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亲。叫孤陛下】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空间之农门小商妻》 作者:素颜问花 本书标签:种田 宠文 女强 爽文 杀手 腹黑 【001】身死魂穿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7 本章字数:4055 “砰!”子弹从眉心穿过后脑勺,血溅三尺。 腥红的血液顺着面颊滑落,染红了玉婉身上洁白的蕾丝短裙。 “为什么?”玉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同是杀手,相恋五年,决定执行最后这次任务便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未婚夫会将打向目标的子弹打进了她的眉心? 男人嘲弄一笑,吹了吹冒烟的枪口,并未答她。 痛苦倒地,血流如注,生命即将终止。 突然,一个身着大红色披风的妖艳女人走来,勾住男人的脖子吻了上去。 风中,两人激烈拥吻,大红色披风绝美绚烂。 原来是背叛! 气绝身亡,玉婉双目凸出,牢牢记住了那抹妖艳的红色和男人的名字——肖学海! …… ——肖、学、海! 破烂的茅屋前,大雪纷飞下,一袭粗布白衣的少女站在寒风中,及腰长发用白色布带挽半而束,在风中随风而舞。 极瘦,极弱。 细看之下,她却紧咬一口银牙,拳头拽得咯咯作响,满身杀气腾腾外泄。 她正是被未婚夫肖学海一枪爆头,命丧黄泉的现代杀手——玉婉。 半个月前,她魂穿到了这个名叫圣颜国的地方,成为了年仅十二岁的病弱哑女——玉绾。 正值寒冬,大雪半月未停,到处冰天雪地,这个名叫寒凉村的穷山村气候异常恶劣,玉绾家又是村子里最贫穷的人家。 半个月来,玉婉过着食不饱腹,衣不避寒的日子,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想尽一切办法要穿越回去,却是徒劳。 此时饥寒交迫,更是激出了她心底对肖学海的恨意。 满身森寒,双眼噬血,玉婉恨不得将那个害得她这般田地的男人千刀万剐! “小绾,你怎么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你身子还未康复呢!” 磁性而温柔的男声凭空响起,玉婉下意识地隐退了眸中的杀气。 她知道是玉绾的‘爹’回来了,那个仅年长玉绾十岁,玉绾唯一的亲人——莫寒风。 玉婉侧头看向下山的小路,果然见得路口有一个同样身着粗布白衣的男子,正踩着厚厚的积雪急步朝她走来。 男子高高瘦瘦,有一米八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却透着几丝英气,给人一种大丈夫的顶天立地之感。 他肩上背着一个药箱,手中提着个破布袋子,头发肩上全是雪花,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披霜戴雪赶回来的,生怕再耽误了给玉绾做午饭的时间。 “手怎么这样凉?”瞬间功夫,莫寒风已经来到了玉婉身侧,丢下手中的破布袋子,握住了玉婉的小手,轻轻在手心搓揉起来,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里全是疼惜。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莫寒风这样关心了,玉婉还是有一瞬间的呆愣。 在现代,她从小被人拐卖到杀手集团接受残酷无情的训练,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 遇到肖学海,她以为肖学海对她已然够好,到了这里才知道,肖学海对她的好不及莫寒风对玉绾好的百分之一。 可她不是玉绾,没资格承受这份好! 冷漠地将手抽出来,转身往破茅屋去。 “小绾,你还在怪爹吗?”莫寒风抓起布袋子追上来,语气中尽是愧疚。 莫寒风说的‘怪’,是指半个月前玉绾掉进冰窟窿一事。 那天莫寒风去给村长家的三女儿铜花看病,本来响午就可以回来给玉绾做饭,却因事情耽误未能赶回来。 玉绾被村民冯氏骗去河里抓鱼,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里,虽然被那个叫二牛的小伙子救了上来,却还是死了,这才让玉婉穿越了进来。 为此,莫寒风十分自责,也以为玉绾是在生他的气,半个月来都不曾理过他。 她有什么资格怪?她又不是真正的玉绾! 她没理莫寒风,抬步进了茅屋。 里面破烂不堪,一眼望尽,一张用稻草铺就的木板床,一张破了洞的桌子,两条缺腿小板凳,这便是所有的‘家具’。 连日大雪,这间破茅屋已经不堪负重崩塌了屋顶,所以此时,屋内同样飘着雪花,挂着冰柱子,比外面好不了多少。 见此情景,玉婉无声地叹了口气,躺上了木板床。 “小绾,爹知道你还在怪爹,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你放心,爹一定会想尽办法医好你,让你可以开口说话,到时候你想怎么骂爹都可以!”莫寒风跟了进来,望着玉婉认真道。 是他太笨了,竟然会被那个女人缠住,所以才让小绾掉进冰窟窿里,若不是二牛路过救了小绾,他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他和小绾相依为命十年,小绾虽然不会说话,但他这个做爹的知道,小绾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开口说话,他一定要实现小绾的愿望! 一念至此,莫寒风紧了紧拳头,转身去做午饭。 玉绾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寒风忙碌的身影。 粗布带子束着的长发披泄在肩头,单薄打满布丁的破衣烂裤,脚上一双草鞋,根本无法保暖,脚趾和脚后跟都生了冻疮,红肿一片。 莫寒风唯一一双破布鞋子都给了玉婉,因为玉绾掉进冰窟窿时,鞋子丢了。 十年来,莫寒风一直这样度过天寒地冻的季节,从未抱怨半句…… 玉婉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男人,不该过着这样凄苦的日子! 他年轻帅气,身材高大,不仅庄稼里的活全会做,还会医术,他完全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为了玉绾,甘心将自己的大好人生消耗在这间破茅屋里。 玉绾从小身弱体病,还不能说话,莫寒风为了治好她的病,学会了医术,平日里除了帮村民看病挣银子,还要下地帮村民干活,所挣的银子全花在了玉绾身上。 这么多年来,莫寒风无论过得再苦再累也未放弃过,只因为玉绾是他相依为命十年,唯一的亲人。 可是……玉绾还未开口叫他一声爹,就掉进冰窟窿里死了,而她这个山寨版的玉绾,根本不用吃药,因为她能说话! ------题外话------ 花花新坑,异能种田女强文,求支持! 推荐完结种田文《重生之秀色田园》 【002】仙蝶紫儿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8 本章字数:4454 平静无波的双眼掠过一丝哀伤,玉婉的心口似被什么揪了一下,生痛生痛的。 她要不要告诉寒风,她不是真正的玉绾,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魂魄,只是占据了玉绾的身体而已? 不,她不能说! 她并不是怕说出来自己会有危险,而是怕莫寒风承受不起这份打击,莫寒风视玉绾如命,若知道玉绾死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收回视线,闭目沉思。 得尽快想办法回去,再这样下去,她怕忍不住将事情说出来…… “小绾,吃饭了。”莫寒风做好饭,一边摆碗筷,一边喊她。 玉婉深吸一口气,驱散心底的情绪,起身走过去。 午饭很简单,两碗清汤白面条,一碗咸菜,几乎看不到油腥子。 玉婉光看着已经没了胃口,在现代做杀手时训练无比辛苦,可伙食非常好,像这样的饭她还真没吃过,哪像如今,一吃就吃了半个月,胃都要抽筋了。 莫寒风见玉婉看着午饭不动,知道她在想什么,愧疚道:“小绾,爹知道你身子不好需要进补,等晚饭的时候,爹上山抓只鸡给你补身子,中午就将就着吃点吧!” 屋子里飘着浓浓的药味,玉婉看向火上冒着腾腾热气的破药罐子,莫寒风的银子都花在了那上面! 她面无表情地坐下,夹起面条吃了起来,难吃总比没得吃好,她一定要活下去,回到二十一世纪找肖学海报仇! 见玉婉吃了,莫寒风咧嘴一笑,坐下来夹起一块咸萝卜,笑道:“来,小绾,吃点咸菜,这是二牛娘腌制的,送粥面最可口了。” 二牛娘就是救玉绾的二牛的娘,因为莫寒风医治过二牛娘的病,所以常做些小食送来给莫寒风。 玉婉默默夹起来咬了一小口,咸得牙都要掉到碗里,她赶紧端起碗喝了口汤。 “咳咳……”喝得太急,咸味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直往外冒。 “小绾,你慢点吃,要是不够爹这里还有。”莫寒风急得赶紧起身给玉婉轻轻拍着后背,以为是自己回来太晚,把玉婉饿坏了。 玉婉好一会儿才停下咳嗽,苍白的小脸呛得通红,嗓子火辣辣的。 这时,一杯水及时递到了她面前:“小绾,来,喝口温水,润润嗓子。” 玉婉赶紧接过,仰头咕嘟咕嘟全喝光了,嗓子这才舒服了些。 见玉婉没事了,莫寒风松了口气,伸手给玉婉轻轻擦去嘴角的汤汁,柔声道:“怎么还像个孩子,吃东西这么不小心?来,爹喂你。” 说着便坐下来,端起面夹了一筷子喂到玉婉嘴边,轻声哄道:“张嘴,啊。” 俊美不凡的脸上全是疼惜,黑白分明的双眼里尽的宠爱,声音磁而暖,动作轻而柔。 玉婉似被蛊惑了般,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小嘴。 一口温热的面条轻轻塞到了她嘴里,她下意识地嚼了两口,咽了下去。 莫寒风笑得像孩子,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眼中的喜悦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小绾吃他喂的东西了,是不是代表小绾不生他的气了? “再吃一口,等会儿爹就上山去抓鸡,让爹的小绾吃得饱饱的,身体棒棒的!”莫寒风再夹了口面递到玉婉嘴边,同样啊了一声。 玉婉再张嘴吃了下去。 直到把两碗面条全吃了,玉婉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吃了莫寒风喂的面条! 中邪了! 她躺在木板床上懊恼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让莫寒风喂她吃东西。 莫寒风收拾好碗筷,将玉绾的药端到桌子上放着。 然后拿了把生锈的柴刀绑在腰间,走到床边对背向着他的玉婉道:“小绾,爹上山给你抓鸡了,你在家乖乖的,不要出去,药温了后记得喝,爹很快就回来。” 玉婉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莫寒风心头一阵失落,小绾还在生气…… 紧了紧腰间的柴刀,他转身出了门,小绾的药不能断,但今天他一定要让小绾喝上鸡汤。 玉婉转过身来,见莫寒风已经踏雪而去,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里。 她收回视线看向桌上冒着热气的药,眼神一凛,跳下床来出了破茅屋。 她要回二十一世纪! 走出茅屋,她往下山的小路而去。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但她知道,在这破茅屋里她是回不去的,不如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契机能让她回去。 山路狭窄,且冰冻三尺,行走十分艰难。 玉绾的小身子骨简直弱爆了,要是现代的她,这点路算什么? “啊!”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玉婉华丽丽地扑倒在了雪地里,头撞上一块石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醒醒,主人,快醒醒!”稚嫩的声音空荡荡的响起。 玉婉恢复知觉,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她还躺在雪地里,大雪纷纷而坠,寒风凛冽刺骨,四下空荡无人。 却—— 有一只紫色的蝴蝶在眼前飞舞。 玉婉微惊,看向紫色蝴蝶,难道刚刚的声音是这只蝴蝶发出来的? “主人醒啦,主人好捧!”声音再次响起,又软又糯,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真的是这只蝴蝶在说话! 纵然玉婉见多识广,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是妖怪?”玉婉想起了聊斋…… 紫色蝴蝶猛地拍着翅膀:“紫儿是仙蝶,紫儿不是妖怪,主人,紫儿在天庭犯了错,被贬下凡间罚锁在了黑石里,是主人撞开了黑石解救了紫儿,所以现在你是紫儿的主人啦,紫儿可以为主人做任何事哦。” “仙蝶?主人!?”玉婉眸中惊讶。 小蝴蝶飞到玉婉指着它的食指上,抱着手指噌了噌小脑袋:“嗯嗯,紫儿是主人的了,呼呼~紫儿有主人了!” 最主要是,它不用再被关在黑漆漆的石头里了,嘎嘎! 杀手在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很快的冷静下来,她都能穿越到这里来,有只说话的蝴蝶也正常了。 她顾不得的手指被小蝴蝶挠得痒痒的,赶紧问它:“你真的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小蝴蝶又在玉婉手指上噌了噌小脑袋,欢快地答道:“当然,当然喽!” 玉婉眸子微喜,脱口而出:“那把我送回二十一世纪!” “主人,这个紫儿做不到,主人回不去了,主人只能待在这里了哦!”小蝴蝶抱着玉婉的手指,十分认真地答道。 玉婉眼神一暗:“回不去了……” “有人来了!”小蝴蝶突然轻呼一声,一溜烟便不见了。 玉婉正准备叫它,额头一阵痛意袭来,又陷入了黑暗中。 【003】为你负责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8 本章字数:5158 “小绾!”莫寒风心神不宁,总觉得玉绾会出事,半路折了回来,果然见玉绾晕倒在雪地里,他赶紧抱起她冲回了茅屋。 检查过后,发现除了额头上有一小块红肿外,身体并无大碍。 他松了口气,给玉绾擦了药,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贴在脸上,眸中尽是疼惜。 好半响,他给玉绾盖上薄被,再次出了茅屋。 急步下山,直奔村长家。 “风哥哥,你怎么来了?”还未进门,迎面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身着石榴红碎花夹袄,五官还算端正,却长了满脸的痘痘。 她是村长家的三女儿谢铜花,因为脸上的痘痘,迟迟未嫁,对长相俊美的莫寒风存了心思。 半个月前就是她缠着莫寒风看病,所以耽误了莫寒风回去的时间,莫寒风为此没再理她,多次请他看病都没来,今天却自己来了,倒令她有些意外。 莫寒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反感却未表露出来,礼貌问道:“三姑娘,我想买只鸡,还有吗?” 谢铜花听说是买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向前挽住莫寒风的手臂,亲热道:“风哥哥要买鸡那自然是有的,村子里就我家还有活鸡!” 除夕将近,家家户户都将生畜宰杀腌制以备过年,这个时候想要买只新鲜的活鸡确实有点难。 莫寒风推开谢铜花,再问道:“多少钱一只?” 见莫寒风对她这般疏离,谢铜花心头不悦,斜眼视之:“你只要答应我那件事,你想要多少鸡都有!” 莫寒风眸子一沉,谢铜花所说是让他入赘的事。 别说他不喜欢谢铜花,就是喜欢,他堂堂男子汉,岂会做寄人篱下的软骨头? 莫寒风绝决道:“三姑娘休要再提,决不可能!” 谢铜花脸色一变,双手插腰,恶道:“那你就休想买到鸡!” “那三姑娘还欠我的医药费今天就付了吧!”要不是谢铜花总是欠着医药费不给,他岂会没银子给小绾买鸡? 谢铜花气道:“你那点药费哪够买只鸡?” 打量了莫寒风一眼,她嘲笑起来:“我想,除了那点医药费,你也拿不出银子来了吧?”脑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她再道:“如果你真的要买鸡,就拿你这件破衣服来抵吧,我算了算,那点医药费加上你这件破衣服,倒是也够买只小鸡了!” 衣服? 莫寒风奇怪:“你要我的衣服做什么?”谢铜花家并不缺银子,而且他这件衣服也卖不了几个钱。 “我家旺财的窝不够暖和,我又没有破衣服给它垫窝,你这件刚刚好!” 拿他的衣服给狗垫窝! 莫寒风拳头一拽,眼冒寒光! “哎哟,你想打我吗?我告诉你,我爹让你在寒凉村住了十年已经够仁义了,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别说今天你买不到鸡,你和那个哑女都得滚出寒凉村去!”谢铜花下巴仰得老高,半嘲弄半威胁地喊道。 莫寒风拳头拽得咯咯作响,血气一涌而上,怒气即将喷发! 突然,一张苍白的小脸浮现眼前,可怜而无助的眼神揪得他心口一痛。 