置,祖孙三人有说有笑。 慕晏晏一边弄鱼饵,一边小声问慕以瞳,“那个就是温望舒的复健医生?” “嗯。” “叫什么?” “江淮。” “江淮,江淮,名字挺好听的。人长得也帅啊。” 慕以瞳轻笑,看着小姑娘,“他是gay。” 小姑娘怔愣三秒,爆发出惊讶的狂吼声,“你说真的!!!” “耳朵都被你震聋了!”慕以瞳推了一下小姑娘脑袋,“你疯了?” 慕晏晏摇头,咽了口唾沫,再次确认,“你说真的?他真的是?” “嗯哼,一开始还想勾搭温望舒来着,不过被我……” 话都没说完,慕晏晏已经朝江淮冲过去。 “适当的放松也是不错了,对你的恢复有好处。不过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风景真美啊。” 江淮展开双臂,有感而发。 温望舒面容沉冷,一点也不想接话。 “望舒,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 “望舒,你怎么不说话?” “望舒?” “我不知道,你是个话痨。”温望舒出口,果真不同凡响。 江淮受创,做出一脸心碎状,正在这时,眼前突然冲上来一抹身影。 “江医生!” 江淮看着眼前人,微笑,“你好。” 呀呀呀,慕晏晏的心都酥了。 花痴加星星眼,她着迷的说,“江医生,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呃。” 上来就这么直接。 现在的女孩子都流行这种套路了吗? 只可惜啊…… “那个?” “我叫慕晏晏。” “晏晏,不知道你姐有没有跟你说,我,我不喜欢女孩子。” “我知道啊!你喜欢男人嘛!” 温望舒,江淮:“……” “瞳瞳。”温望舒喊道。 请,快点带他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慕以瞳闻声快步走来,看了看眼前情况,温望舒和江淮都是一脸的尬,慕晏晏则是满脸的兴奋。 握住轮椅上的推手管,她柔声说:“我们去那边吧。” 温望舒忙不迭的点头。 快走。 擦过慕晏晏身边时,慕以瞳低声一句:“悠着点。” “喂!望舒,以瞳,你们……” “江医生,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慕晏晏笑眯眯的解释,“我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最好是闺中密友,你懂哇?” 江淮:“……” 天呐! 女人真的好可怕! 他不喜欢女人,绝对是对的! 肉团子乖巧安静的坐在小马扎上,专注的握着手里的钓鱼竿,那专心致志的模样,和温望舒很像。 慕以瞳去帮盛宛萍准备几人份的茶果,点心,温望舒落了单,慕毅放下鱼竿,朝他走来。 正文 第269章 复婚 “身体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关心,沉而暖的男声。 温望舒回过神,认真的回答:“还好。” 慕毅随手将马扎放在温望舒的轮椅边上,就势坐了下来。 两个男人并肩而坐,一起沉眸眺望着远方。 好半响,慕毅再次开口说道:“你出车祸的那天,瞳瞳吓到我了。” 怔然。 温望舒转脸看着慕毅,他知道,慕毅应该还会说多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她很害怕。害怕失去你。那个时候,她快奔溃了。”一顿,慕毅也转脸,和温望舒对视上,“你知道吗?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别的男人受折磨,做父亲的心里可不好受。” 捏上温望舒的肩膀,慕毅笑骂:“你这个臭小子啊!幸好你没事!” 温望舒又是甜蜜,又是苦涩,又是喜悦,又是忧心。 总而言之,十分复杂。 各种滋味,互相杂糅。 另一边,慕以瞳看着她生命中最爱的男人们坐在一起,微微一笑。 身旁,盛宛萍轻声问:“望舒的复健情况怎么样?听说国外来了权威的医生,他看过望舒,说怎么样?” “埃文医生说,望舒的腿恢复的几率很大,只是时间上,还不能完全确定到底多久。” “能恢复就好,时间上,我们有点耐心。” “嗯。”笑了笑,慕以瞳说:“我也这样想。” “那你,”顿了一下,盛宛萍轻轻叹息,“也是你爸爸的心病,他估摸不好问你。” “什么?” “你和望舒,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复婚?” 复婚。 这两个字由盛宛萍问出,让慕以瞳一个猝不及防。 见状,盛宛萍微微蹙眉,“以瞳,你没想过吗?还是望舒那边?因为他的腿?” “我还没想这个问题。”慕以瞳诚实的说道,“跟他的腿没关系,是我也还没有想这个问题。”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温望舒的那个心结,解开了没有。 “当初呢,你和望舒离婚的细节,我没有向你爸爸过问,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只是作为长辈,以瞳,我想劝你一句,既然两个人都有这么深的感情,能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再说了,还有肉肉呢。” “嗯,萍姨,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好。”盛宛萍微笑,“那我把这个给他们端过去了?” “好,我一会儿就来。” 复婚。 温望舒捏紧了轮椅扶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慕毅。 慕毅也不着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提一下这个事情,具体的还要看你和瞳瞳的意思。我的态度先放在这里,你们复婚,我是绝对赞成的。” “爸。” “望舒,就冲你叫我这一声,答应爸,好好想想吧。” “爸,我现在……” “停。”似乎知道温望舒想说什么,慕毅忽然严肃了眉眼,“望舒,我的女儿,我知道。她爱定了你,认定了你,就是你。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你。” 温望舒听了这话,说心里不震动,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些话,是慕毅说的。 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 “那我问你,如果今天你们两个情况换一下,瞳瞳坐轮椅,你就不要她了?” “我不会!”想也没想的出声,温望舒的语气那样决绝。 慕毅缓和了神情,“所以呢,你觉得瞳瞳比你差在哪儿了?在我看来,她爱你,可不比你爱她少。咱们也不说谁爱的多的问题,只要爱了,就是爱了。有什么事情,就是要共同的去承担。不然,还爱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慕以瞳走近,从身后抱住慕毅的肩膀,“吃点心了。” 慕毅拍拍慕以瞳的手背,“好。” 站起身,他朝盛宛萍走去。 慕以瞳在慕毅刚才坐过的马扎上坐下来,问:“你和我爸聊什么了?” 温望舒凝着她,“没什么。” “哎?不可能没什么,到底聊什么了?” “秘密。”薄唇吐出两个字,温望舒说:“不是吃点心吗?我饿了。” “啧!” 拿温先生没辙,慕以瞳推着他过去和大家汇合。 江淮吃着盛宛萍做的点心,不住嘴的夸赞。 他长得好,嘴又甜,把盛宛萍哄得开心。 慕晏晏挽住慕以瞳的手,悄声说:“看吧,这就是个标准的蓝颜模板啊。” “对,你就作吧。当心唐铎烊出差回来收拾你。” “怕什么,江淮又不喜欢女的。” “对,可他喜欢男的。你猜,他会不会喜欢唐铎烊那种类型?” 慕晏晏闻言,脸马上就垮了。 再看江淮的时候,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 那种舍不得又好像得放弃的纠结啊。 * 公寓楼下,隐秘的角落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冯暖心轻声说道:“你要是想见望舒,我们直接上去不就好了?” 温成林看了冯暖心一眼,固执的说道:“我才不想见他。”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呢。 摇头失笑,冯暖心打开车门。 “暖心!”温成林心急的叫了一声,“你去哪儿?” 冯暖心站在车外,微笑说:“你不去,我可去了。” 其实,这就是激将法。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看温望舒。 就算去了,温望舒也会把她关在门外的。 温成林沉吟良久,终究别别扭扭的下了车。 面色一喜,冯暖心挽住他手臂,“这就对了。你们是父子,既然关心他,就要让他知道。成林,我们老了,有些事情不表达,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阵子,她想了很多,劝说起温成林来,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果然,温成林被她说动,叹口气,沉声说,“行吧,咱们上去看看。” “好。” 两人往公寓门口走,一辆房车便驶来。 慕以瞳,温望舒还有肉团子陆续从车上下来。 肉团子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他们。 “爷爷!奶奶!”叫着,他朝两人跑来。 温成林搂住爱孙,眉开眼笑,“我的乖孙哟。” 冯暖心看向慕以瞳和温望舒,温声说道:“望舒,你爸爸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你。” 温望舒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变化,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丝软化的。 慕以瞳捏了下他的肩膀,“我们上去说吧。” “走,走。”肉团子牵住温成林和冯暖心的手,“爷爷,奶奶,我们回家说。” “好,乖孙,慢点走。” 给温成林和冯暖心端上茶水,温成林看着茶杯,忽然问:“以瞳,你跟望舒住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略显尴尬。 没等慕以瞳回答,温望舒便开口:“没有。” 眼里划过失望,温成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有个事,我早就想说了。” 慕以瞳看了温望舒一眼,不太猜得到温成林想说什么,静静垂下眸子。 “以瞳,你和望舒,你们两个有没有复婚的打算?” 复婚。 又是复婚。 舔了下唇,慕以瞳抬眸,“我……” “肉肉。”忽然,温望舒说道,“你先回房间。” 肉团子很听话,他爸说完,他就进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冯暖心握了握温成林的手,低声说:“好好说,不要着急。” 说完,她起身,“我去看看肉肉。” 紧接着,冯暖心也进了房间。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三人。 温成林把杯子搁在茶几上,“以瞳,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 “你什么意思!”又是温望舒,截断了慕以瞳的话。 温成林被他的态度惹怒,可是又顾忌着他现在状态,尽量冷静语气,“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你和以瞳复婚以后,你有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呵!”冷笑,温望舒挑眉,“复婚在你看来,就是找人照顾我?我是什么?废人?这么需要别人照顾?那我找个佣人不是更好!” “你说的什么话!”温成林虎目一瞪,“你非要这么曲解我的意思是不是!” “你的意思,简单明了,不用我曲解。” “你!” “望舒,少说一句。”看温成林气的一张脸色铁青,又想到他本身心脏也有毛病,慕以瞳赶紧握住温望舒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温望舒看着她,张张嘴,最后噤声不语。 这个提议,最后导致的结果也是不欢而散。 温成林在冯暖心的陪同下离开后,温望舒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肉团子趴在茶几上,眨巴着大眼睛问,“瞳瞳,爸爸怎么了?” 慕以瞳揉了揉他的脑袋,“爸爸不太舒服,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瞳瞳,你不去看看爸爸吗?安慰他一下。” 俯身亲了亲儿子的脸蛋,慕以瞳笑着说:“好,那妈妈过去看看。” “瞳瞳你快去,快去。” 推开门。 他在落地窗前。 屋里没开灯,昏暗沉沉。 她开了灯,走上前。 “儿子让我过来看看你。” 他不说话。 绕到他身前,蹲下身,她仰起脸,“儿子让我来安慰你一下,温先生,你需要安慰吗?” 温望舒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凝聚在她眼底,欲言又止。 慕以瞳浅笑晏晏,歪着头,“怎么?温先生莫不是真的觉得佣人比我好?” 正文 第270章 男人也能是狐狸精 他看着她。 这张脸,8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那个时候,NT酒店。 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他从浴室出来,见到她的第一眼,是多么的惊艳。 心当下就好像被什么揉了一下似的。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就叫做心动。 “怎么了?” 慕以瞳见温望舒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那表情,突然让她心里很慌。 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她乖顺温柔的贴着他的掌心,“望舒。” 温望舒舔了下唇,温声说道:“瞳瞳,让我抱抱你。” 慕以瞳便换成跪姿,和他拥抱在一起。 他摸着她的头发,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两人分开,只见门被推开。 他们的儿子站在门口,可爱的捂着肚子,羞涩的说道:“瞳瞳,我好饿。” 慕以瞳“噗嗤”一声笑起来,肉团子的脸就更加红了几分。 站起身,她对温望舒说:“看来我得去做饭了,不然要把儿子饿坏了呢。” 温望舒也微笑,“去吧。” “那让儿子陪你吧。”走向门口,慕以瞳弯身捏了下肉团子的鼻尖,“陪你爸爸待一会儿去,妈妈做饭,很快。” “好。”肉团子点头,跑向落地窗边他爸。 盘腿坐在温望舒跟前,肉团子盯着他的腿发呆。 温望舒看见儿子视线,心脏一疼,“肉肉。” “嗯。” “爸爸会尽快好起来的。” 听了这话,肉团子松了一口气,还自以为,没有被他爸发现,“嗯嗯!” 他担心。 可是他从来不说。 儿子这样懂事,让温望舒感到窝心。 晚上,肉团子睡在侧卧。 慕以瞳吻了吻他白净的额,“晚安。” 肉团子咕哝一句什么,在慕以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握住了她的小手指。 “dear?” “妈妈,爸爸今天跟我说,他会尽快好起来。” “是吗?” 这话,他都没跟她说过。 不想承认,但还真的有点吃味。 “所以,妈妈,你不用担心,爸爸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谢谢dear,妈妈知道了。” 肉团子略显羞赧,松开他最亲爱妈咪的手指,翻了个身,“瞳瞳,晚安。” “晚安。”隔着被子,慕以瞳亲亲儿子的后背。 关了灯,她从侧卧出来,回到主卧。 人不在卧室,浴室传来水声,估摸温望舒准备洗澡。 慕以瞳快步走过去,想也没想就出声,“我来。” 背对着门口,温望舒握着淋浴喷头的手一僵,“我自己可以。” “我帮你快一点。”挽起衣袖,她走进来,正要去接他手里的喷头,却被他躲开。 “望舒?” “我自己。”他坚持。 对上他的凤眸,接收到里面的坚决。 慕以瞳没说话,退出浴室,帮他关上了门。 仰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怔然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流声停止,又过了好久,浴室门打开。 温望舒慢慢滑动轮椅出来,头发擦得半干,身上带着清爽湿气。 慕以瞳坐起身看着他,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她开口:“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佣人比我好吧?” 又是这个问题。 温望舒知道不能回避,索性直说:“我不希望你像个佣人一样。” “大男子主义!”直截了当的给温望舒这种行为下定义,慕以瞳卷住被子,翻身背对着他。 默默的爬到床上,默默的关了床头灯,默默的陷入黑暗中。 明明,她就在那么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伸出手,却不敢触碰到她的衣角。 车祸后,他治好了一种心病。 但,又患了另外一种心病。 关于他的母亲,关于他母亲的死。 那个结,已经解开。 生死面前,除了她,他发现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这个结,原来只有经历了生死,才算是真正的解了。 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另一种心病是,没有她在,就不能安眠。 和之前截然相反的病,是对他的惩罚吧。 苦笑。 没有人会看见的苦笑。 可看不见,不代表感觉不到。 慕以瞳可是对叫做温望舒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丝一毫都会投入十万分注意力的人啊。 气恼。 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直接拽到自己颈下,紧接着身体一滚,到了他怀里。 “好不容易一起睡,你不抱着,岂不吃亏?” 听听这个傲娇的语气。 他怎么就这么爱见这样的她呢。 别人面前是不可一世的女王,在他面前,是撒娇女王。 轻拍着她的背,他贴近她的耳,语气带着一丢丢,真的只有一丢丢的小委屈。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慕以瞳哼了声,仰起脸,黑暗中,她的双眸依旧明亮的如星辰皓月。 “是啊,我是还在生气。” “……” “但不妨碍你抱着我睡,我们这叫互惠互利。” “……” 说完,她埋头钻进他怀里,不甘心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胸前痒痒的,是她的呼吸,又热热的。 像一根羽毛,骚动着他的心。 热流渐渐汇聚。 他有点想要做坏事,很坏很坏的事。 既然她说,互惠互利,那么,就互惠互利吧。 “咳,睡了吗?” “嗯。” “睡着了还说话?” “啧!”再次仰起脸,慕以瞳咬牙:“温望舒,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望舒低眸,薄唇摩擦,慢声吐字,“我想吻你,行吗?” 沉吟思考了一下,慕以瞳眨巴眨巴眼睛,“行吧。” 她那个“吧”字话音刚落,唇上就是一暖又一痛。 他吻的力气大的可以,几乎要把她吞下去的架势。 手握拳捶在他肩上,控诉他的暴行,可是压根不起作用。 温先生自我感觉良好,吻的热烈投入,深沉入迷。 一吻毕,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心跳如雷的。 他的手在她后腰那里拨弄来,拨弄去,暗示的足够明显的。 慕以瞳假装不懂,也不出声,更不可能主动。 喟叹一声,他终于不甘心的将大掌钻进她的睡衣里,掌心熨烫着她的肌肤。 慕以瞳扭动了一下身体,含笑问:“温先生想做什么?” “再,再多一点。”温望舒的声音沙哑晦涩,又性感。 “再多一点什么?温先生不说清楚,我可不知道哦。” 懊恼拧眉。 他的手突然从她衣服里抽出来。 咦? 心内一惊。 慕以瞳当下想的是,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拜托! 她,她,她可是已经被撩拨起来了! 浴望这方面,可不单男人有,女人,女人也是有的好吧。 得不到满足,女人也是会抓狂的! 当然这些,她只会在温望舒一个人面前承认。 为了远扬,为了慕家,以前的她,做过很多自己讨厌的事,取悦过很多自己讨厌的人。 可,慕以瞳可以和所有男人调情,但,只上温望舒的床。 只有温望舒才能叫她甘心臣服,臣服在他身下。 “温望舒,你不会要到此为止吧?!”从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慕以瞳有多么,生气,暴躁。 她没有看到的是,温望舒凤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谁说只有女人是狐狸精,男人就不能是? “瞳瞳。” 他装无辜是什么意思? 这是,撩完了,就真的不管她的意思了吗? “你也知道,我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 这是温先生该说的话吗? 她还记得她把他霸王硬上弓那一晚,温先生的表现…… 不能想。 不能再想。 越想,身体越热是什么鬼?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银荡了? 不! 这不是她。 这绝对不是她! 不过,转念一想。 她为什么要压抑啊? 她睡得又不是别人。 她正经的睡她正牌的男人,谁管得着! 想着,慕以瞳直接跨坐上温望舒的肚子。 温望舒急忙握住她的腰。 她居高临下,借着细微的窗外月光凝着他不甚清楚的眉眼。 不用清楚,他的眉眼,自然而然的印刻在她脑海里。 什么样的眉,什么样的眼,什么样的鼻子,什么样的唇。 唇贴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触感,什么样的味道。 “怎么?瞳瞳,你想再霸王一次?”身下,是温望舒调笑的男声,沉沉悦耳。 慕以瞳昂着下巴,脸不红气不喘,“我就霸王,怎么了?你不服?” “服。”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我说,”拉住她俯下身,在吻上她的唇前一秒,他说,“服。” 谁都不服,就服你。 谁都不爱,就爱你。 谁都不要,就要你。 窗外,月儿悄然躲在云后,不好意思去看这一晚的情意绵绵。 …… 远扬。 “哈……” 又一个哈欠。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收起手里平板。 慕以瞳捏捏眉心,单手支着下巴,“就这样吧。” 颔首,他准备退出办公室,走到一半,又返身回来。 “还有事?”慕以瞳疑惑的看他去而复返。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许平川微微蹙眉,指着她脖颈侧后面,“那里,你注意一下。” “啊?”抬手,捂上。 慕以瞳尴尬的说:“知道了。” 微微一笑,许平川这才转身出去了。 正文 第271章 他的眼里就只有她 “总裁。” 温望舒点了下头,滑动轮椅进了客厅。 吴若将门关上,跟着进来。 今天,她是接到boss的电话,专程接他去温氏的。 事实证明,boss的选择果然没错。 职业经理人将温氏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丝毫没有一点疏漏。 “吴阿姨。”肉团子从房间里跑出来,高兴的叫吴若。 当着boss的面,吴若还是有所收敛,但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肉团子滑腻的小脸。 想到这是缩小版的boss,她心里就有种异样的兴奋和快意。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辈子她也不指望能够摸一把boss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俊脸,能够摸到缩小版,也算是了却心愿了。 只是,等等,刚才那个老虎屁股的比喻…… 胡思乱想着,耳边只听温望舒沉沉的男声,“肉肉跟我们一起去。” “好的。”赶紧应声,吴若偷偷跟肉团子挤挤眼睛。 肉团子笑眯眯的。 对他爸好的人,他是都喜欢的。 这个吴阿姨,他喜欢。 * 远扬。 合上文件,慕以瞳捏了捏眉心。 看了眼手机,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呢? 哦,对了,他今天会去温氏看看,这会儿,大概就在温氏吧。 想着,她在拨温望舒号码之前,换成了拨吴若的号码。 彼时,吴若正陪着肉团子玩游戏。 再三确认,她咬牙,“你确定你第一次玩吗?” 肉团子点头,“是啊,吴阿姨,是你刚才教我的啊。快点,我们继续。”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她不过就是随便告诉了一下他游戏规则,他玩了两把就成功上手,每次都把她杀得片甲不留。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吴若哼哼。 果然,在智商和情商上,缩小版的boss和大boss一样,令人发指。 “铃!” 手机响起,拯救了吴若。 “喂,慕小姐。” “嗯,温望舒呢?” 这是,查岗啊。 吴若想到自己被缩小版boss碾压着打的痛不欲生,眼神一闪,嘴角勾起坏笑。 “boss和我们的女职业经理人在总裁办里谈工作呢。” 注意逻辑重音,集中在“女”上面。 “哦?” 慕以瞳兴致勃勃。 吴若不嫌事大,继续貌似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哎,有一个小时了吧。” 什么工作需要谈那么久! 温望舒什么工作效率! 还是,因为是“女”职业经理人,所以才需要谈那么久呢? 再理智的女人,面对心爱男人的时候,智商也会迅速降为负数。 慕以瞳低低一句“知道了”后,就挂了手机。 吴若捧着手机“嘿嘿”笑。 肉团子好奇的问:“吴阿姨,你笑什么?” 吴若耸耸肩,憋住笑意,“没什么哦。” 这就叫,子债父还。 嗯嗯,想一想,天经地义嘛。 那么,她也不惧再输几轮了。 “肉肉,还来不来?” 肉团子有点陷入游戏中,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快来,吴阿姨,我们再来。” “好。”吴若很好说话,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肉肉啊,好好赢阿姨,没事的,阿姨不生气哦。” 肉团子:“……” 怎么感觉阴风阵阵? 他是不是无意中,做错了什么啊? *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慕以瞳迈步走出。 她可不是来捉什么的,而是抱着单纯,想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位精明能干的女职业经理人的想法。 “瞳瞳?”肉团子看见他最亲爱的妈咪,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慕以瞳对她儿子笑笑,看着吴若,“他们还在谈吗?” 吴若点头,强忍着笑,“是啊,还在谈。” 好。 很好。 “那看来,你们温氏事儿还挺多的哈。” “呃。” 这话,怎么接? 不能随便接。 吴若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沉默。 慕以瞳拍拍肉团子小脑袋瓜,柔声说:“妈妈进去看看你爸爸,谈了这么‘久’的工作,该‘累’了。你继续陪你吴阿姨好好玩。” “好。” 话落,慕以瞳走向总裁办。 门口站定,想了想,她回头对吴若说:“给我两杯咖啡吧。” 吴若应下,转身快步走向茶水间。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谈话的两人,温望舒看向门,想着应该是吴若有事。 “进来。” 男声掷地有声,门随即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吴若。 明艳笑意,千娇百媚的,不是慕以瞳是谁。 “你怎么来了?”语气中,分明染上了喜色笑意。 这一改变,引得贾婷婷不自觉对慕以瞳多了注目和打量。 传说中的那一位,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倒也对“慕以瞳”三个字,如雷贯耳。 四九城的,女性传奇人物。 “你们谈了这么久,渴了吧。”慕以瞳粲笑着,上前为两人送上咖啡。 什么时候,端茶递水这种事,劳驾她出手了? 她又怎么突然就来了? 温望舒暂时还不明白其中关窍,却敏感的对她话中那个“久”字,有所感应。 在她放下咖啡杯后,他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慕以瞳对他笑了下,显然,对这份亲密,还算满意。 悄然松了一口气,温望舒沉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温氏聘请的职业经理人,贾小姐。” 贾婷婷对慕以瞳颔首,出口道:“慕小姐,你好。” 倒是通透。 慕以瞳唇角笑意加深,“你好。” 两人都是商业,职场上的女强人。 那种女强人自带的气场和气质,让她们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本来,慕以瞳对这位女职业经理人占用温望舒太多时间的不满,也慢慢化解掉。 怪不得,温望舒选了她。 “你们谈好了吗?中午了。” “差不多了。”温望舒说道。 自从慕以瞳出现,他的眼里就只有她,视线什么的,也只围着她一个人打转。 这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结界,碰在一起就融合,别人根本插不进去。 拂了下长发,慕以瞳微笑看着贾婷婷,“贾小姐一起吧,吃个午饭。” 贾婷婷也不矫情,爽快的应声:“好啊。” 三人从总裁办出来,肉团子已经把吴若赢得趴在桌上嘤嘤嘤了。 “瞳瞳!爸爸!” “总裁,慕小姐,贾小姐。”吴若闻声,赶紧强打起精神站起身。 午饭后,肉团子送回慕家,温望舒去医院复健,慕以瞳也有工作,晚上还有应酬。 复健结束后,温望舒出了一身汗。 江淮递给他纸巾,又递给他水,“慢慢来,不要着急。” 温望舒抿唇,沉默不语。 不急? 他怎么可能不急?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 “望舒。” 身后传来一道沉沉男声。 温望舒回头,慢声道:“你怎么来了?” 雷旭琛走上前,微笑说,“我办事的路上路过医院,估摸时间你还在,所以就顺路过来……” 说到这里,他话顿住。 因为,感觉到一道灼烫的视线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那么的,不怀好意。 江淮是没想到,温望舒还有长得这么,嗯,对他胃口的朋友。 不错,真不错。 温望舒拧眉,察觉到江淮视线,面容一黑,“他不是!” 几乎是,咬牙切齿。 雷旭琛不明所以,弯身凑近他,低声问:“你说我不是什么?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温望舒摊摊手,“他喜欢男的。” 雷旭琛:“哦——什么?!” 好吧,再对上江淮视线时,雷旭琛总算明白刚才不舒服的赶脚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这给你复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慕以瞳也同意?” 温望舒但笑不语。 轻咳一声,雷旭琛保持着礼貌,“你好,我是雷旭琛,望舒的朋友。” “你好,我是江淮,望舒的复健医生。” 江淮说着,伸出手。 雷旭琛也不好不去跟他握手。 只是,握上了,怎么就挣脱不开了? 还有,这个叫江淮的医生的这个笑容,怎么那么慎人。 “我有女朋友!”脱口而出。 雷旭琛话落,换来江淮和温望舒眼神的异光。 江淮是觉得,可惜失望。 温望舒则是,饶有兴味。 这个解释,确实挺尬的。 两人松开手,雷旭琛握住温望舒轮椅上的推手管,有点逃跑的意思,“望舒,我们走了。” 温望舒没意见,对江淮说,“走了。” 江淮耸耸肩,“明天见,望舒。再见,雷先生。” “再见,再见。”雷旭琛推着温望舒,落荒而逃。 晚上回到家,还有点奇奇怪怪的。 被男人看上,他可是第一次。 “雷旭琛!” 正发呆,背上窜上一抹娇小身影。 雷旭琛下意识的托住她,歪头和她接吻一下。 薛木子紧紧抱住他的脖颈,“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拉着她从背上下来,他亲亲她的鼻尖,“晚上想吃什么?” 薛木子眨巴眼睛,乖巧的说:“都行,你做什么都好吃。” “那你先去看电视,我做饭。” “好。” 今天,他们是宿在雷旭琛的公寓里。 薛木子对这里也挺熟悉的,打开电视机,正转台,只听门铃声响起。 雷旭琛从厨房出来走向玄关,门打开,一怔。 “哥?” 雷岩举起手里的袋子,笑着说:“陪我喝一杯?” 正文 第272章 随时表白 雷旭琛是真的没想到,雷岩会来。 他在外面的公寓,雷岩知道地址,他不奇怪。 可是他来这里,就很奇怪了。 因为,他从来没来过。 看雷旭琛表情,雷岩放下手,轻笑:“怎么?不方便吗?” “没,没什么不方便的。”雷旭琛侧身让开,“哥,进来吧。” 雷岩走进,刚进玄关就闻见香味,他回头,略微不敢置信的看着雷旭琛,“你做饭?” 他弟竟然会做饭? 雷旭琛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尴尬。 他做饭只是做给他家小羊驼一个人吃。 每次看见她吃他做的饭,脸上那个幸福的表情,都会让他格外的满足。 别人,还真没这个口福。 为了他家小羊驼,他还曾经私下找私厨专门请教过。 当然这些,他家小羊驼知道可以,别人知道,就让他…… 耙了耙头发,雷旭琛笑着说:“哦,晚上没吃饭,随便做的。哥你吃了吗?” “还没。”雷岩愣了一下回神,“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客厅里,电视机开着,人却不见。 雷旭琛下意识的看向卧室。 雷岩的声音响起耳边,“家里有人?” “什么?”顺着雷岩视线,他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只印着梅花小鹿的马克杯,里面还有半杯果汁。 那是他家小羊驼的杯子。 “是我喝的。”雷旭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雷岩眼里笑意加深,“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他是指马克杯上面幼稚可爱的少女系图案。 雷旭琛眉头蹙起。 正想着,要不然索性就把他家小羊驼叫出来算了。 反正这件事,他哥也是知道的,没必要瞒着。 只是,他家小羊驼先给躲起来了,才反而让事情变得麻烦。 “饭呢?不做了?” “哦,对,我先去做饭。哥,你先坐。” “好。”雷岩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拿起刚才薛木子拿过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台。 雷旭琛钻进厨房,面对一案板的食材,忽然失去了兴趣。 随便做了两个菜,也真是敷衍他哥了。 “哥,吃饭。” “好。” 雷岩带的是红酒,一看和这饭菜也不搭配,直接搁在一边,只吃饭。 万万没料到,他弟手艺还真好。 雷岩吃的赞不绝口,雷旭琛只是淡淡笑着,没怎么接话。 吃饭完,两人转去客厅。 雷旭琛问道:“哥,你来,是有什么事?” 雷岩点点头,终于露出疲惫的姿态,“公司最近,不太好。” 雷旭琛一听,默了。 不管公司还是雷家,都不归他管。 上回,雷岩提议在父亲雷永威的寿宴上将他认回雷家的事,终归未能如愿。 如今,他依旧是雷家的私生子。 其实这事,他早已经不再纠结。 年轻的时候会在意,现在年纪渐长,各方面思想都成熟了。 那个雷家二少爷的身份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雷岩也知道,自己不该跟雷旭琛说这些。 有什么用呢? 他也不会回雷氏帮忙。 况且就算雷旭琛愿意回雷氏帮忙,自己又真的能够倾心以待吗? 他们这种同父异母的兄弟,说到底,还是隔着一层。 “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失笑,雷岩拍拍雷旭琛的肩膀。 突然,卧室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雷旭琛听出,那是他家小羊驼的手机铃声。 紧接着,卧室里又是一阵磕磕绊绊的声音。 他几乎能够想象出,小羊驼火急火燎找手机的那个可爱的呆萌样子,不自觉,嘴角就挂上宠溺的笑。 这一幕,正正好好被雷岩捕捉。 眼神瞬间一暗。 他将红酒开了,一杯递给雷旭琛,一杯自己端着。 抿了一口,说道:“薛木子。” 雷岩这是肯定句。 雷旭琛摇晃着酒杯,也不反驳。 雷岩摇摇头,“旭琛,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实在不容易。” 这话,让雷旭琛警惕起来。 他想起,雷岩曾经要自己把小羊驼让给他的那个提议。 “是不容易。”接话,雷旭琛沉声说:“所以,我是认真的。” 雷岩闻言,喝光了手里的酒,站起身,“很晚了,我回去了。” “哥,你喝了酒,不要开车。” “知道了。” 送走雷岩。 雷旭琛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才走向卧室。 推门,推不开。 门锁了。 一笑,他敲门,“小兔乖乖,把门开开。” 话落几秒,门锁转动,门开。 小兔,不,是小羊驼出来。 一把抱住小羊驼,雷旭琛亲她的脸蛋,“饿坏了吧?” 薛木子抱住雷旭琛的脖颈,小声问:“雷总走了?” “嗯。” “对不起,我不知道方沐会突然打电话来,你们听见了吗?” 忍笑,雷旭琛点头,“嗯。” 薛木子顿时一脸懊恼,“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又亲了亲她的额,雷旭琛抱着她进餐厅,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挽起袖子。 “我炒个饭给你吃,很快。” 薛木子笑眯眯的点头,特别乖:“好。” 炒饭出锅,配上鲜嫩翠绿的小葱花,色香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雷旭琛端出炒饭,就看他家小羊驼眼睛瞪得老大,紧盯着那盘子炒饭,口水都要出来了。 勺子递给她,盘子推到她跟前,她忙不迭的吃起来。 他回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坐在她对面看她吃。 薛木子小口小口,匀称的往嘴里填饭,不小心吃到嘴角都黏上了饭粒。 雷旭琛看见,自然而然的伸手帮她拿下来,放进自己嘴里。 薛木子微微一怔,看着他,脸红起来。 他便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叮嘱:“慢点吃。饿极了吃得快,肚子会疼。” 他发现,跟他家小羊驼在一起,他越来越成了一个老妈子。 薛木子笑,却没忽略他眼底的一丝忧愁。 咽下嘴里饭,她问:“雷旭琛,你有心事?” 雷旭琛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而跟她说。 他想抱怨,小羊驼,你怎么就这么招人? 还偏偏,别人不招,招的是他哥。 …… “抱歉,来晚了。” 宋连城起身,帮着她拉开椅子,柔声说道:“还好,我也就等了半个天荒地老。” 慕以瞳“啧”了一声,媚眼一挑,“宋先生这是怪我还是怪我呢?” “岂敢,岂敢。”宋连城坐好,招手叫来服务生,“先点东西吃。” 今天约慕以瞳出来,也是为了下个季度,远扬和寰宇的合作,还有一件私事。 “公事不提。”慕以瞳纤细的手指握着刀叉,样子倩丽的切牛排,“你先说私事。” 说起私事,宋连城放下手里刀叉,端起红酒喝了口,“是关于之华的事。” 宋之华。 宋连城的侄子,他们宋家的宝贝疙瘩。 不过,那就是个二世祖,就知道吃喝玩乐。 亏得宋连城费尽心思,还是扶不上台面。 之前得罪过她,还手段下作。 被温望舒整治过。 后来,宋连城怕温望舒再来一次秋后算账,建议把宋之华送走。 宋老爷子虽然舍不得,也不能不同意。 再之后,宋之华也就消失在她视野里了。 “之华啊,之华怎么了?”慕以瞳眉眼弯弯,笑着问道。 宋连城面容稍稍严肃,“老爷子身体大不如前,天天念叨之华。我想着,该把他叫回来了。也,会把他安排进寰宇。” 顿了一下,宋连城接着说,“他进了寰宇,少不得要和你打交道。以瞳,你给我个面子,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如何呢? 嘴角一勾,慕以瞳端起酒杯,摇晃着。 要是不趁机敲诈宋连城一笔,她还是慕以瞳么? 宋连城一看慕以瞳算计的样子,心里也是一叹。 哄女人,哄慕以瞳这样的女人,不下点血本,是不能博美人一笑的。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以瞳,这样如何?” “连城,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眨眨眼,慕以瞳满意极了。 两人碰杯,只听身后有人唤道:“以瞳。” 慕以瞳回头,见是好久不见的于征。 “于征。” 于征上前,和宋连城颔首打招呼,笑着对慕以瞳说,“我正说要联系你,没想到就碰上了。” “什么事?” “下周校友聚会。他们都没了你的联系方式,就托我联系你了。你这些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都没见过你。” “哪有。”拂了下长发,自带魅惑无边,慕以瞳语气微嗔:“我不是忙吗?” “这回呢?参加吧,应该也有很多你以前认识的,同学什么的。” “你肯定参加吧?” 于征点头,“我算是,半个发起人。” “那,我得给你面子。” 于征听了,一喜,“好,那就说定了。具体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 “好。” 于征说不打扰她和宋连城,转身离去。 慕以瞳坐下,宋连城揶揄,“校友聚会啊,听着挺有意思。以瞳,你肯定是大学时候的校花吧?” 慕以瞳也不谦虚,“还真让你猜对了。” “那,追你的人也得排长队吧?” “肯定的啊。不过我看上的,只有温望舒。”慕以瞳说完,甜蜜一笑。 宋连城也笑。 用得着,随时表白吗? 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多恩爱呢。 正文 第273章 温暖甜蜜的日常 “以瞳,你要酸到我了。”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连城,你玩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就这么,飘着?” “哟。” “我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少祸害些天真无辜的少女,积点德。” 宋连城哈哈笑,“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哎,以瞳,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是个东西的呀?” 这么通俗的聊天方式哦。 慕以瞳也敞开了说,“你挺不是个人。说说,这些年,多少小姑娘都叫你伤心伤身,嗯?” “钱货两讫,你情我愿。”宋连城轻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从来都讲究这两点。谈不上伤心伤身吧。” “好吧,祝你一直这么潇洒。”慕以瞳举杯,和宋连城相碰,“我已经等不及看你陷入爱里了。” “不会。”宋连城眼神微暗,“以瞳,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要靠爱情活着。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慕以瞳但笑不语。 多余的话,跟宋连城这样通透的人说,就真的变成多余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 以后,也有自己会经历的。 酸甜苦辣,都是他自己的。 从餐厅出来,宋连城没看见慕以瞳的车,“送你。” “不用。”慕以瞳摆手,“我今天想自己走走,压马路。”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回去吧。” “好。” 看着慕以瞳往前走去,好一会儿,宋连城才吩咐司机开车。 要说这么多年,遇见无数的女人里。 唯一一个叫他曾经动过心的,还真就是慕以瞳。 不过,只是动心罢了。 就像他说的,他压根不认为,人一定要靠爱情活着。 但,也像慕以瞳说的那样,当有一天,宋连城为了一个女人倾覆整个宋家的时候,她表示,一点都不惊讶。 宋连城那样的人,某些方面,比温望舒还要,闷骚。 这些都是后话。 * 儿子专注的拼乐高。 温望舒看了眼时间,剑眉微蹙。 “爸,你看我拼好了。” “爸?” “爸!” “什么?” 对上儿子的视线,温望舒些许迷茫,“怎么了?” 肉团子把乐高举起来,给他爸展示,“我说,我的乐高拼好了。” “哦,挺好。” “爸,你在想瞳瞳吗?” “……” “瞳瞳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要说,他儿子就是他儿子呢。 真是懂他啊。 盘腿坐在沙发上,肉团子拨通了慕以瞳的号码。 彼时,慕以瞳还在街上压马路,压得正开心。 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人,红唇一勾,接起,“什么事?” “瞳瞳,是我。” 一听他最亲爱的妈咪那个语气,就知道她以为电话是他爸打的。 肉团子发现了,瞳瞳跟他和跟他爸说话时,那就是两种语气。 跟他爸说话的时候,怎么说呢,特别像班上小女孩子跟他说话时候那个语气。 那就叫,娇嗔。 对,这个词,还挺难想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肉团子小脑袋瓜快速运转,想了好多东西。 直到慕以瞳在那边叫道:“dear?” “瞳瞳,我爸想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温望舒:“……” 慕以瞳握紧手机,心里甜丝丝的,“嗯,就回去了。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带回去。” “我没有,不过瞳瞳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我爸。” 捂着手机,肉团子问,“爸,你有没有想吃的,瞳瞳说带回来。” 温望舒说:“没有。” 肉团子点头,拿下捂住手机的手,跟他最亲爱的妈咪转达:“爸爸说没有,瞳瞳你把自己带回来就行。快点哦。” 温望舒:“!” 慕以瞳舔了下唇,“好,我这就回去了。” 挂了手机,肉团子淡定的说:“瞳瞳说马上回来,爸爸,我再拼个乐高吧,你要一起吗?” 温望舒眉间隆起淡淡的褶皱,滑动轮椅往前,凝着他儿子,“肉肉。” “嗯?” “你刚才,刚才的话,跟谁学的?” 谁教他儿子,这么,这么撩的?! 小小年纪。 肉团子眨巴眼睛,指着电视机,“我看里面,都是这样演的。男人们一这么说,女人们就高兴的不得了。不是吗?爸爸。” “……是。” “所以,瞳瞳也很高兴。爸爸,瞳瞳以为是你说的。”说到这里,肉团子得意的挑眉,仿佛在说:看吧,这可都是你儿子我的功劳。 温望舒:“……” 他得谢他儿子。 真是他亲儿子。 深得他的精髓,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 再说另一边,慕以瞳挂了和儿子的电话,立刻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什么叫,归心似箭。 她现在就是。 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那对父子身边。 想到他们在等自己,她就,哎呀,不行了,幸福的冒泡泡。 * 大门传来响动。 肉团子放下手里乐高,“瞳瞳回来了!” 叫了一声,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奔向玄关。 慕以瞳和儿子抱个满怀,亲亲儿子的额头。 走进客厅,就看见温望舒在摆弄茶几上,肉团子拼的剩下一半的乐高。 这个,“装模作样”的样子哦。 偷笑,她轻声说:“我回来了。” 温望舒尴尬的拧了拧眉,没好意思看她,低低“嗯”了一声。 怎么就那么想要欺负他呢? 慕以瞳摩拳擦掌。 要不是顾忌儿子在,她早就上去把这么软趴趴的温先生搓圆捏扁了。 “dear,洗澡了吗?” “洗过了。” “那,是不是准备要睡了?” “嗯。” 肉团子乖巧,还有眼力见。 收拾好茶几上的乐高,他跟爸妈告晚安,自己回了房间。 温望舒滑动轮椅回主卧,慕以瞳自然的跟上去。 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没等他开口问,她主动招认,“晚上和宋连城吃的饭。宋之华要回来了,他跟我说这事。” 沉吟一下,温望舒问道:“你不想见他?” “谁?宋之华?” “嗯。” “没有啦,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一顿,她走向他。 蹲在温望舒跟前,慕以瞳挑眉,“说到底,那件事情占便宜的,还不是温先生?” 温望舒脸色一青。 慕以瞳笑笑,“回来就回来吧,怎么说都要给连城还有宋老爷子面子。我没事,真的。” “嗯。”点了下头,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 进浴室洗脸,慕以瞳出来时,温望舒已经在床上了。 靠着床头,他手里捧着一本全英文的书在看。 慕以瞳滚到床上,窝在他身边,“什么书?” 温望舒把封面露给她看。 慕以瞳又问:“好看吗?” “嗯。” “有我好看吗?” “……” “有没有我好看?” 男声沙哑,“没有。” 她笑嘻嘻,被子下面,有些冰凉的脚搭上温望舒的小腿。 忽然,想到什么。 “我给你剪脚指甲吧。” 她说完,坐起身。 “什么?” 温望舒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翻找出指甲钳。 从浴室里拿了一块毛巾垫在腿上,再把他的脚放在毛巾上,她一手握着他的脚趾,一手拿着指甲钳。 抬眸,对他笑:“要开始了。” 从他的角度,看见她低垂的侧脸,那么柔和,那么认真。 “第一次剪,你小心点。” 她剪,他要怎么小心? 温望舒实在是被暖和甜包围的太过严实了,也顾不上指出她的语病。 十个脚趾甲都剪完了。 慕以瞳松了一口气,还细心的每个都磨了磨。 都完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收拾了一下,在浴室洗了手回来,就见温望舒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背对着她躺着。 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娇躯。 温望舒动了动。 慕以瞳听出细微的声音。 有些怔愣。 他哭了? 不,不可能吧。 感动的? 有可能。 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好一会儿,就只是继续这样维持原状,抱在一起。 蹭着他的背,她有点昏昏欲睡。 “望舒。” “嗯。” “望舒。” “嗯。” 不用很多,这样就好。 我叫你一声,你应我一声。 有时候,幸福如此简单。 * 蝴蝶,很多蝴蝶。 翩翩起舞的蝴蝶。 很奇怪的梦。 清晨的阳光在眼皮上逡巡,温望舒醒过来。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身边,慕以瞳不在。 他慢慢坐起身,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网页。 查询的结果出来,这个梦竟然是胎梦! 还是生女儿的胎梦! 胎梦,女儿。 两个词反反复复在脑海里打转。 卧室门被推开,慕以瞳声音响起,“你醒了,早。” “瞳瞳,你的例假正常吗?” 突如其来,温望舒就蹦出这么一句。 他没忘,那个晚上,她不让他用TT。 慕以瞳一怔,随后笑道:“正常啊,怎么了?” “真的吗?” “干嘛?你问这个?” “没什么。”耙了下头发,温望舒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表情和语气渐渐变为平淡。 这个时候,如果又有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那是个,不可预知的事情。 既然不可预知,还不如先,先不要发生。 但,既然是不可预知,又怎么会想不要发生,就不要发生呢? 正文 第274章 为了所爱之人 “dear,吃这个。” “唔,谢谢瞳瞳。” 慕以瞳摸摸儿子后脑勺,顺势也在温望舒的碟子里放了一只小笼包,“喏,温先生也吃。” 温望舒看看小笼包,又看看慕以瞳,踟蹰着,别扭着,慢声沉沉吐出两个字:“谢谢。” 要不是前面有儿子做榜样,感觉他不说谢谢就会显得没礼貌,他还真的不想说这么尴尬的两个字。 慕以瞳笑容灿烂,眯起眼睛,望着温望舒的表情是一脸的欣慰:孺子可教嘛。 又给儿子一个赞赏的么么哒:你的表率作用做的非常好。 肉团子收到表扬,很是谦逊的表示:还有待进步。 一大早,母子两个就耍宝。 温望舒微微垂眸,藏了凤眸深处蕴藏的点点滴滴笑意宠溺。 这样的清晨,实在太美好。 美好到,他希望每一天的清晨都是如此。 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懒懒的,却甜丝丝的幸福感。 “哦,对了。”想到什么,慕以瞳抽出纸巾擦了下嘴巴,“今晚我会晚点回来,校友聚会。” “S大?” “嗯。” “知道了。” “瞳瞳。”肉团子突然开口,“爸爸不用去吗?” “嗯?”怔了一下,慕以瞳轻笑,“妈妈的校友聚会。”瞥了眼温望舒,她接着说:“你爸爸去干什么?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 “瞳瞳你和爸爸不是一个学校的啊?” “对啊。”噘嘴,慕以瞳有些嫉妒又有些骄傲,“我哪里够格和你爸爸做校友啊,你爸爸优秀着呢。妈妈比不上。” 话落,她朝肉团子眨巴眼睛,心碎状。 肉团子赶紧拍拍他最亲爱妈咪的手背,以示安慰。 慕以瞳香了他儿子一个,“所以,dear,你可要给妈妈争气。” “嗯!我会的!” “肉肉以后一定会更优秀。”温望舒也开口说道。 肉团子羞涩的对他爸一笑。 慕以瞳单手托腮,哀叹:“哎,那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咱家学历最低的一个?哎呀,到时候你们父子两个可不许看不起我,欺负我。” 谁敢看不起慕女王? 欺负慕女王? 那不是疯了? 找死? 知道这是女王的撒娇。 肉团子很给面子的再三保证:绝对不会。 而温望舒却因为她刚才话里,自然而然提到的“咱家”两个字,心脏一紧。 他们,是一家人。 永远是。 不管他和她是离婚了还是复婚。 他们都是一家人。 吃过饭,慕以瞳上班,顺便送肉团子去慕家。 眼看着肉团子小一开学的日子渐近,慕毅和盛宛萍天天旁敲侧击的让慕以瞳把肉团子给他们多看几天。 既然姥姥和姥爷这么想外孙,那爷爷肯定也是。 出门前,慕以瞳和温望舒商量,“过两天让肉肉去陪陪你爸爸吧。” 温望舒眉宇一皱,看向她,终是点头,“你做主就好。” 嗯,他这么讨好,她很满意。 明艳一笑,她弯身摸了摸温先生的俊脸,“乖。” 8点,慕以瞳和肉肉出门,家里就剩下温望舒一个人。 家。 在他们来之前,这里是公寓。 有了他们,这里就是家了。 滑动轮椅到书房,他上网处理了一些温氏的远程工作,然后就到了中午。 慕以瞳提前准备好的饭,简单热一下就能吃。 虽然简单,但是比外卖好太多。 她已经担负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他嘴上说着不想麻烦她,成为她的负担,可是内心深处,却又享受着她的照顾。 无比矛盾。 他想,他依旧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去适应。 他也该反思,她说他大男子主义的事情。 两个人决定走下去,他就不能一门心思,固执己见,认为男人一定要照顾女人。 要知道,他的女人,可不是一般娇滴滴的女人。 温先生要学习,要适应,要改变的,有很多。 索性,为了所爱之人的改变,并不困难。 * 慕以瞳从远扬出来,坐进车里,先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今天上午和埃文医生探讨了一下,下午就稍微改变了一下望舒的复健计划,效果还可以,你放心。” 松了一口气,慕以瞳由衷的说道:“谢谢。” 江淮一秒严肃切换雅痞,“哟,你真觉得要感谢我,不如满足我的愿望。” 慕以瞳轻笑,“好,我身边有合适的,一定第一时间给江医生留着。” “说定了。” “好,我这边还有事,再联系。” “嗯,你去忙吧。” 挂了和江淮的电话,慕以瞳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正要第二个电话打给温望舒,还没等拨出号码,就被眼前一幕惊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人,她没看错的话,是陶月薇没错吧。 今天有那个校友聚会,她比小川川早半小时下来,看了眼时间,小川川马上要下班出来了。 这个事,她到底要不要管? 管了,好像上司掺乎下属的私事。 不管,不管不行。 小川川不仅是她下属,还是她特别的蓝颜,“闺蜜”。 推开车门,慕以瞳下车朝陶月薇走去。 “陶小姐。” 背后有人叫自己。 陶月薇吓了一跳,很是做贼心虚。 转过身看见慕以瞳,她舔了下唇,讪笑着:“慕总,你好。好久不见。” 慕以瞳比陶月薇高,气场什么都不必说。 她抱住手臂,顿生居高临下之感,只是面部表情还是柔和的,毕竟是小川川前女友,又认识。 “陶小姐找平川?” 明知故问,这是。 陶月薇咬唇,点点头,“是,是的。” “据我所知,你和平川不是分手了吗?” 就算慕以瞳不认为,情侣分手一定不能做朋友。 但她观察陶月薇的样子,总觉得她这次找小川川,不简单。 果然,陶月薇仿佛被踩了痛脚一般,脸色变得苍白。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强打着精神应付慕以瞳,“是,是,可是……” 刚说到这里,许平川出来了。 也,看见了她们。 扶了下眼镜,他朝她们走来。 直接开口,第一句问陶月薇,“你怎么来了?” 好了。 慕以瞳放下手臂。 被她猜对了。 陶月薇来之前,没跟小川川说过。 突然到来,求复合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 这两人啊,不对,现在估计是三个人了。 还有,秦大小姐呢。 这要是被秦大小姐知道,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伸手拍拍许平川的肩膀,慕以瞳低声说:“好好处理,我先走了。” 许平川颔首,沉声说,“知道了。” “陶小姐,回见。” 这就是一句客气。 陶月薇诚惶诚恐,点头。 慕以瞳转身走向车子,上车离开。 许平川叹口气,轻声说道:“走吧,找个地方坐一下。” 陶月薇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想到家里情况,她倔强的点头,跟在他身后。 * 到于征说的地方时,下车就看见于征迎上来。 慕以瞳关上车门,笑着说:“哟,还让你亲自接我,主席折煞我了。” “慕总客气。”于征也玩笑道。 于征是他们那届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学校的头号风云人物之一。 被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喜欢追求,是全校女生都梦寐以求的。 慕以瞳也是女神来的。 那时候多少人翘首以盼,他们金童女玉携手,共同谱写S大的一段传世佳话。 只可惜,女神找的不是男神,而是真神。 比男神更遥不可及。 礼貌的挽着于征的手臂,慕以瞳同他多年后的齐齐现身,也是满足了不少人的愿望。 包间里,掌声雷动。 大家,都成熟了不少。 变化,更不少。 “这不是咱们的慕女神?” “慕女神,这些年,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哪有?咱们慕女神在四九城,得是这个!”一个胖胖的男人竖起大拇指。 慕以瞳自知,如今还好。 之前,她在四九城的名声称得上四个字:声名狼藉。 可是在校友,同学们眼中,不是这样。 他们带着美好看她。 让她感动的同时,甚至后怕如果没来这场聚会,该是多么遗憾。 学校的岁月,是单纯,纯粹的。 “还是咱们主席有面子,请的动女神。不行,不行,我得敬主席,慕女神,你也跑不了。” 慕以瞳和于征相视一笑,柔声媚语:“我不跑。” 今晚的聚会真的太开心了。 慕以瞳是真的没少喝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一会儿,她去到包间自带的小露台上吹风。 晚上的天气有些凉。 她打了个冷战,肩上一重。 带着男性味道的外套落在肩头。 转头,她轻声说:“谢了。” 于征回以一笑,和她一起眺望远方。 一时寂静。 良久,于征开口:“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 眨巴眼睛,慕以瞳看着他,“怎么样?” 喝了口手里酒,于征笑了笑:“就那样吧,没想到,我也走上了这条路。” “你就没个喜欢的女孩子?”话出,才觉不妥。 眼前人,可是在多年前,精心准备,给了她一场浪漫告白的男人啊。 幸好,于征并没有让不是很好的话题继续下去,“没,工作太忙。” 一顿,他看向慕以瞳,“以瞳,你当初拒绝我,是对的。现在的你看上去,很幸福。” 正文 第275章 愤怒的小猎豹 被自己想要的爱情滋润的样子,才是最幸福的。 虽然,于征也有信心。 如果当初慕以瞳选择的是自己,自己也会拼尽全力让她幸福。 但那种幸福和现在她所拥有的幸福,截然不同。 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慕以瞳笑的甜蜜,“还好吧。” 于征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真好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 “一定会的。”慕以瞳认真的说,伸手捏捏于征的手臂,“于征,你一定会的。” “哈哈。好,谢谢。”于征拍拍慕以瞳的手臂,“走吧,进去吧。再待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嗯。” 两人一回到包间,就又被拉住,聊天,喝酒。 眼看着时间指向11点。 于征一声令下,散了。 要聚以后再聚。 在场的多数也都结婚生子,该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公,老婆,孩子去了。 慕以瞳也在聚会上了解到有两个同学过得不甚如意,她能帮扶一把的,在让人接受的范围内,准备伸一把手。 当然,这得同学乐意接受。 于征把慕以瞳送到温望舒的公寓楼下。 “你搬家了?” 他知道慕以瞳那个公寓的地址。 慕以瞳说:“没,我现在住这里,温望舒的公寓。” 了然,于征又问:“温总怎么样?” “复健情况很好。” “那就好。”点点头,于征说:“回去吧,好好休息,帮我跟温总问好。” “好,你也是,回去早点休息。” “嗯,再给你打电话。” “好。” 下了车,慕以瞳挥挥手,走进公寓楼。 于征看她进去,才让代驾开车。 * 时间退回到几个小时前。 远扬门口。 陶月薇跟着许平川上了车。 等她系好安全带,许平川启动车子。 握着方向盘,他目视前方,用以前相同的语气问:“想吃什么?” 没忍住,这回,陶月薇是真的掉眼泪了。 太熟悉。 熟悉到,这一切,她好像并未失去。 好像还是昨天。 他还是她男朋友。 可是一切,又都确确实实的变了。 变得,面目全非了。 车子停在一家比较安静的餐厅门口,这里,他们来过。 因为陶月薇不习惯去高级餐厅,会让她拘束。 所以这种中档餐厅,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好的许平川,不是没办法,不是万不得已,陶月薇绝对不想放弃。 点了菜,等菜上的时候,许平川喝了口水,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陶月薇脱口而出:“平川,我想复合。” 话落,她自己也是一惊。 居然,说出来了。 就这么说出来了。 紧张的不敢抬头,却竖起耳朵,生怕错过许平川的回答。 手指在桌面上摩擦了一下,许平川轻叹,“抱歉。” 抱歉就是,不想复合。 陶月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这么容易。 但真的如她所想,还是让她狠狠的心里一疼。 许平川没有那么喜欢她。 或者说,许平川可能根本不喜欢她。 手指在桌下缴紧,陶月薇鼓起勇气,再次说道:“平川,我喜欢你,真的非常喜欢你。分手,分手的时候,我太冲动,我,我,我喜欢你。” 面对这样的陶月薇,许平川承认,那个瞬间是手足无措的。 可是也很快就知道,他不能跟陶月薇复合。 情况已经不同了。 现在,他正试着,正视自己对秦思怡的感觉。 “平川。” 半天听不到许平川的回答,陶月薇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有交往的人了?” “是不是,秦小姐?” “真的是秦小姐?”苦笑夹杂着冷笑。 陶月薇恨。 恨秦思怡! 她和许平川交往的时候,秦思怡就阴魂不散。 她想和许平川复合,又是这个秦思怡从中作梗。 她上辈子是不是欠秦思怡的! “月薇,我们不可能了。过去就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往前看,如果你生活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们还是朋友,能帮我一定帮。” “我只能,答应你这个。” “至于复合……对不起。” “铃。”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响起。 许平川拿出手机,看着来电人,对陶月薇轻声说了句“抱歉”,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看看,多么客气。 “喂。” “你下班了?”那边,是秦思怡。 “嗯。” “你怎么没等我?” 秦思怡被秦父抓到公司去上班,再也不能做以前的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理的大小姐了。 当然就不如之前清闲,每天早早来公司等他下班。 今天有个会议晚了,她来到远扬才知道,他走了。 回头看了眼陶月薇,许平川说道:“我有点事。” “什么事?” “……” “好嘛,不说就不说。那晚饭呢?” “正在吃。” “好啦,那你吃吧。” 挂了手机,许平川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他自己没有察觉,但视线不曾离开他的陶月薇却捕捉到了。 眼神一暗,她自嘲一笑。 …… 这一天,终于来了。 肉团子,不,是温瑾安小盆友,小一开学的日子。 从今天起,温瑾安小盆友就是一名小学生了。 长大了,也更加懂事明理了。 瑾安穿上慕以瞳特别为他准备的“战衣”,背着小书包,一张温望舒缩小版的俊脸,帅到人神共愤。 抱住儿子狠狠亲了两口,慕以瞳捧住他的小脸,自我欣赏,“哎哟,dear,你怎么这么帅?这么好看?嗯?” 瑾安羞涩不已,看了眼他爸,问他妈:“瞳瞳,我和爸爸谁帅?” 这个问题,是瑾安小盆友一直以来最关心的。 大家都说他长得像他爸爸。 可是像他爸爸,他也到底和他爸爸长得不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两个,到底谁更帅呢? 别人的答案,瑾安一丢丢都不关心。 他只关心他最亲爱妈咪的答案。 一点都不犹豫,慕以瞳回答:“当然是dear帅了,你比你爸帅一千八百倍!” 温望舒:“……” 黑脸,不高兴,不开心,需要哄。 温先生化身巨婴。 瑾安得意洋洋。 不过,没有得意洋洋很久,因为接下来,慕以瞳补充:“但是只限今天哦。明天开始,还是你爸爸比较帅。” 瑾安:“……” 黑脸,不高兴,不开心,需要哄。 温望舒嘴角染上嘚瑟的笑意。 一翻手腕露出腕表,他提醒母子两人,“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好。”慕以瞳站起身,牵住瑾安的手,“dear,你长大以后也会遇见一个,只认为你是最帅男孩子的女孩子的。” 温望舒瞪眼:这位母亲,你的情感教育会不会,稍微,有一点,早了? “知道了,瞳瞳。反正我今天还是比我爸爸帅的,对吧?” “当然了。” “嘿嘿,我们快走吧。” “出发。” 慕以瞳开车,温望舒陪着瑾安坐在后座。 瑾安望着车外,一路上都很安静。 这一点也不像他啊。 后视镜里,慕以瞳和温望舒对视一眼。 温望舒握住儿子的小手,瑾安转头看向他爸,轻轻一笑,“爸爸。” “紧张?” 手心里都是汗。 瑾安腼腆的点头,挤挤眼睛,“有一点。” “不用紧张,你会做得很好。” 和幼儿园不同,小一了,瑾安小盆友要面对一群新的面孔。 他还是年纪小。 “嗯,我会的。”瑾安郑重的点头。 慕以瞳笑起来。 她儿子最棒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温望舒的公寓可是四九城最贵的楼盘之一,黄金地带,而且是学区所在范围。 当初许多学校给慕以瞳抛来橄榄枝,和温望舒商定之后,他们最终选了这所学校。 看重的是位置,更重要的是教学质量。 当然了,瑾安很聪明,非常聪明。 在哪里,都可以学的很好。 下了车,慕以瞳推着温望舒,身边,瑾安乖巧的跟随。 瑾安在一年一班,尖子班中的尖子班。 班主任是一位漂亮的女老师,别看年纪不大,带出来的学生却总在各种数学竞赛中获奖。 之前,慕以瞳见过这位女老师,所以两人熟络的打招呼。 视线落在温望舒身上,女老师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脸红了。 慕以瞳:“……” 不是吧? 她可不想给儿子换老师。 调整了一下,女老师轻咳一声,声音略微显得一丝凝滞,“这位是?” 慕以瞳介绍,“这是瑾安的爸爸。” 女老师芳心震震。 不过不要想歪,女老师已经结婚了。 对温望舒,完全是沉迷在他的颜里,仅此而已。 要不是知道女老师结婚了,慕以瞳说什么也会给儿子换老师。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坐轮椅?” “嘘,不要乱说话。” “爸爸,他是残疾人吗?” “应该是。” “我爸爸不是!”瑾安转身,对刚才说他爸是残疾人的家长喊话,“我爸爸只是腿受伤了!” 瑾安这样激动,从来没有。 慕以瞳正和女老师说话,话语一顿,转身看向儿子。 只见,他儿子像一只愤怒的小猎豹。 全身上下,被凌厉的气场包裹着。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温望舒”。 正文 第276章 流产 那位家长不想承认,可是他确实是被一个刚上小一的男孩子给震慑住了。 这样的气场,这样的眼神,这真的是个孩子么? “肉肉。”慕以瞳细眉一蹙,上前抱住他的腰身,“你怎么了?” 瑾安咬唇,转头看向他最亲爱的妈咪,一言不发。 可是他全身都在抖,抖得慕以瞳的心也跟着揪紧。 再看一边,温望舒的脸色也铁青。 “都是你!乱说话!还是跟孩子乱说话!”最后还是那位男家长的妻子出来打圆场,拉住丈夫的手臂低斥。 丈夫抿唇,被训斥的没有声音。 妻子又过来跟慕以瞳、温望舒道歉,“不好意思,我老公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这位先生只是受伤了。他看着他坐轮胎就……真是不好意思。” 他们的孩子跟瑾安以后会是同学,把关系搞坏,搞僵,没有好处。 慕以瞳站起身,捏了捏瑾安的肩膀,“没关系。肉肉,听到了吗?叔叔没有恶意,叔叔只是不知道。” 瑾安闷声不吭,走到温望舒身边,像一个小战士一样,守护在爸爸身边。 温望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这才面色稍霁。 一段小插曲过去。 慕以瞳和温望舒为瑾安办好入学手续,今天就差不多了,明天才正式上课。 瑾安因为先前的事情,并不是特别高兴,一直到结束回家,都很沉默。 慕以瞳几次哄他,收效甚微。 再加上,温望舒也沉默。 这对父子,都不让人省心啊。 * 医院。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望舒,我说好了。” “可以了,望舒,我说可以了,你……” “温望舒!” 强硬的把温望舒拉坐下来,江淮拧眉质问,“你怎么回事?” 温望舒大口大口的喘息,额上,汗液涔涔。 江淮拿过毛巾给他,劝道:“你今天怎么这样着急?你也该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情,你复健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以后?”冷笑出声。 温望舒抬眸,沉沉凝着江淮,“多久以后?” 一拳捶在腿上,他低声咆哮:“到底是多久?多久以后?啊?你说啊!我还要做废人多久!” 废人。 两个字一出,江淮也是一震。 这不像是温望舒啊。 他冷静,自持,为什么突然失控了? 伸手握住温望舒的肩膀,江淮轻声问道:“望舒,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心情不好吗?” 早该发现的。 他今天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 因为之前他复健的时候也不会带着什么好表情,所以江淮就给忽略了,真是不应该! “跟我说说,望舒?” 半响,温望舒吐出两个字:“没事。” 这一点不是没事的样子。 这明明就是有事。 站起身,江淮推着温望舒去到休息区,买了两杯东西。 一杯推到温望舒手边。 温望舒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淮喝了口东西,“望舒,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你的进步,你也该看得见。现在你已经可以简单的走动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从轮椅上起来拄拐,再往后,就可以丢掉拐杖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不过这些都需要一个时间。你应该有耐心。” 耐心。 温望舒嗤笑。 他一开始确实有耐心。 可是今天之后,他发现,之前的耐心,不过是装出来的样子而已。 因为他,他的儿子被人嘲笑。 嘲笑有一个残疾人爸爸。 残疾人。 什么时候,温望舒受过这样的折辱? 他恨,他恼,他怒,他急。 可这些,统统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他憋得慌! 心里发堵,发闷。 堵得他,闷得他,憋得他,快要窒息了! 江淮是复健医生,温望舒这样的情况,他自然知道,明白,更是见过不少。 病人们在复健的时候,一开始都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所以也十分有动力和信心。 但复健治疗本身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中间遇到的挫折不会是一点两点,渐渐的,那些耐心就会被消磨,直到消磨殆尽。 而重建信心,会比之前困难。 只是江淮以为,温望舒会跟别人不一样。 没想到…… 他之前都很好,突然变焦急,一定是今天遇见了什么事情,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 解铃还须系铃人。 必须让他快点从阴霾中走出来,而最能帮助他的,只有她了。 于是,在温望舒回去之后,江淮给慕以瞳打了一个电话。 慕以瞳接完江淮的电话后,久久出神。 下班回去的时候,公寓里十分安静。 把买的菜肉放进厨房,她到卧室寻人,不见,又去书房,也不见。 最后,在侧卧找到温望舒。 侧卧,是瑾安现在睡的房间。 里面有很多瑾安的东西。 慕以瞳推开门的时候,就见温望舒手里拿着瑾安昨天拼好的乐高在发呆,连她进来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从他身后抱住他,慕以瞳把脸贴在他颈侧。 温望舒放下乐高,握住她的手臂,“回来了。” “嗯。我买了好多你喜欢的菜,一会儿做给你吃,好不好?” “嗯。” 张张嘴,她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先去做饭吧。 晚上洗了澡,温望舒靠在床头看书。 慕以瞳坐在他腿边,轻轻的给他的腿按摩。 犹豫一下,还是说道:“今天江淮给我打电话了。” 温望舒翻书页的手指一顿,然后低低“嗯”了一声。 抬起头看着他,慕以瞳问:“望舒,你很心急吗?” 合上书,温望舒也看着她,“我不该急吗?我还要这样多久?” “你怎么样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慕以瞳咬牙反问,“你又不是不会好!” 冷冷发笑,温望舒双手攥紧成拳,闷声不语。 深吸一口气,慕以瞳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跟他着急。 他很痛苦。 已经很痛苦了。 她不应该,不应该让他更痛苦。 “望舒,你听我说。最不能瞧不起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如果连你都瞧不起自己,还指望别人瞧得起你吗?你会好的,只是时间,我们耐心点,好吗?我会陪着你,肉肉也会陪着你,我们都会陪着你。” “瞳瞳,我……” “你看,肉肉今天很勇敢的保护你,因为他相信,他知道,你会好的。所以他勇敢的,坚决的去反驳别人。他这么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可以吗?” 终于露出一丝浅笑,温望舒拉住慕以瞳的手指,“知道了,瞳瞳,我知道了。” “真的?” “嗯。” 他笑了,她也彻底放心。 趴在他怀里,慕以瞳听着耳边,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轻声低语:“望舒。” “嗯。” “望舒,谢谢你。” “……谢什么?” “没什么,就,就谢谢你。” …… “喏,这个,给肉肉上小一的礼物。”慕晏晏举起手里的童装,笑意冉冉,“是不是很可爱?” 慕以瞳看了眼,点头,“还行。” “哎呀,童装真的都太好看了。现在小孩子的东西都好精致啊!你知道吗,我前天路过婴儿用品店,没忍住进去看了看。我的天!那些小衣服、小鞋子,真的是……” 看慕晏晏星星眼,一脸的向往,慕以瞳低笑,“怎么?想做妈妈了?” 一语中的。 慕晏晏被说中心事,霎时间羞红了一张脸。 “你,你别胡说!我,我才没,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真的吗?” “哼!”小姑娘佯装生气了,其实是害羞,冷哼一声,跑到另一边去看衣服了。 慕以瞳给瑾安选了几件衣服,再加上慕晏晏要送的,居然有十几件。 瑾安在学校要穿校服,私服的话,穿的机会变少。 不过小孩子长得快,衣服淘汰的也快。 就这段时间里,瑾安已经长高了两厘米,以前的裤子都短了。 买好衣服,两人从商场出来。 今天出来逛街,开的是慕晏晏的新车。 慕以瞳了解她,就是想要出来嘚瑟显摆一把。 这车,是唐铎烊送给她的礼物。 上了车,慕晏晏启动车子,刚开出不远,却突然从前面的街口横出来一辆红色的车子。 撞击的声音,车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周围的声音,都在远去。 疼! 好疼! 肚子好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慕晏晏瘫软在驾驶座,耳边,是慕以瞳沙哑的喊着她的名字:“晏晏!晏晏!” 眼前一黑,慕晏晏彻底失去了意识。 *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铺天盖地。 手术室,红灯冷绝。 唐铎烊坐在冰冷的长椅上,一动不动。 忽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慕毅和盛宛萍闻讯赶来。 “铎烊!铎烊!晏晏呢?” “妈,爸。”唐铎烊站起身,耙了耙头发,“晏晏还在里面。” 盛宛萍脚下一软,幸好慕毅和唐铎烊将她扶住。 慕毅拧眉,又问:“瞳瞳呢?” “以瞳只是皮外伤,去找医生了。” 慕毅咬牙,扶着盛宛萍坐下来。 不多时,红灯熄灭,手术室门打开。 三人立刻迎上去。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轻声说道:“手术很成功。只是,孩子没有保住……” 孩子?! 医生的话犹如惊雷,平地炸响! 正文 第277章 幸好你没事 “孩子?什么孩子?医生你说我女儿有孩子?” “铎烊!晏晏怀孕了?” “我,我不知道,晏晏怀孕了?” 孩子是个意外。 可是这个意外的惊喜,就这样失去了。 甚至,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了。 他们的孩子。 唐铎烊眼眶一红,痛苦的揪住头发。 他和晏晏的孩子,没有了。 就这样,没有了。 心好痛,痛的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铎烊!别这样!你和晏晏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慕毅紧紧捏住唐铎烊的肩膀,沉声说道。 可是他能不难过吗? 失去的,是他的外孙儿啊。 盛宛萍捂住脸,哭的不能自己。 她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外孙儿。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 医生办公室。 “我怀孕了?!” 慕以瞳手里拿着化验单,手指都在抖。 中年女医生微笑说:“是的,慕小姐,你怀孕了。恭喜你。孩子很好。不过你今天出了车祸,孩子没事真是万幸。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握紧化验单,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手摸上去,动作温柔。 这里面,有了一个宝宝。 她和温望舒的宝宝。 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 瑾安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真是,太好了! 而且,老天保佑,她的孩子没事。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慕以瞳走路都轻飘飘的,不敢置信。 镇定了一下心神,她赶紧去看慕晏晏。 病房外,慕毅和唐铎烊在说话。 看见慕以瞳,慕毅一把握住她手臂,“以瞳,你没事吧?” 慕以瞳摇摇头,看向唐铎烊,“晏晏呢?她没事吧?手术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唐铎烊狠狠揉搓了一下脸,“晏晏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孩子没有保住。” “你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声音控制不住的拔高,慕以瞳看着唐铎烊。 慕毅叹息,捏捏她的手臂,“晏晏怀孕了,可是孩子没有保住,你萍姨在里面陪着她呢,这件事先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病房里,传出慕晏晏的哭喊声。 撕心裂肺。 门外,唐铎烊第一个反应过来,回身奔进病房里。 慕以瞳和慕毅紧跟着进去。 慕晏晏在床上挣扎,又哭又叫。 盛宛萍也是满脸泪痕,用力的抱住女儿。 唐铎烊冲过去,代替盛宛萍抱住慕晏晏,心疼的叫着她的名字:“晏晏!我在这儿!晏晏!晏晏!” 慕晏晏揪住唐铎烊的衣襟,泪意汹涌,“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没有了?孩子……” 她口口声声喊着“孩子”。 每一声,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割着在场人的心。 慕以瞳下意识的按住口袋,那里面,有证明她怀孕了的化验单。 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她怀孕的事? 晏晏失去了孩子,她却有了孩子。 这对晏晏来说,太残忍了。 那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她怎么舍得这样残忍的对她? 还有萍姨,爸爸,铎烊。 医生赶来,给慕晏晏打了一针镇定。 她慢慢的放松,昏睡了过去。 退后一步,慕以瞳咬紧下唇。 身边,慕毅搂住她肩膀,“瞳瞳,你真的没事吗?” “……没。”转头看向慕毅,她轻声说:“爸,我真的没事。” 慕毅点点头,拍拍她的肩。 慕以瞳凝着床上的慕晏晏,悄悄握紧了手指。 * 温望舒知道消息的时候,正要去医院,慕以瞳却自己回来了。 “瞳瞳!” 一看见温望舒,慕以瞳的眼泪就下来了。 扑上去,她紧紧的抱住他。 温望舒同样紧紧的抱住她。 力道勒的她疼。 可是不要紧。 这样的疼痛感,也是真实感,存在感。 真的经历了车祸,才知道那是多么的可怕。 那个瞬间,慕以瞳多害怕,害怕她再也见不到温望舒了。 “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温望舒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 慕以瞳吸吸鼻子,稍稍退开让他看自己。 把她从上到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他握着她的手,还是不放心的追问,“没事吗?真的没事吗?没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行,去医院再看一次,我要亲口听医生说你没事。” “喂。”慕以瞳笑起来,“我的话你就不信了?” “……” “我没事,真的没事。”重新投入他的怀中,她贴着他的心口,“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好好的在这里,医生说,我只是轻伤,我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再说,不能去医院。 去医院,她怀孕的事情就会被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望舒,对不起。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任何人。 呼出一口气,慕以瞳柔声说:“我有点累了。” “快去躺一下,快。”温望舒赶紧说道。 在床上躺下来,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想起来,“晏晏呢?她也没事吧。” 晏晏她…… 咬住下唇,慕以瞳鼻子一酸,眼睛有点发红。 “瞳瞳?” 闭了闭眼睛眼睛,慕以瞳低声说:“晏晏怀孕了,可是孩子没有保住。” 温望舒闻言,沉默半响,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会好的,她和铎烊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嗯。铎烊看上去很伤心,还有爸爸和萍姨,还有,还有晏晏,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她……” 想起来慕晏晏醒来发现自己孩子没有了的时候,那种崩溃,慕以瞳就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瞳瞳,好了,好了。”温望舒剑眉一簇,拍着她的手背,“你忘了医生说的?好好休息,不要想了。” “嗯。” 对,她,她也有了宝宝。 她不能太…… 好矛盾,真的好矛盾。 更觉得很累,慕以瞳闭上眼睛,尽量放松。 温望舒伸手摸着她的额,温声说道:“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望舒。” “嗯,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过了好久,慕以瞳呼吸绵长,睡着了。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到唇边吻了吻,轻声呢喃:“幸好你没事。” 天知道,当他知道她出车祸的瞬间,心跳几乎都停滞了。 * 慕晏晏做了一个梦。 有点长的梦。 梦里面,自己身处一片软绵绵,白花花的地方。 她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婴儿稚嫩的声音。 “妈妈,妈妈……” 从模糊到清晰。 她有感觉,那是她的孩子。 小小的,香香的。 可是,眼前只有白色,她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孩子在哪儿。 “宝宝!宝宝!” 慕晏晏叫着,心急的往前走去。 可是忽然,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她摔倒在地上。 紧接着,周身的白色被红色侵染。 那是,血。 血从她身下流出,大量的血,翻滚的血花铺天盖地,将她吞没了。 “啊!宝宝!” 尖叫着,慕晏晏醒过来。 “晏晏!” 唐铎烊立刻扑上来,摸上她汗湿的脸,“晏晏!晏晏!” 望着天花板,迷茫了半响,慕晏晏眼底慢慢才有了焦距。 “铎烊。”虚弱的声音,叫着丈夫的名字。 唐铎烊心里发酸,“嗯”了一声,吻上她苍白干涩的唇,“是我,我在,晏晏,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慕晏晏舔了下唇,睫毛煽动,好一会儿才说:“没事。” “晏晏,晏晏。”唐铎烊握紧了慕晏晏的手,不停的亲吻她的额头,“晏晏。” 慕晏晏知道,他肯定担心了,害怕了。 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又想到一件事。 “铎烊,我做了个梦。” “嗯?” “我梦见,我梦见我有了宝宝。”说着,慕晏晏抿了抿唇,“可是后来,我又梦见很多血,好多血,宝宝,宝宝会不会……” 猛地一顿! 记忆碎片拼接。 宝宝…… “我的宝宝!”受惊瞪大眼睛,慕晏晏的手落在自己小腹上,“我是不是有宝宝了?我的宝宝呢?它还在吧?还在是不是?” 咬紧牙关,唐铎烊心痛难忍。 “晏晏,别这样。” “不是,不是啊,铎烊,你告诉我,我的宝宝还在是不是?”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浸湿了枕头,“还在的,宝宝还在的,是不是?” “晏晏,我们,”这一刻,唐铎烊心似针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绝望溢满眼眶。 慕晏晏双目瞪圆,眼底弥漫猩红。 “不……” …… 慕以瞳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几乎是一个小时就要醒一次。 每次醒来,她都要叫着找温望舒。 温望舒抱着她,反复的拍着她的背,贴近她的耳边柔声低语,一遍一遍,才能将她哄睡。 一晚上下来,温望舒彻夜未合眼。 清晨,她才睡得稍微好一些。 温望舒吻了吻她的唇,到厨房,准备给她熬点粥吃。 慕以瞳醒来,不见温望舒,不安的大叫。 温望舒听到声音,急急忙忙从厨房回到卧室。 “瞳瞳。” 推开门,温望舒叫了一声。 慕以瞳看见他,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哗”一下就下来了。 她抬手一摸,才觉得自己好矫情。 正文 第278章 黏人的小妖精,他喜欢 三两下摸干眼泪,声音却仍旧拖着哭腔,“你去哪儿了?不是说一直都在吗?” 听听这个质问。 还真是霸道。 霸道的让他这么心疼,心软。 滑动轮椅靠近,温望舒刚一到床边,就被她扑上来抱住脖颈。 失笑。 搂住她的腰,他拍着她的后背,“撒娇,嗯?” “就撒娇,就撒娇了,不行啊?” “行,行。”好脾气的说着,温望舒捏捏她的鼻尖,“我给你煮粥呢,所以出去了。” “嗯。”慕以瞳亲亲他的脸颊,很大方的说:“我原谅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得跟我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 “对啊,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黏人的小妖精。 不过,他喜欢。 “那,上卫生间呢?” “跟着。” “上卫生间也跟着?” “对啊,说了寸步不离,当然得跟着。再说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别告诉你还害羞。”慕以瞳揪住温望舒的耳朵,做出一张凶神恶煞的唬人脸。 那个样子,可爱的犯规。 “好,你说什么都行。饿了吗?喝粥吗?” “饿,喝。” 慕以瞳回答的言简意赅。 虽然知道,温先生的手艺,也就是白粥罢了。 可是是他煮的,她就觉得好。 再说了,温先生这个情况,还能给她煮粥,必须捧场,必须感动。 “等等,你先去浴室洗把脸。” “你陪我。” “快点去。”温望舒轻咳一声,“赶紧的,不许闹。” 慕以瞳这才进了浴室,快速洗漱出来,就和他一起去餐厅喝粥。 吃完早饭,她要去医院看望慕晏晏,温望舒自然得跟着。 * 医院。 “我的好孩子,好孩子。” 唐老太一进病房,眼眶就红了,拉着慕晏晏的手,左看右瞧,“心疼死奶奶了。” 老太太最疼唐铎烊,慕晏晏嫁给唐铎烊之后,她就最疼他们两个人。 早上才听说慕晏晏出了车祸,还没了孩子,老太太自己在家哭了一场,勉强缓和了情绪,才赶来医院看慕晏晏。 这时看见人,眼泪又是忍不住了。 慕晏晏看唐老太哭了,自己也控制不住眼泪。 祖孙两个,抱着哭成一团。 唐铎烊转过身,看不得这一幕。 盛宛萍也在旁边偷偷拭泪。 她可怜的女儿,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横祸。 “听说,你和你姐姐一起出的车祸,你姐姐没事吧?” “她没事的。”慕晏晏吸吸鼻子说道,“幸好姐姐没事。” 