不能动手,小绾需要鸡汤,他也需要这个栖身之地,他不能再像十年前一样被驱出家门! 十年前他无牵无挂,但如今他有了小绾,他不能让小绾跟着他无家可归!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小绾,这点委屈算什么? 咬牙将怒气压下,莫寒风脱下仅有的这件衣服,甩给谢铜花:“鸡拿来!” 谢铜花眼前一亮,紧盯着莫寒风光着的上身,真是细皮嫩肉,要是能和他……那该多美妙? 谢铜花差点流口水,见莫寒风冷得发抖,才道:“就知道你不敢动我,哼,等着吧!” 拿着衣服转身进去,过了片刻抓了只瘦小的鸡出来,递给莫寒风:“好好补补,你这身子可真是太瘦了……呵呵……” 莫寒风脸黑如炭,接过鸡冷道:“我莫寒风从来不打女人,虽然你不像女人!”说罢转身离去。 大雪飘飞,寒风凛冽,莫寒风背影挺直。 谢铜花被气得咧嘴歪眼,更加丑陋不堪,抬步去追莫寒风,一脚没踩稳,跌了个狗吃屎。 …… 莫寒风回到茅屋,玉婉还没醒。 他将鸡宰杀,拔毛,洗净,切块,加了些草药放进瓦罐里炖着,然后捧了本发黄破烂的医书守在旁边看。 玉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破茅屋的木板床上,屋顶冰柱子透白发亮,雪花飘扬坠落。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一只紫色的仙蝶? 左手食指有些痒,她下意识一抓,发现食指上有个什么东西,抬起手一看,食指上竟戴着一个银白色的蝴蝶戒指! 小蝴蝶?难道她没做梦?她确实将一只困在黑石里的仙蝶撞出来了? 额头一阵痛意,她抬手抚去,果然有伤,是真的! 那么,小蝴蝶说她回不去了,也是真的! 玉婉心中一沉,如果回不去了,难道她要在这个破地方待一辈子? 双眼无神地望着破烂的屋顶,突然,一个冒着热气的碗递到了她眼前。 “小绾,赶紧把这碗鸡汤喝了!”莫寒风熬好鸡汤见玉绾醒了,立即端了过来。 玉婉转头看去,见莫寒风光着膀子,冷得全身颤抖。 他的衣服哪去了? 莫寒风见玉绾盯着他,赶紧道:“爹上山抓鸡时衣服被划破了,爹放在五婶子家缝,爹不冷!” 冰天雪地的,山上哪来的鸡?他定是将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都拿去换鸡给她补身了…… 她望了颤抖的男人一眼,接过鸡汤喝下。 暖意流过喉咙,趟过心脏,令她全身暖意十足,她突然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碗汤更美味的食物了。 原来,上天待她不薄,不但给了她新的生命,还给了一个愿为她付出一切的‘爹’! 深吸一口气,她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回不去了,她又占据了玉绾的身体,那么,从今天起,她就是玉绾了! 她抬头看向莫寒风,微笑:“十二年前,你为我负责,从今天起,我为你负责!” 莫寒风愣住。 好半响才喊出声来:“小绾,你会说话了!” 玉绾点头:“你的药将我医好了,我会说话了!” 声音清脆悦耳,似清泉相撞的水声,极为好听。 “太好了,太好了,小绾,你终于会说话了,爹好高兴!”莫寒风一把将玉婉搂进怀中,兴奋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依在莫寒风怀中,玉婉心中燃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安稳。 她发誓,这份寒冬腊月不离不弃的温暖,她必要紧紧握住,谁若挡她,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题外话------ 前三章奉上,喜欢的亲一定要(加入书架),方便随时阅读,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亲们的礼物,爱你们,么么哒~ 萍水相逢既是缘鲜花500朵。 我只不在乎你鲜花197朵。 jinhezai鲜花100朵。 ai759823000鲜花18朵。 kingling051鲜花10朵。 程林飞儿鲜花6朵,评价票1张。 嘿小吥鲜花5朵。 jikyccy鲜花3朵。 凬花雪月恣意天下cbr钻石1颗。 aaa3b钻石1颗。 580202五分评价票1张。 点心之名打赏520点。 【004】空间取物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8 本章字数:4306 傍晚时分,大雪仍旧未停,小茅屋里飘出炊烟袅袅。 莫寒风在做晚饭,忙碌的身影萦绕着喜悦,令寒冷的小茅屋染上了一层暖意。 玉绾坐在床上,看着上身冻得发红却一脸欢喜满足的莫寒风,心微微发疼。 她不能让莫寒风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前世,她是杀手,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美容师,集护肤,化妆,保养于一体,精湛的技术深得顾客夸赞。 她想,凭她的本事,就算在古代,也能开拓出美容界的一片天地来。 只不过…… 古代落后,没有洗面奶,没有面膜,光凭她一双手,想要快速赚钱,有点难度。 脑中闪过一道紫光,她想到了那只会说话的紫色蝴蝶,它说过会为她做任何事,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变出现代的护肤品来? “小绾,家里没盐了,爹去五婶子家借一点,你乖乖在屋里别乱跑!”莫寒风甩了甩手上的水,对玉绾道。 玉绾点头:“好。” 莫寒风温柔一笑出了门,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玉绾皱眉,这么冷的天,他没衣服穿怎么行? 她抚上左手食指上的蝴蝶戒指,怎么才能见到紫儿呢? 突然,戒指闪出一道紫光,快速汇聚成了一只紫色的蝴蝶。 “主人,主人,你找紫儿吗?”小蝴蝶飞到玉绾面前,欢快地拍着小翅膀。 玉绾微惊,原来它藏在戒指里,摸一下戒指上的蝴蝶它就会出来! 她朝门口望了一眼,幸好莫寒风出去了,否则会吓到他。 小蝴蝶似知道玉绾的想法,宽慰道:“主人不用担心,只有主人能看到紫儿,也只有主人能听到紫儿说话哦~” 玉绾放下心来,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不小心碰到戒指把小蝴蝶招出来吓到人了。 “主人,紫儿好想你,你想紫儿吗?”小蝴蝶飞到玉绾肩膀上噌着小脑袋,倾诉着它的思念,小模样又萌又可爱。 玉绾淡淡瞥了它一眼,吐出一个字:“想。”想你帮我变东西。 “嘻嘻,主人真好,亲亲。”小蝴蝶飞到玉绾脸上亲了一下,么么哒~ 玉绾嘴角微抽,卖萌可耻! 她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问小蝴蝶:“你真的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吗?” “是呀是呀,紫儿可以为主人做任何事哦~”小蝴蝶的声音带着空荡荡的回音,有点甜有点软,很是好听。 玉绾立即问:“那你能帮我变出护肤品来吗?” “主人可以进空间看看,里面会有主人想要的东西哦~” “空间?怎么进去?” “主人只要在心里暗念‘紫儿是最可爱的仙蝶’再念一个进字,就可以进去了。”小蝴蝶调皮又带着一丝娇羞道。 玉绾看了小蝴蝶一眼,这算是咒语? 无良仙蝶在心中暗笑,这当然不是咒语,这是仙语,它就是要主人夸它,嘻嘻! 玉绾依紫儿所言,默念着咒语,果然进入了一个紫气腾腾的四方空间,地方不大,摆着一排排的雕花木架子,架子上放着无数大下不一,形状各异的瓷瓶,每个都冒着紫色的雾气。 好似到了仙境,好美! 玉绾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一个梅花形的小瓷瓶打开,飘出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透着一丝清凉冰爽,令人心情舒畅。 这么好闻,是什么? 正疑惑着,紫儿飞到她面前道:“主人,紫玉桌上有书,主人可以看看哦~” 玉绾转头看去,见架子中间果然有张半透明的紫玉桌,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她走过去坐下,拿起书翻看起来。 原来是介绍这个空间的用法和瓶子里东西的书。 她手上的梅花小瓶里装的是消炎祛痘的凝露,名叫雪梅清爽祛痘露,有祛痘消炎的功效。 除了这瓶祛痘露外,架子上还有美白香肤脂,细嫩美肤膏,祛斑无痕水,紧肤美颜霜等等。 只不过这些东西数目不多,起效稍慢,想要更多、更高效的产品,就得慢慢提升空间和自身能力,这就得需要紫儿帮忙了。 书上还说,她可以依照自己的需要炼制新的产品,炼制的方法书上都写得很清楚。 玉绾心头一喜,有了这个空间,她就能在古代开创她的美容事业了,到时候鸡汤会有,衣服会有,房子也会有。 顿时,她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书这么厚,一时也看不完,莫寒风估计也快回来了,以后有时间再进来研究。 她问紫儿:“怎么出去?” “和进来的仙语是一样的,只要把进改成出就可以啦!紫儿怕冷就不出去了,主人记得常进来看紫儿哦~紫儿困困,要呼觉觉喽,觉觉足了,仙力高高,就可以为主人效劳啦~”小蝴蝶拍着翅膀甜甜道。 玉绾点头,那你得多睡,以后会很辛苦的。 回到茅屋里玉绾才发现,那瓶雪梅清爽祛痘露也带出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效,得找人试试。 “小绾!”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跑了进来,黑黑瘦瘦,同样穿着满是布丁的衣裤,个子比玉绾略高一点。 玉绾赶紧把祛痘露藏到身后,见来人是救她的二牛,她迎上去道:“二牛来了,进来坐!” “小绾,你会说话了?”二牛惊喜喊道,拉着玉绾的手高兴不已。 玉绾有些反感别人碰她,抽出手转身:“吃了这么多年的药,病当然好了,坐吧!” 二牛高兴道:“是是是,莫大哥的医术可高了。” “喝鸡汤吗?”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鸡汤,玉绾问他。 二牛摇头:“我不喝,这可是莫大哥好不容易给你弄的……”说到这,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莫寒风,他问:“莫大哥呢?” 玉绾淡淡答道:“去借盐了。” 二牛哦了一声,然后道:“我听说莫大哥找谢铜花买鸡的事了,莫大哥也真是的,就那么一件衣服还要让谢铜花讹去,真担心他会冻病了。” 玉绾看向二牛:“你说什么?他的衣服被谢铜花讹去了?” “可不是,谢铜花可坏了,她竟拿莫大哥的衣服给狗垫窝,真是欺负人!”二牛气愤道。 玉绾眸子一寒,拿莫寒风仅有的一件衣服来垫狗窝?谢铜花,你很有种! ------题外话------ 今天开始更新了,喜欢的话一定要加入书架哦! 【005】十两银子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9 本章字数:3848 脑中闪过谢铜花的脸,玉绾看了眼手中的小瓶,这瓶祛痘露就拿谢铜花开试了! 天还没黑,她还可以帮莫寒风拿回衣服来。 一念至此,她问二牛:“我要去找谢铜花,你去吗?” 二牛为难道:“小绾,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了,再说就算你去找她,她也不会把衣服还给你的!” 那女人心肠坏,一定会像以前一样欺负小绾的。 “那我一个人去!”玉绾抬步出了门。 二牛急了,莫大哥还没回来,小绾可是莫大哥的心头肉,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莫大哥交待? 见玉绾已经往山下的路而去,他赶紧追上去喊道:“小绾,你慢点,我陪你去。” …… 一路风雪,两人到了村长家时,天已经黑了。 “小绾,你等一下,我把她叫出来。”二牛帮玉绾把身上的雪花拍掉,赶紧跑过去叫门。 玉绾跟过去,见是座土泥巴糊的屋子,有屋有院,还算宽敞,门口挂了两个纸灯笼,泛着淡淡的黄光。 这样的屋子,在寒凉村也算是有钱人了。 村长家中有五个女儿,分别叫金、银、铜、铁、木花,是寒凉村的五朵花,只可惜姓谢。 金花、银花、铁花都已经嫁人了,木花虽只有十五岁,也定了亲,唯独铜花待字闺中,因为她脸上长满了难看的红疙瘩。 村长无奈之下,只好决定招个上门女婿,不但可以继承谢家所有的家产,还保当下一任村长。 如此诱人的条件,却无人敢上门,因为谢铜花不但丑陋,心地也坏,尖酸刻薄,还眼高于顶,以至于年近双十,仍旧孤身闺房。 “哟,小哑巴,你怎么来了?莫寒风不是把你当心头宝吗?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出来?”谢铜花被二牛喊出来,见玉绾站在门口,立即嘲笑起来。 “不准叫小绾哑巴,她会说话了!”二牛急喊道。 谢铜花一把推开二牛,破口骂道:“黑牛仔,你给我闪一边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二牛不服气还要向前,玉绾止了二牛,向前一步盯着谢铜花的脸看。 只见长相平平的脸上尽是痘痘,还红肿发炎了,果然很丑! 玉绾紧了紧手中的小瓶,今天不但要试试这祛痘露的效果,还要帮莫寒风把衣服拿回来,更要好好宰谢铜花一笔! “小哑巴,你看个鬼啊!”谢铜花被玉绾看得心头一阵发毛,指着她凶道。 玉绾虽然只有十二岁,但长得十分好看,黑亮水润的杏眼,浓密如蒲扇的睫毛,傲挺嫩白的鼻梁,小巧饱满的嘴唇,一张鹅蛋脸白白嫩嫩。 虽然穿着粗布白衣,头发也只是用白色布带子挽半而束,站在雪地里却有种脱俗似仙之感。 这样美貌的玉绾,一直让谢铜花恨得牙痒痒,以前玉绾看到她都会低头跑开,没想到今天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看着她。 “没错,我就是在看鬼,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鬼。”玉绾一脸平静,不气不恼地答道。 听到玉绾清脆悦耳,如出谷黄莺般好听的声音,谢铜花惊得瞪大眼睛,小哑巴真的会说话了?那个黑牛仔没瞎说? 好半响,谢铜花才回过神来,气得两眼冒火:“你竟敢骂我是鬼,我、我打死你这个臭哑巴!”言罢,抬手就朝玉绾打去。 二牛赶紧去拦谢铜花,玉绾止了二牛,脸上无一丝怕意,淡淡地问谢铜花:“想不想让脸上的丑东西消失?” 谢铜花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让脸上的红疙瘩消失一直是她的愿望,可这么多年来,她看了无数大夫,吃了不少药,也不济于事,她都已经绝望了。 听到玉绾的话,她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难道小哑巴有办法弄掉她脸上的红疙瘩? 玉绾把手中的祛痘露举到谢铜花面前,满眸自信:“我手上这瓶神仙露能祛除脸上的红疙瘩,谁要是用了它,一定能变成大美人!” 听说可以变成大美人,谢铜花赶紧收回手,喜问:“真的吗?” 玉绾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这可是莫寒风精心研制出来的灵药,对付脸上的红疙瘩十分有效。” “是风哥哥研制的?”谢铜花又是一喜,难道莫寒风改变心意了,所以让小哑巴给她送药?她顿时心花怒放,赶紧伸手去拿:“快让我试试!” 玉绾收回手,瞥了她一眼:“这灵药仅有一小瓶,十分难得,三姑娘打算就这样拿去了?” 谢铜花抓了个空,心头有些恼:“你想怎样?” “你要灵药,我要银子,各取所需!”玉绾傲立在雪地里,一双眼睛乌黑明亮。 谢铜花把手藏进袖子里暖着,挑眉问:“你要多少银子?” 玉绾背脊挺直,定定道:“十两银子加莫寒风的衣服!” “十两!”谢铜花抽出手来尖叫,那件破衣服她可以给小哑巴,十两银子可是在割她的肉啊! 二牛也吓了一跳,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可是天价! 玉绾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没听错。 “你怎么不去抢?这样一小瓶东西要十两银子?”谢铜花气得大吼。 玉绾纠正她:“三姑娘错了,十两银子买的不是这小瓶神仙露,而是你这辈子的美貌和幸福,难道你认为一张好看的脸和一辈子的幸福还不值十两银子吗?” “这……”谢铜花犹豫,小哑巴说得没错,十两银子买一辈子的美貌和幸福并不贵,可十两银子是她所有的私房钱! 知道谢铜花动摇了,玉绾再下一计猛药:“神仙露只有一小瓶,你不要有很多人抢着要,你可想好了!” 谢铜花咬了咬唇瓣,只要她脸上的丑东西没了,还怕莫寒风不喜欢她吗?到时候莫寒风入赘到她家里来,银子还不是都归她? 一念至此,她咬了咬牙,道:“十两就两,你等着,我进去拿!”说罢转身进去。 “还有衣服!”玉绾提醒她。 谢铜花回头看着玉绾,她怎么觉得小哑巴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还是那个一见到她就低头逃跑的小哑巴吗? 【006】背你回家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9 本章字数:4124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屋檐下的纸灯笼旋转飞舞,烛光照在雪地里忽明忽暗。 夜色渐浓。 谢铜花去而复返,拿着莫寒风的破衣服和一个石榴红的绣花钱袋,本就矮胖的身材裹得像个粽子,似乎连路都有些走不动。 紧了紧钱袋,她伸手到玉绾面前道:“我先验货!” 玉绾静立雪地,白衣似仙,及腰长发随风飘飞,明亮的眸子如同夏日的一湾沁人清泉,饱满红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她毫不犹豫地把祛痘露递了过去。 谢铜花细细打量着手中的小瓶,是个半透明的梅花形白色瓷瓶,自带着一股凉意,并不是冬日里冻人的寒凉,而是一种舒服的清凉,令人心神宁静。 瓶身精致小巧,十分漂亮,她很是喜欢。 打开瓶子,一股梅花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清爽,好舒服。 眼神骤然一亮,谢铜花认定绝对是好东西,用了它就可以变成大美人,十两银子,花得值了。 “银子给你,你省着点花!”似怕玉绾反悔,她赶紧将瓶子收好,把衣服和银子给了玉绾。 玉绾没作声,把银子交给二牛:“帮我数数。”都是些碎银子,显然是存了许久的。 二牛身子一僵,半响才应了声是,照着微弱的光线数了起来。 “是十两。”数好后,二牛小心翼翼地装好,还给玉绾。 玉绾接过,对谢铜花道:“净面后均匀涂抹于脸上便可,早晚各一次。” 谢铜花记下后,肉痛地看了钱袋一眼,拿着祛痘露进了屋。 玉绾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古代的第一桶金到手了,她和莫寒风可以过个好年了。 至于谢铜花,就让她先得意着,等赚完了她的钱,再好好教训她。 转头看向二牛,见他正看着她,一张脸上全写着‘好厉害’三个字。 她并没在意,以后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兴许会更多。 从钱袋里取了一两银子,她递给二牛:“谢谢你救了我,又陪我来找谢铜花,这银子算是我报答你的。” 她不想欠别人的情,一两银子虽然不足以抵了救命之恩,但至少让她心安。 二牛连忙摆手:“不,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银子。” “给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玉绾塞到他手上。 二牛本想再拒绝,但看玉绾一脸冰冷,只好收下了。 “小绾,你在哪?”莫寒风的声音远远传来,透过夜空风雪,满满的全是着急。 玉绾这才想起莫寒风来,赶紧扬声答道:“我在这里!” 夜很黑,寒风刺骨,雪花如絮。 冰冻三尺的小路上,一个人影飞跑而来,上身冻得发红,俊美的脸上全是着急。 玉绾心头一紧,不由得抬步迎上去,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小绾,爹以为你不见了,你吓死爹了。”温柔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满满的全是紧张和着急,揪得人心里生疼。 莫寒风回到茅屋,没见到玉绾,想到半个月前玉绾掉到冰窟窿的事,顿时像脱了弓的箭,一路飞奔下来寻她,还好玉绾没事,否则他无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 “我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帮你把衣服拿回来了,天这么冷,赶紧穿上!”玉绾推开他冻得冰冷的身子,赶紧把衣服给他穿上。 下午开始他便没穿衣服,身上都冻得红肿了,可他却半个冷字都没说,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莫寒风穿好衣服,吃惊问:“你怎么拿回来的?”他决不相信谢铜花会轻易把衣服还给小绾。 “莫大哥,你不知道,小绾可厉害了,不但帮你把衣服拿回来了,还赚了十两银子!”二牛忍不住答话道。 莫寒风这才发现二牛也在,急问道:“怎么回事?”他的小绾赚银子了? 二牛正要说,玉绾抢先道:“我饿了,回去我再慢慢和你说。” 莫寒风轻轻给玉绾拍去头发和肩膀上的雪花,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莫大哥,小绾,你们快回去吧,我也回家了,我改天再去看你们!”二牛在雪地里跳了跳,以图让冻得僵硬的身子暖和些。 莫寒风朝二牛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路上小心。” “嗯,你们也小心。”看了玉绾一眼,二牛转身跑了。 他要快点回去告诉娘,他有银子了,可以给她买肉吃了! “小绾,天太黑了,快到爹背上来,爹背你回家。”莫寒风弯下腰去道。 “不用,我能走。”山路狭窄崎岖,且冰冻三尺,一个人走都十分艰难,她怎么能让莫寒风背她呢? 莫寒风坚持:“小绾听话,你身子刚好,不宜多走路,爹身体好,爹背你回去。” “不……”玉绾还要拒绝,却被一只大手拽了过去,霸道地把她拉到背上,背着她快速往上山的小路而去。 夜黑风高,大雪纷飞,树枝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冰柱子哗哗坠落。 莫寒风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却十分平稳,高大的身躯为背上的人儿挡去了一切风雪。 似背着他的整个世界,他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小绾,爹都有好久没背你了,你重了好多,爹的小绾长大了。” 玉绾的心,像照进了一道明媚的阳光,好暖好暖…… 她爬在莫寒风宽大结实的背上,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前世,她身为杀手,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戒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心过,好像只要有莫寒风在,她便是安全的,什么都不用怕。 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宁静,温暖,幸福,是任何东西也无法取代的。 回到茅屋,莫寒风倒了盆热水,把玉绾的手按进热水里暖着,他浸湿毛巾轻轻给玉绾擦脸,动作轻柔,似怕弄痛她:“爹的小绾这么美,可不能冻伤了脸。” 玉绾把他的手拿下来,放进热水里:“我没事,你也暖和一下。” 两双手握在一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笑对视,水盆里飘出朦胧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的脸,也融化了小茅屋里的寒冷,空气中飘荡着幸福温馨。 玉绾望着莫寒风眼中的温柔宠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现在的宁静日子,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题外话------ 求收藏,温柔的居家忠犬莫寒风,大家收了他吧! 【007】身担重任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29 本章字数:4625 “小绾,你手上的戒指是哪来的?”莫寒风给玉绾擦手,发现了那只蝴蝶戒指。 玉绾扇了扇浓密的睫毛,平静答道:“在路上捡的,觉得挺好看戴着玩的。” 莫寒风心头一痛,他的小绾怎么能捡戒指戴呢?他握住她的手定定道:“小绾,爹以后挣钱给你买更好的,你喜欢什么爹都给你买!” 小手被一股暖意包裹住,心中满满的全是感动,玉绾微笑点头。 “饿坏了吧,快吃饭。”莫寒风把晚饭端上桌。 一碟馒头,一锅鸡汤,一盘清炒木耳,色香味俱全。 玉绾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拿起馒头就咬了一口。 没有放糖,也很粗糙,但她却觉得很美味。 “喝口鸡汤,小心噎着。”见玉绾吃得这么着急,莫寒风赶紧给她盛了碗鸡汤,却给自己倒了碗白水。 玉绾把鸡汤端给他:“你也喝,这么一大锅,我一个人哪喝得完?” “爹不喜欢喝鸡汤,你身子需要进补,你多喝点。”莫寒风又把鸡汤端给玉绾。 不喜欢喝鸡汤?这是骗小孩的吧? 玉绾假装生气道:“你若不喝我也不喝了。” “好好,小绾别生气,爹喝还不行吗?”他哪舍得让小绾生气,赶紧给自己盛了小半碗,轻抿了一口,味道很好。 他都不记得上次喝鸡汤是什么时候了? 玉绾还不满意,夹了块鸡肉递到他嘴边:“肉很香。” “爹已经喝汤了,肉就留着给你吃。”莫寒风推开,尽量不去看那鲜嫩的鸡肉。 玉绾皱眉,一脸不高兴。 “好,爹吃,小绾别皱眉,皱眉就不漂亮了。”莫寒风无奈地张嘴接过鸡肉。 玉绾这才展了眉头,又夹了一块给他,逼着他吃下去。 直到莫寒风把一锅鸡肉都吃完了,她才满意地放了筷子。 莫寒风轻轻给玉绾擦了擦嘴,心疼道:“鸡肉都让爹吃了,你都没吃几口,小绾,我知道你心疼爹,可你知道爹也心疼你吗?” 闻听此言,玉绾的心像被谁揪了一把。 前世,无论训练多苦,受伤多重,她从未哭过,就算被肖学海背叛打死,她也未流过一滴眼泪。 可不知为何,看到莫寒风疼惜的眼神,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望着莫寒风,心中暗道,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我会加倍对你好! 夜深了,玉绾洗漱过后,便睡下了。 屋里只有一张床,玉绾十岁后,莫寒风便给了玉绾睡,他在地上打地铺。 只垫了一些稻草,盖一床薄被,玉绾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她把那九两银子递给莫寒风:“我们有银子了,明天让人盖间屋子,置办些家用吧!” “小绾,这银子是怎么回事?”莫寒风这才想起这事。 玉绾答道:“我用你采的草药制了一瓶医治红疙瘩的药,卖给了谢铜花。” “你会制药?”莫寒风有些不信。 “你没听过久病成医吗?喝了这么多年的药,自然也会三分了,而且平日里没事,我早就把你那本医书看熟了。”玉绾说起假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莫寒风还是不信:“这样?” “你不信我?”玉绾小脸一冷。 莫寒风赶紧妥协,揉了揉玉绾的头:“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很晚了,快睡吧。” “那盖屋和买家用的事呢?” “都依你。”莫寒风给她盖好被子,摸摸她的小脸哄道:“闭上眼睛,快点睡。” 玉绾这才满意一笑,道:“你也睡吧。” “等你睡着我再睡。”莫寒风坐在在床边,温柔地望着玉绾。 这么多年来,莫寒风每天晚上都会等玉绾睡着再睡。 玉绾心头一暖,依言闭上眼睛。 兴是太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莫寒风却没有睡,给玉绾掖好被子,轻声出了门,往山上的树林而去。 树林里,寒风吹得雪花哗哗坠落,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莫寒风走过去抱拳一拜,语气恭敬:“师傅!” 男子负手而立,高大魁梧,只露出一双严厉的眼睛:“近日怎么越来越晚?” 莫寒风回道:“对不起,师傅,小绾生病了,所以……” “又是因为她?为师说过,那个哑女会拖累你,你还是尽早将她打发了吧!”严厉的眼里掠过一阵怒意,在雪夜中有些吓人。 一阵寒风刮来,吹落树上的积雪,哗哗作响。 莫寒风脸色一变:“不,我决不会和小绾分开,师傅,我很感激你能教我武功,但小绾和我相依为命十年,我早已把她当做亲人,我是绝不会抛下她的。” “可是你别忘了你肩上的重担,对你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黑衣人走近莫寒风几步,再道。 莫寒风摇头,一脸坚定:“不,在寒风心里,小绾是最重要的!” 十年前他被无情地赶出家门,心如死灰之下遇到只有两岁的小绾,他们同是被人遗弃的孩子,相依为命十年,生命早已栓在了一起,他决不会让小绾再次承受被遗弃的痛苦! “你……”黑衣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莫寒风背脊挺直,眼神无比坚定。 黑衣人暗叹了口气,这小子和他爹一样重情,认定的事是没有人能改变的。 罢了,由他去吧! 看了莫寒风一眼,他转身走了几步道:“你坚持要照顾那个哑女,为师不再阻拦,但你要记住你身上肩负的重任!” “多谢师傅!”莫寒风扬起笑容。 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他问:“师傅已经教了我十年武功,可从未对我说过,我肩上究竟担负着什么重任?师傅可否如实告知?” 刚来到寒凉村那晚,他被师傅引到这个森林,只说要教他武功,完成一件重任,未再对他多说什么,现在,他连师傅叫什么也不知道。 黑衣人转过身去:“寒风,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为师便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你只管跟为师学好武功便可!”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莫寒风过得艰苦,可他从未伸出过援手,便是想让莫寒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将来可以完成使命! “是。”莫寒风不再追问。 黑衣人回过身来,将手中的剑抛给莫寒风:“开始吧!” 莫寒风飞身接住,拔剑而起。 剑气横飞,划断树枝,打落积雪,莫寒风轻身如燕,在空中上下腾飞,令人眼花缭乱。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莫寒风的武功又上一层楼了,相信等不了多久,便能担重任了!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礼物,爱你们~ 喜欢小绾和莫寒风的亲们,一定要将《小商妻》加入书架哦! 【008】要成首富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30 本章字数:4117 灵仙镇——顾名思义,灵气逼人,雾如仙境,是个景色怡人的风水宝镇。 此地聚集四周村庄的百姓,人口众多,热闹繁华。 商铺地摊鳞次栉比,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俊男美女络绎不绝,虽是冰冻三尺寒风呼啸的日子,因年关将近,也相当热闹。 莫寒风紧紧牵着玉绾的手,走在拥挤的人群中,生怕她挤丢了。 这是玉绾第一次来镇上,觉得这里比那破寒凉村要好上百倍不止,不但暖和,也繁华热闹,更重要的是人多。 人多的地方好赚钱! 她做了决定,等把寒凉村的银子收入囊中后,就来这里发展,她玉绾不但要成为灵仙镇的首富,还要成为整个圣颜国的首富! 白哗哗的银子将全是她的! 路过一家名叫‘芙蓉阁’的成衣铺,玉绾拉着莫寒风进去买衣服。 店内衣裤鞋帽应有尽有,各式各样摆满整间店铺,顾客众多,非常热闹。 玉绾看中一套云白色的夹戎素袍。 款式很简单,质地也普通,但袍身那棵青竹让玉绾眼前一亮,青竹笔直立在一片素白中间,有种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感,给素袍渲染了几分诗情画意。 竹,宁折不弯,刚劲有力。 玉绾一向钟爱。 她想,莫寒风若穿上这件衣服,一定俊逸不凡,极像一个满身书卷气的公子哥。 莫寒风也看着那件袍子,眼中闪出一道亮光。 “小姑娘,看中这件了吗?”老板注意到这对长相不凡的男女,走过来问道。 玉绾看过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上身着芙蓉色戎衫,下身一条同色绣芙蓉花的裙子,头梳朝天髻,髻上插了一只芙蓉花玉簪,整个人像朵开得正盛的芙蓉花。 ——艳丽却不庸俗。 她五官端正,并不算很美,圆润的脸蛋很白,一双丹凤眼笑起来弯成月牙,脸颊一对酒窝灌满了善意,笑容极具亲和力。 玉绾心中轻叹,能把芙蓉色穿得这么淋漓尽致的,真是少见,好似这个颜色天生就属于她,那么自然,贴切。 “没错,这件衣服我很喜欢。”玉绾并不反感她,淡淡答道。 秋芙蓉也在打量玉绾。 见她虽然年龄小,穿着也粗陋,但五官长得精致,鹅蛋脸白净嫩滑,两条柳眉无形中透着一股风流韵味,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水润明亮,鼻梁高挺如同她挺直的背脊,嘴唇饱满小巧,尖尖的下巴冰冷疏离。 秋芙蓉活了四十年,第一次见到五官和脸蛋搭配得如此完美的人,配上她那身粗布白衣,干净得好似不染尘埃的雪花。 ——那般剔透无暇。 秋芙蓉突然想起一张同样绝美的脸来,她想,若是这样两张脸摆在一起,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转念想到那人高不可攀的身份,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 秋芙蓉将视线移到玉绾看中的素袍上,介绍道:“我是芙蓉的老板秋芙蓉,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件袍子虽然材质普通,但工艺奇特,乃沿用现下最流行的泼墨画风所制,上面的青竹似被人无意泼染而成,给人一种附庸风雅的诗意,别有一番风味。” 