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跟温望舒交代,是她开的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晏晏,你听奶奶说,你好好养身体,以后你和铎烊还会再有孩子的。” “嗯。”咬紧下唇,慕晏晏点点头,“我知道了,奶奶,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好,好,那奶奶就放心了。” 唐老太和慕晏晏拉着手,真真的,执手相看泪眼。 慕以瞳和温望舒来的时候,唐老太还没走,一屋子的人。 慕晏晏和慕以瞳说了很多话。 一切都是万幸,万幸车祸并不严重。 温望舒看唐铎烊满脸的疲惫,特意把他给叫了出来。 吸烟处。 唐铎烊磕出一支烟,问温望舒,“你能抽吗?” 温望舒摇摇头。 唐铎烊便自己点着了火,狠狠吸了两口,才慢声说道:“我没想到晏晏怀孕了。她自己,她自己也不太知道。我,我太笨了!我竟然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 “呵!”自嘲一笑,唐铎烊揉搓了一把脸,“可我觉得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我再细心一点的话,或许……” “那是意外,意外没有办法避免。你应该往前看,如果你一直执着这一点,痛苦的是晏晏。” 听了温望舒的话,咬牙,唐铎烊叹口气,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谢了。” 经过这一番谈话,唐铎烊心里的结总算是解开了。 再回到病房时,明显整个人有了精神。 慕以瞳转身走向温望舒,低声问他:“去哪儿了?不是说好寸步不离的,谁让你私自离开我视线的,嗯?” 温望舒勾唇,轻轻一笑,捏住了她的手指。 慕以瞳甜蜜的反手捏他的手指。 慕毅看向两人,说道:“瞳瞳,这两天你就在家休息,不要去公司了。那边,我来处理。” “没事,爸,我没什么事。”慕以瞳说道,“再说还有许平川呢,你不用担心了。” 慕毅点头,不再多言。 人多,慕晏晏也没办法休息。 大家也都有意识的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只留着唐铎烊陪着她。 盛宛萍想要给女儿煮点补身子的汤,慕毅陪她去买材料。 唐老太让司机接回去,也说要熬汤送来。 慕以瞳近期不敢开车,温望舒不能开车,他们两个是用的温家的司机。 车后座,慕以瞳枕在温望舒肩上,望着窗外发呆。 “去哪儿?”他问她。 “我想肉肉了。” 沉吟一下,温望舒说道,“那我们去看他。” “嗯。” 慕家顾不上瑾安,瑾安被送去了温家,正好,温成林想孙子。 “我做好了。” “这么快?”冯暖心惊讶道,拿过瑾安小盆友写好的作业本。 戴上眼镜,她检查了一遍,都是对的。 “肉肉真厉害。”抱住瑾安亲了他一口,冯暖心笑着对温成林说,“我们肉肉太聪明了。” 温成林笑眯眯的说:“那当然了,我们温家人,当然聪明。孙儿,你中午想吃什么?嗯?想吃什么就说。” “对,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我想吃糖醋排骨,还有鱼。” “行,奶奶再给你做个大虾,好不好?” “好,谢谢奶奶。” “谢什么。”冯暖心抱了抱瑾安,站起身往厨房走,去准备午饭。 这时,大门传来响动,佣人的声音传来:“大少爷,太太。” 脚步一顿,冯暖心转头看向温成林,“望舒和以瞳回来了。” 温成林投来视线,就见慕以瞳推着温望舒进来。 眼神一亮,他沉声说道:“回来了。” “爸爸!瞳瞳!”瑾安高兴的跑过来,“你们来接我的吗?” 慕以瞳抱住儿子,紧紧的。 瑾安有点奇怪,拍拍他妈咪的后背,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让妈妈抱抱你。” 沙发上坐着的温成林眉头轻蹙,“孙儿,爷爷家不好吗?怎么想着走啊?” 他还舍不得他孙儿呢。 慕以瞳这个时候最需要温望舒和儿子在身边,也顾不上温成林舍不舍得了。 亲亲瑾安的额头,她轻声说,“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好。” 温成林听了这话有点不是滋味,可是也不能说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他使劲儿给瑾安夹菜,生怕他孙儿回家就吃不着似的。 这样,让慕以瞳很尴尬,好像从他手里抢人一样。 可是,她也想儿子。 没跟温成林和冯暖心提车祸的事情,免得他们还要挂心。 午后从温家出来,慕以瞳搂着瑾安问,“dear,你想去哪儿玩?” 周末,瑾安不用去上学,而且这还是他上小一以后,第一次休周末,得庆祝一下。 瑾安想了想,“我想去游乐园,可以吗?” “当然可以,必须可以,我们就去游乐园。” 游乐园门口有很多买玩具的,瑾安看中一个粉红色的卡通发箍。 慕以瞳低笑,弯身问他:“dear,别告诉妈妈,你要戴着这个?这是女孩子的,你得选个男孩子的。” “不是啊,这个很可爱啊。”瑾安羞涩一笑,“再说,瞳瞳,不是我戴,我们买回去,以后有了妹妹,送给妹妹啊。” 妹妹。 一怔。 慕以瞳被儿子突如其来的话题弄得无措。 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 温望舒见状,剑眉一凛,沉声问她:“瞳瞳,你怎么了?” “啊?”回过神,她急忙将手从小腹上拿开,“没,没什么。” 很奇怪,她的反应,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是这会儿问她,她一定不说。 还是等回去再说。 心里有了想法,温望舒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粉红色卡通发箍还是买了,这是瑾安的心意。 他们在游乐园玩了很久,到晚上放完烟花才出来。 瑾安累了,靠在慕以瞳怀里昏昏欲睡。 她拿过毯子裹住儿子,轻轻拍着他。 温望舒从后视镜里看向母子两人,浅浅笑起来。 …… 三天后,慕以瞳回到远扬上班。 下班之前,接到晋皓的电话,约自己吃饭。 正巧,远扬最近有个合作,慕以瞳想找恒尤一起合作,就趁着今天和晋皓吃饭,谈谈这个事。 晋皓也是吃饭时候听慕以瞳提起车祸,震惊的一时无话。 “怎么才告诉我!”他脸色不太好,“你真是,真是……” “哎呀,我不是没事嘛。只是轻伤,不打紧。”慕以瞳说完,突然,胃里一阵翻滚。 捂住嘴巴,她起身往洗手间方向奔去。 晋皓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跟上。 女洗手间他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好半天,慕以瞳才出来,脸色苍白。 “阿慕。”扶住她的手臂,晋皓拧眉,“你怎么了?” 正文 第279章 紧紧抓着你的男人 “没事。”接过晋皓递来的纸巾,慕以瞳擦了下嘴角,挤出一抹羸弱的笑容。 “还说没事?你这样还说没事?阿慕,你,你,跟我去医院!” 晋皓说完,拉着慕以瞳就走。 慕以瞳“哎?”了两声,反手拉住他,“真没事,就是这几天胃不太舒服。” “胃?” “嗯,我,我有胃病。”眼神一闪,慕以瞳胡乱说道。 晋皓到底是个大男人,对于女孩子某些方面,没经验,自然不会往那方面多想。 听慕以瞳这样说,他也就信了。 “那也要去医院。” “不用去,我现在就好了。”挣脱开晋皓的手,慕以瞳微笑说,“真的,好了,好了,我现在吐完又饿了,我们快点回去吃点东西。这个比去医院更管用,你信我。” 晋皓将信将疑,只能先点头说,“那好吧,先去吃点东西吧。” “嗯嗯,好饿。”慕以瞳摸摸肚子,笑容明艳。 看她脸色不似刚才苍白,晋皓稍稍安心。 晋皓回去就做主将原来的一桌子菜撤下,换了清淡养胃的菜式重新上来。 盛了一碗汤,他柔声说:“喝这个。” 慕以瞳喝了口,笑眯眯,“嗯,好喝。” 晋皓凝着她,眉眼柔和,溺人的能够滴出水。 吃的差不多了,慕以瞳擦擦嘴,进入今天的正题。 她谈合作,晋皓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配合。 主导权都交给她,恒尤只负责配合。 慕以瞳单手托腮,轻笑道:“晋总就不怕吃亏,我把恒尤卖掉?你对我,也太放心了吧。” 晋皓喝了口水,坦然道:“不怕,就算卖了,也随你。” “啧啧,晋总就别跟我甜言蜜语了。在商言商,远扬不会让恒尤吃亏,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阿慕,我信你。” 生意谈好,慕以瞳心情好极了。 两人从餐厅出来,时间还早。 晋皓问她,“要回去吗?” “不啊。”慕以瞳呼吸了两口空气,“走走吧。” “好。” 前面正好是个广场,晋皓陪着慕以瞳到广场上散步。 晚上的广场十分热闹,多数是一家人出来玩。 慕以瞳盯着一家人里面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发呆,嘴里忍不住说道:“好可爱啊。” “什么?” “我说那个小女孩。”指给晋皓看,慕以瞳一脸的慈母笑,“是不是很可爱?太可爱了。你看她穿的裙子,可爱死了。” 一连说了三个可爱,看得出,她是真喜欢。 晋皓也勾起嘴唇,回应:“嗯,是很可爱。” “晋皓,你以后要是有孩子,会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突然,慕以瞳问道。 晋皓一怔,接着遵循第一感觉回答:“女孩。” “你喜欢女孩吗?” “嗯。” “哈哈。”一笑,慕以瞳挑眉看着他,“我知道,你以后要是有个女儿,一定是女儿奴。” 想到自己要是有了个女儿,香香软软的女儿,晋皓就觉得,心变得很柔。 手抚上小腹,慕以瞳咬唇,温柔的想。 真希望,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孩。 她知道,温望舒肯定也会喜欢女儿。 她都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他那个女儿奴的样子了。 “阿慕?阿慕?” “什么?” “你想什么呢?” 把手从小腹上移开,慕以瞳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她想温望舒了。 想要马上看见他。 * 书房。 温望舒正在视频,和亚瑟。 “我听埃文医生说了。温,你来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 “你什么意思?”亚瑟蹙眉,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他都想揪住温望舒的衣襟,好好问问他。 温望舒表情淡漠,“字面上的意思。” “温。”亚瑟正色道:“我不是说你们国内的水平怎样,只是来埃文医生这边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而已。你有什么犹豫的?难道是因为慕以瞳?你们有必要这么难舍难分吗?” 她刚出过车祸,现在是最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离开,他不想。 “我再考虑看看。” “温,还考虑什么啊?” “好了,就这样。” 不顾亚瑟还在那边劝说,温望舒直接按掉了视频。 沉默的坐了一会儿,他听见大门传来声响。 她回来了。 滑动轮椅,温望舒从书房出来。 “望舒。”慕以瞳快步朝他走来,蹲下身,笑意晏晏的望着他。 摸了下她的脸,温望舒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 “没有,就是看见你高兴,不可以吗?” 温先生耳尖微红,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慕以瞳喜欢极了他害羞的样子,让她更想欺负他了。 如今的温先生,因为腿伤的缘故,褪去很多之前锋利的光芒。 如果一定要她选,她更喜欢现在的他。 平和温暖的他。 …… “齐爷爷,您休息吧,我今天先回去了。” “让司机送你。”齐老握住安若楠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让你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辛苦了。” “没有,没有。”安若楠急忙说道,“齐爷爷,您千万别这么说。” “让司机送你回去,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不能让你自己回去。” 齐老再三的这样说,安若楠也不好推辞。 乖巧的点头,她轻声说:“谢谢齐爷爷。” “去吧。” 站起身,安若楠往门口走。 刚出门,还没等上车,就看见远处渐渐驶来一辆车子。 安若楠认出那是晋皓的车子,顿时心口一跳。 晋皓下车看见安若楠,又看见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知道她是过来给外公做面条吃的。 “要走了?” “嗯。” “我送你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晋皓示意安若楠上车。 安若楠万万没想到他会送自己,惊讶的一时楞在原地。 晋皓等了等,没看见她动弹,于是微微拧眉催促,“上车啊。” “啊?哦,哦。”舔了下嘴唇,安若楠对司机颔首,快步走向晋皓的车子。 深吸一口气,她弯身坐进去。 晋皓关上车门,绕过车身从另一边上车。 等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启动车子。 行驶上路,他目视前方,开口:“外公又叫你过来做面条了?” “不是,是我今天没什么事。”安若楠说完,不禁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她总是过来找齐老么? 她只是想要感谢他。 上次吃过她家的面条,他居然帮他们家重新开了一家店。 她知道,他是为了齐老,可是这确实解决了他们家的问题。 “你帮我家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你。” “不用谢。外公不忍心看着这么好吃的面条就这样没了,我也是。再说了,我是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做。” 话落,车子停在安若楠住的巷子口。 只不过…… “怎么这么黑?”晋皓看着巷子,说了句。 安若楠解开安全带,不在意的说:“哦,路灯坏了,还没有修好。” 今天,巷子口那家牛肉面摊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开,更显得冷清。 让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走,自己也未免太没绅士风度了。 安若楠下了车,发现晋皓也跟着下来了。 惊讶的看着他,直到他走近,和她并肩而站。 “晋总?” “走吧,我送你进去。”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拿出手机,安若楠调出手电筒,“这样就行了,晋总,您回去吧。” “走了。”晋皓握住安若楠手臂,拉着她往前走去。 安若楠脚下一个趔趄,只能跟上他。 她手里的手机照亮前面的一片地方,两个人的脚步声交错,还要算上,一个人过于剧烈的心跳声。 那心跳声,来自安若楠。 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掌心,热的灼烫。 她感觉自己的脸在不断的升温,幸好天黑,不然可就要丢脸了。 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抵抗一个这样的男人。 在黑暗中,紧紧抓着你的男人。 穿过巷子,就到了她住的居民楼。 刚到楼下,安若楠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楠楠。” 是马潇潇。 安若楠看着马潇潇走近,在看见她和晋皓在一起时,眼睛里的惊愕。 晋皓出于礼貌对马潇潇颔首算是打招呼,又对安若楠说,“我走了。” 安若楠恭敬说道:“谢谢你,晋总。” “嗯。” 转身,晋皓离开。 “楠楠。” “你来干什么?”安若楠恢复冷若冰霜脸,迈步往居民楼里走。 马潇潇急忙追上她,一把拽住她,“楠楠,对不起,你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我和你真没什么好说的。”安若楠皱眉甩开她的手。 她这个人,向来有一套原则。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 但你要是负了我,我便不会原谅你。 对马潇潇就是这样。 当她是她的闺蜜挚友的时候,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可是当她背叛她的时候,她就不再是她的朋友。 “楠楠,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潇潇,算了。你也不用再来找我,我们以后不是朋友。” “楠楠!” “就这样,你走吧。” 安若楠话落,头也不回的进了居民楼。 换了衣服,她摊在沙发上,突然,敲门声响起。 正文 第280章 瞳瞳,你真的怀孕了?! 打开门,安若楠傻眼了。 “晋,晋总?!” 晋皓轻咳一声,也有点傻眼。 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安若楠? 她穿着棉布睡衣,图案是一只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居家慵懒的气质。 和平时他见到的那个时而张牙舞爪,时而拘束小心,时而果决利落,时而隐忍自持的安若楠,大相径庭。 让他有点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耙了耙头发,安若楠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那个,晋总,你?” “哦,这个。”晋皓举起手里的东西,忍笑道:“你落在我车上了。” “啊,是我的。”赶紧接过东西,安若楠呼出一口气,“还要麻烦晋总跑一趟,不好意思。” 两个人门里门外这么对话,还真是古怪。 那个时候,鬼使神差的,晋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一句:“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么晚了? 请男人进来坐? 就算是晋皓,也…… 可是…… 安若楠咬唇,侧身让开,“晋总,请,请进来。” 其实晋皓的话出口,也后悔了。 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啊。 但安若楠又已经提出邀请,他是有点骑虎难下。 脚步一迈,就进去了。 安若楠在他身后合上门,一颗心提起到嗓子眼。 她还不知道,这个晚上,会改变她和晋皓的以后。 …… 慕晏晏出院了。 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失去孩子的虚空,还得补。 唐老太想让她回唐家住,可是自己毕竟年纪大了,照顾起来难免吃力,也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所以,慕晏晏就由慕毅和盛宛萍接回慕家照顾,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回慕家这天,慕毅把慕以瞳和温望舒叫回来,说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晏晏。” 慕以瞳推开门,就看见慕晏晏急忙转过身,瓮声瓮气的应了声,“嗯,什么?” 叹息一声,她关上门走过来。 坐在慕晏晏身边,也看清了她脸上还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晏晏。”伸手抱住妹妹,慕以瞳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慕晏晏靠在姐姐怀里,闭上眼睛,好半响,轻声说道:“姐,我没事。就是偶尔,偶尔想起来就,没事。” “我知道,我知道。”慕以瞳摸摸妹妹的头发。 她是妈妈。 她知道妈妈对孩子的爱。 尽管那是个尚未成型的孩子。 可是妈妈对它的爱,是一样的。 失去孩子的妈妈,有多痛苦,多难过。 她光是想想就心如刀割。 伤痛,总是需要时间去治疗。 时间,会让伤口结痂的。 安慰的话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慕以瞳知道慕晏晏听得多了,必定也烦了,她也不想说。 有时候,就这样静静陪着她,更好。 “咚咚!” “瞳瞳?小姨?” 瑾安推开门进来,寻到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 慕晏晏急忙从慕以瞳怀里坐好,吸吸鼻子,“肉肉,过来。” 瑾安走过来,看他小姨红着眼睛,急声问道:“小姨,你怎么了?你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打他!” 这样窝心的话,又快要把慕晏晏的眼泪勾出来。 她咬了下嘴唇,呼出一口气,“没有,有肉肉保护我,谁敢欺负我。肉肉,你给小姨讲个笑话吧。” “讲笑话?”瑾安看向他最亲爱的妈咪。 慕以瞳搂过儿子,亲了口儿子的头顶,“嗯。dear,你小姨想听笑话,你给她讲一个,你会吗?” “会的。”瑾安笑呵呵的说,“那我讲一个吧。” 还是瑾安厉害,几个笑话就让慕晏晏破涕为笑。 “肉肉,小姨最喜欢你了。”慕晏晏抱住瑾安这个开心果,亲不够的亲。 慕以瞳看着小姑娘心情放晴,也终于能放心。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告辞离开。 瑾安在车后座和慕以瞳叽叽喳喳的说话,温望舒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就从后视镜望向母子两个,薄唇勾起。 回到公寓,瑾安洗了澡就睡了。 主卧里,温望舒窝在被子里,很郁闷。 一定是晚饭的时候不小心喝了给慕晏晏熬得补汤,闹得他现在有点,“激动”。 全身上下跟着火似的,先前拒绝了慕以瞳的洗澡提议,他这会儿真的想去冲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浴室里,慕以瞳裹着浴巾,头发盘起在头上。 伸手将镜子上的水雾抹干,她看着里面的自己。 未施粉黛的脸,肌肤瓷白。 这一张脸,还和20出头的小姑娘一般,满满的胶原蛋白。 一点都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两个孩子。 想着,手落在小腹上摩擦。 这是有了孩子之后,妈妈的下意识习惯动作。 这件事情,还要瞒多久呢? 她其实也很想告诉温望舒。 只是,总是觉得不是时机。 和温望舒之间,没解决的事情也有。 这个孩子来的意料之外。 身下的床动了动,背上紧贴上一具微有些凉的身体。 腰上搭着纤细的手臂,温望舒低头,看着她白嫩的手就在自己下腹上方。 那股火便烧的更加旺盛了些。 轻咳一声,他声音沙哑,“瞳瞳,别抱太紧。” “嗯?”婉转低魅的女声,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情况下,简直致命。 慕以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半支起身子,探身过来问他,“望舒,你怎么了?” “我……” 张张嘴,温望舒忽然转身,将她按回床上,闷声说:“我没事,睡觉吧。不要,不要抱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想做坏事! 温望舒心里咆哮,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只能像是跟自己生闷气似的语气,“没什么。” 眼神一闪,慕以瞳忽然明白了。 伸手过去,果然。 “你!”声音变了调,温望舒被她弄得,又是痛苦又是愉悦。 慕以瞳低笑起来,“不会是因为,晚上那碗汤吧?” 不因为那碗汤还能因为什么? 凑近他的耳朵,她笑着问,“望舒,难受吗?” “你说呢?”他咬牙切齿。 “我帮你。”吻上他的耳朵,她说道。 温望舒感觉轻飘飘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手上。 她和他接吻,任由他吻的深而浓烈。 气喘吁吁的放开彼此,他满足的叹息,展臂搂住她,吻她汗湿的额。 慕以瞳羞赧的轻捶他的胸膛,蹭着他的手臂。 温望舒薄唇扬起弧度。 * “呕……” 温望舒是被一阵压抑的声音弄醒的。 那声音,从浴室传来。 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窗外,微微亮。 慕以瞳抱着马桶,脸色苍白,神色痛苦。 吐了半天,只是吐出一些酸水。 胃里翻滚着,十分难受。 忽然,浴室门被打开,接着,温望舒的声音响起,“瞳瞳。” 急忙擦了下嘴巴,她转头看着他,“吵醒你了?” 温望舒凤眸沉沉,直勾勾的盯着她。 慕以瞳咬唇笑了下,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 “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我……”一顿,她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吃好,胃里有点难受。没事,我一会儿,一会儿吃点胃药就好了。” 骤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又想起不久前,他曾经做过的那个古怪的蝴蝶胎梦。 温望舒双手握拳,沉声问道:“瞳瞳,你的例假正常吗?” “正常啊。” “我再问一次,真的正常吗?” “……嗯。” “瞳瞳!” “你到底想问什么?”慕以瞳眼睛红了,声音拔高。 温望舒剑眉一簇,一字一顿:“瞳瞳,你是不是怀孕了?” 慕以瞳怔愣当场。 而温望舒看见她的反应,也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她,她真的…… “瞳瞳,你真的怀孕了?!” 捂住眼睛,慕以瞳背过身。 身后,温望舒滑动轮椅靠近,轻轻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腰。 “干嘛!”慕以瞳没好气的吼道。 张张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怀孕了。 他是狂喜的。 但她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 难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会的。 她不可能不想要他们的孩子。 那到底是为什么? “瞳瞳,你转过来,我想看看你。” “看什么看,不许看。” “瞳瞳。” “温望舒,你烦不烦!” “瞳瞳,转过来。”他固执的要求。 慕以瞳被他缠的烦了,猛地转过身看着他。 高度问题,他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她的脸。 握住她的双手,他轻轻一拉,她便顺着力道蹲下身。 然后,他伸出手臂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瞳瞳,谢谢你,我很高兴。” 慕以瞳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那么有力。 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也回抱住他。 “瞳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嗯?” “车祸那天。” “什么?” “晏晏的孩子没有了,我却有了孩子。所以我才没有说出来。”慕以瞳说着,退出温望舒的怀,“我不忍心。这对晏晏来说,太残忍了。” “那你也该告诉我。”温望舒摸着她的脸,温声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别开脸,她轻轻叹息。 正文 第281章 你为了什么和我复婚? 慕以瞳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太多呢。 他们离婚了,却又有了孩子。 家里人知道,一定更加想让他们复婚。 第一次,她用瑾安,逼他娶她。 这一次,她实在不希望,他又是要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复婚。 她的复杂心思,逃不过温望舒的眼。 捧住她的颊,他低声问:“瞳瞳,你在想什么?什么叫没想好怎么跟我说?嗯?你在犹豫什么?” “没有。”挡开他的手,慕以瞳站起身,走向洗手池。 开了水龙头,她掬起水扑了把脸,淡声说:“没什么。你就当我,当我……算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你要听是不是?”冷冷一笑,慕以瞳看向温望舒,“你要听,我就告诉你。” “瞳瞳?” “温望舒,我怀孕了。你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娶我?和我复婚?” 剑眉紧蹙,温望舒的手在轮椅扶手上收紧,开口道:“你不想?” “我不想?”慕以瞳自嘲而笑,“温望舒,你何必这样试探?你明知道,我想。” “瞳瞳。” “但你为了什么娶我?和我复婚?因为孩子。没有孩子,你从来没有提过要和我复婚!” 她知道,她这样太矫情了。 可是,她就是矫情了,就是不甘心了。 她就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种想法本身就是矛盾的。 他想复婚,她高兴。 同时又难过。 慕以瞳烦躁的耙着头发,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晏晏的事情,也算是她给自己的一个完美的借口。 一个暂时不用把怀孕事情,复婚还是不复婚的事情摆在明面上的好借口,罢了。 可怜她自诩聪明,却有时候连最简单的事情都想不通。 “瞳瞳,我……” “你别说了。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说完,慕以瞳出了浴室。 温望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良久,轻轻叹息。 他的心何尝不乱? 所以,他并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去要一个孩子。 但,孩子来了,就是来了。 来了,他不否认,内心有多开心。 只是看慕以瞳现在样子,恐怕根本不会相信他发自内心的开心,也不会相信,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是想跟她复婚的。 女人心,有时候真是,猜不透啊。 * 复健结束,江淮拍拍温望舒的肩,“有没有时间,聊两句?” 温望舒抬眸看了他一眼,大概猜到,他想聊什么。 “好。” “走吧,请你喝东西。” 推着温望舒,两人往电梯那边去。 “去哪儿?”温望舒问道。 江淮笑,“医院里的东西,我早就喝腻了。出去,咱们出去喝。也换换口味,反正我也到下班时间了。” 脱掉白大褂,江淮换回自己的衣服。 他身材挺拔,属于高挑偏瘦的类型,长得嘛,略显阴柔。 论说这样的长相,在GAY界,那是十分受欢迎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成天嚷嚷着自己单身,没男朋友。 开车载着温望舒,江淮带他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酒吧。 酒吧名叫幽兰,坐落在背街拐角。 “这里是?”从车窗看出去,温望舒对着“幽兰”两个字,眉头一皱。 江淮解开安全带,笑着说,“哦,这里是我经常来的地方,东西不错,下来吧。” “你经常来?” “嗯哼。” 瞬间,温望舒变了脸。 江淮经常去的,那一定是GAY吧了。 “换个地方。”他沉声说道。 “哎?”江淮撇撇嘴,“虽然凭你的长相,进去以后一定引起轰动,一定是抢手货。但是呢,你和我进去就没事了。我们也是有规矩的,不碰有伴儿的,你跟我一起,他们就知道咱俩是一对,不会对你出手的。” “江淮!”温望舒气的咬牙切齿。 江淮眨眨眼,摊手说道:“好吧,我就是想领着你嘚瑟一回,望舒,你就成全我吧。” “……” “看在我对你尽心尽力的份上,行不?” “……”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哈哈,望舒,你真好。” 然后,江淮不由分说的推着温望舒进了幽兰。 果然,他们一出现,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这里比其他的酒吧安静不少,映衬那个“幽”字。 幽兰老板认识江淮,走过来,他打量而过温望舒,笑着和江淮说道:“你病人还是,你伴儿?” 江淮俯身,亲昵的捏着温望舒的肩膀,挑眉,乐呵呵的说:“我伴儿。” “真的假的?”老板显然不太相信。 不相信,江淮能勾到这么个极品。 江淮哼了声,“亲爱的,告诉他,是不是真的。” 温望舒抿唇,面沉如水。 江淮有些尴尬,干笑道:“我家honey比较害羞,好了,给我们来点东西喝。” 老板耸耸肩,“那边坐吧。” 江淮推着温望舒过去,不多时,老板亲自送来两杯东西。 其中一杯推到温望舒手边,江淮说,“这杯不是酒,你可以喝。” 温望舒凝着那杯颜色艳丽的液体,沉默不语。 江淮喝了口鸡尾酒,问:“怎么?你生气了?好吧,我道歉,你要是真的生气,我去跟他们解释,你不是我的伴儿。” 说完,江淮刚要起身,却被温望舒按住了手腕。 他一喜,笑嘻嘻说:“怎么了?” 温望舒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像江淮一开始说的,酒吧里的人以为他们是一对,所以只是看着他的视线灼热了一些,到底没有人过来打扰。 要是江淮这一解释,他真怀疑,自己会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 既然已经进了虎口,就只能抓住江淮这根救命稻草了。 只是今天的仇,往后他一定要报。 “不是有话跟我说。”淡漠的,温望舒开口。 江淮点头,正色道:“埃文找我了。” 温望舒端起杯子,修长的手指摇晃了一下杯子,轻抿一口。 味道还不错。 “你不打算去Y国那边?” “嗯。” “望舒,你在想什么?你不想你的腿好了?” 江淮话出口,温望舒握着杯子的手一僵,眼神凌厉。 “那个,那个,对不起。”知道自己口不择言,江淮叹息一声,“这是个机会,我想不通你不去的原因。慕以瞳知道吗?她也同意?” “我还没告诉她。” “你……” “这是我的事。” “望舒!” “到此为止。”温望舒放下杯子,“我说到此为止。” “望舒。”江淮握住温望舒的手臂,认真的说道:“作为你的复健医生,我建议你,走这一趟。” …… 陶月薇刚出校门,就被一辆黑色的车子拦住。 她一惊,车门打开,一红一紫两个异色头发的男人下车。 她认出,他们是薛家奇的手下。 “陶小姐,走吧,我们奇哥找你。” “我,我……” 不给陶月薇机会,两人直接架着她上车。 还是上次的那个地方,那个包间。 门打开,身后人一把将陶月薇推进去。 陶月薇一个趔趄,向前跌趴在地上,她穿着裙子,膝盖一疼,磕破了皮。 “嘶。”倒吸一口气,下巴就被人捏住。 被迫抬起头,她对上薛家奇阴气沉沉的眸,“陶小姐。” “薛,薛先生。” “陶小姐,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嗯?我让你去找许平川复合,你去了吗?” “我去了!”陶月薇大声说道,“薛先生,我真的去了!可是,可是平川他……” “他没同意?” 陶月薇咬唇,闷声不语。 “啧!”薛家奇不屑的哼了声,松开陶月薇,站直身体,“没用的女人!我不是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我,我,我已经尽力了。”她小声咕哝。 “尽力?”薛家奇听了,冷笑,“陶小姐,我看你还是不太明白情况。你哥欠了我多少钱?你想试试家破人亡什么滋味是不是?” “什么?”瞪大眼睛,陶月薇被薛家奇的话吓得要死,“薛先生,薛先生求求你!求求你!” 薛家奇蹲下身,一字一顿,“你该求得不是我,是许平川。陶小姐,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做不到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了。” * 远扬。 许平川从大楼里出来,迎面就见陶月薇。 站住,他看着她走近。 “平川,你下班了。”陶月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整个人气质温婉。 面对这样一个人,许平川着实无奈。 狠话,真是说不出口。 “你怎么来了?” 许平川冷淡的语气和态度,让陶月薇受挫。 可是她想到薛家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着,“我,我想找你吃饭。平川,我们去……” “许平川!” 清冷的女声自陶月薇身后响起。 紧接着,秦思怡快步上前,站在许平川身边,看着陶月薇,“哟!陶小姐啊,好久不见。” 乍一看到秦思怡,陶月薇暗自握紧手指。 用尽全身力气控制,才能挤出一句:“秦小姐,好久不见。” 秦思怡当着她的面,挽上许平川的手臂,“你有什么事吗?” 陶月薇视线被狠狠一刺。 正文 第282章 就爱你一个 “平川,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收回视线,陶月薇只是专注的看着许平川,那一双眼睛里,烟波秋水,我见犹怜。 秦思怡咬牙,快要气死了! 斗不过,装可怜就行了! 卑鄙! 简直卑鄙无耻! 她以前倒是没看出来,陶月薇还有这手呢! 挽住许平川的力道收紧,秦思怡生怕许平川要跟陶月薇去单独聊聊。 转头看了秦思怡一眼,许平川微微勾唇。 只是紧盯着陶月薇的秦大小姐,没有发现。 手臂一动,他就要挣脱。 秦思怡惊愕,委屈的咬住下唇。 怎么? 他还真的要去跟陶月薇单独聊啊。 用脚后跟想,她都想得到这两个人要聊什么。 陶月薇就是想复合呗。 那许平川怎么想?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分手。 可是既然分手了,她就不能再让他们复合。 绝对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和许平川呢,嗯,暧昧关系。 许平川挣脱,秦思怡就纠缠。 两个人当着陶月薇的面闹起来。 陶月薇眼神一暗,被眼前一幕刺激的快要忍不住了。 终于,挣脱开。 秦思怡鼻子一酸,下一秒,手上一暖。 不敢置信的低眸,她看见了什么? 许平川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许平川,你?” 拧眉,许平川睨了秦思怡一眼,看向陶月薇,“不好意思,月薇。” “平川?”陶月薇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 许平川怎么会这样对她? “走了。”低声说了句,许平川牵着秦思怡就走。 秦思怡那个嘴角都要弯到天上去了,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心里是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也不松开这只手了! “嘿嘿。” 转头看她一眼,启动车子。 “嘿嘿嘿。” “……” “嘿嘿嘿嘿。” 忍无可忍。 “你笑什么?” 秦思怡昂着下巴,得意洋洋,“没笑什么。” “傻。” “喂!你说谁!” “说你。” “你!”嘟起嘴,秦大小姐美着呢,“哼!算了,看你今天表现这么好,原谅你了。” 顿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什么,“等等,许平川,我问你,陶月薇今天不是第一次找你吧?” “……” “不说话?那就真的不是第一次找你。第几次了?说!这是第几次?” 许平川无奈一笑,“不管第几次,我都不会跟她复合。”说到这里,正好一个红绿灯,车子停下,他看向秦思怡,“秦小姐满意了吗?” 秦思怡哼哧哼哧,不好意思的看向车窗外,“那个,你不跟她复合,是因为不喜欢她,还是因为,因为我啊?” 半天等不到许平川的回答,秦思怡失去耐心,转回头准备质问,却没想到,她转头面对的,是他突如其来的吻。 唇和唇简单的碰撞,一触即闪。 他的侧脸柔和带笑,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靠!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了? 秦大小姐脸颊又热又烫,一颗心甜丝丝,跟吃了蜜糖似的。 女追男的苦恋,她这下好像真的看到曙光了。 又没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有意思,谁知道呢。 想着想着,自己又开始偷笑。 许平川轻轻勾起唇角,越来越觉得,这样下去,并不坏。 …… “咚咚。” 抬头看向书房门,温望舒沉声说道:“进来吧。” 慕以瞳探头进来,笑着问,“你在忙吗?” 她心情,好了? “没有。”合上面前的笔电,温望舒问:“有事?” “没,给你送水果。”推开门,慕以瞳手里端着果盘走进来。 把果盘放在桌上,她蹲下身,头枕在他腿上。 温望舒低眸,看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心顷刻间软化,手落在她发顶,慢慢的揉了揉。 慕以瞳仰起脸,眨巴眼睛,“望舒,我能好好照顾自己。” 一怔,温望舒淡声说:“是谁?亚瑟还是江淮?” “是谁都不要紧。”她说着,蹭了蹭他的掌心,“重要的是,我知道了。望舒,你怎么没跟我说?是因为我瞒着你,我怀孕的事,所以,你这算是报复我?” “胡说什么。”低斥一声,他捏住她的下颌,轻轻摩擦着她下巴上那块软肉,“这件事……” “你得去。望舒,你得去。” “瞳瞳?” “如果你因为担心我,我告诉你,不用的。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么?” “瞳瞳。” “你的腿。”抚摸着温望舒的双腿,慕以瞳轻声说,“是对我来说,很宝贵很宝贵的东西。再说,也不用很久,我会等着你的。” * 温望舒出国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两天后。 经过商量,决定江淮随行。 有他在,慕以瞳也能更放心些。 只是—— “这样你就得和江淮朝夕相处,必须给我保持距离。不然,温望舒,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笑,他握了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一下,“乱想什么。” 他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不想让他担心,想努力表现的自己很好。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 要不是这里有太多事情,温望舒真想打包带走她。 把她留下,终究不忍。 更何况,她还怀着孕。 “瞳瞳,是我不好,对不起。” 轻嗤,慕以瞳抱住他的脖颈,“你只要好好的把腿治好,就没有对不起我。” 送温望舒那天,温家人也都来了。 慕以瞳夹在一群人中间,想和温望舒多说几句话,也不能。 最后只能默默的握着他的手指,一言不发。 温望舒看着她,捏捏她的指尖,“瞳瞳,等我。” “嗯。” “好好照顾自己。” “嗯。” “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嗯。” “瞳瞳,不要不高兴。” “……哦。” “要不,我不走了。” “哎?”蹙眉,慕以瞳瞪着他,“不行!你必须走!” 温望舒唇角抿直,突然,一手控住她的后脑。 她低呼一声,身体往前,唇被他含住。 喧闹的机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温望舒深深的吻住她。 “唔。” 抬手轻捶他的肩膀,慕以瞳又羞又恼。 可也抵不过即将和他分开的不舍。 闭上眼睛,她勾住他的肩,浅浅的回应。 轻咳一声,温成林尴尬的转过身。 冯暖心也轻笑别开视线。 温嘉志捂住瑾安的眼睛,叹息着少儿不宜。 就江淮一个不知羞,没有眼力见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欣赏赞叹又羡慕。 一吻毕,两人都气喘着。 抵着额头,温望舒声音沙哑晦涩,“等我回来。” 这句话,他说了好多遍。 慕以瞳撇嘴,故意逗他,“不等你,难不成我还给孩子找个后爸?嗯,你要是不好好治腿,我就真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敢!” “不敢。”她明艳灿笑,“就爱你一个。” 他反复吻她的额头,直到提醒登机的女声传来。 “我们得走了。”江淮说道,“以瞳,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望舒的。保准不许外国大妞勾引他,行了吧?” 慕以瞳瞪了江淮一眼,站起身,快步往机场外走去。 她是怕自己一会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矫情的哭了,丢脸。 不对,不怪她。 她本身呢,是很坚强的,不过是现在怀着孕,所以变得有些脆弱了。 “爸爸,我会保护瞳瞳的。”瑾安走到温望舒跟前,跟他爸保证。 温望舒揉了揉儿子脑袋,点头,“谢谢肉肉。” 瑾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爸爸,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看向江淮,他又说:“江淮叔叔,辛苦你了。” “不辛苦。”江淮拍拍胸脯,“你爸就放心的交给我了。” 机场外。 瑾安跑向他最亲爱的妈咪,“瞳瞳,爸爸走了。” “哦。”慕以瞳转身看着儿子,眼角有点红,“知道了,我们回去了。” 瑾安牵住他妈妈的手,点头,“嗯。” 他没忘记对他爸爸的承诺,从今天开始,变身男子汉,保护他妈妈。 相隔不止距离,还有8个小时的时差。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心在一起。 一到了Y国,温望舒立刻给慕以瞳打电话报平安。 亚瑟派来的人接上温望舒和江淮,把他们安顿在Y国最顶级的酒店。 “望舒,你的这位朋友,大手笔啊。”江淮看着酒店设施,由衷赞叹,“是土豪吧?” 温望舒淡漠不语。 要是告诉江淮,对方是Y国王子,还不知道要把他惊成什么样。 休息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亚瑟让人接温望舒去皇宫。 江淮呢,找个理由,留在酒店。 华丽的大门推开,女仆推着温望舒进去。 伊丽莎白率先迎出来,热情的叫道:“温!你终于来了!” 给了温望舒一个拥抱,她让女仆退下,亲自推着温望舒。 亚瑟缓缓走出,看见温望舒,一笑:“你这一趟Y国之行,还真是不容易。埃文三番五次催我,你再不来,我就要去绑你了。” 温望舒被说得一点没有愧疚之情,依旧面无表情。 亚瑟也不介意,“温,我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你放心,只有我和伊丽莎白。保证安静。” “有你,怎么可能安静?” “……温!” 正文 第283章 碰不得,会死 伊丽莎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很喜欢她哥和温斗嘴时候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她哥这人,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样子。 唯独面对温,就跟小孩子似的,幼稚极了。 叹息一声,伊丽莎白突然思念起慕以瞳来,情不自禁的呢喃,“要是慕以瞳也在就好了。” 她话一出,温望舒眼神轻闪。 亚瑟见状,急忙对妹妹说,“温本来就想老婆呢,你还提。” 伊丽莎白吐吐舌,“我也想嘛。” “人家老婆,你想什么。” “那也是我的好朋友。” 不理会兄妹斗嘴,温望舒滑动轮椅到窗前,望着窗外夜色晃神。 亚瑟制服了妹妹,朝他走来。 站在他身后,沉声说道:“明天开始,埃文就会给你进行系统的治疗。放心吧,早点治好,你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这话,还算中听。 破天荒的,温望舒给了他反应。 只有一声“嗯”,还没什么温度。 不过亚瑟表示,已经足够受宠若惊了。 晚上温望舒回来,江淮正在他房间里躺尸。 听到声音,他一蹦老高,“我说望舒,你总算回来了!我都快要变成‘望夫石’了!” 温望舒:“……” 淡淡看了江淮一眼,无视他的幽怨,温望舒随口问道:“晚上吃饭了吧?” “你还知道关心人家!”江淮撇嘴,“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你没良心啊!我不远千里陪你过来,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怎么出了趟门,江淮就开始乱用成语了? 温望舒冷笑,“闭嘴!” 江淮哼哼,“喂!我晚上真没吃饭。” “叫客房服务。” 江淮咬牙,“你够狠!也不说请我吃个饭什么的!我要跟慕以瞳告状,说你虐待我!” “随便。我要休息了,你回你自己房间去。” “不要。”江淮往后一躺,继续在沙发上挺尸,“这里这么大,我们一起住都够了。” “你说什么?”温望舒勾唇,似笑非笑。 江淮舔了舔唇,“哎呀,一起住热闹一点嘛。我一个人待着无聊,你不也无聊嘛。我们一起,还能说话,多好啊,是不是?” 好? 那他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好。 滑动轮椅,温望舒一点点靠近。 江淮后背一冷,猛地坐起身,眼神防备,“望舒,你,你干什么?” 温望舒活动手指,淡声道:“你是觉得,我腿这样,就没办法丢你出去了?” “呃……没,我,我走了。” 逃命一般逃出温望舒的房间,江淮回到自己房里,顿生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 “真的!真的是虐待!”江淮一边吸溜着意面,一边恶狠狠的跟视频那边的慕以瞳告状。 慕以瞳喝着果汁,和温望舒如出一辙的冷笑,“他不给你饭,你自己不会吃饭?你是小孩子吗?还需要他反过来照顾你?江医生,你也好意思。” 江淮瞪大眼睛,嘴里还含着意面,整个人愣住。 错了! 他错了! 他怎么忘了,这一对,本就是一丘之貉。 他怎么会想到跟慕以瞳诉苦? 她心里眼里,只有温望舒,会管自己才怪。 嘤嘤嘤。 江淮咽下嘴里东西,气冲冲的说,“挂了!挂了!再见!” “哎。”叫住他,慕以瞳轻笑,“麻烦你了,辛苦。” 突然煽情,江淮表示不适应。 摆摆手,他挂断视频。 往后,躺在床上。 身边,还放着没吃完的意面。 万万没想到,他会机缘巧合,和温望舒、慕以瞳成为朋友。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真是神奇。 不过,这份际遇对他来说,绝对是幸运。 挂了和江淮的视频,慕以瞳打给温望舒。 温望舒刚洗完澡出来,听到手机响,他拿起来一看,嘴角上扬。 “喂。” “在干嘛?” “刚洗过澡。” “你欺负江淮了?”慕以瞳声音含笑。 温望舒面容一冷,声音更沉,“他联系你了?” “唔,刚跟我告状完。小可怜的样子,笑死我了。” 她是高兴的。 温望舒也跟着心情好,对江淮,饶他一命,不计较了。 “见过亚瑟和伊丽莎白了?” “嗯,见过了。晚上一起吃的饭。” “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明天。” 躺在床上,温望舒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眉心。 慕以瞳感觉得到他的疲倦,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从他的声音里,都能够听出来。 没办法,谁叫,她太了解他呢。 “望舒,明天加油!” “嗯。” “好了,你休息吧。” “好。” 手机放在桌上,慕以瞳走出餐厅叫瑾安,“dear,好了吗?我们要上学去了。” “来了。”瑾安背着小书包从房间里跑出来,“瞳瞳,我好了。” 司机开车,慕以瞳跟瑾安坐后座。 路上,两个人轻声聊天。 “你同桌送你巧克力?”听到瑾安的话,慕以瞳惊讶。 现在的小孩子,太早熟了吧? “dear,你知道她为什么送你巧克力吗?” 瑾安耸耸肩,满不在意的说:“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他这个嘚瑟的劲儿啊,像极了温望舒。 慕以瞳抱住儿子,狠狠亲了他两口,“那你同桌呢?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瑾安面露羞涩,“还行吧,挺可爱的。” “dear,妈妈告诉你,你不能只跟你同桌玩,你要跟班里所有小朋友一起玩。也不能因为你同桌送你巧克力,长得可爱,就只觉得她一个人可爱。所有女孩子都是很可爱的,懂了吗?” 瑾安听了,认真的点头,“瞳瞳,我知道了。” “嗯。” 瑾安太聪明,性格虽然不完全像温先生,但到底是温先生的亲儿子。 她可不想儿子这么小,就开始孤僻。 和大家打成一片,才是最好的。 …… 远扬。 楼下,风骚的火红色跑车停稳。 单手撑,一抹身影从车里一跃而出。 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副驾驶抱出一大捧玫瑰花。 “你看,你看,好多玫瑰花啊!” “那人好帅啊!” “他是不是要跟谁表白啊?” 无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男人走进远扬大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许平川抬眸,先看到的是那一捧玫瑰。 扶了下眼镜,他站起身,对来人恭敬问候,“宋先生。” 宋之华笑笑,问,“以瞳在吗?” “在办公室。” “谢谢。” 走向办公室,宋之华敲响了门。 “咚咚。” “进来。” 推开门,宋之华没开口,玫瑰花遮面。 慕以瞳抬起头,细眉一蹙,放下手里笔,看着来人。 抬脚带上门,宋之华一步步走近,在桌前站定,放下玫瑰花,“surprise!” 慕以瞳笑了下,伸手接过花,“谢谢。” 说完,她将花随手放在一边。 宋之华耸耸肩,耙了耙头发,“以瞳,好久不见。” “嗯,是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宋之华说完,看着慕以瞳,眼底还是存着迷恋。 在国外,他有过不少女人。 可是,不管有多少女人,都比不上慕以瞳一根手指头。 她越是遥不可及,他就越是觉得心痒难耐。 可是,他也没忘,慕以瞳,碰不得,会死。 虽然他叔跟他说,温望舒这阵子不在四九城,但他吃过亏,是再不敢对慕以瞳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充其量,偷偷意、淫罢了。 宋之华的眼神,让慕以瞳很不喜欢。 她也是奇了怪了,都是宋家人,宋连城就比宋之华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个段位。 宋之华是连他小叔的千分之一都没学到。 整个就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也亏了,宋老爷子和宋连城还对他抱有希望。 冷嘲一笑,慕以瞳手指叩击着桌面,“宋公子来,有什么事?” “我想你。”冲口而出,宋之华懊恼的扇了下自己嘴巴,赔笑,“我来看看你。我小叔说,我能回来,还多亏以瞳你高抬贵手。” 慕以瞳摇头,“别,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远扬和寰宇是合作关系,以后少不得我们要借宋公子的光,宋公子可别跟我客气了。” “好,不客气。以瞳,中午一起吃饭吧。”宋之华双目放光的说道。 说不客气,他还真不客气。 慕以瞳忍着心里厌恶,轻笑,“好啊。” “真的?” “一起吃个饭嘛,有什么呢。” “那,那我去订位子!以瞳,中午见。” “好。” 宋之华欢天喜地的走了。 慕以瞳翻个白眼,叫许平川进来。 “小川川,中午跟我出去吃个饭。”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为什么?” “宋之华请客。” “不去。” “不去不行。”慕以瞳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我叫你,你敢不去。怎么?现在有秦大小姐给你撑腰,了不起啊。” 她就是故意逗小川川。 许平川拧眉,脸色微红。 慕以瞳笑嘻嘻,“哎呀,我不想单独和宋之华吃,会消化不良。” 这厢,宋之华满心欢喜的订了位子,来的却不是慕以瞳一个人,还跟着一个电灯泡许平川。 当即,宋公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忍着,不发飙。 正文 第284章 偷了腥的猫儿 “宋先生的眼神可不太好。”许平川在慕以瞳身旁,低声说道。 慕以瞳侧目看了他一眼,笑,“怎么?你还怕他吃了你?” 许平川面容一滞,不再开口。 要说宋之华,这么久,也锻炼出一点了。 要是搁以前,他能当场翻脸,可现在,到底也学会人情世故。 “以瞳,许秘书。没想到许秘书也来,这位子……” “不碍事,他坐我旁边。”慕以瞳说道。 宋之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脸色铁青。 慕以瞳觉得好笑,招呼许平川坐下,可热情了。 许平川对自家上司无语,端正的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一句废话没有。 宋之华过来给慕以瞳拉椅子,“以瞳,我挑了两支红酒都不错。你一会儿尝尝,看看咱们中午来哪支?” “我不能喝酒。” “一点点,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是,我现在身体不能喝酒。” “啊?”一愣,宋之华不懂。 这话,却惹得许平川侧目,若有所思。 慕以瞳也没接着往下说,“我喝果汁。宋公子要是想喝酒,让小川川陪你。” “呵呵。”宋之华尴尬的笑了下,叫人送上来红酒,“许秘书,你来挑吧。” 许平川也不忸怩,分别品了两支,选了其中一支,“这个吧。” “好,就这个。” 慕以瞳凑近,问:“好喝?” 许平川神色微变,低声回答:“不是,这支比较贵。” “哈哈。”一下子笑出声,慕以瞳轻捶许平川手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家秘书跟她久了,果然也学坏了。 不对,是他本来就坏,只是隐藏的好。 宋之华本来对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就很不满,吃味,这时阴阳怪气的问,“以瞳,你和许秘书说什么笑话呢?也说出来,我笑笑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没什么,没什么。”摆摆手,慕以瞳摊摊手。 这下,宋之华的脸彻底黑如锅底。 慕以瞳和许平川都假装没注意,不知道。 午饭吃完,婉拒宋之华,慕以瞳和许平川一起返回远扬。 慕以瞳感叹,“宋公子选的地方果然不错,牛排真的很好吃,是不是啊?小川川。” 许平川“嗯”了一声。 看了眼手机,这个时间,温望舒应该开始治疗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 …… 江淮咬了口香蕉,笑意晏晏,“你这里,平时也这么多小护士吗?” 埃文摊摊手,神色无奈,“绝对没有。” “哦——”拉长音调,江淮拍拍埃文的肩膀,“那我懂了,她们肯定不是来看咱俩的吧?” 虽然,对自己的长相,江淮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和某人相比,他有自知之明。 埃文摇头失笑,“很显然,肯定不是。” 那么,看谁? 除了温望舒,还有谁? 江淮这一趟,真是长了见识。 他是第一次知道,护士服,还可以这样穿。 扣子可以多解开几颗,露出你想象不到的白玉羊脂。 裙子,可是再短一点,在膝盖的往上再往上。 笑容,可以更灿烂,眼神,可以更炙热。 “你们医院福利真好,还有这样给病人加油打气的。” 埃文捂脸,“你别再说了。” 江淮把香蕉皮扔掉,拿出手机,对着面前一顿拍照。 埃文皱眉,问他:“干什么?” 低头发送出去,江淮坏笑:“告状。” “跟谁?” 指着某人,江淮笑,“他老婆喽。” 这么一堆狂蜂浪蝶哟。 啧啧啧。 简单的复健动作完成,埃文和江淮上前,还没等跟温望舒说上一句话,就被小护士们挤到一边。 “温,喝水。” “温,毛巾,用这个擦汗吧。” “温,用我的毛巾,我的干净。” “你什么意思!我的不干净吗!” “温,别喝这个,这个凉,我的是温水。” 大开眼界啊。 江淮看了眼手机,还没收到回复,估摸慕以瞳在忙,还没看见。 和埃文对视一眼,他们正思考要不要打扰温先生的桃花。 层层包围中,温望舒受不了了。 他也就是腿不好,不然这会儿早就扭头走了。 这些外国小护士们脸皮真厚,人又多,光凭他凌厉的眼神,还真吓退不了她们。 忍无可忍,咬牙怒吼:“江淮!” 江淮一个激灵,收到求助信号。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他决定上了。 只听,身后一道千娇百媚的男声:“honey!” 一个人挤进来。 亲昵的握住温望舒的肩膀,“你累了吧?” 江淮眼神轻挑,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小护士。 仿佛在说:这是老子的人! 小护士们震惊! 难不成,她们的温,是,是,是GAY?!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温……” 一众芳心,快要碎成渣滓了。 温望舒眉宇轻蹙,暗自咬牙,抬手拍了下江淮的手背。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声音沉沉,“我们去那边。” 江淮忍笑忍得肚子抽痛,推着温望舒离开。 不顾后面,小护士们心碎满地。 埃文跟上来,笑着说:“温,你也太受欢迎了吧?我也治疗过东方男人,可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受欢迎的。说实话,吓到我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咱们望舒这张脸。”江淮伸手欲碰温望舒的脸。 可还没等碰到,就被温望舒搭上了腕子,微一用力。 “哎哟!”痛呼一声,江淮退后两步,捂着手腕,“疼死了!” 埃文:“!” 这么暴力的东方男人,还是个病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咳咳,那个,淮,你别闹了。” “我闹了吗?是谁对我痛下毒手的?!亏我刚才救了他!刚才就让他被那群狂蜂浪蝶吃了最好!” “咳,温,咱们谈谈你的腿吧。” 温望舒睨了江淮一眼,点头。 埃文便推着他往办公室走。 江淮哼哼着,还是迈步跟上去。 办公室里。 埃文把温望舒的几项数据摆在一起,“温,从明天开始,我想你接受我的最新的治疗方案。这个方案,我已经和淮研究过。” 温望舒看向江淮,江淮点头,“是,我和埃文觉得,你的腿,可能很快就能复原。” 这对温望舒来说,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他不是个随便表露情绪的人,就算心里狂喜,面上也是淡淡的。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关起门来,他迫不及待的的给慕以瞳打过越洋电话。 慕以瞳已经睡了,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听到是温望舒,立刻清醒。 “望舒?” “嗯,睡了?” “唔,没事。”耙了耙头发,慕以瞳说,“你下午没有给我打电话吧?” “没有,怎么了?” “手机没电了,我怕你打过电话。” “嗯。” “你很高兴?”慕以瞳轻笑,“听着很高兴。是不是你的腿?” “埃文医生说,我的腿会很快复原。” “……” “瞳瞳?瞳瞳?” “太好了!”慕以瞳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轻颤。 温望舒勾起唇角。 就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 “瞳瞳,你身体怎么样?吐的还厉害吗?” “还好,我没事。” “对不起,瞳瞳,我会很快回去的。” “知道了,我真的没事。哦,对了,宋之华回来了。” “是吗。”温望舒的声音听上去淡了很多。 “他请我吃饭,我带着小川川一起去的。”慕以瞳笑,“我乖吧?” 温望舒这才语气稍霁,“嗯。很晚了,你继续睡吧。” “那好吧,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 挂了手机,慕以瞳却没有睡意。 温望舒的腿要好了,她实在太开心了。 随手翻着手机,这才发现下午的时候,江淮给她发来了几张照片。 点开,她眼睛眯起。 很好。 他在国外治疗的日子看上去,很是逍遥嘛。 这么多小护士,悄悄这个眼神,恨不得把他吞下去才好。 亏她和别的男人吃饭,还要找个电灯泡。 慕女王哪里可能吃亏,下一秒,电话回拨。 温望舒接起,语气疑惑:“瞳瞳,还有事?” “望舒。” 这声音,魅惑无边,酥麻醉人。 温望舒身体一僵,“你?” “望舒,你想不想我?” 怎么可能不想她? “嗯。”声音,已然沙哑。 慕以瞳是太清楚自己对温望舒的影响力了。 撩拨这事,不一定非要通过身体接触。 某些时候,声音,也是一个女人厉害的武器,拥有和身体一样的杀伤力。 “嗯,望舒,我也想你。想你的吻,你的……” “瞳瞳!”温望舒咬牙切齿,“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想我了吗?”慕以瞳又换成委屈的语气。 温望舒心口一软,求饶:“瞳瞳,我做错什么了?你准备折磨我吗?” 慕以瞳哼了声,想:就是要折磨你。 “我哪有,你冤枉我。”拖着长音,她铁了心了。 温望舒全身紧绷,恨不能把她从手机拖出来,压在身下,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瞳瞳,开视频。” 温先生忍不住了。 慕以瞳低笑,装作无辜,“开视频干什么啊?” “瞳瞳!”温先生在崩溃的边缘,“我要看你!我要你!” 成功! 慕女王得逞,笑的似偷了腥的猫儿。 正文 第285章 乖,瞳宝 “不要,不要。”慕女王得意的在床上打滚。 温先生语气里的紧绷,让她满意,非常的满意。 她享受,这种把温先生控在股掌里的感觉。 “瞳瞳!” 一滴汗,从温望舒额上逼出。 他快要死了! 全身,要爆炸了! “瞳瞳。”这一句,已经是乞求。 慕以瞳也就是嘚瑟一下下,真让她继续折磨温先生,她也舍不得。 万一把温先生憋出个好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你先跟我说说,外国的小护士们是不是特别热情?” 此话一出,温望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来跟他闹。 “不是。” “不是么?” “她们热情是她们的事,我连她们的鼻子眼睛都没看清过。” “噗嗤”一声,慕以瞳笑起来,“哟哟,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我瞧着,长得俏丽的可不少,身材好的也不少。” “瞳瞳,你非要这么折腾我?”温望舒苦笑问道。 慕以瞳哼哼,乖乖的开了视频。 “就算这样,温先生一样吃不着啊。” 视频里,慕以瞳娇媚的脸庞,明艳的笑。 温望舒痴迷的看着她,那个眼神,让慕以瞳又羞又怕。 “你……” “瞳瞳,衣服脱掉。” “你说什么?”不敢置信,慕以瞳惊讶的下意识张大嘴巴。 看着她红润的唇,温望舒视线一凛,紧紧盯着那里不放,嘴上催促,“快点!衣服脱了!” 他这是,这是要…… 意识到温望舒要做什么,慕以瞳这回羞得整个人都粉红了。 这种事,他们第一次,第一次做。 她倒是听说过,可是真要去做,也太,太羞耻了。 “我不要。” “乖,瞳宝。” 为了哄她,温望舒居然,居然叫她瞳宝。 慕以瞳脸颊绯红一片,咬着嘴唇,手抬起落在睡衣扣子上。 实在不敢去看温先生灼烫的视线,她闭着眼睛,听着他的诱导,一颗一颗扣子的去解。 完事后,慕以瞳瘫软在床上,身上一层薄薄的汗。 温望舒凝着她,满脸的餍足,“瞳瞳,累了吗?” “你说呢。”嘟起嘴,慕以瞳媚眼纷飞,“讨厌你!温望舒!” 逼着她做这样的事! 温望舒轻笑,凑近屏幕,“看来,我的瞳宝也很想我。” “不许说!”慕以瞳瞪大眼睛,“温望舒,你不要脸!” 他低笑,笑的坏极了。 慕以瞳羞恼,狠狠的咬牙,“我要睡了!再见!” 说完,不等温望舒说话,直接将视频挂断。 手机扔在枕边,她仰躺着,望着天花板,心跳如雷。 她,真的很想他呢。 一分钟后,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划开,来自温望舒,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慕以瞳咬咬唇,抱着手机,笑意清甜。 另一边。 洗了个澡,温望舒换了身衣服,滑动轮椅出门。 “咚咚。” 江淮正准备睡了,却听到敲门声。 他没叫客房服务啊,是谁呢? 想着,走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竟然是温望舒。 “望舒?”一怔,江淮耙了耙头发,“这么晚了,有事吗?” 温望舒勾唇,“有啊。” “知道了,进来说。”江淮说着,过去将温望舒推进房间。 门合上,半分钟后,哀嚎声响起。 五分钟后,温望舒从江淮房间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告他黑状是不是? 真好。 他正愁多余的精力没地方发泄,这回,可以安心睡觉了。 …… “瑾安,再见。” “再见。” “肉肉,这里。” “姥爷!”瑾安背着小书包,一溜烟跑到慕毅跟前,“姥爷!” 张开手臂抱住他姥爷,小家伙看见姥爷高兴极了。 慕毅慈爱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走了,跟姥爷回家。” “姥爷,姥姥呢?” “姥姥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呢。” “太好了。” 祖孙两个上了车,慕毅拉着瑾安的手,问他这一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末了,又问慕以瞳,“你妈妈呢?她这几天也挺好的?” 慕以瞳忙起来,不见人。 慕毅已经三四天没看见她了,就是互相打过电话。 “瞳瞳挺好的,就是早上会吐。” “什么?”愣了一下,慕毅吃惊的看着瑾安,“肉肉,你说什么?你说你妈妈早上起来会吐?” “嗯嗯。昨天和前天,瞳瞳跟我睡的。早上起来有点不舒服,但是好像也没吐出来什么。我问瞳瞳,瞳瞳说没事。姥爷,瞳瞳没事吧?” 说到这里,瑾安神色担心。 慕毅沉吟一下,对他说,“哦,你妈妈说没事就应该没事,肉肉不用担心哈。等我晚上看见你妈妈,再问问她。” “嗯,好。”这样,瑾安就能放心了。 慕毅摸摸瑾安的脸,转头看向车窗外,心里有了思量。 如果是真的,瞳瞳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呢? 莫非,是因为晏晏? 要是说因为晏晏的话,那么,就说得通了。 只是这孩子啊,怎么能…… 唉。 晚上,慕以瞳回慕家吃饭。 慕毅特意叫盛宛萍煮了一道酸甜口味的菜。 吃饭观察间,果然那道菜特别受慕以瞳的喜爱。 一大半的菜,都让她给吃了,吃的非常香。 反而,平时很喜欢吃的鱼,一口没动。 这就更让他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吃完饭,盛宛萍带着瑾安在客厅玩,慕毅把慕以瞳叫到了书房去。 “爸,有事跟我说?” “嗯,你过来。”把慕以瞳拉到沙发上坐下,慕毅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她,“瞳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爸爸?” 慕以瞳眼神一闪,“什么啊?没有啊。” “瞳瞳。” “爸爸,你到底想问什么?” 慕毅轻叹,开口道:“瞳瞳,你是不是怀孕了?” 微微晃神,慕以瞳抿唇,好一会儿才说:“爸,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 “嗯。” “这是好事啊!”慕毅兴奋的说道,“好事啊!瞳瞳,这是好事!” “可是……” “我知道,是因为晏晏,对不对?” 慕以瞳呼出一口气,轻轻点头,“晏晏刚刚失去孩子,我不想……” “傻孩子,瞳瞳,你这个傻孩子。”慕毅对她,真是怎么心疼都不够,“这是好事。晏晏也会为你高兴的。” “爸。” “傻孩子啊。”搂住慕以瞳,慕毅开心的不行,“太好了!太好了!瞳瞳,你可要注意身体!” “嗯。” 想了下,慕毅问:“那望舒知道吗?” “嗯。”点头,慕以瞳说,“他知道。” “你们怎么打算的?” “什么?” 慕毅握紧慕以瞳的手,沉声说:“我问,你和望舒对以后怎么打算的?你们这又有了一个孩子了,还不复婚吗?难不成,你打算这样把孩子生下来?” “我,我……”舔了下唇,慕以瞳说:“爸,我想等望舒回来再说。现在还不急。” “怎么不急?你呀。” “哎呀,爸,我知道的,你相信我,我知道的。” 慕以瞳用上了撒娇一招,抱着慕毅的手臂蹭啊蹭。 慕毅对这一招,向来没有抵抗力。 只能无奈温柔的凝着女儿。 “好好好,爸爸不逼你。” “谢谢爸。” “还有你怀孕的事,不用瞒着了。” “爸?” “爸来跟晏晏他们说。” “好。” …… “淮?” 埃文看见江淮,十分震惊,“你的脸怎么了?” 江淮压低帽檐,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不小心撞门上了。” “啊?”埃文显然不太相信,“你这个伤……” “好了!别说了!”江淮阻止埃文继续追问下去。 他丢不起那个人。 怎么告诉埃文,他这个伤,拜温望舒所赐。 都是男人,他被修理成这样,脸都丢光了。 埃文耸耸肩,不再追问,“喏,看,温的人气还是这么高。” 经过昨天一闹,小护士们却没有真正死心。 她们还是不敢相信,她们的男神会是GAY。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江淮抱肩哼了声。 埃文笑着问:“怎么?今天你不打算告状了?” 告状? 他可得敢。 想想脸上的伤,也就偃旗息鼓了。 温望舒可一点没放水,可怜他这张俊脸,就这么破了相。 要是因此耽误了他的姻缘,他要恨死温望舒了! “埃文。”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埃文和江淮回头,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走来。 “亚瑟?你怎么来了?” “我来……”亚瑟的话梗在喉咙,因为他收到某道不同寻常的目光。 江淮死死瞪着亚瑟,心花怒放。 这完全,完全就是他的菜啊! 埃文轻咳一声,挡住江淮,“亚瑟?” “哦。”亚瑟说道:“我来看温。” “你是望舒的朋友?”江淮推开埃文,看着亚瑟问道。 亚瑟点头,问:“你是?” “我是望舒的复健医生,我叫江淮。” “你好。” “你好。”握住亚瑟的手,江淮笑意晏晏,舍不得松开。 亚瑟挣脱了一下,用普通的力气,没挣脱开。 只好,用力,这才挣脱了。 眉心微蹙,他觉得温的这位复健医生,好奇怪啊。 怎么那么像…… 不是吧? 他是! 正文 第286章 他,站在几步之外 慕以瞳怎么会让一个GAY做温的复健医生? 温那个样子,她就不担心? 这正是亚瑟想不通的地方。 想着,温望舒结束了复健,小护士们照例,蜂拥而上。 亚瑟见状,大为感叹,笑着问埃文,“你这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吧?” 埃文耸耸肩,摊着双手,“是啊,温的魅力实在太大。” “那就是个妖孽。”亚瑟哈哈大笑,笑到一半,顿住。 呃…… 这位江医生,他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么? 那个视线,热切的他浑身发麻。 太可怕了。 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GAY盯上。 虽然,他不歧视,不排斥,但不代表,他能坦然接受啊。 亚瑟真想大声告诉江淮,他喜欢女人。 绝对喜欢女人! “温!”叫了声,亚瑟冲向温望舒。 小护士们被突然又冒出来的另外一个顶级帅哥晃花了眼。 有很多人转移了目标,盯上了亚瑟。 没办法,谁让温一直拒人以千里之外,太难接近了。 亚瑟对美女的搭讪,来者不拒。 温望舒解除了威胁,面色稍霁,滑动轮椅朝江淮和埃文过来。 江淮上前两步,弯身问他:“亚瑟就是你那个土豪朋友吧?他……” 还没等江淮的话说完,温望舒便冷声说道,“你看他那个没见过女人似的样子,你说呢?” 能这样贬低我们亚瑟王子的,唯有温望舒了。 他这样一说,江淮再看在小护士们中间,笑容灿烂的亚瑟,叹口气。 怎么要找一个伴儿,就这么难呢? “算了,算了。”耙了耙头发,江淮哼了声,“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外国人,还是要支持国货嘛。” 温望舒,埃文:“……” 温望舒勾唇,“我能理解,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吗?” 江淮:“你!温望舒!你不要欺人太甚!” 温望舒挑眉,活动手腕,“哦?” 江淮:“!” 三秒钟思考,服软,“哎呀,望舒,你不要欺负人家嘛!” 温望舒拧眉,赏他一个字:“滚。” 江淮哼唧。 埃文被他们逗得大笑。 亚瑟走过来,见埃文在笑,温望舒和江淮脸色各自奇怪,问:“他们怎么了?” 埃文摊手。 “好了,温,请你吃饭,伊丽莎白天天吵着见你。”亚瑟说着,握住温望舒轮椅上的推手管,“埃文也一起吧?那个,江医生也一起?” 埃文说:“我下午还有学术研讨会,不去了。” “好吧。江医生呢?” 江淮摇头,“我也不去了,我准备到处去逛逛。” 他是想,既然和亚瑟没什么发展空间,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有时候,江淮会突然变得有眼力见。 他不去,亚瑟也高兴。 还不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没兴趣了,亚瑟心里,还在忌惮刚才。 “那,我和温先走了。” “好。” 温望舒睨了江淮一眼,跟着亚瑟离开。 埃文说:“我要出去,送你一程?” 江淮点头,“OK,搭顺风车当然好了。” …… 远扬。 “下午有两个会,晚上和顾总的饭局……” “砰!” 许平川正在跟慕以瞳汇报行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慕晏晏站在门口,气呼呼的瞪着慕以瞳。 看小姑娘样子,八成是知道了,过来兴师问罪的。 慕以瞳放下手里的笔,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慢声道:“谁教你的规矩,门都不敲?”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合上手里平板,准备撤离战场。 慕晏晏冷笑,将门关上,正正经经的敲了三下,再次推开,“行了吧。” 慕以瞳翻个白眼,看向许平川,“你先出去吧。” 许平川颔首,转身恭敬退出。 门再次合上,慕晏晏迈步走上前,在办公桌前站定。 “你身体好了?我看着精神头挺足的。” 慕晏晏不理会她的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小腹。 慕以瞳被她盯得不舒服,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看什么看。” 秒软。 慕晏晏往前趴在桌子上,柔声道:“爸说,说,真的啊?” 咬了下嘴唇,慕以瞳别开头,不太自然的“嗯”了一声。 “天!”慕晏晏惊呼,绕过办公桌到她跟前,蹲下身,拉住她的手,“姐!” “干嘛!” “你,你又有宝宝了!你!上次!我,幸好!” 小姑娘的话,慕以瞳听懂了。 她是在后怕上次两个人的车祸。 她失去了她的孩子,幸好她的孩子没事。 眼睛一红,鼻子发酸,慕晏晏咬牙,“幸好没事!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恨死我自己了!还有!” 一顿,她瞪着慕以瞳,“干嘛不告诉我!这么好的事情!你干嘛瞒着我!你有毛病啊!我的孩子没有了,难道你有了孩子,我还会怎么样嘛!当然是高兴啊!慕以瞳你个猪头!” 慕以瞳:“……慕晏晏!” 拧住小姑娘的耳朵,她冷嗤:“你能耐了!刚才说我什么?猪头?你再说一遍!” 慕晏晏笑嘻嘻,突然枕在慕以瞳的腿上。 慕以瞳一愣,低眸看着腿上,小姑娘的发顶,“晏晏?” “姐,我特高兴!真的!真的特别高兴!”仰起脸,她笑着说,“姐,真的很替你高兴。” 慕以瞳轻笑,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尖,“谢谢你,晏晏。” “姐,你傻死了!” “……慕晏晏,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嘿嘿。我又要有个外甥女了是吧?我希望是个女孩子!香香软软的,哎哟,亲死了!” 看着小姑娘发自内心的笑容,慕以瞳甜蜜又心酸。 她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一定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 晚上,和温望舒打电话。 “我没想到,晏晏那么高兴。” 听着她声音里的喜悦,温望舒也弯起嘴角,“她是你妹妹,你怀孕,她当然为你高兴。” “现在想想,我的担心好像挺多余的。”慕以瞳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在床上翻滚两下,她问:“是不是啊?” 温望舒但笑不语。 他家这位,应该已经进入怀孕期间的敏感期,这个时期,他说话可要加小心。 网络上,都是这样说的,他特意去查过。 “啧啧,温先生不说话,是怕得罪我?”慕以瞳是谁,女王大人,什么不知道。 温望舒轻咳一声,说:“不睡吗?” “不想睡,怎么,你不想和我说话吗?” “没有。”赶紧回答,末了,加了一句肯定语气,“绝对没有。” 慕以瞳笑,这样的温先生最可爱了。 “你的复健进行的怎么样?”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好还是很好?” “好。” 有些事情,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温望舒刻意有所保留。 比如,他现在已经能够短暂站立的事情。 他想,最后以最完美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他还是那个能够为她遮风挡雨,保护她的温望舒。 “温望舒。” “嗯?” “你……” “嗯?” “没事。”笑呵呵,慕以瞳捏着手机,轻声说,“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瞳瞳,等我。” “嗯,等你。” 等你以最好的姿态,回到我身边。 “肉肉呢?” “今天去他爷爷那里了,他很好。” “孩子闹你闹得厉害吗?” “还好。” “瞳瞳,辛苦你了。” “肉麻。” * 一个月后。 “停停停车!”慕以瞳扒在车窗户上,激动的叫道,“臭豆腐!臭豆腐!” 晋皓失笑,转头看了她一眼,“知道了,你坐好,我去给你买。” “我能在车上吃?”慕以瞳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晋皓停稳车子,解开安全带,“等我回来。” 这也就是她了。 要是别人敢在他车上吃臭豆腐,他绝对发飙,把人直接丢出去。 快步走向卖臭豆腐的小摊,晋皓买了一盒,捂着鼻子给慕女王送回来。 慕以瞳捧着臭豆腐吃的心满意足,又指挥晋皓去给自己买别的小吃。 晋皓无不从命。 谁让慕女王怀孕了。 怀孕的人最大。 还是半个月前,晋皓知道了慕以瞳再次怀孕的消息。 那个时候,惊讶过后,很替她开心。 一个小生命就在她的身体里孕育着,想一想,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晚上没有吃饭。”晋皓说着,抽出纸巾递给她。 结果慕女王根本顾不上。 他只得替她擦了擦嘴角。 咽下嘴里的东西,慕以瞳抽空说道:“我没吃饱啊。” 没吃饱? 晚饭吃了那么多,还说没饱? 怀孕的人都这么能吃吗? 读懂了晋皓的眼神意思,慕以瞳哼哼,“拜托,我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你说的都对。”晋皓宠溺一笑,“我就是怕你吃的杂,一会儿难受。这个太腻了,别吃了。” 晋皓说着,夺下慕以瞳手里的奶油包。 慕以瞳撇撇嘴,咬着珍珠奶茶吸管。 她现在就住在温望舒的公寓里,晋皓送她回去,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两人一起下车。 一下车,慕以瞳就感觉到—— 舔了下嘴唇,她猛地回头看去。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是他! 正文 第287章 一个字,甜腻 他与月光共皎洁。 他在笑。 她也笑了。 时间,地点,对象是他,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好了吗? 慕以瞳张张嘴,声音却没有能够发出。 唇语,或许,他看得见,看的懂。 不对,是一定看得见,看得懂。 她看见他点了点头。 晋皓耙了耙头发,转身上车。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们是刚好,他是多余。 不如,功成身退。 慕以瞳并没有发现晋皓的离开。 只要他出现,她的世界,只围着他一个人转了。 这是理所当然。 两两相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抱她。 好好的抱抱她。 “瞳瞳,过来。” 终于,张开手臂。 慕以瞳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固执的开口:“不去。温望舒,你过来。” 话落,她紧张的盯着他。 更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腿。 她只是看见他站在那里,却不确定他能不能走过来。 温望舒明白她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迈步。 时隔数月,向她走去。 而几乎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某人已经,泪流满面。 他站定在她面前。 修长温暖的指,落在她颊上,揩去她眼睑下的泪珠子,熟悉的嗓音,暗哑的轻斥:“哭什么。” “我爱哭就哭!”慕以瞳仰起头,瞪着他,“你管我呢!” 温望舒薄唇一勾,展臂,抱她入怀,喟叹服软,“好好,你爱哭便哭吧,我不管你。明天眼睛肿了你就高兴了。” “啧!温望舒,你一回来就气我!”一拳捶在他背上,慕以瞳又哭又笑。 温先生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瞳瞳。” “干嘛!” “没事,叫叫你。” “无聊。”她嘟嚷一句,又咕哝:“抱紧一点啊!你没吃饭啊!” 下巴抵在她发顶,这个小女人,管教他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这张利嘴,恨的也是。 就这样抱着好久,久到,几乎以为下一秒就是地老天荒了。 “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你不累?” 温望舒话落,慕以瞳急急忙忙推开他,“你累了?你的腿,我怎么忘了!” 看她一脸懊恼,温望舒心疼的不行,抚摸她的脸,柔声道:“我的腿没事,抱你跑都不是问题,要不要试试?” “不要!”她蹙眉,斩钉截铁。 他知道,她还是担心。 要她完全放下心,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真的好了。”刮了下她的鼻尖,温望舒又亲亲她的额头,“别担心了。” 想到什么,慕以瞳怒了,“话说,温先生,你瞒的够好啊!” 后来,他怎么也不肯向她透露他腿恢复的进展情况,也不肯跟她视频。 她不知道他的情况,江淮那边,也是支支吾吾不说清楚。 天知道,她一度以为情况很不乐观,又不敢多问,怕影响他复健的心情。 谁想到这厮,这厮就这样恢复了! “你够坏了!谁教你的!”又擂了温先生胸口一拳,不解气,还想再来,手腕被他握住。 他微笑凝着她,眼底的深情宠溺都快要溢出来。 慕以瞳羞涩的舔了下唇,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你别这样看我。” 捂住眼睛,他嘴角还勾着。 暗骂一句妖孽,慕以瞳转身,“走了,回家。”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身体一轻。 惊呼一声,她搂住他的脖颈,“望舒?” 温望舒凝着她,温声说,“我说过,我好了。” “那也不行!”挣扎着,慕以瞳要他放自己下来。 温望舒抱紧她,和她抵着额头,“别动,瞳瞳,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不行,你的腿……” “没事。” “不行,不行,我吃胖了。” 一笑,他啄了口她的唇,“再胖一点我也抱的动。” 温先生还是这么会撩。 慕以瞳便不再说话。 心里甜甜的。 其实,她也很喜欢,他这样抱着她。 他真的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坐进电梯的时候,慕以瞳还是坚持温望舒放下她。 拗不过她,他弯身将她放下,随即将她搂到怀里。 温先生脸不红气不喘,看着真的没费什么力气。 她又悄悄,装作不经意的去看他的腿。 那双腿,包裹在西裤下,修长笔直,一如她记忆中的样子。 慕以瞳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她的一系列小动作,都没有逃脱过温望舒的眸。 贴近她的耳,他说,“我刚才抱的是两个人。” “嗯?” “你跟孩子。” 孩子。 拉着他的手落在自己小腹上。 温望舒呼吸一滞,视线痴痴盯着她的小腹,“孩子,好吗?” “很好。”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并肩走出。 回到公寓,在玄关,慕以瞳换鞋子,脚刚穿进拖鞋里,就被人从身后托着抱起。 “喂!唔……” 唇被堵上,她叫温望舒按进沙发里。 他身体悬空,尽量不去压着她,把她的唇吮的啧啧作响。 嘴巴里的氧气都被掠夺的差不多了,她红着脸,打他的手臂,后背。 在她窒息的前一秒,他才向后撤离,放过她。 红肿的唇,无声的控诉温先生的暴行。 她的眸似水洗过,晶晶亮堪比星辰。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眼睑,鼻梁,“瞳瞳。” “嗯?” “过了头三个月了吧?” “……” “瞳瞳,过了头三个月就可以的吧?医生说……” “你还去问过医生?!”慕以瞳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身体上方的某人,“温望舒!你整天脑子里……你都想……你怎么这么色!” 薄唇微勾,他唇齿摩擦,慢声吐字,“你不就喜欢我这么,色。嗯?” 完了。 完了。 他腿好了以后,以前那个温望舒隐隐有回来的架势。 她才得意多长时间啊,难道要这么就被打回原形,继续生活在温先生的淫、威之下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想到之前,她还被他逼着,和他用视频,那个那个,她就,她就想揍死他! 慕以瞳别开头,正好把那一截白玉般的天鹅颈暴露在温望舒的眼底。 眼神炙热,他低下头,在她颈侧点点的啄吻。 “痒……”她推他,没什么力气。 温望舒撒娇,在她颈窝,肩窝里,拱啊拱。 “瞳瞳,我想。给我吧。我会很轻,不会弄伤你和孩子。” 头三个月都过去了。 她就不想他吗? 想啊。 只是她没温先生脸皮这么厚。 反正都要从了他,她不过是开始之前,闹点小别扭,小矫情。 还有点,恶趣味。 喜欢温望舒这么软语温存,这么不要脸的求她,哄她。 抿着唇,在他不停的亲吻磨蹭中,挣扎着,点点头。 得到许可,温望舒雄风大展。 脱了外套一甩,也不管外套被他甩到哪个角落去了。 不重要。 身下,把粉红粉红的小女人,抱起来。 大步走向卧室。 一脚踢开卧室门的动作,显示他的急切。 看他这个踢门,慕以瞳还真就信了,他的腿好了。 被放在床上,他的每一个吻,每一个轻抚,都是带着顶礼膜拜的虔诚。 她是妖娆的花,只在他一个人的细心浇灌下,盛放繁华,美艳璀璨。 温望舒说到做到,动作轻而柔,不急不缓。 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坏心眼。 故意,折磨。 总而言之,绵绵情丝,丝丝缠扣。 完事后,他靠在床头,怀里趴着细细喘息的慕以瞳。 她全身软绵绵,长发披散在肩头后背。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不带欲,慢慢的给她按摩放松。 慕以瞳舒服的轻叹,凭着感觉抬起头。 他便在她抬头的瞬间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她笑笑,感觉整个人都飘在幸福的云端了。 “望舒,跟我说说你复健的事,我想听。” 温望舒眼神一闪,温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有?”拧眉,慕以瞳认真的看着他,“什么我都想听,再细小的事我也想听。” 只要关于你,我都想听。 那绝对是个痛苦的过程。 他每天都在打击、重生、再打击,再树立信心,再被打击,再来中,一遍一遍。 “等等。”抱着她放在枕头上,他去浴室拧了一块温毛巾过来给她简单擦了擦。 “很晚了,睡吧,要说,明天再说。” “好吧。”打了个哈欠,慕以瞳也真是困得不行了。 滚进他怀里,她抱着他精瘦的腰肢,蹭了蹭他的胸膛。 温望舒搂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两个人,紧紧相拥而眠。 …… 远扬。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看着慕以瞳。 摸摸自己的脸,慕以瞳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奇怪。 今天她给人的感觉,很不同。 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同,但就是,不同。 “铃。” 桌上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慕以瞳按下接听。 “喂,宋公子。” 宋公子的话,指的是宋之华。 如今宋之华已经回到寰宇,远扬近期和寰宇有个合作,负责人不再是宋连城,而是宋之华。 “以瞳,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可赏脸?” “吃饭啊,好啊。” “先说好,你可不许又带你那个秘书去。”对于上次的事,宋之华还记着呢。 不许带小川川,那可以带别人吧。 狡黠一笑,慕以瞳答应的干脆,“好的呀。” 正文 第288章 甜蜜爆表 温氏。 吴若差点飙泪。 擦了把眼睛,她带着鼻音叫了声,“总裁。” 温望舒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路过她身边时,随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这一拍,直接就把吴若拍的真的飙泪了。 转头,她看着她家boss“走”进了总裁办。 吸吸鼻子,快步跟上去。 贾婷婷绕过桌子走上前,“温总。” “贾小姐,这段时间,辛苦。” “恭喜温总。”贾婷婷由衷说道。 两人握手,相视而笑。 吴若在后面看着温望舒的背影,激动的想要欢呼鼓掌。 Boss回归! “吴秘书看上去很高兴呢。”贾婷婷看见吴若表情,笑着说道。 吴若脸色一窘,低下头。 温望舒但笑不语。 贾婷婷走向吴若,伸出手,“吴秘书,多谢你这段时间的关照。” “贾小姐言重。”吴若急忙和贾婷婷的手交握在一起,“我也和贾小姐学到很多,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贾小姐多多担待。” “你哪里有不好,不愧是温总的首席秘书,我都想把你挖走了。” 这个时候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她家boss刚刚回来,她得给boss吃颗定心丸。 让boss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可是日日夜夜思念他,誓死效忠他啊! “我……” “要带走就带走吧。” 没等吴若开口,只听一道沉沉男声。 不敢置信。 吴若傻了。 贾婷婷面露惊喜,“真的吗?真的可以?温总舍得?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什么情况?! “boss!不是!总裁!我,我……”吴若急的满头汗啊。 她虽然暗地里想过无数次辞职不干,但那就是想想啊。 她可是从来没有动过真格要辞职啊! 她不要走! 她死也要死在boss身边! “噗嗤”一笑,贾婷婷忍不住了,拍拍吴若的肩膀,“吴秘书,你别当真,我和温总开玩笑呢。” 贾婷婷话落,吴若再去看温望舒,果然见他唇角勾勒出一丝弧度。 她被耍了! 嘤嘤嘤。 “贾小姐,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啊。”贾婷婷点头,“正好给我践行。吴秘书,要不要一起?” “啊?我就不去了,不去了。” “吴秘书晚上有约会吧?和男朋友?” “呃,我还没男朋友。”小声回答,涉及到私人问题,吴若比较不好意思。 “不会吧?吴秘书,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还没男朋友?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忙啊?” “那个,那个吧……” 看向温望舒,贾婷婷继续说,“温总,总要给吴秘书一点时间去交男朋友啊。吴秘书,要不然,你还是跟我走吧。这回,我是真心的,不是开玩笑哟。” “不行!”差点蹦起来,吴若不能说生是boss的人,死是boss的鬼,只能委婉的表示:“我在这里工作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总裁对我挺好的。特别好!” 温望舒:“……” * 下班后,宋之华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在楼下。 慕以瞳收拾了一下,坐电梯下楼。 迎面不远,宋之华靠车而立。 看见她,宋之华站直身体。 这不是做梦吧? 宋之华震惊! 他竟然看见,慕以瞳在朝自己挥手,还笑的那么,那么…… 怎么形容呢? 那么媚。 宋之华骨头都酥了,同样扬起灿烂的笑,他迈步朝慕以瞳走来。 慕以瞳也往前走。 心里想着,他们没准会有个拥抱也不一定。 这样一想,宋之华就觉得身体像是着了火似的,脚步也更加急促。 可是—— 就在他张开手臂,准备拥抱慕以瞳的瞬间,她却越过他,向他身后走去。 什么情况! 惊愕回头,宋之华看见,本来以为投入自己怀抱的人,却那么乖巧的镶嵌在另外一个人怀中。 那个人,赫然是,温望舒! 温望舒回来了! 什么时候! “等很久了吗?”慕以瞳从温望舒怀中退出,笑着问道。 温望舒抚了抚她鬓角的发,温声说,“刚到。” “你看见宋之华没?他也说到了。”慕以瞳接着说道。 看她表情,是真诚的发问。 温望舒心里发甜,很满意她的表现。 捏捏她的鼻尖,他说,“他也到了。” “哎?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在你身后。” “我身后?”回头,慕以瞳惊讶瞪大眼睛。 宋之华还真的在她身后啊。 她刚才怎么没看见他呢? “宋公子。”开口叫道。 宋之华咬牙,却只能赔着笑脸走过来,“温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温望舒表情漠然,淡淡点了下头,“听说你要请瞳瞳吃饭?” 慕以瞳挽着温望舒的手臂,安静的不说话,绝对的小鸟依人,乖的不能再乖。 一点不似平时的盛气凌人,锋芒潋滟。 宋之华轻咳一声,有些急切的解释:“因为寰宇和远扬最近在合作,这个合作我小叔交给我负责了。所以,所以,我请以瞳,不是,我请慕总吃饭,主要是聊合作,合作的事。” “这样。”温望舒看了慕以瞳一眼,又看着宋之华,“那么,宋公子不介意多两个人吧?” 一怔,宋之华赶紧点头,“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欢迎!欢迎!” “两个人?”慕以瞳微微蹙眉,“还有谁?” 温望舒偏头向着自己车子,慕以瞳顺着他视线看去。 只见车门打开,贾婷婷弯身下来。 “慕小姐。” “贾小姐?” 贾婷婷走过来。 温望舒说道:“本来晚上是给贾小姐践行。” “贾小姐你要走了?” “是啊。” 原来如此。 但他接了她的电话,还是选择过来找她。 慕以瞳抿着唇,不着痕迹的捏捏温望舒的手指。 温望舒攥住她的指尖。 两人的小动作,甜蜜指数直线上升,快要爆表。 宋之华是千算万算,也没算计过慕以瞳。 他就说嘛,他说不要带上她那个秘书的时候,她那么痛快的答应。 他还妄想来着。 没想到,她不带秘书,却带了更厉害的人。 温望舒。 光是想到和他一个桌上吃饭,宋之华就腿软。 以前的不好经历,一股脑儿的涌上。 只可惜,临时打退堂鼓,来不及不说,还丢人。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行人来到宋之华预定的私人会馆。 包间里,一进去,温望舒就被桌上那一捧鲜艳的玫瑰花吸引住视线。 贾婷婷笑着说:“哟,这怎么还有花?” 这当然是宋之华给慕以瞳准备的,“惊喜”啊。 但是现在这就不是“惊喜”,而是炸弹。 “经理!怎么回事!拿走!”宋之华叫嚣道,声音都有些恐惧的变了调。 经理一愣。 这不是他叫准备的吗? 怎么又…… “是,宋先生。” 小跑上前,经理抱着花快步出了包间。 宋之华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干笑,“也,也不知道谁弄的,呵呵。” 慕以瞳也笑,却被温望舒捏了下屁屁。 眼睛一瞪,她剜了他一眼。 温望舒似笑非笑,慕以瞳也就消停了。 好吧。 她怕温先生。 四人落座,餐单交给慕以瞳和贾婷婷去商量,温望舒和宋之华负责选红酒。 末了,温望舒加了一句:“来壶鲜榨的果汁。” 慕以瞳对他一笑,明艳动人。 贾婷婷好奇问道:“慕小姐不能喝酒?” 慕以瞳点头。 这时,温望舒淡声宣布:“她怀孕了。” “真的吗?!”贾婷婷很是惊讶,“恭喜你啊,慕小姐。恭喜温总。” 怀孕? 她怀孕了? 宋之华好半天才回神,心不在焉的说:“恭喜,恭喜。” 上次吃饭,她也没喝酒,喝的果汁。 呼出一口气,宋之华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顿饭,多少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再加上在温望舒面前,宋之华一贯是老鼠见了猫,没有如坐针毡已经是最大极限。 从会所出来,贾婷婷叫的车子来接。 她和温望舒、慕以瞳告别,上车离开。 温望舒和宋之华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温宋两家司机都早早过来等着,宋之华上车前,对着慕以瞳欲言又止。 慕以瞳一颗心扑在温望舒身上,压根没功夫,没心情理会他。 等宋之华走了,温望舒一把揽住慕以瞳的细腰,捏着她腰间长出来的小肉,“宋之华,嗯?” “他怎么了?” “他对你的心思,还没消退。” “哟?”挑眉,慕以瞳笑容粲然,“那是我太有魅力的缘故喽。” “你很得意?”温望舒摩擦着她腰间,问。 慕以瞳哼了声,“怎么?就准温先生桃花朵朵,就不准我有几根杨柳枝?你被国外那些小护士乌央乌央围着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嗯,你没说什么,你做了什么。” 眼神一闪,慕以瞳装傻,“我做什么了?” 温望舒含住她的耳珠,慢声:“你勾引我了。” “喂,温先生可不要污蔑我,我没有。” “没有吗?” “没有。” 也不知道是谁,大晚上媚声和他说话,害他差点浴火焚身而死。 护着她坐上车,温望舒拿过薄毯盖在她腿上,环住她的肩膀,占有欲极强。 慕以瞳顺从的依偎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你回来的事,你家那边知道吗?” 正文 第289章 她刚才泼妇的行为可爱? 温望舒沉默一下,“不知道。” “你一回来就来找我了。” “嗯。” 虽然心里很甜,非常甜,可是,这样不太好。 “那个,那个吧……” “你想说什么?嗯?”捏住她的下颌抬起,他凝着她的眼底,“别支支吾吾的,要说什么就说。” “哎呀。”挡开他的手,慕以瞳从他怀里坐直,“你爸,你爸其实很关心你。你应该去看看他,告诉他,你的腿好了。再说除了你爸,还有嘉志啊,他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呢。话说,你怎么不接嘉志电话啊?” 温望舒挑眉,淡声说,“是吗?他用家里电话打的吧。” 原来是看见是温家的号码,以为是温成林,所以他才不接的。 慕以瞳对这对父子,也是无语了。 “那到底怎么样?你要不要去看你爸?” 温望舒却对着她,笑起来。 慕以瞳哼了声,双手捧住他的脸,“你笑什么啊你!笑笑笑!” “我笑,瞳瞳如此乖巧懂事。” “你……” 闹了个大红脸,她转过头望向车窗外,不理他。 温先生学坏了。 比以前更坏了。 腿一好,他又开始欺负她了。 抱住她,温望舒贴近她的耳,“知道了,明天就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嗯?” “随便你。”给他一个手拐,慕以瞳哼哼,“你爱回不回,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有你这样的好儿媳,我也得稍微做做样子。” 儿媳? 咬了下嘴唇,慕以瞳冷笑,“哪个是儿媳?温先生可不要乱说。” “乱说?没有吧。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你是我老婆。” 完了,完了,这回慕以瞳的脸,彻底滚烫了。 侧过脸,她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嗯?” “温望舒,我问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说。是你说。话是你说的,你得负责说明白。” “瞳瞳。” 动了动,她重新面对他,“你不说清楚,那我就猜猜。” 温望舒含笑凝着她,由着她猜。 想不想猜对,全看慕女王的心情了。 眨巴眨巴眼睛,慕以瞳勾唇,“温先生是要跟我,求复婚么?” 他捏着她的手指,不回答。 慕以瞳急了,抽出手指,戳他的肩膀,“怎么不说话?我猜的对不对?你倒是说啊!” “对。”他开口,声音微微沙哑。 握住她的肩膀,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瞳瞳,我们复婚,好不好?”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认认真真,严肃的提出这件事。 他爸和她爸,包括萍姨,都想让他们复婚。 其实温望舒没想到这件事,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问她。 他本来打算,至少该是个正式的场合之类,或者应该有鲜花什么的。 不说单膝跪地,也得比现在更加谨慎。 可是话一句一句,怎么就说到这里了? 奇怪,也只能顺着下去。 紧张的看着她,他还真的没把握,她一下子答应。 而果然,慕女王也没叫他轻松。 “哟?温先生这个复婚求得真容易呢。” “瞳瞳。” “别,千万别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慕以瞳神色淡漠,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你说要复婚,我就巴巴跟你复婚,我成什么了?” “可你不是说,你想跟我复婚吗?”温望舒小声嘟嚷。 慕以瞳听见了,眼神一厉,拔高声音,“你说什么!大声点!” 两人争吵,最苦的是司机。 他招谁惹谁了。 怎么还不到地方啊。 他好想逃车啊! “我们别吵。”叹息一声,温望舒拉住她的手臂,“别在车上吵。” “谁跟你吵了!我才懒得跟你吵!吵个头!” 怀孕的女人,脾气可不会太好。 温望舒算是好好见识了。 这时候还能怎么办? 赔着笑脸,哄着人呗。 眼前的,可是辛辛苦苦要为他生儿育女,他最爱的女人。 “我错,我错,你别生气。” “温望舒,你少跟我敷衍!跟谁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冤枉。瞳瞳,我没有。” “我说你有你就有!” “我……” “嗯?” “好,我有,我有。” “好啊!温望舒,你还真的在跟我敷衍!跟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不是!” “……”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信不信我不给你生孩子了!” “瞳瞳!不许胡说。” “你骂我!你竟然骂我!” 温望舒真真傻眼。 比窦娥还冤枉。 “我没有,瞳瞳我没……” “你就是有!你朝我嚷嚷了!温望舒!你腿好了,你就厉害了!你……唔……” 前后座之间挡板在慢慢升起,可是根本等不及。 温望舒掌控住慕以瞳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同时,唇上去。 慕以瞳被他用嘴堵住嘴,那叫一个严实,密不透风。 挣扎,捶打,呜呜叫。 统统不管用。 被吻到身体发软,被吻到没办法思考,被吻到快要窒息。 温望舒等怀里人老实了,才抽空让她呼吸。 在她红唇上啄木鸟似的啄,他轻笑:“瞳瞳,你可真厉害。” 得到温先生亲口印证厉害,慕以瞳可高兴不起来。 她后知后觉的反思,自己刚才泼妇一样的行为,丢死人了! 埋头在他胸膛里,死活不肯抬起头。 温望舒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说,“很可爱。” 他在说,她刚才泼妇的行为可爱? 可爱个毛线。 可是,嘴角就是忍不住上扬。 温先生的甜言蜜语,最致命。 手悄悄捏住他腰间的肉,一个钝角。 耳边听他闷哼,她最后的小别扭也消失殆尽。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司机如蒙大赦,逃车奔走。 温望舒拍拍她的背,温声说:“下车,回家。” 慕以瞳“嗯”了一声,乖乖跟着他。 回到公寓,换了拖鞋,她快步进了卧室,将门关上。 温望舒去厨房倒了杯水,走到卧室门口,手拧上门把手,门开。 幸好,她没锁门。 床上,慕以瞳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 温望舒走过去,坐到床边,水杯搁在床头柜上,俯身把蚕宝宝抱到腿上安置。 “瞳瞳?” 她不应。 他从被子里把蚕宝宝挖出来。 她头发凌乱,脸蛋娇红,美艳动人。 往她鼻尖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端着水杯,喂她,“喝水。” 就着他的手,慕以瞳喝了两口水。 “望舒,我是不是脾气很坏?” “嗯?” “你说实话,是不是?” “还好。”温望舒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 慕以瞳嘟起嘴,“我自己也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想对你发脾气。” “好,你发吧,没事。” “你不生气?不烦我?” “怎么会?” 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更不会烦你。 温望舒亲亲她的眉心。 …… 温家。 温成林差一点老泪纵横。 他看见,他儿子,“走”进来。 双眼紧紧盯着儿子的腿,一点不敢放松。 冯暖心惊喜道:“望舒,你的腿好了?!” 温望舒握紧慕以瞳的手,给面子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冯暖心转头看向温成林,“成林,你看见了吗?望舒好了!他好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温成林轻咳一声,别开视线,眼底分明有泪花闪烁。 “望舒,你知道吗?这段日子,你爸爸特别担心你,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的。” “我哪有!”蹙眉反驳一句,温成林拉住冯暖心的手腕,“我没有!” 冯暖心轻笑不语。 搂着慕以瞳坐在沙发上,温望舒淡声说道:“还有件事,瞳瞳怀孕了。” “什么?!” 这就像是一颗惊雷,在温成林和冯暖心之间炸响。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去看慕以瞳的肚子。 慕以瞳抚着小腹,笑着说:“还不太能看出来,还没怎么显怀。” “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月了。” “都四个月了!怎么现在才说!” “呃……” 慕以瞳被问的尴尬。 温望舒拧眉,出面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你!” “好了,成林,这是好事!”冯暖心按住温成林的手,及时开口。 温成林一想,又美了。 这么说,他们温家又要添一个小宝贝了? 美得很! 美得很啊! 温成林得意洋洋的那个模样,看的慕以瞳好笑。 和温望舒对视一眼,她弯了弯嘴角。 温望舒握紧了她的手指。 “这样的话,你们复婚的事,就快点去办吧。” 温成林话落,冯暖心附和,“是啊,这件事情是该抓紧了。” 他们说完,见两人没有应承,温成林蹙眉,“怎么回事?你们?” 温望舒说道:“这件事,我们会看着办的。” “看着办?什么叫看着办?这件事得赶紧办!要我说,明天就去,复婚手续也快,去个民政局就办了。你们两个明天上午别去公司了,去办这个事。” “……” “听见没?”温成林急了,“不行就我跟你们一起去。暖心,你也去,明天我们两个去看着他们,把这个事办了。” “……” 正文 第290章 我不会喜欢任何人超过你 冯暖心观察了温望舒和慕以瞳两个人的脸色,又去劝温成林,“成林,你说话就慢点说,不要急。” “怎么不急?”温成林指着慕以瞳的肚子,“以瞳这又怀孕了,这两个孩子还在这里不急,不急,看着办。” 顿了一下,温成林沉声:“我想要我们温家的孩子名正言顺,这有什么错?你们两个就在这里跟我说清楚,到底复婚的事,差在哪儿了?是谁不想?以瞳,是你?” “我……” “是我。”温望舒挺身而出。 慕以瞳惊讶看着他。 这件事,明明是她闹别扭,不肯轻易答应。 “你?望舒?你怎么回事你!”温成林一听是温望舒,当即就怒了。 要是慕以瞳,他还可能犹豫,不好意思去说。 但是温望舒的话,他非得好好说说了。 “望舒,你……” “不是他。”慕以瞳咬唇,打断温成林的话,“昨天,昨天望舒跟我说复婚的事了。是我,是我那个,我没答应呢。” “以瞳?你没答应?为什么?” 冯暖心看慕以瞳脸红样子,了然。 一笑,她拉住温成林的手臂,“成林,小两口的事,咱们快别掺和了。” “什么?暖心你?” 冯暖心无奈,怎么他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凑近温成林,她轻声说:“估摸是以瞳嫌望舒没好好求复婚之类,女孩子嘛,要矜持一下。他们两个感情,那还用说。” 这样一点拨,温成林也明白了。 笑起来,他看着两人,“好,好,那你们自己看着办,看着办。以瞳啊,孩子,孩子好不好?” 慕以瞳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很好。” “太好了!太好了!暖心,你晚上叫张妈好好做几个菜。以瞳,你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你就说。” “都可以。” “可不能都可以,你想吃什么,你就说。” “我去吧。”冯暖心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 “好,好。” 晚饭之前,温嘉志带着瑾安回来了。 接到慕以瞳的电话,说是他大哥回来了,让他去慕家接上瑾安一起回来,温嘉志开心的不行。 “大哥,你的腿,你的腿彻底好了?” 温望舒正抱着瑾安,闻言,点头,“嗯。” “真是!真是太好了!” 瑾安从他爸腿上下来,走向慕以瞳,“瞳瞳,今天妹妹好吗?” 慕以瞳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嗯,很好。” “妹妹?”温嘉志一怔,疑惑的看着慕以瞳,“什么妹妹?” 慕以瞳面露羞涩,瑾安说道:“小叔,瞳瞳肚子里有我妹妹呢。” “天!以瞳姐,你怀孕了?!” “嗯。” “我的天!喜事好多啊!” 温嘉志话落,大家都笑起来。 温成林招手叫瑾安过去,搂住他的大孙子,“肉肉,你要有弟弟了,高兴吧?” 瑾安却拧着和温望舒如出一辙的小眉毛,纠正他,“爷爷,不是弟弟,是妹妹。” 温成林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是妹妹?没准是弟弟。” “一定是妹妹。”瑾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一定是妹妹。” “肉肉想要妹妹?” “对啊,我想要妹妹。” “好,那就是妹妹,妹妹!”温成林嘛,自然是他大孙子说什么是什么。 不管是男孩女孩,他一样高兴,一样疼。 慕以瞳和温望舒对视,相视而笑。 瑾安是妹妹奴,温望舒呢,一定也是女儿奴喽。 想着,她就想到一个问题。 都说了,怀孕的女人脾气怪,也多思。 从温家回来,瑾安睡了。 慕以瞳靠在温望舒怀里,抱着他的手臂,“望舒,以后有了女儿,你喜欢吗?” “喜欢。” “那,你是更喜欢女儿还是更喜欢我?” 慕以瞳也知道,这个问题就和问男人们,我和你妈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那个问题一样。 可是,她就是想问,忍不住问。 心里思量,温先生会怎么拐着弯的叫她满意,或者,避过这个问题。 却没想到,一秒都没犹豫,温先生给了她答案。 还是,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 仰起脸,慕以瞳说实话,挺惊讶的。 “你说什么?” 温望舒凝进她的眼底,神态和语气都是那么认真,“瞳瞳,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喜欢任何人超过你,即使是我们的儿子,女儿。明白吗?对我来说,你就是你,只有你。” 只有你,让我如此喜欢,如此深爱。 他啊他。 温先生连表达爱都这么霸道,这么专制,这么无情又深情。 慕以瞳心里甜的不能再甜,低下头,靠在他胸前,“望舒,你真过分。” “嗯?” “你必须喜欢瑾安还有女儿和我一样多。” “做不到。瞳瞳,我不会喜欢任何人超过你。” “你……” “这件事没办法妥协。” “你……” 温望舒,你要,你要了我的命了! “反正,还会有别人喜欢他们和我对你一样。我的,就只给你。你的也只能给我。” “谁说的?我的只给你?”慕以瞳哼哼,“我喜欢你和喜欢瑾安,女儿一样多。” 她话落,下巴上马上多了两根修长的指。 他捏着她的下颌抬起,“你说什么?” 狂拽霸的温先生又上线了。 慕以瞳嘟起红唇,等他低下头往她唇上吻来,才用细若蚊丝,却肯定能被他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也是。” 全世界加起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只有你。 一生一世一次的爱,唯一的最爱。 …… “你小子!” 一拳擂在温望舒胸口,第二拳,被温先生搭上了腕子,拦了。 温望舒勾唇,“够了啊。” 雷旭琛愤恨的放下手,“果然啊,女人优先,兄弟靠后。你这是和你家那位腻歪的够了,才想起来我吧?” “你有意见?”挑眉,温望舒似笑非笑。 雷旭琛瞪着他,“我能说,我很有意见,但是,管用吗?” “不管用。” 温望舒很不给面子,也向来,不给雷旭琛面子。 雷旭琛摊摊手,“我就知道。” 两人落座,一杯酒递来,雷旭琛看着温望舒的双腿,“完全好了?” “嗯。” “没问题了?” “嗯。” “后遗症什么的……” “你不能盼着我好吗?”温望舒阴气沉沉。 雷旭琛耙了耙头发,“靠!我就是随口……好吧,呸呸呸!我错了,自罚一杯!” 说着,他仰头喝了手里酒。 温望舒也跟着喝了。 他当然没有生气。 谁真心的关心他,他心里明镜似的。 这一顿酒,雷旭琛醉了。 他的量,温望舒知道。 这些酒,本不会让他醉成这样。 除非,他心里有事。 或许自己双腿恢复的事情,让他高兴,但不足以成为让他醉的全部理由。 按住雷旭琛的腕子,温望舒沉声问道:“借酒消愁?” “没,就是你腿好了,我高兴行不行。” “若真是这样,你喝,我没意见。但,不是。”夺下雷旭琛手里酒杯,温望舒摇晃着他的杯子,“和你家那位有关?” 莫不是他出门的这一个多月里,两人有了什么变故。 所以,雷旭琛才这样。 眼神轻闪,雷旭琛低笑,“没,我们很好。你可别因为我刚才口不择言,就咒我们啊。我和我家小羊驼好着呢。” “那是,雷家?” 自嘲一笑。 雷旭琛抓过酒瓶子。 他自己的杯子叫温望舒拿着呢。 仰头灌了一大口,雷旭琛问:“望舒,如果我说,我想回雷家,正大光明的回去。你怎么想?” 温望舒沉吟一下,淡声道:“你想拿回你该得的。” “嗯。” “不是不在意?” “装的。” “有条件?” “嗯。” “薛木子?” “呵呵。”拍了拍温望舒的肩,雷旭琛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的母亲,这一辈子,从爱上雷永威,生下他,到死,都,名不正,言不顺。 雷家的祖墓,没有他母亲的位置。 他母亲是情妇。 情妇不配。 可在他看来,母亲不过是个可怜人。 雷永威和他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他母亲并不知道雷永威已经有妻子。 凭什么。 凭什么他母亲要孤独下去? 他可以不为了自己,可是母亲…… 他不能不管。 要管,就要牺牲小羊驼。 他的小羊驼那么傻,那么喜欢他,那么在乎他,那么,相信他。 他真的要将小羊驼,拱手出让吗? “望舒,我是个混蛋。” 温望舒默然。 良久,开口,“雷,你有多爱薛木子?” “很爱。” “那,毁了雷家呢?” 怔然。 雷旭琛酒醒,不敢置信的看着温望舒,“你,你说什么?” 温望舒薄唇一勾,笑的邪肆,“你听见了。” “可,望舒,可……” “有什么?你不过就是想要给你母亲一个名分。为什么要让他们威胁你?你为什么不能出手?” “我……” “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必要的时候,温氏在,我在。” 一笑,雷旭琛捏了捏温望舒的肩。 兄弟,不必多言。 毁了雷家么? 那些,可笑可悲的,所谓亲人。 还是,小羊驼。 答案,好像也不用多想。 正文 第291章 只有我知道你的好,最好 “你不够意思。” 会所外,雷旭琛对温望舒要求早早离开,很是不满。 温望舒睨了他一眼,径自打开车门上车。 “喂!你还真走啊!” 车窗降下,露出温望舒妖孽的侧脸,淡漠的甩出一句话:“你家里没人等你吗?” 雷旭琛被怼的当场没电了。 黑色宾利尚慕载着温望舒离开。 耙了耙头发,他也走向自己的车子。 温望舒有老婆孩子,他也有小羊驼。 哼! 酸不到他。 “开车。”吩咐司机,雷旭琛靠在椅背上,抬手盖了眼睛。 今晚喝的确实有些多了,头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稳。 司机的声音传来,“先生?先生?到了。” “到了。”重复一遍,雷旭琛睁开眼睛,露出些许迷茫。 司机见状,恭敬问道:“先生,要不要我送您上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摆摆手,他推开车门下车。 让夜风一吹,清醒了点,过会儿脑袋却又更疼了。 脚步微微摇晃,他走向公寓楼口。 一进门,空气中的味道几乎瞬间被他捕捉。 鞋柜里,小羊驼的鞋子整齐的放着。 嘴角勾起,雷旭琛边解着扣子,边到屋里寻人。 她没在客厅,在卧室。 推开门,就见床上蜷缩着一抹小小的身影,身上裹着被子,那么软软的一团。 心也变得很柔软。 床头开着灯,淡雅的蕴黄色。 雷旭琛走上前,在床边轻轻坐下来。 “唔。” 床上人有意识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雷旭琛?” “嗯,我回来了。” 她对他,没什么昵称。 不像温望舒一般叫他雷,也不似他以前的女人叫他旭琛,或者琛。 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却自带着一番旖旎缠绵,柔情蜜意。 把人抱起来,雷旭琛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时候来的?” “唔,下午。”薛木子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今天结束的早,我就过来了。” “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薛木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眨巴一下眼睛。 “饭呢?没吃?” “忘了。”她蹙了蹙眉。 雷旭琛放下她,站起身。 薛木子赶紧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雷旭琛,你去哪儿?” “给你做点吃的,等着。” 别人喝了酒回家,自己女人会有一碗醒酒汤等着。 他倒好,还要亲自动手喂饱自家这位。 可是,怎么这么甘之如饴呢? 果然,他被他家小羊驼培养出了受虐体质。 看他出了卧室,薛木子在床上,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 这么一会儿,是对自己的反思, 她是否,太过依赖他? 一直以来,她好像,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照顾。 她这个人,没什么好处,更加没什么优点。 红,是他捧的,还有方沐的帮衬。 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擅长做家务。 在床上,也光靠着他主动调教,自己本身,那么不解风情。 不会诱惑,不够媚态。 越想,薛木子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要是有一天,他遇见更好的,那她…… 厨房里,开了火,烧水,煮面。 雷旭琛抱肩凝着那簇深蓝色的火焰,也在出神。 突然,腰上一紧。 他低头,就看见腰间缠着一双藕臂。 藕臂的主人正紧紧的贴在他背上。 “怎么了?饿了?等一下,很快就能吃了。” 薛木子摇摇头。 “怎么了?” 握着她的手臂,他转过身面对她,低斥:“怎么不穿拖鞋。” 说着,将她托着腰抱起来,放在琉璃台上。 薛木子垂着小脑袋,唇角抿直,看着可怜兮兮的。 雷旭琛含笑捏捏她的鼻尖,“小羊驼,到底怎么了?” 薛木子抬起头看着他,难过的说道:“雷旭琛,我是不是没有什么用啊?” “嗯?” “我什么都不会。就会要你照顾,以后我会学的,学做饭,学洗衣服,学做家务,学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失笑,他伸手抱住她,“你就乖乖的,让我宠着就行。” “不行。”薛木子坚定的说道,“我不要做米虫。” “只做我一个人的米虫,不好吗?” 放开她,他吻了吻她的唇,“不好吗?” 怎么会不好? 可是…… 薛木子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她不太明白。 一如当初。 她干净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以前,她的世界里只有跳舞。 后来,有他和跳舞。 再后来,又有了演戏。 她其实不喜欢演戏,扮演不是自己,很累。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就开始胡思乱想了。”雷旭琛笑着说,“你这个戏快要结束了吧。等结束了,我带你出国去玩,放松一下,好不好?” 薛木子没回答,抱住他的脖颈。 雷旭琛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养的是一只爱撒娇的小宠物,或者,养的是个孩子。 这样的她,让他拱手让出,绝对不可能。 想着,眼神倏然划过暗色。 拍拍薛木子的背,他说,“水好了,我得煮面,你不饿了?” “不饿。”薛木子咕哝。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咕噜”一声。 不用想,声源来自她的肚子。 脸色一窘,她放开他,捂住肚子皱眉。 雷旭琛低笑出声,掀开锅盖,将面条放进去。 薛木子从琉璃台上跳下来,重新抱住他的腰。 “去把拖鞋穿上,快点。” “不冷。” “快去。” “真不冷。” “嗯?” “知道了。” 小跑出厨房,不多时,她穿了她的拖鞋重新跑进来,重新抱住他。 “今天怎么这么爱撒娇,嗯?” “没有。” “没有吗?” “没有。”她一本正经的回答,继续撒娇。 晚上10点。 薛木子坐在餐桌前,吃着雷旭琛煮的面,吃的可香了。 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他站起身,“你先吃着,我去打个电话。” “唔,好。” 咽下嘴里东西,薛木子笑眯眯的,“你去吧。” 往她发顶吻了一下,他站起身,进了书房。 手机掏出,修长的手指犹豫着,还是按下拨出键。 几秒后,那边有人接起,沉沉的男声。 “喂,旭琛?” “嗯,大哥。” “这么晚了,有事吗?”雷岩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疑惑。 雷旭琛走向落地窗,凝望着窗外夜色无边,淡声说道:“关于那个提议,大哥,我想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 “哦?”雷岩饶有兴致,“让我猜猜,答案是,否定?” “嗯,抱歉,大哥,她是我的。” “知道了。早点休息吧。”雷岩说完,电话挂断。 捏着手机,雷旭琛呼出一口气。 温望舒的话,他当真要考虑了。 “咚咚。” 身后,敲门声响起。 他回头,就见薛木子推开门,探出头,“我吃完了。” 吃完了? 一怔。 雷旭琛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走进来,薛木子站在他面前,仰起脸,“雷旭琛,你有心事吗?” 雷旭琛伸手搂住她,拍拍她,“刚才有,现在没有了。” “哦。”她也不多问,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他胸前。 陪伴有时候,更重要。 她自己不知道的,他却知道。 知道她的千万种好处,所以对她,不能放手。 但愿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发现不了你的好,那很好。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好,才是最好。 …… “肉肉,这里。” “爸爸?” 瑾安站在原地,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上小一以来,这是他爸第一次接他放学。 “瑾安,瑾安,那是你爸爸吗?” “瑾安,你爸爸长得好漂亮啊!” “笨啊,女孩子才叫漂亮,那个叫帅!” “原来瑾安的爸爸真的不是残疾人啊。” 后面有一道小小的声音咕哝。 瑾安骄傲的挺直小胸脯,十分淡定的对刚才发问的同学们说道:“嗯,那是我爸爸。” 说完,他快步跑向他爸。 瑾安长大了。 温望舒虽然还能像他小时候那样,把他抱起来,可是为了儿子的自尊,并没有那样做。 弯下身,他用男人间的方式,和他儿子碰了碰拳头。 瑾安很满意这样,笑容扩大。 “爸,你怎么来了?” “嗯。”牵住儿子的手,温望舒说,“走吧。” “好。”瑾安点头,又回头对自己班的同学说:“明天见。” “明天见,瑾安。” 坐上车子,瑾安小盆友明显心情巨好无比。 两条腿晃荡晃荡,还无意识的哼着歌。 温望舒从后视镜里看了儿子一眼,心里却满满的愧疚。 早知道只是接儿子放学就会让他这么开心,他应该早一点这样做的。 之前,腿受伤,他自卑。 光想着自己,也没有顾及到儿子的感受。 “爸爸,我们是回家吗?” “嗯,回家。” 想了想,温望舒问,“肉肉,你是喜欢现在这样,还是以前住在爷爷那里?” “爸爸,说实话吗?” “嗯,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见不到爷爷和奶奶还有小叔,我会想他们,可是我喜欢现在这样,住在我们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 瑾安的话,更确定了温望舒心里的想法。 正文 第292章 他不嫌那是她的洗脚水 “这是,肉肉在唱歌?” 厨房里,慕以瞳回头问温望舒,一脸见鬼的表情。 温望舒正认认真真的帮着她挑菜,闻言,点了点头。 “今天你去接肉肉放学,有没有遇见什么事?” 遇见什么事? 温望舒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你确定你没有一个不小心,把别人家的儿子接回来?” “……” 皱眉,温望舒看向慕以瞳,“瞳瞳,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哈哈哈。”慕以瞳笑,扑到他背上。 赶紧伸手托住她,他不悦道:“当心孩子。” “孩子,孩子,你心里就只有孩子。”吃味的嘟嚷一句,她从他背上下来,“没心情做饭了,不做了,你吃土吧。” “……” “我说你吃土,你怎么没点反应。” 温望舒勾唇,展臂抱住她,“你不做我做,你进屋休息去吧。” 脸一红,慕以瞳给了他一个手拐,“算了吧,温先生除了煮粥能吃,别的一般般。我儿子正在长身体,可不能委屈。” “瞳瞳,我们请个保姆吧。” “哎?保姆?怎么突然说要请保姆?” “你怀孕了,不能总在厨房待着。” 舔了下唇,慕以瞳转过身背对着他,貌似漫不经心的问:“你没想过搬回温家去住?” 要是搬回去,倒是不用再想在厨房待着什么的问题了,更加不必请什么保姆。 可要让她说真话,她喜欢现在多过住在温家。 住温家,总有一种住在别人家的感觉,不能完全放松。 “不搬回去。”温望舒上前,从她身后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问过肉肉,他也更喜欢现在,我们住在这里。这是,我们的家。” “喂,别腻着,我做饭呢。” 慕以瞳不想承认,从他嘴里听见“我们的家”四个字,让她想哭。 “请就请吧,反正温先生掏钱。” “好,那我让吴若去物色几个好的,然后你来选。” “嗯。” “那我们现在这个公寓就小了点,我在外面还有两栋别墅,一处离肉肉学校还算近,我们搬去那里住。” 转过身,慕以瞳捧住温望舒的脸,“你还有两栋别墅?你到底有多少房产?从实招来。” 他薄唇勾起,笑着往她唇上啄了一下,“都是你的。” “哼!谁稀罕。” “求你收下好不好?” “唔,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瞳瞳。” 温先生的眼睛又有狼变的前兆,慕以瞳赶紧推开他,“菜挑好了吗?你敢偷懒!干活去!” “是,遵命。”温先生好脾气的笑着。 * 动画片看完,温望舒扛着儿子进了侧卧,给儿子扒光扔浴缸里,洗洗涮涮抱出来。 瑾安小盆友裹着浅蓝色的浴巾,热乎乎一团坐在床上,头发覆在额前,像一只小狗狗。 头一点一点的,困了。 温望舒拿干毛巾给儿子擦干头发,给他穿上睡衣放进被窝里。 一沾枕头,瑾安小盆友就睡着了。 主卧里,慕以瞳正在看温望舒的书。 全英文,她看的倒是不费力气,就是觉得挺无聊的。 温先生怎么喜欢看这种东西? 伺候好儿子的温先生推门进来,该伺候老婆大人了。 怀孕以后,慕以瞳变懒了,澡和头都变成两天一洗。 去浴室里打了一盆洗脚水,温望舒将盆端到床边,“洗脚了。” “唔,嗯。” 懒洋洋的伸出手,慕以瞳笑眯眯的等着温先生抱自己。 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坐着,他单膝跪地,握着她的脚踝,牵引着她的脚放进盆子里。 “可以吗?烫不烫?” 慕以瞳舒服的喟叹,“不烫,正好。” 他给她洗脚。 神色那么认真,比对待上亿的合约还要认真。 慕以瞳想起来自己给他剪脚趾甲,他给她洗脚。 嗯嗯,不错。 调皮心起,她看温先生那个专注的样子,突然抬脚,洗脚水就这么华丽丽的甩在温先生那张俊脸上。 “啧,老实点。”温望舒拧眉,脸在自己衣袖上擦了一下,握着她的脚踝重新按进水里。 他不嫌那是她的洗脚水。 慕以瞳心里别提多甜了。 就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毛巾搭在自己腿上,温望舒将她的脚放在毛巾上,包起来擦干的时候,顺便给她来个简单的足底。 洗脚的流程走完,温先生居然出了一层薄汗。 她怀孕,身子要紧。 卧室里的空调不敢开的太低。 他明明怕热,可是却迁就着她。 慕以瞳钻进被窝里,等着温先生回来。 冲了个澡,温望舒从浴室里出来。 她赶紧让开一块地方,拍了拍,“望舒,快来。” 床那么大,根本不用刻意给他挪地方。 但是温望舒喜欢她这样做。 在她让开的地方躺下来,顺手把她勾到怀里抱住。 慕以瞳呼吸着他身上味道,突然说:“望舒,我想吃生煎包。” “……生煎包?” “嗯!”半坐起身,她双目炯亮,舔了舔唇,口水都要流出来似的,“生煎包!生煎包!沾着辣酱吃!还有醋!” 她像一只贪吃的小猫一样,满脸的享受。 温望舒叹息,掀开被子起身,“知道了,我去买。” 慕以瞳拥着被子,咂咂嘴,“太晚了,不然,算了?” 嘴上说着算了,可她表情却那么失落。 他哪里舍得。 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不晚,我很快回来,等着我。” “好。路上小心。别忘了辣酱。” “知道了。” 换了衣服,温望舒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开车到了卖生煎包的小店,打包了两份正要回家,却又接到慕以瞳的电话。 “望舒,我想吃西树泡芙,要抹茶还有香草口味,对了,还有草莓味。” 西树泡芙,富川居做的最好。 从这里到富川居…… “知道了,我去买。” “望舒,你最好了。” 有她这句话,就是要他摘月亮,他都能去。 开车到了富川居,买好了慕以瞳要的西树泡芙,温望舒赶回家。 推开卧室门,傻眼。 嚷嚷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小女人歪在枕头上,睡得香甜。 温望舒低头看看自己两只手提着的满满的袋子,摇头失笑。 换回睡衣,温望舒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躺到慕以瞳身边。 慕以瞳有所感应,闭着眼睛滚到他怀里。 心满意足的抱住人,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就这样睡到后半夜,温望舒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下意识的收紧手臂,收了个空。 猛地睁开眼睛,他坐起身。 “唔。” 慕以瞳转过身,和他正好视线对上。 她嘴角还沾着奶油。 “瞳瞳?” “唔,你醒了。”咽下嘴里的东西,慕以瞳舔了舔嘴角,有点不好意思,“我饿了嘛。” 所以大晚上的蹲在那里吃东西? 应该是在吃他买回来的泡芙。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说,她这样,简直叫人爱死了吗? 下地,温望舒走向她,“生煎包要吃吗?我去给你热一下。” 小女人点头如捣蒜,“还要水,泡芙吃着好噎。” “……知道了,马上。” 先倒水送回来,他紧接着去热生煎包。 慕以瞳胃口太好,那么大的泡芙居然吃光两个,生煎包也是一口气吃掉三个。 “不能吃了。”握住她的手腕,温望舒拧眉,“吃太多了,不消化。” “可是……” “没有可是。” “可是,可是。” “瞳瞳。” “哎呀!知道了!”撇撇嘴,慕以瞳喝着水,“浪费啊,不然你吃掉。” 温望舒:“……” 她当他也怀孕了吗? 他哪里吃得下。 再说,他不想吃生煎包还有泡芙啊。 “你不吃?”眯起眼睛,慕以瞳要生气的架势。 温望舒赶紧说,“吃,我来吃。” “嗯,不能浪费。”她心情变好,端着水看着他吃的面如土色。 “不好吃?” “好吃。” “好吃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瞳瞳,我也吃不下。”温望舒举手投降。 “那我吃。”说着,她左右开弓,将剩下的三个生煎包和半个泡芙消灭。 温望舒是真的怕了。 怕她吃这么多,肚子会撑爆炸。 显然,他低估了一个怀孕女人的实力。 慕以瞳正好叫他好好见识一下。 吃饱喝足。 她高兴的回到床上,“好困。” 温望舒收拾好了东西,她已经又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给她擦干净嘴角残留的印渍,他吻了下她的鼻尖。 * “啊!” 一早上,慕以瞳崩溃的声音响起。 温望舒和瑾安急急忙忙奔到客厅。 “瞳瞳,怎么了?” 父子两人,异口同声。 慕以瞳转头看着他们,指着脚下的体重计,“不!这不是真的!我竟然100斤了!” 父子对视一眼,温望舒走过来,把她从体重计上抱下来,“你现在是两个人。” “不!那也……一定是昨晚吃了太多泡芙和生煎包!” “呃。” “都怪你!温望舒!你为什么要给我吃那些!” “……” 不是你想吃,非让我去买的吗? “都怪你!温望舒!我要是变成大胖子,我绝对不饶你!” “瞳瞳,胖一点也没关系。” 正文 第293章 有情饮水饱 “怎么没关系?我胖了,你就可以去找个瘦的了!”慕以瞳戳着温望舒的肩膀,气呼呼的说道。 “噗嗤”一声,有人笑了。 不是温望舒。 是瑾安小盆友。 “dear?” 看他最亲爱的妈咪危险的眯起眼睛瞪视过来,瑾安小盆友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的站好,憋住笑。 不过,来不及了。 温先生,暂且被放过。 慕以瞳朝儿子走过去。 温望舒松了一口气,感谢儿子救命之恩。 “你笑什么?dear?”弯身,慕以瞳揉搓着儿子的小俊脸,“嗯?笑什么?妈妈胖了,丑了,你还笑,你高兴啊?” “不是。”拧着小眉头,瑾安小脸蛋被慕以瞳揉的变了形,丑萌丑萌的。 “嗯?不是什么?” “瞳瞳你胖了,证明妹妹长得很好,这不是好事吗?” “呃。” 温望舒惊讶极了。 儿子,厉害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小嘴,不是盖的。 慕以瞳松开手,抱着手臂哼了声,“什么时候跟你爸学的,油嘴滑舌。” “嘿嘿。”瑾安不好意思的笑笑,讨好的抱住慕以瞳的腰,“瞳瞳,对不对啊?我说的?” “对。”宠溺的刮了下儿子鼻尖,慕以瞳回头看向温望舒,“看把你儿子厉害的。” 温望舒勾起嘴角。 危机解除。 走过来,扛起儿子。 慕以瞳看儿子在他爸肩头咯咯笑,也跟着笑起来。 欢声笑语,满溢一室。 温先生的行动力很快,说搬家就搬家。 下班前,慕以瞳接到他的电话,让她带着瑾安先回慕家住两天。 别墅那边,空着挺长时间,打扫还有重新布置,简单装修,温望舒要亲自盯着。 “麻不麻烦,公寓先住着呗。” “趁着你月份不大,办妥了比较好。”温望舒柔声说着,末了加了一句:“乖。” 慕以瞳本来不太高兴,可是听到这个“乖”字,莫名又高兴了。 “那好吧,那你不要太辛苦,差不多就行了。” “知道了。” * 慕家。 “搬家?” “嗯。”沙发上,慕以瞳咬着苹果,舒服的摊开四肢,“望舒弄呢。” 慕毅点点头,“家里要多一个人,再说还有保姆,别墅也好,地方大一些。” “是啊。”盛宛萍走过来坐下,接着说:“到时候等你生了,还要请月嫂,公寓确实小了些。” 一旁,慕晏晏靠在丈夫怀里,八卦心顿起,“我说温望舒到底有多少房产啊?十个手指数的过来吗?” 慕以瞳挑眉笑:“数不过来。” 嘟起嘴,小姑娘哼哼,“你嘚瑟什么啊。” 唐铎烊闻言,捏着慕晏晏的手指,“你喜欢别墅?那我们也买一个?” “啧!”慕晏晏嗔怪的打了他一下,“我才不喜欢!再说,就我们两个人,住什么别墅啊,奢侈。” “哟?慕二小姐这么会勤俭持家了?” “那是!比你会。” 眼看着两姐妹又要斗嘴起来,慕毅和盛宛萍赶紧出来打圆场。 “以瞳,晚上你想吃什么?” 现在她怀着孕,她最大。 盛宛萍笑着说:“我和桂嫂一起给你做。” “谢谢萍姨。”慕以瞳对盛宛萍还是有点客气的,“什么都行。” “你现在口味,应该比较喜欢酸的吧?” “嗯嗯。”点头,慕以瞳一想到酸的,嘴就馋了。 慕毅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袋酸梅给她,顺势揉了下她的头发。 慕以瞳笑眯眯,拆开就吃。 光是看她吃就觉得酸了,慕晏晏别开头,对盛宛萍说:“妈,我想吃红烧鸡块。” “好,以瞳呢?” “那,我想吃糖醋小排,糖醋鱼,糖醋肉。” “都是糖醋啊。”慕晏晏咕哝一句,“酸不酸?” 慕以瞳瞪她一眼。 慕晏晏不服输,回她一个鬼脸。 这对姐妹花,从来都跟小孩子似的。 在坐的看着,但笑不语。 不一会儿,瑾安写好作业,从楼上下来。 盛宛萍又问她外孙儿想吃什么,她可心疼她外孙儿了。 他们在这边商量晚上的餐单,其乐融融,不知道温望舒那边有没有吃晚饭。 想着,慕以瞳拿着手机上楼,躲进房间给温望舒打电话。 号码拨出去,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 “瞳瞳。” “唔,你在别墅吗?” “嗯,在。” “吃饭了吗?” “还没。” “晚上怎么吃?厨房能用吗?有人给你做吗?不然你开车出去吃。” 听到她句句关心,温望舒心里暖,也不会觉得饿了。 这就叫,有情饮水饱。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呢?吃饭了吗?” “正在做。哎呀,不然我给你送点吃的?顺便也过去看看。” “不用了,这边挺乱的,灰也重,你不许来。” 温先生语气霸道。 慕以瞳撇撇嘴,“不去就不去,那你记得吃饭。” “好。” “那挂了。” “好。” 一分钟过去。 慕以瞳躺在床上,脸上挂着笑容,“你怎么还不挂电话啊?” 温望舒声音沉沉有力,“等你先挂。” “哦,那我挂了。” 又一分钟过去。 慕以瞳翻了个身,一只手臂弯起枕在脑袋下,一手捏着手机贴在耳朵上。 手机里,温望舒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持续不断的传来。 她忍笑,忍不住,笑意晏晏的问:“还挂不挂了?” “再待一会儿。”温望舒说道。 “哦,那好吧。” 只是这样,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不说别的。 周遭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你干嘛呢?” 突然,卧室门被推开,伴随着慕晏晏的声音。 慕以瞳猛地坐起身,对着手机那边温望舒说:“我先挂了。” 放下手机,她皱眉:“你不会敲门啊。” 慕晏晏走过来,冷笑,“敲什么门?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敲不敲门,有什么关系?” “滚。” “就不滚。”小姑娘赖到床上,躺在慕以瞳身边,“那个,你身体挺好的?” 原来是来关心她的。 这个口是心非的臭丫头。 “嗯,挺好的。” “我听说怀孕可折腾人了,宝宝有没有折腾你?” “开始有,现在好多了。” 转了个身,慕晏晏面对慕以瞳,“怀孕,怀孕好吗?” 经过上次流产,慕晏晏心里对怀孕这事是其实产生了一点点恐惧的。 这话,她没跟任何人,包括盛宛萍还有唐铎烊都没说过。 但她觉得,可以和慕以瞳说。 “你怎么了?”慕以瞳抚上小姑娘的脸,“晏晏?” 慕晏晏闭了闭眼,蹭了蹭她姐的手心,“没,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怀孕?” “嗯。” “不用怕。” “姐?” “如果有一个属于你和铎烊的小生命,它就孕育在你的身体里,你怎么会怕呢?生命的延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嗯。” 慕晏晏笑起来,“我发现,你怀孕之后,肉麻多了。” “什么?” “会说这些心灵鸡汤了呗。” “我以前也说啊。” “不,你以前说的都是毒鸡汤!” “晏晏。” “干嘛?” “滚。” “……就不滚,哈哈,就不滚。” …… 两天后的晚上,温望舒亲自来慕家接人。 两天没看见温望舒,慕以瞳也不顾谁看着,直接扑到温先生怀里。 温望舒稳稳接住人,眼底眉梢间都是笑意。 瑾安都替他爸他妈害羞。 见姥姥,姥爷还有小姨,小姨夫也都笑着,他走向他爸,“爸爸,你来接我们回家吗?” “嗯。”温望舒摸了摸他儿子的小脑袋,“接你们回家。” 慕毅说道:“吃了饭再回去。” 温望舒恭敬点头,“好,爸。” “保姆找了吗?”盛宛萍问道,“多大岁数?怎么样?” 温望舒回答:“找了,40岁,可以。” 能得温先生的可以,那必定很不错了。 慕以瞳靠着他肩膀笑,又听他低声对她说:“做饭很好吃。” “哦。” 吃过晚饭,略坐坐,慕以瞳就有点想走。 慕毅摇头失笑道:“得了,女大不中留,去吧。” 慕以瞳红着脸让温望舒牵着手,另一手牵着儿子,一家三口从慕家出来。 温望舒开车,载着他们回家。 保姆叫园姐,他们回来,就迎出来。 “先生,太太,小少爷。” 园姐体型微胖,长了一双笑眼,看着特别亲切。 慕以瞳进门就闻见一阵香味,一问才知道,是园姐做了宵夜。 “先生说太太怀孕了,我那时候怀孕就特别能吃,身材到现在也没恢复。”园姐说着,不好意思的笑。 性格也开朗,真好。 慕以瞳捏捏温望舒的手指。 温望舒温柔的看着她,“进去看看。” “嗯。那个园姐,宵夜我等会儿吃。” “好勒。” 整个是暖色调。 底楼放着深粉色沙发,橘色落地灯,茶几下面铺着酒红色的波斯毯,踩上去软软的,脚都要陷进去似的。 “我们房间暂时在一楼。” 慕以瞳现在怀孕了,温望舒怕她以后上下楼不方便,特地把一楼的客房改造成了主卧。 转头,他又对儿子说,“肉肉,你的房间也在一楼。” “我要看看。”瑾安兴奋的冲向自己房间。 正文 第294章 见家长 床,很舒服。 适合,做点爱做的事。 白色的蕾丝睡裙丢弃在床下。 她仰躺在床上,一手抬起盖住眼睛。 身上,罩着躁动不安的某男。 他吻着她的唇,她的颈,她的锁骨。 反反复复,热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一遍一遍。 顾忌着她的身体,温先生尤其的温柔,简直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 月上云梢,羞赧的不好意思去看,一室柔情满溢。 床上的人熟睡过去,留下温先生清理。 从浴室拧了一块毛巾过来,温望舒轻手轻脚的给慕以瞳擦了擦,然后抱着她,浅浅吻着她的额头。 慕以瞳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放轻呼吸,沉沉睡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柔和的洒进来。 卧室里,一片怡静。 床上两人,以最亲密契合的姿势抱在一起。 他的手和她的交叠在一起,叫做个缠绵悱恻。 然后,一起在他们的新家的新床上,醒过来。 “早。”温望舒轻吻着她的额。 慕以瞳明艳笑着,蹭了蹭他的胸膛,“早。” “咕噜”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甜蜜。 温望舒笑,揉了揉她的长发,“饿了?” 捂住肚子,她点头。 “起来洗漱,园姐应该煮好早饭了。” 果然,卧室门打开,就闻见香味。 园姐的手艺如他所说一般好。 昨晚的宵夜已经让慕以瞳吃的心满意足,这一顿早饭的花样,更是超出了慕以瞳的想象。 “早,先生,太太。” “园姐早。” “不知道你们习惯吃中式还是西式,都做了点。” 满满一桌子,看的慕以瞳眼睛晶亮。 温望舒拉开椅子服侍她坐下,轻声说:“我去叫肉肉。” “嗯嗯。”慕以瞳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只烧麦。 吃过早饭,温望舒先送瑾安去上学,然后把慕以瞳送到远扬。 “不要太辛苦,下班我来接你。” “好。”吻了下温望舒的脸颊,慕以瞳解开安全带下车。 站在车外朝他挥挥手,她走进远扬大楼。 温望舒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 “小川川。” 打开办公室的门出来,慕以瞳叫出名字,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饶有兴致的靠在门边,正大光明的“听墙角”。 许平川背对着办公室门口方向,正在打电话。 他很认真。 没发现身后,有人在看,在听。 “不去。”斩钉截铁的回答。 手机那边,秦思怡嚷嚷:“为什么?为什么?” “你朋友聚会,我为什么要去?” 所谓聚会,无非就是一群名媛千金凑到一起,比衣服,比首饰,比包包,各种比,许平川光是想想就觉得够了。 这种场合,他才不想参与。 肯定头疼。 “你,你是我男朋友!”秦思怡吼出来,“去见见我的朋友怎么了?你不带我见你的朋友,也不见我的朋友。许平川,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不去就是不去。” “许平川!我讨厌你!”秦思怡气的要死,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平川捏着手机,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只听一道含笑女声传来,“吵架了?” 回过头,就见慕以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站起身,他扶了下眼镜,“有事?” 慕以瞳摇晃着手里文件夹,“和秦大小姐吵架了?你说不去,不去哪儿?” 许平川眼镜背后的眼睛一闪,淡声说:“私事,慕总还打听?” “私事才要打听呢。”慕以瞳说的大言不惭,“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你说说,没准我能帮你。” “不需要。” “啧!小川川,你真是太不可爱了。”哼了声,慕以瞳把文件夹拍在桌上,“也不知道秦大小姐看上你哪一点了。莫非是,闷骚?” “……” 下了班,温望舒接走了慕以瞳。 临走前,她丢给许平川一句:“差不多得了。” 言简意赅。 许平川坐上车子,半天没启动。 看向副驾驶,自嘲一笑。 习惯,真可怕。 她总是来接他下班。 这明明是该男人做的事情,却都是,她在做。 两个人的关系里,她永远是主动的一方。 或许,他该有所改变。 慕以瞳说的对,差不多得了。 叹息着,许平川启动车子。 妥协又怎么了? 不就是见见她的朋友。 她们也不会把他吃了。 * 私人会所。 “思怡,怎么看着不高兴?” “没有啊,我哪有。” “不是说要带男朋友来给我们看看,人呢?” “他,他加班。” “加班哟?上班族?思怡,你不是吧?你真的找了个上班族?” “上班族怎么了?”秦思怡蹙眉,瞪了说话的名媛一眼。 突然觉得庆幸,幸好许平川没来。 她也是傻了。 怎么会想到带他见她们。 一个两个,都让家里惯坏了。 这时候,秦大小姐显然忘了,曾经,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名媛千金里的一员。 认识,喜欢,爱上许平川以后,她变了。 “怎么生气了?” “你说人家男朋友,人家能不生气么。” “我又没说错,我就是觉得她找了个上班族,稀奇嘛。” “哎呀,没准秦大小姐就是玩玩呗。没当真的。” “是哦,也对。堂堂石油大王的千金,怎么可能真的跟上班族有什么结果。门不当户不对的。” “别说了,当心思怡听见不好。” 空气都觉得窒闷。 秦思怡推开包间自带的小露台的门,到上面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铃。” 手里手机突然响起。 秦思怡一看来电人,又惊又喜。 居然是许平川。 今天她挂了他电话,两人就算是吵架冷战了。 还想着明天再去求和,没想到他会给她打电话。 嘴角抿起,她接起手机。 “喂。” “在哪儿?” “会所呢。” “我在外面。” “什么?” 愣了一下,秦思怡不敢置信,“你说你在哪儿?哪个外面?会所外面?” “嗯。” “你,你,你来了?” “嗯。” “平川。” “包间号多少,我过去。” “别!”想到刚才那些人的嘴脸,秦思怡咬唇,“我出去找你,你等我!” “你……” 许平川的话还没说完,秦思怡那边已经挂了。 推开车门,他下车。 没过几分钟,一抹身影匆匆从会所里奔出。 看着她朝自己跑过来,许平川张开手,准确无误的接住扑进怀里的女孩子。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啊?” 秦思怡的声音里满满的惊喜。 许平川弯了嘴角,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稍稍退开,她仰着头看着他,笑的开怀。 他的手落在她鼻尖上,“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有啊。”秦思怡点头,“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哄我,值得纪念。” 她说的他,好像对她很坏。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不算好。 “对不起。” “你道歉?” “嗯。” “不用这样。”这样,反而让秦思怡不好意思,“小事而已。” “走吧。”握住秦思怡的手,许平川说。 秦思怡反手拉他站住,“去哪儿?” “不是说要见你的朋友?” “呃,那个,别见了。”眨巴眨巴眼睛,秦思怡眼神闪躲,“其实我想想,没什么好见的。” “还在生气?” “没有!” 挽住许平川的手臂,秦思怡笑着讨好:“我们走吧,我回去跟她们说一声。” “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聚会可无聊呢。” 秦思怡说着,松开许平川就要回去拿东西。 许平川却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 “你是不是……” 觉得我会丢你的面子。 这话,终究没有问出。 他并不会对自己感到自卑。 只不过,担心她心里有什么。 “嗯?平川?” “没什么,你去吧,我等你。” 绽放出笑脸,秦思怡快步返回会所。 不多时,她出来,走向许平川。 可是没等走到他面前,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思思。” 倏然怔住。 秦思怡回头,“爸?” 秦峰身边还跟着一班人,看见宝贝女儿,便和身边人说了几句话,朝女儿走过来。 “爸,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和你李叔叔他们吃饭,走吧,跟爸爸去打个招呼。” “那个……” 女儿支支吾吾的样子,让秦峰不解。 他拍拍秦思怡肩膀,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秦思怡的眼睛不自觉的飘向不远处的许平川。 秦峰也跟着看过去,顿时了然,“思思啊,那是谁?” “那是,那是……”舔了下唇瓣,秦思怡轻声说:“许平川。” “许平川?是谁?” “我,我男朋友。”细若蚊丝的声音,不过秦峰是听见了。 女儿的男朋友? 记得之前,女儿喜欢的是温望舒。 这又是哪位青年才俊? 怎么他没在四九城听说过。 “不带爸爸见见吗?”秦峰笑着,搂住秦思怡走向许平川。 许平川很快反应过来情况,等待他们走近,率先开口:“秦先生,您好。” 秦峰打量着许平川,微笑:“你好。” 秦思怡看了秦峰一眼,又去看许平川。 这是,见家长了吗? 正文 第295章 夜不归宿 “爸,你,你不是和李叔叔他们来的吗?别让人家等你了,你快去,快回去吧。”秦思怡推着秦峰,催促着。 看宝贝女儿着急的那个样子,摆明是护着男友。 这不禁让秦峰对于眼前的男人更加的好奇。 伸手,秦峰捏了捏许平川的肩膀,笑着说:“今天还有事,也没能和你多说两句。这样吧,改天找个时间,你跟着思思来家里做客,咱们也好好聊聊。” 许平川恭敬颔首,回答:“是,秦先生。” “下次见面,可不要叫我秦先生了,毕竟你是思思的男友,叫我一声叔叔,不过分吧?”秦峰说完,又对秦思怡说,“早点回家,不许在外面待太久。” “哎呀!爸,你……”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许平川,秦思怡蹙眉,“你啰嗦死了,快走吧。” “好,好,走了。”秦峰哈哈笑,转身离开。 他一走,秦思怡松了一口气,“平川,那个,我不知道我爸在这里。” 许平川没说什么,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走吧,送你回去。” “啊?”一怔,秦思怡眨巴眼睛,仰起脸看他,“你生气了?” “没有。” “可是我不想回家。”低声咕哝一句,秦思怡弯身上车。 许平川绕过车子上了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听她嘟嚷:“时间还早,不要回家。” 失笑,他转头看着她,“你没听你爸爸刚才说吗?让你早点回家。” “我都多大了,他管不着我。”秦思怡说着,兴奋的提议,“不然我们去看电影?” “不去。” “哦。” “带你去别的地方。” “哪里?”不高兴,又一下子高兴了。 秦思怡眼睛晶晶亮,望着许平川。 如果你和一个人在一起,就是不高兴和高兴替换着来,那么就说明,你喜欢这个人。 因为爱情就是这样子的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许平川卖了个关子,启动车子。 后来很后来,甚至很多年以后,秦思怡依旧会想起那个晚上。 那应该是他为她做的,第一件浪漫到让她想哭的事情。 第二件就是求婚了。 不过就算论感动程度,秦思怡也是觉得求婚比不上那个晚上。 她和许平川夜不归宿的晚上。 他们很纯洁的,就是一起看了一个日出。 四九城开车出去,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有一片小小的海域。 因为太小了,平时来的人也不是十分的多,开发的也不算很好。 越走越远,越走越荒芜。 秦思怡身上裹着许平川的外套,许平川看她热的出了汗,蹙眉问道:“你冷?” “是啊。” “那我开空调。” “不行!” “闹什么?外套放后面。” 秦思怡赶紧抱紧外套,梗着脖子,“不要,我,我冷啊。我要盖着,你别管我。” 她喜欢极了,外套上面,他的味道。 就好像,他抱着她一样。 她才舍不得放下呢。 许平川无奈,不再管她。 又开了一段路,秦思怡靠在车窗上,问:“到底去哪儿啊?怎么还没到?” “把你卖掉,怕了?” “不怕。”她哼了声,“你不会的,你舍不得。” “谁说的?我舍不得?”他侧目看了她一眼,笑意晏晏。 秦思怡着迷的看着他的侧脸,情不自禁的说了句:“你真帅啊。” 难得,许平川被她弄了个大红脸。 她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的指着他,“你脸红了!平川,你害羞啊!别告诉我你害羞啦!哈哈!害羞啦!” “够了!”低斥一句,许平川突然伸手过来握住了秦思怡的手,紧紧的攥住。 这一招果然管用。 秦思怡瞪大眼睛,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慢慢也红了脸,抿着唇瓣,一言不发了。 终于安静了,许平川呼出一口气,也可以好好开车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到了那一片海域。 “海?!”秦思怡指着外面,“你带我来看海?可是黑乎乎的,能看见什么啊。” “不看海。” “那看什么?” “日出。”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那瞬间,秦思怡觉得许平川真是帅炸了! 低头做小女人状,她不敢说话,生怕泄露了自己此刻的小鹿乱撞。 “海边晚上冷,我们就在车里坐一下。” “走一走再回来坐吧,一直坐着没意思。” 许平川想了想,给秦思怡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拿车上放着的毯子裹住她。 看着严实了,才放任她下车。 他只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海风吹拂着他的发,眼镜后面的双目,平静无波。 秦思怡挽着他的手臂,轻声问:“平川,你冷吗?” “还好。” “不行,你会感冒。”她拧眉,“我们回车上去吧。” “你不是要走走?” “那……” “这样。”许平川说着,将毯子展开,裹住两人。 毛毯里面,他拥着她在怀里。 她鼻端,都是他的味道。 现在,秦思怡明白了一件事情。 许平川这人,真的是闷骚。 要么,不撩。 要么,撩到你晕头转向。 幸好,幸好她死缠烂打,把他弄到手了。 “哼哼哼。” “哼什么?”低眸,许平川看着秦思怡,“你想什么坏事呢?” “没有啊。”秦思怡可美了,往他怀抱里钻了钻,蹭了蹭,“没有哦。” 他看着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心口一热,身体一热,脑袋一热。 唇就往下,落在她发顶。 被烫了一下,秦思怡吃惊的抬起头,铺天盖地的吻,全面袭击了她的脸,脸上每一处。 最后,含着她的樱唇,咂摸滋味。 她颤抖在他胸前,怀里。 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心跳如雷,两个人都是。 吻着吻着,没办法分开,没办法放开。 许平川晕晕乎乎的想,接吻这事,真能上瘾。 直到秦思怡的唇被吻到红肿,他才恋恋不舍的退开。 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不敢睁开。 羞得。 他的唇又印在她眼皮上,声音柔的能够滴出水,“冷吗?” 冷? 她都快要热死了,烧死了。 摇头。 许平川喟叹,拥着她往车子走。 那一晚,夜不归宿。 第二天的清晨,他们看到了最美的日出。 “你爸爸会生气吧?” “不管。嘘,平川你别说话,我看日出呢。” …… “奢侈。” “浪费。” “夸张。” 这是慕二小姐来到慕以瞳和温望舒的新家,给予的,“中肯”的评价。 “你让他这么弄得?” 慕以瞳含笑摊手,“全是温先生自己做主。” 慕晏晏不承认自己是羡慕,撇着嘴:“你是妲己,他是商纣王。” “哟?”搂住小姑娘肩膀,慕以瞳挑眉,“嫉妒?” “我嫉妒个鬼,我就是觉得吧……” “觉得羡慕。” “屁。” 她们向来这样说话。 温望舒招呼唐铎烊,放她们姐妹自己。 瑾安在厨房,跟着园姐,蹭吃蹭喝。 小盆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但是不发胖,只是疯狂的长个子。 慕以瞳估摸,儿子以后肯定能超过185,跟他爸差不多。 “过来下,有东西给你。” 慕以瞳把慕晏晏叫到了卧室,打开衣柜,“喏,这一排,新的,送你了。” “哎?”慕晏晏看着,这些新裙子,标签都没剪掉呢。 “干嘛送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滚!你要不要?” “要!必须要!不要白不要!”小姑娘抱出裙子,一件一件对着试衣镜往身上比划。 “哇!这件是限量啊!这个颜色好难买的,你真的送我?” 慕以瞳坐在床上,你以为她真的舍得?不肉疼? 可是,没办法啊。 “嗯嗯,送你,送你。” “说真的。”转过身看着她,慕晏晏撇嘴,“你为什么送我啊?你自己不穿吗?” 慕以瞳捏捏眉心,“你别问那么多行不行?” “你不说,我不安心啊。” “穿不上了。”咬牙切齿的说出四个字,慕以瞳心里在流血。 “穿不上了?”大大的吃惊,慕晏晏奔回慕以瞳身边,上上下下看她,嘲笑:“你胖了?胖了多少?体重计呢?在哪儿?” 体重这种八卦,对女人来说,跟年龄一样,是禁地。 死禁! 慕以瞳张牙舞爪的要灭掉慕晏晏。 慕晏晏哈哈大笑。 晚饭时候,慕以瞳还在记恨,刻意吃的很少。 温望舒不时看她,低声问:“身体不舒服?” 慕以瞳回以一笑,“没有啊。” “那怎么吃这么少?” 看向慕晏晏那张看好戏的脸,慕以瞳皮笑肉不笑,“说什么呐,我向来吃的这么少啊。” 桌下,她捏住温先生的大腿,一个钝角。 温先生忍住闷哼,乖乖的吃饭不说话了。 食不言,食不言啊。 晚上送走小夫妻,慕以瞳叫上园姐进厨房,边做边吃,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的出来。 温望舒早就准备好了洗脚水,恭候女王大人大驾。 看慕以瞳表情恹恹,他问:“怎么了?” 慕以瞳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我以前怀肉肉的时候,可没有胖的这么厉害,这么能吃。” “胖?你哪里胖了?” 没有女人不爱听爱人这样说。 女王大人阴转晴,捧住温先生的脸,赏了一口香。 正文 第296章 这不叫狐媚 “你就会哄我。”话这样说,嘴角却上扬的厉害。 温望舒盯着她胸前,勾唇,“我真的觉得胖点挺好的。” 意识到他看哪里,说什么,慕以瞳变脸,往他肩上招呼了一下。 “色狼!” “只对你。” “无耻!” “还有更无耻的。” “不行。” 被他压在床上时,慕以瞳挣扎,“不能频繁,医生说的。” 温望舒重重一叹,眼睛里的绿光慢慢褪下,抱着她,躺好。 慕以瞳靠在他胸前,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一个圈圈,两个圈圈。 温望舒倏然攥住她的手腕,“瞳瞳,别折磨我了。” 她笑嘻嘻,仰起脸,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很难受吗?” “你说呢?” “那怎么办?现在才四个多月,还有剩下几个月。” “……” “不说话?你在哭吗?”她摸上他的眼睑。 他握住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 指尖痒痒的,慕以瞳缩了缩指头,突然想到什么。 “望舒,你有没有给宝宝想名字啊?” 他们还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但是一直有感觉,一定是个女孩子。 “有。” “有?”惊喜,慕以瞳赶紧问:“叫什么?你想的名字是什么?” 瑾安,名字是他想的。 温瑾安。 简直不要太好听。 慕以瞳就很期待,他会给女儿起个什么名字。 温望舒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说道:“姓慕。” “跟我姓慕?” “嗯。” “名字呢?” “灵犀。” “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 “慕灵犀,慕灵犀。” 温望舒听她一直在念叨,笑着问:“怎么样?喜欢吗?” 慕以瞳明艳灿笑,点头:“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摸着肚子,她轻声叫里面的宝宝:“灵犀,灵犀,慕灵犀。心有灵犀。” * “好神奇。” 薛木子对着慕以瞳的肚子一个劲儿的啧啧称叹,样子呆萌可爱。 慕以瞳不禁感叹,“以后生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也不错。” 微微一愣,薛木子坐直身体,摇头,“像我,不好。” “怎么不好了?” 舔了舔唇,她固执的重复,“就是不好。” 这是,有心事啊。 慕以瞳看向不远处,聊天聊得热乎的两个男人,握住薛木子的手,“你跟我来。” 把薛木子带进了卧室,两人坐在床上,慕以瞳笑着说,“这下,你可以说了。” “说什么?” “你的心事啊。” 薛木子不好意思,“我没心事。” 本来是跟着雷旭琛过来探望慕以瞳这位孕妇的,结果还让人家做知心姐姐,开导自己,这可不大好。 “啧,我最烦吞吞吐吐的。”怀孕以后,慕女王的脾气越发大了。 还能是为什么? 温先生给硬生生惯出来了的。 薛木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慕以瞳真的生气了,赶快道歉,“对不起,慕总,对不起。” “叫以瞳姐。” “以瞳姐。” “说吧,为什么像你不好?你哪里差了?” “哪里都差。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做家务,也不会……” 挑眉,慕以瞳冷笑,“这些,都是雷旭琛说的?” “不!”摆摆手,薛木子惊慌失措,“不是!不是!雷旭琛没说!是我自己,我自己觉得。” “洗衣,做饭,做家务,雷旭琛找的不是保姆。谁规定你一定要会这些?” 顿了一下,慕以瞳偷笑,“至于最后那一项……” 薛木子脸都红了,怎么她没说出来,慕以瞳就猜到了啊。 太厉害了吧。 看出薛木子所想,慕以瞳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就跟一张白纸似的,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不难猜。” “以瞳姐。” “等等,我找一下。” 打开衣柜,慕以瞳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找到了。 这是上次想要一并送给慕二小姐的东西,结果慕二小姐一看,又羞又恼的不要。 还把她讽刺了一顿,说她那个,狐媚。 那个小傻子,毛都不懂。 这不叫狐媚,这明明叫情、趣好吗! 男人不管多一本正经,骨子里都是喜欢这些的,尤其是心爱的女人做这些。 不能再想,再想她脸也烫了。 “喏,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薛木子好奇的盯着慕以瞳手里,薄薄的一件东西,“裙子么?” 单纯天真的小羊驼,她的世界纵然有雷旭琛调教,但慕以瞳给的东西,绝对是今生第一次见。 “唔,差不多。”慕以瞳偷笑,“你晚上就穿着这个钻进被窝里,雷旭琛看见,保准疯掉。” “啊?以瞳姐,这……” “听话。” “哦。” “真乖。”摸了摸薛木子的头,慕以瞳满意笑了。 温先生无福消受,就便宜他的好兄弟呗。 她回头可要跟温先生邀功,看她对他兄弟多好啊。 体贴入微。 用个袋子装着,薛木子也没怎么仔细去看那件裙子。 和慕以瞳从卧室出来,雷旭琛见她拎个袋子,接过来,问:“什么?” 薛木子回答:“以瞳姐送我的衣服。” 女人的东西,雷旭琛没什么兴趣。 点点头,随手放在沙发上。 因为慕女王的口味特别,家里自然是以酸为主。 瑾安小盆友去姥爷家了,温先生是吃惯了。 雷旭琛看温望舒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吃着酸菜,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家小羊驼喝酸辣汤也喝的很高兴。 可怜雷旭琛不能吃酸,一顿饭下来,牙都快要倒了。 看着饭后水果是桔子,苹果,还有柠檬! 他果断的打包他家小羊驼,告辞。 回去路上,小羊驼不时瞄他一眼,把他瞄的心痒痒的。 “怎么了?”握住薛木子的手,雷旭琛扬唇,“嗯?” 薛木子摇摇头,抠他的掌心。 回到家,没吃好的雷旭琛下厨,煮了个速冻水饺。 薛木子推说有事,抱着慕以瞳给的袋子进了卧室,躲到浴室里。 雷旭琛吃饱喝足,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才回到卧室。 床上没人,浴室传来水流声。 他又去书房处理了一下事情,半小时后,再次回到卧室。 他家小羊驼已经钻进被窝里等他了。 双手揪住被角,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雷旭琛轻轻蹙眉,走过来,“小羊驼?” 薛木子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不断的深呼吸,看上去十分紧张。 她紧张什么呢? 雷旭琛不解。 坐在床边,要掀被子,她还紧紧揪着,不许。 “小羊驼,怎么了?” “我,我……” 薛木子快要哭了。 她后悔了。 她怎么就穿上那件裙子了啊。 好羞耻啊! “你?” 趁着薛木子不注意,雷旭琛猛地掀开被子。 然后,鼻血就…… 要喷涌而出了! “你,你,你……” 连说三个“你”,他说不出别的话。 因为,太震惊! 这确定,是他的小羊驼么? 如假包换么? 那也,太刺激了吧! 薛木子身上,穿着慕以瞳送的,薄如蝉翼的,晴趣睡衣。 那布料,设计,有等于无。 若有似无,才更撩人。 “这,这是,你买的?不对,不可能!”想到什么,雷旭琛眯起眼睛,“慕以瞳送你的?” 薛木子捂住胸前,点头。 “你啊。”宠爱,疼惜,心软。 雷旭琛把他的小羊驼抱到膝盖上,看她潮红的小脸。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长睫毛,“你这是,取悦我?” 薛木子挣扎了一下,靠在他胸前,点头。 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 抬起她的下颌,他低笑,“嗯,小羊驼,成功了。” 薛木子惊喜望着他,被他吻住。 睡衣,剥下,扔到床下。 * 第二天一早,雷旭琛放开怀里熟睡的人,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 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致电某人。 “喂。” “替我谢谢你老婆。” 温望舒拧眉,“什么事?” 雷旭琛简单的阐述,挂了线。 捏着手机,温望舒推开卧室门,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女人,危险的勾起薄唇。 慕以瞳是被脸上的瘙痒弄醒的。 睁开眼睛,温先生放大的俊脸就在眼前。 “唔。” 唇被堵住。 她捶打着他的肩头。 等到被放开,气喘吁吁。 “干嘛啊,大早上的。” 温望舒的凤眸,亮的发绿光。 慕以瞳看的后背发冷,讨好的搂住他的脖颈,亲他的脸颊,“怎么了嘛?望舒?望舒?” 他的手落在她俏丽的脸上,寸寸游弋,流连,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你昨晚送了薛木子一件礼物?” “呃,那个,怎么了?” “那个礼物,是什么?” 慕以瞳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低笑,她捏着温先生的耳垂,“怎么?雷旭琛给你报告效果了?好不好?他是不是美死了?” “嗯,他是美死了。”温望舒这话,没有一点温度。 可是分明,慕以瞳就听出了醋意。 “哎呀,你别这样,我害怕。” 慕女王怕过谁? 现在怀着孕,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温望舒把她抱坐起来,吻她的脸颊,肩头,“那个,本来是我的。” “可是我现在不能穿。” “生了灵犀以后,穿给我看。” 反正那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慕以瞳随便答应,“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就是一个坑。 几个月以后,她会被温先生逼着每天晚上穿一套,不许重样。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正文 第297章 谁让你危险了? 慕以瞳还是从宋之华的嘴里偶然听到,宋连城出国的消息。 “寰宇有什么动向?谈合作么?”貌似漫不经心,其实,她是在打听商业机密。 若是放在之前,宋之华面对美人,必定和盘托出。 只是这次回来,他也算是进步了一点点,又或许,宋连城走之前,对他警告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散心去了。” 一句话给遮掩了过去。 于是乎接下来,慕以瞳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任凭宋之华怎么哄,都没一个笑脸。 也难怪,慕以瞳肯敷衍他,不过看在寰宇和远扬的战略合作还有宋连城的面子上。 什么都问不出来,小宋公子对她来说,就没什么用,也没必要笑脸相迎了。 一个月后,宋连城归来。 第一件事,来远扬看望慕以瞳。 彼时,慕以瞳正在开会。 散会就听许平川说,他在会客室里。 “宋连城?” “是。”扶了下眼镜,许平川点头。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啊。”一边说着,慕以瞳一边走向会客室。 推开门,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立。 听到声音,宋连城回过身,微笑张开手臂,“以瞳,好久不见。” 慕以瞳笑着上前,径自掠过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连城收起手臂,也过来坐下,“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哟?”挑眉,慕以瞳单手托腮,“宋先生这是怎么说的?你当我是你那些个小情人呢?回来就赶着见?” “你可比她们重要多了。”一顿,宋连城勾唇:“我听之华说,你怀孕了?” 话说着,他往慕以瞳肚子上看去。 果然,微微隆起。 “哦。”提到孩子,慕以瞳的神色立刻柔和了不是一星半点。 母爱光辉瞬间焕发,手摸上小腹,她轻声说:“四个月多了。” “我不过走了一月有余,就发生这么大的喜事啊。恭喜,恭喜。” “谢谢。” “温望舒的?” 拧眉,慕以瞳狠狠瞪了宋连城一眼,“废话!” 宋连城低笑,“和你开个玩笑。” “开毛线玩笑!” “呃,以瞳,不是我说,你怀孕后,这脾气大了点吧?” 愣了一下,慕以瞳微微蹙眉。 好像,是的。 若是没人说,她也就这么着下去了。 可是有人提起,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只是嘴上还不能落了下风,“你管我,有人惯着我,我喜欢脾气大就大。” “是,是,是,你最大。那么今晚赏不赏脸?请你吃个饭,还有肚子里的小王子。” “谁说是王子?我们是公主。” “哟?小公主?” “嗯哼。” “好,那就请你和小公主,赏不赏脸?” “就我们两个人?” “对啊。” 沉吟一下,慕以瞳也想当面打听宋连城这一趟国外之行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于是,欣然应承。 温望舒那边,自然不高兴。 温先生不高兴,就不说话,但是从呼吸声里,慕以瞳就知道他在闹别扭。 “只是一顿饭,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还不能有点人际关系了?” “……” “我吃完就回去,其实我是有点事情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和他吃饭。” “……” “望舒,望舒。” “……” “温望舒,再闹别扭不哄你了!” 威胁的话出口,加上慕以瞳狠厉的语气。 温望舒马上怂了。 “知道了。”沉声说道,他按了按眉心,“结束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这才对嘛。不要管我管的那么严,你那么严,我会想逃跑的。” “哦?”温望舒冷笑:“逃?你想逃到哪儿去?怀着我的孩子,你能逃到哪儿去?” 糟糕。 自己这句口不择言,彻底惹恼了温先生。 他对于这个,可敏感呢。 “望舒我错了,我说错了。我才不逃呢,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 接下来的情况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慕以瞳被逼无奈,最后答应了割地赔款的条件,才终于哄得温先生挂了电话。 * “据说,孕妇吃东西要格外注意。”转头看了慕以瞳一眼,宋连城勾唇,“你现在喜欢吃酸的吧?” 慕以瞳笑意晏晏,“连城知道的还挺多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经验呢。” 怔然,宋连城握紧了方向盘。 他的变化,逃不过慕以瞳凌厉的眼睛。 这是,有情况啊。 她就是随口说说的,为什么引得宋连城这个表情? 还是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宋连城也曾经湿过鞋袜? 只是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了? 八卦心顿起,慕以瞳抿唇偷笑。 今天这顿饭,说不定,她还能炸出一段豪门秘事也说不定。 到了私人会所,宋连城绅士的护着慕以瞳下车,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挺好笑的。 “不用这么夸张。” 宋连城失笑,“别,还是小心点。有个小差错,温总都能扒了我的皮。” 慕以瞳想了下,居然很赞同的点头。 这个不着痕迹的秀恩爱啊。 宋连城出手阔绰,别看两个人吃饭,那也是个足够容纳二十个人的大包厢。 接过慕以瞳的外套挂好,宋连城给慕以瞳拉开椅子,服侍她坐下。 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餐单,直接搁在她面前。 慕以瞳也不见外,点了几个可口的。 宋连城又补充了几个,就让服务生下去了。 喝水聊天间,慕以瞳两次试探,都被宋连城给挡了回去。 他口风还真严。 也是,宋连城哪有宋之华好拿下。 不然,宋家、寰宇能在四九城有今天的地位,这里面多亏了宋连城。 不得已,这顿饭还真就变成了朋友间,单纯的饭局。 慕以瞳心情平平,吃了几口就想回家了。 她有些想温望舒。 这段日子,他们日日在一起,非但没有腻,反而一会儿不见就想的厉害。 对此,宋连城表示:伤自尊。 “好歹我也长得不差,以瞳你这样,真是让我伤心。” 慕以瞳懒洋洋的笑:“你长得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温望舒比,也……” “停!停!我知道你喜欢他,也不必讽刺打击我。” “哈哈。” “你可算是笑了。” “无聊。” “……” “我吃好了,你没吃饱快吃,吃完就走。”放下筷子,慕以瞳端着热果汁喝。 宋连城叫她这么一说,哪里还有胃口。 也罢,走就走吧。 人在这里,心也不在。 他对此,其实很羡慕的。 有一个牵挂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也吃好了,送你回去。” “嗯。” 站起身,宋连城给慕以瞳拿外套。 给她披上,两个人还维持着披外套的动作。 要说,这个动作,也是规规矩矩的。 至少对他们来说,不存在任何暧昧。 可是别人看到,可不这样想。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这时突然推开包厢门,出现在包厢门口的,别人。 “你们!” 少女一脸怒气。 宋连城立刻退开两步,蹙眉冷声:“你怎么来了?” 少女却挥舞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冲上来。 对。 是朝慕以瞳冲的。 “以瞳!” 低叫一声,宋连城挡在慕以瞳身前,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闷哼一声,他单膝跪地。 “连城!” “宋宋!” 宋宋? 慕以瞳紧急刹车。 看着少女跪倒在宋连城身边,满脸心疼懊恼的扶住他,“你怎么样?你疯了吗?你为她,为她……” “闹什么!”宋连城攥住少女手腕,免得她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傻事。 伤了慕以瞳,温望舒能轻饶了她? 杀了她都可能。 居高临下,慕以瞳抱肩看着两人,饶有兴味的勾起嘴角。 这真是,一出好戏哟。 宋连城也,栽了? 好,真是太好了。 * 医院。 走廊里响起急促匆匆的脚步声。 慕以瞳听到声音转过头,刚展开笑靥,就被人紧紧的攫进怀里抱住。 耳边,是他粗喘的呼吸声。 还有,胸膛里,失去频率的心跳声。 抿唇,她拍拍他的背,“望舒,我没事。” “你!” 咬牙,温望舒撤开身体,捏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 “疼!”慕以瞳蹙眉叫了一声。 他立刻松开手。 讨好的偎进他的怀,她仰起脸,望着他的下巴,“我没事,是连城。” “宋连城怎么了?” “说来话长。” “……” “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 温望舒推开她。 天知道,他知道她在医院的那一刻,心跳都停滞了。 开车来的路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 多怕她电话里的没事,只是安慰他的话。 直到亲眼看见她没事,他一颗心才从嗓子眼落回肚子里。 “别气,别气。连城是为我受的伤,我不跟着来看看,说不过去。” “为你?”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温望舒捏住慕以瞳的下颌,“为你受的伤。” “呃,那个,其实也不完全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凤眸眯起,温望舒浑身撒发出阴冷的气场,“谁让你危险了?” 呃…… 怎么越描越黑呢?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闯祸了? 看起来,宋连城那一下子,好像是白挡了。 因为温先生,还是要找他算账。 正文 第298章 一点点的喜欢 吐吐舌,慕以瞳星星眼凝着温望舒。 可是,没用。 温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宋连城在哪儿?” “你找他干什么啊?我想他没事了,我们走吧。” 慕以瞳说着,拉住温望舒就要走。 可是温望舒反手一勾,就把她勾抱进了怀中。 含笑,他吻着她的耳朵,“急什么?不是说他为你受伤的?不确定他没事就走,不大好吧。” 他居然用她的话,来堵她。 温望舒这人,坏透了。 慕以瞳冷哼,推开他,“好啊,温先生说得对,那我们就等着吧。” 话落,她悠闲的往长椅上一坐。 温望舒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可是留下来的话是他自己说的,这会儿反悔,丢脸。 紧贴着她而坐。 她冷眼看他,挪了一下。 她挪,他跟着挪。 两个人跟幼稚的小孩子似的。 不多时,医生办公室门打开。 