她又看向一旁的莫寒风,笑夸道:“这位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眉眼间洋溢着勃勃英气,与这件素袍相配极了,只要公子穿上这件袍子,必定迷倒万千少女!” 莫寒风被秋芙蓉夸得脸上一红,看向玉绾,示意她不要这件。 他可不想惹来麻烦,在他心里,除了小绾以外的女人都跟谢铜花一样可怕。 玉绾并没依莫寒风,对秋芙蓉道:“秋老板,我们就要这件了。” “姑娘不但眼光独到,而且爽快,姑娘和公子第一次来芙蓉阁,今日你们所选之物全给最优惠的价格。”秋芙蓉豪气道。 有折扣当然是好事,玉绾轻道:“多谢秋老板!” 不知为何,秋芙蓉对神情淡漠的玉绾十分喜欢,她礼貌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玉绾。” 秋芙蓉打量起玉绾来:“‘璞玉无暇,青丝素绾’,果然人如其名,玉绾姑娘,好名字!” 玉绾难得对陌生人露出笑容:“秋老板出水芙蓉清新艳丽,又自带着几分雍容华贵,天下间能将清新与华贵融合得如此完美的,仅秋老板一人了吧?” 秋芙蓉心花怒放:“玉姑娘不但眼光独到,性情豪爽,连小嘴也这么甜,就凭姑娘这番夸赞,秋芙蓉交你这个朋友了,这件素袍我就送给公子了。” 莫寒风正要拒绝,玉绾抢先一步道:“既然秋老板如此盛情,玉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秋芙蓉冲她笑了笑,朝一旁唤道:“秋虎,赶紧帮玉姑娘把这件袍子包好,记我的账上。”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走了过来,长相与秋芙蓉有五分相似。 玉绾猜,他应是秋芙蓉的儿子。 秋虎应声过来,手脚麻利地把袍子包好,双手递给玉绾,却见到玉绾的长相时,惊得心头一颤,红了脸。 他紧张得结巴起来:“姑、姑娘,你、你的衣、衣服。” “谢谢!”玉绾淡淡扫了他一眼,这儿子可比母亲逊色多了,取名秋虎亦是不相符,他哪有秋老虎的劲道? 秋芙蓉将秋虎的神情看在眼里,她这儿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今天竟然脸红了? 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她眼珠子一转,再道:“玉姑娘,既然我们如此投缘,今日我再送你一套衣衫。” 玉绾看向秋芙蓉,黑亮的眸子无波无澜:“好。” 有人送东西不要的是傻叉。 莫寒风看着玉绾,眼前这个背脊挺直,一脸冷静的小绾,是那个自卑内向,走在路上都低着头的小绾吗? 他怎么没发现,会说话的小绾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是这样的小绾他更喜欢,似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自信的耀眼光茫,美得让人心神悸动! 秋芙蓉微微一愣,她本以为玉绾会拒绝的,最起码也会客气一番…… 她紧紧盯着玉绾,长相不凡,气度也与众不同,将来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好!”她双掌一拍,拉着玉绾转身:“玉姑娘与我都是性情中人,不装腔作势,不虚伪做作,我很是喜欢,今日我就将本店的镇店之宝‘白玉琉璃锦’送给玉姑娘了!” ------题外话------ 现在字数不多,亲们可以加入书架养肥哦! 【009】白玉琉璃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30 本章字数:4030 在灵仙镇,没有人知道,白玉琉璃锦乃是贡品,千金难求。 它是一种名叫‘白玉琉璃’的蚕,吐丝织就而成的锦缎,因而命名‘白玉琉璃锦’。 其传言,白玉琉璃蚕乃蚕中上品,其品种珍贵稀少,吐出的丝也比一般的蚕丝柔软有韧度,且蚕丝白亮如玉,在日头下泛着琉璃般华贵的光茫,乃丝绸中难得的精品。 前不久,远邦进贡了三匹金贵的白玉琉璃锦,皇帝分别赐给了两位宠妃和圣都第一庄的庄主。 没有人知道,如此稀贵的锦缎,为什么会出现在偏远的灵仙镇,这家普通的芙蓉阁内? “这便是白玉琉璃锦了!”秋芙蓉将一方华贵锦盒打开,顿时闪出一阵白光,似暗夜之光,如皎月之辉。 “哇!”芙蓉阁众人皆是惊住。 莫寒风心头一惊,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衣衫? 他虽不懂衣料,但一看这件衣衫便知价格不菲,能买得起这件衣衫的,定然非富即贵。 秋芙蓉将这般名贵的衣衫送给小绾,难道只是简单的欣赏小绾的个性吗? 就连玉绾眸中也惊起了一丝涟漪,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上了那件衣衫。 柔软中带着一丝凉意,温凉如琉璃之光,好舒服! 她将衣衫拿出来,顿时华光万丈,晃花人眼。 衣衫一片纯白,并没有任何花色,干净得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却让整个店中的艳丽衣衫都暗了颜色。 “哇!”众人再次惊呼,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衣衫? 玉绾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套衣衫,她看向秋芙蓉道:“秋老板破费了!” 秋芙蓉摇头,眼中尽是亮光:“俗话说,宝剑配英雄,美玉赠美人,今天我手中‘这块美玉’就送给玉绾小美人了,我相信,只要你穿上它,世上没有人能超越你的美!” 刚刚她便发现,这样华美的衣衫拿在身着破烂的玉绾手上,不但没有遮挡了玉绾的美,反而让人觉得,这世上只有玉绾才配得上这件衣衫。 以玉绾现在的美貌,再过几年,圣颜国第一美人必定非玉绾莫属,她倒要看看,沐颜那个贱人能得意到几时? 众人似被蛊惑了般,没有人反对秋芙蓉的话,纷纷点头。 “只可惜这是件春装,现在天寒地冻无法上身,不然定要让玉姑娘穿上,让我们一睹风华!”秋芙蓉惋惜道。 玉绾勾嘴一笑:“秋老板放心,到时玉绾定会第一个穿给你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秋芙蓉展颜一笑,玉绾轻轻点头。 再选了些衣衫鞋子,玉绾和莫寒风离了芙蓉阁。 秋虎担扰地提醒秋芙蓉:“娘,那件衣衫可是他的,你把它送人了,还分文未取,您就不怕?” 他不知道娘为什么会把那么昂贵的衣衫送人,虽然那位小姑娘极美,但娘不是最讨厌美人的吗?否则怎么会总和沐颜对着干? 秋芙蓉这才记起这蒫事来,想到那张惑乱众生却透着无形杀气的脸,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顿了半响,她强装了气势道:“你看娘什么时候怕过?就算是他的又怎么样?这世上能配得上白玉琉璃锦的人只有玉绾,连文静和沐颜那两个丫头片子也配不上,娘的事你少管,赶紧干活去!” 秋虎撇了撇嘴,未再多言,转身去忙了。 秋芙蓉看向门外,见玉绾和莫寒风已并肩走入人群,只留下两个清寒的背影。 她深吸了口气,就算他找她算账,也值了! 回到寒凉村,已是下午时分。 因为年关将近,没有工匠愿意来帮莫寒风盖房子,玉绾想着不会在寒凉村久住,便打消了盖房子的念头。 但茅屋实在破烂,无法过冬,莫寒风只好叫上二牛,上山砍些小树,修葺一番。 玉绾趁莫寒风和二牛上山砍树的时间,进入空间看书去了。 “主人,你来了?紫儿想死你喽!”在白玉桌上躺得四方八仰睡觉的小蝴蝶见到玉绾进来了,以最快的速度翻身起来飞向玉绾,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主人,木马! 玉绾瞪了紫儿一眼,道:“人虫授受不亲,以后不准这样!” “……”紫儿委屈地眨了眨根本看不清的小眼睛,垂着翅膀落在了玉桌上。 呜呜,主人不爱它,它好伤心,泪奔中…… 玉绾见小蝴蝶一副被霜打的样子,发觉她刚刚好像太过严肃,于是轻声喊道:“紫儿……” “主人,紫儿在!”未等玉绾说完话,紫儿已经飞了过来。 主人叫她了,主人还是爱它的,嘻嘻! 玉绾皱眉,这只虫怎么像打了鸡血似的,哪有一丝仙气?十足一刚断奶的娃! 她走到紫玉桌边坐下,一边看书一边问它:“你犯什么错被贬下凡的?” “这个……”紫儿飞到玉绾看的那本书上:“主人,紫儿陪你看书吧!”明显是转移话题。 玉绾看它一眼:“回答问题。” “主人,紫儿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提升能力哦!”继续转移话题。 玉绾眸子一眯,重重地翻了页书,将紫儿直接煽走了。 “啊!”紫儿措手不及地被煽到了架子上,撞得一声轻响,跌在了地上:“主人,呜呜,好痛痛……” 玉绾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不回答我问题的惩罚。” “主人,紫儿错了,呜呜,紫儿好痛痛,飞不起来了,主人抱抱~”认错撒娇,以图博取同情。 玉绾才不吃这一套,继续翻了页书道:“就用书页轻轻一煽你就飞不起来了,还说自己是仙蝶?我看就是只长了翅膀的虫!” 紫儿绕手指,主人好厉害哦,竟然知道它是故意撞到架子上的,看来它这一百年是白活了,连个凡人都骗不过。 失败! “紫儿不过是想逗主人开心嘛,主人笑起来很美呐!”她在空间里偷看主人和莫寒风的时候,发现主人笑起来和仙界的仙女一样美。 只可惜主人只对莫寒风笑,连对它这只可爱美丽的仙蝶也是冷冷的。 它吃醋,凭什么只有莫寒风能让主人笑? 【010】送上门来 更新时间:2014-8-31 23:18:31 本章字数:3986 对于某只虫的吃醋行为,玉绾直接无视掉,继续问:“为什么被贬下凡来?” 紫儿直接装死,主人你好执着哦~ “不说的话,三天不准睡觉。”玉绾边翻书边道。 紫儿大叫一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飞到玉绾肩膀上,可怜兮兮的望着玉绾:“主人,不说好不好?” 玉绾不看那只卖萌的蝴蝶,冷冷道:“可以,五天不准睡觉。” “呜~”紫儿垂下翅膀,主人好狠呐,它说还不成吗? 撅着小嘴,它声轻如蚊道:“紫儿在仙界负责给王母的蟠桃花授粉,结果睡过了头……” 玉绾瞥了它一眼:“就这样?” “还偷喝了玉帝的琼浆玉液……”某只虫用两只翅膀抱着头,糗大了! 原来是睡懒觉和谗嘴! 玉绾不以为然道:“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也没什么丢人的,而且,连王母和玉帝都不放在眼里,紫儿,有胆识!” “主人?!”小蝴蝶惊讶,主人不但不嘲笑它,还夸它? 玉绾将它从肩膀上拿下来,轻轻放在手心,教诲道:“记住,无论是仙是人还是虫,都要有骨气,有傲气,做了的事,不管对错都不要后悔;还有,不想被别人控制,就要变得强大,只有你强大了,才能控制别人!” 小蝴蝶点头如捣蒜:“主人,紫儿记住了,主人真好,紫儿爱死你了~”它高兴得在玉绾的手心里打了个滚,乐得小脚丫一阵乱舞。 它一定要帮助主人强大起来,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主人,只有主人能欺负别人! 玉绾被小蝴蝶挠得手心一阵痒,翻手将小蝴蝶放在了玉桌上,独自拿起书看起来,现在最需要变得强大的是她! 紫儿爬在玉桌上看着玉绾,心中暗喜,其实主人只是表面对它冷冷的,心里还是很疼它的,它好高兴好高兴哟~ 突然。 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玉绾以为是莫寒风和二牛回来了,谁知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妇人。 那妇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国字脸,贼眉鼠眼,嘴巴有点歪,穿深灰色单衣,黑色裤子,脚上一双布鞋,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此刻,她见玉绾家没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小茅屋。 玉绾认识她,是害她掉进冰窟窿里的冯氏。 这个冯氏是个长舌妇,去年死了男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过得苦,但总爱搬弄事非,村民们都十分讨厌她。 玉绾没想到,她还没去找冯氏算账,冯氏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倒要看看,冯氏偷偷溜进她家想做什么? 冯氏是上山拾柴时遇过玉绾家的,见门未关屋里又没人,桌子上还摆满了东西,便偷偷溜进屋里,想顺手牵羊。 她走到桌子前,拿起玉绾买的新衣服往身上一裹,鞋子往脚上一套,因为脚太大,鞋子套不进去,她只好生气地将鞋子甩在了地上。 把洗脸盆顶到了头上,又把大米,猪肉和吃食全拿了,直到拿不下了,她才准备走,却看到那方华丽锦盒,顿时两眼冒光, 她放下大米和肉,将锦盒抱在怀里,再提起大米和肉满意离去。 因东西太多,她身材又矮胖,走起路来像只肥鸭子。 “主人,有小偷!”紫儿望着那只肥鸭子气氛不已,那只丑鸭子竟然敢偷主人的东西! 玉绾眸子森寒,贪心不足的妇人,连她的白玉琉璃锦也偷了,简直活腻了! 见冯氏就要出门,玉绾赶紧出了空间回到茅屋里,朝那做贼之人冷声喝道:“站住!”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冯氏差点摔了一跤,她稳住身子,转头看去,见一个白衣黑发,容貌绝美的少女站在屋里,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冒着森森寒气,令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层冰。 她惊得张大嘴巴,双手一软,东西全掉在了地上,米洒落一地,肉滚得全是泥,怀中的华丽锦盒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洗脸盆咚咚地滚出去好远。 “小、小哑巴,你、你、你怎么在、在屋里?”冯氏紧张得结巴起来。 刚刚她进屋的时候,里面明明没有人的,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也没有藏人的地方,莫不成这个小哑巴是鬼? 想到这,她背脊一阵阴寒,下意识地往屋外挪了几步。 看着洒满一地的东西,玉绾身上的寒气更甚,慢慢朝妇人走去。 “你、你想做什么?”见玉绾满身杀气地朝她走来,冯氏吓脸上的肉都抽了起来。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逃,可是脚下却如同沾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玉绾走到她面前,盯着她冷道:“你偷我的东西,还问我想做什么?” “我、我、我……”冯氏眼珠子一阵乱转,想着怎样才能哄住玉绾,突然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道:“我是来借东西的,我在山上遇到莫寒风,他答应将这些东西借给我过年!” 刚刚在山上,冯氏确实看到莫寒风和二牛在砍树,知道莫寒风不在家,所以想借此骗过玉绾。 可是冯氏不知道,现在的玉绾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懦弱无知的玉绾了,她是来自现代的顶级杀手,一眼便可看穿人的心思,这种谎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玉绾双手环抱胸前,冷冷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等他回来问上一问,若真是他答应送你的,这些东西你全拿去,若不是他答应的……”她顿了后话,让冯氏自己去想后果。 冯氏被玉绾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暗想,小哑巴不是很好哄的吗?大半个月前她随便一哄,便将她哄到冰窟窿去了,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聪明了? 没听到冯氏回话,玉绾重重问道:“你等还是不等?” 冯氏活了几十岁,哪能忍受被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威胁? 她脖子一仰,大声道:“等什么等?要等你一个人等,我家娃还等着我回去做饭,我得回家了。”话落,抬步就走。 玉绾眸子一寒,伸腿将冯氏绊倒在地。 冯氏狠狠摔在地上,门牙都磕掉了两颗。 “娘呀!我的牙掉了,好痛!”冯氏痛得尖叫起来。 这时,莫寒风和二牛砍树回来了,见到一屋子的凌乱,赶紧走到玉绾身边紧张问道:“小绾,怎么回事?” ------题外话------ 两万字了,嘎嘎! 【011】脱光了跑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0 本章字数:3691 “你回来得正好。”玉绾看向莫寒风,指着冯氏问他:“她说,你把家里新买的东西借给她过年了,可是真的?” 莫寒风看了冯氏一眼,摇头:“没有。” 那些东西可是小绾挣的银子买的,他怎么可能借给冯氏呢?