先前的少女扶着宋连城走出。 其实宋连城远没有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只是,少女坚持。 慕以瞳又瞥见宋连城嘴角尽力隐藏,却还是泄露出的笑意,心内了然。 原来,就是这么个女孩子,拿下了他啊。 五官精致,瞳仁仔细看,是淡褐色,有混血的气质,但不是十分明显。 “连城。” 宋连城这才注意到慕以瞳和温望舒。 “温总。” 温望舒面部表情不是很好,这让宋连城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臂。 “怎么了?怎么了?”少女大惊失色,“是后背疼了吗?我们去找医生!宋宋!” “不是。”咬牙,宋连城说完,不着痕迹的将少女挡在身后。 温望舒冷笑,搂紧慕以瞳的肩膀。 慕以瞳转头看他一眼,又开口:“你没什么事吧?” 一定要在适当程度里关心,千万不能越界。 要知道,此刻的温先生可是很敏感的。 “没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宋连城话落,回头对少女说,“她是我的朋友,道歉。” 少女咬唇,乖乖的往前站了一步,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这么听话? 慕以瞳眯起眼睛轻笑,“没关系。反正,受伤的是你的,嗯,宋宋。” 从她嘴里出来这两个字,揶揄又肉麻。 宋连城尴尬,轻咳一声,“以瞳,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改天我再亲自跟你赔罪。” “哦。”慕以瞳耸耸肩,“我们走吧。” 温望舒深深看了宋连城一眼,那一眼,怎么看都有所深意, 宋连城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已经做好了觉悟。 几天之内,一定会被温望舒收拾,板上钉钉了。 想着,都怪给他添乱的少女。 “你,回去!” 明白他让自己回哪儿去,少女双手握拳,梗着脖子:“我就不!宋宋!我喜欢你!我就要跟着你!” 宋连城面对倔强的小少女,无奈叹息。 他到底为什么,要惹上了这么一个不好惹的人啊。 坐上车子,慕以瞳脱掉鞋子,窝在副驾驶,一脸的兴致盎然。 “你刚才看见了吧?连城多在乎那个女孩子啊。我打赌,他们两个一定有猫腻。” 温望舒探身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顺势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 捂住鼻子,慕以瞳拧眉,“干嘛啊你!” 他启动车子,声音沉沉传来:“没有下次了。” “……哦,我知道了。对不起嘛。今天是意外。” 一手控着方向盘,他一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指尖,“瞳瞳,不能再有意外,我受不了。” 愣了半响,心里又酸又甜。 她转头看向车外。 车窗上,映着她上扬的嘴角,明艳艳。 …… 远扬。 公关部。 “洁儿,你要辞职啊?” “哪有啊。” “那这是什么?” “哦,帮我表妹拿的。” “诚晚报要招记者么?” “嗯,我表妹大学毕业,就想做记者呢。我看着就帮她拿了几份表格。” “吓我,还以为你要辞职去做记者呢。” “我傻啊,放着好好工作不做,做什么记者。” “哈哈,就是嘛。” 手里的笔顿住,安若楠舔了舔唇,身边,同事疑惑问道:“若楠,你怎么了?” “啊?什么?”回过神,安若楠眨巴眼睛,“什么?” “继续啊,你刚才说的。” “哦,哦,好。”笑了笑,安若楠调整情绪,继续。 午休时间,同事们都去食堂吃饭了。 安若楠走到某个同事的办公桌前,看着桌上放着的表格出神。 身后,同事声音响起,“若楠?” 回过神,安若楠捏着手指,轻声问:“洁儿,这个表格可以给我一份吗?” “这个?”拿起表格,洁儿递给她,“你要这个做什么?你家也有亲戚想做记者么?” 小心的接过表格,安若楠笑了笑:“是啊,有,有人想做。” 就是她想做啊。 一直都想做记者。 要不是被原来的报社开除,又为了生活,她不会来远扬上班。 其实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自己的梦想。 “对了,晚上我们要一起出去聚餐,若楠,你也一起吧。” “我晚上有事。”安若楠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去吧,玩的开心点。” “那好吧。” 洁儿耸耸肩,在座位上坐下来。 安若楠从来不参加他们部门的这些私下聚餐,怪不得大家都说她难相处。 可是平时说话办事,她明明性格很好啊。 真是奇怪。 下班之后,安若楠坐公车回家。 那张表格,安静妥帖的放在她的挎包里。 望向车窗外,她怔然出神。 有些人,只有在做自己喜欢的事,面对自己喜欢的事时,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就是这样。 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又不敢贸然脱离现在的生活。 至少经济问题,就是能够压死她的那根稻草。 梦想和现实,残酷的对立。 晃了晃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赶出脑海,公车到站,她下车步行。 两个街口后,就到了她住的小巷子。 远远,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 安若楠停下脚步,很吃惊。 他,他怎么又来了? 车门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下车,直直的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安若楠走上前,微笑打招呼:“晋总。” 晋皓点头,随口说道:“下班了。” “哦,是。” 一时,沉默。 两个人。 安若楠,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啊。 张张嘴,却说不出,只有尴尬。 要不是那个混乱的夜晚,发生了些混乱的事,他们本可以不用再有什么交集。 晋皓心里,也是这样想。 好吧,不过是一夜迷乱。 如果对方不是安若楠这样的正经女孩子,是个夜场的公主之类,晋皓不会为难。 偏偏,是她。 不负责,好像,不太好。 负责,又该怎么负责? 娶她吗? 不现实。 给她钱? 会不会伤害她? 晋皓乱极了。 耙了耙头发,好不容易说出一句打破沉默的话,“吃饭了吗?” 安若楠也要疯了。 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被他诱惑? 虽然,他长得帅,嗯,很帅。 可是,她到底为什么就没把持住自己? 喜欢他? 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害死了她。 “还没,那个晋总,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好。”打开车门,晋皓说:“上车,去吃饭。边吃边谈。” “不用了,去我家谈吧。”安若楠说完,率先迈步往巷子里走去。 晋皓看着那抹娇小女孩子的背影,关上车门,犹豫一下,跟上。 她住的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空气中,有特有的,属于女孩子的那种味道。 对于晋皓来说,很陌生的味道。 他不知道,那是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也是,安若楠的味道。 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隔着的距离,何止十万八千。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成为了,最亲密的陌生人。 “晋总,请坐。” 放下挎包,安若楠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杯茶。 干净的玻璃杯,像她一样。 干干净净,干净到透着清冷的意味。 晋皓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 安若楠悄悄深呼吸,说道:“晋总,关于那件事,我想,你不用想太多。” “你?” “我们都是成年人,那个,很正常。就过去了吧。”别开脸,耳尖微微红了。 让她一个女孩子说这些,还真是为难。 不过,不说怎么办? 她不指望他对此负责什么的。 无论怎么负责,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有自己的尊严。 或许,她真该和个正常女孩子似的,要求他负责。 娶她或者给她钱。 但因为,对晋皓一点点的喜欢,她不会那样做。 那样,对不起她那一点点的喜欢。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晋皓很吃惊。 这是要他不用负责? 就真的当,一夜迷乱了? “安小姐。” “晋总,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用这件事情去威胁你之类。我说过去,就真的过去了。” “你……”叹息一声,晋皓突然说:“我饿了。” “什么?”这回,换安若楠吃惊了。 这是什么话题转换? 怎么一下子跳到饿上面去了? 正文 第299章 为什么会情不自禁? “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安若楠看了晋皓一眼,委婉的表示:“晋总要是饿的话,可以去吃东西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慢走,不送。 晋皓扬唇,好笑的看着她:“我刚才说边聊边吃,你说到你家,难道不是要管饭的意思?” 他的反问,那么理所当然。 安若楠也理所当然的愣了一下。 “面条,还有吗?” “没有。”这个回答,带着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但对方到底是晋皓,安若楠也算是忍着了。 “哦。”晋皓耸耸肩,不在意的继续说:“没有面条就随便做点别的吧。” 看他还真是打定主意要在她这里蹭饭。 安若楠无法,只好转身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检查里面可用的食材。 正看着里面的东西,算计着一会儿做什么,头顶蓦然响起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 “随便做就行。” 转头,她看晋皓依靠在门框上,姿态悠闲。 从冰箱里拿出菜肉,安若楠走向案板,“那我就随便做了。” “嗯。” 转身,晋皓回到客厅。 沙发一角放着安若楠的挎包,挎包的拉链开着,露出某样东西的一角。 出于好奇,晋皓伸手过去,把那样东西抽了出来。 申请表格。 还是记者的申请表格。 记者? 对了,之前她就是一个实习的小记者。 可是她现在不是在远扬工作的好好的吗? 难不成,要辞职回去重新做记者? “晋总,辣椒你吃吗?你干什么!” 快步走过来,安若楠一把夺下晋皓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蹙眉道:“你怎么乱翻别人的东西。” 摊摊手,晋皓无奈:“抱歉。” 舔了下唇,她转身把表格放进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你要做记者?” 身后,晋皓问道。 安若楠舔了下唇,没回答。 “之前做记者的事,都忘了?” “那些是意外!” 安若楠瞪着他,知道他是在嘲笑她之前连拍照都做不好,还有那个,乱写他的绯闻。 “我可以学习,再说我能做好。” “做记者,就那么好?” “跟你没关系。”丢下一句,她回到厨房。 开火,炒菜,不一会儿,香气四溢。 三个菜,两荤一素,不算丰盛,但不会简陋。 两碗米饭,晋皓和安若楠相对而坐,沉默的进餐。 晋皓是真的饿了,但吃相依旧优雅。 安若楠有些食不知味,一碗米饭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可是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剩饭,只好勉强自己吃下去。 吃饱了,晋皓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嘴。 说实话,安若楠的手艺还不错。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喝水。 安若楠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开始清洗。 她的侧脸,很柔和。 头发用一根皮筋松松的束着,一缕调皮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垂落下来。 每当这时,她就用手往后蹭一下发丝。 走上前,晋皓伸手,将那缕发丝帮她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太过温情。 以至于做出来,两个人都是微微晃神。 轻咳一声,晋皓退后,单手插在裤袋里。 “我看表格,是诚晚报的申请。” 安若楠动作一顿,好半天,才低低“嗯”了一声。 “远扬的工作呢?不做了?” 按照他对她的了解,她家里情况不算太好。 而远扬的工作,薪资待遇什么的应该不错。 正常人,都会努力的保住,不会和她一样,还想着去做什么记者吧。 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点,让他好奇。 厨房里,一时只有水声。 最后一个盘子洗好,安若楠关了水龙头,突然问:“晋总,你曾经有梦想吗?” 梦想? 晋皓一笑。 以前,他想当画家。 甚至到了高中的时候,他还曾经在参加的绘画比赛里拔得头筹。 高考志愿一度想要填写美术院校,可惜最后还是为了家里,改成了商科。 从回忆里回过神,晋皓呼出一口气,“有,不过……” “不过后来为了现实,放弃了。” 转过身,安若楠看着晋皓。 晋皓耸耸肩,抱着手臂,“是,放弃了。” 垂下头,她轻声说:“我知道,我这样的确挺可笑的。晋总你这样的人,都没办法实现梦想,更何况是我这样的情况。” “呃,你……” “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安若楠重新抬起头,对晋皓笑了下。 那抹笑容,羸弱,却又叫晋皓觉得很像,冬日里,傲立雪中的一枝坚韧寒梅。 “诚晚报的主编,我和他有些交情,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可以帮你。” 安若楠瞬间眼神一亮。 她到底还是普通人。 这样的诱惑,接近梦想的诱惑,难以抵挡。 她不会用和晋皓曾经春风一度的事情去威胁他的钱财,或者觊觎他对她负责。 但对于晋皓愿意给予的某些帮助,也不会清高的表示不接受。 她是个平凡的女孩子。 自尊自爱,也会妥协。 从安若楠家里出来,晋皓慢慢走出小巷子。 路灯还没有修好。 这地方,估摸也真是没人负责。 坐上车子,他没着急启动离开,而是长久的出神想着某件事情。 那天晚上,到底为什么会情不自禁? 是因为太久没有那个,还是,中邪了? 如果,安若楠不是第一次,或许,他还能好受些。 他了解第一次,对于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安若楠这样平凡女孩子的重要性。 她说过去,真能过去? 他又该不该顺着她的提议,真的让这件事过去? 第二天是周末,安若楠回了趟镇水。 安妈妈和安爸爸的面馆生意不错,都没太多时间陪她。 下午,安若楠带着安妈妈给她带的吃的,坐上了回程的客车。 到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天已经黑了。 她又换坐公车,到家已经快要10点。 奇怪的是,小巷子居然亮着路灯。 巷子口的面摊正在收摊,安若楠走过去,问道:“老板,路灯修好了?” 老板点头,“是啊,下午来了两个人给修好的。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不是公家吗?” “我问了,不是。” “哦。” “修好了就好,你们小姑娘走夜路时候,也不会太害怕了。总之是好人做好事啊。” “嗯嗯,老板,我先走了。” “好,慢点。” * 诚晚报的电话,来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晋皓说会帮忙,但安若楠没想到这么快。 她还没有从远扬辞职,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 抱着不安的心情,安若楠走进主编办公室。 诚晚报的主编是个30岁出头的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和外界对他“阎罗王”的称谓很不相符。 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男人看着她,“你就是安若楠?” 安若楠点头,很紧张,“是。” “以前做过记者?” “在杂志社实习过。” “哪家杂志社?” 听到安若楠说完杂志社的名字,男人竟然直接不屑的冷嗤:“哦,一家不入流的杂志社啊。” 安若楠心内一惊,又是对他这样的直言不讳有些,怎么说呢,有些喜欢和崇拜。 真的有实力才会这样啊。 “晋皓跟我打过招呼,我肯定要给他面子。不过,你想来我这里做空降兵还是,从基础做起?” “我,我现在就可以来吗?” “你以前工作辞了吗?” “……还没。” “那就辞了来。” “主编?”安若楠全身都在颤抖,激动不已。 不敢相信,她再一次与梦想只有咫尺之距。 “你还没回答我,我刚才的问题。”男人说着,点燃了一支烟,“空降兵还是……” “我想从基础开始做。” 安若楠的回答完,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安若楠咬了下嘴唇,只听他说:“知道了。你尽快办理辞职,办好了就来吧。” “是。谢谢!谢谢主编!” “不用谢我,你谢晋皓就好。” 从诚晚报出来,安若楠激动的半天心脏都还在狂跳。 从挎包里拿出手机,她拨出晋皓的号码。 彼时,恒尤,晋皓正在开会。 手机在桌上打着旋儿震动,他翻过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抬手示意财务总监先暂停汇报。 拿着手机起身走向落地窗,按下接听。 “喂。” “晋总,是我,安若楠。” “嗯。” “那个,我刚从诚晚报出来。” “哦。” “谢谢你,谢谢你晋总。” “不客气。” “那你忙吧晋总,改天我请你吃饭,再见。” 手机挂断,晋皓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原来,成全别人的梦想,是件让人会感到这么高兴的事情啊。 呼出一口气,安若楠收起手机,接下来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她真的想大喊大叫,唱歌跳舞来庆祝。 * 远扬。 慕以瞳办公室。 “辞职?”惊奇的看着安若楠,慕以瞳问:“你想好了?” “是,慕总。我觉得还是要跟慕总说一下才行,谢谢慕总之前对我的照顾。” “辞职之后,你要去做什么?记者?” 不愧是慕以瞳。 安若楠点点头,微笑说:“是。” 果然,人做喜欢的事,精神状态都会不同。 站起身走向安若楠,慕以瞳拍拍她的肩,“加油。” 正文 第300章 做回温太太,好不好? “想什么呢?” 屈指在慕以瞳额上轻弹一下,温望舒握了她的手,“从刚才就一直在发呆。” “没。”动了动,慕以瞳坐直身体,“望舒,你有没有梦想?” “梦想?” “嗯,梦想,有没有?” 温先生想了一下,淡声说:“没有。” “你没有?” “没有,我没有那种东西。” “不可能!”慕以瞳斩钉截铁,反手抱住温望舒的手臂,蹭了下,“你肯定有!哪里有人没有梦想的。你有,你肯定有,你说说嘛。” “没有。” “啧!”一笑,她歪头,眨巴眼睛,“没关系,你说呗,就算很幼稚,我也保证不笑你。” 这个粘人的小东西。 温望舒失笑,捏住她的鼻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梦想,那似乎是很肉麻的事情。 适合放在心里。 有时候分享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尤其是,他们已经过了畅所欲言梦想,不切实际梦想的年纪和心境了。 “就是今天有个员工辞职了,辞职去实现梦想了,我有感而发行不行?” 原来如此。 “你呢?瞳瞳,你的梦想是什么?” 慕以瞳眯起眼睛,点点温望舒的鼻尖,“你转移话题,我们刚才明明在说你的梦想。” 握了她的指尖,温望舒轻笑。 慕以瞳哼了声,“那,我说了我的,你也要说你的,这才公平。答不答应?” “嗯。” “说定了?” “嗯。” 有些羞涩,她靠在他肩上,抱了他的手臂在怀里,捏着他的手指把玩,“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梦想是做个贤妻良母。哎?你笑什么?” “没笑。” “我都听见了!还说没笑!”扑上来掐住温望舒的脖颈,慕以瞳一脸的恶狠狠,“好笑吗?很好笑吗!女孩子小时候都会这样想的!” 温望舒不挣扎,反而双手护在她腰上。 也不知道她怀瑾安的时候是怎样? 也像现在这样爱耍小性子,爱撒娇,爱闹小别扭么?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她身边。 “嗯,这个梦想很好。瞳瞳,你现在已经做到了。” 温先生就是嘴甜。 慕女王暂时放过他,重新坐好,“后来,我的梦想是拥有很多钱,让远扬,慕家在四九城的地位更加稳固。”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仰头看着他,“所以才会主动爬上温先生的床啊。” 温望舒收紧手臂,揽她在怀,贴近她的耳:“后面这个梦想,也很好。” 慕以瞳低嗤一句,“好了,我说完了,说说你。你呢?梦想是什么?” 温望舒凤眸一闪,薄唇勾起,笑容魅惑,“以前的可以忽略,现在,真有。” “哎?”来了兴致,慕以瞳兴奋的问:“是什么?快说。” 他握住她的肩膀,认真甚至虔诚的凝望着她娇俏美丽的脸庞。 怀孕以后,她真的长了些小肉。 腰上,还有脸上。 原来的瓜子脸变成带着点婴儿肥。 诱人的像一颗小苹果。 他爱见这样的她。 让人更想捧在掌心疼爱。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眼角眉间,划过圆润挺翘的鼻梁,划过红唇唇角,“你。” “什么?”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你。瞳瞳,做回温太太,好不好?” 这是,犯规! 慕以瞳看着他,看的都傻了。 人家说,一孕傻三年。 她真的开始犯傻了。 回过神时,温先生的眼底,柔情怜惜统统满溢。 手指还在她颊上摩擦。 “干嘛?”她出口,声音依然透着轻哑。 “哭什么?”温望舒心疼的说道。 哭? 她哭了吗? 往自己脸上摸去。 还真是。 一手湿润。 一拳捶在温望舒心口,她懊恼,“你还说!都是被你害的!” 害她变成大哭包。 “爱哭鬼。”他宠溺的凑近她低语,薄唇吻上她的红唇。 在她唇上,碾转浅啄,情意悠长。 “答不答应?嗯?做回温太太好不好?好不好?” 温望舒发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缠着她一遍一遍的追问。 慕以瞳被他烦的无法,推开人,钻进被窝里。 他不顾她裹着被子,连人带被抱到膝盖上,继续:“做回温太太好不好?瞳瞳,好不好?不是说梦想么?你不帮我实现么?” “不帮!不管!”慕以瞳缩在被子里,一边偷笑,一边说:“你的梦想干我什么事?不管,我不管。” “不能不管,不许不帮。”温望舒是真来劲儿了,“瞳瞳,瞳瞳。” 吻落在她发顶,几乎要把她的头发都烧着的灼烫。 实在被纠缠的无法,她挣扎着,支吾了一句:“好了啦!” 眼神一亮,温望舒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对上她水润透净的眸子,“瞳瞳,你答应了?” 慕以瞳点点头,轻笑,“唔。” “真的?” “哦。” 事不宜迟。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温望舒便起床了。 说真话,他是一夜没睡。 为什么? 绝对跟之前失眠没有半毛钱关系,单纯是开心的。 洗漱完毕,他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等慕以瞳醒来。 一个小时后,被盯着的人迷迷糊糊转醒。 温先生俯身给她一个热吻,笑:“早。” 慕以瞳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敷衍的应了声:“早。” “瞳瞳,还困吗?” “困。” 翻了个身,继续睡。 半个小时后。 “瞳瞳?瞳瞳?” 恼人的声音,慕以瞳起床气来了,胡乱挥舞着手,给了温先生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温先生还笑了。 这会儿让他把没被打的左脸伸过去给慕以瞳打,他看着都能同意。 不是说女人怀孕智商才会降低吗? 莫不是对男人一样有效? 慕以瞳被他抱坐起来,温柔的喂了几口水。 “你到底闹什么啊?” “你忘了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了吗?” “什么事?” “……” “哦——”拉长音调,慕以瞳好笑的揉搓着温望舒的俊脸,“那个啊。” 温望舒来了精神,笑着凝着她,“想起来了?” 她耙了耙头发,伸出手臂,“抱预备温太太起来洗漱,温先生。” 园姐已经把早餐准备好,瑾安小盆友已经乖乖开吃。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着他爸他妈,“早,瞳瞳,爸爸。” “早。”慕以瞳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好吃吗?” “好吃。”瑾安笑眯眯的回答。 温望舒服侍慕以瞳开始吃早饭,对瑾安说:“今天上午帮你请个假,不去上学了。” 瑾安咽下嘴里东西,问:“有什么事吗?” 看他爸那个表情,他猜:“是好事吧?” 慕以瞳看了温望舒一眼,对儿子说:“哦,是好事。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办个好事。” * 民政局。 “我知道这里!”瑾安兴奋的说道,“瞳瞳,我们以前来过的。” “嗯,对。”慕以瞳牵住瑾安的手,另一边,被温望舒牵着。 温望舒看着她,轻声问:“紧张?” 慕以瞳挑眉:“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第一次。” “……” 还真是。 复婚也就是重新领结婚证。 手续办好,慕以瞳就又是,温太太了。 从民政局出来,温先生手里捏着两个人的红本本,温声对慕以瞳说:“好久不见,温太太。” 慕以瞳被他说得羞赧,伸出手掌,“给我吧。” “嗯?” “结婚证,交给我保管。不然……” 不然,温先生又要想尽各种招数去显摆了,像第一次结婚时那样。 “我可以保管好。” “不行。”摇头,慕以瞳坚持,“交给我,快点。这是我重新作为温太太对温先生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温先生不同意?” 慕以瞳话落,瑾安便拉了拉他爸的手指。 温望舒低头,就听瑾安小盆友郑重其事的教育他:“爸爸,男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女孩子的要求,绅士风度,记得吗?” 叹息,他只好不情愿的把红本本上交领导。 慕以瞳满意极了,却是低头亲了口儿子的小脸,“dear,棒棒哒。” 瑾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腼腆可爱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再狠狠亲几口。 温望舒拧起剑眉,表示不高兴。 做事的是他,怎么受到奖励的是儿子呢。 拍拍儿子,让他先上车。 温先生搂住温太太,指指自己的颊。 “嗯?” “嗯。” “哼。” “快。” 温太太笑,往温先生嘴上啄了一口。 “啾”的一声,把温先生亲愣住。 丢掉愣掉的温先生,温太太怡怡然的走向车子。 刚要打开车门,手臂一紧。 她一个旋身,被稳稳搂到温热的怀抱。 一手箍在她背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颌向上抬起。 四片唇瓣相贴。 “哎呀!”车内,瑾安捂住眼睛。 …… 温家。 “复婚了?!”温成林震惊不已,“什么时候的事?” 看得出来,他只真的高兴啊。 温望舒握着慕以瞳的手,淡声说:“今天上午。”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暖心。” “嗯。” “晚上叫张妈好好做几个菜,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冯暖心看着温望舒和慕以瞳,点头应下,“好,这样的喜事,是该好好的庆祝。” 正文 第301章 又心疼,又喜欢折腾他 “以瞳啊,家里找的保姆怎么样?做饭好不好吃?”温成林关切的看着慕以瞳,慈爱的问道。 足以见得,慕以瞳的身孕,还有她和温望舒复婚的事情,多让他高兴了。 从他知道复婚消息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慕以瞳点点头,笑着说:“很好,园姐做饭很好吃。” “哦,这样啊。”温成林听了这话,却有点奇怪的反应。 慕以瞳正不解,又听他说:“多好也没有家里好,我说以瞳,你们不如搬回来住。地方也够大,也方便照顾你。” 搬回温家? 怔然一下,她下意识的看向温望舒。 拒绝,还是他来说比较好。 “我们不打算搬回来,现在很好。” “你每天要去温氏上班,家里就保姆一个,怎么能好好照顾以瞳。” “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我说搬回来才对!家里人多。” 温成林也是担心慕以瞳和她肚子里的宝宝,是好心。 只是,慕以瞳是真的不想搬回温家。 呼出一口气,她轻声说:“爸,望舒可以照顾好我。再说,我没事,家里又有园姐在。” 她一声“爸”,叫的温成林心都软了。 他就是两个儿子,没有个小棉袄的女儿啊。 慕以瞳就是他的女儿。 对女儿,还不是有求必应。 果然慕以瞳开口,比温望舒有用。 “那,那就听你的。要是有一点不方便,一定要搬回来住。” “知道了,爸,您就放心吧。” 朝温望舒眨巴眨巴眼睛,慕以瞳笑眯眯的。 * 怀里的人动了动,温望舒立刻就醒了。 “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男声声音沙哑,却在夜里十分的动听悦耳。 慕以瞳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听到声音就觉得暖洋洋,甜丝丝的。 “唔,渴了也,饿了。” “知道了,你想吃什么?”将她放回枕头上,温望舒支着身子坐起,拧开了床头灯。 眼睛一时不能睁开,等到睁开,慕以瞳一看墙上时钟。 好家伙,凌晨三点。 有时候,也会想,她是不是太坏了?太折腾他了? 虽然温先生表示甘之如饴,她也不能太…… 轻轻叹息,慕以瞳拍拍枕头,“算了,你躺着睡吧,早上再说。” 温望舒剑眉一凛,俯身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顺势捏了下她的鼻尖,“不仅你想吃,也是女儿想吃。” 好吧,温先生的女儿奴属性,已经从这里开始,全方位,无死角的暴露出来。 真的有点,小吃味。 慕以瞳嘟起嘴,“好吧,我要吃鸡汤面。” “鸡汤面。”温望舒念了一遍,“知道了,马上,我先给你倒杯水。” 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慕以瞳不想在卧室等着,要跟他去餐厅。 “外面冷。” 翻个白眼,她笑:“能冷到哪儿去?有南极那么冷?” 她怀孕以后,贫嘴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温望舒无法,打开柜子拿出毛毯,把她裹了。 没裹好,拆开重新裹。 直到裹到满意了,这才将她打横抱起。 “重吗?” “不重。” “真的?” “嗯。” 这时候,慕以瞳就会安心,然后笑着搂住他的脖颈,在他颈窝里蹭啊蹭。 温望舒把她放在餐厅的椅子上,“等一下,很快就好。” “嗯嗯。”她点头,如小鸡啄米,样子可爱的紧。 温望舒忍不住吻了下她的鼻尖,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鸡汤是园姐早就煨好的,又鲜又香还不腻人,面条也是园姐做好的手工面条,比外面买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鸡汤面很简单,就是把面条放进鸡汤里煮一煮就可以了。 最近慕以瞳特别喜欢吃,所以园姐就多做了一些放在冰箱里,以便她能随时吃到。 其实,他们大可以把园姐叫起来,让她去煮。 不过是慕以瞳更喜欢温望舒亲自下厨。 一方面心疼折腾他,一方面又喜欢折腾他。 这个矛盾的心里,只有怀孕的小女人对丈夫才有吧。 辛辛苦苦的生宝宝,丈夫做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这样一番心理建设,负罪感就消失无踪。 慕以瞳趴在餐桌上,心情愉悦的等着温先生的鸡汤面。 不多时,面好了,温望舒端着面碗走出。 “好了吗?”本来趴在桌上的小女人闻见香味,猛地坐起身,眼睛晶晶亮。 顶级小吃货附体。 温望舒看的好笑,面碗放在她面前,抵上筷子的时候不忘记嘱咐:“当心烫,吹吹再吃。” 慕以瞳觉得麻烦,把面碗往他面前一推,“你给我吹。” 温先生哪有不从的,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挑起面条,仔细的吹凉,又要控制着,不能太凉。 单手支着下巴,她歪头看着他,“望舒,你觉不觉得我很难伺候?” “不觉得。” “那我这样折腾你,你生气吗?” “生什么气?” “唔,嘿嘿。” 吹得差不多了,温望舒眉宇一挑,含笑问:“要不要我喂你?” 看看,温先生也会使坏。 慕以瞳哼哼,把面碗拖到自己跟前,吸溜吸溜的吃得香。 “好吃,你煮的真好吃。” 汤不是他煨的,面也不是他擀的。 但她称赞,还是让他心里一喜。 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慢点吃。” 鸡汤面没煮太多,分量刚刚好。 现在,她的食量什么的,他都算是有所掌握了。 吃饱喝足,慕以瞳又困了,整个人懒懒的。 温望舒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她的脚尖没有裹好,在毯子外面一点一点的晃悠。 温望舒看见,低斥:“缩进去,着凉了。” “你也太夸张了。”慕以瞳说完,还故意把白嫩的两只脚都给伸出来。 她的脚长得很好看,每一根脚趾头形状都跟圆圆的葡萄似的。 温望舒瞥了一眼,没说话,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指甲钳。 “做什么?”打了个哈欠,慕以瞳问。 “你睡吧。” “哦。” 闭上眼睛,她感觉脚上一痒,又听见空气中细微的声音。 是他在给她剪脚趾甲。 睁开一只眼睛,她看见他的侧脸。 那么柔,那么宠,那么专注,那么认真。 那么,爱她。 …… 许家。 厨房里,许妈妈偷偷跟许爸爸咬耳朵,“你觉得,怎么样?” 许爸爸回头看了眼关着的厨房门,摇头:“不知道。” “你!”许妈妈气死,狠狠的捶了许爸爸一下,“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会不知道!那是你儿子不是?你怎么一点不关心啊!” “我怎么不关心了?”许爸爸失笑,“你也说了,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我能不关心吗?” 许妈妈哼哼,“我不觉得你关心。” “好了,你就别在这儿找我的茬了。要紧的,”指了指门外,许爸爸压低声音,“是儿子的想法。” 点点头,这一点,许妈妈倒是赞同。 又叹息一声,“我不是不喜欢思怡那孩子。只是听说,她家里挺有钱的。月薇呢,更合适。怎么就分手了呢?” “肯定是儿子更喜欢思怡呗。” “唉。” “好了,你快做饭,别让人家等久了。” “知道了,你也赶紧摘菜。” 厨房外,客厅里。 秦思怡坐立不安。 “那个,我还是去帮忙吧!我也会几道菜呢。” 还是上次在这里受了陶月薇的刺激,秦大小姐专程回去跟家里厨子学的。 那时候,还把秦峰惊着了,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了。 “你坐着吧。”拉住秦思怡的手,许平川失笑道:“我爸妈不会让你动手的。” “为什么?”秦思怡蹙眉,“叔叔阿姨嫌弃我笨吗?” “不是。” 是因为,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大小姐下厨呢。 这话,许平川没办法告诉她,怕她心里不好受。 趁着父母都在厨房忙着,他伸手抱住秦思怡,“陪我待着,不好吗?” 轰—— 秦思怡的小脸绯红一片。 自从,自从上次夜不归宿后,他似乎变了。 对她,更加习惯这样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 她,她喜欢极了这样。 就是每次这样的时候,心都会跳的特别快,让她自己懊恼。 “还在你家里,你别。”矜持的推开许平川,秦思怡还故意坐的很远去了。 许平川无奈,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机。 又坐了一会儿,秦思怡还是觉得不好。 这要是别人,她才懒得管。 可那是他的父母,他们对她的印象,太重要了。 她喜欢他,所以要尽量讨好他的父母。 站起身,秦思怡说道:“我还是去帮忙了。” “思怡……” 没叫住她,许平川眼看着她往厨房走去。 只好,跟着起身。 “阿姨,叔叔,我帮忙吧。” 厨房门打开,秦思怡甜甜的女声响起。 许妈妈和许爸爸吓了一跳,许妈妈急忙说:“哎哟,思怡,不用你,不用你。你快回去坐着吧。” 许爸爸也附和:“对,对,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秦思怡已经把袖子挽起,主动走到许爸爸身边,“叔叔,我帮您摘菜吧。” 许妈妈和许爸爸对视一眼,没等说什么,许平川也来了。 “妈,我也帮忙。” 正文 第302章 难舍难分 这是闹什么事啊。 本来许家厨房也不大,这还全部挤进来了。 许妈妈有苦难言,这样情况,真不知道怎么说。 许平川直接把许爸爸请出去,自己和秦思怡留下来帮忙。 许爸爸倒是乐得清闲了。 “阿姨,这个这样行吗?” “行,行。” 秦思怡发现,许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改变。 她就怕是因为自己取代了陶月薇的缘故,心里很在意。 看出她的小心翼翼,许平川决定过后要跟她说清楚。 也得跟爸妈说,就算顾忌,也不要在她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吃饭时候,许妈妈犹豫着想给秦思怡夹菜,可是又怕自己的筷子她嫌弃。 许家没有放置公筷的习惯,这时候去拿,又显得刻意。 最后,只好口头上叫秦思怡多吃一些,又叫儿子给她夹菜。 抛开秦思怡的家世,许妈妈是很喜欢她的。 认为她身上没有电视里看见的,那些个豪门大小姐的臭脾气。 许妈妈不知道的是,以前的秦思怡,还真就是个任性的秦大小姐。 改变,也是在认识许平川之后,为了许平川。 吃完饭,秦思怡主动帮着许妈妈收拾碗筷,还要洗碗。 洗碗就太那个什么了,许妈妈万万不同意,把她赶出了厨房。 “客厅坐着去,跟平川还有你叔叔说说话。” 秦思怡无奈,只能点头。 许平川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主动拿了一根香蕉给她。 秦思怡握着香蕉,心里甜蜜,香蕉都不舍得吃了。 许爸爸轻咳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像电灯泡。 站起身,跑到厨房陪着妻子洗碗去了。 他一进来,许妈妈就把他拉过来问:“怎么样?他们干什么呢?” 许爸爸搞笑的说道:“你侬我侬。” 许妈妈蹙眉,不太好意思,“你,你真是……” 许爸爸笑,对许妈妈说,“我看,儿子和她感情好着呢。” “是吧。”许妈妈也正色了,“老许,我跟你讲实话。” “嗯?” “我看着,儿子对思怡,和对月薇,就是两个样子。怎么说呢,就是看思怡的时候,眼神不一样。” 许爸爸搂住许妈妈,“是不是跟年轻时候,我看你那个眼神似的?” “你!”许妈妈脸红,推开许爸爸,“越老越没个深沉了!跟谁学的油嘴滑舌?是不是跟那些个下棋的老头子学的?” “哈哈。” 客厅里都能听到许爸爸的笑声。 秦思怡也笑起来,情不自禁的说道:“你爸爸和妈妈的感情真好。” 许平川看向她。 他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自己妈妈。 上次也只是见到了她爸爸。 秦思怡低下头,突然说:“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我爸爸给我找过后妈,我不喜欢,然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我知道,我爸爸在外面有情人,他没带回家来罢了。” 一顿,她看着许平川,“就是他的秘书。后来我找了个借口,把那个秘书给辞了。” 许平川展臂搂住她肩膀,“然后呢?” 秦思怡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睛,“然后,我爸爸把她养起来了。但是没和她生孩子。应该是为了我吧。” 好久,许平川才说:“你爸爸很爱你,一定。” “嗯。”呼出一口气,秦思怡仰起脸,“不过没关系啊,平川,因为我现在有你了。” 虽然害羞,但她还是想说,“我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时间有些晚了,许平川要送秦思怡回家。 许妈妈和许爸爸送她到门口,许妈妈拉住她的手说,“什么时候再过来吃饭。” 秦思怡乖巧的点头,“好,谢谢阿姨。叔叔,阿姨,我走了。” “路上小心。” 许妈妈对许平川叮嘱,“把思怡好好送回去再回来。” “知道了,妈,爸,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 手牵手从许家出来,因为今天跟许平川袒露了自己的家事,心事,秦思怡觉得,他们更接近了。 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未曾褪下。 看她高兴的样子,许平川也浅浅的笑着。 坐上车子,没有立刻启动,他转头凝着她。 “怎么了?”摸了下自己的脸,秦思怡问:“你看什么?” 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许平川开口:“什么时候,我也去你家看望叔叔吧。” “什么?”狂喜! 秦思怡没想到许平川会主动提出去她家。 她没提过,是因为怕他不愿意。 “真的?平川你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去我家?” “嗯。” “我,我,我……” 激动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思怡扑过来抱住他,“什么时候?平川,你什么时候去?” 许平川抬手搂住她的后背,温声说:“时间你定吧。” “嗯,我,我会跟我爸爸说的。他肯定也高兴的。” 正式拜访后,他们的关系又能更进一步。 没有比这个更让秦思怡高兴的事情了。 把秦思怡送回秦家,在门口,两个人还有点难舍难分。 主要是秦思怡,今晚太开心,她一分一秒不想跟许平川分开呢。 依偎在男友怀里,秦大小姐偷笑。 许平川抚着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发顶,“还不回去?” “再待一分钟。” 一分钟后。 “还不回去吗?” “再一分钟。” “好了,回去吧。”推开秦思怡,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我看着你,进去吧。”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到家给我打电话。” “嗯。” “我走了。” “去吧。” “我真的走了。” “去吧。” 一步三回头,秦思怡终是推门进去。 别墅门合上,许平川才转身上车,驱车离开。 底楼客厅,秦思怡以为秦峰又在外面应酬,肯定不在。 蹦蹦跳跳进来,就遇见了他。 沙发上,秦峰笑着看过来,“哟,我们的小公主回来了。” “爸?你在家?” 秦峰放下手里的茶杯,招手,“过来。” 秦思怡跑过去挨着父亲坐下,只听他揶揄:“男朋友送你回来的?” “嗯。” “你们挺好的?” “好啊。对了,”想起来,秦思怡挽住秦峰手臂,“爸爸,平川说要来咱家做客。” “是吗?行啊。” “爸爸,你到时候……” “放心,你男朋友,你这么喜欢,爸爸不会吃了他的。” “爸。”撒娇,秦思怡哼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你就别为难他就好了。” 秦峰摸着女儿的头发,忽然有感而发,“你长大了啊,要是你妈妈看见,一定很高兴。” “爸……” “没事,爸爸就是,就是……没事。对了,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你还没告诉爸爸啊。” 秦思怡舔了下唇,轻声说:“他在远扬工作。” “远扬?” 远扬他是知道的,慕家的公司。 那位慕以瞳,在四九城太出名了。 “什么职位?” “秘书。” “总裁秘书?” “不是,是慕以瞳的秘书。” “哦。” 听着秦峰的语气不太对,秦思怡坐起身,“爸,你,你不会是?” 秦峰拍拍秦思怡的手背,“再说吧。” “爸!”秦思怡一下子就着急了,“我喜欢许平川!我喜欢他!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思思。”秦峰拧眉,“可是他这个家世……” 秦思怡站起身,气呼呼的说:“家世怎么了?他们家特别好,他爸妈都特别好,感情特别好!” 刻意咬紧“感情特别好”几个字,她要表达的,秦峰明白。 自己在外面有情人的事,一直是女儿心里的结。 不管他对她多么宠爱都好,都不能弥补这件事。 可是,他是个男人。 男人有自己,有自己的需要。 他不把人带回来,就是在维护她的感觉了。 不想再跟父亲说话,秦思怡跑上楼,“砰!”一声摔上门。 父女两个,算是不欢而散。 …… 温望舒接完电话,从书房里出来。 楼下,慕以瞳和瑾安正在吃水果,看电视,等园姐做晚饭。 听到下楼声,慕以瞳看过来,一笑。 温望舒说道:“一会儿有人要来。” “谁啊?” “一个,熟人。”温望舒这样说。 “熟人,是谁?雷旭琛?” “不是。” 他怎么还卖起关子了? 慕以瞳疑惑。 晚饭开始前,门铃声响起。 熟人,来了。 “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淮大大咧咧的笑着说。 瑾安打招呼:“江淮叔叔。” “肉肉。”江淮抱住瑾安,要亲他,被瑾安严肃的拒绝。 耸耸肩,江淮看向不说话的慕以瞳,“怎么?看见我太高兴了。” 慕以瞳忍笑,摊手,“抱歉,并没有。” 江淮瞪大眼睛,立刻做心碎状。 “话说,这么久不见踪影,你去哪儿了?” “出国。”江淮说,“我去Y国了。” “Y国?你在那里有认识的人?” 江淮眼神轻闪,敷衍的“哦”了一声,“我饿了,是不是开饭了?” 他一如既往,不拿自己当外人。 循着香味就进了餐厅。 慕以瞳和温望舒对视一眼,摸着下巴,“有问题。你说呢?” 温望舒走过来搂住她肩膀,“我说,你不饿?” “饿。” “先吃饭,不管你想八卦什么,吃了饭再说吧。” 正文 第303章 动情 “哇!不是吧?你家伙食太好了一点吧?”江淮对着一桌子的菜肴,垂涎三尺,眼睛都直了。 慕女王由温先生搂着肩膀走进来,冷哼一声,挺了挺肚子。 江淮立刻竖起大拇指,笑:“对了对了,孕妇大人,你厉害!你最厉害!” 慕以瞳被他逗笑。 温望舒看着,也会心一笑。 初始对江淮这人无故打扰的恼怒,也消去不少。 几人落座,江淮虽说性子大大咧咧,但总归吃相上很是温文尔雅。 闲聊时,他说到了亚瑟。 “我现在和他也是朋友。还说呢,望舒,你怎么没告诉我亚瑟是,是那个身份!” 说起来,江淮就生气。 他一直把亚瑟当个普通的土豪,万万没料到,人家居然是Y国的王子殿下! “你还和亚瑟扯到一起去了啊。江淮,你也厉害了。”慕以瞳揶揄,“不过亚瑟貌似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哟。” “我们是朋友。”江淮瞪着慕以瞳,咬牙切齿的纠正,“很纯洁的。” “哦——”拉长音调,慕以瞳觉得逗着江淮生气,挺好玩的。 江淮气恼,还要再说什么,却是温望舒轻飘飘的一句话过来,让他噤声,仿佛被猫儿咬了舌头。 “埃文医生挺好的吧?” 好半天,江淮用筷子戳戳碟子里的鱼肉,支吾着:“哦,应该,嗯,挺好的。” 埃文? 这件事怎么和埃文扯上关系了? 难道? 看向温望舒,慕以瞳双目放光。 这个小女人,怎么如今连掩藏都做不到了。 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温望舒柔声说,“多吃点。” 慕以瞳耸耸肩,反正温望舒都猜的差不多了,就算江淮那里守口如瓶,她也可以问他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温望舒戳中了命门,总之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淮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不插科打诨了,静下来认认真真的吃饭。 他不说话,气氛就没那么热闹。 温望舒是一贯不管有没有外人,一如既往的和慕以瞳,腻腻腻。 瑾安已经免疫,吃完饭,乖乖的去客厅看电视。 期间,江淮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眼,神色有些古怪。 “不接么?”慕以瞳好奇的问了一嘴。 江淮便将手机挂断,随口说:“骚扰电话。” “哦。” 没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好笑问道:“还是那个骚扰电话么?” “嗯。” “那就拉黑,省的他一直骚扰你啊。” “嗯,拉黑。”江淮捧着手机鼓捣了半天。 慕以瞳也不知道他是在发短信还是因为不熟悉拉黑操作。 嘴边,勺子递过来,温先生柔的能够滴出水的语气,“张嘴。” “我自己吃。”要是没有旁人,她半推半就,就让他喂了。 可是江淮在呢。 她可没有温先生那个厚脸皮。 后来,江淮明显心不在焉。 吃完饭,三人也转去客厅。 他踟蹰着,就要告辞。 温望舒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我送你。” 江淮一下子高兴了,看来,他有话跟温望舒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走到车前,他耙了耙头发,“你都猜到了吧?” 温望舒单手插在口袋,很酷,很拽的面无表情。 “你!”江淮又垮下肩膀,“望舒,我怎么办?” “你是上还是下?” “……靠!你这什么问题!”江淮脸都憋红了。 温望舒语气淡漠,“我是判断一下,你是需要负责的那个还是需要被负责的那个。” 说到“负责”两个字,江淮苦涩一笑,“望舒,你是不懂我们这个圈子。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之间,哪里扯得上‘责任’两个字?这种事……” 别开头,他看着某处出神,“发泄需要而已。” “那你还纠结什么?你是认真的。” 温望舒话落,江淮嗤笑一声,转回头看着他,不复以往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个专注的江淮,还真的,很吸引人。 “对。望舒,我认真的。说实话,我玩了很久。玩过别人,也被人玩过。我什么没见过?我累了,想找个人定下来。我那时候对你,可也是认真的。” 最后一句,又变成不着调的江淮了。 温望舒轻叹,伸手拍拍他的肩,“既然你是认真的,或许,他也是呢?” “他……”犹豫一下,江淮舔了下唇,“他是直的。” “哦。” “你!” “试试吧,或许,他也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大不了,受点伤,你是个男人,不会怕吧?” “我会怕?开玩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嗯,那再见。” 温望舒转身就要回去。 倒是把江淮弄得一愣,对着温望舒背影,他喊:“这就完了?望舒!” 背对着江淮,温望舒酷酷的伸出两根手指挥了挥。 江淮忍不住,微笑起来。 心里轻声说:谢谢你,望舒,谢谢你推了我一把。 抬起头,月色正好。 上了车子,江淮边启动车子,边戴上蓝牙耳机,回拨出刚才给他打电话的号码。 接通,他轻声说:“我们谈谈吧。” 客厅里,慕以瞳看温望舒进来,“江淮走了?” “嗯。” “你们谈了挺久的。” “嗯。” “谈什么了?” “没什么。” 当着瑾安的面不好说,回卧室,慕以瞳非要八卦到底。 耸耸肩,她搂着儿子,“dear,给妈妈递根香蕉。” 瑾安马上拿了根香蕉,剥开,递给她。 慕以瞳跟老佛爷一般,亲亲儿子的脸颊,笑眯眯的吃香蕉。 * 舒舒服服的靠在床头,有人给按摩着,这感觉真不错。 “换一只脚。”慕以瞳吩咐。 温先生立刻换了一只给继续按摩,只是按摩按摩着,就有点变了味。 修长的手指脱离了既定的范围,开始慢慢的沿着小腿肚,往上面爬升。 一会儿就在她白皙的膝盖上摩擦。 慕以瞳睨了他一眼,没阻止。 然后,温先生就更加肆无忌惮。 隔着睡裙,她一下子按住他的手背,挑眉:“做嘛?” 温望舒不语,凤眸炯亮。 慕以瞳顿时红了脸,一本正经的摇头:“不好。” “瞳瞳,我饿了几天了。” 唔,好吧,确实。 温先生这几天是清心寡欲,修心养性,乖得很。 给点甜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她也说不好,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是别扭着。 叹息一声,温望舒以为她不愿意,抽出手,重新开始给她按摩足底。 慕以瞳被不上不下的撂在那里,都傻了。 察觉她眼神哀怨,温望舒低笑。 捏住她下颌,勾人的声音问:“想?” 恼。 她拍掉他的手,“不想。” “口是心非。” “你说谁呢?” “说我自己。”罩住她,一口堵住她的唇。 慕以瞳全身都软了,软的像是一滩水。 只是一个吻,她就动情的不行。 藕臂抬起,揽住他的脖颈,把他更加勾向自己。 她主动的样子,引得温望舒猛兽出笼。 …… “想什么呢?” “啊?什么?”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问:“你有心事?” 秦思怡摇摇头,用吸管搅动着奶茶,“我没,我在想一会儿看什么电影呢。” “是吗?” “是啊。”扬起笑脸,她挽住许平川的手臂,“真的。有两部我都想看,我选择恐惧症。” “那就都看不就好了。”许平川反手搂住她肩,带着她往前走,“走吧。” 秦思怡跟随着他的脚步,抬头看他。 他这么好,这么的好。 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放开他的手的! 绝对不能! 下定了决心,心情也变好了。 可是秦思怡没想到有一种情况叫做,乐极生悲。 前面不远,他们巧遇上了最不想巧遇的人。 “哎?月薇,那个不是,不是……” 同事的话梗在喉咙。 另外两名同事也是一脸的尴尬。 陶月薇怔然看着面前两人,手指在身侧握紧。 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用这样亲密的姿势对待她,亲密的眼神看过她。 喜欢和不喜欢,真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他就那么喜欢那个大小姐吗? 假装没看见已经来不及。 秦思怡抓住了许平川的衣袖,这是她不安的表现。 让她不安,是他的错。 许平川想,他终于有一天也要体会这种感觉了。 当你想对一个女孩子好,就必定要对其他女孩子残忍。 哪怕那个其他的女孩子,是你亏欠过的前任,你也会,义无反顾。 以前,他不认为自己会做这样类似渣男的事。 看来,那只是因为还没遇见喜欢的女孩子罢了。 “打个招呼吧。”他轻声说道。 秦思怡没说话,只是跟着他过去了。 陶月薇的同事不着痕迹的后退,将陶月薇一个人留在原地。 她就像被风化的石雕,傻傻的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子相携走近。 “月薇。” 用尽全身力气,陶月薇挤出一抹笑,“好巧。” 天知道,说出这两个字,她的心在流血。 “你也跟同事看电影?” “哦,嗯。” “我不想看电影了。”秦思怡突然说了句,挣脱开许平川,“我想去吃东西。” 许平川宠溺的重新搂住秦思怡,好脾气的说:“好。” 他话落,秦思怡和陶月薇都有些晃神。 正文 第304章 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小三 “我们先走了。” “平川!” 看着许平川带着秦思怡转身,那瞬间,叫他,就是出于陶月薇的下意识。 叫完,她自己也傻了。 薛家奇让她将许平川抢回来,她到底是听从命令还是,心里本来也有那个想法。 不过,顺势而为呢? 或许,后者才是她的本心。 贝齿咬紧下唇,此时情况,已经是骑虎难下。 她只能盼着,许平川还顾及之前,他们交往时,些微的感情,不要让她太过丢脸。 低头看了秦思怡一眼,她微微苍白的脸,刺着许平川的心。 如果必定毁掉一个人,伤害一个人,那就,陶月薇吧。 反正秦思怡,他肯定是舍不得了,现在。 转头,看着陶月薇,语气,足够清冷,“还有事吗?” 陶月薇手心都是冷汗,张张嘴,艰难的发声,“我,我那个,我们可以聊聊吗?” 几乎,是乞求。 语气和神态,都是。 不要拒绝我。 平川,求求你。 秦思怡嘴角泛起嘲弄,跟着转过身,目光冰冷的看着陶月薇,“凭什么?” 她的问,把陶月薇弄得一愣,“什么?” 上前半步,秦思怡看着陶月薇,“我说,他凭什么要和你聊聊?你们分手了,你忘了?当着现女友的面,你要和前男友聊,你是没脑子还是脑子长了霉?” 毒舌。 秦大小姐也是鼻祖类的人物。 陶月薇这样的弱势性格,瞬间秒成渣。 秦思怡一开始不想的。 不想在许平川在面前暴露之前自己的一点一滴。 但,怪就怪,陶月薇欺人太甚。 她是太火了,火大了。 咄咄逼人。 他会不会生气? 陶月薇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显然无法理解秦思怡这样说话。 身后同事都看不下去,站出来帮她,“喂,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是啊,你这是人身攻击!” “太过分了!月薇,我们走。” “我说许先生,你一句话不说是什么意思?这种情况,你身为男人,不该说点什么吗?” “呵呵!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小三上位还这么嚣张。”最后一句,不屑的冷嗤。 声音虽然小,但足够在场人每个人都听见。 秦思怡炸了。 “怎么?!你们谁不服啊!不服朝我来!陶月薇,你有本事,你自己出来说话!” 说她可以,带上许平川,还侮辱,那就不行。 秦思怡把许平川当心肝,当宝贝呢。 “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终于,男声沉沉,对着刚才说小三上位那个女人。 女人吓了一跳,支吾着,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许平川握住秦思怡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陶月薇苦笑,“平川,你何必这么急言令色?我的同事也是为了我,你不要……” “月薇。”许平川叫她的名字,“我们是和平分手,分手之后,我才和思思在一起的。所以小三上位,不要再说。” “你……”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陶月薇心如死灰。 许平川不是傻子,如果不是陶月薇跟同事们嚼舌根,她们也不会认定秦思怡是小三。 他们交往时,秦思怡确实对他诸多暧昧,也算是半追求的状态。 但只要他的内心没有半分动摇,秦思怡就够不上小三这个词。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何时对秦思怡真正倾心,他是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小三。 秦思怡也快要哭了。 在他护着自己的时候。 在他叫她思思的时候。 “走吧。”转头看着秦思怡,许平川握住她的手。 秦思怡抿唇,忍住眼底的湿意,跟着他一步一步离开。 “月薇,你没事吧?” “月薇,别哭了。” “这种男人就没什么留恋的了。” 她这回真的失去他了,不仅失去,还被他厌恶了。 陶月薇又哭又笑,缓缓蹲在地上。 许平川步子有点大,又大又急。 秦思怡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下一个路口的拐角,他突然停下。 秦思怡因为惯性,撞上了他的后背,痛的闷哼一声。 许平川松开她,握住她的肩膀,蹙眉低头:“没事吧?” 她傻笑着,揉着自己的鼻尖,“没事。” 看她样子,许平川喟叹一声,展臂将她抱进怀里。 靠在他胸膛上,秦思怡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平川,你刚才叫我,你再叫一次呗。” “什么?” “就是那个,叫我,思思啊。” 她爸爸叫她思思,除了她爸爸,还有去世的妈妈这样叫她,然后就没人了。 她发现,她最喜欢他这样叫她。 就算对不起爸爸妈妈,她也这样觉得。 “你鼻子没事了?不疼了?” “不疼。”放下手,她红着鼻头,眉眼弯弯,“你再叫一次呗,求你了。” “不叫。”许平川扶了下眼镜,耳朵有点红,“别闹了。不是要吃饭?” “哦。” “走吧,吃什么?” “平川,我能问个问题吗?” “不能。” “哦。” “什么问题?” 秦思怡笑,来了精神,“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都不知道。我先说,你在咖啡馆帮我那次,我就喜欢你了。” “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瞪大眼睛,秦思怡反手拉着许平川站住。 许平川回头,就对上一张怒气沉沉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小脸。 顿觉好笑。 修长的手指伸出,捏住她的鼻尖,“受气包。” 她瓮声瓮气,“对啊,就你气我,别人都宠着我呢。” 松开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秦思怡不放弃,还是追问,“平川,到底什么时候?我强吻你的时候?在农家乐的时候?还是我缠着你,你不知不觉就喜欢我了?” “我不喜欢你。” “哦。” …… 摊在床上,四肢没有一处不酸,不疼的。 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坐,非要去做跑东跑西,奔走不停的工作。 她也是…… 可是心里是满的。 这就叫,累并快乐着。 躺了五分钟,最后还是败给“咕咕”叫的肚子。 安若楠起身走进厨房,翻找着冰箱,找到前天晚上煮剩下的饺子,数了数,应该够吃。 开火,煎饺。 安静的厨房,油“嘶啦嘶啦”的响,和饺子碰撞之后,发出阵阵香味。 她已经饥肠辘辘了,煎好两只饺子,便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 正吃着,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间,会是谁? 关火,走出厨房。 安若楠打开门,愣了一下。 “晋总?” 晋皓轻咳一声,点头,隔着不算远的距离,闻见了香味。 “你在做饭?” “啊?哦,是。” “还没吃饭。” “嗯,刚回来。” “新工作,适应的很好?” “挺好的,晋总,谢谢你。” “不客气。” 这种情况,很怪。 隔着门,他们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话。 问题没了,回答也不用继续。 一时沉默。 想着要不要请他进来坐,晋皓便说道:“那,我走了。” 哎? 走了? 安若楠更愣了。 转身走出几步,晋皓停下来,没回头,声音沉沉:“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晋皓拧眉,回头看着她,“嗯。” “抱歉,今天出现场,我手机静音了。”安若楠想起来,抱歉的说道,“晋总找我有事?” “你还欠我一顿饭,我今天正好有时间。” 原来如此。 也好。 早点还上,早点两清。 只是为了一顿饭专程跑来,还是很奇怪。 “晋总,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 “换衣服干什么?” “不是要吃饭?” “在家吃饭你也换衣服?” “在家?” 没反应过来,晋皓已经重新回来,并且,登堂入室。 “喂?你?” “怎么?” “不是,家里,”拧紧眉毛,安若楠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家里没吃的。” “没吃的?”晋皓走进厨房,看见锅里的煎饺。 数了数,不够吃。 “出去吃吧。”他认命,“我出去等你,你换了衣服下来。” “好,我很快的。” 关上门,安若楠奔进卧室,换了一套衣服,把所有钱、所有卡都拿上。 晋皓的车子停在小巷子口。 安若楠出去的时候遇见面摊老板,老板跟她打了招呼,然后视线揶揄的看着她走向晋皓的车子。 老板估计以为,她钓到了有钱人吧。 她也没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可能是她脸色不大好,晋皓看她系安全带,问她:“怎么了?” “没事。”呼出一口气,安若楠说,“我不太知道哪里好吃,晋总你定吧。” “嗯。” 启动车子,晋皓载着安若楠去了四九城一家著名的老馆子。 环境装修什么的都很大气,带着古风的味道,但又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和压抑。 说实话,安若楠之前还真的担心晋皓带她去什么高级餐厅。 那可是她的噩梦。 在晋皓身后一步的距离走着,亦步亦趋,两人进了老馆子。 老板认识晋皓,看他带女孩子来,热情的迎上来。 “阿皓,朋友吗?” 晋皓看了安若楠一眼,笑着说:“嗯,一个朋友。” 老板点头,又说:“还是以前的包厢?” “嗯。” “前几天,慕小姐也来过呢。”老板随口一句,晋皓脚步一顿。 正文 第305章 我怕我喜欢你 安若楠是敏感的。 晋皓这一顿步,引得她侧目。 慕总么? 之前就觉得他们之间气氛奇怪,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晋皓喜欢慕总。 可是慕总不是已经…… 老板见状,自觉多嘴,急忙岔开话题,“阿皓,楼上请吧。” 晋皓颔首,回头看了安若楠一眼,“走吧。” 安若楠跟上他,来到二楼东边的包厢。 推门进去,环境更是精致雅别,空气中还飘着香味,不刺鼻,反而清幽沁沁。 圆形的实木桌子,不算大不算小,应该正好能坐下六七个人。 这种地方,不需要男士为女士拉椅子,安若楠故意磨蹭一下,等待晋皓落座,才跟着坐下。 晋皓看向她,欲言又止。 或许之前,他的一些所作所为惊了她。 就算两人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她对他,还是小心翼翼甚至战战兢兢。 老板身后跟着服务生,递上餐单,老板笑着说道:“你们点着,我下去看看。” “您去忙吧。”晋皓微笑说完,将餐单放在安若楠跟前,“你来吧。” 这时候推却,也太刻意了。 安若楠翻开餐单,一阵肉疼。 不过都是寻常菜式,怎么价格就活生生比别的馆子贵了一倍不止? 难不成材料用的都是金子吗? 她小小的撇嘴,没逃过晋皓的眼睛。 觉得玩味,晋皓道:“你快些,我可是饿了,要好好吃一顿。” 他好好吃一顿,估摸她一个月的工资就打水漂了。 罢了,谁让她欠了他天大的人情呢。 点了一道热菜,一道凉菜,安若楠到底不好意思点最便宜的,就点了价格适中的。 “就这样?”挑眉,晋皓接回餐单,“两个菜?” 安若楠脸有点红,轻咳一声,端起水杯喝了口,“我那个,不太饿,我在家吃了,煎饺。” 说完,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 说不要丢人,还是丢人了。 晋皓饶有兴致的点点头,开始点菜。 “杏鲍菇炒肉,肘子肉切片。”看向安若楠,晋皓微笑:“切片,女孩子吃起来比较方便。” 服务生星星眼,对晋皓的绅士风度崇拜痴迷。 安若楠心里却腹议:你真觉得方便,就不要点这么贵的菜好吗! “再来一个炒牛河,西芹百合,老鸭汤。”合上餐单,就在安若楠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晋皓突然补充,“对了,还有肉末蒸蛋。” 看着安若楠,晋皓笑的温文尔雅,“这里的肉末蒸蛋做的特别好吃,正宗,女孩子喜欢的菜,你一会儿尝尝。” 张张嘴,安若楠艰难的吐出一个“好”字。 合着,真不是他请客。 这下倒好,两个人,活生生点了八个菜,吃的完吗! “喝什么?果啤?” 和男人出来吃饭,还是不要喝酒比较好。 安若楠记得,自己的酒品,嗯,不是很好。 之前,已经叫晋皓见识过一次,也算是,印象深刻。 晋皓问完,也想起来了。 安若楠瞥见他脸上明显带着深意的笑容,舔了下嘴唇,“我喝果汁吧。” “好,那就再来一壶鲜榨蓝莓汁。” “是,晋先生。” 服务生恭敬退下。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晋皓说着,给她杯子里添水。 安若楠急忙端起杯子,眉毛轻蹙,“没有,我没事,我很好。” “是吗?” “嗯。”这一句,无论如何,也藏不住语气的阴郁和敷衍。 上菜的速度很快,这让安若楠松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就不用和他说话,她也不至于一直心跳加速到不可控制。 既然点都点了,还是她付钱,那她就要努力的吃,能吃回来一点是一点。 抱着这样的态度,安若楠大快朵颐。 晋皓慢条斯理,凝着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片肘子肉被公筷夹着送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安若楠一怔,抬起头看着他。 “怕胖?” 见她不吃,他问。 安若楠摇摇头,夹起肘子肉放进嘴里,嚼的有些食不知味。 接下来,她不再“埋头苦吃”。 八个菜,晋皓说饿,可是吃的比她还少。 看着那么多剩菜,安若楠叹息一声,问:“可以打包吗?” “嗯?”晋皓愣了一下,只听她说:“不是我吃。” 她懊恼的解释,“楼下有很多流浪猫和流浪狗,我想说,嗯,带回去还能给它们吃。” “……好。” 反正都丢脸了,不如丢到家算了。 只是,丢脸的好像不止她。 拎着最轻的两个食盒,她还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双手提着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打包的饭菜。 心在这一刻,暖又甜。 她告诉自己,只是偷偷享受一下,这样的感觉。 老板看晋皓居然打包,也是震惊的。 安若楠上前两步,轻声问:“多少钱?” 老板更是震惊。 怎么是她付钱? 和晋皓对视一眼,老板说:“200块。” “什么?”安若楠捏着钱夹,张着嘴,吃惊的看着老板。 如果她先前没看错,那道老鸭汤貌似就要299吧。 这么多菜加在一起,怎么可能是200块? “是这样,阿皓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来这里吃饭,都是这个价。”老板说完,看向晋皓,眼神在问:怎么样?这样说可以吧? 晋皓但笑不语。 安若楠狐疑的付了钱,和晋皓从馆子里出来。 走向车子,晋皓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回头叫安若楠,“想什么呢?” 安若楠快走几步,晋皓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晋总,那个……” “什么?” “那个菜……” “就是这个价,老板和我是熟人,我经常光顾这里。”关上后备箱,他虚搂着安若楠,“上车吧,送你回家。” 巷子口,车子停稳。 解开安全带,安若楠轻声说:“晋总,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推开车门下车,晋皓也跟着下来。 “我自己拎得动。” “走吧。” 他拎着所有袋子,走在前面。 安若楠看着他高大挺直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迈步。 “路灯,挺亮的。”晋皓好像没话找话。 安若楠回:“嗯,前一阵子有人修好的。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 “是吗,那可真是够好心的。”他嘴角微勾。 “就这里,就放在这里就行。”安若楠把食盒都打开,“一会儿我们走了,它们就会过来吃了。” “嗯。”晋皓单手插在裤袋里,长身玉立,在夜光下,俊美无双。 安若楠心脏又开始狂跳了,咽了口唾沫,她说:“晋总,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 “你上去吧。” “好,晋总,开车小心。” “嗯。” 看着安若楠走向楼口,晋皓忽然叫住她,“安若楠。” 急忙停住脚步,安若楠回头,“什么?” “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吧。” 既然无法对她负责,那么在朋友的范围里,他想给她帮助和关心。 哑然。 安若楠低下头,有那么十几秒钟的犹豫。 然后,她说:“还是不要了,我怕我喜欢你。” 她还真是,诚实。 诚实的让晋皓发愣。 等到回过神,眼前还哪里有安若楠的影子。 耙了耙头发,他转身离开。 …… 慕以瞳怀孕正式进入第五个月,肚子也在一天天的大起来。 现在,她可是全家,包括温家,慕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恒尤和远扬有个合作,晋皓亲自过来谈,也是为了看看她。 “阿慕,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补品。” 慕以瞳笑眯眯的接过来,放在桌上研究,“谢了。” 晋皓看着她的肚子,觉得很神奇,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以后会动会说话。 要不然怎么说,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呢。 十月怀胎,多辛苦啊。 “你去过城东的老馆子?” “哦,那天突然想吃那家的酱肘子了,所以就让望舒带我和肉肉去了,你什么时候也去了?” “嗯。” “自己?” 那里可不是应酬的地方。 “和一个朋友。” 慕以瞳多精怪的人啊,听到“朋友”两个字,就自觉出猫腻。 江淮有情况,宋连城有情况,莫不是,晋皓也有情况了。 这帮人的春天怎么组团来了。 说实话,如果是晋皓有情况,绝对是最让慕以瞳开心的事。 她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晋皓幸福的。 “男朋友女朋友啊?” 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晋皓叹息摇头,“普通朋友。” “哟,普通朋友这么别扭的称呼。” “阿慕。” “问问也是关心你。” “你呀,关心你自己就好。” 越是不许她八卦,她就越是好奇。 可是晋皓的嘴还真是严实,硬是不说了。 “咚咚。” “进来。” 许平川推门而入,“慕总,安若楠来了。” “让她进来。” 安若楠看见晋皓也在,愣了一下。 “若楠,你怎么来了?” “哦,我出个采访,路过就上来看看。” “采访哟,看来新工作做的很开心?” “嗯。”安若楠点头,“很开心。” “开心就好。” 后来略坐坐,安若楠要走,晋皓也要走。 慕以瞳身子重,就没送他们。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坐进电梯里。 数字一路向下递减。 晋皓突然问:“菜,流浪猫和流浪狗吃了吗?” 正文 第306章 一门心思付出的小傻子 “恒尤的案子,你得多看着。”慕以瞳窝在椅子里,舒舒服服的吃着水果,“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不方便。”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没什么意见,点头沉声说道:“知道了。” “小川川,辛苦。” “不会。” “那,会不会打扰你和秦大小姐约会?你要开始忙起来了,你们似乎,又在热恋。”慕以瞳的话这样说,神态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歉意,反而饶有兴致。 许平川拿她无法,只能继续回道:“不会。” “那——”拉长音调,她笑意晏晏:“我就放心喽。” 从办公室出来,许平川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慕以瞳把合作案交给他,他就要认真负责,不能怠慢。 这样忙着,就忘了时间,感觉到累,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活动着脖颈,他从座位上起身,一边来回走,一边拿出手机划开。 两个未接电话三条短信,来自秦思怡。 嘴角勾起浅笑,他查看完短信,回拨出号码。 彼时,秦思怡正好停车在远扬楼下。 接到许平川电话,马上按下接听键,“平川,你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静音。”许平川说着,问:“你在哪儿?” 下车,轻关车门,秦思怡说:“我还在公司呢,你呢?” “我也是,有个合作案要忙。” “哦。” “我这边差不多了,去找你。” “不急,不急。” 挂了手机,秦思怡坐电梯上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许平川闻声望去,就见一抹身影窜出来,直奔向他。 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精瘦的腰肢,秦思怡仰起脸,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平川回过神,揉了下她的头发,“嗯。” “哈哈,你没想到吧。我其实刚才就到楼下了。”秦思怡叽叽喳喳的说着,许平川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再等一下,我们就走。” “好。” 她是一门心思付出的小傻子。 说过多少次,接下班这种事,都是男友对女友做的。 她不听,说:“我比较闲。” 或者该说,是她比较喜欢。 有时候,许平川也会担心,他的喜欢终究不如她,该怎么办? 上一段是平淡如水的交往,再上一段是无疾而终的暗恋。 这一次,就算他想轰轰烈烈,也只怕有心无力。 当你开始觉得,在感情是亏欠的一方的时候,也是危机的时候。 整理好文件入档,许平川看向她。 秦思怡手里端着他的马克杯,正在研究上面的图案。 “这是猫还是狗?”嘴里嘟嚷着,样子娇嗔可爱。 她其实有很多闪光点,需要慢慢发掘。 “我好了,可以走了” 拿下她手里杯子,他问,“你的杯子什么样?” “我的?一个水晶杯子。”秦思怡说完,眼睛一亮,“我们一会儿去买一对情侣杯子好不好?” 说起来,他们还没有任何情侣的东西。 许平川点头,将她的手提包拿在手里,“走吧,先去吃饭。” 吃完饭就是压马路,路边有很多格子屋,秦思怡见惯了奢侈大牌,对这种路边小店里的小玩意儿,一点抵抗力没有。 这个喜欢,那个也喜欢。 许平川默默看着她,把她喜欢的东西都买下来。 “平川你看!” 手里举起一对杯子,秦思怡眉眼弯弯,“这个太好看了!” 杯子是白色打底,上面两只可爱的小人儿,憨态可掬。 简单大方,又带着甜丝蜜意。 难怪她喜欢。 “喜欢就买这对。” “好,这个我要,这个给你。” “嗯。” “哎?你都买了?”看着许平川手里都是她刚才看过的东西,秦思怡惊讶道。 “还有喜欢的吗?” “没有了。”赶紧说道,秦思怡拉着许平川去付账。 人们常说,当一个女孩子真的喜欢一个男孩子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开始替他省钱。 现在秦思怡,就进入了这种状态,不过她自己还没发现。 再往前走,遇见街上有人在派送传单之类的东西。 许平川搂着秦思怡的肩膀,突然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 “先生,小姐,看看这个。” “不用了。”许平川冷淡的拒绝,可是还是没防备,中年女人把名片塞进他手里,并且对他眨了眨眼睛,“先生,看看吧。” 发完他,中年女人又去寻找下一对。 秦思怡好奇的问:“是什么?” 许平川低头看着名片,脸色一黑,又莫名变红。 秦思怡探头,也看见了。 是一家旅馆的介绍。 旅馆的话…… 她和他除了接吻,并没有进一步。 这种事情,总不可能也是她主动吧。 他呢? 他是不想还是有别的顾虑? 按理说,热恋中的男女,这种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很正常。 秦思怡不否认,还是有隐隐的小期待的。 “那个,干嘛给我们这个。” 好热,怎么这么热啊。 以手做扇,秦思怡不停的在脸颊周围扇动着,“呼,是不是啊,好奇怪。” 许平川看着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你……” 他掌心太过灼烫,灼烫的秦思怡居然有一丝害怕。 “思思。”男声,沙哑。 秦思怡万万没想到,再次听见他这样叫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嗓子发干,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什么?” 伸手把她勾到怀里,他吻了吻她的发顶,“送你回家吧。”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声音里确确实实是隐忍和无奈。 仰起脸,她拧眉,“许平川。” “嗯?”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这句话,不管对哪个男人都是刺点。 “你再说一遍。”眯起眼睛,许平川脸色不算好。 秦思怡壮着胆子,冷哼,“本来就是嘛,你想,你想就要呗。” 许平川一笑,捏住她的下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要了以后,会发生什么吗?” “什么?”秦思怡这会儿,很傻很天真。 “会……”他摩擦着她的耳廓,“会上瘾。我会缠着你,一直一直不放。就算你哭,你求饶,也不放。” 许平川是在吓唬她,也是在警告她,更是在诱惑她。 谁让他,闷骚呢。 上不上套,就看她了。 咬住唇,她在下决心。 给,还是不给。 要,还是不要。 这是个问题。 答案,其实也没那么难。 “不放就不放,谁让你放了。” 后来想想,秦思怡觉得那个时候,自己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好。”他声音带着奇异的特别。 紧紧把她往怀里一搂,许平川带着她往名片上的地址走去。 那个旅馆就在下一个路口的最里面,不算远。 站在旅馆跟前,看着亮着的灯牌,许平川低头凝着她绯红一片的脸,顿时有些心痒难耐。 “现在反悔,我们就回家。” “我……”梗着脖子,秦思怡挣脱开他,“我才不反悔!” 说完,她大步进去。 许平川失笑,跟上去。 前台看他们出示名片,了然一笑,“身份、证给我一下。” 许平川交出自己和秦思怡的,等待办理手续的时候,回头就见她在研究玻璃缸里的小金鱼。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在研究,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只是紧张罢了。 手续办好,前台小姐递来他们的身份、证和房卡。 许平川收好,走过来叫她,“可以了。” “啊?哦。”低下头,她小媳妇儿似的跟着他。 进电梯,他一把把她扯到怀里。 惊呼一声,秦思怡的下颌被他捏住抬起,嘴巴就给堵上了。 一个吻,晕晕乎乎的结束,他们已经身在房间。 不能和高级酒店比,可是环境也算是干净。 脱掉外套,他问:“你先我先?” “什么?” “洗澡。” “你先!你先!”秦思怡抱着刚才从格子屋买的东西,躲他躲得远远地,“我,我看看这个。” 许平川耸耸肩,“好,那我先去了。” 浴室门合上,水流声响起。 秦思怡呼出一口气,盯着浴室门。 要是她现在临阵脱逃,怎么样? 只要趁着他没出来,她跑掉就好了。 可是,跑了以后呢? 他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一生气,就不理她了? 要来的是她,想跑的也是她。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还没等想出什么,浴室门打开。 他,洗好了。 美男出浴。 许平川没戴眼镜,而是拿在手里。 他微微眯着眼睛,可能是因为看不太清的缘故。 这样,更添了性感撩人。 眼镜放在床头柜上,他手里用干毛巾擦头发,“你去吧,水挺热的。” “我,我……” “嗯?” “哦。” 缩着肩膀,小跑进浴室。 关上门,她才敢大口呼吸。 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多小时,秦思怡才出来。 他靠在床头,正在看手机。 见她出来,把手机放在一边,拍了拍身边,“过来。” 秦思怡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响,踟蹰朝他走去。 刚到床边就被他拦腰弄到床上。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蹙眉:“我怕疼!” 许平川扬唇,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就在她耳边,“我尽量轻点。” 后来,秦思怡才知道这话,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话! 正文 第307章 新春彩蛋1 20岁的慕以瞳,美的像一支带刺儿的玫瑰。 她是S大的风云人物,校花,女神。 毫不夸张的说,学校里一半的男生都暗恋她,另外一半是明恋。 也是了,这样的女人,似乎没有不喜欢她的理由。 NT酒店,2048号房。 刚过7点,慕以瞳醒了。 尽管全身酸疼的像是散了架,可是生物钟如此,她也无可奈何。 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天花板。 她上午还有一节必修课,R国的老教授很严厉,节节课点名,不到就扣学分。 “嘶。”倒吸一口凉气,慕以瞳拥着被子坐起身。 她这一拥被子不要紧,要紧的是把被子都扯到自己那边了。 身旁,白白的东西晃了她的眼。 后知后觉,那是某人的屁屁。 某人,趴躺着。 肌肉匀称的藏在手臂,背脊,笔直的大长腿里。 皮肤很白,却不是白斩鸡的白,而是极为健康的那种白皙。 他的脸转在另一侧,从慕以瞳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这人,是昨晚跟她滚了床单,四九城权贵,身材,长相,家世,统统佳的,温望舒。 在直接走,还是跟人打个招呼再走之间犹豫时,温望舒醒了。 耙了耙头发,他坐起身,丝毫不因为自己没穿衣服而羞耻。 凤眸一侧,看见了她。 刚睡醒的慕以瞳,尽管头发凌乱,尽管神情微呆,尽管未施粉黛,也还是个美女。 赏心悦目的美女。 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被角,她眼底有一丝怯怯,无端愉悦了他。 “温先生,早。” 标准露齿八颗,慕以瞳一笑道。 温望舒面无表情的扯过床头柜上扔着的浴巾围上,迈步进了浴室。 水流声响起,慕以瞳赶紧下床找自己的衣服。 幸好昨天衣服是她自己脱的,还比较的完整。 穿戴整齐,她跟昨晚来时候一样,乖巧的坐在床尾凳上,等着她的一夜金主大人。 不多时,水流声停止,再过了两分钟,门开。 温望舒头发湿着,穿了一身干净的浴袍走出。 看见慕以瞳还在,他挑眉,终于吐出今天的第一句话,两个字,“有事?” 那意思,似乎是:你怎么还没滚? 一怔,慕以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温望舒低眸看了眼她的手,又凝向她的眼。 她眉眼弯弯,如新月。 这个长相,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 脑海里,居然回味起昨天的那场狂欢。 她的表现,不俗。 大大方方,不矫情。 他只经历过她这么一个女人,不可否认,印象深刻。 估计就算以后他还会有别的女人,她也会在他这里,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当然,那时候的温先生还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了。 有她,足以。 干毛巾放在她掌心,她踮起脚,给他擦起头发。 够有眼力见的。 怪不得,慕家派她过来。 慕以瞳的动作很轻,很柔。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咫尺。 他身上沐浴乳的味道,钻进她的鼻端。 她几乎快要站不住。 “好了。”擦到大半干,慕以瞳松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微笑说。 温望舒耙了耙头发,“嗯”了一声,走向大床。 他的衣服板板正正的叠放在床上。 谁做的? 这里除了她,还有谁? 穿好衣服,两人一前一后从酒店房间里出来,坐电梯下楼。 酒店外,温望舒的司机看见他,下车立在车边,在他走近的时候,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先生。” 温望舒没立刻上车,而是回头看向慕以瞳,“送你?” 慕以瞳明艳笑着,婉拒:“不用了,我还要坐车回学校,上午还有一节必修课,不能逃课。”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女声婉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娇嗔抱怨。 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但就是因为刚刚好,倒像是故意为之的讨好。 温望舒没说什么,上车。 慕以瞳站在原地,目送车子启动,驶离,直到不见。 这才往相反方向离开。 * S大。 “以瞳!这里!” 同寝室的室友们已经占好位置等她,等她坐下,急八卦,“以瞳,什么情况?夜不归宿,你和于征出去了?” 还没等慕以瞳回答,另外一位室友说道:“不是和于征吧?以瞳昨晚拒绝他了。” “以瞳,你为什么拒绝于征啊?你是校花,他是校草,绝配嘛。” “我们以瞳眼高于顶,看不上小小校草也是可能的。” 室友们一搭一唱,慕以瞳但笑不语。 她现在,很不舒服。 没洗脸刷牙,还被折腾了半晚上。 身上难受的要死,根本没有精力。 她向来如此,不想理人就不理。 室友都是了解她脾性的。 一开始很难接受,也跟她冷战过一学期。 后来在相处中,发现她这人其实不错,也就又和好了。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揣测。 见慕以瞳不说话,室友们对视一眼,偃旗息鼓。 往常老教授必定准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迟迟未到。 同学们无聊等待时,开始聊天。 慕以瞳她们身后,就有那么三个女生凑在一起。 很不巧,她们讨论的正是昨天那场盛大的浪漫表白。 “你们说,慕以瞳也够拽的。” “就是啊,我男朋友他寝室就是于征隔壁寝室。听说于征回去以后,跟行尸走肉似的。好好的一个校草,唉……” “哼,我早就说慕以瞳是狐狸精吧。祸害一个又一个,连校草都不能幸免。” “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 “听见怎么了?” “对啊,听见怎么了?我还就,听见了呢。”突然响起的女声把正在讨论的三个女生吓了一跳。 她们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排一个女生站起来,转过身。 竟然是慕以瞳! 抱着手臂,慕以瞳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个人。 “看你们讨论的这么热闹,我都忍不住想要跟你们一起讨论了呢?咱们说什么好?要一起数数我祸害了多少男生还是,” 一顿,慕以瞳笑的张扬肆意:“我把狐狸精的本领教给你们,让你们也能去祸害几个。不然,只有本事在这里嚼舌根,过嘴瘾。” “你!” “我什么?” “慕以瞳!你狂什么啊!” “唔,狂什么啊?”蹙眉,好像在认真的思考,慕以瞳勾唇,“就是有狂的资本,那可怎么好?你们信不信,”凑近三人,慕以瞳好像在跟她们亲密耳语,“我一句话,就能让这里的男生们把你们三个揍成猪头。” 说完,她直起身。 三个女生已经面如土色,抖似筛糠。 两名室友见状,拉着慕以瞳坐好。 声音冷嘲:“算了,以瞳,不要跟这种人计较。生气,犯不上。” 慕以瞳拂了下长发,笑容有点透明,柔柔道:“我不生气。” 她生什么气哦。 课程结束,她回寝室洗了个澡,梳洗换了身衣服,坐车回慕家。 …… “妈,我要那个钱包。我们班好多女生都用那个牌子,我就要那个牌子的限量款!” 刚进门,就听见慕二小姐娇声跟盛宛萍撒娇。 慕以瞳冷冷发笑,款款走进客厅。 看见她,慕晏晏一秒钟变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盛宛萍把她当透明,从身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喏。” “妈妈?”慕晏晏又惊又喜,接过盒子,“你不会给我买了吧?” 盛宛萍宠溺的摸着女儿头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慕晏晏打开盒子,兴奋的大叫,“哇!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妈!你真是太伟大了!太好了!” 慕以瞳瞥了一眼,嗯,这么个小东西,少说也要几千块,能不伟大?能不好么? 只不过,这个小东西身上,也有她的一份力吧。 要不是她爬上了温望舒的床,她们还能买这个? 喝西北风去吧。 摇曳身姿走到慕晏晏跟前,慕以瞳弯身。 慕晏晏愣了一下,蹙眉看着她,“你干什么!” 背着的手拿到身前,慕以瞳在慕晏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慕二小姐手里的嫩粉色小钱包一剪子。 “啊!”慕晏晏尖叫,伴随着盛宛萍的惊呼声。 在这样此起彼伏的背景声里,慕以瞳哼着小曲,闲庭阔步的上楼,敲响了慕毅书房的门。 “咚咚。” “进来。” 里面,传出慕毅低沉的声音。 