他明白了,家里这么乱是因为冯氏进屋偷东西弄的。 冯氏上次哄小绾去抓鱼,害得小绾掉进冰窟窿里,他看她是个寡妇又带着两个孩子,小绾也没事,便没和她计较,今天又趁他不在家偷东西,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冯氏知道谎言破了,捂着流血的嘴不敢做声了。 玉绾点头,冷冷看着冯氏:“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今天新仇旧账,她要和冯氏好好算算! “就算是我拿的又怎么样?我还没出这屋,不算偷东西!”冯氏耍起赖来。 因为没了门牙,说起话来漏风,声音极为难听。 见冯氏如此嚣张,玉绾眸子一寒,抬脚朝冯氏的肚子踢去:“偷了我的东西,说谎话骗我,现在还敢这么狂妄,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吗?” 冯氏痛得叫也叫不出来,爬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煞白。 莫寒风和二牛一惊,小绾好强悍,不过他们喜欢,这样的小绾才不会再被人欺负! “我告诉你,不管你有没有将我的东西拿出门去,单你私闯民宅这一条,我就可以将你打一顿,再送官究办!”玉绾冰冷再道。 冯氏僵住,毒打?送官? “怎么回事?”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看去,见门外站着村长媳妇谢王氏和谢铜花倆母女。 莫寒风正要答话,二牛指着冯氏道:“她偷莫大哥家的东西!” 谢王氏四十岁上下,身材粗壮,身着橘黄色棉袄,同色戎裙,脚踩绣花鞋,五官还算端正,皮肤很白,只是鼻翼两边长满了斑,像爬了两张蜘蛛网,十分难看。 她一上来便见到玉绾踢人的那一幕,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她也讨厌冯氏,但她可是村长的媳妇,遇到这种事自然得管。 如今听说冯氏偷东西,心头对冯氏的厌恶又多了一分,觉得玉绾那一脚踢得好。 她指着冯氏骂道:“你这个厚脸皮的婆娘,平日在村子里就爱惹事生非,这会子连偷东西这种丑事也做出来了,你可知道,偷东西是可以送官的,到时候让你吃牢饭去!” 冯氏被谢王氏吼得回过神来,赶紧爬到谢王氏的脚边,抱着她的腿求道:“王嫂子,你可不能将我送官呀,我家两个娃娃还得需要我照顾,我不能坐牢啊!” “冯婶子,不是铜花说你,你这嘴平日里便让人恨透了,这会长舌妇不做,改行做小偷了,这不是更招人恨吗?”谢铜花尖酸嘲道。 昨天晚上,她用了小哑巴的神仙露后,脸上的红疙瘩全消肿了,早上又用了一次,不痒也不痛了,她娘知道了这事,赶紧让她再来找莫寒风,研制瓶祛掉脸上花斑的药,这才让她们撞上了这一幕。 这个冯氏,偷谁的东西不好,偏偷莫寒风的,这可是她的银子买的! 冯氏赶紧又求谢铜花:“三姑娘,你就帮婶子说说好话吧,改明儿个婶子帮你寻个好男人!” “冯婶子,你寻的男人我可不敢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事我帮不上忙,得看风哥哥怎么处置了!”她朝莫寒风抛了个媚眼,一副风骚劲。 莫寒风一眼也未看谢铜花,握着玉绾的手道:“这事全凭小绾做主。” 村长媳妇看了莫寒风一眼,问玉绾:“小哑……小绾呐,你看这事怎么办?送官还是私了,全凭你一句话,婶子定为你做主!”莫寒风极为在意小哑巴,她得讨好小哑巴,让莫寒风给她研制祛斑的药。 玉绾扫了这对心怀鬼胎的母女一眼,知道了她们此次来的目的,如此一来,今天她怎么处置冯氏,她们都会向着她。 那么…… 她看向冯氏道:“她洒了我的东西,照价赔!” “赔!”村长媳妇同意。 冯氏都快哭了:“我哪有银子赔?我要有银子,我就不会来偷东西了?” “管你有没有银子?反正得赔给小绾,否则就将你送官!”村长媳妇凶道:“谁让你做这种没皮没脸的事?” “我不要见官!”冯氏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小哑巴变得这么厉害,打死她也不会偷小哑巴的东西! 谢铜花插嘴道:“那就把银子拿出来!”最好是多赔点,将来都是她的。 冯氏咬了咬牙,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破钱袋来,打开正要数。 谢铜花一把抓过,将钱袋交给玉绾:“你看够不够?” 玉绾打开一看,只有半吊钱,她摇头:“不够!” “那怎么办?”二牛着急问。 村长媳妇道:“要么还是送去见官吧!” “砍她一双手,偷东西的就得砍手!”谢铜花毒恶道。 “三姑娘,你的心肠也太歹毒了,就算我偷东西,你也不能砍我的手呀!”冯氏算是看清这对母女了,原来她们是帮小哑巴的。 谢铜花黑着脸道:“砍你一双手算是轻的,要是见了官,先打几十大板,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我是为了你好,你还骂我歹毒?” 冯氏被吓得摊软在地,难道她今天死定了? 玉绾扫了谢铜花一眼,果然是蛇蝎心肠…… 不过冯氏的命和手对她毫无用处。 她看向冯氏道:“你放心,我不会砍你的手,也不会让你去见官,剩下的银子你必须还给我,然后……” 冯氏听说不会砍她的手,也不会送她去见官,立即直起身子,抹了把泪问:“然后什么?” 只要能活着,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玉绾一脸冰冷,重重道:“脱光了衣服在村子里跑一圈!” 【012】赶紧脱吧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0 本章字数:4241 什么?! 众人齐唰唰地看向玉绾,这是一个十二岁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吗? 莫寒风也吃了一惊,却只是紧了紧玉绾的手,并没有说话。 玉绾无视众人的惊讶,看向莫寒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冯氏脸红到了耳根,紧紧拽着衣摆没有作声,心中暗想,腊月寒冬的,不穿衣服在村子里跑一圈肯定会冻着,但是,她的身材很不错,很可能被那个男人看中,那她就不用守寡了…… 谢铜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两眼冒光道:“这个办法好,冯婶子,赶紧脱吧!” 村长媳妇看了莫寒风一眼,拉了拉谢铜花,让她矜持一点。 谢铜花不以为意,这法子是小哑巴说出来的,莫寒风没反对,她自然也不用顾及什么女儿家的脸面了。 二牛正值青春懵懂期,一张脸也是红红的,站在那里没出声。 “冯婶子,你不会不敢脱吧?”见冯氏没答话,谢铜花再道:“敢偷就要敢脱!” “脱就脱!”冯氏被激得大声应道,想到什么,她看向玉绾:“我在村子里多跑两圈,剩下的银子可以不给了吗?” 众人一愣。 本以为冯氏会要死要活不肯脱的,没想到她不但答应得爽快,还说要多跑两圈,她难道真的不要脸了?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而冯氏——宁可辱! 玉绾心头冷笑,道:“既然冯婶子不愿付银子,就依你所说了!” 冯氏赶紧爬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说罢毫不犹豫地脱起衣服来。 莫寒风赶紧拉着玉绾转身,他不想这样的女人污了他和小绾的眼睛。 二牛也红着脸转过身去。 只有谢铜花母女一脸坏笑地看着冯氏把衣服脱了。 冯氏冷得瑟瑟发抖,看向莫寒风,见他背过身去了,心头一阵失望,只可惜莫寒风是君子,否则看了她的身子一定会迷上她的。 她瞪了谢铜花母女一眼,挺了挺胸,抱着衣服跑下山去了。 谢铜花扬着嗓子喊道:“冯婶子,你跑慢些,别摔了。” 话落,冯氏果然摔了一跤。 谢铜花母女面面相觑,捂嘴大笑起来。 玉绾回过身来,冯氏已经爬起来下了山,她这才问谢铜花母女:“你们有什么事?” “哦,差点忘了,我用了风哥哥的药后,脸上的红疙瘩好了许多,娘想让风哥哥给她也研制瓶祛除脸上花斑的药。”谢铜花赶紧道。 谢王氏也道:“可不是,寒风的医术真是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也制个药擦擦脸?” 莫寒风正要说药不是他研制的,玉绾向前一步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这种药非常难制,价格方面……” “只要有药,银子不是问题。”谢王氏一副我家有的是银子的神情,豪气道:“你说个价。” 玉绾看了谢铜花一眼道:“你脸上的花斑比三姑娘脸上的红疙瘩麻烦,三姑娘的药十两银子,你的最少得二十两!” “二十两!”村长媳妇和谢铜花同时惊呼。 莫寒风和二牛也吃了一惊。 玉绾点头:“没错,二十两。” 她知道谢王氏拿不出二十两银子,但她那已经出嫁的三个女儿家境都不错,她猜谢王氏定会凑到这二十两银子买药的! “小绾呐,你看这价格是不是太贵了点?”村长媳妇向前一步拉着玉绾的手想套近乎。 玉绾冷冷地抽出手,走了几步道:“我还是那句话,一张美貌的脸值不值这几个银子,婶子自己衡量。” 村长媳妇犹豫不决,就是将家里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二十两银子,除非问三个女儿凑一点。 谢铜花看了莫寒风一眼,凑到谢王氏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母女两相视一笑。 谢王氏这才答应:“小绾说得不错,女人的美貌无价,二十两就二十两!” 玉绾岂会不知道谢氏母女在打什么算盘,她却并不拆穿,道:“好,婶子真是女中豪杰,爽快,既然如此,明天你带着银子上来拿药吧!” “行……”谢王氏见莫寒风一句话也没说,不由得问道:“寒风,这事也是小绾做主吗?” 莫寒风看向玉绾,玉绾朝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对谢王氏道:“一切都听小绾的。” 谢王氏这才放下心来:“那行,明天我带着银子来拿药,我们先走了,去看着冯氏,别让她作假。” “婶子和三姑娘慢走!”玉绾淡淡道。 谢王氏和谢铜花对视一眼,这会说话的小哑巴果然变了许多,将来把莫寒风弄到谢家做了上门女婿,她们再来对付小哑巴! 母女俩打好算盘,快步下了山。 莫寒风拉着玉绾的手担心道:“小绾,你真的可以研制出祛掉王婶子脸上花斑的药吗?” 玉绾点头:“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你先和二牛修屋子吧!” 莫寒风看到玉绾眼中的自信,放下心来,带着二牛出去。 玉绾趁机进了空间,在架子上取了瓶祛斑无痕水,然后回到茅屋,拿出莫寒风晒干的草药鼓捣起来。 修好屋子后,二牛执意不肯留下来吃晚饭,下山回家了。 莫寒风进得屋来,见玉绾正在收拾东西,桌上摆了个白色药瓶,他惊讶道:“这么快就制好了?你是怎么做的?” 玉绾轻轻一笑:“就是把几味草药混在一起研磨好,加些水就成了。” “这么简单?”莫寒风有些怀疑:“会有效果吗?” “你看谢铜花的脸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玉绾将小瓶收好,抬头看了看屋顶。 破烂的地方都修补好了,屋子暖和多了,这个冬天就先将就着过吧,等赚够了本钱就去灵仙镇,她一定要住大房子! “那倒也是。”莫寒风点了点头,放好东西去做晚饭。 晚餐很丰富,一锅大米饭,一盘小炒肉,一碗蒸鸡蛋,还有一盅大骨汤。 父女俩将所有的食物一扫而空,饱得直打嗝。 这是玉绾来古代吃得最饱的一顿饭,也是莫寒风吃得最丰盛的一顿饭。 莫寒风心中却有一丝愧疚:“小绾,爹真没用,要花你挣的银子!” 玉绾答:“我花了你十多年的银子都觉得心安理得,你才花了我这么点就说这样的话,你把我当外人吗?” ------题外话------ 卖萌求收藏! 【013】翩翩公子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1 本章字数:3857 “不,你是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莫寒风握住玉绾的手定定道。 玉绾点头,微笑:“好。” 屋子不漏风了,又有了新被子,小茅屋好暖和。 “早点睡。”莫寒风给玉绾掖好被角,朝她温柔一笑。 玉绾点头,闭上眼睛。 莫寒风确定玉绾睡着后,吹灭烛火轻声出了屋子,仍旧往后山而去。 小茅屋里很黑,却见得一双眸子闪着亮光…… “师傅!”树林里,莫寒风对黑衣人抱拳一礼。 黑衣人点了点头,对莫寒风道:“寒风,为师要走了。” “走?去哪?”莫寒风疑惑问。 “这个你不必知道,为师有要事办,以后我不在,你也要勤加练习武功!” 莫寒风点头:“寒风会的,师傅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这个说不准,可能很快,也可能一年半载。”黑衣人若有所思道,顿了顿,他走到莫寒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的武功你已经全学会了,只要勤加练习很快便会超越为师,所以为师在与不在都不重要!” “寒风多谢师傅多年教诲,请受寒风一拜!”莫寒风掀袍跪地,朝黑衣人恭敬一拜。 黑衣人走了,莫寒风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半响,独自练起武功来。 三更时分,莫寒风一身疲累地回到茅屋,玉绾睡得正熟。 他安心一笑,脱衣睡下了。 翌日,莫寒风穿上了秋芙蓉送的那件素袍,瞬间成了一名儒雅,英气,俊逸的翩翩佳公子。 玉绾先前只觉得莫寒风的长相十分养眼,舒服,如今才发现,莫寒风原来这般帅气,一身书卷气,眉宇间又带着一股英气,简直是个文才武略的潇洒公子哥儿。 她看得都入神了。 “小绾,是不是爹穿这衣衫不好看?爹这就脱了!”莫寒风见玉绾看着他发呆,以为自己穿得十分难看,把玉绾吓到了,赶紧去脱衣服。 玉绾制止他:“不要脱,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真的?”莫寒风半信半疑。 玉绾认真点头:“当然,你不信我的眼光?” 莫寒风阳光地笑:“爹当然相信小绾的眼光,好,爹不脱了!” 玉绾浅浅一笑,帮莫寒风理整齐衣衫,十二岁的小身子只到莫寒风胸口,她只好踮起脚来,扯整齐衣摆袖子,理好领口,再把莫寒风的头发放到身后。 这样的动作,散发着一种暧昧的味道,莫寒风不由得心头一热,脸上也烫了起来。 “好了。”玉绾呼了口气,真是累啊,这副身子真是弱爆了! 没听到莫寒风回话,她抬头看去,见莫寒风红着脸模样有些呆呆的,她奇怪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衣服太暖、暖和了。”莫寒风回过神来,赶紧转身去做早饭。 玉绾更奇怪了,衣服再暖和也不必红脸吧? 刚吃过早饭,谢王氏和谢铜花就来了。 “风哥哥今儿穿得真好看!”谢铜花色迷迷的在莫寒风身上打量。 果然人靠衣装,好俊呀! 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谢三姑娘,她暗下决定,一定要得到莫寒风! 谢王氏也吃了一惊,这样的莫寒风可比灵仙镇的公子哥还要俊美,她女儿果然有眼光。 莫寒风反感地看了谢铜花一眼,问谢王氏:“王婶子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这不拿银子上来取药吗?寒风,药制好了吗?”谢王氏迫不及待了。 她一直想为谢家生个儿子,却一连生了五个女儿,若不是因为她娘家在灵仙镇做买卖,谢金礼那杀千刀的怕早就纳小了,因为她脸上的斑,谢金礼没少嘲骂她,如今有了灵药,她定要谢金礼哑口无言,以后绝了纳小的念头! 玉绾把祛斑无痕水拿给谢王氏:“和三姑娘的一样,早晚净面后擦在脸上,相信你脸上的花斑很快就会淡下去。” 谢王氏接过精致的小瓶,同样眼前一亮,打开嗅了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把银子给了玉绾。 玉绾接过,心头一笑,这谢王氏倒比谢铜花要爽快。 “寒风呐,若这药水真有效,婶子给你介绍人来买,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婶子哦!”谢王氏看了谢铜花一眼道。 莫寒风自然知道谢王氏的言外之意,拒绝道:“婶子贵人事多,不劳烦婶子了!” 谢王氏脸上一僵,好你个莫寒风,如此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我这个贵人就先走了!”冷哼一声,拿着祛斑水快步离去。 谢铜花本有好多话要和莫寒风说,见谢王氏走了,只好长话短说:“风哥哥,如今我脸上的红疙瘩也好了许多,你看我们的亲事……” “三姑娘!”莫寒风打断她,明道:“寒风只是一贫穷汉,配不上三姑娘高门大户,而且我暂时不会成亲,三姑娘还是另择他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寒风身上!” 谢铜花还不死心:“风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答应我,你就不用再过这种凄苦的日子……” “三姑娘不必再说,决不可能!”莫寒风坚决道。 谢铜花气极,指向一旁静静看着的玉绾,骂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小哑巴?你喜欢她是不是?” 莫寒风将玉绾挡在身后:“不准指着小绾,也不准骂小绾,我不喜欢你,与小绾无关!” “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护着她?难道你们俩已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谢铜花气得胡言乱语起来。 莫寒风脸色一沉,厉声喝道:“闭嘴!” 他可以受任何委屈,吃任何苦,但不能让小绾受半点伤害,谢铜花这话是要毁了小绾的清白,他的小绾冰清玉洁,怎么可以让人这样侮辱? 谢铜花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咬了咬唇气道:“莫寒风,你这个混蛋,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凶我?我告诉你,我不会罢休的,我一定要你心甘情愿入赘到我家!” 【014】除夕之夜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1 本章字数:3753 谢铜花走了,玉绾问莫寒风:“为什么暂时不成亲?” 她知道古时男女成婚都比较早,宋朝就有男十六,女十四便可成亲的律令,莫寒风都二十二了,按理说早该成家。 可他刚刚说暂时不会成亲,不知道他是为了拒绝谢铜花还是真的不愿成亲? 莫寒风望着玉绾,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满的全是疼惜:“小绾,在爹心目中,什么都没有你重要,爹要看着你幸福再考虑自己的事。” 玉绾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因为肖学海的事,她已决定不再要爱情,她本想对莫寒风说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但对上莫寒风眸光的那一刻,心像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知道,若她这样说了,莫寒风也必会说此生不会成家,她如何忍心浪费莫寒风的大好青春? 她只好点了点头:“好。” “爹的小绾一定会幸福的,爹一定给你找一个很疼你爱你的好男人,不让你受半分委屈!”莫寒风将玉绾搂进怀中,郑重承诺道。 玉绾徒然一笑,笑容中带夹着一点苦涩,一丝幸福,一份叹惜,这世上还有谁会比你更疼我爱我? 临近除夕,大家都在相互奔走,办年货,置衣衫,贴春联,村子里变得热闹起来。 玉绾家也不例外。 一大早二牛便提着一篮子鸡蛋进门了,黝黑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莫大哥,小绾,这是娘让我带给你们的鸡蛋,是自己家的母鸡下的,可香了。” “二牛,平日里便拿你们很多东西了,大过年的,这鸡蛋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吧!”莫寒风拒绝道。 二牛坚持给他:“我家还有很多,再说,要不是小绾给的银子,我家也不可能过上一个好年,所以娘让我把这些鸡蛋送给你们,这样我们才安心。” 莫寒风还要拒绝,玉绾向前接过道:“谢谢你娘了,这鸡蛋我们收下便是。”然后把鸡蛋放下,取了些腊肠给二牛:“这些腊肠就带回去给你们加菜,不能说不要,我都把你的鸡蛋收下了,这个你必须带回去!” 二牛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接下了,道了谢后拿着腊肠高兴地走了。 “小绾,还是你有办法。”莫寒风夸道。 玉绾笑了笑:“我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像二牛家这种老实善良的人,自然不会白拿人家东西,这篮子鸡蛋不收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好收下,再回些礼,然后就皆大欢喜了。 “小绾,你长大了。”莫寒风满脸欣慰。 看到这样的小绾,他觉得这十年来的苦累都是值得的! 玉绾答:“人总是要长大的,不是吗?” “嗯,是没错,但是小绾,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爹永远是你的依靠!”我不希望你太坚强,苦了自己。 玉绾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坚强的后盾,点头浅笑:“我知道。” 这时,五婶子提着一袋白面进来了:“寒风,小绾,马上过年了,这袋白面给你们包饺子吃。” 五婶子三十几岁,身材高高瘦瘦的,长相普通,家中种了许多田地,平日时还要帮人绣些手绢,做些针钱活贴补家用,所以一双眼睛熬得凹了进去,瘦得吓人。 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朴实和善良。 “五婶子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莫寒风仍旧客套拒绝。 五婶子摇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平日帮我看个头痛脑热的也没收过银子,算是婶子还你情了。” “婶子这样说寒风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莫寒风笑着接过。 他是男人,本不该接受别人的施舍,但这份情意,他却无法拒绝! 转头正要让玉绾去拿些东西给五婶子,结果玉绾已经提了条腌制好的鱼过来:“五婶子,我们收了你的白面,你也把这条鱼拿回去加菜吧!” “不不,这点子白面怎么能换你一条肥鱼?”五婶子连忙摆手。 玉绾道:“东西贵贱不能衡量什么,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情份,婶子平日对我们万分照顾,就算没有收你的白面,这条鱼也该给婶子吃,婶子就不要见外了。” 五婶子听得心头一阵舒服,笑着接下了:“小绾懂事了,婶子也就放心了。” 先前听说玉绾会说话后整个人都变了,她还不怎么信,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莫寒风为了这个孩子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如今终于熬出头了,好人终是会有好报的。 五婶子走后,还有平时受过莫寒风恩惠的村民也送了些小东西来,玉绾都一一回了礼。 村民们的礼虽然不多,但这份朴实,却让玉绾心里面暖暖的。 现代的杀手生活,让她看尽了血腥杀戮,铁石心肠,如今能有这般纯真温暖的生活,她真的感到很满足。 除夕夜,万家灯火辉煌,炮竹喧天,热闹非凡。 小茅屋里火光明亮,暖意温馨。 莫寒风做了一桌子菜,有鸡有鸭有鱼有肉有鸡蛋,还有一大碗肥美的饺子。 下午时分,莫寒风便和玉绾用五婶子送的白面包饺子,玉绾不会包,弄得一脸面粉,像个小花猫,莫寒风抬手给她擦,结果越擦越多。 玉绾佯装生气,把莫寒风也弄了一脸面粉,结果包饺子成了打面粉仗,饺子包好后,两人已满身面粉,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 看到这样的对方,两人捧腹大笑,整个下午,小茅屋的笑声都未断过。 此刻,莫寒风摆好了碗筷,还倒了两杯清酒。 “小绾,爹祝身体健健康康,天天开心快乐,越来越漂亮。”莫寒风举起酒杯诚意祝福。 玉绾轻捻酒杯与他一碰,明亮的眸子跳动着喜悦:“祝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微笑。 温暖在周身蔓延,小茅屋里暖意十足,足以抵挡住外面的寒风大雪。 看着桌子上明亮摇曳的烛火,玉绾心中信心百倍,这个年只是个开始,她相信,他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015】主动出击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1 本章字数:4344 辞旧迎新之后,大家的生活又恢复了忙碌。 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风仍旧透着寒意,吹开一块干净的天空,露出新年的第一抹阳光。 虽然苍白,却给这片冰封已久的大地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玉绾在新年的这几天,已经把空间里的书看完了,并和紫儿一起研制出了第一瓶快速美白凝脂。 玉绾决定,不能再等着银子送来门来,要主动出击,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寒凉村的银子全部收纳囊中,然后去灵仙镇大干一番! 前几日,她见谢铜花脸上的红疙瘩已经完全好了,皮肤也白白嫩嫩的,整个人看着顺眼了许多,谢王氏脸上的斑虽未好完,也淡得看不出来了。 莫寒风的医术已被这对母女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所以接下来她的生意估计会容易做得多。 这日,莫寒风去给村民看病去了,她拿着那瓶美白脂出了门。 寒凉村虽然贫穷,但村里也有三户人家家境不错。 第一户是村长家,玉绾已经得了三十两银子,暂时不去打他家主意。 第二家在村口,是个姓余单身汉,因为视财如命,村民都唤他守财奴。 他早年宁愿媳妇病死也不愿拿钱给她治病,所以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却天生皮肤黑,堪比宋朝的包黑炭,大家都嘲喊他余黑子,二十又九了,还未取妻。 第三家是个寡妇,姓仇,嫁过来没半年丈夫就病死了,留下一笔钱财,她守着六十好几的婆婆过日子,自己有门手艺,日子过得还不错。 仇寡妇的婆婆人很好,不愿耽误仇寡妇,一直希望她再嫁人,仇寡妇也很善良,扬言就算嫁人也要把婆婆带上。 以仇寡妇家的条件,按理说有人愿意娶她,只是她脸上长了颗大黑痣,有算命的曾说,那是颗克夫痣,所以多年来一直门前冷清。 玉绾今天去的是守财奴家,因为祛痣的产品她还没研制出来。 来到守财奴家,正迎面撞上寻财奴的儿子余黑子。 “小哑巴,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爹呢!”余黑子听说了谢氏母女的事,确是出门去找莫寒风,想问问他,能不能研制个让他的脸变白的药。 玉绾打量着余黑子,见他长得不错,那张脸确实黑如焦炭,估计在夜里都看不清长相,正适合用她的美白凝脂。 她问:“你是找莫寒风买药吗?” “我是想问问他,有没有让脸变白一点的药……”余黑子长得十分高大,却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有些害羞,他始终是个男人不是? 玉绾道:“当然有,药我已经带来了,能让你的脸快速变白,相信你马上就能娶个漂亮贤惠的媳妇。” “真的吗?药在哪?快给我看看!”余黑子两眼冒光,在这个年代,快三十的男人还未娶妻,不知道得遭受多少白眼! 玉绾将白色瓷瓶递给余黑子。 余黑子接过一看,眸中亮光更甚:“小哑巴,这药果真如你所说能快速让脸变白?” 玉绾也不计较余黑子叫她小哑巴,点头道:“你应该看见村长媳妇和谢三姑娘的脸了吧?难道你还不信?” “信,信,当然信。”前几日他见到谢家母女的变化,确是大吃了一惊,所以才厚着脸皮想去找莫寒风要药。 玉绾道:“这药可是莫寒风费尽心机研制出来的,包有效果。” “多少银子?”余黑子问:“不会和谢家母女的药一样贵吧?” 玉绾摇头。 余黑子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知道我爹……” “更贵!”玉绾打断他的话。 余黑子顿住,看着玉绾问:“多、多少?” “三十两!”玉绾认真道。 余黑子脸上抽了抽:“三、三十两,小哑巴,这也太、太贵了吧?” 就他那视钱如命的爹能给他三两就破天荒了,怎么可能给他三十两? 况且他家全部家当有没有三十两还是个问题! “什么?三十两?小哑巴,你是来敲诈的吗?”守财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正出来看是谁,刚好听到玉绾说的价价,赶紧冲出来喊道。 玉绾看去,见是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的男人,手中捧着一个暖壶,有点像QQ游戏里面的那个地主。 玉绾一袭素布白衣,立在寒风中,发带随着长发在风中飞扬,白带黑发,美如仙子。 她眸中无波无澜,对守财奴道:“你余家一脉的香火,和你儿子一辈子的幸福难道还不值三十两,余伯伯,你可就这么一根独苗,你真忍心让他打一辈子的光棍?” 玉绾早就摸清了守家奴家的情况,他视财如命这么多年,她相信一定有三十两银子的积蓄。 “就算黑子变白了,有姑娘愿意嫁他,可给了你这三十两,我们还哪有银子给他办亲事?”守财奴气氛道。 玉绾无动于衷,这事可不归她管,她只管解决余黑子脸的问题,其它的与她无关! “余伯伯,千金散尽还复来,黑子哥已经快三十岁了,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真愿意看着你余家断了香火吗?”古人奉孝,就算守财奴再爱财,玉绾相信,这个问题还是会重视的! 余黑子一张脸鼓鼓的,抓住守财奴的衣袖道:“爹,我不想再被人骂黑炭了,我不想再孤身一人,我要成家,你就把银子拿出来吧,我保证成家后一定努力挣钱,三十两很快会回来的!” 守财奴紧咬腮帮子不出声,三十两可是会要了他的命,这些年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好不容易才存了三十两,这一口气就给了别人,他怎么舍得? 可是老余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在黑子身上断了香火,他有何颜面去面对余家的列祖列宗?到时候就算有银子又如何? 重重叹了口气,他拳头一拽道:“罢了,为了余家的香火,我就豁出我这条老命去了!” “谢谢爹!”余黑子高兴不已。 守财奴看了玉绾一眼,转身进门去取银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兴是在屋里又纠结了半天。 “药已经给黑子哥了,净面后均匀涂抹脸上,一刻钟洗净便可,每晚睡前一次。”玉绾交待。 余黑子点头记下了,催守财奴把银子给玉绾。 守财奴紧紧拽着手中的钱袋,好一会儿才咬牙递给玉绾。 玉绾抬手去拿,守财奴突然收回手,话语犀利道:“小哑巴,我花三十两买了这一小瓶药水,你最好确保有效,若是没效,可别怪余伯翻脸不认人!” “放心,若是没效,这三十两我不但不收你的,还赔你十两银子!”玉绾信心十足道。 守财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银子给了玉绾。 玉绾不再多说半字,转身离去,她得回去研制祛痣的产品。 下一个目标,仇寡妇! ------题外话------ 亲爱的们,求收藏,打滚求收藏! 【016】赚够本钱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2 本章字数:4268 玉绾在数银子。 过年只花了十两,剩下二十两,加上守财奴家的三十两,总共还有五十两银子。 她不知道去灵仙镇开家‘美容院’要多少银子,但起码也要有一百两才有底气去灵仙镇。 还有五十两,对于这样一个并不富裕的村子来说,并不是件易事,看来还得从村长家三个出嫁的女儿下手。 莫寒风外出还没有回来,玉绾进了空间,和紫儿一起研制祛痣产品。 前些日子,玉绾看完书才知道,空间里还有一个空间。 外面的叫成品空间,而里面的则是半成品空间,有一块紫色土地,一条紫水灵泉,灵泉中间一朵娇艳的紫色莲花,那是紫儿睡觉恢复仙力的地方。 玉绾在灵土地上种了芦荟,玫瑰,菊花,梅花等物。 这些东西并不是单纯的花,用灵泉浇灌过后,便有神奇的功效,比如,芦荟则可快速祛痘嫩肤,玫瑰美肤滋润,菊花祛皱消炎,梅花美白抗寒。 这些花长成后,紫儿用仙法将其研制成凝脂,凝露,膏状,水状等,不但效果惊人,还有清爽迷人的花香。 前几日,玉绾在灵土地种了罂粟花,是用来研制祛痣产品的,书上写着,罂粟花只要经灵泉浇灌,便有祛痣消痕的功效。 她径直进了半成品空间,只见一大片火红罂粟已开得正艳,她满意点头,暗念仙语,将罂粟花收了回来,带到成品空间,与紫儿一起研制。 紫光四射,紫儿正往一个半透明的紫玉盆里施法,很快,紫玉盆里的红色花朵便成了膏状,浓缩在一起,只有一小瓶,确是十分难得。 “主人,紫儿困困。”每次施法后,紫儿便会困,要睡好半天才能恢复仙力。 玉绾赶紧道:“你快去睡吧,药已经成了,辛苦了!” “能为主人效劳,紫儿再苦也开心,主人,紫儿去呼觉觉了,主人亲亲~”紫儿软软地飞过去亲了玉绾一下,便飞去睡觉了。 玉绾将空间收拾好后,拿着祛痣嫩红膏出了空间。 见时间还早,便下山去了仇寡妇家。 到了仇寡妇家,仇寡妇正和她婆婆许氏在院子里晒太阳,说着什么,十分开心。 玉绾径直进去,礼貌喊道:“仇婶子,许奶奶。” “小绾?”仇寡妇有些吃惊:“快进来,有事吗?” 仇寡妇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嫩红润,脸尖尖的,是个美人,只不过左眼下方那颗大黑痣,挡去了她所有的美。 无论古今,克夫二字对女人的伤害都是致命的。 所以,即使长得美貌的她,也常常自卑地低着头。 玉绾走过去,在一张凳子上坐下,看着仇寡妇道:“我给婶子带好东西来了。” 仇寡妇躲开玉绾的视线,不自在地理了理衣摆道:“什么好东西?” 许奶奶已经给玉绾端了杯热水出来:“小绾呐,难得来奶奶家,先喝杯水祛祛寒,奶奶给你拿糖果吃。” 