慕以瞳深吸几口气放松,推开门。 慕毅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回头看向她。 关上门,慕以瞳走了几步站定,问:“温氏的注资,到了吧?” 她话落,慕毅握紧了手指。 两个小时前,远扬确实接到了温氏的注资。 那笔注资就像是刀子割着他的心。 他太清楚,注资是怎么来的。 “瞳瞳!”沉痛的叫她的名字,慕毅闭了闭眼,“你要逼死你爸爸吗?” 慕以瞳咬紧下唇,忽而一笑,别开头,“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尽力保住慕家,保住远扬,保住我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呢。” 什么都是靠不住的。 只有钱。 只有她自己。 她不爱任何人,她只爱钱。 那个时候,慕以瞳怎么会想到,能让她依靠一生,挚爱一生的男人,已经出现在她生命中了呢。 那个人会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把她捧在掌心,披荆斩棘,宠到无与伦比的位置高度。 正文 第308章 新春彩蛋2 一个月后。 “呕……” “谁啊?” “是不是以瞳?” “这个月第三次了吧?” “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别瞎说。” 洗手间里,慕以瞳掬起温水扑了扑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见她从洗手间出来,上铺室友探出个头,“以瞳,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得去看医生啊。” 对铺的室友也说:“是啊,要不然我们陪你去。” “不用了。”语气虚弱的说了句,慕以瞳爬到床上,扯了被子盖住自己。 被子下,她悄悄将手放在小腹上。 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就…… 怪只怪,20岁的慕以瞳,温望舒是她第一个男人。 在温望舒之前,她只交往过一个男友,还只停留在拉手拥抱的阶段,连初吻都没有。 滚床单会怀孕,她压根想都没想。 而一想到可能怀孕,慕以瞳就一身的冷汗。 下午的体育课,她请假。 S大在城西,她专门坐车到城东,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一个小药店,买了一根验孕棒。 躲在公共厕所里,慕以瞳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敢拆开验孕棒的包装纸。 等待结果出来只需要几分钟,可是就是这几分钟,对她来说,仿佛一万光年那么漫长。 终于,结果出来了。 两条横杠。 这是,怀孕了吧。 神奇的是,怀疑的时候,她烦躁不安。 结果出来后,她只用了短短一分钟便接受了。 她身体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这个小生命将会继慕毅之外,成为她最亲密的人。 这种感觉,说实话,非常奇妙。 她没有,一点都没有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想法。 哪怕一秒钟都没有。 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但,她只有20岁。 凭她自己,不够。 * 慕家。 书房。 慕毅长久的沉默。 慕以瞳和他隔着一张书桌,看他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掏出烟盒。 他身体不算好,戒烟已经很久了。 这盒烟,都不知道在抽屉里放了多长时间。 磕出一支烟,在要点燃的前一刻,慕毅想到什么。 把烟放在桌上,他抬头看着女儿。 “瞳瞳。” “嗯。” “这个孩子,孩子不能……” “我要它!”慕以瞳十分坚定的说道。 一如,她在他面前,告诉他,她要去上温望舒床时,那般坚决。 “瞳瞳,你才20岁。你到底明不明白一个孩子对你来说……”舔了下干涩的唇,慕毅站起身,有些激动,“它可能会毁了你!” “它不会的。”慕以瞳摸着小腹,动作轻柔,“爸,我知道它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要它!我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瞳瞳!” “爸爸,求你,帮我,可以吗?” 两个月后,慕以瞳坐上了飞往F国的飞机。 在这之前,她还见过一次温望舒,在一个商务酒会上。 * 华丽的宴会大厅,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来的都是四九城的非富即贵。 慕以瞳跟在慕毅身边,那个时候,远扬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小公司,能拿到这场酒会的门票,不容易。 慕毅不善应酬,可被逼着,也无法。 幸好,盛宛萍在这方面做的不错。 她曾经是慕毅的秘书。 慕以瞳不能否认的一点是,远扬有今天,的确有她的功劳。 端着一杯果汁,她寻了个僻静的地方。 只不过,僻静是她以为的。 “以瞳。” 身后,一道轻柔的女声唤她。 浑身一震,慕以瞳没回头,却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这个声音,她就算化成了灰也认得。 多少年前,就是这个声音,抱着她,温柔的一声一声。 不过那时,她叫她瞳瞳,而不是以瞳。 调整好一个得体到近乎冰冷的微笑,慕以瞳转身。 面前的女人,衣着素雅,妆容精致,容颜俏丽。 两个人站在一起,相像居然有5分。 “温夫人。”恭敬出口。 慕以瞳清楚的看见,在自己叫出“温夫人”三个字时,女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 很好。 真的很好。 有一天,她能欣赏到这表情,真好呢。 “以瞳,你和谁一起来的?慕……你父亲吗?” 听听。 你父亲。 多么别扭的称呼。 也是了。 不然,你让温夫人如何称呼被她抛弃的前夫。 “是,温夫人。” 冯暖心咬了下嘴唇,突然说:“以瞳,我能,我能跟你谈谈吗?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有什么话,要找没人的地方说?温夫人不妨就在这里说吧。” 冯暖心苦涩一笑,知道女儿恨极了自己。 握了握手指,她上前一步,想要离女儿更近一些。 “你,你好吗?” “……” “生活上,学习上,有没有……” “温夫人!”蹙眉,慕以瞳再也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的事,与你无关。” “以瞳,我……” 我是你妈妈啊。 “失陪。”低低一声,慕以瞳转身就走。 她低着头,藏住眼底的湿润,脚下走的飞快。 一个拐角后就是洗手间,她要去的就是那里。 可是在刚过拐角的时候,眼前一黑,鼻尖一痛。 闷哼一声,她撞上了一人胸膛。 坚硬的胸膛。 这一下撞得不轻,慕以瞳脚下一个不稳,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头顶盘旋着低沉悦耳,好听的男声:“你没事吧?” 要知道,对男人来说。 这四个字,堪称温暖至极。 “没。” 没事才怪! 妈的! 你胸膛是石头做的吗! 靠之! 之所以说“没”,那是因为,慕以瞳知道自己撞的人是谁。 她听他声音,就知道了。 温望舒。 她万万开罪不起的人。 也是,绝绝对对的,她的恩人。 悄然呼出一口气,她仰起脸,绽放了一个千娇百媚的浅浅笑容,“抱歉,温先生,撞到您了。您没事吧?” 原来是她。 温望舒也认出了慕以瞳。 一个月不见。 她还是这么,美。 美艳不可方物。 才发现,之前他见到的,都是庸脂俗粉罢了。 “以瞳!” 千算万算,最算不到的是,冯暖心竟然追上来了。 这一下,三人就这么尴尴尬尬的碰到了一起。 冯暖心是温望舒的继母,是她的生母。 她是冯暖心的女儿,是温望舒一夜的情人。 按理来说,她是不是应该叫温望舒一声,哥哥。 想到这里,慕以瞳“噗嗤”笑出声。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的突兀。 冯暖心神色惊惧。 温望舒呢,兴味盎然。 然后,慕以瞳就被一只手臂揽住了肩膀。 以,占有的姿态。 大惊失色! 冯暖心心口狂跳。 “望,望舒,你认识,你认识……” 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再说,温望舒想知道一些事,易如反掌。 他现在搂的是谁,一个月前,上的又是谁。 他太清楚了。 “走吧。”低头,温声对慕以瞳说了一句,温望舒带着她,擦过冯暖心身边离开。 他们一走,冯暖心当即双腿一软,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咬着嘴唇,她回头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 有一种预感,很强烈的不祥预感。 “温先生这是带我去哪儿?”慕以瞳轻笑盈盈,问道。 温望舒不语,直接把她带去了花园。 一轮明月,高悬。 星辰稀稀,透亮。 慕以瞳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冷的打了个哆嗦。 温望舒睨了她一眼,就这么完了。 那时候的温先生,还没学会怜香惜玉。 因为慕女王,还没调教他学习。 温望舒也不过23岁,掌控整个温氏,乃至四九城商界半壁江山。 最是狂傲。 慕以瞳美则美,也不能叫温先生意乱情迷。 当然,就算他意乱了,情迷了。 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这个勾人的,小妖精。 侍者送来两杯香槟。 温望舒执起一杯,递向慕以瞳。 不接,不敢。 慕以瞳接过来,并不喝。 她手指漂亮,捏住杯子轻晃时,表情魅惑。 温望舒不知道是看香槟杯还是看她,仰头喝了自己手里酒。 忽而,出手。 腰上一紧,慕以瞳往前跌去。 几件事,同时发生。 杯子落地,脆响。 下颌一紧,抬头。 唇上暖彻,碾转。 酒液蔓延,醇香。 她闭上眼睛,藕臂主动揽住温望舒的脖颈。 心中轻语:宝宝,这就是你爸爸,你要好好记住他哦。 一吻毕。 两人抵着额头,都是气喘吁吁。 她看见他凤眸里的炯亮。 而后,就明白了一件事。 她爱上了他。 简简单单,又好像,复复杂杂。 她爱他什么? 皮相,身家,还是那晚表现英勇? 她爱他什么? 爱他此刻眼神,还是爱他初见她时的眼神? 她爱他。 他呢? 爱不爱她? 修长的手指,难耐的抚着她的颊。 温望舒喉间滚动,灼烫异常。 慕以瞳多聪明。 她看出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渴望。 渴望,需要好好被利用。 于是,慕以瞳翩然如蝶,自此退出温望舒的生命。 直到,7个月后,归来。 …… 那是慕以瞳和温望舒纠缠7年的起点。 四九城最盛大的一场拍卖会上。 温望舒高价拍得美轮美奂的钻石皇冠,亲手戴在一个女人头上。 他们看见,温望舒嘴角的笑。 他们看见,女人顾盼间,狡黠的狭长。 他们预测,她就是即将颠倒四九城的那个,妖孽,女王。 正文 第309章 送上门的福利抱 再说上一回,也不纠结,到底是谁更想去那家旅馆。 总而言之,许平川和秦思怡两个人,是在里面,在床上了。 “那个,那个……”秦思怡不敢看身上压着的男人,支吾着。 “嗯?”他声音低哑,不深不浅的在她颈边轻啄,“怎么?” 秦思怡舔了下唇,终于正脸看他。 她呢,是认定了他的。 所以,绝不后悔。 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 甚至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听见他说一句喜欢。 刚才那句怕疼,有搪塞,也有借口的成分。 许平川不知道秦思怡这些个细腻的小女儿心思,只当,她真的怕疼。 嗯,女孩子都是怕疼的。 这样一想,更觉得是这么回事了。 翻身躺在她身侧,把人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许平川轻声说:“我不是说了,我会轻点。” “哦。”秦思怡往他肩窝里蹭了蹭,心跳加速。 有个问题,突然,很想问。 可是,他会不会生气呢? 犹豫着,她半支起身,仰着脸望着他的脸。 没戴眼镜的时候,许平川习惯微微眯着点眼睛,这样能够让他看的稍微清楚些。 “又怎么了?” “平川,我问你个问题呗?” “现在?” “嗯啊。” 现在问问题? 现在他们不是应该开始进入状态,然后顺势,这个那个,那个这个了吗? 低眸看了眼自己,许平川重重一叹,捏了下秦思怡的屁屁,“就一个问题。” 秦思怡蓦然红了脸,赶紧点头,再三保证:“就一个,真的就一个。” 许平川其实心里有点猜测。 她可能又要问,关于喜欢的那个问题吧。 已经到了今天这个情况,她要是再问,他会告诉她。 诚实的告诉她。 或许,我喜欢你,还没有你喜欢我多。 但,我喜欢你。 “平川。” “嗯。” “你以前有没有过女人?” 问完,秦思怡猛地转身钻进被子里。 许平川怔愣半响,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 一笑,趴到她背上,把她隔着被子压在身下。 “唔唔!”被子里,秦思怡闷哼着抗议,“沉!沉死了!” 动手,把她挖出来。 四目相对,她眼神闪躲,他眼角带笑。 他真的特帅。 特别帅。 在秦思怡心里,早已经超过温望舒。 自己以前多迷恋温望舒,现在只会比那时候更加迷恋他。 他冷,她喜欢。 他闷骚,她喜欢。 他不多话,她也喜欢。 就是喜欢喜欢,很喜欢。 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秦思怡主动送上吻。 四片唇瓣相贴,她喃喃:“算了,不重要。” “不想知道了?”许平川含住她的耳珠,笑意晏晏。 秦思怡一个哆嗦,听他声音传入耳蜗。 “没有,只有你。” * 谎话! 彻头彻尾的谎话! 说不疼是骗人的! 说会轻点也是骗人的! 她被骗了! 或许,他说没有过女人,也是骗人的! 要真是没有过,没有过的话,怎么能,怎么可能…… 四肢酸痛,秦思怡从旅店的大床上醒过来。 身边,没有人。 浴室里传出水流声。 她拥住被子坐起身,迷茫了一会儿。 耙了耙头发,浴室门打开。 “啊!”惊呼一声,被子盖过头。 明明亲密过了,可是却比之前更羞涩,为什么? 许平川拿过眼镜戴好,坐在床边,轻咳一声,问:“那个,你还好吗?” 秦思怡的脸“轰”一下,热度上来。 又红又烫。 “唔,哦。” “那个……” “你别问了!”嚷嚷一句,她探出头,蹙着眉吼:“我很好!非常好!一点事没有!” 这回换许平川“哦”了一声。 尴尬。 过了半响,许平川说:“你没醒的时候,手机响过。好像是你爸爸。”说着,他把手机递过来。 秦思怡接过来,看了看,真的是她爸。 一定是问她怎么没回家的事。 抓了抓头发,听许平川问:“没事吧?要不要我……” “没事,我就说我跟朋友在外面玩来着。” 脸还是很红,她迟疑一下说:“我想去洗澡,身上黏黏的。” 后面一句,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许平川点头,站起身,“要不要我抱你去?” “不要!”秦思怡又是很激动的反驳,然后小声:“我自己去。” 天哪! 为什么这么别扭? 到底为什么啊! 别人和男友那个之后,也会这样吗? 还是,她有什么问题? 他说抱你啊! 秦思怡你傻了吗?! 这样的福利,以前不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送上门,你还给拒绝了? 是不是傻! 是不是疯了! 懊恼的扯了扯头发,她裹着被子,慢慢的龟速往床边挪。 许平川看了一会儿,无奈,拿过她的衣服递过来,“穿上吧。” 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 秦思怡接过衣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他背过身。 她快速的穿好衣服,脚还没落地,就被人打横抱起。 轻呼一声,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平川?” 转头睨了她一眼,他淡声说:“还是我抱你去吧。” 两人从旅馆出来,已经是9点多。 秦思怡是不想去公司了,她是大小姐,不去就不去了。 可是许平川手里的合作案还没弄完,他不能翘班。 “你去吧,我自己坐车回家。” “我送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嘟嚷一句,秦思怡推着他,“你快去上班,快去。” 打开车门,许平川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下班给你打电话。” “嗯嗯。”她点头,笑眯眯的。 看着他的车子驶离,秦思怡呼出一口气。 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人拦住。 “嫂子!” 面前,黄头发男人脆生生的叫道。 秦思怡认出他是跟着薛家奇的人,蹙眉冷声道:“谁是你嫂子!别乱叫我告诉你!” 黄头发男人抓了抓头发,苦恼的说:“可是奇哥吩咐了。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眼神轻闪,秦思怡咬牙,“你管我呢!别挡路!” 绕开男人,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路过,招手拦下车,她爬上车,赶紧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大叔奇怪的问:“小姐怎么了?有人追着你吗?” “没,没有。”呼出一口气,她看向车窗外。 * “奇哥!好球!好球!” “你小子,还想赢奇哥?做梦吧!” “哎哟,奇哥饶命啊,我都快输的裤头都没了。” “哈哈。”薛家奇爽朗的大笑,笑完,又是空空的失落。 叼着烟卷,他把手里的台球杆给了身旁小弟,“你来吧。” “奇哥不打了?” “没意思。” 走向一边椅子,薛家奇坐下来,抽烟出神。 几个小的凑在一起,咬耳朵:“奇哥这是怎么了?” “想嫂子了呗。” “嫂子可有好久没来了吧?” “不会是分手了吧?” “说实话,奇哥和嫂子,在一起过吗?” “……” 黄头发男人进了台球厅,四处一寻,看见薛家奇,快步走过来。 “奇哥!” 薛家奇懒懒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吸了口烟,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黄头发男人继续说:“奇哥,我今天看见嫂子了!” “什么?!”猛地站起身,薛家奇揪住黄头发男人衣领,眼睛晶亮,“在哪儿?在哪儿看见的?” 这样一问,黄头发男人眉头一皱。 “你小子!说啊!” “奇哥……” “有屁就放!” “我在,西区的那片小旅馆,小旅馆看见嫂子的。她和,她和一个男人从里面……” 黄头发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家奇一脚窝在心口。 痛呼一声,男人狼狈的飞出去,撞在台球台子上。 众人踟蹰着,却没有人敢上去扶他。 薛家奇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末了走向男人,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眼神逼仄阴狠,“你再说一次!你确定?!” 男人点头,“确定,奇哥,我还跟,嫂子,咳咳……跟嫂子说话了。” “看清那个男人什么样没?是不是戴眼镜的?” “是,是戴眼镜的。” 许平川! 好啊! 你好啊!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撬! 你他妈是真的不想活了! …… 远扬。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温望舒搂着慕以瞳肩膀,两人气场甜蜜的走出。 许平川站起身,恭敬的颔首,“温总,慕总。” 慕以瞳对许平川笑了下,马上被爱吃醋的某人捏了下肩膀。 她嘟起红唇,嫌恶的看着温先生,挑眉挑衅:怎么了? 温先生给她一个“你给我收敛点”的眼神。 慕以瞳笑,偷偷捏了下温先生腰侧的肉。 温先生面无表情,揽着她进了办公室。 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慕女王就开始找茬了:“你说你自己的公司不待,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呀?” 嗯,也不知道半小时前,是谁撒娇,赖着,死活抱着他不撒手,不让他走。 这么会儿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温望舒也不恼,越过办公桌,捏住她的下颌,“那我走了?” 他凤眸底,分明有笑意。 可是慕以瞳居然就这么轻巧的上当。 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嘟唇:“不许走!不许你走!” 温望舒笑容更大,倾身,吻上她嘟起的唇。 “不走。” 她这样,他怎么走的了? 正文 第310章 爱你成魔 “晚上电影节。” “所以呢?” 慕以瞳老佛爷一般坐在椅子里,温望舒一口一口给她喂樱桃。 “你累的话,我们就待在家里。”温望舒说道。 其实,已经答应了雷旭琛,带慕以瞳去捧场。 但如果她不想去,那就不去。 诓了雷旭琛也不要紧。 雷旭琛要是知道,估计要哭死过去了。 慕以瞳眯起眼睛,歪头笑,一下子看破:“电影节,雷旭琛?” “嗯。” “你答应了。” “嗯。” “那我不想去呢?” “不去。” “那雷旭琛?” “不重要。” “为了木子吧,雷旭琛?” “嗯。”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含住温望舒递来的樱桃,把樱桃核吐在他掌心,“我一开始可没想到,雷旭琛对木子这么认真。” “越陷越深。” “哟?”挑眉,她伸手捏住温先生的下颌,轻挑的上抬。 也就是她了。 敢这么对温望舒。 “那你呢?望舒,你是什么?” 回答的尾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齿间。 他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我也是。” 对你,只有越陷越深,弥足深陷,最后,不能自拔。 * 晚上的电影节,慕以瞳还是跟着温望舒到场。 不过两人已经说好,走个过场而已。 给雷旭琛面子么。 怀着孕,一般的晚礼服,慕以瞳已经穿不下。 她后来的衣服都是特别定制,从F国空运过来的。 布料剪裁做工,极其舒服。 温望舒对她,关怀备至,细心妥帖。 今天她穿了一条银白色的长裙,宽松款,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 淡妆,没戴首饰,即使如此,和温望舒站在一起,依旧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 多少女星都被夺去风头,只能暗自咬牙。 却又,有些庆幸。 这样的女人若是进入娱乐圈,必定掀起娱乐圈的海啸不可。 真是温望舒和慕以瞳走到哪里,记者媒体的镁光灯就跟随到哪里。 温望舒最讨厌这样,尤其是镁光灯这些东西,与他相比,慕以瞳就是享受的态度。 女王就是女王,喜欢受到关注。 不过为了照顾别扭,全程面无表情的温先生,慕以瞳还是和他寻了个僻静地方躲起来。 捧住温先生的脸,她好笑的凝着他,“为什么温先生就算没有表情,照出来的照片依旧那么帅?果然底子好就是好,是不是?” 温望舒凝着她时,可不再是无表情。 凤眸萦着浅笑,他揉捏着她的手指。 慕以瞳被他揉的腿都软了,索性赖在他怀里。 “啧啧。”轻嘲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温望舒揽着慕以瞳转身,就见雷旭琛携薛木子走来。 薛木子今天的妆画得很浓,眼角眉梢比平常多了一丝娇媚。 穿着黑色的露肩晚礼服,小鸟依人的偎在雷旭琛身边。 这一对璧人,也是天造地设。 慕以瞳自从上次送给薛木子衣服以后,就没和她见面,这时,不免想要当面八卦。 把人叫到一边,她们自己说话去了。 留下两个男人,互相瞪着眼。 “咳。”轻咳一声,雷旭琛笑:“也不看看场合,你要腻歪回家尽管腻歪。被拍到了,温先生又要上头条。” 温望舒勾唇,但笑不语。 “以瞳姐?” 慕以瞳笑的邪肆,轻拍薛木子的小脸,“真漂亮。” 薛木子羞涩一笑,问:“可以吗?我以前没这样化过妆。方沐说今天要我这样。” “当然可以啊。清纯,妖娆,换着来才好。对了,”眨巴眼睛,慕以瞳开启八卦模式,“那天效果好吧?” “呃……” “害羞哦。跟我不用害羞。雷旭琛看见你穿着那条裙子,是不是疯了?” 脑海里,情不自禁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男人狂热的体温还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缠绵,薛木子舔了舔唇,喉咙都发干了,“我,我不知道。” “哈哈。”愉悦低笑,慕以瞳宠溺的捏了捏薛木子的鼻尖,“可爱死了,怪不得雷旭琛爱你成魔。” 另一边。 电影节红地毯入口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稳。 车上,雷梦抓住大哥雷岩的手臂,“哥,一会儿你帮我去要签名吧。” 雷岩勾唇笑,拍拍妹妹手背,“你又喜欢上哪个鲜肉男星了?” 雷梦昂了昂下巴,“这回不是男星,是女星。” “哎?咱们雷二小姐眼高于顶,还能喜欢女星?不是认为自己最漂亮吗?” 被说中心思,雷梦不好意思,娇嗔的捶了雷岩一下,“哥!” “好了,好了,是哪个女星?” “薛木子!” 听到雷梦说出那三个字,雷岩一怔。 居然是她。 呵呵。 他们雷家,都是怎么了? 一个两个不够,三个都来喜欢她。 “你怎么喜欢她了?” “我就是……”没等雷梦说出来,工作人员提醒,他们可以下车走红毯了。 车门打开,一双长腿迈出,雷岩先行下车,又绅士的扶着雷梦下车。 他是薛木子主演电影的投资人,也是希望能够亲眼见证她获奖那一刻。 雷梦不常出席这样的场合,难免紧张,挽着雷岩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臂。 雷岩不着痕迹的握了下妹妹的手,微笑轻声:“没关系。” 雷梦呼出一口气,和他一起站在拍照处。 演播厅内,薛木子的位子没有和雷旭琛安排在一起。 一落座,她便下意识的开始寻找雷旭琛,没等找到,身边,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你好。” 转过头,薛木子见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她应该不是艺人。 “你好。” 雷梦紧张的咬了下嘴唇,轻声接着说:“我,我是你的粉丝。” “梦梦。” 再接着,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薛木子看着眼前女孩子的肩膀被人搂住,那个人,竟然是雷岩。 “雷总?” “木子,这是我妹妹,雷梦。她说喜欢你,我就带她过来了。” 是雷总的妹妹,那也就是,雷旭琛的妹妹了? 他的妹妹,薛木子自然而然觉得亲切。 聊了几句,雷梦还和薛木子互相交换了电话。 “要开始了,梦梦,我们先过去。”雷岩对雷梦说道。 雷梦点头,和薛木子说了句待会儿见,就跟着雷岩离开。 他们临走前,雷岩曾经很小却很清晰的对薛木子说了句:“恭喜。” 恭喜?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恭喜? 恭喜什么? 那时候薛木子还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得奖。 “要不要先走?”温望舒看慕以瞳眉间不曾舒展,轻声问道。 慕以瞳靠在他肩上,懒洋洋的问:“木子提名的那个奖项,应该过会儿就能颁吧?” “嗯。” “那就等看她获奖了,我们再走。” “你怎么知道她会获奖?” “这还用猜,雷旭琛是干什么吃的。” 她那个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温望舒凝着,眉眼温柔。 不出预料,最佳新人女演员奖,获奖的就是薛木子。 念到她名字那一刻,薛木子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有人提前告诉她,她会获奖。 跟她一起入围的,都是很厉害的女演员。 她虽然对自己的表演很有信心,但真的没想到会,会获奖。 方沐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拥抱她过后,轻声对她说:“恭喜你!木子!” 薛木子往前走,在通向舞台的台阶那里,雷旭琛和雷岩,都在等着恭喜她。 可是,薛木子眼里只有一个人。 只有他。 直直向着他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同时张开手臂,雷旭琛和雷岩深深的凝着她。 这就像是一场,暗中的博弈。 雷岩甚至,偷跑两步,站在比雷旭琛更靠近她的地方。 他多希望,她能…… 投入他的怀,薛木子闭上眼睛。 雷旭琛轻笑,碍于场合,他不能吻她,也不能一直抱着她。 轻轻推开她,他柔声道:“去吧。” 薛木子吸吸鼻子,点头。 然后,提裙上台。 雷岩自嘲一笑,回头,凝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 她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她眼里,心里,只有雷旭琛。 他再一次认清,一败涂地。 “哥?你没事吧?” 雷梦握住雷岩的手臂,蹙眉问:“他们怎么回事?” “嗯?” “薛木子和雷旭琛,他们不会是?” 雷岩转过头看着妹妹,那一眼,含着凌厉。 这也在变相中,印证了她的猜测。 雷梦咬住嘴唇,冷冷发笑,“哥,你也喜欢薛木子,是不是?” “梦梦,不要说了。” “他算什么!一个私生子!他到底算什么!” “梦梦!” 雷梦愤然不平,起身离坐。 雷岩心思烦乱,一时没有顾上她,而她就这样去了后台。 薛木子刚刚领完奖,众人正在恭喜她。 雷梦突然出现,把她叫到一边。 “有事吗?”因为她是雷旭琛的妹妹,薛木子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雷梦却神色有异,抱肩问道:“你和雷旭琛,你们在一起?” 还没反应过来雷梦为什么叫自己哥哥全名,薛木子又听雷梦说道:“你知道他是个私生子吗?” “你说什么!”薛木子脸色当即变了。 她最讨厌别人这样说他! 正文 第311章 就是你了 “看你表情,是知道了?”雷梦嗤笑一声,放下手臂,“既然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他自己都没有名分,又怎么给你名分?” “你闭嘴!”薛木子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子,如果对方不是,不是雷旭琛的妹妹,她真的很想,很想…… 手在身侧都是抖的。 她自己也被自己脑子里的血腥想法震惊了。 那还是她吗? “我闭嘴?”雷梦挑眉,还是不断的挑衅,“我闭嘴也改不了他私生子的身份!薛小姐,”顿了一下,雷梦和缓了语气,“实话告诉你,我大哥呢,也喜欢你。他可比雷旭琛有资格多了,雷家你知道吧?你想要嫁入豪门,雷家才是真真正正的豪门。你该讨好的,是我大……” “呵!”嘲讽一笑,薛木子摇头,“你说错了。我对雷总没有一点感觉,我喜欢的人是雷旭琛!我喜欢他!” “你……” “梦梦!” 身后,蓦然响起雷岩气急败坏的声音。 看见妹妹和薛木子在一起,雷岩下意识的就以为,薛木子在雷梦那里吃了亏。 也难怪他这么想,薛木子是个多么柔软的人啊。 雷梦的性格,他太知道了。 那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任性霸道。 快步上前,雷岩看了薛木子一眼,果见她脸色苍白。 瞪着妹妹,他低斥:“你在干什么?” 雷梦咬唇,委屈又愤怒:“哥!我什么都没做!” “木子。”雷岩握住薛木子的手臂,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她哥这么个双标法,气的雷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没事。”冷淡说道,薛木子挣脱开雷岩的手,“失陪。” “木子!”雷岩一急,再次握住她的手臂,“木子,我们,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哥!”雷岩低三下四的样子太不像他平常,雷梦看着难受,又替她哥不平。 “你闭上嘴!” “哥!” “雷梦。”连名带姓。 雷梦一下子愣在原地。 她哥这是,真的生气了。 她是雷家的小公主,雷家所有人都宠着她,她哥更甚。 可是,她哥也不许她很多事情。 比如胡乱发脾气什么的,只要他连名带姓的叫她,就是最后的警告通牒。 雷梦不敢和雷岩硬碰硬,看了眼薛木子,只得偃旗息鼓,灰溜溜的跑走了。 叹息一声,雷岩小心翼翼的说:“木子,我们能不能?” “不能。”薛木子的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很是斩钉截铁,“雷总,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真的。” “木子,你和梦梦说什么?是不是她说了你什么?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就是个小孩子,她……” “小孩子么?”冷笑起来。 雷岩看着这样的薛木子,微微震惊。 这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她的样子。 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臂。 薛木子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冷若冰霜,“雷小姐那个年纪,不应该被称为小孩子了吧?她是个成年人,就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不能再用小孩子这个蹩脚的借口遮掩。” 她还会,还能,这样咄咄逼人。 她到底有多少面? 雷岩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木子,梦梦她……” “她没有说我什么,但是她说雷旭琛了。” 原来。 原来是为了旭琛。 “说我可以,说雷旭琛就是不行!就是不行!”刻意加强语气有了一遍不行,薛木子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了。 她虽然单纯,但不至于傻。 雷梦的话,方沐旁敲侧击的担心,还有雷旭琛曾经有过的短暂怪异态度,都让她在此刻推测出了什么。 “雷小姐说,雷总喜欢我?” 毫不加润色,也不加委婉,就是薛木子式的直白发问。 可以。 这很,薛木子。 雷岩勾唇,忽然笑了,“哦?梦梦说的。” “嗯。” “那你自己觉得呢?木子。”上前一步,把她刚才退后的那一步补足,“你觉得,我是不是喜欢你?” 不能怕,不能退让。 薛木子迎上他的目光,“现在是我问你,雷总。” “好。”雷岩声音沙哑,“我回答你。是。木子,我喜欢你。” 握住薛木子的手,他深情款款,“离开旭琛,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好可笑。 这是薛木子被表白之后的第一感觉。 她怎么可能离开雷旭琛? 又怎么可能离开雷旭琛跟他在一起? 一开始是觉得和他还算谈得来,他身上没有世俗商人那种让人厌恶的气质。 后来,完完全全是因为他是雷旭琛的大哥。 除此之外,她对他,别无其他。 不过现在不再是别无其他,而多了一些感觉。 厌恶。 厌恶他身为雷旭琛的大哥还能说出这样厚脸皮的话。 还有心疼。 心疼雷旭琛居然有这样的大哥,妹妹。 他们根本就不配! “放开我。”女声,清淡,寡然。 雷岩咬牙,终究松开手,只听她说:“雷总,我喜欢的是雷旭琛,我只喜欢他。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永远不可能发生。我也请雷总不要再喜欢我了,会造成我的困扰,也会让雷旭琛不高兴。” 微顿,她接着说:“雷旭琛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 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再想说的。 薛木子转身,却愣住。 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身形修长,眉目带笑,眼角含柔的男人。 “雷旭琛。”小小声叫了一声,薛木子朝他奔去。 雷旭琛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看他家的小羊驼仰起脸,眸底,星子闪烁。 低头在她眼睛上印上一吻,他越过小羊驼,和雷岩对视上。 那一刻,花火四溅。 为了怀中人,不惜一切。 就算和雷家,血战到底。 他也,在所不惜。 望舒说得对,他的东西,他拿回来,毁了不重要的,天经地义。 “走吧。” 拍拍薛木子肩膀,雷旭琛柔声道。 薛木子舔了下唇,“雷旭琛,我刚才在拒绝他。” “我知道。”刮了下她的鼻尖,看着她羞红的脸,旁若无人的亲密。 那两人,相携离去。 雷岩一个人站在原地,涩然苦笑。 这一战,他当真输的透彻,输的脸面全无。 他不是输给雷旭琛,真的不是。 他是输了她。 * 电影节结束,又是他们聚星娱乐的内部庆功宴。 这次聚星娱乐算是电影节的最大赢家,旗下艺人包揽最佳新人女演员,最佳男主角还有最佳导演三项大奖。 雷旭琛喝的有些多了。 凌晨2点多,庆功宴结束,他搂着薛木子往外走。 司机过来为他们开车门,和薛木子两个人合力把雷旭琛扶上车,薛木子刚要上车,就被方沐叫住。 “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工作我都帮你往后推了。” “嗯。”看了眼车子里的雷旭琛,薛木子点头,“谢谢你,方沐。” 方沐拍拍薛木子的肩膀,笑道:“去吧,我也回去了。” “你路上小心。” “我没事。” 上车,薛木子扶住雷旭琛靠在自己肩上,吩咐司机开车。 “难受吗?” 雷旭琛闭着眼睛,呼吸很重。 “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 雷旭琛放松了身体,安心的靠着她。 他的小羊驼,从来都没有叫他失望过。 回到公寓,薛木子给雷旭琛倒了杯水,喂他喝了半杯。 雷旭琛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怎么了?” “小羊驼。” “我在。” “小羊驼。” “我在,我在,雷旭琛,我在。” “就是你了吗?”这句问话,带着些许的迷茫和些许的急切求证。 薛木子秒懂。 那个时候,她聪明的不像话。 捧住他的脸,她主动吻了下他的唇。 “对我来说,就是你了。” “嗯。”雷旭琛轻笑,躺回枕头上。 薛木子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第二天一早,四九城被一个重磅新闻炸了。 所有版面,头版头条,网络电视,统统在报道一个新闻。 聚星娱乐总裁雷旭琛,公开恋情。 对象竟然是旗下力捧的新玉女派掌门,薛木子。 彼时,慕以瞳和温望舒正在吃早餐,一片和乐融融。 慕以瞳划着手机,饶有兴致的看着新闻报道。 “别看手机了,吃饭。”拿下她的手机,温望舒将吹到温凉的粥推到她面前。 慕以瞳喝了一口,笑着说:“网上写的太邪乎了。那些故事编的离奇,跟不要钱似的。” “正常。” “哎,你说雷旭琛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给公开了?” 薄唇一勾,温望舒往她面前碟子里夹了一块爽口的小菜,“想通了吧。” “他们这就算是真正修成正果。木子那么好,雷旭琛也算是聪明。” 说到这里,慕以瞳挑眉,“温先生也聪明。” “嗯?” 笑意晏晏,她双手托腮看着他,“我这么好,你娶了我,你也是聪明。” 慕以瞳话落,只听“噗嗤”一声。 有人笑了。 “dear?”危险的眯起眼睛,慕以瞳哼哼:“你有意见?” 瑾安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我觉得瞳瞳说的太对了。” 正文 第312章 是谁干的! 发现被人跟着的时候,许平川正在陪许妈妈买菜。 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从海鲜市场开始,就黏着了。 许妈妈不知道,还在叽叽喳喳跟儿子讨论晚上的菜单,“我看上次,思怡好像挺喜欢吃虾的。咱们这个虾买的不错,贵是贵了点,但是贵的就是好啊。” “嗯,好。” “还有羊肉,一会儿再去买点羊肉。” “嗯,羊肉。” “儿子?”眉头一簇,许妈妈转头看着许平川,“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许平川回头看了眼,沉声说,“妈,你先回去,我有点事去办一下。” “办事?办什么事?” “公司的事。” “公司?今天不是周末吗?” “嗯,刚才来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电话?我没听见你电话响啊,什么时候?” 许妈妈喋喋不休,刨根问底。 许平川没时间和她仔细解释,随便敷衍着,转身离开。 许妈妈看着儿子身影一闪,就不见了,叹口气,自己往家走。 “公司?我看是去见思怡了吧。”自己猜测,许妈妈美美的。 那些人的目标是自己。 因为许平川认出了其中两个人,仿佛是跟着薛家奇的。 不经常跟许妈妈来买菜,他还是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 七拐八拐,就走入了死胡同。 身后,冷冷嘲笑的男声响起。 “许先生,别走了。停下吧。” 转过身,许平川看着他们。 对方有4个人,为首的男人黄头发。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黄头发男人掏了掏耳朵,“许先生自己心里没数?”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撬了我们奇哥的女人,撬了我们嫂子!我们是奉奇哥的命,过来给许先生一点教训。让你知道知道,不是谁的女人你都能想的!” 黄头发男人话落,一抬手,“给我打,留点气就行!” 许平川也不是一点防身的手段没有。 可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是人多势众。 对方没占到太多便宜,但他自己也不好过。 身上受了不少伤,衣服也扯开两个大口子。 黄头发等人也被他打的脸上挂了彩。 吐出一口唾沫,带血。 黄头发男人笑着,“好啊,许先生不错。今天就这样,下次,咱们好好会会。走!” 四人离开,许平川坚持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胸口疼,手臂疼,腿疼,全身都疼。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慢慢扶着墙壁站起身。 走出死胡同,路过的人看见,都很惊讶。 还有好心的大妈上前询问,要不要帮他叫救护车,要不要报警。 许平川谢过人家,一瘸一拐的打了个车,回家。 许妈妈和许爸爸见到儿子这样,吓坏了。 许妈妈当时就哭出来。 许爸爸沉着脸,眼里也是心疼,“怎么回事?” 许平川坐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气,“没事,遇见几个小混混。” 要是让父母知道,他是因为思思才受的伤,父母肯定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埋怨。 父母就是这样,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女。 “妈,你打电话给思思,就说今天我们家里有客人。” “好,好。”擦干眼泪,许妈妈去打电话了。 许爸爸来回踱着步子,说:“不行!报警!这帮小混混!无法无天了!” “平川啊,咱们快去医院!”许妈妈打完电话回来,抽噎着说道,“你哪里疼?我的儿子。” 最后还是让父母陪着去了附近的诊所。 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大夫给开了药,吃的,抹的。 回到家,许妈妈一边掉眼泪,一边给儿子擦药。 许爸爸倒了杯水回来,看着儿子吃了药,穿上鞋子就又要出门。 “爸!你去哪儿?” “我去报警!” “对!这帮小混混,不能饶他们!平川,让你爸爸去报警!报警抓他们。” 他知道这事是谁做的,报警也没有用。 “爸,别去。” “平川?” 许妈妈和许爸爸都惊疑的看着他,“为什么?” 许平川不想多说,就是坚持不要报警,说他自己只是轻伤。 轻伤,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是轻伤呢? 在父母眼里,儿女就算是破了块皮,都是天大的事情。 可是许平川这样坚持,许妈妈和许爸爸对视一眼,也都无法。 “好了,平川,你别着急。不让你爸爸去,不让他去了。你回屋去休息一会儿,妈妈给你熬点汤喝。” “嗯。”许平川慢慢站起身,许爸爸赶紧过来扶着他。 看着他们进屋,许妈妈又跑到厨房偷偷掉眼泪。 睡了一觉,身上还是很疼。 许平川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闪着绿色的灯。 他拿过手机划开,一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 秦思怡的短信,光是看字都能想象到她编辑短信时,娇嗔的样子。 嘴角一勾,牵动伤口,又是一疼。 许平川靠着床头坐起,给她回复。 刚刚回复完,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闪烁着她的名字。 许平川犹豫一下,按下接听,“喂。” “平川。”秦思怡的声音听起来清脆,“你在干什么?你家客人还在吗?” “嗯,在。” “唔,那你忙吗?” “还好。” “那,我们明天能见面吗?” 眼神一暗,他沉声说:“明天还要,还要忙。” “哦。”声音立刻低落了,秦思怡在床上打了个滚,坐起身,“可是,可是我很想你啊。” 红果果的表白心情,秦思怡说完,问:“平川,你想我吗?” 她很想听他说,她也想他。 不要只是她一个人想着他。 良久,低低的男声终究传来。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已经足够让秦思怡开心雀跃。 两个人煲了一会儿电话粥,不久,然后恋恋不舍的挂断。 挂断电话后,许平川给慕以瞳打过去,请假。 “请假?”慕以瞳很惊讶,“你请假?” 要知道,她的秘书小川川,出了名的敬业啊。 “有点事。”许平川没有多说,“我大概一星期左右再去公司。” “好。”很利落的准假,挂电话前,慕以瞳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没事?” “嗯。” 一星期,脸上的伤差不多就能好了。 这件事,他还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管是为了谁,都是。 闭上眼待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许妈妈推门进来,轻声说:“醒了。” “嗯。” “刚才给思怡打电话了?” “嗯。” 明白儿子是不想让女朋友担心,许妈妈过来扶儿子,“汤好了,喝点?” “嗯,妈,我自己来吧。” “妈妈扶你。” * 秦家。 想来想去,秦思怡还是想要看许平川一眼。 不打电话,不听到他的声音还好。 一听到,她就更是想的不行了。 也或许,是两人那个后,真的更加亲密了。 想到就去做,她当即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只是在楼下看他一眼,见他一面,她就回来,秦思怡是这么打算的。 一个小时后,开车到了许家楼下。 还没等给许平川打电话,就正巧碰上了下楼来扔垃圾的许妈妈。 “阿姨!”秦思怡推开车门下车,朝许妈妈走过来。 许妈妈一看见她,一怔,“思怡?你怎么来了?” 秦思怡不好意思的笑笑,挽住许妈妈的手臂,“阿姨,今天忙坏了吧?” “啊?”许妈妈眨巴一下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 “家里不是来客人了吗?您一定忙坏了吧?” “哦,那个,那个,还好。”当着面,许妈妈就不擅长说谎了。 秦思怡羞涩的说道:“阿姨,您家有客人,我就不上去了。您跟平川说一声,我在楼下等他。” 许妈妈轻咳一声,蹙眉,“平川,平川他……” “阿姨?怎么了?” “他不方便下来。” “为什么?” 站在许家门前,秦思怡心跳如雷。 许妈妈看了她一眼,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就听客厅里,许爸爸声音,“回来了。” “哎。”应了声,许妈妈就见秦思怡冲了进去。 许平川正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就这样和她见了面。 “思思?” “思怡?你怎么来了?”后者,许爸爸惊讶道,又去看后进来的许妈妈。 许妈妈解释:“我在楼下碰见思怡了……”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秦思怡一步两步,走到沙发前。 “你……”许平川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思怡瞪着他脸上的伤,还有胳膊上,腿上的纱布,眼底血丝弥漫。 “是谁干的!” 咬牙切齿的问出声。 她把许爸爸和许妈妈都吓了一跳。 夫妻两个又是震惊又是感动。 这是,真的心疼,真的爱他们的儿子啊。 “思思,我没事。” “我问你,是谁干的!”眼泪掉下来,秦思怡吸吸鼻子,“是谁!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她都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平川说,是几个小混混,他也不让报警。” “小混混?” 如果她没看错,当许妈妈说到小混混的时候,他眼神闪了一下。 绝对不是。 她有预感。 难道…… 正文 第313章 他给什么,我要什么 “思怡,你别着急。”许妈妈擦了下眼睛走上前,扶住秦思怡的肩膀,“先坐下,别着急,别着急。” 她算是看出来了。 秦思怡真是个好孩子。 对她儿子真心,对她儿子关心,对她儿子好。 父母能有什么心思? 只要自己的儿子好,那就好了。 被许妈妈按着坐在许平川身边,秦思怡抿着嘴唇,红着眼眶,那个样子,真叫人心疼。 与许爸爸对视一眼,许妈妈叹息一声,给丈夫使了个眼色。 许爸爸懂了,点点头,和许妈妈一起躲进了房间。 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这对小情侣。 动也不动,话也不说。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许平川看她手指紧握,眉头一蹙,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指。 秦思怡抬眸,望向他的脸。 他嘴角破了,脸上还有一块淤青,有点难看。 挤出一抹笑,却因为牵动嘴角伤口而使得笑容僵硬。 安慰着她,他轻声说:“不疼,没事,没事。” 没事? 这样还说没事? 不疼? 伤成这样还能不疼? 就算,就算他不疼,她也要疼死了! “你告诉我。”声音沙哑,秦思怡咬紧下唇,倔强的问道:“告诉我,是谁干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你知道要干什么?”许平川捏着她的指尖,“帮我报仇?” “嗯!” “呵呵。” “你别笑!嘴角不疼吗?” 拉住她的手到唇边吻了一下,许平川凝着她,柔声说道:“不疼。看你这么心疼,我就不疼了。” 秦思怡摇摇头,“你知道我心疼你,就该告诉我是谁做的。” “算了。” “我不要算了!不能算了!不行!” “思思。” “你不说,我也知道。”秦思怡突然咕哝,纤细的眉毛蹙紧,“是薛家奇吗?” 她还真是,聪明的厉害。 “思思……” “果然是他!” 甩开许平川的手,秦思怡猛地站起身,“真是他!” 本来是试探,没想到,真让她猜对了。 上一次在旅馆门口遇见薛家奇的手下,肯定是那个人回去跟薛家奇说了什么。 薛家奇就是个疯子,疯子做疯事! “我去找他!” 愤怒的转身就往门口走。 许平川赶紧起身,张开手臂从身后把秦思怡抱住。 “去哪儿?” “找薛家奇!” “不许去!” “许平川!” 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 许平川捏住她的双肩,一字一顿,语气严厉:“我说,不许去!” “你……” “我不想你见他。” 一句话,让秦思怡愣住。 难道是错觉? 可是为什么她好像,仿佛,似乎,听出了醋意? 吃醋? 他吃醋么? 吃薛家奇的醋? 好奇怪。 但,她怎么有点,一点点,欣喜呢? “你,你小点声。”秦思怡舔了下唇,又轻轻动了动肩膀,“还有,轻点抓我,疼。” 无奈放松了力道,许平川把她按在胸前。 鼻端钻入他身上的味道,混合着药味。 药味。 眼神一暗,秦思怡暗自咬牙。 难不成,他被打了,她还能不闻不问? 若是真不知道是谁再说,现在知道了,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再说,和薛家奇,也必须彻底的说清楚。 要不然以后再有这事怎么办? 不能再让他受伤了。 下定决心,秦思怡安抚好了许平川,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冲动做什么事。 许平川虽半信半疑,却也不可能将她禁锢在身边看着。 “我回去了。” 送她到门口,秦思怡反复嘱咐:“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回去路上小心开车,到家给我打电话。” “好,放心啦,我不是小孩子。” “思思。”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找薛家奇,我保证。” “嗯,回去吧。” “那你帮我和叔叔阿姨说一声,我走了。” “嗯。” 从许家出来,楼下,秦思怡坐上车。 深吸一口气,启动车子,方向不是回家,而是去找薛家奇。 “咚咚,妈,爸,出来吧。” 许妈妈打开门,看见儿子,问:“思怡走了?” “嗯。” 回头,对丈夫说:“走了,出来吧。” 许爸爸跟在许妈妈身后,嘴里忍不住说了句:“思怡那孩子不错。” 许妈妈点头,扶住儿子手臂,“平川,思怡真是不错。我看她今天那个样子,和我们对你也没什么区别了。” 许平川没说话,由许妈妈扶着进了房间。 躺到床上,许妈妈给他盖好被子,“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渴。” “那你睡吧,妈出去了。” “好。” 看许妈妈出来,许爸爸问:“儿子睡了?” “嗯,睡了。” “药呢?不吃了?还得换药吧。” “让他先睡一会儿再说吧。” * 台球厅外,车子停稳。 这里是薛家奇最常待的地方,十有八九,他就在这里。 推开门,里面的人看过来。 男人居多,乌烟瘴气。 看见这么个美女,男人们视线暗自含着调笑和打量。 远远的一桌,打球的人认出她。 “快去告诉奇哥,嫂子来了!” 不多时,薛家奇步履生风的从里面走出来,径自走到秦思怡跟前。 看她的时候,他眼睛晶亮,“思怡,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秦思怡冷笑,挑眉看着他,“你说呢?” “我说?思怡,什么意思?” “薛家奇,你少给我装了!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眼神一闪,薛家奇笑嘻嘻的勾住她的肩膀,“不知道啊。不如,让我猜猜?你是——” 拉长音调,他搂着秦思怡往里面走,“想我了吗?” 秦思怡冷笑不语。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吵闹。 薛家奇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果汁,讨好的问:“这个喝吗?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口味。” 秦思怡看了眼果汁盒子。 真的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眸子一抬,她看着薛家奇,开门见山,“平川,是你找人打的?” 薛家奇捏住果汁盒的手指一僵,而后笑着说:“什么?许平川让人打了吗?” “你还在装。” “好!我不装!”把果汁往半空中一抛,盒子准确无误的落入秦思怡身后的垃圾桶里,“是我,是我打得他!他有胆敢撬老子的女人,就得承担后果!”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秦思怡抱肩:“他撬了你什么女人?他有我,怎么还会去撬别的女人?” 薛家奇被堵的一滞,咬牙:“他就是撬的你!你是老子的女人!” “薛家奇!”低吼出声,秦思怡瞪大眼睛,“你少胡说了!我不是你女人!我告诉你,” 顿了一下,她一字一顿:“我已经是许平川的女人了!我们,我们已经,所以,你不要再缠着我。我不喜欢你!” “思怡!”眯起眼睛,薛家奇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你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才对!薛家奇,我真的不喜欢你。我们充其量是朋友,我们只能……” 秦思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家奇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了手臂。 “痛!薛家奇!你放手!” “朋友?”薛家奇勾唇,“老子不需要朋友,老子只需要女人!” 说完,他猛地低头往秦思怡唇上吻去。 秦思怡大惊失色,赶紧躲开。 吻落在她脸颊上,吓得她失声尖叫。 “薛家奇!混蛋!你敢!你敢!” 薛家奇已然疯掉。 将她打横抱起,随手扔到身后的单人床上,欺身而上。 秦思怡大力的挣扎,捶打他。 将她双手固定在脑袋顶山,薛家奇沉声说:“思怡,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滚!你滚!” “我不会。”薛家奇蹙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不会伤害你。思怡,我喜欢你,真的。我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谁。” 从见到她第一眼,他就喜欢她了。 “我不喜欢你!薛家奇,我不喜欢你!”秦思怡眼泪掉下来,被吓得。 “我不喜欢你”五个字,就好像一把利刃,插入薛家奇的心脏。 自嘲一笑,他从她身上退下。 秦思怡抱住自己,戒备的瞪着他。 良久,长叹一口气,薛家奇走向门口,打开门,冷声道:“你走吧。” “薛家奇,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回头看着她,薛家奇笑:“不能。不做我的女人,我们就没任何关系了。你放心,我也不会再去找许平川的麻烦,你们两个,双宿双栖去吧!” “你……” “还不走!再不走!我就反悔了!” “我走!我走了!”急急忙忙从床上下来,秦思怡快步奔向门口。 一脚迈出,手腕就被薛家奇攥住。 她停下来,没有转身,背对着他。 “思怡,我再问你一次,真的,真的不和我在一起吗?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许平川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舔了下干涩的唇,秦思怡转过头看着他,“可是,薛家奇,我想要的就是,他给我什么,我就想要什么啊。” 手,最后松掉。 薛家奇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一拳捶向墙壁。 正文 第314章 她都这样暗示他了 公布恋情之后,对薛木子来说,唯一的变化就是,她和雷旭琛的甜蜜从暗里转向明面。 一开始,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恭喜祝福,也有不看好。 在娱乐圈的时间不算短,薛木子也练出了一些,不会轻易受到这些负面评论的影响。 而时间一久,就算再大的波浪,也总有平息的时候。 剩下的,只有两人情意绵绵。 灯火微暖。 这个城市,有那么一盏灯,只属于你。 也有那么一个人,等着你。 这大概是最幸福的时刻。 外出工作回家,薛木子刚打开门,就被人迎面抱到怀里。 男人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却不会太用力而把她弄疼。 耳边,是不悦的咕哝:“你越来越忙了,比我还要忙。” 这是,甜腻的抱怨。 薛木子笑,搂住他的脖颈,主动往他颊上送上香吻,“对不起。” 鉴于她认错态度良好,雷旭琛勾唇,把她抱进客厅,抱坐在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发丝,他轻声道:“方沐是不是给你接了太多工作?累不累?” “还好。”她动了动,头靠在他肩窝里,“不太累。” “头发,长了。”吻着她的发顶,他说道。 她一直留着利落的短发,现在头发已经到肩头。 “待你长发及腰……”男声呢喃。 薛木子知道这句话。 一怔,她惊喜的眨巴眼睛,看着他。 雷旭琛刮着她的鼻尖,笑的很坏,“怎么了?” 下一句,下一句怎么不说? 神色焦急,她看着他,嘴唇嗫喏。 雷旭琛觉得好笑。 他的小羊驼,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张白纸。 揉了揉她的头发,雷旭琛问:“饿了吗?要不要给你煮东西吃。” “我不饿!”薛木子语气急促,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雷旭琛,待我长发及腰。” “嗯?怎么了?” “我,我……” “嗯,什么?” “我嫁你,好不好?” 终究,她的笑靥弥漫在他含笑的眸中。 如果,此生有幸,你会得到一个人。 有了她,就有了全世界。 而他,何其有幸。 真的得到了全世界。 …… “求婚?” 慕以瞳惊讶的看着薛木子,嘴巴长成O型。 薛木子甜甜的笑,完完全全是沉浸在爱中,无法自拔的小女人模样。 屈指,轻敲她的额,慕以瞳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傻不傻?” “唔?以瞳姐?” “求婚这种事,当然是男人来做啦!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主动呢?” 薛木子眨巴眨巴眼睛,很不解,“反正我要嫁他,他,他要娶我。” 说到“娶”那个字,她脸颊红透,“谁主动提,有什么区别吗?” “有,当然有。” “什么区别啊?” “就是……”耙了耙头发,慕以瞳叹息,“算了,反正求都求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一笑,她捏捏薛木子的脸颊,“总之,恭喜你。” “谢谢以瞳姐。” “傻姑娘。” 底楼吧台。 雷旭琛摇晃着手里酒杯,“你真的不准备办?” 温望舒凤眸一闪,沉声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形式。” “真的吗?可是,女人都想要一个梦幻的婚礼。你以为,你家那位能例外?我看,她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想的。” 闻言,温望舒眉头微蹙,似在思考。 雷旭琛唇角笑意加深,拍了拍他的肩膀。 瑾安去了温家,晚上雷旭琛带着薛木子走后,家里安静下来。 慕以瞳吃了园姐准备的宵夜,突然嚷嚷着要称体重。 现在,她肯定超过100斤,没准都已经110斤。 温望舒怕她称过体重后又要难受,将人拦腰抱起,走进卧室。 “温望舒,你别拦我!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她可爱的用手指头比划,眯眯眼求。 那个样子,看的温望舒下腹一紧。 随着她月份大了,就算有浴望,他也会尽量克制。 算起来,这已经有快要两个星期没有碰过她。 两人就维持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初级阶段。 比柏拉图恋爱稍微好一些。 将人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温望舒蹲在她身前,仰脸凝着她。 慕以瞳嘟着红唇,哼哼:“我肯定胖了,胖死了。” 之前怀肉肉的时候,她也胖了。 但那个时候,他不在身边。 女为悦己者容。 没有悦己者,女也不必容。 可现在不一样。 他日日在身边,她当然想要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 怀孕的女人,对自身的不自信,就算是慕以瞳也不能幸免。 “不胖。”温望舒低笑,“很好看。” “哪里好看?”她拱了拱圆润的鼻头。 “哪里都好看。” “哪里都好看么?”凑近他的脸,吐气如兰,“真的吗?” 小妖精。 他眉宇微拢,向后撤开,“嗯。” 咦? 慕以瞳一怔。 他最近,似乎很排斥和她亲近。 不依不饶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慕以瞳昂着下巴,“你躲什么?怕我轻薄你?” “说什么呢?”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温望舒轻拍她的手臂,“困吗?睡吗?” “不困,不睡。”咬唇,慕以瞳揪住他的衣领,再次把他拉向自己。 四目相对。 她分明在他眼底看见跳跃的火苗。 “你……” “瞳瞳。”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松开自己。 温望舒站起身,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公事处理,你先睡。” “什么公事?温望舒,你……” 来不及问仔细,他已经转身快步出了卧室。 慕以瞳要气死,扯过枕头扔出去。 她都,她都这样暗示他了。 他怎么还能,还能那么冷静。 难道? 心里闪过某种想法,后背立刻发冷。 不会! 不会的! 起身,慕以瞳走向穿衣镜。 镜子里的女人,容颜俏丽,面色红润,身材嘛,不似之前婀娜,却也没有多臃肿。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书房。 门在身后合上。 温望舒重重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他忍耐的有多困难。 恨不得,把她扑倒,然后…… 摇摇头,把不该想的想法甩出脑海,他走向书桌,坐下来,开了笔电。 一个小时后,屏幕早已经黑掉。 叹息一声,温望舒合上笔电,看了眼腕表。 11点了。 她应该已经睡下。 推开主卧门,床上,被子隆起。 蹑手蹑脚的进来,他走到床边,弯身看她。 蕴黄色的床头灯下,女人睡颜宁静。 薄唇扬起弧度,俯身吻向她的眉间。 慕以瞳动了动,有些转醒,“望舒?” “嗯,睡吧。” 温望舒轻拍她的背,直到再次听到她的呼吸绵长。 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他将她收入怀中。 * 远扬。 “饭局?” “嗯,要晚点回去,你好好吃饭。” “哦。”不情愿的应声,慕以瞳有些不高兴。 自从她怀孕之后,能推掉的应酬,温望舒都会推掉,每天晚上陪她吃饭,是固定的,雷打不动。 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 今天他突然说要去应酬,说实话,她有点接受不了。 可是,也不能发脾气,不让他去。 慕以瞳自觉,不想因为怀孕就变成特别矫情的那种女人。 什么都要有度,女人太矫情,会招人烦。 “不高兴?”听出她声音的低沉,温望舒柔声说道:“要不然我推……” “别!”出声阻止,慕以瞳淡声说:“你去吧,一顿晚饭,我自己吃怎么了。” “瞳瞳。” “我没事,你早点回来就行。” “好。” 挂了手机,慕以瞳趴在桌上。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进来。” 许平川推门而入,看她样子,眼镜后面,眼神一闪。 “慕总。” 慕以瞳抬眸看了他一眼,懒懒的问:“什么事?” “这份文件需要慕总过目。”许平川拿着文件上前,放在桌上。 慕以瞳把文件推到一边,单手支着下巴,“一会儿再看。” “慕总,不舒服?” “没有。” “哦。” “温望舒晚上要去应酬,我要自己吃饭。” “……” 接收到许平川眼神,慕以瞳挑眉,“你那什么眼神!”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没有。” “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我一个人吃饭不香,怎么了?我怀孕了!” “是,是。”许平川失笑。 慕以瞳尴尬。 自己跟他发什么脾气啊。 果然怀孕之后,她变了太多。 烦躁的抓抓头发,摆手让许平川出去。 下班时间到了,温望舒打来电话,说是派了司机接她。 再有半个月,慕以瞳就不来远扬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都趁着这个时候处理好。 坐车回家,坐到一半,慕以瞳突然想吃城东老馆子的锅包肉。 一想吃就馋到不行,她当即吩咐司机掉头,去城东。 慕以瞳一进门,老板就热情的迎上来,“慕小姐,您来了。” “嗯。”点头微笑,下一秒却听老板说道:“温先生也在,慕小姐这就过去吧?” “你说,温望舒在?”慕以瞳狐疑,看着老板。 老板不明所以,点头,“是啊,温先生在楼上包厢。” “他和谁?” “一个,一个女人。”老板看慕以瞳脸色,回答就结巴起来。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正文 第315章 教夫有方 温望舒在。 还是和一个女人。 很好。 这,很好。 不是在豪爵有应酬吗? 原来,那不是他真的应酬,他的应酬,正体在这里。 “呃。”眼见慕以瞳的脸色越来越白,老板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擦了一把,他讨好的开口:“慕小姐?” 慕以瞳转头,朝老板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劳烦您,带我去包厢吧。” 老板不傻,这回算是看出来了。 这不是早有约,而是抓奸。 自己恰恰就成全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不管这场抓奸的结果如何,他怕是,难逃一劫。 该死! 怪就怪,他这张嘴! 怎么就那么多话。 “那个,慕小姐,那个吧……” “嗯?”挑眉,慕以瞳问:“有问题吗?你不是说,温望舒在这里?” “那个……” “老板,你是带我去,还是,我自己一间一间的碰运气?我是无所谓的。” “慕小姐,请。”侧身让开,等慕以瞳迈步,老板急忙紧跟其后。 将她引领到了包厢门口,老板要敲门,却被慕以瞳拦了。 这里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这里,她心里其实一片平静。 不相信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害怕也有。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进去。” 老板理解为,这是怕真有什么,折了面子。 他也不敢留下,这个热闹,看了要死人。 慕以瞳的话,对他正是如蒙大赦。 “是,慕小姐,那我先下去了。” “嗯。” 看着老板匆匆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她方才抬起头,落在门板上。 犹豫着,不敲了,索性直接推开。 是生是死,她一探究竟,认了。 门开,欢声笑语的末端准确无误的落入她的耳里。 温望舒迎面和她对视上,凤眸底闪过惊讶。 背对着慕以瞳方向的,温望舒的对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半长的头发,浅棕色。 那瞬间,被怒火攻心,蒙蔽了双眼。 “瞳瞳?” 温望舒叫出声的同时,她大步上前。 在女人没有来得及回头的时候,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扯! “啊!”女人痛叫出声。 温望舒惊愕,“瞳瞳!放手!” 慕以瞳冷笑,悲戚的看着他,“放手?温望舒你个混……” “嫂子!” 话,梗在喉咙。 慕以瞳低头,正对上一人的脸。 因为疼,她五官挤在一起,变了形。 可是,还是认得出是谁。 “文靖?”松开手,慕以瞳傻了。 文靖站起身,揉着自己的头皮,“嫂子,你干嘛啊?欢迎我也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吧?哎哟,疼死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头发都扯掉了啊?” 话说着,文靖当真握着慕以瞳的手腕,检查她的手心。 温望舒剑眉一凛,起身走来。 给了文靖凌厉的一眼,她讪讪的松开手,退后两步,无辜的嘟唇摊手。 扶住慕以瞳的双肩,凝着她,“你怎么来了?” 慕以瞳舔了下唇瓣,“我想吃锅包肉。” 宠溺一笑,温望舒拉开椅子,扶着她坐下,“我让人给你上一份,还想吃什么?”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她低声说:“等会儿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了。” 文靖多机灵,想了想,就把刚才的一切整理出了头绪。 哈哈大笑,她凑到慕以瞳跟前,“嫂子,不是吧?” 慕以瞳瞪着她,“什么?” “你不是以为,以为我哥……哈哈,笑死了,不是吧?” 这就,尴尬了。 脸色当即不太好,慕以瞳推开小丫头的脸,“你走开!” 文靖撒娇的被推开又蹭回来,“嫂子,你可太可爱了。” “走开啦!”慕以瞳要被羞死了。 温望舒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过来解围,“文靖。” 文靖耸耸肩,走开。 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温望舒轻声说:“本来是在豪爵,后来文靖突然回来,又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就推了那边,去接她。” “然后我饿了,我哥就先带我过来吃饭。本来说吃完饭就回家找你。”文靖补充。 尴尬! 太尴尬了! 慕以瞳闭了闭眼,脸色绯红。 温望舒轻笑,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蛋。 惹得文靖大叫:“虐狗啊!你们两个!我还在呢,你们收敛点行不行!啧啧啧。” 慕以瞳越过温望舒肩膀瞪向文靖,“都是你!什么惊喜不惊喜的!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还有你头发,怎么回事!” 文靖摸摸自己头发,奇怪的问:“头发怎么了?不好看吗?不会啊。” 好看个鬼! 要不是发型也变了,她也不会认错人。 “好了,不饿?”温望舒又出来打圆场,捏着慕以瞳的肩膀,“不是想吃锅包肉?” “嗯嗯,再来个……” 她一口气又点了五六个菜,把文靖听得叹为观止。 怀孕的女人,果真厉害哟。 吃饭时候,两个女人聊得开心,把温先生晾在了一边。 他也不恼,好脾气的给两人布菜,完全是被锻炼出来的样子。 最后,文靖扒着慕以瞳的耳朵,“我哥现在脾气也太好了吧,嫂子你真是教夫有方。” 慕以瞳倒是很谦虚,“一般一般吧。” 转头,看向他,明艳灿笑。 他确实,很好。 她被他宠的,也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吃过饭,三人从包厢出来。 老板本来紧张兮兮,现在看他们气氛和乐,就知道是一场误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免去了一场灾祸,他一高兴,账单也少算了不少钱。 回到家,文靖没看到瑾安,问了才知道在爷爷家。 “明天接他回来。”慕以瞳说道。 “好啊。”文靖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脖颈,“累了,我去睡了。” 温望舒说:“客房暂时是在二楼,都是干净的,你自己挑一间。” “OK!”文靖比了个手势,笑眯眯,“你们也早点休息。嫂子,明天再聊。” “嗯,晚安。” 文靖“蹬蹬蹬”上楼去了,温望舒搂着慕以瞳回房。 一回到房间,慕以瞳率先发难,“温望舒,你行啊!惊喜惊喜!有惊无喜!” 她一拳捶在他胸膛上,被他攥住了手腕,就这么维持着动作。 变拳为掌,掌心下,是他的心跳声。 她仰起脸,望进他的眼底。 温望舒低头,往她眼皮上吻了一下,“瞳瞳,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别扭的别开脸,她否认,“我才没有。” 喟叹着,他带着她走向大床,让她坐下来,自己蹲在她身前。 将她的双手都收拢在掌心,交叠握住,他低头吻了下,“还说没有吗?” 她今天冲进包厢时候那个样子,让他不得不在意。 如果是他让她这么不安,那么是他的错。 “哎呀!烦死了。”抽出手,慕以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望舒,你怎么这么烦呢!” “嗯?” 说就说吧。 丢脸也要说。 他们之间,不能有什么误会。 “那,那你最近,你最近也不碰我。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 终于说出,慕以瞳垂下眸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怔,温望舒咬牙,猛地一扑。 不过,刻意控制,悬空在她上方。 双手抵住他的肩胛,她眨巴眼睛,声音轻轻婉转:“你干嘛啊?” 那一声,媚入骨髓。 温望舒身体紧绷,咬牙切齿的低头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 吻的她气喘吁吁,媚眼如丝,全身软化。 “你说我为什么不碰你?嗯?还不是为了你。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么?” “啊。我……”眼神闪躲,慕以瞳不好意思,嘀咕:“知道了,那我现在知道了。你,你起来。” “起来?”邪魅一笑,他握住她的手腕,往下探去,“我不让你感受一下?岂不是成全了你的胡思乱想?” “温望舒!你,你别……” “别?” “哎呀。”她满脸娇嗔。 温望舒见状,更是难以忍耐。 俯身,吻落在她额头,鼻尖,脸颊,耳后,唇瓣,脖颈,锁骨。 慕以瞳情动,藕臂缠住他的颈,凑近他的耳,“温先生这么激动,不打算忍着了?” 忍? 他还要怎么忍? 忍了,倒让她不安,以为他要在外面找女人。 “不忍。” “不好吧。”她笑的像一只小狐狸,一本正经的教育:“温先生还是忍着吧,我肚子大了,不适合,嗯,剧烈运动啊。” “瞳瞳!” 她是要他死吗? 勾引是她,拒绝又是她。 这算是,惩罚他么? 慕以瞳哼哼,得意洋洋,“那温先生承认,我对温先生的诱惑力是十分喽?” “十分。” “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十分吗?” “无论什么时候。” “那……” “别说了。”低吼一声,再次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再让她说下去,他就真的要爆炸了。 云雨过后,他搂着孱孱的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 慕以瞳也觉得自己怀孕之后,那方面的欲求似乎比他还多,真是丢人。 懊恼,一口咬在温望舒硬邦邦的胸膛上。 都是他! 温望舒低头看她。 小女人并没有用力,咬这一口,更让他心痒。 亲亲她的发顶,他慢声低语:“瞳瞳,要了我的命。” 慕以瞳“轰”一下,脸颊爆红。 正文 第316章 温望舒,管管你老婆! “幽”。 灯光低魅,气氛迷醉。 男人打了个响指,笑:“来杯酒。” “哟,江淮,你可好久没来了。”酒保笑着递来一杯酒,顺势摸了一把江淮的手。 都说医生的手最好看。 江淮这厮那手,简直可以直接做手模去了。 “怎么?想我了?”江淮也不甘示弱,手被摸了,他也摸了一把酒保的脸。 他们熟稔,也知道对方和自己不合适,就是单纯的朋友。 朋友之间,玩闹而已。 “滚!死鬼!我还以为你找到伴儿了,再也不来咱们这里了。” “哪能呢。”飞个媚眼,江淮仰头喝了手里酒。 又有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其中一人笑着问道:“怎么不见你的伴儿?” “什么伴儿?” “你上次带来的人啊。极品啊极品。”说着,那人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原来,还惦记温望舒呢啊。 江淮但笑不语。 被缠问的烦了,就淡淡一句:“不合适,分了。” “那样的极品你都舍得?你是这个!”比划了一个大拇指,那人摸着下巴,“既然分了,不如,你把他介绍给我?” 一拳捶在那人肩膀,江淮蹙眉:“你?省省吧,他是个直的。” “什么?!” “那江淮,不介绍他,介绍你自己又怎么样?” 一只咸猪手顺势揽上江淮的腰。 江淮面上笑眯眯的,眼底却蕴了风暴,只是还没等他自己个动手,摸他腰的人就一声惨叫。 “你谁啊!” “靠!” 转头看向来人,江淮一阵迷茫。 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埃文?” 埃文冷着一张脸,揽住江淮的肩膀,沉声说:“跟我走。” “哎?” “你谁啊!把人放下!” “江淮!他是谁!” 埃文站定,偏头,看向几人,“我是他朋友。” 朋友? 什么朋友? “男朋友?”一人问。 埃文没否认,臂弯里,江淮还在笑。 他蹙眉,带着人出来。 酒吧外,江淮靠着路灯,磕出一支烟。 全身一摸,靠的,没火。 抬眸看向眼前人,他挑眉,“喂,有没有火?” 埃文从口袋里摸出火机,不是递给他,而是直接帮他点着了烟。 江淮刚吸了一口,烟脱手,落入了埃文指尖。 他就这样吸了一口。 江淮脸上一人,低咒一声,别开头,“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Y国待着。” 吐出一个烟圈,埃文说道:“你不告而别。” “呵!” “我来找你谈。” “谈?谈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江淮。” “得了吧。”摆摆手,江淮看着埃文,“男的和男的,就那么回事。我知道你是个直的,你就当,嗯,意外。” 揪着头发,江淮自己越说越烦躁,“妈的!就是个意外!男的也不需要谁对谁负责任。你追来,就没意思了。” “江淮。” “我走了。”不等埃文再说下去,江淮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埃文扔了烟追上来,却来不及,只看着那辆出租车载着江淮离开。 * 大门传来响动。 客厅里,慕以瞳正舒舒服服的靠着温望舒看电视。 听到声音,两人看过来。 “嗨。” 江淮热情的挥手。 慕以瞳从温望舒怀中坐起身,歪头打量他,“什么情况?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温望舒也是面露不悦。 可是江淮向来的厚脸皮,径自走过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我出了点事,在你们这里住几天。” “什么?” “你们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 “不会的,是吧?以瞳?望舒?” 一分钟后。 别墅门在眼前合上,差点牺牲了江医生英挺的鼻梁。 “靠靠靠!慕以瞳!温望舒!温望舒!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江淮哇哇大叫,挠门,捶门,踢门。 慕以瞳哧哧笑,回头看向温望舒,“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温望舒勾唇,刮了下她的鼻尖,“不会。” 能逗她笑,江淮还算有点用处。 江淮闹得声音大,把楼上的文靖和瑾安都给吵下来。 两人手牵手走向门口,问:“什么事?” 慕以瞳回头看向两人,解释:“哦,没什么。” 瑾安蹙着细细的眉头,“瞳瞳,我怎么听着,像江淮叔叔?” “dear的耳朵还挺厉害。”慕以瞳亲了亲儿子,“就是他。” “啊?为什么把江淮叔叔关在门外啊?” “唔,好玩喽。” 瑾安彻底无语了。 他最亲爱的妈咪越来越…… 都是被他爸给宠的。 “小姑,我们回去吧。” “不要,看热闹嘛。” 瑾安:“……”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瑾安无奈看向他爸,眼神:你不管管? 温望舒也回以眼神:怎么管?你妈咪高兴。 瑾安:不太好。 温望舒:知道了。 “瞳瞳,让他进来吧。我不心疼他,心疼门。” “哈哈哈。”慕以瞳笑的不行,眼泪都要出来了,点头:“进来吧,让他。” 温望舒走上前,给江淮开门。 江淮瞪眼,直接瘫坐在地上,“你们!你们好啊!你们没有人性!” “哈喽。”文靖蹲下身,和他打招呼。 江淮被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孩子吓了一跳。 “你,你好。” “你好,我叫文靖,我是我哥,我是他,”指着温望舒,文靖介绍自己,“的妹妹。” “江淮。”江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文靖伸出手,笑眯眯,“起来吧,你真有意思。” 江淮耸耸肩,没用文靖拉,自己站起身。 温望舒看文靖的眼神,淡声说道:“他是GAY。” 话落,果然见文靖的笑容僵持在嘴角。 GAY?! 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女人都找不到男朋友,有点姿色的男人,居然还是GAY。 江淮瞪了温望舒一眼,几人相继进屋。 慕以瞳八卦问道:“你得罪谁了?要躲在这里?” 江淮往沙发上一坐,“没有。” “你不说,我还把你赶出去!” “温望舒,管管你老婆!” 温望舒只是凝着慕以瞳,眼神温柔的能够腻出水。 江淮翻个白眼,彻底歇菜了。 交友不慎! 妥妥的交友不慎啊! 正说着话,手机响起。 温望舒看了眼来电人,对慕以瞳说,“是亚瑟。” “别说我在这儿!”江淮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急声说道。 慕以瞳拉长音调“哦”了一声,拍拍温望舒的手臂,“快点接。” “喂。” “温,江淮有没有在你那儿?埃文找他有事。托我帮他问问。” 手机那边,是亚瑟含笑的声音。 温望舒看向江淮。 他拼了命的给他使眼色,摆手。 温望舒勾唇,“在。” “靠!”江淮气的大骂。 “哦,在啊,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发给埃文。” “嗯。” 温望舒挂了手机,江淮猛地站起身,“我走了!” “等一下。”叫住他,温望舒说道:“有些事,躲没有用,早晚要面对。” “那我选择晚点面对,行不行!”江淮咬牙说完,大步离开。 文靖一脸懵,“怎么了?刚来又走?” 慕以瞳靠向温望舒,“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 秦家。 “一会儿进去,你不要紧张,我爸爸,我跟他说好了,别紧张,千万不要紧张哈。” 口口声声让自己不要紧张的小女人,自己却白着一张脸,手心里都是细汗。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伸手握住她的手,“思思。” “啊?” “别紧张。” “我……”张张嘴,秦思怡嘟起唇,“我就一点点,一点点紧张。” “是我见你爸爸,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 “我,我也不知道。” “好了,走吧。” 两人下车,许平川手里拎着两个礼盒,是他和秦思怡一起选的补品。 虽然知道这些东西,秦峰不缺,可是总不能空手上门。 按照女儿叮嘱,秦峰推掉了应酬,专门等在家里。 许平川和秦思怡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喝茶。 “爸爸,我们来了。” “来了啊。”放下茶杯,秦峰看过来,笑着招手,“过来坐吧。” 走上前,许平川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叔叔,一点心意。” “好,好。”秦峰接过来,放在一边,“客气了。” “平川,坐。”秦思怡拉着许平川坐下。 想了一下,选择坐到秦峰身边。 秦峰拍拍女儿的手背,看着许平川,“一会儿开饭,也不知道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平川不挑食。”秦思怡说,语气里小得意和献宝。 这还没怎么样呢,女儿一门心思的胳膊肘往外拐。 秦峰又是无奈又是心口微酸。 她长大了。 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 饭后,秦峰把许平川叫到了书房。 秦思怡焦急的等在外面,来回踱步,不知道里面,他们会说什么。 “思思,你了解她多少?”秦峰语气颇为严厉,看得出,那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深沉的爱。 许平川恭恭敬敬的回答,“没有很多,不及她对我的了解。” “这么说,是思思喜欢你多过你喜欢她?” “……” “或者说,你喜欢思思吗?” 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女儿找的人,到底喜欢女儿吗? 能不能让他放心的交托。 正文 第317章 我喜欢思思 秦峰半天没听到许平川回答,眉头顿时蹙紧。 “许先生,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喜不喜欢,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 “你要是不喜欢思思,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许先生……” “爸爸!”书房门猛地被推开。 许平川和秦峰转头看去,就见秦思怡一脸急色的站在门口。 秦峰声音微沉:“思思,你先出去,我和许先生,”看了眼许平川,秦峰冷笑:“还有话说。” 许先生? 一听这个称呼,秦思怡的心就凉了半截。 刚才她在外面隐约听见什么喜欢不喜欢这样的话。 难道是? “爸爸,我喜欢平川!我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 秦思怡话落,秦峰脸色当即青黑,黑如锅底。 许平川眼镜背后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你!思思你!”秦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可那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他能说什么。 “爸爸!”快步上前,秦思怡挽住许平川的手臂,“爸爸,我和平川……” “喜欢。” 低沉的男声蓦然。 秦思怡瞪大眼睛,秦峰也是微微一怔。 许平川低眸,凝着秦思怡,然后,和她十指交握。 “我喜欢思思。” “平川……”秦思怡吸吸鼻子,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 他说喜欢。 他说喜欢她啊! 秦峰沉吟半响,招手叫女儿,“思思,你过来。” 秦思怡看了眼许平川,走向秦峰。 秦峰捏捏女儿的脸颊,笑:“爱哭包,怎么还哭了。” 秦思怡擦了下眼睛,咕哝:“谁哭了?我没哭,我才没哭。” “好,你没哭,没哭。乖,先出去,我有话和,我还有话要说。” “爸爸,你……” “去吧,去吧。” 秦思怡咬了下嘴唇,回头对许平川唇语:我先出去了。 许平川点头。 书房门合上,再次留下两人。 “坐。”指着沙发,秦峰说道。 许平川等秦峰坐下,才跟着坐下。 “思思,我亏欠她。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我看得出,思思真的喜欢你。” 说到这里,秦峰认真的看着许平川,“思思被我宠坏了。但她现在,变了。” 不是变了一点点,而是变了很多。 秦峰是过来人。 一个女孩子肯为了一个男人去改变自己,那就是真喜欢,真爱。 “我希望你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我这辈子,只有思思一个女儿,她的幸福,比一切都重要。” “我明白。”许平川郑重的点头。 秦峰笑了笑,“好,不多说了。思思那个孩子,这会儿肯定还躲在外面偷听呢。”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站起身。 门打开,外面偷听的人被抓个正着。 秦思怡讪笑,自然而然的搂住许平川的手臂,“爸爸,你们谈完了?” “嗯,再不谈完,你要急死了。” “哪有啊。” “我累了,我先去睡了。” “我送平川。”秦思怡赶紧说。 秦峰伸手捏捏女儿鼻尖,“随你,只是别把自己也给送没了。” “爸爸!你说什么呢!”娇嗔咬唇,秦思怡脸颊通红。 秦家门口。 秦思怡仰着脸,手搂着许平川的腰,“我爸爸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怎么可能。肯定说了。你快说,说什么了?” 手臂勾住她,把她往怀里一带。 低头,他含住她的唇。 “唔。”秦思怡惊讶,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吻的霸道,吻的热烈。 吻的,不像他。 身体轻颤,感受他的大掌向下,将她往上托,方便更加的深吻。 他是怎么了? 呼吸全部被掠夺,秦思怡渐渐呼吸不上来。 忍不住,只能轻轻捶打他的肩膀手臂。 他这才放开她,和她抵住额头。 眼镜背后,他的眼睛炯亮。 声音沙哑晦涩:“思思。” “嗯?” “思思。” “什么?” “我想……” “你,你……” “我想要你。” 轰—— 好像一颗炸弹,就这样在心里,脑海里,全身各处炸响。 秦思怡犹如被火烧。 “我,不行,我……爸爸……在家啊。” 结巴着说出这几个字,秦思怡快要疯了。 许平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他今天终于承认了,对她的喜欢,当着面。 又或许,那种事情,真的会上瘾。 他想要她想要的疯掉了。 一刻也舍不得将她放开。 他抱着她,难耐的亲着她的脸颊,耳朵,脖颈。 不断不断的说:“想要。” 秦思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羞又觉得很幸福。 环抱住他的脖颈,她低声轻语,“那,那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她不好意思的闭上了眼睛。 太羞耻了。 许平川笑起来,吻着她的耳朵,“那,你爸爸那边……” “哎呀,你到底要不要走?” “走,把你带走。” 半抱着秦思怡,许平川把她塞进车里。 车子启动,驶离。 秦家二楼,秦峰站在窗前,看着车子驶远,不见,叹息一声。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女儿有了男友,也不在乎她爸爸了。 …… 恒尤,新品发布会。 “小安,一会儿你跟着我,我们到那边。” “好。”安若楠应声,快步跟着带她的师兄。 记者们就坐,安若楠咬着笔头,耳边,师兄低笑:“你这都是学生时代的习惯吧?” 愣了一下,安若楠迷茫的看向师兄,又看向被自己咬坏的笔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毛病,很难改。” “你呀,得浪费多少笔。”师兄说着,揉了下安若楠的头发。 安若楠心里一紧,有些不自在。 师兄比她大一岁,单身。 从她进入诚晚报开始,就对她很好,处处帮着她,教她。 也有同事开玩笑的时候撮合过他们。 就是这种情况,才尴尬。 师兄,师兄好像也有那方面的意思。 正想着,发布会开始了。 首先是恒尤的经理出来说话,再后面,就请出总裁,晋皓。 晋皓出现,安若楠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头也不敢抬起,她只能低着头,奋笔疾书,把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牢牢的记下来,一字不落的写在纸上。 师兄负责拍照,然后就凑近过来看她写。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安若楠都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师兄说了,还好,她还有拒绝的权利。 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说。 发布会结束。 安若楠收拾东西跟上师兄出了会场。 师兄把拍的照片给她看。 她认真看照片的时候,师兄就在看她,嘴角勾起宠溺的笑容。 那是一个男人看喜欢女孩子的眼神。 “小安,回去咱们就能直接下班了。” “哦。” “下班你有什么安排?” “没有。” “那我们一起吃饭?” 维持着看照片的姿势僵住,安若楠咽了口唾沫,看向师兄,“那个,我……” “安若楠。” 忽然,身后有人叫她。 安若楠一下子就听出了那个声音,回头。 晋皓迈步走上前,站定在两人面前。 “晋总?”师兄见到晋皓,很惊喜。 晋皓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锁定安若楠,“结束了?”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这么暧昧的对话? 安若楠心如小鹿乱撞,胡乱的点头应声:“哦,结束了。” “走吧。” “啊?” “不说一起吃饭,你忘了?” 一起吃饭? 他们什么时候说要一起吃饭了? 没等安若楠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晋皓握住。 他看着安若楠的师兄,沉声说:“失陪,我们先走了。” “小安?”师兄叫了一声,只能眼看着安若楠跟着晋皓离开。 怎么回事? 小安和晋总认识? 看上去,还挺熟的。 他有一种直觉,他们两人之间,不简单。 跌跌撞撞被晋皓拉到停车场,站在车前,安若楠挣脱开他的手,“晋总,我们没说要一起吃饭吧?” 晋皓摊摊手,微笑:“只是帮你一把。” “什么?” “那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你?” “……” “我猜,你不喜欢他,对吧?” “……” “所以我帮你啊,你不感谢我?” 还有这样的人?! 安若楠真是无语了。 心里翻个白眼,她面上只能说:“谢谢晋总,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去哪儿?”拉住要走的安若楠,晋皓蹙眉,“我都说了我们一起吃饭。你出去碰上他怎么办?” “碰上就碰上啊。” “你不是不喜欢他?” “晋总。”深吸一口气,安若楠回身看着晋皓,“我喜不喜欢师兄,说实话,和晋总没关系吧。” 这回,换晋皓语塞。 好像,确实,没关系。 他只是,只是…… 好吧,他可能多管闲事了。 “知道了,算我多事。” 安若楠也不想跟他关系闹僵,不能当朋友,至少也是认识的关系。 “晋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晋皓打断她的话。 安若楠一看,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恭敬说道:“那晋总,我先走了。” 看着安若楠一步一步走出停车场,晋皓转身上车。 启动车子,贴着她的身边离开。 安若楠吓了一跳,停在原地看着车子拐出了停车场。 叹息一声,继续走。 没想到,她刚走出停车场,就看见不远处,晋皓下车,朝她走来。 正文 第318章 我们交往 手腕一紧,安若楠没反应过来,就被晋皓拉着往前走。 “晋总?晋总你干什么?晋总!” 车门打开,晋皓按住她往里面塞。 安若楠挣扎不过,被他塞进副驾驶。 车门关上。 他绕过车身上车,吐字:“安全带。” 安若楠也来了脾气,就是不系。 晋皓扬唇,突然探身过来。 “你干嘛!”她失声尖叫。 晋皓扯过安全带给她系好,踩下油门。 车子箭一般飞驰出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晋皓目视前方,嘴角带笑。 安若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转头望向车窗外。 开了一会儿,晋皓把车子停在路边,转过头看着她,“我想了一下,我得对你负责。” “什,什么?” 安若楠不敢置信的看着晋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说了负责是不是? 负责? 他要对她负责? 怎么负责? “晋总……” “我们交往。” 一道惊雷! 天雷滚滚! 交往?! 她和他? 这不是疯了? “不是,晋总,你听我说。”安若楠想要试着冷静下来谈一谈,她觉得,晋皓一定是,中邪了。 不过这话,她不敢直接说罢了。 晋皓点头,笑意晏晏,“好,你说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想说……” 安若楠有些着急。 她真是被晋皓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弄得脑袋都乱了。 深呼吸几口,好不容易调整好,终于也理清了思绪。 “晋总,是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那件事,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吗?” 那件事…… 都是那件事惹的祸,都是停电惹的祸!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 因为她落下东西在晋皓车上,导致晋皓去而复返。 又是鬼使神差,晋皓要进去坐,她也就,顺势请他进门。 “晋总,请坐。” 让晋皓坐在沙发上,安若楠匆忙奔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镜子里的女孩子,脸颊红的像是要滴血。 这样,这样可不行。 抓起梳妆台上的粉底,她往脸上抹了一层,差不多遮盖了红晕。 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出。 客厅里,晋皓抬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尽显尴尬。 “那个,晋总,你喝水么?” “哦好。” 又是奔进厨房,她才发现家里没有茶叶。 因为她平时不爱喝茶。 咖啡,咖啡也喝光了。 找遍整个橱子,只找到一袋奶茶。 这个,可以吗? 反正比白水好些。 单身女孩子的家,只有一只杯子。 她把自己的杯子洗干净,冲好奶茶端出来。 “晋总。” “谢谢。”晋皓接过杯子,奶茶的香味飘入鼻端,眉头一簇,只听她说:“不好意思,家里,家里只有这个。” “没关系。”喝了一口,太甜了。 杯子放在茶几上。 沉默。 他坐,她站。 两人之间隔着些许距离。 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晋皓开始反思,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提进来坐的那话? 站起身,他对安若楠,“我走了。” “啊?”安若楠愣了一下,说不上心里的感觉具体是什么。 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送晋皓到门口,还没等打开门,突然,眼前一黑。 惊呼一声,安若楠下意识的往前一抓,抓到了晋皓的手臂。 晋皓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蹙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黑暗中,安若楠声音懊恼:“停电了吧。” “家里有蜡烛吗?” “有的。” 晋皓掏出手机照亮,跟着安若楠一起回屋里去找蜡烛。 翻箱倒柜半天,只找出小半支。 点燃蜡烛,烛光下,她的脸一片柔和。 重新坐在沙发上,晋皓问:“你这里经常停电吗?” “偶尔。” “哦。” 至此,又是无话。 “咕噜”一声响。 晋皓捂住肚子,顿时尴尬。 他饿了。 安若楠舔了舔唇,试探着问:“晋总,要不要煮面给你吃?” “不是停电了?” “可以用煤气罐。” “咳!”轻咳一声,晋皓别开头,“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的,很快。” 话都这样说了,晋皓也真是饿了。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不说话,安若楠就当做他同意了。 站起身就走向厨房。 适应了就还好,没有刚开始的迷茫,黑暗中,还能稍微看清一些。 摸索着,亮光降临。 晋皓手里拿着手机,靠在门框上。 安若楠没说话,默默的拿出锅子放在煤气灶上,开火烧水。 面条都是安爸爸和安妈妈给她提前准备好的,连带着酱料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安若楠需要做的就是把面条弄熟,然后放上酱料就好。 别看安家的面条简单,可是味道却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安爸爸和安妈妈做生意保守又固执,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很快,热乎乎的面条就出锅了,放上酱料,顿时香气四溢。 晋皓早已经等的饥肠辘辘,迫不及待。 安若楠端出面条放在餐桌上,递上筷子,他就开吃。 她坐在他对面,用手机给他照着亮。 一碗面条吃完,晋皓满足的叹息。 安若楠抵上纸巾给他,他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 这一碰,安若楠半个身子都跟过电似的,酥了,麻了。 要不是停电看不真切,晋皓肯定能发现,粉底根本无法遮盖她通红的脸。 可说也是怪了。 偶尔停电,一会儿就能来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迟迟不来。 安若楠不好意思开口让晋皓走,她自己在家,确实有点害怕。 平时睡觉,她都会在床头留一盏小灯的。 两人回到客厅,安若楠没话找话,“晋总,要不要吃水果?” 晋皓刚吃完面条,水果哪里吃得下。 犹豫着要拒绝,张口就变成:“好啊。” 安若楠悄然高兴,又去给他洗水果。 可怜晋皓吃完面条,又被迫吃了一颗桔子,一根香蕉,还有几颗龙眼。 小小一方茶几,安若楠蹲在茶几边上,给他削苹果皮。 侧面看她,睫毛很长。 他不知道受到了什么蛊惑,情不自禁的凑近她。 安若楠觉得阴影过来的时候,猛一转头。 这一转头,唇偏偏擦过他的颊。 软,滑,腻,香。 心里的困兽撕咬叫嚣。 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天时地利人和。 孤男寡女,停电了,一簇火苗燃烧,隐隐燎原。 晋皓想,他只是觉得刚才一下很美好。 他迫切想要知道,是不是继续也会很美好。 安若楠是紧张,害怕,不敢躲避。 心底深处,也有妥协和期盼。 灰姑娘的夜晚,就是今晚。 她没有南瓜车,没有漂亮裙子,没有玻璃鞋,眼前却有一个真正的王子。 唇和唇轻撞。 晋皓啄她的唇。 味道比猜想的好太多。 安若楠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紧紧的闭上了眼。 她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那注定,是个迷乱的夜。 * 晃了晃脑袋,把那些零星的,却无法忘记的片段赶出脑海。 安若楠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我不用你对我负责。” “不行。”晋皓探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你!”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 这是,和她剖白心迹吗? 安若楠抿唇,轻声说:“我知道,是慕总吧。” 没有惊讶。 晋皓低低“嗯”了一声。 “我这辈子,应该不会爱上别人了。安若楠,你是个好女孩,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们能不能试试?”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 但—— 如果不会爱上别人,不如找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女孩子。 安若楠让他感到舒服。 自嘲一笑,安若楠抽回自己的手腕,“晋总的意思,你不会爱上我,却要我留在你身边。那我是什么?” “我……” 耙了耙头发,晋皓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爱安若楠,却又对她有好感。 这份好感可能是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前有的,也可能是之后。 总而言之,他目前就是希望安若楠能够留在他身边。 至少,让他弄清楚一些事情。 最近,他时常想着她。 见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出那个男人对她有想法,让他不舒服。 “晋总,你说的没错,你确实自私。” 安若楠说完,推开车门下车。 晋皓张张嘴,没办法拦住她。 一步两步三步,安若楠奔跑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停下来。 气喘吁吁的扶着自己膝盖。 头顶,太阳西下。 马上,就要天黑。 她直起腰,咬了咬嘴唇,转身往回走。 晋皓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她会回来。 这就像,峰回路转。 车窗被敲响。 他转头,就看见她站在车外。 赶紧降下车窗,他叫她:“安若楠。” 安若楠直视他的眼睛,“要交往是吗?” “你?” “好,交往吧。” 安若楠微笑,“我们交往。” 推开车门下车,晋皓站在安若楠跟前,“你怎么?” “我突然想通了。”仰起脸,她看着他的眼睛,“晋皓,我喜欢你。你提出跟我交往,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我想了想,既然是梦,那为什么不做呢?就算梦醒了,我还剩下点美好回忆,对吧?” 这也是,我的赌局。 晋皓,我和你赌真心换真心。 正文 第319章 生了! 慕以瞳生产前一个月,胃口开始变得不好。 温望舒让园姐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他负责哄着,喂。 慕毅和盛宛萍每隔一天就会过来看她,温成林和冯暖心也是,两家都是间隔开,并不会碰上。 “这个汤不好?”冯暖心看慕以瞳只喝两口就把碗推开,轻声问道,“那我后天做别的汤过来?” “不用了。”慕以瞳没什么精神,懒懒的说:“不想喝,没胃口。” 温成林和冯暖心对视一眼,又去看温望舒。 温望舒叹口气,端起碗,当着两位的面,温声道:“再喝一口,好不好?” “不喝。” “瞳瞳乖,再喝一口。” 温成林轻咳一声,站起身就走,简直,没眼看。 冯暖心也略微有一丝尴尬,温成林走了,她也顺理成章的跟上去。 这就只剩下夫妻两人,腻腻歪歪,一口一口,总算是把一碗汤喝干净。 没想到慕以瞳喝完就不舒服了,直直就往卧室里奔。 温望舒吓了一跳,急急跟上。 对着马桶,慕以瞳吐得脸色苍白。 “怎么回事?瞳瞳?” “唔。”摆摆手,慕以瞳往后靠在温望舒怀里,闭上眼睛,眼泪就掉下来。 温望舒心疼的要死,跟有针扎似的。 其实,他一直盼望再有一个孩子。 他缺失了瑾安成长的6年,已经是永远不能弥补的遗憾。 现在这个孩子,他一定要好好陪伴她长大,小心呵护。 但看慕以瞳十月怀胎,这样百般难受,受折磨,他开始后悔。 后悔要这一个孩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温望舒心中的重要性能够超过慕以瞳。 即使是孩子也不能。 “瞳瞳乖,不哭,是我错了。” 不该让她喝那碗汤,她不爱喝,不想喝,便不喝罢了。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再也不要,瞳瞳乖。” 温先生一股脑儿说了好多好多甜言蜜语,再次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慕以瞳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眨巴眼睛,泪珠还滚在睫毛上,“那万一不小心呢?” 温先生不喜欢用套,她也不是不知道。 “我去做结扎。”温望舒想也没想的回答。 慕以瞳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转了个身,她挺着大肚子,歪歪往他怀抱里头钻,“你真这么爱我?为了我就能去,就能去做那个手术?” “嗯。”抚着她的发,他柔声道:“为了你,什么不能做。” 是啊,为了他,什么不能做? 再说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就算再难受,生下它,也是件甜蜜的事情啊。 她会这样,有一半原因是这一胎真的比较难受,还有一半原因是,温先生给宠的。 “温望舒,你嘴太甜了,这还是你吗?” 温望舒低笑,捏住她的下颌,作势就要吻她。 慕以瞳赶紧侧脸躲开,这一吻就落在颊上。 一拳擂在他肩膀,她笑:“你傻啊,我吐完还没漱口。” “我不嫌。” “啧啧,我自己嫌行不行。”慕以瞳失笑,推他,“起开,别挡着我漱口。” 站在洗手池前,他就站在她身后,伸长手臂给她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 慕以瞳从镜子里看他,眉眼弯弯。 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漱口。 漱好了,温望舒就俯身压过来。 但是仔细着力气,并没有真正压在她身上。 就是把她箍在洗手池和自己胸膛之间。 “做嘛?” 慕以瞳嘟起唇,娇嗔问道。 温望舒吻了吻她的耳朵,声音低哑:“你说呢?刚才欠了我什么,不还吗?” “我欠了你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紧,我知道。”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一转,他的薄唇覆上去的同时低语:“我这就讨回来。” 外面,听说慕以瞳不舒服,好像吐了,温成林和冯暖心急的过来查看。 刚走到浴室门口,正好撞上里面情况。 冯暖心脚步更快,当即转身拦住温成林。 “暖……” 温成林刚开口就叫冯暖心捂上了嘴。 眼神询问下,冯暖心带着他退出房间。 “怎么了?以瞳没事吧?” 冯暖心轻声说:“没事,两人在里面……我们别进去。” 一听这样,温成林也明白了。 笑着,握住冯暖心的手,“暖心,真好啊。” 现在这样,真好。 冯暖心点点头,但内心最深处,还是有自己的缺了一块。 这缺了的一块是她造的孽,这辈子都不可能填补得上了。 晚上,温望舒照例给慕以瞳按摩。 慕以瞳半眯着眼睛享受,也照例睡前一问。 “望舒,你觉得我是不是变丑了?” “没有。” 温望舒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脾气呢?是不是很坏?” “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不坏。” “真话呢?” “一点都不坏。” “啧!” 慕以瞳要扑向他,被温望舒拦截,搂在胸前低斥:“当心点。” 他每次只说当心,小心,从来没有后缀。 他不会说当心孩子,小心孩子这种话。 在他心里,担心,关心,挂心的,是她和孩子,不是孩子自己。 慕以瞳每次听到他说当心,小心,又想到这些话背后的含义,就会觉得踩在幸福的云端,软绵绵的。 就是这样的他,才让她深爱到无法自拔。 在温先生臂弯里,她仰起脸,明艳灿笑。 他亲吻她如星子的眸,轻声问:“不想睡?” “不想。”她打了个哈欠,摇头,“有点困,但还不想睡。” “不想睡,想做什么?” “哟?”挑眉,慕以瞳笑的可坏了:“我怎么从温先生这话里,听出了暗示的味道?” 揪住他的衣领,她不依不饶,“快告诉我,我听错了,嗯?有没有?” “没有。”他只是重重的咬了下她的唇。 后面这三个月,是关键时刻,没用医生叮嘱,他也不曾碰过她。 * 从怀孕到生产,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 看着她肚子一点点的大起来,到现在,就要生了。 提前两周,温望舒陪着慕以瞳住进了医院。 以前还会抽空去温氏处理公务,如今,是真的24小时,全程陪护。 瑾安放学就由慕晏晏和唐铎烊接过来,跟慕以瞳待两个小时再送回慕家或者送到温家去。 “妈妈,灵犀是不是马上就要出来了?” 摸着慕以瞳圆滚滚的肚子,瑾安眼睛晶晶亮。 慕以瞳“嗯”了一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是啊。” 三天后,正在吃午饭的慕以瞳突然觉得肚子疼。 被推进产房的时候是中午12点半,到晚上9点半,整整9个小时,她都在痛苦的分娩。 温家人和慕家人焦急的等待在产房外,一个个面容凝重,坐立不安。 瑾安靠在慕晏晏怀里,小声问:“小姨,妈妈怎么还没出来?妹妹也没出来吗?” 慕晏晏只能安慰他:“很快,就快了。” 盛宛萍把瑾安叫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时间有点长。” 瑾安咬唇,突然问:“妈妈生我的时候也是吗?” 一怔,盛宛萍点头,“是啊,所以肉肉一定要爱妈妈,对妈妈好。” “我知道。”瑾安郑重其事的点头,那神情模样,仿佛一瞬间又长大了许多。 温成林看向站在最远的边上,从慕以瞳进去以后就一言不发的男人,叹息一声。 温望舒背对着众人,握紧了拳头。 本来,他也想跟着一起进产房,医生也同意了。 可是,偏偏是慕以瞳反对。 很强烈的反对。 那个小女人,倔强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即使是他。 临进产房前,她揪住他的衣袖,居然跟他说:“我才不要你看见我生孩子的样子,很丑,我要你记住我漂亮的时候。” 这理由,他想揍人。 她以为,她这样说,他就信了她? 才怪! 她的小心思。 不过是担心他看见那一幕,受不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慕以瞳那么爱他,怎么忍心让他看见。 又两个小时过去,忽然,产房内传出嘹亮的宝宝啼哭声。 众人激动的站起身迎上去,产房门打开,护士率先出来报喜:“恭喜!恭喜!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天哪!” “暖心,你听见没?我有孙女了!” “宛萍,我有外孙女了!” 盛宛萍和冯暖心一边自己高兴,一边要照顾着激动的丈夫。 慕晏晏在唐铎烊怀里低低尖叫。 文靖搂住瑾安,狂亲他的小脸。 温嘉志这时走向像是石化了一样的温望舒,“大哥,嫂子生了!” 温望舒精神一松,又听温嘉志低呼:“大哥,你哭了?!” 哭了? 手抬起摸上眼睛,触手湿润。 他迷茫的看着指尖的晶莹,薄唇勾起大大的弧度。 * 宝宝暂时送去育婴室,除了温望舒留下来陪着慕以瞳,剩下一大群人都移步去育婴室看刚出生的宝宝去了。 隔着玻璃,瑾安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那个躺在小床里的,白白的,小小的小东西,就是他妹妹,是他们家的心有灵犀呢。 正文 第320章 幸福就是有你 睡了几个小时,慕以瞳才醒过来。 她累坏了。 特别特别累。 好像生瑾安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累过。 而她几乎刚动了下指尖,耳边就响起温望舒温柔的男声,叫着她:“瞳瞳。” 不知道怎么,听到这声“瞳瞳”,她鼻尖就是一酸。 之前生瑾安,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自己。 慕毅也是在她生完瑾安一个星期后,才赶来看她的。 那个时候,她想起过他。 现在,他就在她身边。 守着她。 “怎么了?”指腹揩过她的眼睑,温望舒俯下身,吻着她红红的眼皮,“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 当然会不舒服,但她觉得都能坚持。 “灵犀呢?” 提到灵犀,温望舒嘴角勾起。 那是一个,非常幸福甜蜜的微笑,“灵犀很好,在育婴室。大家都在育婴室那边,肉肉也是,他喜欢灵犀喜欢的不得了。” “那你呢?”慕以瞳眨巴眼睛,轻声问他。 温望舒轻轻和她碰了碰额头,“我最喜欢你。” 没有什么比得上,在这个时候,听到丈夫说的这句爱语。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宠啊。 “温先生不老实,这个时候还要哄我。” “没哄你,你知道的。” “我就知道你是哄我。” 温望舒但笑不语。 没过多久,慕毅等也过来看她。 瑾安握住慕以瞳的手,什么话都没说,但慕以瞳好像都明白。 有了灵犀,瑾安就不是最小的,他要开始学习更多的事,更多的责任,变的更好。 “我们都先回去吧,让以瞳好好休息。”盛宛萍提议道。 众人也都同意。 * 第二天上午,许平川带着秦思怡,雷旭琛带着薛木子,晋皓同于征一起,齐聚医院。 病房里,满满当当。 “我和平川刚才去看过宝宝呢。”秦思怡说完,别别扭扭的看向慕以瞳:“很漂亮。” 慕以瞳笑了下,又听薛木子说:“真的好漂亮,大眼睛,白白的。以瞳姐,长得好像你哦。” “我看更像望舒。”雷旭琛插了一句嘴。 惹得秦思怡和薛木子异口同声: “不是,更像以瞳姐。” “不是,更像慕以瞳。” 雷旭琛耸耸肩,无奈低笑。 晋皓出来打圆场,“像谁都好,总之,很漂亮就是。” 慕以瞳看向他,轻声说:“你也去看了?” 晋皓点头,“当然了,叫灵犀?” “嗯,灵犀,心有灵犀。” 她脸上洋溢着那么幸福的笑容,晋皓也真心实意的为她感到高兴。 “名字很好听,心有灵犀。” “肉麻。”秦思怡咕哝,被许平川拉到身边。 秦大小姐一到了男友身边,立马乖巧了。 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 任谁也想不到,以前她是多么暴脾气。 慕以瞳挑眉,对她家小秘书使了个眼色:厉害哟。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握紧了秦思怡的指尖。 秦思怡顿时笑开了花。 * 小公主越发长开,真真的肤白似雪,眸胜星辰。 那么香香软软的一团子,就没有看见不喜欢的。 温成林为了每天见到孙女,就直接带着冯暖心住在了温望舒这边。 慕毅和盛宛萍也是一天一次过来看,一天不落。 更别提温嘉志和慕晏晏,一个下了课,一个下了班,齐齐的往这里跑。 三个月后。 灵犀小公主即将满百天。 这可是个极为重要的大日子。 温成林的意思是,要设宴,宴请四九城有头有脸的都来。 这可是他的孙女,他们温家的小骄傲。 而温望舒和慕以瞳的意思是,不要劳师动众的,就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个饭,乐一下就好。 就因为这个,温成林和温望舒两父子又闹得不愉快。 慕毅私下劝说慕以瞳,要不然就按照温成林的意思去办。 但奈何,慕以瞳松口了,温望舒就是不松口。 “怎么了?我孙女,我就喜欢大操大办!” “灵犀是我女儿。” “你女儿怎么了!那是我孙女!” “……” “不然,以瞳你说。”突然,温成林就把话头抛给了慕以瞳,“以瞳你说,这个百天怎么弄?” 慕以瞳一下被点到,求助的去看温望舒。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挺身而出,“我家,我说的算。” 慕以瞳立刻配合,低头做小媳妇儿状。 温成林生气了,站起身就要走,可是走到一半,又回来了。 为什么? 舍不得孙女呗。 彼时,小公主正躺在摇篮床里,和她哥哥玩呢。 瑾安特别有耐心,陪着小公主能玩一整天。 小公主最喜欢哥哥,只要看见她哥哥,就会笑个不停。 外面硝烟弥漫,父子两人互不相让。 大门传来响动,原来是慕晏晏和唐铎烊来了。 一进门,慕晏晏就迫不及待的问:“灵犀呢?灵犀睡了吗?” 慕以瞳指着卧室,“没睡,肉肉和她玩呢。” “没睡啊,太好了!”慕晏晏说着,快步奔向卧室。 唐铎烊慢步走过来,笑着说:“一路上就惦记着,怕灵犀这会儿睡了。” 慕以瞳把唐铎烊叫到身边,挑眉:“看晏晏这么喜欢小孩子,你们得抓紧哟。” 这话,在唐老太看过灵犀之后,一天也要说好几遍。 唐铎烊耙了耙头发,面露无奈,“这个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 房间里,慕晏晏正在和文靖视讯。 文靖一个月前急事回了M国,虽然忙着,也是三天两头要打来视讯看灵犀。 “灵犀马上百天了,你到时候回来吗?” “当然啊,我已经请好假了,后天就回去。” “太好了!对了,我让你带的东西,别忘了。” “知道了,慕二小姐,您的嘱咐,我哪里敢忘啊。” 晚上从慕以瞳那里回来,车上,慕晏晏还在看手机里,今天给灵犀拍的照片。 “小孩子长得好快啊,这张,这张是我上星期拍的。一下子就看出不一样了。” 唐铎烊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 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孩子。 流产之后,她的身体经过调理已经好了。 有意无意,他们并没有避孕。 只是,孩子还没有来。 “晏晏。”伸手过来,唐铎烊握住慕晏晏的手。 “怎么了?” “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愣了一下,慕晏晏点头微笑:“嗯,我知道。” 其实,上天已经悄悄将礼物赐给他们,只是这个礼物,暂时还没有被发现罢了。 但当被发现的那一天,一定是个巨大的惊喜。 * 最后还是听从了温望舒的想法,低调的办。 小灵犀穿着文靖带回来的粉红色公主裙,戴着粉红色头箍,洋娃娃一样。 温望舒抱着小公主,身边跟着左右护法,慕以瞳和瑾安。 百天宴会上,雷旭琛宣布下个月和薛木子结婚。 许平川和秦思怡交往稳定,后面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 唯独让慕以瞳惊讶的是,晋皓带来了安若楠。 “什么情况?” 花园里,慕以瞳抓着晋皓八卦。 晋皓一笑,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臂,“怎么了?” “你和若楠,什么时候的事?” “前一阵子吧。” 慕以瞳点头,轻声的说:“若楠是个好女孩,她呢,和你身边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安若楠平凡。 但平凡有平凡的珍贵。 慕以瞳衷心希望,如果晋皓是认真的,他能够发现这难得的珍贵。 “我知道,你就别操心我了,阿慕。”一顿,晋皓勾住慕以瞳肩膀,“做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你就多操心他们吧。” “他们不用我多操心啊,有望舒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难掩语气的傲娇。 晋皓失笑。 宴会中途,江淮姗姗来迟。 一来就嚷嚷着灵犀。 灵犀正被姥姥抱着,周围亦是里三层外三层。 按说这样,小孩子可能会害怕,不舒服。 但咱们小公主就是不一样,照样笑的跟个小太阳似的。 江淮挤进来,好不容易碰到了小公主的小手。 灵犀眨巴眼睛,眉眼弯弯和慕以瞳如出一辙。 江淮碰了碰她的手指,她也碰了碰江淮的手指。 顿时,江淮的心就软成一滩水了。 他不喜欢女人,不过灵犀例外。 温望舒没问他关于埃文的事,但有预感,这两人,且有的磨呢。 忙了一天,灵犀和瑾安都睡了。 慕以瞳洗了个澡,从浴室走出。 温望舒拍拍身边位置,她就走过去。 手里的毛巾被他接过去,他温柔仔细的给她擦头发。 慕以瞳舒服的喟叹,斜眼看他,“望舒,累吗?” “不累。” “那——” 转个身,她扑到他怀里,“幸福么?” “嗯。”温望舒低头往她鼻尖上吻了一下。 幸福就是有你。 “那——”邪邪一笑,她翻个身,躺在他膝盖上,“温先生想不想?” 她已经好了。 那个那个,完全没问题。 如果算上她怀孕后面的三个月,再算上生了灵犀到现在的三个月。 他就是半年没有碰过她。 温先生之前什么样,慕以瞳太知道了。 让他忍这么久,她都担心他忍出毛病。 再说,她也,嗯,想他了。 “瞳瞳。”凤眸轻睐,温望舒把她压在身下。 这个小妖精。 “你是在,勾引我吗?” 慕以瞳明媚一笑,“是啊。” 正文 第321章 新婚,乌龙,将爱 她像是一条鱼,滑溜溜的在他身下,没抓住,就溜走了。 “去哪儿?”一扑,一扣。 重新把她困在身下,双手交叠,按在头顶,箍在他的掌心下。 慕以瞳轻微挣扎,却又不是成心的躲避。 转过头,眉眼带笑的凝着他,“温先生这是,做嘛啊?” “你说呢?”温望舒含住她的耳垂,“勾引完了,还想跑?” “不跑。”她低笑,转了个身,仰面看他,“我就在这里呀。” 她确实就在这里。 就在他眼前。 他的凤眸底,是她艳丽的笑靥如花。 这个夜晚,时隔半年。 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是心潮澎湃。 云雨过后,慕以瞳和温望舒并肩窝在被子里。 蹭着他的肩窝,她撒娇:“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嗯”了一声,温望舒起身扯过睡裤套上,然后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 她嬉笑着,藕臂缠住他的脖颈,亲他的耳朵,脸颊。 大床到浴室的距离,不长,他却重新被她撩拨起来。 踢开门,温望舒凝着她,“还想再来,嗯?” “温望舒,你秦兽啊。” “被你逼的秦兽。” “我哪有。” 他笑,进了浴室,门合上。 …… 一个月后,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花园婚礼,那是薛木子的愿望。 整个现场布满了薛木子喜欢的白玫瑰,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身穿洁白婚纱的女孩子,由父亲牵着,一步一步向着她最好的归宿走来。 雷旭琛站在那条路的最终,黑色西装,英俊潇洒。 眼底,热泪将泛。 他看着他的小羊驼,正在靠近。 回想起,这一路,他从一开始,步步沦陷。 就是为了这么一只可爱,可口,可心的小羊驼。 宾客席,慕以瞳抱着小灵犀,靠在温望舒怀里,“真好。” 听到她发自内心的感叹,温望舒眼神轻闪。 从薛爸爸手里接过薛木子的手,雷旭琛深吸一口气,和她并肩站在牧师面前。 宣誓,亲吻新娘。 她是他的妻。 接下来就是宴请宾客,洞房花烛。 闹了一天,雷旭琛被灌了不少酒。 躺在床上,呼吸粗重。 薛木子早就换下婚纱,这时候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高开叉,一双白皙美腿若隐若现。 奔进浴室,她拧了一块湿毛巾出来,又去倒了一杯水。 一腿跪在床上,一手去托起雷旭琛的后颈。 “喝水吗?” “唔。” 就着薛木子的手,雷旭琛喝下半杯水。 薛木子扶着他躺回枕头上,用温毛巾给他擦脸。 “很难受吗?雷旭琛?还好吗?” “唔。”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雷旭琛一把搂住薛木子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雷旭琛?” 眯着眼睛,雷旭琛吻她的唇,“嗯?叫我什么?” “什么啊?”薛木子其实明白了,就是不好意思。 她还是习惯雷旭琛雷旭琛这样的叫他。 “啧!”低嗤一声,雷旭琛吻着她的额,“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什么?” 知道躲不过。 薛木子抿唇,终于轻轻的叫出声:“老公。” 浑身就跟过电似的。 雷旭琛眼睛瞪大,喉间干涩,“乖,再叫,再叫一次。” “老公。” “再叫。” “老公,老公。” “乖,老婆。” 吻上他家小羊驼,雷旭琛一手扯住被子盖住两人。 圆满了。 他娶到了他家这么这么好的小羊驼。 …… 最近,秦思怡很奇怪。 好像在躲着自己。 许平川这样想的时候,拨出她的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被接起。 “平川。” “在哪儿?” “我,我在……我有点事。” 她在公司。 而许平川,就在秦家公司的楼下。 “什么事?” “就是有点事。” “那晚上?” “平川,我不跟你说了,我先,我先忙了。” 手忙脚乱的挂掉手机,秦思怡哀叹一声,趴在桌上。 她其实好想他! 真的好想好想他! 可是…… 叹息叹息,只有叹息。 楼下,车子里,许平川低头看着黑屏的手机,眼镜后面眼神一暗。 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她,是她变心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 他不许! 他绝对不许! 推开车门下车,许平川准备直接上去找她。 刚走到大楼门口,就见一个垂头丧气的娇小身影从电梯里走出。 扶了下眼镜,他大步走上前,直接将她拦住。 秦思怡仰起头,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大惊失色。 “你,你,你……”连说三个你,没等说出别的话,手腕就被许平川紧紧攥住。 “跟我来。”他沉声说着,拉着她就走。 秦思怡跌跌撞撞跟着他,出了大楼,被他塞着进了副驾驶。 启动车子,许平川载着她驶离公司。 开上路,两人都各自沉默,各有所思。 一个街口,车子在路边停稳。 许平川解开安全带,突然探身朝着秦思怡过来。 秦思怡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面对面,吻住。 “唔……” 他吻的力气很大,她的唇都肿了。 抬手抵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推。 许平川被推开,沉眸看着她。 “你怎么了?”皱着眉,秦思怡失声问道。 平复了呼吸,许平川伸出手指,抚上她的脸,“思思,我喜欢你。” 现在,真的很喜欢你。 已经,不能离开你。 后面这些话,他还在思考着要不要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秦思怡却突然就哭了。 这下,许平川是真的慌乱了。 “别哭,别哭,思思,别哭。” 笨拙的给她擦眼泪,许平川又去找车上的纸巾盒。 “怎么了?思思?到底怎么了?” 秦思怡抽噎着,吸吸鼻子,咬着下唇,“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 秦思怡只是摇头,什么都不再说了。 许平川叹息,伸手抱住她,“不要害怕,思思,我在。我会一直在,不管有什么事,都有我呢。” 有他。 秦思怡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有他,她真的可以不用怕吗? 去路边的商店买了一杯热牛奶,许平川喂秦思怡喝了几口,等她平复了情绪,又搂她入怀。 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问:“可以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嗯?” “我,我……”张张嘴,秦思怡要说的话又梗在喉咙。 许平川耐心的等着,等她自己能够说出来。 “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 愣了一下,许平川扶住秦思怡的肩膀,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思思,你说什么?” 秦思怡眼眶又红了,支吾着:“我说,我好像怀孕了,我,我例假没来,我……” “你,”舔了舔唇,许平川问:“你验过了吗?” 秦思怡一脸迷茫,“没有。” 到这里也不能松一口气,许平川立即带着秦思怡去附近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思思,你放心,如果有,那就生下来。我们结婚。” 秦思怡手里捏着验孕棒,转身进了洗手间。 十分钟后,许平川敲门,“思思?好了吗?” 又过了五分钟,门打开,秦思怡垂着眸,“没有。” 已经做好了做一个父亲的心理准备,在短短的时间里,可是结果却…… 许平川没说什么,展臂抱住她。 秦思怡咕哝,声音拖上哭腔,“没怀孕,我没怀孕啊,那,那我们不能结婚了……” “……” “平川,我,我们……” “思思想嫁给我?” “想啊。” “呵呵。” “你笑什么?” “没有,我高兴。” …… 数一数,这是他们第12次,正式约会。 就是那种,普通情侣会做的那种约会。 吃饭,看电影,压马路。 安若楠不知道晋皓是不是为了配合自己,所以才跟她进行这么平凡的约会项目。 按照她了解的上层社会,他们不应该吃小餐馆,牛肉面,而是应该红酒鲜花牛排。 不应该看打折之后19.9块的电影,而是应该听一晚上几千块的歌剧。 不应该在广场,公园,一圈一圈的走,而是应该全世界各地去旅行。 当然,安若楠不是盼望应该的那一种,她只是担心不应该的这种,让他觉得无趣。 是不是,应该牵个手之类。 看着晋皓捶在身侧的修长手指,安若楠咬唇犹豫。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车笛声。 晋皓出手极快,一把搂安若楠入怀。 身侧,一辆电动车驶过。 “没事吧?”低头,看着怀里人,晋皓问。 安若楠摇头,想要退出他怀,却被他禁锢。 惊愕,她抬头看他。 晋皓低头,吻上她的唇。 一吻结束,她微微轻颤。 只听他说:“这样,是不是更像情人之间了?” 原来,他都知道。 安若楠轻笑。 或许这个美梦,她可以做的再久一点。 又或许,美梦也可以成真。 “笑什么?” “没什么啊。” “没什么为什么笑?” “没有,没有。” 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了娇意,安若楠笑嘻嘻。 晋皓牵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安若楠心口微颤,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心尖甜丝丝的。 他会不会有一天喜欢她呢? 她没有奢望将他心底的影子剔除,但她希望自己也能住进他心里。 正文 第322章 始知你倾城 要提起四九城的翩翩公子哥,有一个人,必定入列。 宋家,宋连城。 慕以瞳对他的评价是:花心不足,风骚有余。 “就是你对谁都没心没肺,别人才当你狼心狗肺。” 听到这话的时候,宋连城对面坐的正是慕以瞳。 轻晃酒杯,宋连城笑:“不若我试试对你掏心掏肺?” “别。”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浅笑晏晏,“我心里有人。” “有人如何?一席之地也没我的份?” 她回答的倒是不曾犹疑:“没有。” “以瞳,你真伤我的心。”做心碎状,宋公子如此模样,招人心疼,但不招慕以瞳心疼。 “连城,你现在没心,不代表一直没心。我的话就放到这儿,等有一天你有了心,还这样吊儿郎当,你的心管保叫你痛不欲生。” “吓我。”宋连城脸上还是那样不咸不淡,不轻不浅的笑意婉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拭目以待。” “以瞳我得罪你了?怎么感觉你盼着看我那一天。” “嗯哼。” 慕以瞳心里的人是谁,四九城满城皆知。 她和那人纠缠数年,距离修成正果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午夜寂寞,宋连城看着身边美女如云,也觉出一丝凉薄。 可他已经做好觉悟,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玩腻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他们这样的人,不就是这样。 真跟慕以瞳那样,遇见一心人,没有那么容易。 彼时,宋公子还不知,他的一心,就在千里之外。 …… 叶爸爸20年前从四九城来到Y国,白手起家。 和叶妈妈结婚的时候,叶爸爸已经45岁,三年后有了叶倾。 叶倾名字是叶爸爸取得,取自“倾城”一词。 这是爸爸对女儿的爱和骄傲,女儿以后必定长相倾城。 叶爸爸哪里知道,这个名字,也印证了女儿之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17岁的叶倾,性格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叶爸爸,天不怕,地不怕。 混血的女孩子长得漂亮,但叶倾更多的是像叶爸爸。 这样的偏东方长相,在学校里,独一无二。 追求者络绎不绝。 叶妈妈自从生下叶倾后,身体就不太好。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不住了。 叶倾18岁,叶妈妈离世。 宋连城远在千里之外,奉了父亲的命,踏上了Y国,赶去奔丧。 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叶倾。 宋老爷子和叶爸爸的这段渊源,源自20多年前。 那个时候,两个人是莫逆之交。 叶爸爸娶叶妈妈的时候,宋老爷子还曾经参加婚礼。 只是这一次,变成了葬礼。 老爷子身体不好,不适合长途跋涉,就派了最宠爱的儿子代去。 宋连城一身黑色西装,身材挺拔,容貌俊丽。 吊唁过后,他松了松领带,准备去外面松口气。 这样的场合,太过压抑。 他更适合纸醉金迷的夜场。 要不是父亲发话,他绝不会来。 一个拐角,眼前是一个小花园。 宋连城眯起眼睛,看着蹲在不远处的一抹娇小身影。 她穿着一身黑裙,鬓角别着一朵小白花。 往前走了几步,隐隐听见少女的抽噎哭泣。 宋连城猜测,这应该就是叶阳天的千金,叫,叶倾。 上前宽慰不太好,宋连城转身,正要走。 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叶倾拔高的声音:“你是谁!” 脚步顿住,宋连城回头,“你好。” 叶倾双眼发直,怔怔的看着他。 相遇的时机,真不算好。 别开脸,叶倾倔强出声:“谁让你偷听我哭的!” 在所有人,包括爸爸面前,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如今却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听见她哭。 “呃……”摊摊手,宋连城面露无奈,“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要是不想,我可以装作没听到。” “你明明听到了,怎么还能装没听到!”叶倾蹙眉,不悦的反驳。 这少女,中文说的不错。 字正腔圆。 看来,叶阳天没少下功夫。 要不是叶倾长相还是有混血的气质,宋连城真以为这就是个从小混迹在四九城的小丫头了。 “那你想怎么样?听也听了,你哭也哭了。” 叶倾气的双目瞪圆,刚要再说什么,只见宋连城身后,有人走来。 “小叶子,你怎么在这儿?你爸爸找你呢,快跟我来。” 叶倾咬唇,快步擦过宋连城身边跑走。 跟在那人身后,在拐角之前,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葬礼结束,宋连城本要即刻回国,可是宋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留下帮着叶阳天处理几天后续。 叶阳天只有叶倾一个女儿,年纪还小。 妻子突然这样走了,恐怕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精神。 也就是这样,宋连城就在叶家住了下来。 叶阳天和叶倾住二楼,他住一楼客房。 也不是择床,但第一个晚上,确实难以入睡。 宋连城起来,准备去外面转转。 又是在花园,又遇见了叶倾。 再遇,怎么着,宋连城也觉得像是作弄了。 悄无声息的要离开,却听叶倾开口:“你会种花吗?” 她发现他了? 这回,走也不是,留,好像也不对。 犹豫间,宋连城轻咳一声转回身,“种花?” “嗯。”叶倾站起身,看着他。 少女掌心捧着一株粉色的玫瑰,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会吗?我,我种不好。” 垂下头,一滴晶莹落在花瓣上,“我妈妈最喜欢粉色的玫瑰花。可是她,她死了以后,家里的粉色玫瑰花也都凋谢了。” “花匠呢?”一边走上前,宋连城一边挽起袖子。 叶倾摇摇头,轻声说:“我想自己种。”顿了一下又说,“你帮我吧。” 蹲下身,宋连城看着面前花土,小铲子,花肥等等一堆东西,也是一头雾水。 堂堂宋公子,哪里种过花啊。 “很难吗?你不会吗?”叶倾眨巴眼睛,期待满满的望着他。 这样的眼神,足以激发起男人的好胜心。 “没什么难的。” 不就是种花吗? 还有什么能够难得住咱们宋公子的。 说干就干。 宋连城和叶倾两个人研究着,摸索着,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把粉玫瑰种进花土。 叶倾双手托腮,天真的问:“这样就行了吗?” 宋连城不确定的点头:“应该吧。” 一笑,叶倾看着他,“你好厉害。” “你不伤心吗?” 妈妈刚去世,她看着好像并没有…… 这话,问的唐突。 宋连城还真怕叶倾发火。 没想到,叶倾居然又笑了。 “一开始伤心,伤心过了就不伤心了。” “……” “妈妈一定是去天堂了,以后我和爸爸也会去,到时候就看见她了。再说妈妈身体不舒服,爸爸也说,她很辛苦。我不想她再辛苦了。” 也对。 死有时候,是解脱。 不过这个小少女能有这样的思想,宋连城承认,挺佩服。 情不自禁的伸手,他揉了揉叶倾的头发,“你妈妈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一星期后,宋连城回国。 叶倾对他来说,就像是仲夏夜的一场梦。 宋公子即使短暂的动过心,也很快抛诸脑后。 再怎么说,叶倾和他相距太大,那就是个孩子。 可他不知道,叶倾是真心的。 …… 四九城,机场。 “司机叔叔,我去寰宇。” “好勒。”司机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向车后座坐着的女孩子,笑着说:“小姑娘是混血姑娘吧?” “是啊。” “我说呢,长得真好看。” “叔叔我长得好看吗?” 叶倾惊喜的倾身向前。 她总是听Y国的人说她很美,可是不知道四九城的人是不是也觉得她很美。 他们的审美会不会不一样? 她很关心,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司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率的女孩子,一愣之下,大笑:“好看!小姑娘好看极了!” “谢谢叔叔。”叶倾高兴道谢,转头看向车窗外。 她只带了一个小背包,里面也只装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惊喜。 给他的惊喜。 出租车停在寰宇楼下,叶倾下车,大步进了大楼。 前台处,她说:“你好,我想找宋连城。” 前台小姐打量着叶倾,很礼貌的维持着笑容,“请问小姐,你有预约吗?” “预约?我见宋连城还需要预约吗?” “是的,小姐,我们总裁很忙的,你要见他,需要提前预约。” “那没有呢?” “没有就不能见他了。” “可是,可是我……”叶倾急的脸都红了,正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宋连城臂弯里搂着一个前凸后凹的娇媚女人走出。 叶倾看见他,双目一亮。 想也没想的就朝他跑过去。 “宋宋!”站定在宋连城面前,叶倾仰着脸,“我来了!” “叶倾?”宋连城松开臂弯里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宋宋!”叶倾毫不避讳的直言,又拉开背包拉链,拿出盒子,打开盒盖,“你看,宋宋,我们种的花还是死掉了。不过不要紧,我把它做成干花了。宋宋,你喜欢吗?” 你喜欢吗? 宋连城心口一悸。 正文 第323章 三年后1 三年后。 “哪个?哪个?” “就是那个!扎羊角辫的那个!” “你确定?是她?” “就是她!我昨天看见温瑾安抱她来着。” “太好了!我们快点过去!” 碎花裙,羊角辫,辫梢绑着两只卡通小猪。 再看正脸。 大眼睛,白皮肤,跟洋娃娃一样。 小人儿手里捏着棒棒糖,一口一口的舔。 “灵犀,灵犀,今天你该做我的新娘了!” “谁说的!明明轮到我了!” “灵犀,你吃了我的糖,你得做我的新娘!” 面对叽叽喳喳的几个同龄小屁孩,小人儿“咯咯”笑,眉眼弯弯,讨喜非常。 “灵犀,你说,你要做谁的新娘?是不是我的?” “不行哦。”轻咬尾音,小人儿一本正经的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为什么不行?” 小肉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小人儿说:“灵犀只能做哥哥的新娘。” “哥哥是哥哥,妹妹不能嫁给哥哥。” “不能吗?”灵犀舔了舔手指,“那我就嫁爸爸!” “……” 小屁孩们听了回答,齐齐晕倒。 突然,两个手拉着手,稍大一点的女孩子跑到小人儿跟前。 “那个,你是慕灵犀吗?” 灵犀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点头,“我就是灵犀呀。” “那温瑾安,是不是你哥哥?” 灵犀一听哥哥名字,马上笑开花,“是灵犀哥哥呀。” “真的是她!” “我就说是她吧!” “喂,你们干什么?”灵犀公主的保护者登场,把灵犀围在中间。 灵犀继续舔着棒棒糖,萌呆呆的笑。 其中一个女孩子跟另外一个咬耳朵,“没想到哥哥人气高,妹妹也是。” “不过温瑾安的妹妹长得真好看。” 弯下身,女孩子对小屁孩们做了个鬼脸。 小屁孩们“哇!”的叫了一声,鸟兽四散。 剩下一个小灵犀,天真无邪。 “灵犀,我们是你哥哥的朋友。” “哥哥的朋友?” “嗯嗯,灵犀,这个给你。” 两根星星形状的棒棒糖。 小灵犀顿时眼睛瞪大,嘴巴长成O型。 “灵犀,你帮姐姐们一个忙,糖就送给你,好不好?” 小灵犀对糖没有任何抵抗力,想也没想的点头笑:“好的呀。” * 少年部的温瑾安,是学校的一个传奇。 10岁上初一,天才儿童没跑了。 别看人家是跳级,可不管是学习还是身高,都是佼佼者。 下午5点,少年部放学。 温瑾安背着一只黑色的单肩包,缓缓的从教室走出。 “是温瑾安!” “我的天!他太帅了吧!” “你不是吧?想老牛吃嫩草?人家才10岁啊!” “10岁怎么了?我才比他大两岁嘛。” “你敢上去和他说话吗?听说除了他妹妹,他不对任何女孩子笑的。” “妹妹?温瑾安妹妹是谁?” 幼儿部。 一抹修长身影一出现,立刻引起所有人注意。 育儿老师看向门口,微笑对坐在座位上的小人儿招手,“灵犀,你哥哥来了。” 灵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给老师鞠了一躬,迈开短腿就往门口跑。 “哥哥!哥哥!” 温瑾安嘴角勾起一抹足以融化冰雪的笑,蹲下身,准确的接住飞扑过来的小人儿。 灵犀搂着她哥的脖颈,紧接着糊了她哥一脸的口水印。 一肩背自己的单肩包,一肩背灵犀幼稚的粉红色猪脸包,瑾安牵着妹妹的手,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出校园。 温家的司机已经停车等在门口了,看见两人,赶紧下车给他们开车门。 瑾安把妹妹安顿在儿童安全座椅上,自己再从另一边上车。 “今天吃糖了吗?” 灵犀大眼睛一眨,很果断的摇头,“没有哦。” “没有吗?” “唔……” 凑近小人儿,瑾安眯起眼睛,“我都闻见味道了,你亲我的时候。” “哎呀!”小人儿惊愕的捂住嘴巴,长睫毛像蒲扇似的煽动。 瑾安低笑,刮了下她的鼻尖,“老实交代,吃了几根。” 灵犀拱了拱小鼻子,伸出小肉手,掰手指数:“一根,两根,三根……” “停!”听到灵犀数到三,瑾安和他爸如出一辙的眉毛一簇,“三根?慕灵犀,你胆肥了!” “哥哥表骂我!”灵犀五官挤在一起,双手合十挫啊挫的求饶。 前面司机都被萌了一脸血,轻咳一声,求情:“小少爷,别为难小小姐了,小孩子爱吃糖正常。” “张叔叔,您就别帮着她了。”瑾安哼了声,“慕灵犀,等回家收拾你。” 小灵犀吐吐舌,突然想到什么,“哥哥,书包!书包!” “要书包干什么?” 瑾安拿过她的书包递给她。 小灵犀打开书包,献宝一样拿出两个粉红色的信封,“当当当当!” 瑾安一看信封,马上就明白了。 情书。 接过信封捏在手心,他挑眉,“哪儿来的?” “姐姐给的。” “姐姐?” “对啊,姐姐还给灵犀棒棒糖吃,好甜好甜。”小灵犀说着,还回味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好吃。” 看也没看,瑾安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单肩包里。 这一幕,没逃过司机的眼睛。 司机笑道:“情书吗?小少爷有女孩子喜欢了?” “喜欢?哥哥,谁喜欢你?除了灵犀,还有谁喜欢你?” 司机接话道:“小小姐,喜欢你哥哥的人多了。” 小灵犀昂着下巴,得意洋洋,“哥哥最喜欢灵犀,对吗?” 瑾安轻笑,亲了亲小人儿的发顶,“对。” 望向车窗外,瑾安眯起眼睛。 打扰他就算了,利用他妹妹,不行。 晚上,温望舒带着瑾安洗澡。 灵犀围着大浴巾坐在床上,趁着慕以瞳不注意就光溜溜的爬出来。 “灵犀。” “哈哈。” 给女儿套衣服,灵犀抓着慕以瞳的头发,问:“瞳瞳,为什么我不能和爸爸还有哥哥一起洗澡,只能跟你洗?” 慕以瞳给她穿好睡裙,小裤裤,抱着告诉她,“灵犀是女孩子,睡裙和小裤裤遮住的地方,除了妈妈,谁都不能给看,知道吗?” “爸爸和哥哥也不行?” “嗯,最好不要。” “好。” 亲亲女儿的小脸,慕以瞳起身给瑾安整理书包。 灵犀离不开瑾安,现在还是跟哥哥一个房间,不过分床。 但是分床也只是形式上,因为每天早上慕以瞳都是在瑾安的床上找到睡得热乎乎的小人儿的。 情书? 手里捏着信封,没等慕以瞳说什么,灵犀就抢着告诉她:“瞳瞳,那是两个小姐姐让灵犀给哥哥的!” “两个小姐姐?” “是呀。” 卧室。 温望舒从浴室出来,就见慕以瞳靠在床头发呆。 走过去,把人揽到怀里抱住,他吻了下她的唇,问:“想什么呢?” 慕以瞳哼了声,捏住温先生的鼻尖,“想你儿子厉害喽。” “肉肉?肉肉怎么了?” “肉肉收到情书了!还是让灵犀转交的。” “真的?” “我看见了。” “情书呢?” “我放回肉肉书包了啊。”慕以瞳摊摊手,“肉肉自己会处理的。” 温望舒轻笑,咬她的耳朵,“既然这样,你还想什么?” “都怪你。你没事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肉肉像你,这么小就开始招桃花了,以后还了得。四九城的女人们为温先生疯了一次,也得为肉肉疯第二次。” “……” 这算是夸吗? 好吧,就当是夸吧。 温望舒勾唇,把娇妻压在身下,堵住嘴巴。 …… “楠姐!楠姐不行!” “没事!一会儿我从那边翻墙进去,到时候给你开门!” “不行吧?楠姐!楠姐!” “你等着!” 利落的短发,白衬衫,咖色九分裤,小白鞋。 小女人一阵风似的跑的不见踪影,后面一米八的大男人扛着机器追赶。 两米高的墙,助跑,攀爬,轻轻松松。 只是安若楠一落地,整个人就悲剧了。 七八个男人一脸戾气的将她围住,为首的男人冷声道:“你是哪个!” 安若楠挤出一抹笑,“我是诚晚报……” * “靠!有没有人性啊!连女人都打!” 安若楠“嘶嘶”抽着凉气,“没有,他们没打我,就是起了点小冲突。” “……楠姐,你都这样了,还是小冲突?” “重点是,我们要的新闻拿到手了啊。”不在意的说了句,安若楠突然脸色一变,“几点了?” “6点半。” “完蛋!” * 高档公寓小区,安若楠奔进其中一栋楼。 打开门,踢掉鞋子就进了厨房。 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她拿过围裙穿好,身后一道男声响起。 “回来了。” “哦。”头也没回,安若楠说道:“等一下,我马上做饭。” 男人走上前,从她身后抱住她,“怎么这么晚?” “今天出现场,我……”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将她掰过身,沉眸凝着她脸上的青紫,声音冷彻:“怎么回事?” 怪不得他闻见她身上有药味。 安若楠呼出一口气,轻声说:“没事,出现场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 他不说话,脸色有够黑的。 安若楠叹息,搂住他的腰哄他:“真的没事,真的,老公,别生气了。” 晋皓眉头还是紧皱,不曾松缓。 正文 第324章 三年后2 恋爱两年半,结婚半年。 按理说,安若楠和晋皓还是在新婚里的小夫妻。 安若楠依旧在诚晚报工作,经过三年多的磨炼,如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记者。 和晋皓的婚姻,算是幸福吧。 为什么说“算是”呢? 具体的,安若楠也说不清。 有时候她会想,直到现在,她拥有的也像一场梦似的。 在内心最深处,她一直有着美梦会醒来的感觉。 只是这种心情,不可能和晋皓说。 “疼吗?”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颊上,晋皓眉头蹙的几乎能够夹死蚊子了。 安若楠低笑,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拉着她,把她推出厨房。 “干嘛啊?” “你出去休息,我来做饭。” “你?”一脸不敢置信,安若楠笑着拍他,“快算了,晋总会做饭么?” “有什么难的?”晋皓挑眉,一脸,你少小瞧人的表情。 安若楠无奈,哄着他,“这点伤真的没什么,你快出去,我很快就能弄好。晋总不饿,我饿行不行?” 最后还是晋皓被赶出厨房。 安若楠手脚麻利,两个菜,一荤一素,很快做好。 吃饭的时候,晋皓没什么胃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青紫。 “别看了,吃饭。” “你这个,一星期能好吗?” “差不多吧。” “那就好。” “怎么了?” 晋皓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说道:“下周有个慈善晚宴。” 捏住筷子的手指一僵,安若楠一瞬怔然。 慈善晚宴。 她身为他的妻子,也要去参加的吧。 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会不会给他丢脸? 说来可笑,三年了,她的自卑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天,就没办法消除。 “怎么了?” 看出她脸色不好,晋皓问道,“哪里疼?” “没,没有。”挤出笑容,安若楠摇头,“不疼,真的不疼。” “那是,慈善晚宴,你不想去?” 晋皓是个多睿智的人,她的心思,一看便知。 “我……”张张嘴,我会不会给你丢脸这句话,无论如何也是,问不出口。 吃过饭,她在厨房洗碗。 晋皓在客厅里看电视,只是电视开着,演的什么,他没有看进去。 视线不由自主,转向厨房方向。 听着里面传出的水流声,他蹙眉。 两个人之间,到底差了什么? 他曾经无意中看见过一次,她工作时候的样子。 开朗,积极,有些大大咧咧的女汉子气质。 但一旦面对他,她就会变得怯弱,唯唯诺诺,甚至小心翼翼。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她。 这样不快乐的她。 起身走向厨房,依靠在门框上看她的背影。 听到背后声响,安若楠舔了下嘴唇。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换上浅浅的笑容,转头看他,“饭后水果想吃什么?我买了车厘子,好贵。” 她说好贵的时候,可爱的拱着鼻子。 晋皓突然大步上前,一手揽她入怀,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上抬。 “晋……” 唇被吻住。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醉。 如果是梦,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在他身边多一天,就尽量让他开心一天,好好照顾他一天。 他是个好男人。 什么都好。 只是不爱她而已。 …… 慕以瞳这边,很热闹。 慕晏晏和唐铎烊带着宝宝来做客。 他们的宝宝叫唐清野,小名小野,今年两岁。 说起这个孩子,真的是给了慕晏晏和唐铎烊,一个巨大的惊喜。 三年前,慕晏晏某次感冒,平常小感冒吃点药也就算了。 可是那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慕晏晏就没吃感冒药,而是要唐铎烊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所以说,冥冥中都有注定。 那次检查,感冒是小,怀孕是大。 夫妻两个都傻了,医生跟他们说了恭喜后,两个人顿时泪流满面。 慕毅、盛宛萍,唐老太还有慕以瞳知道消息,立刻赶去医院。 小姑娘哭的眼睛都肿了,靠在丈夫怀里,看他们来了,还止不住抽噎。 盛宛萍抱住女儿,母女哭作一团。 小姑娘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十月怀胎,白白胖胖的小野出生了。 唐老太抱着曾孙子,激动的热泪盈眶,隔代亲已经够厉害,对曾孙子的宠,更是无与伦比。 现在,小野三天两头就让慕晏晏和唐铎烊抱着去陪唐老太。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也有不好的地方,但只要看见曾孙子,立马神清气爽,比什么药都灵。 瑾安带着灵犀和小野一起玩。 两个小的都喜欢缠着哥哥。 小野坐在瑾安怀里,灵犀就嘟着嘴,有些吃味。 趁着小野不注意就把他的玩具藏起来,幼稚的可以。 一旁,慕以瞳看见了,笑着对慕晏晏说,“也不知道像谁。” 慕晏晏低笑,眨巴眼睛,“像你喽。” “才不像我,我没那么幼稚。”偏了个头,她小声对妹妹说:“像温先生。” “姐夫幼稚?” “非常。” “嗯,你就嘚瑟吧。让姐夫知道你背地里说他,收拾你。” “我怕他?”慕以瞳挑眉,得意洋洋,“他得听我的。” 慕晏晏摊摊手,忽然想起什么,“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 慕以瞳正在剥橘子皮,剥好了掰开一半递给慕晏晏,“什么事?” 凑近她,慕晏晏悄声问:“老生常谈。你和姐夫,真不打算办婚礼么?” “办什么?灵犀都三岁了。” “那有什么啊。正好瑾安和灵犀给你们当花童,多好玩啊。” “好玩个头。” “喂!” “这话别再说了。” 慕晏晏咬唇,叹息一声。 她就不相信,她姐真的不想有个婚礼。 是个女人就会想好吧。 症结肯定在她姐夫那里。 要说她姐夫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没能猜中她姐的心思。 看来,她得再推一把。 旁敲侧击的。 “姐姐!姐姐!”又被灵犀藏起来玩具,小野也不傻,机灵着呢。 小灵犀今天让慕以瞳给梳了一个冲天炮,可爱的让人想要一口吞下去。 听到小野叫她,她歪头笑,“怎么啦?” 小野挥舞着两只小肉手,在瑾安怀里挣扎,“小猪!小猪!” “你说谁小猪!”小灵犀瞪大眼睛,吓唬小野。 小野委屈的瘪着嘴。 瑾安拍拍弟弟的后背,看向灵犀,“小野要小猪玩具,灵犀快给他。” “我没拿着哦。”小灵犀摊开双手,摇头晃脑。 瑾安拿妹妹没办法,换了一个玩具给小野。 可是小野也来了脾气,就要小猪。 灵犀凑过来说就不给,小野急了就去揪灵犀的冲天炮。 于是,哭声、闹声一片,场面一度失控。 晚上,等慕晏晏和唐铎烊带着小野走了,慕以瞳又开始跟温望舒聊女儿的问题。 前几天是儿子收到情书,现在换女儿了。 “我觉得灵犀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小魔王。” “哦?” “你看她,长了一张无害的脸,其实可会恶作剧呢。” “瞳瞳,有你这样说女儿的吗?” 慕以瞳闻言,瞪着温望舒。 谁不知道温望舒就是个女儿奴,女儿干什么他都举双手赞成。 就算灵犀要炸哪里,温先生都妥妥是递火机的那个,没跑了。 “你就惯吧。” “嗯?” “早晚让你惯坏。” 温望舒翻身压上她,轻吻她的唇瓣,“你看我也惯着你,你不也没坏,好好的。” “走开。” “乖,让我看看,你有多好。” 看着看着,温先生就看变了调。 而灵犀,还真让慕以瞳给言中了。 三岁看老。 小灵犀还真以后成了个女魔王。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慕女王的功劳。 说温望舒,瑾安宠着、惯着灵犀,她一点不比别人差。 …… 背上一重,许平川勾唇,稳稳托住她。 秦思怡大笑,往他颊上亲了一口。 将人放下来,他拢着她微微凌乱的发。 秦思怡仰起脸,笑眯眯的说:“我想吃阿姨做的菜了。” “那就回家吃饭,我妈正好昨天还念叨你。” “阿姨想我了。”秦思怡挽住许平川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向车子,“我也想阿姨了。” 许家厨房里,许妈妈一边洗菜,一边对许爸爸说,“我这几天心里一直有个事。” “什么事啊?” 剜了许爸爸一眼,许妈妈冷哼:“我就说你们男人不想事吧!就你们男人粗心!” “哎哟。”许爸爸无辜轻笑:“这怎么又扯到这个上面了?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招我惹我了!” “好了,好了,让孩子们听见。吵什么吵。你有什么心事,说吧。” “还不就是许平川和思怡。”许妈妈拧眉,“这都处着三年多了吧,再不结婚,早晚是个事。” 这么一说,许爸爸也正色了。 男女朋友交往时间长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不都说吗,要么结婚,要么可就分手了。 不过看儿子和思怡感情这么好,分手应该不会。 但结婚这个事,确实得提上日程了。 “你说。”戳了戳许爸爸,许妈妈说:“这个事是咱们提还是让儿子?” “当然是儿子了。”许爸爸沉声说:“让儿子跟思怡求婚。” 正文 第325章 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也是,也是。”许妈妈点头,“结婚这事得儿子提,让儿子跟思怡求婚。可是我怕……” “你又怕什么?” 许妈妈叹息一声,“还不是思怡这个家世。” “家世?” “可不嘛!人家是石油大王的千金啊,豪门啊。咱们家虽然没有那么差,但和人家比,到底是小巫见大巫。” “我看思怡不在乎。” “思怡肯定不在乎,她喜欢咱儿子。”说着,许妈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咱儿子,咱们平川多优秀啊,工作好,长得好。” “好了。”许爸爸无奈,“别夸了。” “我就是怕思怡她们家人,她爸爸,你知道吧?” 客厅里,许妈妈和许爸爸都在厨房忙着,秦思怡就腻歪在许平川怀里。 “我要吃那个,樱桃。” 许平川拿过樱桃喂给她。 秦思怡嘻嘻笑,又指挥:“还有那个香蕉,剥一根给我吃。” “好。” 他剥着香蕉皮,她就眉眼带笑的看他。 三年多了吧,她越来越喜欢他。 比三年前更加喜欢他。 “好了,吃吧。” “你喂我。” “不好吧?” 看了眼厨房方向,秦思怡小声说:“叔叔阿姨看不见,你喂我。” 许平川勾唇,眼镜后,眼神一闪,自己咬了口香蕉含在嘴里,“嗯,这样喂好不好?” 天! 他! 秦思怡脸颊瞬间红透,捶他肩膀,“你跟谁学的啊!坏死了!” 他但笑不语。 吃饭时候,许妈妈和许爸爸不断叮嘱秦思怡多吃,又不断给她夹菜。 一顿饭下来,秦思怡撑得肚子都有点难受了,不过,是开心的。 许平川把她送回家,回来时候,许妈妈和许爸爸都没睡,客厅里等着他呢。 “妈,爸,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儿子你过来。”许妈妈招手,把许平川叫到身边,拉他坐下,给许爸爸使眼色。 许爸爸轻咳一声,说:“儿子,我和你妈有个事跟你商量。” 捏着眉心,许平川问:“什么事啊?” “就是你和思怡的事。” “我和思思?我和思思什么事?” 许妈妈气结,抓着儿子手臂,“你啊,你说什么事?你和思怡这都,三年多了吧。” “唔,怎么了?” “结婚啊!怎么了?你们不结婚啊!” “儿子。”许爸爸接话,“不是我和你妈着急。” “谁说的?我就是着急。” 许爸爸失笑看了许妈妈一眼,接着说:“你已经30岁了,该想着结婚的事了。你和思怡感情稳定,彻底定下来不是更好?” 许平川抿唇,让父母这么一提,好像这件事情,真的该考虑了。 许妈妈看儿子表情,又开始揣测,“平川,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思怡爸爸那边?” “没。”赶紧摇头,许平川说:“秦叔叔人很好,很疼思思。” “疼孩子那还不是肯定的,主要妈妈也担心秦家这个家世,和咱家差的有点多哈。” 许平川一不说话,许妈妈和许爸爸心里就开始没底了。 “平川,还真是?” “没有。”许平川轻笑,“妈,别想那么多,没有的事。我是想,是想求婚的事呢。” 许爸爸沉声说道:“都说日久见人心。儿子,思怡什么样,三年也够看清了。千金小姐呢,肯定是和平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你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都看你们自己了。” 许爸爸这个话,说的中肯。 许平川点头,“我知道了,爸。” “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许妈妈赶紧加了一句:“就是表个态,你和思怡要是结婚,我和你爸是绝对同意的。” …… “真好。”慕以瞳收回手,笑着对薛木子说:“不管生了男孩女孩,都给我们家了。我提前预定。” 薛木子不好意思的说:“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了?这就叫,指腹为婚。” 纤细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薛木子表情温柔。 当了妈妈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满身都充满着母爱的气场。 她怀孕已经有5个多月,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她就要生了。 雷旭琛一直把她当做掌心宝,她每天都很幸福,每天都觉得不真实。 至于工作,她现在已经属于半隐退的状态,只等着宝宝生下来,就准备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宣布退出娱乐圈。 吧台那边,两个男人轻轻碰杯。 雷旭琛低笑,“哟,总算是决定行动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待命。” 温望舒抿了口酒,“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望舒。” “嗯。” “你觉得幸福是什么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雷旭琛正深深的凝着不远处,和慕以瞳坐在沙发上说话的薛木子。 他家的小羊驼。 “我以前总是想不出幸福的模样,又觉得,只有把自己失去的东西全部夺回来的时候,才能幸福。可是现在……” “现在呢?” “现在觉得,就是这样,就是幸福。有她,有孩子,三个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肉麻。”温望舒淡漠的给予评价,“以后这种话,你要么憋着,要么跟你家那位去探讨,别再跟我说。” “你可真是!”雷旭琛气笑了,一拳擂在温望舒肩上,“温望舒,你够了!” * 第二天,雷旭琛有个会议走不开,方沐来接薛木子去医院例行产检。 薛木子半息影,方沐开始带新人。 她手下有两个艺人,一个演戏,一个唱歌,都是红的发紫。 被称作薛木子第二。 她和薛木子,那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薛木子性格使然,有方沐这么一个朋友,十分珍惜。 而只要是她珍惜的,雷旭琛自然会帮衬。 方沐的事业那是,顺风顺水。 从医院出来,司机载着两人准备回去。 路上,薛木子突然馋嘴,想吃一家蛋糕店的蛋挞。 她们就在附近,方沐便吩咐司机过去。 那家蛋糕店在商贸天阶附近,两人买好蛋挞出来,迎面就撞了雷岩和一个女孩子。 方沐眼神一闪,看向薛木子。 不知道她发现没有,那个女孩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她很像。 雷岩也发现了薛木子,对女孩子耳语了什么,迈步朝她走来。 “怎么样?要不要走?”方沐低声问道。 薛木子轻笑,“没关系的。” 站定在薛木子跟前,雷岩和方沐打过招呼,专心的凝着她,“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 自从她和雷旭琛结婚以后,他们就很少见面。 视线落在她肚子上,雷岩眼神微暗,“肚子,肚子很大了。” “嗯。”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薛木子柔声道:“宝宝很健康。” “健康就好。”呼出一口气,雷岩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一顿,薛木子微笑:“大哥,再见。” 她叫他,大哥。 她应该这样称呼他的。 雷岩颔首,转身快步离开。 方沐扶住薛木子的手臂,蹙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我们走吧。”打断方沐的话,薛木子说道。 不关她的事。 她的生命里,只有他和宝宝就够了。 其他的,无心再理。 …… 珠宝店。 “欢迎光临。” 导购看见温望舒,眼睛都直了,红着脸请他进来。 温望舒是来,挑选戒指的。 导购给他推荐了几款,他看中了一款三环相扣的,丝丝紧扣,没有缝隙。 “先生,这款是限量款,整个四九城,只有我们这里有,而且全球也都是限量发行的。” “嗯,就这个。” “好,那,不知道尺寸是?” 订好了戒指,温望舒将戒指盒放进口袋里。 “楠姐!楠姐你看!那是温望舒吧?” 安若楠和同事刚出完现场准备回报社,正好就遇见了从珠宝店出来的温望舒。 “你说他是不是买戒指去了?”同事猜测,“他一直没办婚礼吧,这次不会是?楠姐!大新闻啊!” 说着,同事掏出相机就要拍照。 安若楠急忙按住他的手腕,“别拍了。” “啊?为什么啊?楠姐,我们这儿没准是独家。” 安若楠翻个白眼,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温望舒的独家?你想死啊!” 再说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是个惊喜了。 她可不能干蠢事。 * 晚上,慕以瞳哄好了灵犀,从她和瑾安的房间里出来,回卧室。 温望舒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夜色无边。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她一把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想什么呢?” 温望舒握住她交叠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凝着她。 慕以瞳仰起脸,细眉微拢,“干嘛?干嘛这样看我?” 伸手,戳上他眉间,“怎么了?”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一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眼睛瞬间瞪大,慕以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 面前人缓缓后退一步,然后,单膝跪地。 慕以瞳咬唇,笑起来:“你干嘛啊!求婚啊?婚都结了,还,还,你快起来啦!” 温望舒仰着头凝着她,薄唇染着弧度,“瞳瞳,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正文 第326章 我爱你 “让我看看,来,让我看看你。” “看什么!”皱着眉,慕以瞳推开凑到自己眼跟前的慕晏晏,“你行不行了!” 轻哼一声,慕晏晏往后一坐,抱着手臂,挑眉,“是我不行了,还是,你不行了?” 唇角勾起,小姑娘很嘚瑟:“高兴吧?” “有什么高兴的。”嘴上这样说着,慕以瞳却一直低头摆弄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们,会有一个婚礼。 他会给她,一个婚礼。 想到这里,慕以瞳舔了下唇,“等等,是不是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晏晏就赶紧举起双手,“别!我先说好哈!我虽然想跟姐夫提这件事,但我还没提呢。这不没等我提,姐夫就行动了。” “真的?” “我发誓!”做发誓状,慕晏晏又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姐夫心里有你,还用得着别人说。” 慕以瞳但笑不语,可是心里比抹了蜜还要甜呢。 无论如何,她要的不过是他的在乎。 “怎么样?婚礼打算怎么办?” “望舒说,他来办。” “嗯,不错,不错。”慕晏晏呼出一口气,挤到慕以瞳身边,挽住她的手臂,“姐。” 小姑娘突然撒娇,慕以瞳转头看她,戳戳她的额头,“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觉得你很不容易。” “……怎么突然得出这个结论?” 这么多年,没有慕以瞳,慕家还有远扬早就都不在了。 她也不可能跟现在一般,遇见唐铎烊,生下小野,这么幸福。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姐的付出。 回头想想,之前她做过那么多混账事,说过那么混账话,真是该死。 蹭了蹭慕以瞳的手臂,小姑娘还想再说两句肉麻的,慕以瞳已经出声阻止:“你接下来可别说什么我辛苦,你感谢之类的,敢说我就打死你!” “哎呀!烦死了!”好不容易想感性一把,她又…… 小姑娘气呼呼的,气着气着,又和慕以瞳相视一笑。 “瞳瞳!瞳瞳!” 小灵犀迈着小短腿奔到慕以瞳跟前,小胸脯上下起伏,气喘吁吁的。 慕以瞳把她搂过来,亲了亲脸蛋,“怎么了?慢点说。” “灵犀,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灵犀喘匀了气,先回答她小姨的问话,“小姨,我有事情问瞳瞳。” 慕晏晏笑,把灵犀抱起来,“问。” 灵犀乖巧的坐在慕晏晏腿上,看着她最亲爱的妈咪,“瞳瞳,你和爸爸又要结婚吗?” 她知道他们是结过两次婚的,可是她一次都没见到,这次是不是就有机会见到了。 “呃……” 慕以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慕晏晏笑着解释:“灵犀,你爸爸和妈妈已经结婚了,这次是办婚礼。” “办婚礼不是结婚吗?” “唔,是,也,不是。”慕晏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索性说:“唔,是。就是结婚。” “太好了!”灵犀眼睛瞪圆,亮晶晶的,“那灵犀也和哥哥结婚!瞳瞳,你和爸爸结婚,灵犀和哥哥结婚。” 小人儿一番话,把慕以瞳和慕晏晏齐齐萌倒。 把女儿接过来放在膝盖上,慕以瞳拍拍她,耐心的解释,“灵犀,哥哥是哥哥,灵犀不能和哥哥结婚。” 灵犀蹙着小眉头,若有所思,这话,她也听过。 只是,不是妈妈说的,她不信。 现在妈妈说了,她就有点难过了。 慕晏晏看灵犀小脸板着,笑的前仰后合,“怎么?灵犀这么喜欢肉肉?就想嫁给肉肉?” 灵犀不好意思的说,“哥哥好看,喜欢。” 叹息一声,小人儿退而求其次,“那瞳瞳,我和爸爸结婚吧。” 慕以瞳闻言,愣住。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来了一个缩小版的小情敌跟她抢老公了。 这下,慕晏晏再也坚持不住,彻底笑倒。 “哈哈,和爸爸结婚?灵犀,你怎么这么可爱。笑坏小姨了!” 关键是,灵犀还用那种,哥哥不行,就爸爸凑合一下的语气。 这要是让温先生知道,自己被宝贝女儿嫌弃了,会不会气到吐血? “爸爸,爸爸也不行。”艰难的出声,慕以瞳也觉得,肚子疼,憋笑憋得。 他们家怎么就有这么个活宝呢? 捏捏灵犀的羊角辫,慕以瞳反复亲她的发顶,“灵犀长大就知道了,哥哥和爸爸都是灵犀的亲人,亲人之间不能结婚。” “那灵犀和谁结婚?”灵犀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的问。 到底是谁整天在女儿耳边说结婚的事情啊,她女儿才3岁就开始恨嫁了。 抱住灵犀,慕以瞳蹭着女儿的颈窝,“灵犀想结婚?妈妈可舍不得灵犀,灵犀不结婚,就陪着妈妈。” 灵犀一脸忧伤,可还是打起精神,敷衍的拍了拍她最亲爱妈咪的手臂。 见状,慕晏晏嘟起嘴巴,“怎么办?我想生女儿了!小野就知道调皮,还是灵犀这样最可爱了!” 灵犀听了,赶紧对她小姨点头表示认同,“对呀,小姨,灵犀最可爱了。” 慕以瞳,慕晏晏:“……” …… 那是一年中,最天朗气清的一天。 那是一天中,阳光最肆意恰好的一刻。 那是一刻中,最幸福弥漫延续的一秒。 那是一生中,永远被温望舒铭记的一幕。 慕以瞳身披从巴黎空运来的婚纱,名师特别设计,全世界只此一件。 在她裙上,是一整片星辰银河。 她微微垂着头,挽着慕毅的手臂,朝他走来。 温望舒身着白色燕尾服,站在幸福的终点,等待她的到来。 慕以瞳身后,瑾安穿着和温望舒同款的燕尾服,灵犀穿着和慕以瞳婚纱相似的公主裙,手里提着花篮,一路撒花。 他们的至亲,挚友,上座宾客,都用温柔眼神看着他们,默默的祝福。 其中,有一个人在慕以瞳出现的一刻,红了眼睛。 她是冯暖心。 慕以瞳的妈妈。 可惜,她不是一个好妈妈。 瞒着所有人,她订了一张机票,婚礼过后,飞往世界的某个角落。 擦泪的时候,手被身边人握住。 冯暖心转头,看向温成林。 这个男人,是她一生所爱。 为了爱他,她背负了满身的罪孽。 心跳如鼓。 眼眶终究湿润,透过雾蒙蒙,他却看清了她的眉眼。 就算隔着头纱。 但她的样子,早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他心底最深处,妥帖收藏。 慕毅呼出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望舒。”声音,沙哑。 温望舒上前一步,伸出手。 慕毅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握住慕以瞳的手。 所有人静静,等待着这神圣的一刻。 父亲将女儿交给她的丈夫。 但,慕毅有话要说。 “望舒,瞳瞳,瞳瞳她……” “爸。”慕以瞳张嘴,又咬住下唇。 她最怕这样。 温望舒微笑,“爸,您说,我听着。” “哎。”慕毅点头,将慕以瞳的手放入温望舒掌心里,然后,将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辈子,爸爸最没用。都说爸爸保护女儿,可是这么多年,都是瞳瞳在保护我。她这个孩子,嘴硬心软,为了慕家,为了远扬,她把自己变成铜墙铁壁,在心里围了一堵墙,建了一座城。” 说到这里,慕毅哽咽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望舒,你是唯一一个进到瞳瞳心里那座城的人。我知道,瞳瞳也是唯一进到你心里的人。这些话,爸爸平常不好意思说,今天都说了,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相携到老。” “我会的。”温望舒郑重点头,“爸,您放心。瞳瞳,是我的命。” “好,好。”慕毅笑着,放开了手。 腰上一紧,慕以瞳被温望舒揽到怀中。 “喂。”咬唇低斥一句,慕以瞳仰起脸,“温先生看好场合,别太过分。” 温望舒隔着头纱吻她的发顶,带着她一起站在牧师面前。 “温望舒先生,您是否愿意与慕以瞳小姐结为夫妻,不管健康疾病,富贵贫穷,都永远尊重她,爱护她,保护她,直到老去,死去?” “我愿意。” “慕以瞳小姐,您是否愿意与温望舒先生结为夫妻,不管健康疾病,富贵贫穷,都永远尊重他,爱护他,保护他,直到老去,死去?” 转头看向温望舒,慕以瞳轻声说:“我愿意。” “好,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面对面而立,温望舒掀开头纱。 头纱下,露出慕以瞳娇俏的脸庞。 她红唇轻扬,浅浅灿笑。 眉眼如新月,明媚惊艳了岁月。 两唇相贴,两心相印。 贴着她的耳,他说:“还有惊喜给你。” “什么?” * 居然是,热气球! 慕以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把热气球带到了这里! 温嘉志和文靖站在热气球旁边微笑。 他要带她,飞上天么? 腰上一紧,温望舒问她:“怕不怕?” 慕以瞳笑,回答:“怕什么?有你在的地方,上天入地,也没有让我怕的。” “好。” 热气球缓缓上升,慕以瞳紧张的靠在他胸前,上升到空中,俯瞰之下,万物都变得渺小。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望舒。” “瞳瞳,我还有话说。” “什么?” “慕以瞳。” “什么啊?” “我爱你。” “温望舒。” “嗯?” “我也爱你。” 正文 第327章 蜜月篇1 “唔,我们这是去哪儿?” “不知道。” “那,还要飞多久?”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 “温望舒!” 慕以瞳怒,扑过去掐住温先生的脖颈,苦着脸。 温望舒低笑,揽住她的细腰,吻了吻她的鬓角,“怎么了?” 慕以瞳哼哼。 “嗯?” “我想上洗手间。”细若蚊丝的声音。 温望舒发誓,他是真的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慕以瞳瞪大眼睛,气急,揪住他的耳朵低吼:“我说,我要去洗手间!” “……” 于是,浪漫的热气球之旅就这样灰溜溜的不浪漫结束。 回到地面,温望舒包机,带着慕以瞳飞往国外度假。 他们去的是一处热带小岛。 阳光,沙滩,鲜花,水果。 至于瑾安和灵犀,就暂时交给慕毅和盛宛萍照顾。 而慕以瞳和温望舒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在他们度蜜月期间,还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也离开了。 * 温家。 温嘉志看着手里的信纸,又看向沙发上呆坐着的温成林。 “爸?我妈妈她……” 温成林叹息一声,看着儿子,“你妈妈走了。” “走?妈妈她为什么……” 对温嘉志来说,根本说不通啊。 他是唯一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冯暖心和慕以瞳真正关系的人。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对他提起这件事。 所以冯暖心突然离开,他只能想到,和温成林有关。 “爸爸,是不是你和妈妈,你们吵架了?” “没有。” “没吵架,妈妈为什么要走?” “你妈妈,”顿了下,温成林招手叫儿子。 温嘉志坐在他身边,听他说道:“你妈妈可能是累了吧,她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嗯,她会回来的。”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成林自己也不确定。 不确定冯暖心会回来。 她没有和他提前说一声,就这样走掉了。 温成林也知道,这些年,她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很苦。 其实这样,也好。 给他们彼此一些时间吧。 …… 温先生老老实实的躺在躺椅上,身边放着冰镇果汁,水果,小点心。 鼻梁上架了一副太阳眼镜,人家跟大爷似的。 慕以瞳双手托腮,看着他笑:“温老爷,要不要奴婢给您捶捶腿?” 食指将眼镜往下面推了下,露出一双妖孽的凤眸,“嗯?” “啧!”低嗤一声,慕以瞳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自己戴上,美滋滋的。 温望舒眸底宠溺,含笑凝着她。 她勾起红唇,笑意晏晏。 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 本以为这是来搭讪温先生的,没想到美女直接跟慕以瞳说话了。 “沙滩排球?” 美女指着不远处的男伴,笑着用英文问:“要一起吗?” 她记得,温先生的排球打得不错。 温先生不管什么,都很好。 “望舒,她叫我们去打排球,去不去?” 温望舒坐起身,问:“你想?” 慕以瞳点头,“应该挺好玩的。” “嗯。” 后来,比基尼美女十分后悔自己的决定。 沙滩上人不少,她怎么就邀请了温望舒和慕以瞳呢? 温望舒穿着一条阔腿的花短裤,慕以瞳给选的。 她心里的意思是,配温先生的骚包气质。 上身赤着,皮肤是非常健康的白皙。 八块腹肌很好看的摆在那里,人鱼线什么都不缺。 慕以瞳可是看出来,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望舒呢。 女的星星眼,男的羡慕嫉妒。 她自己呢,也是焦点。 白色的比基尼,把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 出来的时候,温望舒一度想要给她加一件外套,被想要展示身材的慕女王严厉的拒绝。 “外面这么热,我中暑怎么办?” 慕女王义正言辞,温望舒也无话可说。 这时这么多男人的眼睛紧盯着,温望舒可是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不去挨个把他们的眼睛给剜出来。 “高兴了?” 搂着慕以瞳纤细的腰,温望舒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慕以瞳明艳灿笑,讨好的勾住他的脖颈,送上香吻一枚,“乖啦,那你看,那么多女人也看你呢,我都不生气。