玉绾接过水,道了谢,见许奶奶进去了,对仇寡妇道:“婶子可想过弄掉脸上的克夫痣?” 仇寡妇猛地抬头看向玉绾:“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祛掉你脸上的痣!”玉绾答道。 仇寡妇又惊又喜:“难道寒风的药不止能祛除脸上的花斑和红疙瘩,还能祛掉脸上的痣?” “没错!”玉绾点头,将那瓶祛痣嫩红膏递到她面前:“只要婶子用了这个,便可去掉克夫的坏名声,一定会有人愿意娶你的!” 仇寡妇赶紧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不敢置信道:“果真这么灵?” “当然,只要你用了它,你将不再是个克夫的女人!”玉绾继续道。 仇寡妇不由得抚上脸上的痣,突然红了眸子。 多少年了,因为这颗痣,她背负着克夫的骂名,受尽折磨,她做梦都想将这颗痣去掉…… 难道是她感动了上天,所以才赐给她灵药吗? 一念至此,她含泪道:“这药我要了,多少银子?” 玉绾看着仇寡妇,想了想道:“要是别人,这药定要卖三十两,但婶子人好心善,就只收你二十两了。” 来的路上,玉绾已经打好主意,要收仇寡妇三十两银子,但看到仇寡妇如此心善,心中有些不忍刮空她的银子。 “二、二十……”仇寡妇却还是吓到了。 玉绾仍旧哓以大义:“婶子,我知道二十两银子对你来说挺多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是愿意留着这二十两银子背负一生的骂名?还是愿意找户好人家幸福地过日子?” “我……”仇寡妇犹豫不决,这笔银子她本来准备用来给婆婆养老的,用来买药,她心里不安。 “媳妇呀,你就答应吧,我知道你的心思,老婆子已经拖累你多年了,你就为自己活一次回吧!”许奶奶正端着糖果出来,深明大义地劝道。 仇寡妇难过道:“娘,你别这样说,什么拖累不拖累?要不是因为我克死了有祥,你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我不苦,我虽然没了儿子,但有你这个好儿媳妇,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你就买下这药吧,将来找户好人家,老婆子还得依靠你照顾不是?”许奶奶继续劝道。 仇寡妇又沉了好半响,才点了点头:“娘,你放心,媳妇一定会为你养老的。” 许奶奶感动得老泪纵横。 玉绾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还是闪过一丝感动。 看多了恶劣的婆媳关系,难得看到如此和睦温馨的画面,只收仇寡妇二十两,她做对了! 仇寡妇去取了银子出来,交给玉绾:“小绾,你确定有效吗?” 玉绾同样点头:“百分之百有效,没效婶子尽管去我家找我要回银子!” 仇寡妇微微放心。 “婶子将药水涂到黑痣上,两刻钟后用热毛巾擦去便可!”玉绾告诉她用法。 仇寡妇记下了。 玉绾拿着银子回家了,在上山的路上遇到了谢铜花,她正带着谢金花,谢银花,谢铁花三人,去山上找莫寒风要美白嫩肤的药。 因为三姐妹生了孩子后,脸都变得黑黑黄黄的。 玉绾领着她们回去,让她们在门口等,去空间取了三瓶雪肤美白水出来,一人收了十两银子。 谢家姐妹欢喜地走了。 玉绾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正好一百两,本钱够了。 下一目标,灵仙镇!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亲,一定要加入书架哦,谢谢支持,群么么~ 【017】租店装修(首推求收)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2 本章字数:4418 夜色如魅,万物归息。 小茅屋里温馨沉静。 淡淡的烛火下,玉绾着一袭洁白中衣,静坐桌前。 长发似瀑布般垂在后背,一双眸子乌黑明亮,嫩白如脂的肌肤被烛火渲染出一层微黄的光晕,红嫩饱满的唇瓣轻轻抿着。 静若处子,美如嫡仙。 莫寒风煮了热水给她擦脸,动作轻柔,神情认真。 他同样身着白色中衣,满身温柔俊雅。 菱角分明的轮廓,如同冰雕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眸子,都写满了对面前人儿的宠爱。 水气如雾,纠缠萦绕。 “我们离开这里吧!”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莫寒风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奇怪地问她:“为什么突然想离开这里?” 他们在这住了十年,以前她虽然不会说话,但从来没有过离开的想法,如今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了,她怎么想离开了呢? “我研制的面药卖得很不错,寒凉村的人不多,有钱的更是少,我想去灵仙镇发展,赚更多的银子,买大房子,买马车,不再过这样的苦日子。” 莫寒风已经听说玉绾卖药给仇寡妇和余黑子的事了,知道玉绾赚了不少银子,他也相信,玉绾的药能赚更多的银子。 但是,灵仙镇虽然不大,却十分繁荣,有不少达官显贵会去那里赏景游玩,若是让圣都的人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不能确定会不会有麻烦……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见莫寒风面露犹豫,玉绾问。 莫寒风张头望了望小茅屋:“我们在这生活了十年,这里有太多的回忆,肯定是不舍的。” 玉绾静静望着他,心中有丝不舒服,那都是莫寒风与真玉绾的回忆,不是与她的。 半响,莫寒风收回视线,握着玉绾的手道:“虽然不舍,你若想离开,我便依你。” 就算圣都的人发现他的存在又如何?他早已与他们毫无关连,只要他的小绾开心,他什么都不怕! 玉绾勾嘴一笑:“谢谢。” “傻丫头,和我说什么谢呢?无论你想做什么,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陪着你,因为爹是你永远的依靠!” 前面的十年,他不能给小绾好的生活,往后的日子,他绝不让他的小绾受半点委屈。 玉绾点头,笑容在夜色中如同一朵盛开的洁白雪莲。 “嘎嘎,主人笑起来好美好美,主人什么时候才会对我笑呢?”某只睡醒了的小虫子又在空间里偷看,两只鼓鼓的小眼睛全是嫉妒。 玉绾听到了某只小虫子的妒意,在心里严肃地咳了一声。 “主人,紫儿在说梦话,说梦话,主人晚安!”某只蝴蝶睁眼说瞎话,赶紧用翅膀盖住眼睛,装睡。 玉绾在心里暗骂一句,明明是虫,却学人卖萌,可耻之极! 某虫泪奔中…… 翌日,玉绾和莫寒风揣着一百两银子去了灵仙镇。 玉绾准备在灵仙镇租个铺面,实行美容护肤保养一条龙服务,再用上莫寒风的医术,加一项针灸,用来疏通穴位,内排毒外美颜,双管其下,还怕银子不进他们的囊中? 选店面最重要的便是地段,虽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好的码头总是要事半功倍些。 玉绾锁定了繁华街头的一家小商铺,面积虽然不大,位置却很好。 位于三叉路口上,人流量很大,且四周商铺云集,多为胭脂水粉,衣衫手绢,手饰发饰等,算是物以类聚。 且秋芙蓉的芙蓉阁正在对面,以后也算有个照应。 小商铺外贴着低价出租,里面正有人在搬东西走。 莫寒风带着玉绾进到店铺里,问一个指挥的男人:“请问这店铺如何租?” 男人四十多岁,头戴一顶深棕色帽子,身着同色锦袍,留着山羊胡,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一双小眼睛在莫寒风和玉绾身上流转了片刻后,答道:“一月五两。” 五两? 莫寒风蹙眉:“太贵了吧?”在寒凉村,五两银子可够好几个月的家用了。 “我要搬去圣都了,这铺子也没有人打理,所以才准备低价租出去,你们看这个位置有多好?我若不是走得急,我定要租八两一个月,五两你们还嫌贵?”男人摇头道。 玉绾在心里打了下算盘,她现在有一百两,一个月五两的租金对于她来说并不算贵,且老板说得对,这地方位置十分好,可遇而不可求。 她向前一步道:“老板,这铺子我们要了!” 老板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这么爽快,定时对玉绾刮目相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好,小姑娘,够爽快,你交三个月的房租,这铺子就租给你了。” 玉绾点头:“成交!” 交了银子,签了租约,老板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与玉绾商定,每月月底会派人前来收租。 玉绾和莫寒风将商铺彻底打扫了一遍,发现这个铺子虽然小,但五脏俱全,后面有个小院,有卧房,厨房,茅房,可以商居两用,还省了租房住的银子。 “小绾,还是你有眼光,这房子五两银子倒也值当。”莫寒风看着打扫干净的院子,一脸满意。 玉绾拍去身上的灰尘:“那是当然,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定些货架吧,春天来了,抓紧时间把店开起来。” 季节交替的时候,护肤品最是好卖了。 莫寒风点头,两人锁好门离去,找到木匠,依玉绾的要求定制了一些雕花木架,三日后便可取货。 然后又去买了两张木床,一些洗漱用品。 回到店里,已是午饭时间,两人在路边小摊简单吃过午饭,又回店里忙活。 天黑时分,小店终于有了模样。 玉绾依照的是现代美容院的设制改装的,把小店分开两边,一边用来摆放产品,一边用布帘子隔开,摆了两张小床,用来做皮肤护理。 古代没有油漆,也没有壁纸,玉绾只好买了些淡紫色的薄纱装饰墙壁,吊顶也是一些浅色温暖的绢花。 朦朦胧胧,温暖而雅致。 “好美!”莫寒风没想到玉绾有这种布置房间的能力,顿时惊叹出声。 玉绾却不是很满意,要是在现代,岂是这样的品味? 而且得省着银子花,只能将就了! 三日后,货架做好了,玉绾同样用淡紫色薄纱装饰了一番,把空间里的产品搬了些出来摆上,再买了些这个时代的化妆品混在一起摆着。 独树一格的小店就这样诞生了! 莫寒风赞不绝口,突然想到什么问:“小绾,得给店铺起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玉绾沉了片刻道:“美人居!” ------题外话------ 文文首推,求收藏! 【018】谢家逼婚(继续求收!)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2 本章字数:4363 莫寒风和玉绾要离开寒凉村的消息不径自走,谢家招集村民强行阻拦。 按谢铜花的说法是,她们母女姐妹之所以会把白哗哗的银子给玉绾,完全是因为早已将莫寒风当成了谢家的人。 现在银子一分没有拿回谢家,莫寒风和玉绾拍拍屁股要走人,绝不可能! 与谢家同仇敌忾的还有冯氏,因为上次玉绾让她脱光了跑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并不是因为羞辱了她,而是根本没有人看上她。 她脑羞成怒,将这一切算到了玉绾头上! 莫寒风和玉绾搬家这一日,家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以谢铜花为首的谢家人和一些被谢铜花怂恿的村民们,个个手拿锄头镰刀扁担棍棒,似有种莫寒风要走他们就将他打死在地的架势。 寒去春来,阳光慢慢变得温柔,淡淡洒落在渐渐变嫩绿的树上,草上。 玉绾一袭洁白素衣静立一旁。 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嫩白如脂的脸上布满了冰霜,似画如仙的眉目也染上一片寒意。 她冷冷地扫向人群,见村长媳妇,她的五个女儿三个女婿全都到齐了,就剩村长没来了。 而人群中,冯氏和她的两个孩子,一些玉绾叫不出名字的村民,零零散散大概有几十人。 玉绾不出声,她倒是要看看,谢铜花和冯氏这是要闹哪样? 莫寒风将玉绾挡在身后,怒问首当其冲的谢铜花:“三姑娘,你这是何意?” “莫寒风,今天你若不答应娶我,我是不会让你和小哑巴离开这里半步的!”谢铜花紧了紧手中的扁担,脸不红心不跳地喊道。 对于谢铜花如此胆大的话语,众人并没有任何反应,似早已习惯了。 逼婚? 玉绾眸子微眯,继续看戏。 莫寒风脸色一沉:“谢三姑娘,我早就说得明明白白,我们之间绝不可能,你何必纠缠不清?” “我从没听到你说过这话,我不管,你必须娶我,否则你就别想离开!”谢铜花耍起赖来。 莫寒风狠绝道:“谢三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恬不知耻?逼着男人娶你?你就不顾你谢家颜面吗?” 他看向村长媳妇,再道:“王婶子也任由三姑娘如此败坏门风吗?” 村长媳妇眼神闪了闪,撇过头去。 她自然知道三女儿这样做有损谢家颜面,但因为买面药的事,谢家已经捉襟见肘了,谢金礼给她下了最后通碟,一定得将那些银子拿回来,否则就将她休了。 今日莫寒风若走了,所有的银子都泡汤了不说,她还要被休弃出门,所以就算再没脸没皮,她今天也要让莫寒风同意娶了三女儿,把银子弄到手。 动静闹得这么大,把其它的村民也引了上来,仇寡妇扶着许奶奶,余黑子和守财奴,二牛和他娘,五婶子等人也都来了。 莫寒风家门口站满了人,连小路上也全是人。 玉绾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破寒凉村有这么多的人,估计开村民大会都没今天到得这么齐吧? 恬不知耻?败坏门风? 谢铜花闻听莫寒风之言,顿时怒火攻心。 莫寒风,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恬不知耻! 她咬了咬牙,向前一步大声喊道:“我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怎么能丢下我们母子不管?” 她霍出去了,反正今天绝不会让莫寒风离开! 全场哗然。 就连玉绾眸光也闪了一下,她看向谢铜花,心头冷笑。 谢铜花果然并非善类,这个年代,女儿家的名声和清誉多么重要,她却完全不顾,将自己的清誉践踏脚底。 真是奇葩! 村长媳妇和四个女儿相视一眼,暗叹不已,老三这招也太绝了吧? 莫寒风拳头一拽,紧紧盯着谢铜花,眸子喷火:“你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莫寒风,今儿个你必须要给个说法,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份,否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叔伯婶娘们都不会放过你。”言罢转头问村民们:“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正惊得瞪大眼睛,听谢铜花这样一喊才回过神来,齐声答道:“是!必须负责!” 二牛等人见状赶紧冲过去帮莫寒风。 二牛气愤道:“你们别信她胡说,莫大哥根本没碰过她,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硬是要赖到我莫大哥身上!” 谢铜花用扁担指向二牛,不要脸道:“小牛仔,你怎么知道莫寒风没碰过我?难道我们亲热的时候也要让你看到吗?” 话语露白,语气轻挑,二牛被羞得脸上一红,答不上话来。 二牛娘将二牛往身后一藏,指着她骂道:“谢三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不要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大老爷们都被你羞死了,你果真是嫁不出去了吗?想这样的法子来赖着寒风?” “就是就是,别说你还未出阁,就算我们这些嫁人的都说不出这种话来,村长家的家教真是好呀!”五婶子也帮腔嘲讽道。 仇寡妇脸皮薄不敢作声,许奶奶和气劝道:“三丫头,这些话说过了,感情的事不能强来,寒风既然不愿娶你,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仇寡妇脸上的克夫痣已经没了,整张脸白嫩红润很是好看,前两天去镇上,竟有人主动帮她说媒,许奶奶高兴坏了,这都是莫寒风的药帮了她们,所以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她,也愿意帮莫寒风说句话。 刘黑子本来也要说话的,却被守财奴拉住了。 刘黑子的脸虽然白净许多,像个正常人了,但他家现在一穷二白了,凭什么莫寒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去灵仙镇过好日子?莫寒风花的可都是他家的银子! 见谢铜花被群攻,村长媳妇和谢家姐妹纷纷跳出来帮谢铜花,谢家的三个女婿也在一边当啦啦队。 顿时,七嘴八舌,唾沫横飞,指手划脚,棍棒乱舞。 场面混乱不堪,最后越演越烈,竟然拳脚相加,棍棒相向,打起来了! 霎时,尖叫声,咒骂声,痛呼声,哭喊声,络绎不绝。 山,失去了原本的宁静,村,不复起始的朴实,阳光,也不再温柔。 莫寒风挤声混乱之中,阻拦,劝解。 玉绾静静看着,脸上始终平静如不起涟漪的湖面。 突然,不知是谁,将手中的扁担狠狠挥向了她…… ------题外话------ 首推第二天了,亲们,喜欢文文的,一定要加入书架,给花花支持! 推荐【妖娆小桃】万更种田文【《田园医女娉婷传》】女医生重生古代农家俏萝莉,秀雅娉婷,冰雪聪明,但她骨瘦如柴,在家做牛做马。