我喜欢让她们看。” “嗯?” “看看你又不会掉一块肉,看看你也是我的,不是她们的,我馋死她们。” “……” 小妖精,拿她真是没办法。 对方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外国人个子普遍比较高。 女的比慕以瞳略高几厘米,男的跟温望舒差不多。 男人之间,但凡比的什么,都要见高低。 比赛一开始,就是白热化的状态。 慕以瞳排球打的不算太好,比对方女的稍差。 温望舒的实力和对方男的差不多,要顾及着慕以瞳,就稍显吃力。 一局下来,他们输了两球。 “我都拖累你了。”休息的时候,慕以瞳抱怨。 温望舒端着冰镇果汁喂她喝,温声道:“玩玩而已,不要当真。” 他嘴上说的玩玩,可真下了场,就不是玩玩了。 第二局,他们险胜一球,比赛进入第三局。 比赛刚要开始,男人走过来,跟温望舒说,要单挑。 单挑? 单挑好啊,单挑他压根不是温望舒的对手。 慕以瞳笑眯眯的答应,给温望舒按摩手臂,“随便赢赢就算了,不要把人家打哭哦。” 温望舒宠溺扬唇,捏了捏她的鼻尖,“知道了。” “结束了,我请温先生去嗨皮。” 眼神一闪,温望舒咬她的耳朵,“回房就好。” 娇嗔的捶了他肩膀一下,慕以瞳板着脸,“你正经点行不行!” 第三局,两个男人单打独斗。 慕以瞳和女人场外观战。 见女人挺紧张的,慕以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其实,她想回去躺椅那边,吃点东西,躺一会儿来着。 可是那样,好像对对手不够尊重。 只希望,温望舒速战速决,不要让她在这边站的太久,累。 场上,温先生也真的懂事。 如慕以瞳所愿,比上两场比赛短一倍的时间,结束了第三局。 男人输的心服口服,和温望舒握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朝慕以瞳走过来,温望舒一把将人抱住,吻了吻她的唇,“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慕以瞳嘟起红唇,搂住他的脖颈,“你赢的这么快,这么容易,让我深刻的认识到一件事。” “哦?什么事?” “前面两场,是我拖累你了。” “……” “是不是啊?” “不是。” “你就会哄我。”慕以瞳笑,笑靥如花。 晚上,岛上举行烟火晚会。 这也是温望舒预先知道的,所以才带她第一站来这里的原因。 长发辫成麻花辫,耳朵后面别了一朵粉红色的花。 波西米亚长裙,细带凉鞋。 慕以瞳挽着穿着休闲半袖,长裤的温望舒,款款而来。 他们预定的位子在正中间,这个位置看烟花表演最好。 刚坐下,服务生就过来为两人上菜。 鲜花,美酒,佳肴。 “cheers!” 高脚杯轻碰,她的笑融化在他深情的眸中。 “温先生费心思了。” 除了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他还给了她一个甜蜜的蜜月。 现在,她已经牢牢的把幸福攥在了指尖。 她会紧紧的攥住,绝对绝对不放开。 东西刚吃了一半,烟花晚会开始了。 这是一场极为盛大的晚会,烟花燃亮在空中,亮如白昼。 慕以瞳依偎在温望舒怀里,仰着头看天。 她的瞳眸里,烟花绚烂。 “望舒。” “嗯?” “我觉得很神奇。” “什么神奇?” 笑了笑,她转脸看向他,“记得,我们以前么?” 以前。 “多久以前?” 温望舒话落,慕以瞳才微微愣神。 算一算,他们在一起,已经超过十年了。 她遇见他的时候,20岁,正是如花的年纪。 也偷偷,对爱情充满幻想。 爱情,总有千百种样子。 她庆幸的是,她遇见了爱情,最好的样子。 你爱着我的时候,我也,爱着你。 * 温望舒吻着慕以瞳,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悬在她上方,他的指落在她眉间,眼角,寸寸流连,寸寸下移。 当落在她唇上的时候,她突然张嘴,咬住他的指尖。 柔情蜜意凝望着他的时候,他只想一口把她吞掉。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 怀旧小剧场: 很多很多年前,冯暖心是没落的冯家小姐,冯父不会做生意,将家本赔的是干干净净。 变卖家产的那天,家里有一只有年头的青花瓷瓶,早就叫人看中,人家说今天来取。 冯暖心穿着一件旧旗袍,依靠在院子里的槐树底下。 工人们一件一件往外面搬家具,她看见工人把青花瓷瓶抱出来的时候,眼眶就红了。 “那是外公给我的嫁妆。”少女冯暖心站在冯父面前,据理力争,小脸苍白,声音却铿锵有力。 冯父蹙眉,低斥女儿不懂事,“嫁妆?你以后还不知道嫁个怎么样的人,要什么嫁妆!卖了还能换点钱,维持家里生计!” “不能卖!” “我说卖就卖!” “还给我!”冯暖心去夺冯父怀里青花瓷瓶瓶,却被冯父单手推了一把。 往后一跌,正好撞进一人怀中。 她抬起头,傻了。 那是个好看极了的男人,身上有栀子花的味道。 “不好意思。”男人扶着她站稳,看向冯父,“家父让我过来,说是定下了您家的一只青花瓷瓶瓶?” “哦,是,是,你是温家人?” “是的。”男人点头,“我是温成林。” 正文 第328章 蜜月篇2 天的边际,鱼肚白。 殷红色的阳光正要铺洒。 大床上,昨晚累了半晚上的小女人,自食要嗨皮的恶果,依旧呼呼大睡,人事不知。 她的丈夫坐在床边,沉眸,深情的凝望着她。 他的睡美人。 连睡觉的时候都这么美,这么可爱,这么让人心动。 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起身走进浴室。 洗漱完毕,去外间自带的厨房,准备早餐。 酒店当然有提供早餐服务,只是,他想要亲自动手。 做的好还是不好,她都会买账。 翻了个身,床上人悠悠转醒。 身上酸疼,她扶着额头,缓缓坐起身。 薄被堆积在腰间,露出白皙却存着暧昧痕迹的身体。 低呼一声,她扯住被子到胸前。 端着早餐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间她的声音。 疾走两步,他进门,“怎么了?” 四目相对,她脸颊微红,“啊?” 勾唇一笑,走上前,“饿不饿?” 她看着他手里托盘,挑眉,“哟,温先生做的?” 温望舒将托盘放在床上,问:“先吃什么?煎蛋?吐司?还是喝牛奶?” “我还没刷牙,等会儿。”说着,慕以瞳扯过一旁的睡裙套上。 朝温望舒伸出双臂,“喏,温先生劳驾。” 温望舒把她抱起来,走向浴室。 伺候慕女王洗漱完毕,抱着她回到床上,喂早餐。 咽下嘴里的煎蛋,她听他说:“收拾一下,我们下午的飞机。” “飞机?”愣了一下,慕以瞳蹙眉:“什么飞机?我们去哪儿?” 这里才刚刚待了两天啊,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保密。”温望舒笑了一下。 保密的话,那就不是回四九城。 他们的蜜月之行,还在继续。 只是慕以瞳可没有想到,温先生说的保密,是直接把她给带去了乡下。 国外的乡下,和国内差不多。 他们坐着车,奔驰在田间小路,空气清新,天气晴朗,让人的心情都变得特别好。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农场门口停下。 “到了。”温望舒对慕以瞳说。 “到了?到哪儿了?” 慕以瞳跟着他下车,一眼看过去,这就是个农场啊。 他们在这里度蜜月? 不是开玩笑的吧? 难道是要干农活,种庄稼吗? “温先生,你得好好解释一下。” 温望舒搂住她腰,还没等说话,农场里,一对夫妻还有一双孩子迎出来。 “温!欢迎你们!” 农场主和温望舒握手,农场主夫人拥抱慕以瞳,“你就是温的妻子吧?你好。” 农场主夫人用略微蹩脚的中文说你好,慕以瞳一笑,“你好。” “我们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农场主说着,请她和温望舒进去。 慕以瞳由农场主夫人挽着手臂,很是亲切。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稍微大一些,牵着自己的弟弟,一路都在偷看温望舒。 慕以瞳想,女孩估计觉得温先生长得好看吧。 果然,温先生的长相,无论国内国外都受喜欢。 实际上,男女都通吃了。 就说江淮,不也曾经看上了他么。 农场主夫人特别为他们打扫干净出来一间房间,房间里放着玫瑰花,那香味,一进房间就闻到了。 “晚饭马上就准备好,你们先休息。明天再带你们过去。” “好。”温望舒颔首,送农场主和他的夫人到门口。 女孩羞涩的躲在妈妈身后,对着温望舒笑。 温望舒就伸手揉了下女孩的头发,女孩红着脸,转身跑了。 门关上,慕以瞳一下子跳上他的背,揪住他的耳朵,“啧啧啧,温先生,你过分了吧?” 温望舒双手托住她,转头,“什么?” “人家小姑娘还小,你收敛点,别勾着人家。” “乱说什么。” “我有没有乱说,温先生心里有数喽。”慕以瞳从他背上下来,搂住他精瘦的腰,仰起脸,“你们刚才说,明天带我们过去,带我们过去哪里?” 捏捏她的鼻尖,他淡笑不语。 慕以瞳不干,缠着非要问出来,“说,快说,还有什么瞒着我?” “明天就知道了。” “现在就说。” “明天。” “别闹。”温望舒警告,低头吻她的唇,低语威胁:“再闹,收拾你。” 温先生的收拾,太野蛮了。 她其实现在腰腿还酸着呢,可不敢再招惹。 老老实实从行李箱里拿出换洗衣服,她进了浴室。 冲了个澡出来,温望舒招手给她擦头发。 擦到半干时候,敲门声响起。 温望舒走去开门,门外站着农场主家的大女儿。 “温,吃晚饭了。” “好,谢谢。” 女孩轻笑,转身离开。 农场主夫人特别请来的厨师,给他们做了一顿中餐。 在国外这几天,慕以瞳就想着这个味道呢。 就算不是很正宗,也够她感动的。 温望舒看她吃的高兴,薄唇也勾起宠溺的笑容。 吃了饭,他们又在农场里散了会儿步消食,期间,接到了国内瑾安的电话。 “瞳瞳。” “dear!”慕以瞳刚开口,就听那边,她家小可爱的声音,“哥哥,给我,给我。” 瑾安笑,把手机放在小灵犀耳朵边上。 灵犀脆生生的声音传来,“瞳瞳!我想你!” 慕以瞳差点飙泪,心里软的不行。 “妈妈也想灵犀了,灵犀乖不乖?” 灵犀敷衍的回答“乖啊”,然后马上说:“瞳瞳,爸爸!爸爸呢?” 小人儿更惦记她爸。 慕以瞳撇撇嘴,把手机递向一边早就急不可耐的温先生,“喏,你的宝贝女儿要跟你说话。” 温望舒吻了下她的颊,接过手机,“灵犀。” “爸爸!爸爸!我想你!我想你!”一听到她爸声音,小人儿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表白。 那一句句的想你,深入心扉。 温先生脸色别提多温柔了,温柔的都能够腻出水来。 “爸爸也想灵犀。” “爸爸,你和瞳瞳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灵犀乖。” “对了!爸爸,我跟你说……唔!” 嘴巴被捂住,瑾安将手机收回来,“喂,爸爸。” “肉肉?灵犀怎么了?” “没什么,爸爸,你和瞳瞳好好玩吧,我和灵犀没事。” “肉肉。” “真的没事。” 温望舒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肉肉似乎不想让他们现在知道。 挂了手机,灵犀蹙着和慕以瞳一模一样的细眉,“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和爸爸说啊?” 瑾安把灵犀抱到膝盖上,亲她的额头,“爸爸和瞳瞳在度蜜月,很开心,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 “那奶奶呢?” “奶奶也是出去散心了,散完就会回来了。” “嗯嗯。”灵犀乖巧点头,靠在哥哥怀里,“哥哥,你永远别离开灵犀,不然灵犀会特别特别想你。” “嗯。”亲亲灵犀额头,瑾安笑:“哥哥舍不得离开灵犀。” *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温望舒把慕以瞳抱在怀里,亲了亲眼皮,“起来了,要出发了。” 慕以瞳昨晚睡得晚,不耐烦的一巴掌扇在温先生脸上,“别吵我!” 温先生挨打了,却笑得那么傻气。 “起来了,起来了,我们要出发了。” 半眯着眼睛,慕以瞳问:“出发?去哪儿?” “起来。” 温望舒给她穿衣服,又抱着她去洗漱,然后就带着她坐上了车。 农场主和夫人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他们两个坐在后座。 农场主夫人回头,笑着对慕以瞳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点点头,慕以瞳靠在温望舒肩上,望向车窗外。 很快,眼前就出现一片开阔的花田,种植了很多玫瑰花。 那玫瑰花,和她房间里面,农场主夫人放置的是同一个品种。 “这是?” 车子停下,几人下车。 温望舒带着慕以瞳往前走,从身后抱住她。 她镶嵌在他胸前,转回头,“望舒?” “送你的。” “什么?送我的?” “嗯。” “这片花田?” “嗯。” “天!” 他送了她一整片玫瑰花田! “慕,这还没结束呢。” 身后,农场主夫人笑着说。 “什么意思?”慕以瞳眨巴眼睛。 农场主夫人接着说,“花田的尽头是个香水工厂,温把工厂也买下来了。” “望舒?” 温望舒低笑,和她贴着脸颊,“用这片花田的玫瑰花制造,工厂只生产一种香水,amour,是我送你的礼物。” Amour,法语,意思是:爱人。 “你……” 慕以瞳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制造惊喜了。 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慕以瞳歪头眨眼,“你真的是温望舒吗?我都不敢相信了。” 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望舒轻语:“瞳瞳,我爱你。” 如今,温先生说这三个字越发的熟练了。 搂住他的脖颈,慕以瞳看向他身后的一整片花田。 农场主夫人也靠在了农场主的怀里。 在这里,爱人之间是能够感受到浓烈爱意的。 他爱她,深深爱。 “那以后,我只能用这一种香水喽?” “你喜欢就好。” “温先生得跟我一起。” “……” “行不行?行不行?” “……行。” 正文 第329章 尾声1 “平川哥?平川哥?” “什么?” 慕晏晏笑,靠在办公桌前,“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扶了下眼镜,许平川摇头,“哦,没想什么,怎么了?” 举起手里的文件夹,慕晏晏把文件夹放在许平川桌上,“我姐跑去度蜜月,事情都压你身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没。” “没有就好,那我走了。” “等等。”叫住要走的慕晏晏,许平川站起身,搓了搓手掌,有些局促的开口:“晏晏,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慕晏晏好奇的看着他,“找我帮忙?” “嗯,有点,有点事。” “行啊。”慕晏晏点头,不用先听是什么事,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 “喂!” 在他眼前挥挥手,秦思怡单手支着下巴,蹙着细细的眉,“你想什么呢?” 最近,他常常发呆。 每次他一发呆,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她进不去的世界,让人怪不安的。 “嗯?”回过神,许平川凝着对面坐着的小女人,“怎么了?” 秦思怡撇撇嘴,“问我怎么了?是应该我问你啊,平川,你刚才发呆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说着,补充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太忙了?” “还好。” “慕以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把远扬都丢给你,又不是你家的公司。” 秦思怡话落,许平川不说话了。 咬唇,她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无措。 她那句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就是心疼他累。 耙了耙头发,小心翼翼叫他,“平川?”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淡声问:“吃饱了吗?” “啊?吃,吃饱了。”赶紧回答,秦思怡完完全全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子,唯唯诺诺,就怕再惹他不高兴了。 “吃饱了,那就走吧。”说着,许平川站起身先往柜台结账。 秦思怡拿起挎包,小步子跟上去。 结了账,他又一个人走在前面。 她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委屈。 他不会真的因为她那句无心的话就,生气了吧? 要不要这么小气。 他应该知道啊,她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他们都交往这么久了,还因为这个闹别扭也太…… 叹口气,大男人的自尊心嘛。 她应该体谅。 嗯。 想通了,秦思怡快步追上他,一下子挽住他的手臂,蹭着,“平川?平川?” 许平川侧目看她,“嗯?” “嘿嘿。没事。”她笑。 停下脚步,许平川目视前方,“思思。” “什么?” “我可能……” “嗯?” “没什么。”他又噤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说:“没什么。我送你回家。” 说着,迈步。 她却站在原地。 走了两步,没见她跟上来,许平川回过头,“怎么不走?” 秦思怡捏紧手里挎包带子,别开脸看向一边,“我不想回家。” 走回来,他站定在她面前,手搭上她的肩,“不回家你想去哪儿?” 秦思怡梗着脖子,固执的说:“总之,我不想回家。” 呼出一口气,他跟她商量,“我今天有点累,送你回家之后想早点休息。你要是想做什么,明天陪你去做,可以吗?” 刚才不说累,这会儿怎么就累了? 她要是不说错那句话,他还会说累吗? 秦思怡冷笑,转回头看着他,“累是吧?” “思思。”拧紧眉,许平川沉声,“好好说话。” 这种语气下去,他们只会吵架。 好好说话? 她得怎么好好说话? 三年多了,她哪一次没有和他好好说话? 她哪一次闹过什么脾气? 别人怎么恋爱她不清楚,她只清楚一件事,一件一直不说的事:她太累了。 恋爱中,付出最多的人,喜欢最多的人,才会累吧。 她太过逆来顺受,所以她只要说话语气一点点不好,他就受不了了是吧。 他哄过她吗? 不都是她低三下四。 他是不是就因为,她太喜欢。 所以,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挥霍。 他不喜欢她。 生气的时候,是极度不理智的。 秦思怡能够想起来的,都是负面的东西。 结果,越想越生气。 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许平川,声音低冷,“累,你就回去睡觉去吧。” “你……” 看她转身就走,许平川急忙两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臂,“闹什么?” “我闹还是你闹?”秦思怡冷嗤,“就因为我说错一句话,你就给我脸子看是不是?” “你说什么?” 甩开他的手,秦思怡抱肩,“我说什么,你最清楚。” “思思!” 现在她不冷静。 他也,不想站在马路上跟她吵架。 “好了。”软了语气,他握住她的手,“我们别吵架。有什么,好好说清楚,嗯?” “说什么?”秦思怡脾气上来,任性又大小姐,“干脆别说了。我不想说。” “思思!” 深吸一口气,秦思怡咬着嘴唇,“你不是累吗?回去吧,别因为我打扰了许先生休息。” 她这么阴阳怪气,许平川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冷冷发笑,他扬唇,“好,我回去。” “你!” 他当真转身就走,秦思怡傻眼了。 如果追上去,那她还要不要脸? 不能追! 不追! 咬牙倔强的站在原地,她眼看着他上了车,启动车子离开。 走了? 真的走了? 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 秦思怡蹲下身,大哭起来。 她是害怕了。 她最害怕和他吵架。 要是他不要她了怎么办啊。 她那么喜欢他。 喜欢的都快不要自尊了。 处处迁就他,还不行。 到底怎么做才行? 其实许平川根本就没开出多远。 事实上,他一开车就立刻后悔了。 只是车子开上了路,他得从下一个路口掉头才能回来找她。 等他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急的额上冒出细汗,他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刚接通,就立刻被按掉。 他再打,她再按掉。 最后索性关机了。 烦躁的抓着自己头发,他额上的汗流下来,蛰了下眼睛。 摘下眼镜,许平川捏着眉心。 突然,有所感应。 猛地转回身,就见几步远的地方,她站在那里,手里捏着手机,一脸得意洋洋。 “你……” “我什么?” 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攫进怀里,“你没走啊?” 秦思怡吸吸鼻子,委屈的一拳捶在他背上,“许平川你个混蛋!” “嗯,是,我是混蛋!”许平川笑着承认,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声音轻轻,“怎么不走?” 秦思怡不说话。 她才不承认呢。 她是留下来等他回来找她。 她也想一甩手就走掉,可是怎么都走不掉。 她就是没用,就是喜欢他,能怎么办? 吻上她的唇,许平川要把她唇吞下去的架势。 两唇碾转,她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 晕晕乎乎的,被他揽到怀里,紧紧箍在胸前。 “对不起。”在她耳边,许平川低声道歉,“是我不好,我的错,我态度不好。” “你还知道呢。” “嗯,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我道歉。” 秦思怡向来是,只要他软一点,她就全部都软了。 抬起手搂住他的腰,她咕哝:“以后你不能这样了!” “好。” “还有,我那句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我没有。” “反正,反正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得知道。” “好,我知道了。” 从他怀里抬起头,秦思怡摸摸他的脸,“我们回去吧。” “你不是不想回家?想去哪儿?看电影吗?我陪你去。” “不去了。”摇头,秦思怡说:“你看着真的很累,早点回去休息了。我刚才,我刚才就是随口说的。” 许平川笑了下,握住她的手指,带着她往车子走。 打开车门,等她弯身坐进车里,他绕过车身上车。 开着开着,秦思怡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 “咦?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我们去哪儿?” “嗯,不回家。” “不是说要回家吗?” 转头看她一眼,他勾唇,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现在,是我不想回家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平川开车载着秦思怡,40分钟后,驶进一处中档小区。 这里是新楼,环境、设计什么的很好。 拐了几下,车子停在其中一栋公寓楼下。 秦思怡望出去,奇怪的问:“这是哪儿?” “下车。” 牵着秦思怡的手,许平川带着她进电梯,按了16层的按键。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这里是一梯两户。 走向左边的那间公寓,许平川按密码。 秦思怡注意到,密码是她的生日。 还没等想到什么,门开,他牵着她进去。 按亮壁灯,整间公寓亮起来。 窗明几净,夜色在外。 “平川?” “我爸妈的一部分存款加上我的存款,付了首付。三室一厅,主卧带一个小阳台,一会儿带你去看。” “平川?你,你在说什么啊?” 许平川攥紧她的手,继续:“按照你喜欢的样子装修就好,我没有意见。” 正文 第330章 尾声2 什么房子? 首付? 又是小阳台? 还要按照她喜欢的样子装修? 大门密码,是她的生日。 所有的一切,都让秦思怡蒙圈了。 其实,内心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不切实际,不敢置信,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来。 但,是真的吗? 她需要冷静,冷静一下。 深吸一口气,秦思怡转身走向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高层公寓,夜色如墨。 对面楼层,一扇一扇亮着灯的窗,那么温暖。 许平川走过来,从她身后抱住她,吻着她的耳朵,“还不懂?还是,懂了装作不懂?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些么?” 秦思怡咬着下唇,侧过头看他,“平川,你知道我笨。” “不笨。” “不是,我就是笨。”她固执的拧眉,转过身望着他,“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懂。” 他便看着她笑。 秦思怡嘟起嘴,“我说真的。平川,你得说的特别特别明白,必须用白话说出来。不能婉转,不能兜圈子,你知道吗?这样,我才能懂。”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可爱。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颊上,捏着她的脸蛋,“那,我说了?” “等等。”心跳加速,秦思怡抬手阻止许平川,不断的深呼吸,“你等等,我,我得做准备。” “思思,嫁给我。” “哎呀!我都说了我要准……”话顿住,秦思怡瞪大眼睛,“你,你刚才,说什么?” 她耳朵“嗡嗡”的响,真害怕自己听错了,更害怕他是说错了。 许平川勾唇,眼镜背后,眼神极亮。 握住她的双肩,凝望着她的眸底,一字一顿,重复那三个字,“嫁给我。” 秦思怡发誓,她听见了。 真的听见了。 他求婚了! 跟她求婚了! 在他准备的房子里,他们未来的家里面。 他说,嫁给我。 “你……” 许平川拧眉,忽然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快说你愿意,别的不许说!” 他霸道的说。 把她的头按在胸前,是为了掩饰。 掩饰什么? 掩饰自己红着的脸。 “怎么这样。”咕哝一句,秦思怡抬起手紧紧的搂住他精瘦的腰肢,“你逼婚吗?我非得说愿意吗?” 许平川低笑,吻她的发顶,“对,你必须说愿意。你不说愿意,我就收拾你。” “啧。”不满轻嗤,可是嘴角怎么咧着呢? “快说,快说你愿意!” “哎呀。”动了动,秦思怡哼哼,“那你至少单膝下个跪什么的吧?鲜花呢?戒指呢?什么都没有哦。” “……还要这些吗?” “……你以为呢?” 放开她,许平川皱紧了眉头。 他原来的打算,不是这样求婚的。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失控了。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没头没脑的把她带来这里,又说了求婚的话。 看他样子,秦思怡一惊,还没等说话,只听他说:“那今天的不作数。” “什么不作数?”她跌声道。 求婚吗? 求婚不作数? 不要! 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求婚! 万一,万一不作数以后,他不求了,那她找谁哭去啊! 不行! 绝对不可以! “谁同意不作数的!”秦思怡咬牙嚷嚷,“你这人怎么这样!求都求了!” 许平川笑,揉了下她的头发,“你不是要鲜花,要戒指吗?” “这些东西没有就算了。”秦大小姐一点没有原则的推翻自己刚才说的话。 尽管那些话刚落地,还热乎着呢。 但谁在乎? 她只在乎他。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连说三遍,秦思怡扑进许平川怀里,仰起脸,“我答应你求婚!别不作数!我答应了,我真的答应了!许平川,我要嫁给你!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在这里生活。” “……”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再没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傻姑娘了。 一笑,许平川轻轻推开她。 退后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单膝跪地。 “平川?!” “鲜花这个,抱歉,真的没准备。单膝跪地,鲜花,戒指,我只有其中两样,秦小姐,放宽点限定,行吗?” 打开,举起手里的盒子。 “秦小姐,嫁给我,好不好?” 这回,不哭都不行了。 这场求婚,最后以秦思怡在许平川怀里哭成泪人,圆满结束。 能找到的纸巾都不够用。 最后她把他的两只袖子都哭湿了。 抽噎着,被他抱到卧室。 房子还空着,可是不久以后,就会满了。 “小阳台。”他亲她的眼睛,“哭包,看看阳台,不许哭了。” 秦思怡吸吸鼻子,指着小阳台的角落,“我要在那里弄个室内秋千。” “好。” “这里要放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小茶几,可以喝下午茶。” “好。” “窗帘要粉色,我喜欢粉色。” “好。” “壁纸也要粉色。” “好。” “我好喜欢这个房子。” 许平川轻叹,蹭了蹭她的脸颊,“你是秦家大小姐。” “唔?” “你拥有很多东西。但我给你的,已经是我能给得起的最好的东西。” “你给什么,我要什么。”秦思怡眨巴眼睛,“我一直这个话。许平川,我要的就是你给的。我不要大房子,我就要你跟我一起。” “嗯。” “嘻嘻。”往他怀里钻,秦思怡轻声说,“再说,我喜欢这里,真的喜欢。这是,” 顿了一下,她舔了下唇,“这是我们的家,对吗?” “对,我们的家。” * 许家。 “求婚了?!” 许妈妈和许爸爸对视一眼,震惊的不是一星半点。 许平川微笑说:“嗯,求了。” “儿子,你这速度够快啊。”许爸爸竖起大拇指,笑,“是不是啊,孩子妈?” 许妈妈擦了下眼睛,紧张的问:“思怡怎么说?答应了?” 点头,许平川说:“答应了。” “好!好啊!”许妈妈激动的呼吸都加重了。 许爸爸见状,搂住她的肩膀,“看你,儿子求婚成功是多好的事啊!” 许妈妈捶了许爸爸一下,“用你说!我就是高兴!当然是好事!好事!” “儿子,那接下来,就是婚礼了?” “嗯。” “好,好。” * 秦家。 依靠在爸爸怀里,秦思怡抬起手,炫耀:“爸爸,好看吗?” 秦峰宠溺的捏着女儿的鼻尖,“好看。” “爸爸,真好看吗?” “真好看。” “嘿嘿,我也觉得好看。” 女儿一脸傻气的笑。 秦峰却觉得鼻子忽然酸了一下。 这是他宠在掌心的宝,可是很快,就是别人家的宝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真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啊。 搂紧女儿,秦峰开口:“找个时间,跟平川说,双方家长也该见个面了。” “嗯。”秦思怡点头,坐直身体,看着秦峰,“爸爸,我有个事跟你说。” “你说。”秦峰握着女儿的手,“爸爸听着。” “爸爸,等我结婚以后,你就把张阿姨接回家里陪你住吧。” “思思?” 秦峰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他能听见女儿说这话。 “我不想你回家的时候孤孤单单,爸爸。” 张阿姨就是这么多年,秦峰养在外面的女人。 顾忌秦思怡,不曾给名分的女人。 “思思,你……” “爸爸,我真心的。” …… “思怡,你来。” 许爸爸和许平川在客厅,许妈妈就把秦思怡叫进了房里。 “阿姨,什么事?” “你过来,坐着。”把秦思怡按坐在床上,许妈妈打开衣柜,里面放着一个保险柜。 打开保险柜,许妈妈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 转身坐在秦思怡身边,许妈妈说,“这是平川奶奶给我的,现在给你。” “给我的?”秦思怡咬了下唇,“真的给我的吗?” “嗯,打开看看。” 秦思怡接过来,红包里面包着的是一个精致却有些年头的旧盒子。 打开盒子,一只白色的玉镯安然静放。 “好漂亮!” 许妈妈笑着拿起玉镯,给秦思怡戴在左手腕上,“这是老东西了,玉养人。思怡,阿姨没有更贵重的东西给你,这个是许家儿媳妇儿传儿媳妇儿的。” “阿姨,太贵重了,我……” “你是平川媳妇儿,就该给你。戴着,你白,戴着真好看。”许妈妈捧着秦思怡的手腕,看啊看,满脸笑容。 秦思怡又想哭了。 可是尽量忍着,没哭出来。 从许家出来,坐上车子,秦思怡露出手腕给许平川显摆。 “看,阿姨给我的。” 这话,不知道是第几遍。 “嗯。” “真好看,是不是特别好看?” “嗯。” “阿姨说我白,我戴着好看。” “嗯。” “平川,我好开心啊!” 探身过来,他把她压在座椅上。 秦思怡吓了一跳,双手抵在他肩上,“你,你干嘛啊?” 许平川扬唇,视线落在她粉红色的唇瓣上,“开心?” “唔,开心啊。” “高兴?” “高兴啊。” “那,你这么开心,这么高兴,是不是也该让我跟着开心一下,高兴一下?” “你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 话的尾音,消失在两人亲密无间的唇齿间,隐匿无声。 正文 第331章 尾声3 “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 “小飞!” “我啊?”小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看了眼脸色古怪的医生,又看向床上半躺着的安若楠,叹口气。 “医生,是我。”搓搓手,他露出笑容,“我是家属。” “你是家属你不赶紧说!浪费时间!”医生蹙眉教训,“你不知道医生的时间很宝贵吗?你们这些病人家属怎么就不知道理解配合一下?” 这位医生,是不是更年期啊? 现在浪费时间的,又是谁? 小飞心里腹议,面上乖乖听训。 中年女医生足足教育了小飞十分钟,这才让他去办理缴费。 “病人的腿这阵子都不能动,得好好养着。你作为家属,好好照顾。” “是,是。”小飞赔着笑脸,好不容易才把难缠的女医生给送走了。 病房门关上,他瘫软在沙发上,耙了耙头发,“这叫什么事啊!” 安若楠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小飞。” “啊?楠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飞立刻坐直身体,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楠姐,你给姐夫打个电话吧?” 她这个是工伤,主编亲自打来电话,让她休息,腿好之前不用上班。 “他出差了。”安若楠低声说了句,“再说我这个不要紧。” “还不要紧?医生都说了,你这个……” “医生说的太夸张了。我身体素质多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安若楠挑眉,对小飞说:“今天麻烦你了,你回去吧。” “不行啊。楠姐,你不能自己在医院待着。还是打电话给姐夫吧。” “那行,我给他打电话。你先回去吧。” 小飞点点头,往门口走,打开门,还不放心的回头说:“楠姐,你马上打哈。” 安若楠举起手机,让他安心,“这就打了,你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楠姐。” “嗯。” 病房门关上。 安若楠呼出一口气,放下手机。 他在外面出差,就算给他打电话也没用。 再说了,她都习惯了。 这点小事,真的不要紧。 * 镇水。 居民楼下。 安爸爸和安妈妈焦急的张望着,没一会儿,一辆出租车驶来。 “这个吧?” “应该是。” 出租车在两人面前停稳,车门打开,安若楠叫:“妈,爸。” 安妈妈看见女儿腿上的石膏,眼眶马上就红了,心疼的。 “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啊!” “先别说了,回去再说。”安爸爸拍拍安妈妈,把女儿从车里抱出来。 安妈妈赶紧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取出轮椅,安爸爸把安若楠放上去,安妈妈又去结车钱。 一年前,安家搬了新家。 有电梯的新楼。 这是晋皓送他们的礼物。 安爸爸和安妈妈为此还纠结了好久,要不要接受。 本来女儿嫁给晋皓,他们就不太同意,怕别人说他们女儿是贪图人家的钱。 安家的新家是两室一厅,安爸爸和安妈妈特别把其中一间房装修成安若楠的卧室。 这就是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有她的房间,有她的位置。 “累了吧?” 安妈妈坐在安若楠身边,搂着她,“腿怎么回事啊?怎么弄的?是不是你那个工作?不是记者吗?怎么还能把腿弄成这样?” 安若楠失笑,拍拍妈妈的手背,安抚道:“没事,这就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啊!都这样了!我说楠楠,你……” “妈,我饿了。”赶紧转移话题,安若楠吐吐舌,“妈,我好饿。” 果然,安妈妈被成功转移,听见女儿喊饿,急忙就站起身,“我马上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等着啊。” 安妈妈前脚出了卧室,后脚安若楠的手机便响起。 拿起来一看,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喂。” “楠楠,在哪儿?” “我——”拉长音调,安若楠咬了下嘴唇,“在家啊。” 她没说谎。 她确实在家。 只不过不是在他们的家,而是在娘家。 “吃晚饭了吗?” “哦,还没,快吃了。你呢?” “我也还没,在外面呢。” “哦。”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晋皓话落,安若楠便说:“嗯,不着急。” 不着急? 这话,听得晋皓眉心一簇。 居然有妻子不盼着丈夫回家的吗? “没什么事,我挂了。” “好,好。” 安若楠的声音听着,好像迫不及待他挂断似的。 挂了线,晋皓把手机放在吧台上。 于征勾唇笑,问:“你跟你老婆,就这样打电话的?” 喝了口酒,晋皓转头看着他,“不然呢?” 于征耸耸肩,“没什么。” 他明明话里有话,可不是真的没什么。 一拳捶向于征的肩膀,晋皓蹙眉:“有话直说。” “你和若楠,结婚有两年了吧?” “嗯。” “说实话,一开始你说要娶她,我可真是够惊讶的。她……” 顿了一下,于征摇晃着手里酒杯,声音一低。 但再低,还是叫晋皓听得清楚。 “她和以瞳,差别挺大的。”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最后会找一个和以瞳很像的女人结婚。” 晋皓垂眸,凝着手里的酒杯,半响无声。 于征伸手捏了下他的肩,“阿皓,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但好像,也是一个困扰着你的问题,你得正视。” “哦?”饶有兴致的勾唇,晋皓仰头喝光手里酒,“学长又有什么见地?” “以瞳,你还忘不了她,是吗?” “……” “你忘不了她,对若楠来说,挺不公平的。阿皓,我劝你,若楠挺好的,你可不要犯傻。” “去你的!”嗤笑一声,晋皓瞪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 吃完饭,安妈妈帮安若楠擦了擦脸和手,扶着她靠在床头。 “楠楠,妈妈问你,你和阿皓,你们好不好?” 安若楠笑着点头,“好啊,我们很好。” “那你们,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安妈妈话落,安若楠愣住。 她和晋皓,他们一直都采取措施的。 她想,可能晋皓还不想要孩子。 再说她自己,她也不想。 因为心里隐忧的存在,孩子,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到来。 再,再等等吧。 “妈知道,你和阿皓还年轻,可是趁着年轻要孩子,妈还能帮你们带。” “妈,我,我们还,还没有。” 安妈妈拉住女儿的手,追问:“是你不想还是阿皓不想?” “妈,你,你别问了。” “是阿皓?” “……” “楠楠,是阿皓?” “不是他。”舔了下唇,安若楠轻声说:“是我,我不想要。” “楠楠你,你为什么?” “妈,我累了。我想睡了。” “你这孩子。” 女儿逃避,安妈妈也没办法。 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出去了。 …… 门开,一室寂静。 晋皓拉着行李箱进了客厅,按亮壁灯。 茶几上,水果盘里的水果都蔫了,应该是有几天没有人动过。 行李箱放在客厅,他快步走向主卧。 推开门,大床整齐。 她不在。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晋皓拨通了安若楠的号码。 迷糊间,听到手机铃声,安若楠从被窝里伸出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晋皓问:“你在哪儿?” 安若楠回答:“我在家啊。” “你在哪儿?”晋皓再次问道。 安若楠一瞬间清醒。 抓了抓头发,她咬唇,低声说:“镇,镇水。” 电话挂断。 安若楠看着黑屏的手机,怔然出神。 4个小时后,晋皓赶到镇水。 到镇水的时候是凌晨4点多,他在楼下的车里坐到6点,才上楼敲门。 安妈妈过来开门,看见是他,很惊讶。 “阿皓?你怎么来了?” “妈。”晋皓微笑叫人,被安妈妈拉着进门。 “阿皓来了?”安爸爸看见他,赶紧从沙发上站起身。 “爸。”晋皓叫完,问安妈妈,“妈,楠楠呢?” “睡觉呢。”安妈妈说着,指着安若楠的卧室。 晋皓说:“我去看看。” “好,好,去吧。” 安妈妈和安爸爸都不知道,晋皓不知道安若楠腿受伤的事。 女儿就这么回来,夫妻两个还在心里偷偷埋怨晋皓来着。 轻轻推开卧室门,晋皓看见床上睡着的人。 她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安若楠半睡半醒间,感觉脸上痒痒的。 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 “阿皓?” 唇上一重,他含住她的唇瓣,碾转的霸道。 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抚着她的发,“为什么跑回来?嗯?” 安若楠知道瞒不住,只好拉了拉被子。 这下子,就露出她打着石膏的腿,“那个,我……” “怎么回事!”晋皓眼底一刺,紧紧盯着她的腿,“怎么弄的!” “意外,意外。”安若楠吐吐舌,“你别生气,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低低的男声响起。 安若楠看着他。 他侧脸冷漠,缓缓转过头看着她的脸。 眼底,覆了一层冰霜,“嗯?楠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丈夫,不是吗?你受伤了,为什么瞒着我?” 正文 第332章 尾声4 晋皓的问话让安若楠心脏揪紧,喉咙也开始发干。 张张嘴,她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是,她承认,在她心里,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可以依靠的第一顺位人选。 为什么? 答案其实相当的简单。 不爱。 对于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怎么去依靠他? 又因为,她爱。 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早晚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整理,或许整理的结果是结束。 她一直这么想。 没有安全感的婚姻有多可怜,可怕,没有人比她了解。 而她所有的心事,负担,都没办法对他说出口。 这无疑是更加悲哀的事。 “楠楠,你在小心什么?”苦涩一笑,晋皓抚着她的头发,“我没法让你放心依靠是吗?” “阿皓,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让你这样不安,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 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 就算这样说,晋皓也根本不明白她内心到底害怕的是什么。 也可能,他明白,但无能为力。 有时候安若楠真的会想,答应嫁给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晋皓回头,就见安妈妈推开门,“阿皓,楠楠,吃早饭了。” “好,妈,我们这就出去。” “哎。”安妈妈点头,又看了床上女儿一眼。 女儿苍白的脸色,让她心里跟着一痛。 但说到底,这是他们夫妻两个人的事,做父母的也不能插手太多。 关上房门出去,安妈妈转身,就看见安爸爸探头探脑的。 “干什么呢?” “怎么样?”安爸爸低声问,“吵架了?” 安妈妈摇摇头,“看着不像是吵架,但……” “什么?” “哎呀!不知道!”瞪了丈夫一眼,安妈妈走进厨房。 “你!”安爸爸蹙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还是去厨房寻安妈妈去了。 床的另一边放着轮椅。 刚刚他进来只顾着看她,居然连这么大的轮椅都没看见。 掀开被子,一把将安若楠打横抱起,晋皓抱着她走向轮椅,把她轻轻放在上面。 蹲下身给她整理衣服的时候,被她小心翼翼的拉住小拇指。 “阿皓?老公?” “……” “还生气呢?我错了,我错了。你在外面出差,我才没告诉你,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你觉得对我来说,你还不如我的工作?”晋皓抬眸看着她,沉声问道。 安若楠咬唇,自知弄巧成拙,又说错话了。 也是奇怪了。 在外,她是小有名气,巧舌如簧的金牌记者。 可是对他,她就变得笨嘴笨舌,时常说错话,办错事。 她懊恼的样子让晋皓心口一软。 蓦然,脑海里就闪过于征的那个问题。 是不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忘记阿慕? 曾经那样深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那么对她,他又是什么情感? “老公?” “好了,先出去吃饭,别让爸妈等着。” “哦。” 推着轮椅出来,安爸爸和安妈妈已经坐在桌边,看见他们出来,两人立刻站起身。 一瞬间,晋皓似乎明白了什么。 到现在为止,两位长辈对他的态度依旧可以说是,诚惶诚恐,甚至是恭敬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不仅丈夫做的失败,就连女婿都做的不称职。 把安若楠抱起来放在椅子上,晋皓微笑说:“爸,妈,你们快坐。” “哎,好,好。” 安爸爸和安妈妈对视一眼,这才坐下。 往安若楠的碟子里夹了一只小包子,晋皓说道:“我想,一会儿就把楠楠接回去。” “啊?”一怔,安妈妈放下筷子,“接回去啊。” 安爸爸蹙眉,对安妈妈说:“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阿皓接楠楠回去不是正常吗?” 要不说他们男人粗心呢。 安妈妈气恼。 她心疼女儿啊。 “那个,阿皓,你看你平时工作肯定很忙。楠楠这个,这个腿,一时半儿还不能好。要不就让她在这儿养好了再说?” 安若楠咬着筷子,不吭声。 但心里,是同意安妈妈话的。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妈。”放下筷子,晋皓说:“楠楠交给我,您就放心吧。在她腿好之前,我暂时不去公司上班。” “别。”安若楠听了,马上出声,“阿皓,你不用。你去上班吧,别耽误上班,我就在这里……” “麻烦爸妈不好。”晋皓打断她的话,笑着挑眉,“我难道照顾不好你吗?你是我老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你是我老婆这句话,叫安若楠脸一红。 他怎么,怎么回事啊。 当着他爸妈的面就说,就说这么肉麻的话。 安爸爸和安妈妈低下头,笑了。 说实话,晋皓这个态度,还是让他们满意的。 “行,吃饭完,楠楠你就跟阿皓回去吧。有他照顾你,我和你爸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你这个腿,自己也要注意。” 安妈妈就这么又给拍板定下来,她跟着晋皓回四九城。 吃完早饭,晋皓陪着安爸爸在客厅说话。 安妈妈帮着安若楠收拾东西。 “楠楠。” “嗯?” 快步走过去把门关上,安妈妈走回来,安若楠笑着说:“妈,你要说什么悄悄话啊?还关门?” “你说呢?”安妈妈拍了她手臂一下,“好好的,别和阿皓闹。” “我没和他闹。” “楠楠,你们结婚,我和你爸心里就,就不舒服。可是一晃眼,你们结婚都两年了。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夫妻是需要磨合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妈你别担心我。” 安若楠很自责,自己都长这么大了,还让父母这样操心。 回到四九城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晋皓载着安若楠去吃了个午饭,然后回家。 把她抱到床上休息,他就去书房打电话。 公司那边的事情交代好,等他回到卧室,就见她睡着了。 被子搭在腰间,她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睡颜安然。 她的长相不是阿慕那样的惊艳型,一眼就让人弥足深陷。 性格不是阿慕那样的张扬型,火辣的像太阳。 身材,也不是前凸后凹,玲珑有致。 那么,到底是哪一点吸引? 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 他想到了。 是她身上,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气质,让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心很平静。 轰轰烈烈的爱,一次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后半生,他更想细水流长。 而他清楚,能够和他细水流长的人,只有她。 俯身,晋皓轻轻吻着安若楠的眉间。 他该更宠她一些。 * 安若楠这一觉睡得有够久了。 睁开眼睛,天都黑了。 床头开着蕴黄色的灯,灯光柔和。 慢慢支着身体坐起,她看见没关严的门缝里,透着光。 他在。 “阿皓。” 刚叫了一声,脚步声匆匆。 有人推门进来。 “醒了。” 安若楠惊讶的看着晋皓,他身上居然穿着围裙? 什么情况? “你在干什么?” 晋皓走过来,吻了吻她的唇,“做饭。” “做饭?你吗?” “嗯哼。再等一下就能吃了。” “你确定?你行吗?” 眯起眼睛,晋皓凑近她的脸。 她刚睡醒,脸蛋红扑扑的,像是诱人的红苹果。 咬了一口,在她颊上留下牙印,他笑容清朗,“我劝你,不要和一个男人讨论行不行这个话题。” 眼底闪过慌乱,她别开视线,听见他爽快的笑声。 “你睡的真久,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安若楠下意识的反驳,瞪圆了眼睛。 真可爱。 他希望看见的,是这样的她。 晋皓笑,突然把她抱起来。 “干什么?”手臂缠住他的脖颈,她问。 “请晋太太参观我做饭,行吗?” 安若楠由他抱着去了厨房。 他搬了个椅子放在门口,把她放在椅子上,吻了下发顶,“乖乖坐着,老公给你做饭吃。” 心跳加速,安若楠悄悄深呼吸。 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怪怪的。 实话实说,晋总这个厨艺,太一般了。 捣鼓出四个菜,其中两个菜还是他们从安妈妈那里打包回来现成的,加热一下就能吃。 至于剩下的两个菜,有四个字就能形容:一言难尽。 还好晋总有自知之明,把从安妈妈那里打包回来的两个菜摆在安若楠跟前,自己面前,两盘菜,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鬼。 安若楠低笑,换了一下菜的位置。 “啧。”晋皓蹙眉,“干什么?” “不是做给我吃的吗?我尝尝。”说着,安若楠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晋皓紧张兮兮的盯着她,问:“很难吃吗?” 安若楠摇头。 晋皓顿时眼神一亮,下一秒却听她说:“相当难吃。” “……别吃了。” 最后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倒掉,晋皓老老实实和安若楠两个人吃安妈妈做的两个菜。 吃饭完,晋总包揽洗碗。 安若楠在卧室看书,不一会儿,他回来了。 躺到她身边,他展开手臂把她抱进怀里。 靠在他胸膛前,安若楠闭上眼睛。 晋皓勾着她肩头的发丝,轻声问:“楠楠,我是不是对你很坏?” 睁开眼睛,安若楠仰起脸看着他,“没有,阿皓,你对我很好很好。” 他凝着她,吻上她的唇。 两唇相贴,她听见他低喃:“对不起。” 正文 第333章 尾声5 “老许,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 “好。” “不行,这件颜色太重了,显得我多老似的。” “你本来也不年轻了,老伴儿。” “你说什么!” 许妈妈一个凌厉的眼刀过来,许爸爸老老实实的认怂,往沙发上,儿子身边一坐。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露出手腕看了眼腕表,“妈,还有四个小时,您尽管折腾。” “折腾?”许妈妈挑眉,十分不高兴,“臭儿子!你妈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不穿的体面点,让亲家看不起,不是给你丢面子。” 许平川笑,站起身搂住许妈妈,“您怎么可能给我丢面子。” “就会哄你妈。”许妈妈笑骂,捶了儿子一下。 这时,许平川的手机响起。 拿起来一看,他说,“是思思。” “快接,快接。”许妈妈赶紧说。 接起,那边,秦思怡问:“平川,你在哪儿?” “在家。” “阿姨也在吗?” “在,怎么了?” “你跟阿姨说一声,我马上就到了,接上她。” “接我妈?”蹙着眉,许平川看向许妈妈,“接我妈去做什么?” 秦思怡笑:“秘密。你让阿姨准备一下,我马上到了,挂了。” 手机挂断。 许妈妈问:“儿子,怎么回事?思怡要来接我?” 晃着手机,许平川点头:“嗯,说是马上就到了。” “思怡接我干什么去啊?”许妈妈回头看着许爸爸。 许爸爸摊摊手。 许妈妈又看向许平川,“儿子?” “总不会把您给卖掉的。” “又胡说了。” 没多长时间,秦思怡到了,进来就着急的带许妈妈走。 上了车,许妈妈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要去美容院。 “我去美容院?”许妈妈摸摸自己的脸,“我去什么美容院啊。” 嘴上这么说,可是她其实心里却期待着呢。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 秦思怡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咱们好好打扮一下,晚上给叔叔一个惊喜。” “老夫老妻了,要什么惊喜。”许妈妈搓搓手,看向车窗外。 车子在美容院门口停稳,秦思怡扶着许妈妈下车,两人挽着手进去。 给许妈妈找了个资深的美容师设计造型,又是弄头发,又是化妆,又是换衣服,一整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许妈妈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这是我吗?” 秦思怡站在许妈妈身后,闻言,抱住许妈妈的腰,“就是您啊。阿姨,您打扮一下,真漂亮。” “老了,漂亮什么。”许妈妈脸红,左右转了转脸颊,“这个妆是不是有点浓啊?” “不会啊,不浓。” “这个衣服,颜色会不会太鲜艳了一点啊?” “不会啊,阿姨,您穿这个颜色好看。” 许妈妈被夸得更加不好意思,“思怡,你可太会说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秦思怡举起手,发誓保证。 许妈妈笑,搂住她。 有这么可爱,这么乖的儿媳妇,是她的福气。 “阿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出发了。” “哎!好,快走吧,别迟到了。” 晚上,两家人约在一处私人会所见面。 许爸爸和许妈妈是第一次去私人会所,不免紧张。 幸好有秦思怡说话活络气氛,渐渐的,许爸爸和许妈妈也放松了不少。 许平川勾唇,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指。 秦思怡看着他,扬起笑脸,得意的神情好像在说:我棒吧? 秦峰早到了。 秦思怡和许平川陪着许妈妈、许爸爸进来,他便立刻站起身。 “你们好。” “你好,你好。” “快请坐吧。” 秦峰话落,几人落座。 秦思怡没有去秦峰身边,而是在许妈妈身边坐了下来。 许平川眼镜背后,眼神一闪。 他懂,秦思怡是故意的。 在秦峰面前,她表现的多讨好他家,就多给他长面子。 包括,选择坐在许妈妈身边,也是不吝向大家表现,她真的很喜欢他。 桌下,握住秦思怡的手指。 她就朝他甜甜的勾唇。 “看看他们,这感情真是好。”秦峰忍不住说道。 许妈妈和许爸爸也都笑起来。 本来以为有钱人,都是高傲,怪脾气,看不起人。 没想到,秦峰不是这样。 不过许爸爸和许妈妈也明白,这里面肯定有看在秦思怡面子上的迁就。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两个好好的,幸福。 做家长的,也就别无所求了。 总而言之,这次双方家长见面,非常的顺利。 吃过饭,几人从会所出来。 秦峰对许妈妈和许爸爸说,“我这个女儿,很早就没了妈妈。”说到这里,一顿,他接着说:“我把她惯坏了,要是她有什么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你们尽管说她。” 许妈妈听了,急忙说,“哪有,思怡很好,我们都很喜欢她。” 反而是听了秦峰这话,更加心疼她了。 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 许妈妈拉住许平川的手,当着秦峰的面,“儿子,以后必须对思怡好!不然,我和你爸不放过你!” 许平川无奈笑着。 秦思怡却得了靠山,挽住他的手臂,“听见没有?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我就跟叔叔阿姨告状,让他们收拾你。” “对!”许妈妈拍拍秦思怡的手臂,“阿姨给你撑腰。” 看着眼前一幕,秦峰心里无限感慨。 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高兴的事了。 后来,他坐着车离开。 秦思怡陪着许平川把许妈妈、许爸爸送回家,又跟着他去了他们未来的家。 进门前,许平川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秦思怡低笑,握住他的手腕,“干什么啊?不让我看?” 许平川但笑不语,就这样捂着她的眼睛带着她进门。 站在客厅里,他才将手放下。 “哇!” 看清眼前,秦思怡发出惊讶的低呼声。 “什么时候弄得啊?” 虽然还没有完全弄好,但是雏形已经差不多了。 “这两天。”许平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怎么样?” “我好喜欢!”秦思怡扑进他怀里,仰起脸,踮脚吻他的下巴,“我太喜欢了!” 许平川低头吻她的眼睛,贴近她的耳朵,“还有呢,跟我来。” “还有什么?” “还有……”没说出来,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 秦思怡笑着搂住他的脖颈,由他抱进卧室。 一进去,就马上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你……” 刚出声,就被许平川压在那张两米的大床上。 “你变坏了!”抵着他的胸膛,秦思怡控诉。 果然,没怀好意! 许平川低头给她一个绵长的吻,成功把她吻的晕晕乎乎的。 床单,他特意换成深紫色。 据说,嗯,这种颜色,很容易激发那个那个的感觉。 确实,没错。 窗外,月儿都羞涩的躲在云朵之后。 大床上,被浪翻滚。 云雨初歇,他下地倒了杯温水回来。 把人扶起来,喂了半杯。 秦思怡软趴趴的,全身都没有力气,靠在他胸膛上,气若游丝。 他抚着她的背,慢慢开始给她按摩。 秦思怡抬起头看他,他没戴眼镜,微微眯着眼睛。 手指落在他脸上,游弋着,最后落在他唇上。 他张嘴咬了口她的指尖,引得她低笑。 “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嗯。” “那……” “你想说什么?” 摇摇头,秦思怡咬唇,“没什么,我,我没想说什么。” 眼神轻闪,许平川亲了下她的额头,“睡吧。” “嗯嗯。” …… 第二天一早,秦思怡迷迷糊糊的,就被许平川从被窝里挖出来。 “这么早?我还困呢。” “起来了,我们有点事要办。” “唔,什么事啊?” “快起来。” 给她穿衣服,简单洗漱之后,许平川载着她先去吃早饭。 吃完早饭,他又载着她去了她家。 “哎?来我家干什么?” 他不应该送她去上班吗? “进去把你的户口本拿出来。” “啊?拿那个干什么?” “有用。” 秦思怡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他说有用,她就去拿了。 再次启动车子,一路上,他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 秦思怡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心里慌慌的。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终于,车子停下。 望出去,她愣住。 民政局。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说要办的事情是什么,她就太傻了。 怪不得让她那户口本,他原来,原来是要和她…… “平川?” 许平川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对她说,“下来。” 秦思怡弯身下车,被他攥住手,“准备好了吗?” “我……嗯!” “户口本拿好了?” “拿好了。” “身份证带了吧?” “带了。” “思思。” “嗯。” 转头看着她,他微笑,“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秦思怡心跳如雷,深呼吸一口,使劲儿点头,“好!我们去领证吧。” 我们总说,爱情有千百种样子。 最幸福的就是,遇见你,而你,是我爱情最好的样子。 正文 第334章 尾声6 “楠楠?你自己可以吗?” “可,可以。” “我进去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自己行。” 舔了下唇,安若楠紧张兮兮的盯着浴室门。 那个样子,生怕下一秒,晋皓冲进来似的。 等了几分钟,确定他不会,安若楠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随即,懊恼的揪住自己的头发。 她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是她丈夫。 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怎么还会对他帮她洗澡这件事,这么抵触和害羞呢? 果然,这样不穿衣服和那个时候不穿衣服,还真的不是一回事。 腿不方便,不能泡澡,她只能用淋浴。 可是就是这个淋浴,出了问题。 仰起头,安若楠看着“高高在上”的淋浴喷头,真的快要哭了。 千算万算,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她又不能站起来,这个淋浴喷头,到底要怎么拿到? 正烦躁间,浴室门倏然而开。 晋皓站在门口,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勾唇。 安若楠回头,表情精彩至极。 就好像被抓包了什么蠢事一般。 “我,我,你……” “怎么这么可爱。”走上前,晋皓弯身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若楠咬唇,脸彻底红了,支吾着:“我,我忘了那个。” “这个吗?”轻轻松松的把喷头拿在手里,晋皓笑,“嗯?” 拧眉,安若楠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喷头,“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生气了?”他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蹲下身,看着她。 安若楠别开脸,“没有。” “没有吗?” “你到底想怎样?”转回头,她瞪着晋皓。 晋皓挽起袖子,摊摊手,“没想怎么样,不逗你了,我帮你洗。” “我不……” 她的反抗,真的没用。 三两下,他便剥了她的衣服,随手扔在浴缸里。 双手护住胸前,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在男人眼里,多么撩人。 知道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吗? 对男人来说,欲盖弥彰比直接的刺激更,刺激。 “首先,得给你这个腿包一下。” 晋皓说着,拿过浴巾披在她肩上,然后出去找东西。 不一会儿回来,他手里拿着保鲜膜。 单膝跪地,小心的抬起她打着石膏的腿搁在自己膝盖上。 保鲜膜刚要包上去,却忽然发现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 安若楠也探头去看。 晋皓眯着眼睛,嘴角泛起冷笑。 她腿上打着的石膏上,居然有一串电话号码。 因为在内侧写着,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 “给你治疗的医生,男的女的?”晋皓问。 安若楠费力的看那串号码,闻言,回答:“女的啊。” “女的?” 女的,不可能啊。 这种事,一看就是男的会做的,而且是个高手。 想到什么,晋皓又问:“护士呢?” 一提起护士,安若楠来了精神,“哦,对了,还说呢,医院原来真的有男护士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以前只是听说有。” 果然。 “照顾你的是个男护士?” “是啊。” “他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呃……”抿了抿唇,安若楠眨巴眼睛,“他必须知道吗?” “……” 是她错觉吗? 怎么感觉,他好像不高兴了? 腿包好,他起身调试水温。 安若楠抬起脸,眼神跟着他。 晋皓低头和她视线对上,淡声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呼出一口气。 晋皓叹口气,重新蹲下身,“我不高兴了。” 看吧。 她就说他生气了。 但,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怪怪的。 安若楠想了想,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问一句,他为什么不高兴才对吧? 只是还没等她问,就听晋皓说:“你不问我吗?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问。”赶紧回答,安若楠微笑,讨好的语气,“阿皓,你为什么不高兴呢?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是。” “……” 咬牙,她从牙缝里往外面挤字:“是我啊?那我,哪里做的不对了?” 晋皓指着她腿上的石膏,“这个号码。” “号码?”蹙眉,她不解。 “有男人想搭讪你。” “……” “噗嗤”笑出声,她的笑,似明媚的阳光。 温暖如春。 晋皓也笑起来,修长的手落在她脸上,“楠楠。” “嗯?”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晋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安若楠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听错了他的表白。 喜欢。 她万万不敢想,有一天,能听到他的一句,喜欢。 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 晋皓伸手抱住她,继续说:“楠楠,我的事,你都知道。我之前,爱过一个人。那个时候,我爱着她,我觉得,那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爱。” 说到这里,顿住。 晋皓退开,握住她的双肩,“我这样说,你会生气吗?” 安若楠凝着他的眸,轻轻摇头。 有些事情,不如说开。 坦诚好过隐瞒。 面对便不再心酸。 “如果不喜欢,我不会娶你。” 他抚着她的发,“我不瞒你,或许,我对你,还没有到爱。但我肯定是喜欢你的。楠楠,我可能,已经没办法再轰轰烈烈的去爱一个人。你愿不愿意,和我细水流长?” 怎么会,不愿意? 安若楠终于,泪流满面。 也算是,圆满了。 等了他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他说出喜欢。 她可以用两年等他喜欢,也可以用更多年等他再爱。 点头,安若楠点头。 或许,不必在我爱你的时候,你也爱我。 只要在我还爱你的时候,你爱上我。 我的爱情,是我一个人的爱情。 谁说这样的爱情,就不是爱情呢? 我要的,不过是你在意就好。 喜欢我,在意我。 那么,我就有力气等下去。 “我不需要轰轰烈烈。阿皓,我很平凡。”这是第一次,安若楠对晋皓说,我很平凡。 我真的很平凡。 平凡的家庭,平凡的长相,平凡的像所有平凡的女孩子一样,努力的生活。 我的唯一不平凡,就是遇见了最不平凡的你。 总裁和灰姑娘的故事,我从来不相信。 经历过才知道,灰姑娘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入进总裁的生活。 灰姑娘只是在勉强自己,勉强自己去融入。 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可是没有勇气去做灰姑娘。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总裁是你。 是你。 我就有勇气,用平凡中所有的力量,试一次。 “楠楠,以后,在我面前,做真正的自己吧。” “好。” …… 四九城。 机场。 某对小夫妻,蜜月归来。 瑾安单膝跪地,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红色小裙子的小姑娘坐在他腿上。 晃荡着两条小细腿,肉呼呼的小手捧着棒棒糖,吃的满手满嘴黏腻。 “好吃吗?” “好吃呀。” “嗯。” “哥哥,你也想吃么?”小灵犀眨巴着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把那根“一言难尽”的棒棒糖戳到她哥嘴角,乐颠颠的说,“哥哥,你吃啊。” 瑾安蹙眉,张嘴想要推诿,可是就在他张嘴的一刻,上颚一疼。 他家小灵犀笑眯眯的问:“哥哥,好吃吗?” 瑾安无奈,和小人儿碰了碰额头,“嗯。” 小灵犀倒是大方,“那这根给哥哥吃,灵犀再拿一根别的吃。” “嗯?”语调上扬,瑾安捏捏灵犀的鼻尖,“你说什么?” 小灵犀眼神一闪,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呀,灵犀什么也没说呀。” 这个小机灵鬼。 还要再说什么,只听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肉肉!灵犀!” 眼神一亮,瑾安放下灵犀,“瞳瞳!” 跟在慕以瞳身后,推行李车的温望舒听到儿子只叫他妈妈,脸色一黑。 下一秒,甜腻的女童声响起:“瞳瞳!爸爸!” 还得是女儿啊。 温先生丢下行李车,快走几步,朝飞奔过来的小人儿张开手臂。 小灵犀被她爸抱起来,毫不留情的糊了她爸一脸黏黏的口水印。 慕以瞳抱了抱瑾安,又去抱灵犀。 灵犀在他爸怀里挣扎,要找她妈妈。 温先生拦不住,只能将没抱够的女儿交给她妈妈。 灵犀搂住慕以瞳的脖颈,一个劲儿往她颈窝里蹭,“瞳瞳!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瞳瞳!我都想死你了!” 慕以瞳香香宝贝女儿,笑:“是吗?灵犀哪里最想我?” 小灵犀赶紧拍拍自己的肚子,“心呀!灵犀心里最想瞳瞳了!” 哎呦! 萌呆了! 慕以瞳忍不住,又狠狠亲了女儿两口。 温望舒拍拍瑾安的肩膀,两个男人以男人的方式打招呼。 瑾安看着他爸,开口:“爸爸,奶奶离家出走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慕以瞳放下灵犀,惊讶的看着瑾安,“你说谁?” “瞳瞳,是奶奶。你们走后她也走了。” 和温望舒对视,慕以瞳握紧了手指。 都多大年纪了,还,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出。 再说,怎么这么突然啊。 搂住慕以瞳的肩膀,温望舒沉声说:“先回去,问问清楚再说。” “嗯。” 于是,一行人坐车,回温家。 正文 第335章 大结局1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冥冥中,自有注定。 慕以瞳这样想的时候,正坐在回温家的车上。 望向车窗外,指尖一暖。 转头,她明媚一笑,“怎么?” 温望舒凤眸轻闪,薄唇扬起些许弧度,“这话,该我问你。” “嗯?为什么?” “你在发呆。” “哦。”垂眸,她轻声说,“在想一些事。” “想她?” 他们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她真有意思。多大人了,还离家出走。她以为这样,有些事情就能当做没发生过?或者,就能赎罪了?” 温望舒只是握紧了慕以瞳的手,任由她发泄。 这些话,不说出来堵在心里,反而叫她难过。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在温家门口停稳。 行李不必卸,直接留在车上。 温望舒抱着灵犀,慕以瞳牵着瑾安,进门。 温成林听到声音看过来。 慕以瞳发现,一个月没见,温成林瘦了,还瘦的不是一星半点。 冯暖心的离开,肯定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所以说,她那个人,从来不负责任。 “爸,我们回来了。” “好,玩的还开心吗?”温成林搂过灵犀,又拍着身旁位置,让他乖孙靠着他坐。 慕以瞳由温望舒搂着肩膀,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去了很多地方,玩的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嘉志快回来了,等等他,咱们开饭。我让张妈煮了你们喜欢的菜。” 慕以瞳舔了下唇瓣,想要开口问冯暖心,却被温望舒捏了下指尖。 看了他一眼,她噤声,终究没问。 没过多久,温嘉志回来了。 他和温成林似乎有默契,闭口不谈冯暖心。 只是整个晚饭的气氛,难免压抑。 本来以往吃完饭,温成林都要逗着灵犀玩,可是今天却早早的回了房间。 慕以瞳看向二楼,推温望舒,“你去看看。” 温望舒拧眉,沉声说:“看什么?” “你说呢?”瞪他一眼,慕以瞳还是推他,“你快去,你不去我去了。” “去,我去。”站起身,温望舒上楼。 慕以瞳追随着他背影,忽然听温嘉志说了一句:“爸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一怔,她回头看着温嘉志。 “我想,他们是不是吵架了。但是爸爸说没有。可如果没吵架,妈妈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 那是因为,你妈妈她总算知道良心不安了。 是个好事。 这话,慕以瞳也没办法和温嘉志说。 这里面牵扯的,是长长的一段故事。 温嘉志绝对不想知道的故事。 “没事,让你哥去问问爸。我觉得,他知道,他知道在哪儿。” 知道冯暖心在哪儿。 “以瞳姐,你和我哥到现在也还讨厌我妈妈吗?” 慕以瞳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圣母。 有些事情,有些伤害,真的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天晚上,慕以瞳不知道温望舒和温成林这对父子有怎样的谈话。 总之第二天,温成林订了一张机票,也走了。 慕以瞳想,他百分之百去找冯暖心了。 这件事,还没等分去她多少精力,另外的事情,惊喜也好,麻烦也好,接踵而来。 * 远扬。 纤细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慕以瞳看着眼前人,一眼不眨。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问:“怎么?” 勾唇,慕以瞳换成单手支着下巴,“没,就是觉得,咱家小川川这个行动力,是不是快了点?” 求婚,布置新房,领证。 她蜜月一趟回来,这家伙居然都成了有妇之夫了。 “秦大小姐,挺高兴的吧?” “……” “哦不对,不能叫秦大小姐了。得叫,许太太,是不是啊?小川川。” 许平川被揶揄,依旧能够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需要处理的事情一堆,你确定我们只讨论我的私事就可以了?” “哎?没意思,你还是这么没意思。也不知道秦思怡看上你什么了?” “我对她的时候有意思就行了。” “等等!”惊奇的瞪大眼睛,慕以瞳憋笑憋不住,“我刚才听到了什么?那是小川川会说的话吗?啧啧,和秦思怡在一起,你可真是学坏了。”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许平川终于没等维持冷静,“你,咳,你到底……” 他眉头蹙的很紧。 慕以瞳哈哈笑,摊手,“知道了,你把文件都拿来我看。” 许平川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他刚出去,放在桌上的,慕以瞳的手机便打着旋儿的震动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江淮,江大医生的号码。 “喂?江大医生?” “温望舒那家伙怎么不接手机!” 劈头盖脸,江淮问。 慕以瞳哼了声,“我老公干嘛非要接你的电话?” “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江淮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用细若蚊丝的声音支吾:“我和埃文吵架了。” “什么?” 上帝作证。 慕以瞳是真的没听清楚。 江淮怒,冲着手机嚷嚷:“我在机场!你找人来接我!” “没空。”慕以瞳说完,挂了手机。 也不管那边,江淮会不会气炸。 而事实,江淮确实气炸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黑屏的手机,他呆了三秒,再次拨出慕以瞳的号码。 那边很好,居然不接。 于是乎,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本来要去温氏的江大医生,改杀到远扬。 “咚咚。” 许平川抱着一大摞文件进来,就看见办公桌后,慕以瞳不怀好意的笑。 那笑,怎么看都像是,刚刚做了坏事。 “就这些?”慕以瞳看他抱着文件进来,随口说道。 就这些? 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一会儿有她后悔的时候。 许平川这样想着,把文件往她桌上一放。 伸手扒拉了两下,她蹙眉,“真多,我要看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加班,我还要回家给我老公,我儿子,我女儿做饭呢。” “你家不是有保姆吗?”许平川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谎言。 慕以瞳瞪他,“你懂什么!不能总是让老公吃保姆做的饭,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懂不?适当的下厨,是增进感情的一个重要环节。已婚男,好好学着点吧,这一招,对女人同样有效。” 说到这里,她挑眉,“信不信,你给秦思怡做一顿饭,她能当场就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你就可以趁机,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怎么觉得一趟蜜月回来,她比之前更加…… 摇摇头,许平川转身退出办公室。 “无聊啊。”往后靠在椅背上,慕以瞳拿起手机,给温望舒打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根本不像江淮刚才告状的那样。 一笑,慕女王含着撒娇的语气,“你在干什么?” 温望舒捏着眉心,“看文件,要看的文件很多。” 这次他们走的有点久了。 一个月,堆积了很多事。 “我也是。”趴在桌上,慕以瞳跟他抱怨,“玩的心都野了,不想看怎么办?” “慢慢看。” “慢慢看也要看。”咕哝一句,她突然来了点精神,“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下班去买菜,晚上我做饭好不好?” “好,那我早点过去接你。” “好。对了,江淮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有吧。” “你没接?” “在开会。” “他也给我打电话了。他回来了。你说他是不是跟埃文吵架了?” “可能吧。” “幼稚死!江淮没救了。埃文也受得了他。” “他要是去找你,你先把他留住,我忙完给埃文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好哒。” *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江淮气势汹汹的冲出来。 许平川抬起头,就看见他冲到跟前。 “嗨!” 这句招呼,还带着气,口气很冲。 许平川颔首,“你好。” “慕以瞳呢?” 他指了下办公室,江淮就大步走过去。 也不敲门,直接就这么推门进去了。 “你行!你们夫妻两个真是太行了!” “江淮?你回来啦?”慕以瞳站起身朝江淮迎上来,戏演的可真好。 江淮在她走近时就擦过她身边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来,翘着二郎腿。 那叫一个,放荡不羁。 慕以瞳耸耸肩,抱着手臂看着他,“发这么大火啊。至于吗?我这不是忙吗?望舒也是。我们也刚蜜月回来。” 江淮哼哼。 慕以瞳摇曳身姿走向他,弯身凝着他的脸,“和埃文吵架了?” 江淮别开脸,“唔”了一声。 “真的啊?” “那个混蛋。” “得了吧。”撇撇嘴,慕以瞳正义直言,“跟埃文比,你才是混蛋。” “喂!慕以瞳,你到底是谁朋友!胳膊肘往外拐,你亏心不亏心!” 慕以瞳翻个白眼,走向办公桌,坐回椅子上。 “看见没?”拍了拍桌上厚厚一沓文件,“我很忙。家长里短,请江大医生从简,吐槽要节略。” “你……” 眼睛一闭,江淮气到昏厥。 看着摊在沙发上的人,慕以瞳拿出手机给温望舒发短信。 ‘老公,晚上吃糖醋小排好不好?’ 温望舒回好,好字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 嗯,这一看,就是出自慕女王的调教。 正文 第336章 大结局2 “你有没有人性?” 凉凉阴仄的男声蓦然。 慕以瞳抬头,就对上一双沉沉的怒目。 哟。 昏厥的男人什么时候醒了? 把手机搁在一边,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副准备好聆听的模样,“好,是我错了。江大医生,请开始你的表演。” 江淮蹙眉,张口就是一句:“那个混蛋!” 慕以瞳等啊等,半天没等到下文。 摊摊双手,面露无奈,“混蛋,然后呢?” “你说谁是混蛋!”江淮瞪她。 “埃文是混蛋,这话不是你说的?” “我说可以,你说不可以。” “……” “怎么?” “江淮,你过来。”慕以瞳微笑,朝江淮招手。 江淮戒备的看着她,“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哎呀,你过来嘛。”慕以瞳开始撒娇。 要说江淮对女人撒娇绝对无感,可是她撒娇,让他不是心软,而是心悸。 她这个女人,这几年,他可是明明白白的了解了。 一肚子坏水。 不乖乖听话。 她又不知道要想出什么狠招折腾他。 要光是她自己也就算了,惹不起,躲得起吧。 偏偏,这女人背后有个温望舒。 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只要她想,温望舒保准都能给他掘地三尺剜出来,亲自押解到她跟前,让她出气。 叹息一声,站起身,江淮大摇大摆走到办公桌前,“干什么?”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媚眼纷飞,“凑近点,你怕啊?怕我吃了你?” 凑近,拧眉,“干嘛?” “江淮。”叫他的名字,表情一秒钟突变,“你能滚吗!” “靠!”他的耳朵! 低咒一声,掏了掏耳朵,江淮直起身子,“慕以瞳,过分了。” “滚滚滚!趁着我心情还不错,赶紧滚!” “以瞳——”拉长音调,江淮往办公桌上一趴,“你也不管我了。” 慕以瞳看着眼前耷拉的大脑袋,翻个白眼,伸手,揉乱了江大医生一头毛,“到底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闹?” 江淮哼哼唧唧,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个明白。 听完,慕以瞳更想让他滚了。 就因为埃文和一个女人吃了顿饭,他就大老远从Y国飞回来了。 “江淮,你又不是女人!再说,男人心眼怎么也这么小!” “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倒是说的我懂啊!” “我……”张张嘴,江淮烦躁的耙了耙头发。 看他是真的烦,慕以瞳也不是不心疼。 “好了,好了,我错了,刚才是我心态不好。江淮,你好好说,我好好听,行吗?” 苦涩一笑,江淮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慕以瞳也起身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握了他的手,“你看。” 江淮睨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看什么?” 握着他的手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慕以瞳说:“你说这要是埃文看见,他也会像你这样生气吗?不会啊。那你怎么就不能换位思考呢?”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 江淮捏着慕以瞳的手指,沉声说:“以瞳,我天生就是,就是弯的。可是埃文不是,他原来是个直的。” “呃。” 这一点,原谅她,她真的没想到。 直的和弯的,差别这么大嘛? “以瞳,你不会理解,弯的爱上直的有多痛苦。我对女人没感觉,可是埃文不是。” “咳咳,江淮啊,埃文不是,不是叫你给,掰弯了吗?”慕以瞳眨巴大眼睛,发扬不耻下问。 她真的,真的由心而问哒。 “我说了不一样!”江淮松开慕以瞳的手,耙了耙头发,“我要说这么久,我其实一直没安全感,你是不是会看不起我?” 什么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呢? 这种事,慕以瞳说一万句,也顶不上埃文说一句。 埃文自己挖的坑,让他自己去填吧。 下班时间刚到,慕以瞳接到温望舒的电话。 “我在楼下,你收拾一下,下来吧。” “哦。”肩膀和耳朵之间夹着手机,慕以瞳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看向沙发上挺尸的男人,“我这边还得带着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本尊闻言,凌厉的眼刀扫射。 温望舒拧眉,沉声不悦,“江淮在?” “嗯哼。情伤,这会儿难受着呢。把他丢下,我不忍心。估摸他找你就是这事。” 最后一句,慕以瞳小小的声音咕哝。 温望舒捏捏眉心,“知道了,你带他下来吧。” “好,马上。” 挂了手机,慕以瞳拿过挎包,“走了,江大医生。” 江淮懒洋洋的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我是不是会打扰你们?” “我说是,你就会走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我没地方去。” “得了吧,你没钱啊?随便找个地方,开间房,那叫没地方去?” “你!” “你等着埃文来找你呢吧?” 所以,跑来四九城,跑到他们这里赖着。 真想埃文找不到,就去个别的地方啊。 被戳中心思,江淮不好意思的脸红。 慕以瞳耸耸肩,率先出了办公室、 江淮咬咬牙,还是选择跟上。 外面,她和许平川,还有一个脸生的女孩子在说话。 “许太太,近来可好?” 秦思怡偎在许平川身边,被慕以瞳揶揄的像一只小老虎。 许平川安抚的拍拍她,对上慕以瞳视线。 慕以瞳冷哼,“娶了媳妇忘了上司,小川川,没劲透了。我以前白疼你了。” 这话暧昧。 也是,慕以瞳风格。 她就是喜欢没事挑拨一下。 说实话,到现在她看秦思怡依旧不爽。 她嫁给许平川又怎样,她就是看她不爽。 谁让她之前喜欢过她家温先生,纠缠过她家温先生,还给她和温先生也挑过拨,离过间呢。 但此时,秦思怡有许平川护着。 别人面子不给,小川川面子得给。 “走了。”朝江淮一偏头,慕以瞳走向电梯。 江淮朝许平川颔首,紧跟上去。 电梯门合上,秦思怡终于出声,“慕以瞳这个讨厌鬼!” “好了。”许平川搂住秦思怡。 她仰起脸,控诉:“你护着她!我才是,我才是你……” “嗯?”挑眉,许平川吻她的耳朵,“你是我什么?” “我是你老婆!”梗着脖子,秦思怡得意的说道。 她是他名正言顺的,首席老婆呢! “嗯,老婆,你想想她为什么那样对你?” “为什么?” “你以前不是,惦记过不该惦记的人吗?” “……” 等一下! 发现什么,秦思怡饶有兴致的勾唇,“哎哟,平川,你有没有闻见这里有什么味道啊?” “什么味道?” “酸味哟。”她搂住他的腰,“我惦记过温望舒,你吃醋呐?” “没。” “我不会笑话你哒。平川,那都过去了,我现在以后,就只喜欢你,最喜欢你,最爱你了。” 许平川按住她的小脑袋在胸前,低头吻她的发顶,没叫她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不然,新任许太太又要不小的嘚瑟。 远扬楼下,看见慕以瞳从大楼里出来,温望舒推开车门下车。 “望舒。”慕以瞳笑嘻嘻的投入他怀。 温望舒也不顾有人没人,直接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吻了一下她的红唇。 身后,江淮哼了声,“你们就秀吧!” 慕以瞳靠在温望舒肩上,笑他:“你嫉妒哦。” “嫉妒个头。饿死了,快点去吃饭!”说着,江淮打开车门上了车后座。 温望舒低头和慕以瞳对视,一笑。 “你给埃文打电话了吗?” “嗯。” “他什么时候来?” “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了。” “动作还挺快。”看向车里的江淮,慕以瞳撇嘴,“要我说江淮这人没心肝,埃文对他多好啊。” 凤眸一闪,温望舒咬她耳朵,“有我对你好吗?” “温先生,注意一下。”她明媚粲笑,“不及,世上人都不及你对我好,满意了?” …… G国,边境小镇,四季如春,繁花盛开。 多年前,他们说过,以后老了,就来这里。 买一间带院子的屋子,养花种草,每天朝阳西下,当空夜星,安度余生。 “温夫人回来了。” “嗯。” “你家里有位客人。” “客人?”微微一怔,冯暖心微笑点头,伸手推开小院子的门。 院内,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 听到声音,那人回头看来。 “这里,很安静啊。”温成林轻声说道。 冯暖心眼眶一红,点点头。 时空交叉,岁月如梭。 她犹记得那年,那月,那日。 她还是盈盈少女。 他亦是偏偏少年郎。 那一撞,撞出的缘,究竟是孽缘还是…… 温成林带走了青花瓷瓶,也带走了少女冯暖心的心。 只是旧时约定未能相守。 他另娶,她另嫁。 冲破世俗在一起的结果,是伤了两家人。 “你怎么来了?” “来寻你。” “寻我,做什么?”冯暖心垂下头,“成林,最近我总是在想,这一生,我作孽太多,害人害己。” “暖心。” “你听我说完。” “好。” 走上前,她看着温成林,隐约,窥见旧日里,他的清俊眉眼。 望舒,和他真的很像。 “给我些时间。” “……好。” 一天后,温成林独自返回四九城。 正文 第337章 大结局3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瞳……” “嘘。” 捂住瑾安的嘴巴,慕以瞳搂住他,和他一起偷偷的透过门缝往里面瞧。 卧室开着柔和的灯,床上一团乱,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制造战争的两人这时候不在床上,都在地上。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在地上,另外一个,耀虎扬威的骑大马。 不用猜,骑大马的是咱们灵犀公主。 被骑的这个,是不可一世的温先生。 只见,温先生四肢都支在地上,背上驮着他的小公主。 行动的十分缓慢,就怕摔了咱们公主殿下。 小灵犀笑声像是铜铃一般清脆,让听见的人都不禁跟着勾起嘴角。 “你爸爸就会惯着她。”贴近瑾安的耳,慕以瞳说了一句。 瑾安笑,看着他最亲爱的妈咪,“瞳瞳是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慕以瞳撇嘴。 不一会儿,她跟儿子承认,“一点点。你惯着,他也惯着。现在咱家,灵犀最大。” “灵犀可爱。”瑾安说了句。 “对,对,你妹妹最可爱。” “瞳瞳也可爱。” “啧。”揪住儿子耳朵,当然不可能用力气,“你什么时候学会逗你母亲了?” 每次她说你母亲,瑾安就觉得特别好笑。 慕以瞳哼了声,抱住儿子肩膀,“我看,就冲你宠灵犀这个架势。往后必定跟你爸一样,女儿奴,妻奴。” “瞳瞳。”瑾安一本正经的说,“我才10岁,你这个话题,有点远了。” “远?我可是都知道了。”得意的挑眉,慕以瞳一副你别想瞒着我的表情。 瑾安无奈,“你知道什么了?” “情书啊。” 脸色一囧,瑾安轻咳,“是灵犀?” “不是,我自己发现的。儿子,不准早恋!”捏住瑾安的小脸蛋,慕以瞳挑眉,“听见没有?就算女同学乌泱泱的扑你,你也得把她们都给我推开。” “知道了。瞳瞳,不要捏我的脸。”瑾安握住慕以瞳的手腕,和他爸如出一辙的眉毛轻蹙。 儿子真的长大了啊。 慕以瞳感慨。 两个人顾着聊天,没发觉,已经惊动了房间里玩骑大马的父女。 “瞳瞳!哥哥!”小人儿叫着,别看先叫的慕以瞳,但是人却扑向了瑾安。 搂着她哥的大腿,蹭啊蹭。 慕以瞳弯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灵犀,你这么喜欢你哥?” “对呀,灵犀最喜欢哥哥了!” “那——”一顿,慕以瞳好笑的看着陪女儿玩骑大马,费尽力气却得不到女儿心里第一的某人。 他都黑脸了。 额上还有汗,看着女儿背影,凤眸别扭。 “你爸爸呢?” “爸爸。”回头看着她爸,小人儿很是苦恼。 温望舒蹲下身,握住女儿的手臂,宠溺温柔的语气:“灵犀,有这么难想吗?灵犀不喜欢爸爸?” “喜欢呀!灵犀喜欢爸爸!” “那,灵犀最喜欢哥哥,爸爸呢?爸爸排第几?” “第,第三?”小心翼翼的说出来,灵犀躲到瑾安身后,探出小脑袋。 第三? 很好。 慕以瞳大笑,抱起女儿,香香她,“第二是谁?” “是瞳瞳呀!”搂住慕以瞳的脖颈,灵犀笑嘻嘻。 温望舒迈步出了卧室,往书房走去。 灵犀瞪大眼睛,扒着慕以瞳的耳朵,“瞳瞳,爸爸生灵犀的气了吗?” “不会的,灵犀现在去香爸爸一口,爸爸马上就高兴了。” “真的吗?” “真的,不信,灵犀去试试。” 放下灵犀,小人儿迈着小短腿往书房奔去。 没多久,里面就传出温先生和小人儿的笑闹声。 温先生这个女儿奴,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灵犀也是个敏感聪明的孩子,自己那个排名,真的怕她爸生气。 晚上洗完澡,小人儿被慕以瞳用粉红色的大浴巾裹着放在床上。 她伸出小脚丫,肉肉的两只,晃啊晃。 慕以瞳回头看了眼,“不许拿出来,当心着凉。” 小人儿咯咯笑,缩回小脚丫,“瞳瞳,晚上我们能爸爸妈妈哥哥一起睡吗?” “嗯?灵犀想一起睡?” “对呀。” 慕以瞳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小人儿专门想出来的,讨好温先生的小招数。 “好,一会儿我问问你爸爸。” “好的呀。” 要说一起睡,只有在主卧,她和温望舒的床上。 两米的床,四个人,不算拥挤,也绝对不宽松。 慕以瞳和温望舒一边躺着一个,她这边是儿子,他那边是女儿。 灵犀躺在他爸的臂弯里,小脚丫搭在他爸的肚皮上,不老实的踢踢踹踹。 温先生一脸温柔,一点脾气都没有。 玩的累了,灵犀要求讲故事。 温先生拿过床头柜上的童话书,声音低柔的给女儿将幼稚的童话故事。 瑾安转身面对慕以瞳,闭上眼睛。 慕以瞳吻了吻他的额头,拍着他的背。 就算瑾安再长大,也还是个孩子。 有时候也会,小小的撒娇。 不过自从有了灵犀以后,瑾安撒娇的次数直线下降。 他是哥哥,要给妹妹做榜样,要照顾妹妹。 慕以瞳觉得,她欠瑾安,很多。 等到两个宝贝呼吸都绵长,温望舒给灵犀放在枕头上,反复吻着她的发顶。 抬眸,正对上慕以瞳含笑的目光。 她启唇,唇形发出三个字:女儿奴。 温望舒笑,起身走向她这边。 站在床边,弯下身。 慕以瞳眨巴眼睛,继续用唇形发声:干什么? 温望舒不说话,直接行动,将她抱起来。 轻呼,她搂住他的脖颈,“温先生,做嘛?” 温望舒啄她的红唇,“太挤了,我们去客房。” “不去。” 不由得她不去。 …… 第二天一早,慕以瞳张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 “呃,灵犀?” “瞳瞳早安。” “早安。” “瞳瞳,你骗人。” “啊?” “说好一起睡的,你怎么和爸爸跑出来睡了?”灵犀说着,撅着小屁股往床上爬。 慕以瞳急忙起身把她抱过来,这一起身不要紧,腰腿酸疼的让她低叫出声。 “瞳瞳?你怎么了?”灵犀一下子吓到了,“灵犀弄到你了?” “没,不是灵犀。”慕以瞳脸红,女儿天真无邪的样子更叫她羞赧。 吃完早饭,温望舒开车送瑾安和灵犀去学校,然后顺便送她到远扬。 一进办公室,许平川就禀告:“有客。” “谁?” “单澄天。” “他来了?” 这位单澄天,来自凉城,名头不小。 今年20岁,妥妥的少年总裁。 单氏被他经营的那是有声有色,在凉城绝对的商界翘楚。 这次和他合作,还是宋连城在中间牵的线。 “少年总裁么?你看见人了吗?” “嗯。” “怎么样?是不是一脸的奶油味?”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沉声说:“有点意思。” “单澄天?” “嗯。” “哟,那我可得见见,好好见见。” 起身,慕以瞳往会客厅走,身后,许平川跟着。 推开门,慕以瞳眼底一闪。 因为单澄天怀里,坐着慕家的公关部小职员。 小职员瞧见慕以瞳,脸色一白,匆匆忙忙推开单澄天,退到一边,整个人都是抖得。 慕以瞳勾起红唇,摇曳走上前。 而从她出现的一刻,单澄天的眼睛就直了。 慕以瞳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 照片,也见过。 可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真人美的,活色生香,明艳决绝。 “单总。”站定在单澄天面前,慕以瞳伸出手,礼貌问好。 单澄天笑了,起身,和她握手。 “慕总。” 握住她的手,就不松开了。 慕以瞳也不恼,就这么笑意晏晏的看着他。 单从皮相来说,单澄天不错。 有着少年的肆意张扬,五官又是契合的完美。 比她高出半头。 穿着不是正式的西装,而是偏休闲。 “单总还要握多久?”语调上扬,慕以瞳一句话,叫单澄天酥了骨头。 别看他年纪不大,却也是情场老手。 女人撞见他,就没有不中他的邪的。 凉城对他有个名号,老少通吃。 不管是少妇还是少女,只要单澄天出手,必定拿下。 他也以此为乐。 慕以瞳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全新的挑战。 他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兴奋的因子。 “哦,慕总太美,情不自禁。”说着,单澄天放开了手。 慕以瞳转身坐下,微微仰起脸。 这个角度看她,更美。 单澄天呼出一口气,也坐下来。 “公事可否先搁置一边,慕总,今晚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个饭。” “吃饭啊?” “是。” “抱歉,没空。” 没想到就怎么直接被拒绝了,单澄天面上过不去,就这么僵硬了表情。 许平川别开头,偷笑。 小职员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没空?慕总晚上有事?” 慕以瞳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哦,也没大事。晚上要陪老公孩子。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已婚妇女,不似未婚时候自由了。” “慕总一点都不像是已婚。”单澄天接话,“慕总美的一如少女。” “哎呦。”慕以瞳笑出声,“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呢。” 孩子? 单澄天听了这个称呼,脸色彻底黑了。 正文 第338章 大结局4 “我是孩子?”单澄天挑眉,笑的一脸邪魅,“我是不是孩子,只要慕总上我的床试试,一晚上,保准让你怀孕。” 闻言,许平川眼镜背后,眼神一闪而过暗色。 小职员后背涔涔冒出冷汗。 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发了。 慕以瞳脸上本来挂着的笑容也凝固在嘴角,半响,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单澄天,“哦?”了一声。 单澄天也自知嘴快。 不过少年人就是好说,对待这种事情,年纪小的好处明显。 “我说错话,慕总别生气嘛。我真心想请你吃饭。” 面前少年瞬间化身犬科类小萌宠,眨巴眼睛,语气轻柔,外带一丢丢恰到好处的可怜兮兮。 这绝对是女人无法抵抗的。 可惜,慕以瞳不是一般女人。 她对这样的手段,不感冒,除非…… 是温望舒对她这样。 自动把单澄天那张脸切换成温望舒,她脑补了一下,“噗嗤”一声就给笑了。 听她笑了,许平川疑惑的蹙眉,单澄天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慕以瞳这是不计较了。 事实上,他想多了。 要慕以瞳不计较,只有一种理由,那就是这次合作。 单澄天对她来说,还有价值。 不然就这样的小东西,早就被她捏圆搓扁,丢出远扬去了。 还能继续留他下来嘚嘚瑟瑟。 “慕总不生气了?” “唔。” “慕总,赏个脸吧,给我个机会好好赎罪。” 眼尾一挑,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魅惑无边。 单澄天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样的女人。 他真的没见过。 从来没见过。 若是能够一亲芳泽…… 想到,他就激动不已。 20岁,正是年轻气盛,精力旺盛的年纪。 再遇见慕以瞳这么个女人,不疯才怪。 其实吃个饭嘛,也不是不可以。 左右她和单澄天真的有合作,看他对自己痴迷的样子,资源利益,还有的她捞。 只是许久不曾应对这样的对手,她懒,也烦。 犹豫一下,终是点头,“好啊。” “真的?”单澄天激动的差点直接扑过来,轻咳一声,他站起身,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初到四九城,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不如这地方,慕总来选?” “好的呀。” “那我就等慕总电话了。” “好。” 送走单澄天,慕以瞳回到办公室。 许平川反手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站定,“你晚上真的要去跟单澄天吃饭?” 慕以瞳抬眸,“嗯哼,怎么了?” 扶了下眼镜,他沉声说:“没什么。” “现在,你觉得单澄天这人怎么样?”慕以瞳好奇的问。 许平川沉吟一下,回:“少年老成。” “……还有呢?” “一肚子坏水。” “哈哈,还有呢?小川川,你要笑死我了。还有没有?” “好色。” “呃。”拂了下长发,慕以瞳笑容明艳,“怪我了,这个怪我。” 嘴上说着怪她,她表情却又那么得意洋洋,“你也该知道,最容易对付的,就是好色的人。但凡好色,就做不成大事。我看单澄天,也就那么回事。外界对他的传闻,肯定兑水了。” “你要单独赴约?” “我想看看他能搞出多少花样嘛,好奇,好奇。” “好奇害死猫。” “啧!许平川!你厉害了!乌鸦嘴!赶紧出去!走走走!” 烦躁的挥舞手,她赶他。 许平川转身,开门离开。 慕以瞳摸到手机,给温望舒打过去。 “喂,瞳瞳。” “那个,晚上有个应酬,我晚点回去。” “……” “不高兴了?望舒?望舒?” “没。” “还说没,你就是不高兴了。你说过,结婚以后也不会限制我工作的,温先生是不是想说话不算话啊?” “没。”捏捏眉心,温望舒妥协,薄唇微微勾起,“你结束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知道了。”挂电话之前,慕以瞳不放心的叮嘱,“不许不高兴。” “好。” 她就是这么霸道,霸道的连他生不生气都要控制。 可是,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连被她控制都觉得这么幸福。 站起身,走向落地窗。 身后,敲门声响起。 “咚咚。” “进来。” “总裁,财务总监来了。” “让他进来吧。” 哎? 吴若很惊奇。 Boss心情好了? 公司财务上出了点小问题,财务总监上来汇报工作,这会儿人在外面等着,噼里啪啦的冒冷汗,都快要昏过去了。 现在看boss这样,她可以叫财务总监安心了,他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 晚上慕以瞳和单澄天约在豪格,她直接开车过去。 包间是提前订好的,慕以瞳刚进豪格大堂,经理就迎上来,说是单澄天已经到了。 “他什么时候到的?” “单先生是半小时前到的。” 点点头,对于这一点,慕以瞳还是觉得满意的。 由经理亲自引到包间门口,他替慕以瞳推开门,便恭敬退下。 一进去,迎面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 单澄天换了身衣服,黑西装,白西裤,身材挺拔,一张脸越发显出年轻人的青春活力。 不可否认,这一幕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尤其是,这样俊俏的少年郎怀里还抱着一大捧火红色的玫瑰花。 要叫女人不动心,也难。 只可惜,她见过,拥有最美的一片玫瑰花田,还有一家香水工厂一年只生产一种叫做amour的香水。 眼前的玫瑰花,未免小家子气。 捧着玫瑰花上前,单澄天勾唇笑着说:“鲜花赠美人,喜欢吗?以瞳。” 以瞳? 谁让他这样叫她的? 还叫的这么肉麻。 慕以瞳忍住掉鸡皮疙瘩的冲动,笑着接过花,“谢谢。” 她表情浅淡,没有逃过单澄天的眼。 看来,她不是很喜欢这花。 没关系,他还准备了别的。 “坐。”为慕以瞳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单澄天在她对面坐下来。 慕以瞳心内冷笑。 她订的包间,是她经常应酬的那个包间,可是里面似乎,不是这样的设计吧。 这个长桌子,适合两人的烛光晚餐,一定是单澄天的自作主张。 只是这点小伎俩,小手段,只够骗骗小女生。 那些拜倒在他西裤下的女人,该说没见识还是瞎了眼? 单澄天这张脸,仔细看看,也就那么回事吧。 气质气度什么的,都别想比得上她家温先生十分之一。 她呀,可真是被温望舒给养刁了。 就单澄天这种程度,在她面前连下毛毛雨的资格都没有。 慕以瞳现在只想,快点吃完,快点回家。 服务生上来为两人点餐,单澄天选了一支红酒,味道不错,价格更是不错。 为了博她一笑,他也算是,一掷千金了。 红酒美人,烛光摇曳。 单澄天看着对面,慕以瞳纤细的指尖捏着高脚杯,轻轻一晃,那猩红色的液体撞击着杯壁,如盛开的诡谲曼陀罗。 这个时候,该他送上的第二轮惊喜了。 于是—— “以瞳,你看。” 一指窗外。 他们包间在6层,拥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随着单澄天话落,窗外绽放了一朵朵烟花。 唇角轻扬,单澄天凝着慕以瞳的侧脸。 这回,总该喜欢了吧。 五分钟后,烟花表演停止。 慕以瞳收回视线,淡声说,“很美。” 没了? 不敢置信,单澄天傻了。 很美,然后就,没了? 鲜花不行,烟花也不行? 那是单澄天不知道,慕以瞳见过很多次烟花。 大学时候,暗恋对象,校草于征曾经为她准备了浪漫的烟花表白。 后来大大小小的烟花,她也见过不少。 可是印象最深的,就是温望舒吃醋,为她放过半晚上的烟花。 那一晚,亮如白昼,绚烂璀璨。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单澄天有点抓耳挠腮了。 还没遇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 往往只要他做其中一样,那些个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扑过来了。 可是越难,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就不信了! 他搞不定慕以瞳! 已婚怎样,有夫之妇又怎样。 只要他单澄天想,就没有弄不到床上的女人! 幸好,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吃过饭,慕以瞳擦了擦嘴角,“花也收了,烟花也看了。我呢,也明白单总的诚意。今天那个玩笑,过去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 “以瞳。”单澄天突然打断她的话,深情款款的凝着她。 慕以瞳红唇顾盼,妩媚悠然的瞧着他,“嗯?” “以瞳,今天的事,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没……” “别说没关系,除非,你收下这个。” 起身,一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单澄天一边走到慕以瞳跟前。 半蹲下身,他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条钻石项链。 这可真是,贵重了。 单澄天低笑,却没有如预期般的看见她眼底的亮光。 怎,怎么可能…… 项链,是真的好看。 只不过—— 慕以瞳摇摇头,将单澄天手里的盒子推开,“我不能收。” 她和温望舒的婚礼上,温望舒送过她一条星辰之眼。 跟那条比,单澄天这条小巫见大巫的项链,她都不忍心笑话他了。 正文 第339章 大结局5 单澄天不敢想,慕以瞳这是没看上项链。 这条花了他30万的项链。 普通女人…… 不对,不能把她和普通女人比。 可就算是见惯了世面,3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是她真的清雅脱俗不爱珠宝,还是,欲擒故纵。 要说,单澄天还真是误会慕以瞳了。 不是清雅脱俗,也不是欲擒故纵。 是她压根没把他和他的东西放在眼里。 就像你见过大海的波澜壮阔,还会对着小河沟感叹非常吗? 单澄天要是知道自己在慕以瞳眼里,充其量就是个小河沟,估计会当场气死过去。 舔了舔唇,到底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他凝望着慕以瞳。 在深情款款里面又加多了一点情意绵绵,“以瞳,你还是不原谅我吗?” “呃,单总,我已经……” “叫我澄天。” “那个,澄天呀。”伸手,拍了拍单澄天的脸,慕以瞳微笑:“姐姐不是说了,不生你气了?你年纪小,口出狂言的时候也是有的。” 姐姐? 口出狂言? 单澄天心内冷笑。 他摆出一张萌犬的脸,她就真当他是萌犬了? 萌犬和猛犬,一字之差。 唇角轻扬,他顺势握住慕以瞳的手腕,指尖暧昧调情般的摩擦,“以瞳,我不是说过,你美的一如少女。姐姐?你哪里像姐姐了?” “姐姐不用像,我年纪摆在那里呢,不服老不行了。”抽回自己手,她站起身,看了眼手机,“哎哟,时间挺晚的了。我还得回家给女儿洗澡。” “以瞳。” 看她迈步往门口走,单澄天急忙叫住她。 停住脚步,慕以瞳回头看着他,“澄天,别浪费心思了。我对你,”摇摇手指,“没兴趣。” “我送你。”单澄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慕以瞳真的了解男人就该知道,男人的征服欲一旦被激起,就不可能轻易服输。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对她着迷。 总而言之,贱坯子心理。 摊摊手,反正,温望舒应该到了。 她40分钟前给他发过信息。 和单澄天两人并肩从豪格出来,抬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 车门打开,首先落地的是黑色的皮鞋,紧接着是笔直的大长腿。 这个气场,单澄天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夜色下,他迎面而立。 明显感觉到身边人忽而不同,还没等单澄天开口,慕以瞳已经朝着那人快步过去。 “你来了。”投入温望舒怀中,慕以瞳仰起脸看着他。 单澄天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她的丈夫,温望舒。 心里顿生一种原来如此的感慨。 要是这样的对手,难怪慕以瞳眼高于顶。 可是单澄天是自负的,并不会觉得自己就比温望舒差在哪里。 至少,年轻是他的资本。 年轻,是诱惑。 拍拍慕以瞳的肩膀,温望舒握着她手臂让她站好,同时沉沉问道:“就他?” 听听温先生这个狂拽霸的语气哟。 慕以瞳咬唇,突然来了逗弄他的心思,“嗯啊,就是他。澄天,少年总裁哟。” 澄天? 叫的这么亲密? 温先生眉间一拢,不悦。 某女偷笑,兴致盎然,“今天晚上惊喜连连,澄天到底是少年人心性,有意思。” “哦?”一个字,听不出喜怒。 倒是她话里话外,强调的“少年”两个字,引得他的注意。 年纪这事,不光是对女人,对男人同样是个禁忌。 可是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有一点,上年纪的男人是更醇香的酒? 可怜温先生,还没过35岁,就已然产生了危机感。 正在这时,炸弹来了。 服务生快步从豪格出来,手里抱着单澄天送给慕以瞳的那一捧鲜红色的玫瑰。 “单先生,您落下了这个。” 单澄天眼神一闪,笑了。 接过花,他对服务生说:“谢了。” 服务生是个20出头的女孩子,被他这一笑,惑了心智,当即红了小脸。 “不,不客气。” 单澄天挑眉,信心大增。 就说嘛,他的魅力不说无敌,也没那么好抵挡的。 他就不信了,他真的搞不定慕以瞳。 这个时候,单澄天的智商就直降为负了。 完全忘记来四九城之前,单父对他的叮嘱。 这一趟谈生意,切勿因为女人误事。 单父虽然没见过慕以瞳,但多少听过她的传闻。 更知道,她的背后,是温氏,温家,温望舒。 抱着花上前,单澄天专注的凝着慕以瞳,“以瞳,你忘了这个。” 他的眼睛,可能,大概,也许,不想要了吧。 温望舒薄唇勾起凉薄寡淡的笑,凤眸聚起冰霜。 慕以瞳已经感觉到寒冷,明艳一笑,伸手接过玫瑰花,“谢谢。”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单澄天一时没能回过神。 温望舒却径自接过她怀里的花。 “干嘛?”压低声音,慕以瞳说道,“温望舒,你可别犯浑。” 犯浑? 他不犯浑。 又看了眼单澄天,温望舒将玫瑰花一扬手。 嗯,很好,漫天花瓣。 还挺美的。 单澄天脸色突变,咬紧后槽牙,“这位是?” “温望舒。”挽住温望舒的手臂,慕以瞳赶紧恢复正常。 可不能再刺激温先生了。 她怕出人命。 “我丈夫。”后面这句补充,慕以瞳特意用最甜蜜的语气,还含着娇嗔。 单澄天“哦”了一声,伸出手,“你好,温总,我是单澄天。” 温望舒睨了眼眼跟前,单澄天的那只手,忍下废了的冲动,转头看着慕以瞳,“回去了,灵犀刚才还在找你。” “灵犀找我啊。”一听,慕以瞳就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抱抱她家的小可爱,“那我们快回去啦。” “以瞳!”单澄天一急,居然这种情况下要去抓慕以瞳的手。 “啊!” 出手极快,伴随着他的痛呼。 温望舒收回手,单澄天左手托着差点被折断的右手手腕,手腕骨剧痛。 慕以瞳扶额,凑近温望舒,“我和单氏还有个合作,你别……小屁孩一个,饶了他吧。” 这话,再小声,还是被单澄天听到。 脸,火辣辣的。 温望舒不语,扶着慕以瞳的腰让她上车。 绕过车身从另一边上车之前,特意瞥了单澄天一眼。 单澄天被那凌厉阴鸷的眼神震的退后一步,心跳如雷。 车子启动,驶离。 半天,单澄天低吼一声,走向那捧半牺牲掉的玫瑰花,补了几脚。 “靠!温望舒!老子跟你没完!慕以瞳,老子要定了!” 一眼,两眼,在偷瞥第三眼的时候,指尖一暖。 慕以瞳歪头看着温望舒,笑啊笑。 温望舒侧目看她,淡声,“笑什么?” “没有哦。” “……” “望舒,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 “酸哦,是不是有人吃醋啦?哈哈。”笑着,慕以瞳挣脱开温望舒的手,双手托住自己下巴,“别看我结婚了,行情还是很好的。温先生,请你时刻保持警惕,还有,危机意识。” “是吗?”剑眉一凛,温望舒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你觉得,我需要吗?” “哦?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得。 这样下去,两个人斗嘴就没头了。 今天能够看到温望舒紧张,慕以瞳已经非常满意了。 就该这样,时常的刺激一下某人。 她喜欢某人争风吃醋,这是表达在乎的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方式呢。 到家,进门。 客厅里,江淮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喝汤。 看见他们,冷哼:“回来了。” 家里这么安静,很不对劲儿。 慕以瞳边走边问,“肉肉呢?灵犀呢?” “睡了。” “睡了?”惊讶的停住脚步,慕以瞳问:“谁哄睡灵犀的?” “还能有谁,我喽。”江淮说着,挑眉,一副我最牛b的表情。 他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她家的灵犀公主,就算是瑾安出马,都不一定能够行。 小人儿什么都好,就是睡觉比较费劲。 必须找她或者温望舒。 “江大医生,厉害哟。”对江淮竖起大拇指,慕以瞳往他身边一坐,“什么汤?” “园姐熬的,银耳红枣汤。” “银耳红枣汤?” “嗯。” “这个不是滋阴养颜的吗?”说着,揶揄的视线落在江淮脸上。 江淮嘴里还含着一口,闻言差点一口喷出来。 勉强咽下去,他咬牙,“怎么了?养,养颜,不行么?” “行,行。”慕以瞳捂嘴,看向温望舒,“望舒,我也想喝。” 温望舒却脚步往楼梯走,“我去看看灵犀和肉肉。” “咦——”拉长音调,江淮瞬间换成八卦脸,“你和望舒怎么了?” 慕以瞳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管不着!” “吵架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你以为我们是你和埃文啊!”慕以瞳回呛一声,“吵什么架,幼稚!” 被戳中痛处,江淮瞪她一眼,带着愤恨,一口一口把剩下的汤喝完。 慕以瞳起身走向厨房,乖乖自己盛汤去了。 其实,他们不就跟江淮、埃文一样。 因为嫉妒闹别扭嘛。 自己喝一碗,又盛了一碗,端着哄温先生去了。 正文 第340章 大结局6 端着汤碗不太方便,慕以瞳用手肘推开门,没人。 他还在肉肉和灵犀房间吧。 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慕以瞳又去侧卧寻人。 门没关严,她轻轻推了一下,就见他坐在床边。 床上,肉肉和灵犀安睡。 他握着灵犀肉乎乎的小爪子,一脸柔和的凝望。 那眼神都能腻出水了。 对她就爱答不理,对女儿倒是柔情满溢。 慕以瞳撇撇嘴,迈步走过来。 轻哼一声,扑到他背上,拧住他的耳朵。 温望舒转头看她一眼,放下女儿的手,手臂反过来勾住她的细腰。 慕以瞳扭动一下,贴近他的耳朵,“我端了汤给你喝,走了,走了。” 温望舒点头,给灵犀和肉肉掖了掖被角,这才牵着她的手起身。 慕以瞳弯身吻了吻两个小宝贝的额头,跟着温望舒从房间退出。 一出去,她又一窜,窜到他背上。 温望舒赶紧托住她,侧目,“闹什么?” “我闹还是你闹?叫你刚才不给我端汤喝。”她双手揉搓温先生的俊脸,把他的五官都挤到一起。 温望舒任由她折腾,就这么背着她往主卧走。 楼梯处,轻咳声响起。 “咳,抱歉。” 转身,就见江淮靠在那里。 慕以瞳从温望舒背上跳下来,“客房在楼下,江大医生。” “我这不是上来关心一下你们么?”江淮勾唇,“嗯,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不打扰了。” “说起打扰,”挑眉,慕以瞳抱着手臂,“江大医生还要在我们这里打扰多久啊?” “你什么意思?”江淮瞪着她。 “差不多得了,你让埃文哄你多长时间才行?你又不是个女人。” “慕以瞳!你说什么!” “我……”一把捂住喋喋不休,专门惹火的小女人嘴巴,温望舒将她攫进怀中,胸膛前,沉声:“够了。” 慕以瞳双手扒住他的手臂,被捂住嘴还在哼哼唧唧。 江淮掏掏耳朵,下楼回房去了。 等他走了,温望舒才放下手。 呼出一口气,她抱住他的手臂就往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你是小狗吗?” “温望舒,你烦死了!”给他一个手拐,她进门。 温望舒叹息一声,跟进去。 慕以瞳进浴室洗漱,他就坐在床上喝汤。 等她出来,他的汤也喝完了。 她爬到床上,他就去浴室漱口。 床头灯关掉,两人并肩躺着。 不一会儿,慕以瞳就用小拇指勾住温先生的。 “望舒,你还在生气?” 温望舒闭着眼睛,闻言,淡声说:“没有。” “真的没生气?没吃醋?” “……” “哎呀,单澄天就是个小孩子,我刚才逗你玩的。”凑近过来,她讨好的吻着温先生的脸颊,“我只喜欢你,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知道,可是,心里依旧不舒服。 承蒙她所言,他确实有了危机意识。 这个危机意识,和相不相信她对他的爱无关,就是…… 他说不清楚,总之,他很不爽。 伸手揽她入怀,温望舒吻了下她的眼睛,“睡吧。” “望舒,爱你。” “嗯,我也爱你。” 慕以瞳闭上眼睛,蹭在他颈窝里。 有时候,她也太粗心。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 今天是灵犀打疫苗的日子,小人儿每次打完疫苗都不高兴,慕以瞳就不送她回学校了,直接领到远扬。 而每一次灵犀小公主驾临,都可以称得上是远扬的盛事一桩。 车子停稳,慕以瞳把灵犀从车里抱出来,眼尖的前台小姐们就看见了。 等到她们进来,前台小姐一个个换了星星眼,“慕总,灵犀小姐。” “小姐姐们好。”灵犀刚刚哭过一鼻子,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点哑,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跟她们打招呼。 必须有礼貌,这是慕以瞳和温望舒对她的教育。 听听,前台小姐们一个个心都酥了。 “慕总,灵犀小姐是刚打完疫苗吗?” 慕以瞳笑着亲了口怀里可怜兮兮的小团子,“是啊。” 说完,她抱着灵犀走向电梯。 “要不要给灵犀买点好吃的?” “好啊,你去买,帮我买一份。” “上次灵犀说爱吃那个巧克力,还有糖是不是?” “对,你都买上。哎呀!萌死了!真想把害灵犀哭的医院给炸掉。” “……”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慕以瞳抱着灵犀走出。 许平川看见灵犀,眼神当即一亮。 站起身,他快步迎上来。 平常可不见他对她这么殷勤。 慕以瞳翻个白眼,“灵犀,看你许叔叔。” 灵犀抬头,看着许平川,叫:“许叔叔好。” 许平川眼镜背后,眼神温柔,“灵犀,抱抱你好不好?” 平常灵犀是让人抱的,可是今天她还没从打疫苗的阴影里出来,瘪着嘴巴,摇头,抱紧了慕以瞳的脖颈。 慕以瞳无奈说道:“刚打完疫苗,难过呢。等她缓缓。” 许平川点头,心疼的摸摸灵犀的小手。 进了办公室,慕以瞳自己坐在椅子上,灵犀坐在她怀里。 小人儿黏着她,一刻都不能离开。 掏出手机,慕以瞳在小人儿眼前晃了晃,“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小人儿打起些精神,“嗯,想爸爸。” 于是,慕以瞳拨出温望舒的号码。 那边接的很快。 “瞳瞳。” “刚带灵犀打完疫苗,小公主不高兴了。” 一听,温望舒急忙让她把手机给灵犀。 “喂,爸爸。”灵犀小公主张嘴就撒娇外加委屈的小音调。 温望舒顿时心脏就像是被谁揪住一般。 灵犀打疫苗,他从来不敢去陪着。 那一幕,他受不了。 那也是他的阴影。 “灵犀,胳膊还疼吗?” 小灵犀撇嘴,蹭了蹭慕以瞳的胸脯,“疼。” 说完,想了想,小人儿又说:“爸爸,不疼。” 这是怕她爸担心。 慕以瞳低头吻了吻女儿的发顶。 有温望舒哄着,打完电话,小人儿明显心情好多了。 从慕以瞳怀里跳下地,开始四处溜达。 “咚咚。” “进来。” 许平川推开门,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 “哇!许叔叔!”灵犀迈着小短腿奔向许平川,撞在他腿上。 小公主聪明,知道这些都是给她的。 慕以瞳单手支着下巴,笑:“你们就惯着她吧。” 许平川弯了唇角,蹲下身和灵犀蹭了蹭脸,“知道灵犀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瞳瞳,灵犀可以吃糖吗?” “可以,但是不能多吃。不然,我就告诉你哥哥。” “不要告诉哥哥。”灵犀抱着一袋子吃的,保证:“灵犀就吃一颗,不,两颗。” 办公室里一片欢声笑语,刚才许平川进来的时候没有手关门,门也就半开着。 单澄天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见银铃般的小女孩子笑声。 脚步一顿,他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才动步。 “哪里来的小精灵?” 一道清朗男声徐徐传来。 慕以瞳越过许平川的肩膀,就看见依靠在门框上的单澄天。 “单总怎么来了?” 单澄天径自走到灵犀跟前,蹲下身,微笑凝着她,“你是小精灵吗?” 灵犀眨巴着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回头看看慕以瞳,又看看身边的许平川,然后奶声奶气,“不是呀,灵犀不是小精灵,灵犀是小公主呀。” 萌出一脸血! 单澄天捂住心口,差点阵亡。 他的样子好笑,灵犀“咯咯”的笑起来,“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 慕以瞳蹙眉,她家的小公主还真是会甜言蜜语。 许平川扶了下眼镜,想要上前把灵犀抱走。 可是没等他动手,单澄天已经将灵犀抱起来。 “你叫灵犀?” “是呀。” “灵犀小公主,你真漂亮。” 灵犀舔了舔棒棒糖,赞同的点头,“是呀,灵犀就是很漂亮呀。” 单澄天长舒一口气,看向慕以瞳,“她是?” 慕以瞳笑着说,“我女儿。” * 温氏。 “总裁?总裁?” “嗯?” “这个。”把文件放在桌上,吴若说:“需要您签字。” “嗯。”拿起笔,温望舒剑眉一簇。 实在不放心。 “唰唰”签上字,他起身,扯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吴若一惊,“总裁?” “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快步出了总裁办。 坐上车,直奔远扬。 * 许平川看见温望舒来了,赶紧起身相迎,“温总。” 温望舒也听到办公室里传出男人的笑声,看了眼许平川,他淡声问:“谁在?” 许平川抿唇,低声回:“单澄天。” 又是他。 心内冷笑,温望舒走向办公室。 推开门,里面情况,让他凤眸一厉。 单澄天正抱着灵犀逗弄,灵犀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回的笑意晏晏。 看见他,灵犀惊喜的瞪大眼睛,叫:“爸爸!” 挣扎着,要从单澄天腿上下去。 单澄天有意无意的放慢了放灵犀下地的动作,末了,还摸了下她的羊角辫。 大腿被女儿抱住。 温望舒弯身将灵犀抱起来。 慕以瞳咽了口唾沫,站起身,“你,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因为语气有点像被抓包的局促。 温望舒心里的火,以燎原之势,铺天盖地,蔓延开来。 正文 第341章 大结局7 单澄天不傻。 这两人之间,莫不是,出了点小问题。 或许,这问题的症结就在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么…… 扬唇一笑,进退得宜,单澄天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温总既然来了,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慕以瞳的心里话是:滚滚滚,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大不了,不合作了行不行!她不差这点钱!老公的感受,比什么都要紧。 只是心里再多鄙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单总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单总? 不叫澄天了? 昨晚不是叫的很高兴吗? 温望舒冷笑,轻轻拍着灵犀的后背。 灵犀乖巧的搂着他爸的脖颈,晃荡着两条小短腿。 只要她爸来了,别的男人,她就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用送,明天见。”单澄天说完,迈开步往门口走。 擦过温望舒身边时,停住脚步,看向他怀里的小人儿。 “灵犀,哥哥走了。” 灵犀小公主得有礼貌啊。 这是爸爸妈妈教的啊。 小人儿还是天真无邪的,闻言,对单澄天笑:“哥哥再见。” 单澄天伸手,要摸灵犀的小手,却被温望舒躲开。 也不恼,他挑挑眉,走掉了。 “那个……”舔了下唇,慕以瞳耙了耙头发,“谁知道他突然跑来,和单氏的合作,你要是不高兴,我就推掉?” “不必。” 听听。 这个别扭的语气哟。 坐在沙发上,温望舒把女儿放在膝盖上,揉着她的小肚子,“胳膊,还疼吗?” 灵犀马上把自己打疫苗的胳膊露出来,仔细的找到针眼,指给她爸看,“爸爸,你看,你看,就是这里。医生阿姨拿着一根这么粗的针。” 一边说,她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一下子就扎进灵犀的胳膊里了,然后灵犀就疼了,就哭了。” 给灵犀小公主呼了呼,父女两个旁若无人的亲密无间。 慕以瞳表情讪讪,撇撇嘴,随手拿过文件翻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咬了下红唇,她单手支着下巴,看他对女儿笑的,那样温柔好看。 “望舒,你怎么来了啊?公司,公司不忙吗?” “嗯,不忙。”温望舒回,把灵犀放在地上,牵住她的小肉手,“灵犀想吃冰淇淋,我带她去吃。” “吃完呢?”慕以瞳追问。 快说吃完你来接我,快说! 凤眸低垂,温望舒捏着灵犀的手指,逗得灵犀“咯咯”直笑。 “吃完我先带灵犀回家了。” 好。 很好。 没说来接她。 他忘了早上他送她上班的,她没开车吗? 虽然远扬地下停车场里还有她的车在,但是,他真的不来接她吗? 嗤笑一声,慕以瞳纤细的手指在桌面轻扣,“哦,好,那我接上肉肉再回去。” “好。”说完,温望舒就这么带着灵犀走了。 许平川等他们进了电梯,这才匆匆走向办公室。 敲开门,就见她趴在桌上,垂头丧气的样子。 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许平川问:“你没事吧?” 抬眸,慕以瞳哼哼:“我能有什么事。” “哦,那我出去了。” “等等。”叫住许平川,慕以瞳坐起身,抓抓长发,“生气了。” 意料之中。 看温望舒刚才带着灵犀走时候的样子,就能猜出一二。 那个脸,堪比锅底了。 “烦死了,这个单澄天就是个大麻烦!要不我们不和他合作了!” “好。” “你觉得好?” “我尊重你的决定。” * 坐在冰淇淋店的儿童座椅上,灵犀小公主用机器猫图案的小勺子,认认真真的挖一颗芒果味的哈根达斯。 温望舒坐在她身边,眼神宠溺的凝着她。 挖出第一勺,灵犀小公主正要往自己嘴巴里面送,可是一犹豫,停下来。 “爸爸!给!” 温望舒惊讶的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卡通小勺子,“爸爸不爱吃,灵犀自己吃。” 灵犀于是含住勺子,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太可爱了,他的女儿。 温望舒忍不住,低头香了香女儿的发顶。 灵犀挖第二勺,含着勺子问:“爸爸,你不高兴吗?” “嗯?没有。” “哦。” “灵犀。” “灵犀在呀。” 温望舒搭上灵犀身坐的椅背,把她连人带椅子圈在臂弯里,“灵犀,爸爸有个问题问你。” “爸爸问。” “今天在你妈妈办公室里的人,灵犀喜欢他吗?” “那个好看的哥哥吗?” 好看,哥哥。 这个组合,他不喜欢。 “灵犀为什么叫他哥哥?应该叫叔叔。” “可是哥哥长得不像叔叔。” “……” “哥哥比许叔叔,江叔叔看着小,不应该叫哥哥吗?” 小,年纪小。 这真是个致命的问题。 “灵犀还没回答爸爸,灵犀喜欢他吗?” “喜欢呀。” 这真的不怪灵犀,但凡长得好看的人,灵犀小公主都喜欢。 比如温望舒要是接着问她喜不喜欢许平川,江淮,雷旭琛等等,得到的必定都是肯定的答案。 只不过,温望舒没有再问罢了。 从冰淇淋店出来,温先生心事重重。 晚上回到家,他似乎心情依旧不是那么痛快。 给灵犀洗完澡,讲完故事,慕以瞳回到卧室。 一进去,就看见温望舒在收拾行李。 心底一冷,她快步奔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这句问话,不自觉,拔高了语气,隐隐焦虑。 温望舒抬眸看着她,“我要出差两天。” “出差?” “嗯。”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明天?”松开手,慕以瞳抱住手臂,“你怎么没跟我说?” “现在不是说了。” “温望舒!”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慕以瞳推了他一把,“你要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决定不跟单澄天合作了!” 听了这话,温望舒剑眉一簇,站起身,“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为了吃醋的温先生呗。 回头想想,这也是她自己作的。 没事非要刺激他吃什么醋。 她家温先生,可是不折不扣的醋王大人一枚。 “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呗,没有为什么。” “瞳瞳。”轻叹,他拉她入怀,抱住她,吻着她的耳朵,“若是为我,不必了。” “你什么意思?”侧目,她看着他。 “你可以继续和单澄天合作。” 口是心非! 心里明明不愿意,嘴上干嘛说着成全的话。 她倒是希望他霸道一点。 而温望舒心里,和她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端。 结婚之后,他反思了一下过去的自己。 也想着,是不是应该给她更多的空间。 就像一开始答应的,不会去干涉她的工作,她的交友圈。 他过往的霸道,是否也该收敛? 转过身,慕以瞳仰起脸看着他,“你确定?” 他抚着她鬓角的发,“嗯。” “你确定我可以和单澄天继续合作?” “嗯。” “那我可能就要经常和他见面,吃饭。这样也没关系吗?” 慕以瞳咬唇,快说不可以!温望舒,你到底想什么呢! “……嗯。我相信你。” 相信个屁! 这是怎么了? 哪里出了问题? 退后两步,慕以瞳蹲下身,淡声说:“我帮你收拾吧,你知道怎么收拾吗?别到时候落下什么。” “落下了再买就是。” 慕以瞳没接话,默默的给他收拾行李。 这一晚,两个人各怀心思入睡。 第二天中午,温望舒出差去了临市,不二城。 …… 不二城。 机场。 刚出机场,迎面一辆黑色的车子上下来一个人。 “望舒。” “你怎么来了?”温望舒走过去。 肖苍山抬手,身后的助理接过温望舒的行李箱,他便揽住温望舒的肩膀,“温总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自然要倒履相迎。” 温望舒没说话,跟着肖苍山坐上车。 车子启动,肖苍山问:“以瞳怎么没一起来?” 温望舒望向车窗外,淡声说:“她有工作要忙。” “哦。” 到了下榻酒店,助理去办入住手续,温望舒和肖苍山站在一边说话。 期间,肖苍山的手机响起。 看了眼来电人,他眉头一拢。 那是个紧张的表情。 “我去接个电话。”说着,肖苍山快步走到一边。 “喂。” “先生,颜小姐生病了!” 手机那边,是佣人焦急的声音。 “生病?怎么回事?” “颜小姐有点发烧,我刚才量了一下,39度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挂了手机,肖苍山回身走回温望舒身边,“我有点事。” 温望舒看着他,淡声问:“韩瑶瑶?” 肖苍山也不瞒着他,摇头,“不是她。” “是她?” “嗯。” “知道了,你去吧。” 肖苍山点头,又说:“我晚点找你。” “嗯。” 看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温望舒掏出手机,摩擦着屏幕,看着上面,瞳瞳两个字。 而没等他拨出去,手机骤然响起。 “喂,瞳瞳。” “到了吗?” “到了。” “现在在哪儿?” “在酒店。” “哦。” 一时无话。 温望舒张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以瞳等了半天,始终只有他的呼吸声浅浅。 “那我挂了!”咬牙说出一句。 另一边,温望舒轻叹。 正文 第342章 大结局8 “你叹什么气?不想和我说话?” 这小女人,脾气越发大了。 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惯出来的。 “没有。”捏捏眉心,温望舒问:“合作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一听,慕以瞳笑了。 就说他闷骚吧。 嘴上说着不介意,这不转脸就变着法的打听起来了。 “唔,挺好的,合作愉快。” “嗯,那很好。” “真的很好?” “难道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 明明能够直截了当,两个人却又都别扭着,说个话也要拐一百八十个弯。 “温总,您的入住手续办好了。” 手机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慕以瞳便说:“好了,你去休息吧。” “嗯。” 挂了手机,温望舒接过肖苍山助理递来的房卡。 “温总,我送您上去吧。” “不必了,你回去吧。”说完,他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迈步往电梯走去。 彼时,慕以瞳扑向大床,把正在和瑾安玩乐高的灵犀抱过来。 灵犀笑,歪在她怀里,仰着脸眯眯眼。 慕以瞳低头亲了口小人儿的额头,问她:“你昨天和爸爸去吃冰淇淋,好吃吗?” 回忆起冰淇淋的味道,灵犀忙不迭的点头,“好吃的呀。” “那,爸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闻言,瑾安投来关注,眼神疑惑。 慕以瞳撞上儿子视线,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继续问小人儿,“嗯?灵犀好好想想。” 灵犀蹙了蹙细细的眉,突然想到什么,“有啊。” “什么?爸爸跟你说什么了?” “爸爸问灵犀问题了。” “什么问题?” “爸爸问灵犀喜不喜欢瞳瞳办公室里的哥哥。” 她就说嘛。 咬了下唇,慕以瞳紧张的追问,“那你怎么说的?” “灵犀说喜欢呀。然后爸爸还问灵犀,为什么不叫叔叔要叫哥哥。灵犀就说,哥哥比许叔叔,江叔叔小,不就应该叫哥哥吗?” 要说小人儿记忆力还真是好。 一字不落的都告诉慕以瞳了。 慕以瞳扶额,一下子倒在床上。 灵犀一愣,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脑袋边上,“瞳瞳,瞳瞳。” “嗯?” “灵犀说错了?” “没。”抱过女儿,慕以瞳捏捏她的羊角辫,“没说错,灵犀说的很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的她得亲自出马了。 女儿这个小麻烦包,专门制造麻烦。 “干什么打电话?好啊,你要忙就去忙啊。我?我干什么跟你回去?你在Y国有事业,我的事业在四九城。我没激动,我什么时候……” 打着电话,转过身,就看见依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的慕以瞳。 江淮顿时语塞,偏偏那边,埃文还在问他:“你怎么了?小淮?怎么不说话?生气了?那我暂时不回去了好不好?” 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江淮回:“一会儿再说。” 说完,他挂断线。 “你干嘛?” 慕以瞳迈步走进来,往床上一坐,“江大医生这个别扭,闹得有点久吧?” “还说我呢?”江淮挑眉,抱着手臂,“你和望舒,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吧?” “我们好着呢!” “是吗?” “是啊!” “那么,恭喜。” “你!”翻个白眼,慕以瞳说,“我要去不二城。” “哟?不是说你们好着呢吗?” “我想他了,想死他了,行不行?” 看慕以瞳气鼓鼓的样子,江淮也懂适可而止,“行,你们感情甜蜜,好事啊。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慕以瞳呼出一口气,“肉肉和灵犀我会送到我爸那边去。” “我帮你照顾也行。” “算了,不是我不信任你。江淮,你真的差不多得了,有这个时间,解决解决自己的事情吧。” 江淮拧眉,也坐在床上,“什么意思?” “你以为谁都没脾气?埃文也够惯着你了,你别太过了。” “我……”张张嘴,江淮别开脸。 半响,“哦”了一声。 慕以瞳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和好了。” 江淮有点脸热,挥挥手赶她,“啰嗦,赶紧走。” “走了,你早点休息。” * 远扬。 “决定了?” “嗯。”随手整理了桌上的文件,慕以瞳对许平川说,“一会儿你打电话给单澄天说明情况,至于宋连城那边,我亲自说。” 毕竟是他给牵的线,现在不合作了,于情于理都得告诉人家一声。 扶了下眼镜,许平川点头,“知道了。” “一会儿我就直接去机场了。” “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去。这两天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慕以瞳拿起挎包刚要走,办公室门却被敲响。 以为是许平川还有事,她说道:“进来。” 却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不是许平川,而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单澄天。 “以瞳。” 单澄天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青春洋溢。 今天他穿了一身运动服,更显小。 “下午去打球怎么样?中午我们先去吃……” “单总。”打断单澄天的话,慕以瞳呼出一口气,看来,得自己说了。 “怎么了?”单澄天眼尖,看她似乎准备出门的样子,“以瞳,你有约了?” “我要去不二城。” “什么?去不二城?现在?怎么这么突然。” “我要去找我丈夫。” “……” 眼神一暗,单澄天嘴角勾起冷笑。 “单总,有件事抱歉,现在跟你说。” “什么事?” “我已经决定,不和单氏合作了。” 这回,单澄天是真的惊愕了。 “你,以瞳,你怎么……” “单方面决定不合作真是抱歉,如果单总有什么不满,等我和我丈夫从不二城回来,再跟单总赔礼。” 看了眼手机,慕以瞳微笑,“不好意思,我得去机场了。” 走向门口,在擦过单澄天身边的时候,她的手臂被他紧握住。 细眉一拢,她侧目,眼底含冰,“单总,还有事?” “以瞳,你……”咬牙,单澄天突然用力,将慕以瞳推向门板。 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与门板之间,他沉沉凝着她的眸,“我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不是。” “不可能!” “呵!”低笑,慕以瞳媚眼一飞,“单总,不得不说,你有点自负了。不过我理解,小孩子嘛,多多少少都会这样。” “别说我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子。”纤细的手指落在单澄天肩上,戳了两下,“澄天,姐姐劝你,到此为止。不然,有点什么事,姐姐也帮不了你。” 说到这里,她凑近单澄天的耳,“姐姐家里那个,是个大醋王。他这会儿忍着,只不过是揣测错了姐姐的心思。等他恢复正常,能收拾的你,哭天抢地,你想试试吗?” 心底一寒,单澄天怔然退后。 慕以瞳也就打开门走出。 许平川迎上来,看了眼慕以瞳,又去看办公室敞开的门。 慕以瞳笑意晏晏,“走了,后面交给你了。” * 机场。 宋连城接起电话倒是很快。 “喂,以瞳。” “嗯,连城,告诉你一声,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哦?” 听宋连城这个语气,慕以瞳笑,“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刚挂了和单澄天的电话,你就打来了。” “他动作倒是快,他怎么说的?” 宋连城捏捏眉心,“说你爽约不合作,一顿牢骚。末了又问……” “问什么?” “问你家温望舒,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哈哈,真的假的?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厉不厉害不好说,反正我怕他。” “噗嗤”,慕以瞳笑的更加大声,“连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宋连城叹息,“实话实说。单澄天风评是有些问题,但是单氏和他能力还是不错的。你确定真的不合作?” “不啦。我不喜欢他。这小孩太自负了,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喜欢他似的。那些小伎俩也让我烦了。” “嗯,你决定了,我就不多劝了。”说着,听到慕以瞳那边背景声,似乎在机场。 宋连城问:“你在机场?” “嗯哼。” “要去哪儿?” “不二城。” 手机放在桌上,宋连城刚拿起文件,门就被推开。 一抹俏丽的身影风风火火的奔进来。 “宋宋!” 奔到桌前,叶倾探身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宋宋!” 宋连城反手握了她的腕子,“怎么了?” 蹙着眉,叶倾跟他告状,“我不想宋之华陪我玩,他带我去的地方我都不喜欢。我不能待在这里吗?我保证安静,不吵你。” 宋连城凝着她的小脸,良久,点了下头。 叶倾瞬间眼睛晶亮,往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一坐,当真乖巧。 找了几本杂志给她打发时间,宋连城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等他忙完,活动着脖颈往沙发上看去。 叶倾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起身走向她,他蹲下来,手落在她的脸上。 她那么年轻,正是青春正好的年纪。 可他已经…… 这样的他,真的能够拥有她吗? 已知倾城,怎忍弃舍。 正文 第343章 大结局9 温望舒上午谈完事情,中午和肖苍山一起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又去打冰球。 一局下来,肖苍山笑着说:“心不在焉的,是上午的事情没谈妥?不会啊,温先生有什么事是搞不定的?” 他确实没什么事是搞不定的,能让他搞不定的,只有人,某人。 “没。”口是心非的说了句,温望舒拿起矿泉水,喝了半瓶,“继续。” “铃。” 肖苍山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眼神微闪,“接个电话,马上过来。” 温望舒点头,先一步回到场上。 “喂。” “喂,你好,肖先生,我是慕以瞳。” “哦,温太太,你好。” “肖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望舒住在哪间酒店?” “温太太来了?” “嗯。” “怎么不直接问他?” “……” “哦,明白,明白。”肖苍山语带笑意,“惊喜是吧?我明白。我正和望舒在一起呢。” “肖先生别说我来了。” “那是自然。我这就把酒店地址发给温太太。” “谢谢。” “温太太这会儿在哪儿?” “机场。” “那我让人去接你吧,直接把你送到酒店去。” 慕以瞳走出机场,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不用了,我打上车了。肖先生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好的。” 回到场上,肖苍山对温望舒说:“晚点有个礼物送你。” “礼物?” “对,现在保密。” 温望舒看了他一眼,没多想。 晚上就在温望舒住的酒店附近吃了饭,肖苍山还偏偏要把他送回酒店去。 一直把他送到电梯口,肖苍山勾唇,“礼物已经在你房间里,好好享用吧。” 肖苍山这人,向来阴邪。 温望舒剑眉一凛,拉住要离开的他,“什么意思?” 肖苍山回头笑,“字面上的意思。” “你不会是在我房间里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啧,千万别这么说,不然一会儿有你后悔的。” “肖苍山。” “好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走了。”说罢,肖苍山挣脱开温望舒的手,款款离去。 酒店外,他的车子在等着。 司机等他坐稳,问道:“先生,回哪儿?” 韩瑶瑶一个小时前给他打过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可是此刻,他却想见另外一个人。 一个不想见他的人。 “去香都。” 香都的话,那就是颜小姐那里。 司机应声,启动车子。 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尤其是老板的事情,万万不能多一句嘴。 房卡刷开门,地上点着两排蜡烛。 几乎是立刻,他就知道谁来了。 原来肖苍山指的礼物,是她。 薄唇勾起,他迈步走向卧房。 地上,白色的床单上,铺着玫瑰花瓣。 床头柜上也点着蜡烛,烛光摇曳。 浴室传出水流声。 温望舒脱掉外套,坐在床上。 没一会儿,水流声停止,接着浴室门打开。 慕以瞳围着白色的浴巾,披散着头发走出。 一脚刚迈出浴室门,脚步随即顿住,四目相对。 温望舒朝她招手,同时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慕以瞳走过去,坐在他腿上,藕臂勾住他的脖颈,“下午到的,跟肖苍山要了地址。怎么样?高兴吗?” “嗯。”他吻着她白皙的肩头,让她坐在床上,去浴室拿了干毛巾出来,替她擦头发。 慕以瞳眯着眼睛享受温先生的伺候,在他擦完的时候说:“我已经拒绝跟单氏的合作了。” 歪着头,她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你心里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望舒,你怎么了?” 毛巾扔在一边,他俯身抱住她,“瞳瞳,过去我是不是对你太霸道了点?” “哎?怎么会?” “不会吗?” “有点,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慕以瞳轻笑,拍拍他的背,“别告诉我,你现在想要改?” “嗯。” “真的啊?”一怔,慕以瞳推开他,“望舒,你哪根弦搭错了么?” 温望舒当即凤眸一暗,沉沉的语气,“你说什么?” “对啊,这才是你。”慕以瞳一扑,把自己挂在他脖颈上。 温望舒拧眉,双手托住她,以防她摔到自己。 “我喜欢你霸道,喜欢你管着我。你能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还要改变自己行吗?你都没问我,自作什么主张啊你。” 原来…… 他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 真是…… 掐住她的腰,他把她按在床上,压在身下。 凤眸炯亮,锁住她在眼底。 “你说的。”这一句男声,轻笑浅浅。 “什么?” 只是这会儿装傻,已经来不及了。 温望舒修长的手指在她颈侧摩擦,引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个单澄天,以后不许见他。” “合作都不合作了,还见什么。” “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给他提点醒,似乎不是很好。” 得。 温先生这还是要动手收拾人家啊。 “算了吧,还是个小孩子。” “就是小孩子,才应该教育一下。”低头,温望舒灼烫的唇落在她耳后,“就当我送单家的礼。” “你,温望舒,你别太……” “别太什么?” “算了,随便你。”主动搂住他的脖颈,慕以瞳送上红唇。 温望舒从善如流的含住她的唇,吞掉她的呼吸和她嘴里的氧气。 衣服剥掉。 “等等。”握住他的手腕,她拧眉,“好像哪里不对。” “什么不对?”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哄你?” “不重要。” “怎么就不重要了?我承认一开始刺激你吃醋是我不对,但是后面的事情,温先生也有错。” 凤眸掺杂了几缕温存,他抚着她的脸颊,“那你想怎么样?” “这样,下次我们再吵架,得你哄我了。” “不会,我们不会再吵架。” “怎么不会。”翻了个身,她趴在他胸膛上,纤细的手指画着圈圈,“望舒,一辈子很长的。” “嗯。” “这么长的一辈子,我们不能保证一定不吵架,也不能保证不会误会彼此,生彼此的气。” “嗯。” “我可能偶尔还是会闹脾气,谢谢你包容我,一直包容我。当然,我也会包容你。” “瞳瞳。” “肉麻就肉麻一点,望舒,我很爱你。你不要改变,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你生气就告诉我你生气,你不想我做什么就告诉我你不想。不过后面这一点,我会看着办,如果我还是很想做,或许会坚持。支不支持,理不理解,看事情定。” “嗯。” “还有啊……” “还有?”剑眉一挑,温望舒凤眸轻睐,修长的手指落在她光,裸的背上,“你好像忘了什么吧?” “什么?” “我们正在进行某件事,你的话太多了。” …… S大。 那一年的校园,岁月如歌,林荫绿草,香樟曼曼。 “威廉教授的题目,我赌温嘉志。” “哟?你是真的觉得他一定可以解出来,还是,你心水人家的貌?” “喂!你说什么呢!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哈哈,好了好了,不过,我也赌温嘉志。毕竟人家确实是咱们S大才貌双全的男神。” “不过我听说,他明明可以出国深造的,为什么选了我们学校。也不是我们学校不好,就是,好奇怪啊。” “爱国呗,不然怎么是男神呢。” 同寝室的两个室友叽叽喳喳,讨论S大的风云人物。 对面下铺,临窗而坐的女孩子专注笔下,在纸上“唰唰”的写着什么。 “小歌,你在算什么?” 萧歌咬着笔头,回:“威廉教授的题目。” 两个室友对视一眼,匆忙上前,往她纸上张望,“你算出来了?” “快了。”萧歌说完,又写了几笔,长舒一口气,“解出来了。” “不是吧?”其中一个室友拿起纸,上面是她看不懂的代码、数字一堆,“这就是答案?” 萧歌笑,指了指最后一串数字,“这个就是。” 说完,她收拾了书包,抽出室友手里的纸,“我走了。” “小歌,你去哪儿?” 萧歌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拎着双肩包,回头一笑,“去解题啊。” 门合上。 寝室内炸锅。 “我们小歌什么时候变成学霸了?” “她的学霸属性我们竟然一直没发现?” “她不会真的比温嘉志先一步解开威廉教授的题目吧?” * 主教楼,一楼。 黑板上,威廉教授的题目出了三天,还没人在上面写上答案。 萧歌背着双肩包进了主教楼,迎面就看见两抹挺拔的身影,其中一个人,就是温嘉志。 “嘉志,怎么样?威廉教授的题目,今天想出来了吗?” 温嘉志勾唇一笑,视线不经意朝萧歌这边看过来。 萧歌急忙垂下头,心跳如雷。 “哦,快了。” “快了就是还没想出来?不是吧?你都想不出来,咱们学校还有谁能解出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得了吧,大才子,你就别谦虚了,你……什么情况?”说话的男生话语一顿,拍拍温嘉志的肩,“嘉志,你看。” 温嘉志顺着他所指看去。 黑板那里,一抹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站着。 捏着粉笔,正在奋笔疾书。 正文 第344章 幸福的定义 难得的大雨,雨帘密布。 秦思怡裹着许平川的白衬衫,窝在窗边看外面,纤细的手指在玻璃上划着,仔细辨认,就能看出她在写他的名字。 一笔一划,极其认真。 浴室门打开,许平川边擦着头发边走出。 站住脚,微笑凝着那抹娇小的身影。 “不冷?” 头顶盘旋男声。 秦思怡仰起脸,笑着揪住衬衫衣领,“不冷啊,暖的很。” 他的大掌落在她头顶,揉了揉,“不困吗?” “不困,但是有点饿了。”摸摸肚子,秦思怡眨巴眼睛,“你饿了吗?我煮东西给你吃?” “面条可以吗?我去煮。” 见她点头,他便转身出去了。 秦思怡想了想,跟上去。 厨房里,许平川开了火,正在烧水。 秦思怡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平川,咱们别办婚礼了呗。” “嗯?”一怔,许平川握住她交叠在自己小腹上的手,侧目看她,“你说什么?” 秦思怡舔了下唇,歪头看他,“我说咱们要不别办婚礼了,我想出去玩。不如我们把办婚礼的时间到处去玩好不好?” 沉吟一下,他转过身面对她,“你确定?” 点头,她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许平川微笑,勾住她肩上的发丝,“我只是想,或许以后你想起来,会觉得遗憾。” “才不会。”秦思怡挑眉,“我自己决定的事,我遗憾什么。真的,真的,咱们出去玩吧。我跟我爸说,你跟你爸妈说。只是他们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没关系,交给我。”俯身抱抱她,他吻着她的耳朵,“那你想去哪里?” 秦家。 秦峰刚听了秦思怡说不办婚礼,立马就蹙眉,“胡闹!怎么可以不办婚礼!” 说完,他视线落在许平川身上。 秦思怡见状,赶紧护着丈夫,“你别看他,不关平川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自己说不办婚礼的!” 瞧瞧女儿这个样子,爱人家爱的跟什么似的。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连个眼色都不能给了。 叹息一声,拉住女儿的手,“思思,不许胡闹。我嫁女儿,四九城都得知道,不办婚礼成什么了。你想出去玩,蜜月随你去。” “哎呀。”秦思怡拧眉,“爸,我都结婚了,就不能自己做主吗?再说了,结婚都是办婚礼什么的。我也不是说婚礼不好,我就是想特别一点。” “特别就不办婚礼了?” 秦思怡一开始还真的没有想到,最大的难点是在她爸这边。 这种事情,许平川不好插嘴,只有她自己孤军奋战。 一晚上,软磨硬泡,撒娇耍赖,什么都用上了。 总算是哄得秦峰松口答应。 从秦家出来,秦思怡钻进车里,指着自己的喉咙,“疼。” 许平川探身过来吻了吻她的唇,“辛苦了。” “还有你爸妈那边,不会也这么难吧?” “那边我去说。” “我也得去,不然你爸妈以为是你的主意,怪你怎么办?” 他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处处为他着想。 “不过,许太太,你怎么到现在还你爸妈你爸妈的叫着?” 脸一红,秦思怡别开头,“你,你什么意思?” 捏住她的手,许平川笑着说:“他们也是你爸妈啊。” “……” 好幸福。 秦思怡知道,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这么幸福。 ……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一个穿着快递员衣服,戴着鸭舌帽的人快步走出。 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是从身形判断,应该是女人。 这里是一梯一户,她按响门铃,不多时,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您的快递到了。” “等一下。” 门打开,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睡裙,披着头发,神色慵懒。 “请您签字。”将快递单递上,她往里面一瞥,果然见玄关放着一双男士皮鞋。 女人见她眼神乱瞟,不悦的挡住她视线,斥责道:“你看什么呢!” “抱歉,抱歉。” 签了字,女人收了快递就关上了门。 她走向电梯,进去之后,摘了鸭舌帽,露出一张清秀带笑的脸。 拿出手机,给楼下的小飞打过去,“张敬德在。” 那边,是小飞激动的声音:“厉害啊!楠姐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别拍马屁了,我这就下去了。”安若楠说完,挂了手机。 停车场,安若楠和小飞两个人埋伏在车上。 小飞咬着三明治,叹息:“这个张敬德什么时候才能下来?我们都等好几个小时了。” 安若楠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耐心点。” 闻了闻自己,小飞翻个白眼,“我都臭了,楠姐。” “好了,别墨迹了,准你下车溜达一下,不许走远。” “好勒,谢谢楠姐。” 小飞欢天喜地的下车去了。 安若楠吃完面包,喝了口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她眼神立马亮起来,“喂,阿皓。” 晋皓戴着蓝牙耳机,正在开车。 “你在哪儿?” “外派中。” “还没结束?” 看了眼腕表,晋皓拧眉,“什么时候结束?” “不好说。” “地址,我过去找你。” “哎?不行呀,我在工作呢。” “地址发我手机上,就这样。” 手机挂断。 晋皓难得霸道。 安若楠摇头失笑,乖乖的把地址发过去。 而她刚发出去地址,抬头就看见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 不是张敬德是谁。 小飞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自己一个人拿着设备下了车,朝张敬德冲过去。 “张先生!张先生您好!我是诚晚报的记者!” “记者?”张敬德一听安若楠的话,大惊失色,伸手就推她,“走开!走开!我不接受采访!” “张先生!张先生!关于您的新工程涉嫌偷工减料的事情,请您说一下吧!” “你说什么呢!”张敬德红了眼睛,激动之下,手就捏上了安若楠的脖颈,“我警告你!别他妈给老子胡说!” 安若楠憋红了脸,设备掉在地上,挣扎着去抓、打、踢张敬德,“放开我!” “我警告你!敢乱说,老子弄死你!小记者!他妈的小记者!” “喂!你干什么呢!”小飞听到声音赶过来。 一看眼前情况,急忙扑向张敬德,“放开!” 好不容易将安若楠从张敬德的手底下救出来,张敬德见势不好,匆忙上车离开。 扶着安若楠,小飞焦急的问道:“楠姐?楠姐你没事吧?” 安若楠深呼吸几口,摇头,“还行。” 只是她脖颈上被张敬德掐出青紫,看着十分慎人。 真的不敢想,小飞来晚一步,或者张敬德再疯一点,她就可能死掉了。 小飞搀着安若楠回到车上,休息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驶进停车场。 “是姐夫吗?”小飞眼尖看见车子,出声道。 安若楠看出去,就见车子停稳,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姐夫。”推开车门,小飞叫道。 晋皓大步走过来,在看见安若楠的一瞬,眼底一刺,“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阴沉似冰,眼神更是凌厉。 小飞咽了口唾沫,替安若楠解释,“是张敬德干的。” “张敬德。”念着这个名字,晋皓冷笑。 安若楠伸出手捏住他的衣袖,讨好的挤出笑。 晋皓却没回以笑容,跟小飞说了声,把她接走了。 * 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男人脸色,安若楠开口:“老公,你生气了?” 晋皓还是不说话,双手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 叹口气,她又说:“老公,我错了,我这个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事。” “没事?” 车子停在路边,晋皓转头瞪着她,“那什么才叫有事?嗯?” “我……” “楠楠,你要是再不懂得保护自己,记者的工作就不许做了。” 一怔。 安若楠哭丧着脸扑向他,“我错了,我错了,老公,我真的错了。” 蹭着他的肩窝,她软着语气,“我喜欢记者这个工作,你别不让我做,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自从两个人谈开之后,她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至少,会跟他撒娇了。 伸手抱住她,晋皓眼神微闪。 两天后,德天钢业涉嫌偷工减料的新闻横扫四九城各大报纸。 张敬德这次,算是完了。 “是你?” 窜到晋皓背上,安若楠无尾熊一样挂住,“是你吗?” 晋皓托住她,侧过脸。 她就往他脸上吻了一口。 她脖颈上的伤痕还在,他每天替她三次抹药。 每抹一次药,就一次恨不得把张敬德千刀万剐。 托着她将她放在地上,晋皓搂住她的腰,凝着她的眼睛。 安若楠害羞,低下头,“你看什么?” 晋皓捏住她的下颌轻抬,声音暗哑,“我好像比之前更喜欢你一点。” 又惊又喜。 安若楠抿唇,还是泄露了笑意。 “谢谢。” 投入他的怀抱,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用很多,只要一点一点。 总有一天,她相信,他会全心全意。 幸福的一角,已经被她触碰到。 只要有耐心,她就会掌握全部。 幸福的定义。 正文 第345章 爱,就是永远 新年,伊始。 提前一个星期,温嘉志订好了两人的机票。 他和温成林。 这个新年,他们不在四九城,而是飞去世界的某个国度,某个角落,陪伴某个人。 临出发的晚上,慕以瞳和温望舒带着瑾安、灵犀回温家吃饭。 饭后,温嘉志怀里坐着灵犀。 小人儿乖巧的依偎着小叔叔,问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温嘉志很有耐心,一一回答。 “小叔叔,那你是你们学校最好看,最聪明的人吗?” 眼神微闪,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背影,还有她握着粉笔的纤细手指。 “小叔叔?小叔叔?” “嗯?什么?” 灵犀眨巴着大眼睛,仰着脸,“你还没回答灵犀呀。” “不是。” “不是?”灵犀不敢置信,“怎么会呢?还有比小叔叔更好看,更聪明的人吗?” 温嘉志亲了亲灵犀的额头,“有啊,有比小叔叔还聪明的人。” 他刚话落,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放下灵犀,掏出手机。 看见上面信息,神色一慌。 慕以瞳正巧看过来,笑道:“怎么了?是谁?” “没谁,没有谁。”回了句,温嘉志站起身,“那个,我出去一下。” “现在?”温成林拧眉,“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就,就在外面。”温嘉志支吾着,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慕以瞳和温望舒对视一眼,开口:“去吧。” 温嘉志如蒙大赦,快步往门口走去。 “瞳瞳,小叔叔去哪儿了啊?” “灵犀想知道?” “想啊。” “跟妈妈过来。”说着,慕以瞳抱起灵犀。 温望舒跟着起身,拦着她,“干什么去?” 慕以瞳挑眉,“我们不出去,就在窗户那边看看,总行了吧。” 她呀。 拿她没办法,只好放她抱着女儿过去。 门外。 温嘉志舔了舔唇,走到女孩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 萧歌挺直背脊,手指捏紧了肩上的双肩包带子,“温嘉志,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温嘉志,我喜欢你!” 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温嘉志却是第一次觉得心跳失常,呼吸急促。 别墅内,落地窗前。 慕以瞳靠在温望舒怀里,含笑道:“我跟你打赌,嘉志和这个女孩子有猫腻。” 温望舒吻着她的耳朵,“赌注呢?” “温先生想赌什么?” “春风一度。”捂住灵犀的耳朵,温望舒凑近她低语。 这人! 无可救药。 “我赢了,你陪我。你赢了,我陪你。” “合着怎么都是温先生占便宜。” “嗯?我以为,你每次也是享受的。” “呸呸呸!在孩子面前,拜托温先生收敛点。” “好。” * 年二十三,送走温成林和温嘉志。 今年年三十,就在慕家。 好久没有一起热闹了,慕毅和盛宛萍都很高兴。 大家商量了,决定慕晏晏和唐铎烊把唐老太也给接过来。 这样,人真的很全了。 “爸爸,天上的星星有多少呢?” “和灵犀的头发一样多。” “爸爸,草为什么是绿色不是红色呢?” “因为花是红色。” “爸爸……” 灵犀越来越像十万个为什么。 慕以瞳都不知道,她一天到晚,怎么就有那么多好奇的事情。 父女两个躺在床上,温先生一个一个回答女儿千奇百怪的问题。 瑾安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看一本书。 对他来说,那本书有点难。 他一边看,还要一边翻字典。 慕以瞳靠在门框上,微笑看着他们。 她最爱的他们。 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回到卧室。 床上的笔电亮着,她走过去抱起笔电,自己坐在床上,笔电放在腿上。 点了下,原来是邮箱收到了许平川的邮件。 谁也没想到,最后他和秦思怡会选择旅行结婚。 两周前,她给了许平川婚假,他们就出发了。 她知道,他们去了欧洲,还要去看极光。 点开邮件,是几张照片。 许平川和秦思怡在极光下抓怕的,很美。 “在看什么?” 头顶响起低沉的男声。 慕以瞳仰起脸,把笔电屏幕转过来给温望舒看,“小川川的邮件。他和秦思怡去看极光了。你看,好美。” 坐在她身边,把她圈在怀里,温望舒吻着她的耳朵,“你想看,我们也去。” “带上瑾安和灵犀,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好。” “什么时候?” “你想去的时候,我们就去。” “嗯。” 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她长舒一口气。 “望舒,我觉得很幸福。” “谢谢。” “哎?” “谢谢你觉得幸福。” “温先生的嘴,够甜了。” “是吗?”挑眉,他捏住她的下颌,凝着她新月般的眉眼弯弯。 视线落在她妖冶的唇上,顿住。 声音晦涩沙哑,“那,让我试试,你的嘴甜不甜。” “什么?唔……” 唇被堵住,他的吻热烈狂狼。 笔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抽走扔在一边,温望舒压着她,薄唇啄着她的眉心,眼皮,鼻尖,脸颊,耳朵,唇瓣。 没有一处放过。 “啊!羞羞!” 突然,门口传来女娃娃的惊呼。 慕以瞳一惊,用力推开身上人。 两人齐齐看过去,就见半开着的门口,瑾安和灵犀一前一后站立。 瑾安的手还捂在灵犀的眼睛上。 小人儿双手扒住哥哥的手腕,嘴里还在嘀咕:“羞羞羞,爸爸瞳瞳羞羞。” 脸颊爆红,慕以瞳捶了温望舒一下,轻咳,“你们,你们没睡?” 然后,瞪着温望舒。 意思是:怎么没把人哄睡你就回来了。 瑾安解释:“灵犀睡不着,说要和你们一起睡。” “哥哥,好了吗?” 瑾安放下手。 灵犀揉了揉眼睛,天真无邪,“爸爸,你为什么要吃瞳瞳嘴巴?” 瑾安也被妹妹萌呆,低头亲了口妹妹的小脑袋。 “呃……”难得温先生语塞,转头求救的看着慕以瞳。 慕以瞳耸耸肩,老神在在的模样。 就要看温先生怎么解释。 “爸爸喜欢妈妈,所以才……” “哦——”拉长音调,灵犀恍然大悟,“爸爸喜欢瞳瞳,所以要吃瞳瞳嘴巴。哥哥,灵犀也要吃你嘴巴。” 瑾安:“……” 慕以瞳,温望舒:“不行!” 灵犀蹙着和慕以瞳一样的细眉,“为什么?不是喜欢就能吃嘴巴吗?” 温望舒走过来,一把抱起女儿,“灵犀喜欢哥哥,亲哥哥脸,最好不要亲哥哥嘴巴。” 搂住温望舒脖颈,灵犀不耻下问,“那灵犀可以吃爸爸嘴巴吗?” “最好不要。” “瞳瞳呢?” “也最好不要。” “那灵犀吃谁的嘴巴?” “……” “哈……”打了个哈欠,慕以瞳耙了耙头发,转移话题,“好困,灵犀困不困?” 小人儿果然成功被转移,“困,灵犀困,一起睡。” 于是这一晚,四个人又一次同床而眠。 * 年二十八,慕以瞳出门和晋皓吃饭。 两人约在城东的老馆子,那里的味道,他们都喜欢。 安静的包间,点了几个菜,闲话家常。 “你们过年去镇水?” “是,外公也一起,他喜欢我岳父做的面条。” “今年我们也是很多人一起过呢,真好。” “是啊,真好,” 看着面前的晋皓,有些话到嘴边,慕以瞳却又觉得,无需再问。 幸不幸福呢? 看他的样子,答案已经了然于心。 真的很好。 双手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她望向窗外。 车水马龙的街道,行人匆匆。 时间,光阴,如指尖流沙。 但幸好,我们身边都有值得珍惜和在乎的人。 此生很长,也很短,有个人陪伴,不会寂寞孤单。 * 年三十。 中午开始,就是忙碌。 盛宛萍和面,唐老太别看年纪大,可是饺子皮擀的不是一般的好。 慕以瞳和慕晏晏负责包饺子,不一会儿,就把温望舒和唐铎烊拉来帮忙。 慕毅带着三个宝宝在书房。 灵犀和小野就是负责捣乱的,一会儿就拿着纸笔开始乱画乱写。 只有瑾安,身形笔直,稳健,一笔一划,认认真真跟着慕毅写字。 慕毅写一会儿看看外孙,露出满意的微笑。 “姥爷,写好了。” 瑾安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拿起自己写好的字给慕毅看。 慕毅接过来,夸赞:“肉肉写的真好。” 瑾安脸红,就被灵犀一把抱住,“哥哥写完了吗?” “嗯。” “哥哥写完了,跟灵犀玩好不好?” “还有小野!”小野在一旁出声,“哥哥跟小野玩。” 灵犀听了便掐起腰,对小野喊话:“哥哥是灵犀的哥哥。” “哥哥也是小野哥哥。” “不对,哥哥是灵犀哥哥。小野要哥哥,让小姨给你生一个去!” 小野瘪嘴,“哇”一声大哭起来。 慕毅赶紧抱起小外孙,可是哄也哄不好,只得抱着小野下楼找慕晏晏。 灵犀有点害怕,做错事一般紧紧捏着瑾安的手跟着。 慕晏晏抱过儿子哄,哄了一会儿,小野渐渐止住哭泣,搂着她的脖子说,“妈妈,你再给小野生个哥哥吧。” 众人闻言,全都低笑起来。 真是,童言无忌。 慕以瞳笑倒在温望舒肩头,他转过脸,正好和她视线对上。 她鼻尖沾着面粉,俏皮可爱。 他含笑清浅,眸底漾爱。 正文 第346章 正文完 “萍姨,我来。” “你来?” “嗯。”挽住盛宛萍的手臂,慕以瞳微笑说:“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没事,叫晏晏进来帮我。” 盛宛萍失笑,“晏晏那个孩子,笨手笨脚的。” 一边说着,她一边出了厨房,去叫慕晏晏了。 对着案板,慕以瞳在心里计划着一会儿都做什么,身后,一道呼吸声浅浅。 单从呼吸声判断出人,只有对彼此非常熟悉才能做到吧。 抿唇一笑,她回过头,“温先生可也要帮忙?” 温望舒迈步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脸埋在她发丝间。 哟。 温先生这是跟她撒娇呢? 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脑袋,却不经意触碰到他的额头滚烫。 “你发烧了?!”惊声道,慕以瞳捧住他的脸。 果然见他俊脸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温望舒蹙着剑眉,咕哝:“发烧了?怪不得我觉得冷。”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低斥一句,慕以瞳拉着温望舒快步走出厨房。 慕晏晏正好过来,见状问道:“怎么了?” “他发烧了,我去找点药给他吃。你先把菜洗了,我一会儿回来做。” “好,你们快去!” 把温望舒带进卧室,给他吃了退烧药,慕以瞳按着他躺下,盖好被子。 温望舒呼吸有些粗重,捏着她的手,“没事,我睡一下就好。” “你睡吧。” “你去忙。” “我等你睡了再走。” “去吧,我没事。” “不许说了!”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一下温望舒的手臂,慕以瞳哼哼:“你这身子板,还怪脆弱的,悄不做声就给病了。” 身子板,脆弱? 对男人来说,尤其是温先生这样有强大自尊心的男人,这属于轻视了。 薄唇勾起,他邪肆的笑:“我身子脆不脆弱,你不清楚吗?” “啧!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手伸过去捂上他的眼睛,她俯身吻了吻他的鼻尖,“快睡,不许说话了。” 他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没事,我睡一下就好。” “睡吧,我陪着你。” 放轻放缓了呼吸,温望舒安心的放任自己身体变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跌入一场梦境。 少年时的温望舒,长相气度早已经是人中之龙的佼佼。 留学Y国,和同样出色的亚瑟单枪匹马,隐藏身份,制霸华尔街。 一段传奇中,少不了红颜。 这位红颜身份还很特殊,亚瑟的妹妹,伊丽莎白公主。 小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却愿意为了他委曲求全。 只是温望舒知道,伊丽莎白少了些什么。 与相貌,家世,学识,性格,种种无关。 她少了让他心跳的感觉。 她不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从Y国回来,温望舒从父亲温成林手里接过温氏。 短短两年,温氏在四九城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他是真正的王者。 而这期间,不是没有人给他送过女人。 甚至,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 美丽的,性感的,妖魅的,纯洁的。 只是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心跳的感觉。 渐渐,也烦了。 或许他追求的那个人,并不存在。 会答应慕以瞳的邀约,不如说是一场放纵的沉沦。 生理心理,他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个女人。 而慕以瞳就是送上门的那个。 前一夜,她的资料放在他桌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资料,他翻开第一页,粗粗掠过一行就合上了。 反正只是一夜,他也不必过多了解她,不是吗? 要爬上他床的女人,无非是为了钱。 只要给她,也就两讫了。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那是极尽美好的一夜。 她是第一次,却又不矫情,在床上的表现让他满意至极。 她很懂。 他还一度以为,她是个中高手。 她足够,完全,满足男人的野心,征服欲,成就感。 而这些种种,都不是重点,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压在她身上,看她迷茫又妖冶的表情时,一个声音,“砰砰砰”的传来。 心跳声。 是她? 还是自己? 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 后来,她被做昏过去。 他支着头,看了她几个小时,直到清晨。 那几个小时,是温望舒经历过的,最漫长的几个小时。 他在那几个小时里,做了无数次决定,又无数次把自己的决定推翻。 要她,还是,不要她。 要了她以后呢? 他是否应该有这样一个女人。 在一开始,以不单纯的目的接近。 一个一眼就看得出算计,不简单,甚至心机颇深的女人。 也许可能,交易开始,交易结束,才是最好的。 夜,低迷。 温望舒倒了杯红酒,站在窗前。 无端想起那晚,在他身下婉转的娇媚。 心思烦乱,他走到书桌前。 那份资料再次入了他的眼。 随手翻开,凤眸一暗。 原来,是她。 这算是什么? 老天的玩笑还是捉弄? 她竟然是慕毅和冯暖心的女儿。 冯暖心。 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女人。 那个他名义上的继母。 那个他心里的十恶不赦。 报复的念头只是一闪,他发誓。 一拳捶在桌上,温望舒喝光杯中酒,冷笑连连。 他竟然不忍。 不忍伤害她。 那么,只要她不再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放过她。 不然,碧落黄泉,慕以瞳,我会牢牢把你攥在掌心。 * “望舒?望舒?” 额上丝丝凉。 很舒服。 喟叹一声,他在未醒的半睡间,握住了一个人的腕子。 慕以瞳俯身,反复吻他的唇,“还难受吗?望舒?” 温望舒呼吸沉沉,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张含着担忧的脸。 她一手被他握着,另一手在他额上。 对上他的眸,红唇轻扬,“醒了,你退烧了。” 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温望舒声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慕以瞳扶着他起身靠在床头,“三个小时,你做梦了吗?” 捏捏眉心,他说:“哦。” “什么梦?有没有梦到我?” “哦。” “真的有?”慕以瞳神色轻扬,“你可真是,每天见到我还不够,梦里还要梦到我,你是有多爱我?嗯?” 她故意逗着他。 是看他神色沉凝吗? 他的她呀,如此敏感。 不禁后怕又庆幸,幸好自己要了她。 “是啊,我很爱你。”搂她入怀,让她贴着自己的心口处。 “砰砰砰”一下一下,是他的心跳声。 慕以瞳笑,仰起脸看他,“望舒,有个秘密我没告诉你。” “什么?”他来了些精神,指腹摩擦着她的下颌。 “就是,”顿了一下,她蹭了蹭他的胸膛,“咱们第一次那个晚上,我听见了。” “什么?” “你的心跳声,很快。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爱我了?嗯?” 他但笑不语,指尖穿过她的发丝。 “咚咚。”敲门声响起。 慕以瞳坐起身。 瑾安牵着灵犀,灵犀牵着小野,三个宝宝探头进来。 “瞳瞳,爸爸,吃饭了。” “瞳瞳,爸爸,吃饭了。” “姨妈,姨夫,吃饭了。” 慕以瞳笑着摸了摸温望舒的脸,“怎么样?温先生还行吗?” 温望舒牵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你说呢?” “好了,吃饭。温先生以后注意,不要总是生病。你这么柔弱的样子,我都不适应。” 剑眉一凛,温望舒有些别扭,“只是小感冒。” “是,是,小感冒。新的一年,希望温先生连小感冒也不要得,好不好?” 捏了下她的鼻尖,两人跟着三个宝宝身后从楼上下来。 “姐夫,你好点了吗?” “嗯。” “望舒,退烧了?” “爸,我没事了。” “要不一会儿,以瞳你再给望舒熬个姜汤喝。”唐老太说道。 慕以瞳已经感觉到,身边人身体都僵硬了。 想来,温先生必定觉得,十分丢脸吧。 偷笑,她乖巧点头,“知道了。” 转头望着他,笑:“听见了吗?一会儿给你熬姜汤,要好好喝啊。” 这个小女人。 他悄然捏紧了她的手指。 年夜饭由慕以瞳和慕晏晏主厨,唐铎烊帮厨。 12个菜,荤素搭配,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慕毅举杯,说了几句暖心的话,大家共同举杯,庆祝新年。 年夜饭过后,唐铎烊领着三个宝宝去花园放烟花。 他特意买的,没有危险的烟花,还能哄宝宝们高兴。 烟花放完,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守岁。 瑾安还好,灵犀和小野一刻不消停,跑来跑去,笑声不断。 众人听着他们那样好的笑声,也都自动弯了嘴角。 只是—— “喂,你这人……” 红唇叫他含住,他吞掉她的声音。 温望舒按着慕以瞳的后脑勺,不断不断的深吻着她。 而后,声音粗嘎响起在她耳畔,钻进她的耳蜗。 “瞳瞳。” “唔?什么?” 她脑袋不太清明,拜温先生所赐。 “你听。” 钟声敲过十二点。 “新年快乐,老婆。” “……新年快乐,老公。”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家的小人儿出现,“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随后,是瑾安。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慕以瞳抿唇笑,明艳粲然。 搂住温望舒的脖颈,“我可以这么幸福吗?” “可以。” “一直?” “一直。” “一直一直?” “一直一直,我们的幸福。” …… “我们会遭报应的!妈的!妈的!靠!” “你闭嘴!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有钱了!你女儿的病也有希望了!” “靠!”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往四九城外疾驰。 开车的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另外一个30岁出头的男人坐在副驾驶。 车后座,满脸泪痕的中年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小人儿。 小人儿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眨巴着大眼睛,天真无邪,“阿姨,你应该把灵犀送回去,不然灵犀的爸爸妈妈会生气的。” 中年女人吸吸鼻子,拍拍小人儿,“孩子乖,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阿姨,叔叔和阿姨也是逼不得已。” 小灵犀蹙眉,动了动小屁股。 开车的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与中年女人对视一眼,他们眼里有绝望,无奈,恐惧,还有一丝诡谲的希冀。 灵犀不懂逼不得已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样做,她爸爸和妈妈会很生气。 一场意外的绑架,改变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某些人。 终究,是孽缘还是宿命,无从得知。 本书由 ヾ_绝望傀儡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