奈何家中贫困,机缘巧合之下,她得了随身空间,利用空间发家致富,学医习武,斗兄嫂,杖毙恶狼,巧觅良缘,携手家人一起打造锦绣田园,从此过上童话般的幸福生活。 【019】威震全场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3 本章字数:4651 玉绾眸子一寒,就要出手。 却—— 不知被谁抢了先。 扁担被一把夺下,一道极强的掌风劈向了那对她下黑手的人,一道白影闪过,一个高大的挺拔的男人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暖意和安全感瞬间将她裹住! “啊!”被掌风击中的人痛呼出声,狠狠摔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刺耳巨响。 “啪——”扁担被大力掰成两断。 声音异常刺耳,似要穿破耳膜,直刺心脏。 霎时,天地万物中所有的声音如同被拉入深渊,罩天封盖住。 静,死一般的寂静! 张嘴的,瞪眼的,邪眉的,歪鼻的,打人的,阻挡的,被打的,哭喊的,咒骂的,瞬间全被定格。 而他们的视线,却投到了一处,那个将扁担硬生生掰断,一手握住一截,挺拔在玉绾身前,一脸森寒怒火的男人身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视玉绾如命,惟恐她受半丝伤害,愿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莫寒风! 玉绾心头一惊,心中莫名激起一种触动,狠狠扯动了她冰封的心。 所有的人眼睛都布满了诧异和惊恐。 莫寒风,一向斯文和气。 扁担,能承重三百斤而不折。 而此时,却被那个斯文的男人,折断两截…… ——莫寒风,发飙了! 在场众人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动分毫。 就连被打落在地,怒火攻心准备开骂的人见到是莫寒风出手伤了她时,也惊得呆住了,僵硬地半伏在地上,一脸煞白。 时间似就这样停止了,安静得像被那声巨响将人间都拉进了地狱。 两截断扁担发出咯咯的响声,莫寒风肩膀夹紧,抿着的唇瓣动了动:“闹够了吗?” 他眸子喷火,语气冰冻三尺。 所有人都吓得身子一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没有人会想到,这般温柔阳光的男人,发起火来竟然如此恐怖,似有种毁灭天地的力量,让人看他一眼都被他身上的寒茫刺伤! “闹够了就给我走!”莫寒风猛地将两截扁担摔在了地上。 又是“啪啪!”两声巨响,两截扁担落地而后弹起,飞向了一旁的矮树丛中。 胆小的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拔脚而去,有的两腿打颤,摔倒在地,或爬,或滚,慌乱离去。 村长家的都被吓傻了,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动也动弹不得。 冯氏早就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全身发抖。 二牛等人虽然也被吓了一跳,却是一脸痛快,对这些不要脸的人,就得发威,否则真以为他们好欺负! 莫寒风冷冷扫向地上爬着的人,字字如刃:“谢三姑娘,这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若有下次,你的下场便是那根扁担,滚!” 冰寒的语气,绝情的字眼,令谢铜花猛地一抖,犹如芒刺在背。 脸部肌肉抽了抽,她顾不得痛裂的胸口,赶紧爬起来,丢下亲娘姐妹连滚带爬地跑了。 村长家的猛然回过神来,也一窝风卷地走了。 冯氏更是猥琐,抱着头滚下了山。 五婶子和二牛娘等人好劝了几句,也先后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 玉绾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却见面前的男人猛然一个转身,将她搂进了结实的怀中。 温柔疼惜却让人觉得顶天立地的声音传进耳中:“小绾,别怕,有爹在!” 玉绾的心猛地一暖,像被人轻轻放进一个四季如春,百花胜开,阳光似水的地方,用温热的湖水轻轻灌溉,心房的每一处死角都温暖至极。 前世,就算被无数把枪对准脑袋,就算只身陷入绝境之中,她都没有怕过。 当初被肖学海一枪爆头,她也只是充满了恨意。 刚刚谢铜花对她下手的时候,她亦没有半丝怕意,她知道,以她在现代的身手,只要她出手,谢铜花必是血溅当场。 而—— 莫寒风这句话,却让她从未怕过的心,突然想怕一次,想就这样被包裹在他无尽的宠爱,怜惜,保护之中。 她宁愿相信自己不是现代冷酷无情的杀手,而是一个仅有十二岁的柔弱小姑娘,渴望被疼,被爱,被保护。 就算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而玉绾脆弱的一面,却被莫寒风的柔情宠爱,从层层冰封下,硬生生拖了出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那份温暖亲情,却在他们之间肆无忌惮的蔓延。 半响。 玉绾问:“你会武功?” 村民们也许看不出来,只是诧异莫寒风力大无穷,而玉绾却知道,莫寒风刚刚是用内力震断了扁担。 莫寒风愣了愣,放开怀中的人儿,细细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猜的。” 若是真正的玉绾,莫寒风不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会武功,但她是现代的顶级杀手,敏锐度何其之高?一个有武功的人和一个正常人她都看不出来吗? 且莫寒风每晚都要出去,她穿越来的第二天便发现了,她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莫寒风看了她半响,点了点头:“没错,我学了十年的武功,但师傅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没有他的指示也不让我显露武功,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玉绾没出声。 既然你答应师傅不显露武功,可刚刚为什么又宁愿冒着暴露武功的危险出手伤了谢铜花? 只因为在你心中,再没有什么比得上你的小绾吗? 玉绾露出一抹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笑容:“可以教我吗?” 只要莫寒风答应教她武功,以后她若出手,便不会被他怀疑不是真正的玉绾。 “小绾想学?”莫寒风揉揉她的头,温柔笑道:“有爹保护你,你不用怕!” 玉绾道:“我想学,想有一天自己能保护自己,不想让你太累!” 莫寒风感动不已:“爹不累,而且能保护小绾,爹会很开心!” “你不愿意教我?”玉绾淡了笑容,转过身去。 莫寒风心头一紧,赶紧拉住她,妥协道:“愿意,爹当然愿意教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爹都依着你。” 玉绾满意一笑,还是这招有用。 “女孩子舞刀弄棒的不好,爹就教你轻功和暗器吧!”莫寒风想了想道。 玉绾点头:“好。” 在现代,她的枪法超绝,飞刀也一流,莫寒风教她暗器,正中她下怀。 她朝山下看去,以后,谁若来惹她,绝不留情!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加入书架便是对花花最大的爱! 【020】准备开张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3 本章字数:4052 当日,莫寒风将小茅屋托付给了二牛照看,就和玉绾离开了寒凉村。 那茅屋有着玉绾十年来成长的点点滴滴和莫寒风的悲喜哀乐,就这样弃了,莫寒风心中还是不舍的。 到达灵仙镇,把新家布置妥当,莫寒风和玉绾去街上寻算命先生挑了个开张的吉日。 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利开张,动土,嫁娶。 玉绾便将美人居的开张之日定到了三日后,正巧美人居的牌匾也要两日后才能做好。 这段时间,玉绾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和紫儿在空间研制更多的产品,以防开张之日供不应求。 灵仙镇与寒凉村相比,实在有着天攘之别,就拿人口来说,寒凉村就没得比,所以研制的产品也必须多样化。 像洗面奶,面膜,爽肤水,防晒霜之类的必须要有。 因此,玉绾不但在空间的灵土地上种了更多种类的花草,蔬菜,还种了些中药材。 比如,可以美白肌肤的白芷,令皮肤滑嫩的天门冬,白茯苓,让皮肤血液循环,促进细胞新生,排毒养颜的夏枯草等。 这些中草药本身就俱有美容功效,天然又没有副作用,再加上灵泉的浇灌,效果十分惊人。 玉绾利用现代的天然面膜搭配方法,用天门冬,白伏苓,麦门冬,红辛,鲜芦荟汁混合在一起,研制了一款面膜试用。 敷脸十分钟后,她净脸让紫儿看:“如何?” “主人,好美,好白,好嫩嫩。”紫儿小翅膀拍得啪啪响,声音里跳跃着欣喜,要不是怕玉绾说它人虫授受不亲,它几乎又想冲过亲玉绾嫩白的小脸一口了。 这么有效? 玉绾半信半凝拿起镜子一照,发现皮肤变得无比细嫩白净,毛孔细得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她心头一喜,现代的方法加上灵泉水的灵力,效果果然惊人! 她继续用白芷,蛋黄,蜂蜜,黄瓜,玫瑰花瓣一起研磨成了一款面膜,这款面膜同样可使皮肤美白光滑细腻。 当中,白芷美白嫩肤,蛋黄抗皱收缩毛孔,黄瓜补水,玫瑰花活血。 而蜂蜜含有丰富的维生素,酶,氨基酸,糖,激素等,能直接为皮肤吸收利用,起到营养皮肤,促进皮肤生理功能的作用,蜂蜜还含有抗菌物质,能杀灭或抑制附在皮肤表面的细菌,消除皮肤的色素沉着,促进皮肤再生。 蜂蜜就算不用在面膜中,平时也可以冲水饮用,同样可以美容养颜,非常不错。 玉绾用了两天时间,研制了鲜果面膜,蔬菜面膜,中药面膜等天然的面膜,还有美白净肤洗面奶,祛痘洁净洗面奶,补水祛死皮洗面奶等,更研制了早晚补水嫩肤霜,柔肤水,醒肤水,爽肤水等。 种类虽然多,但数量有限,一是,紫儿的灵力需要时间恢复,二来,玉绾想利用物以稀为贵的原理来抬价。 而这两天,玉绾怕莫寒风发现她不在房间而生疑,因而给莫寒风安排了任务。 熟练人体的各个穴位,以其在开业之时,准确无误快速地为顾客针灸通穴。 莫寒风其实早已将人体穴位记得烂熟于心,当初跟师傅学武功的时候,第一课便是熟悉人体穴位,但玉绾既然给他安排了任务,他便继续温习一遍。 村长家,谢王氏被谢金礼骂得狗血淋头后,对莫寒风和玉绾恨得咬牙切齿,正招集了五个女儿开会,研究对付莫寒风和玉绾的办法。 “明天莫寒风和小哑巴的店铺就要开张了,那花的可都是我谢家的银子,女儿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好过,而我们穷困潦倒!”谢王氏正襟危坐,咬牙切齿道。 谢铜花第一个跳起来:“娘,小哑巴不但拿走了我们所有的银子,莫寒风还打伤了我,这看病的银子现在还没付呢,我第一个不允许他们好过!” 谢王氏点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明天他们开张,我们就去捣乱,让他们做不成生意。”谢铜花气道。 谢王氏摇头:“小哑巴今非惜比,在冯氏偷东西一事上便可看出,若我们明目张胆的去闹,必定得不到好处,且有莫寒风在,他力大无穷,下次再对我们动手,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谢金花同意,答道:“娘,此事必须想好计策,否则还会像上次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王氏和众人点头。 谢铁花突然想到什么,起身道:“娘,我有办法了!” 谢王氏和其他四个姐妹齐声问:“什么办法?” 谢铁花让众人向前,谢氏母女赶紧起身聚到了一起,谢铁花阴笑说罢,众人立即眉开眼笑。 “真有此事?”谢王氏惊喜问。 谢铁花点头:“当然,娘,你放心,我和那个人很熟,明天你们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看好戏吧,我定要小哑巴和那个死男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一齐点头,她们不但要拿回银子,还要好好教训教训莫寒风和小哑巴! 第二日的下午,美人居的牌匾送来了,一切都准备就绪,玉绾决定去对面的芙蓉阁打个招呼,顺便给秋芙蓉送一款面膜过去。 莫寒风留在家做晚饭,便没有陪她去。 进了芙蓉阁,便见得秋芙蓉和秋虎站在柜台前商量着什么,神色有些凝重,似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是要买衣服吗?”一个伙计迎上来。 秋芙蓉和秋虎听到有人来了,立即停下商议看向门口,见是玉绾,脸上都是一喜,迎了上去。 “是玉绾姑娘来了,快进来,多日不见越发美貌了,瞧瞧这小脸嫩和像能掐出水来一样,可真是让我羡慕呢!”秋芙蓉拉着玉绾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夸道。 秋虎红着脸站在一旁没出声。 玉绾浅笑道:“秋老板谬赞了,我若是到了你这岁数能有你这美貌才真叫羡慕呢!” “你这丫头,就会逗我开心。”秋芙蓉笑得合不拢嘴,发上的芙蓉花簪子闪着耀眼的光茫。 她朝门外望了望道:“怎么你爹没和你一起来?来找我可是有事?” 玉绾道:“他在家做晚饭呢,我们搬到这里来住了。” “是吗?”秋芙蓉脸上一喜,看了秋虎一眼,问道:“住哪呢?离我这可远?” “不远,就在对面。”玉绾指着美人居答。 秋芙蓉和秋虎一同看去,脸上一变,齐声问:“对面的店是你租的?” ------题外话------ 文文已过初审,感谢各位亲的支持,爱你们! 【021】琉璃之光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4 本章字数:4060 见秋芙蓉母子如此惊讶,玉绾十分疑惑:“没错,那店面是我租下来了,用来卖面药的,明天就开张了,有问题吗?” 秋虎着急答:“那店面……” “没问题,我们只是惊讶你们住得与我们这般近罢了!”秋芙蓉赶紧夺了秋虎的话,朝秋虎递了个眼色,笑着再道:“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呐!” 秋虎眸中转了转,隐下情绪,朝玉绾笑着点了点头。 玉绾释然。 “原来玉绾姑娘的店就要开张了,明天我一定备上厚礼前去祝贺。”秋芙蓉拉着玉绾的手,看向对面的美人居,笑容中带着一抹不易人察觉的复杂。 玉绾道:“秋老板送我的礼已经够多了,就不必破费了,今日我是来回秋老板礼的,这瓶面药有美白肌肤,祛除皱纹,保湿紧致的功效,很适合秋老板用。”说罢将那瓶中草药面膜递给秋芙蓉。 “好精致的小瓶儿,玉绾姑娘不但长得钟灵毓秀,连出自你手之物也这般特别……这面药可真有如此神效?”秋芙蓉接过小瓶细细打量着。 听着秋芙蓉的夸赞,玉绾心头一笑,道:“有没有效秋老板用过便知。” “玉绾姑娘,既然是这么好的物什,我就不客气收下了。”秋芙蓉看了秋虎一眼,将小瓶往怀中一塞。 “我从未与秋老板客气,秋老板自然也不用与我客气。” 秋芙蓉大笑:“好,都不是虚伪的人,不必假客气。” 玉绾点头,再道:“今日来还有一事,明日我准备穿上秋老板送我的那件白玉琉璃锦,以贺开张大喜,但明日事务繁忙,我怕不能让秋老板第一个看到我穿那件锦衫……” 秋芙蓉打断玉绾的话,通情答理道:“难得玉绾姑娘还记得当初之言,我知道你明日事多,我也不是拘礼之人,明日我便和所有人一起欣赏玉绾姑娘的绝世之美了,姑娘尽管忙自己的便是。” “多谢秋老板理解。”玉绾点头,告诉秋芙蓉面膜的用法:“这面药每晚净面后均匀涂抹于脸上,一刻钟用清水洗净便可。” 秋芙蓉点头记下了。 玉绾走后,秋虎问秋芙蓉:“娘,为什么不让孩儿将店铺的事告诉玉绾?” “告诉她有何用?要是别人租了那店,你娘我必是不会留情面的,但既然是玉绾租去了,娘明日便权当送她份大礼好了!” 她看着已进了对面小店的玉绾,眉目带笑:“虎子,你明天就跟着娘去看圣颜国的第一美人吧!” 秋虎面露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只希望那个人明天不要来灵仙镇才好,否则…… …… 清晨,光明掀去黑暗,启醒万物,迎来了三月的第一抹阳光。 阳光普照,人群喧哗,今日,灵仙镇的热闹异于常日。 特别是三叉路口上那家新租出去的店铺门口,人群最是鼎沸,知道今日是这家新店开张之日,大家翘首以待多时。 因为从旧店主搬离之后,这家店的装修便是在默默进行的,只见得送进过一次货架,一次牌匾,却未见得搬过什么货品进去,如今大门紧闭,牌匾用红布遮盖,实在难看出这店所销何物?所以大家都十分好奇! 人群中,还有寒凉村的村民。 二牛母子,五婶子一家,仇寡妇婆媳都是前来祝贺的。 谢王氏母女,冯氏等人是来看好戏的。 秋芙蓉母子也来了,站在人群最前面。 却—— 没有人发现,热闹的小店对面,芙蓉阁的屋顶上正躺了一个身着月白色华服的俊美男子。 他正双手为枕,闭目而眠,静听着对面的热闹声,一抹蛊惑而迷离的笑容在嘴角浅伏。 “啪啪啪啪……”喜庆的鞭炮声终于响起,顿时满天硝烟滚滚而来。 随着一声启门声响起,里面出来一名身着白色素袍的男子,长相俊美不凡,眉宇间英气蓬勃,身材挺拔高大,满身儒雅之气,极像大户之家的翩翩公子。 纵使见多了俊男俊女的灵仙镇人,也被这名男子的俊逸之气惊了一惊,人群中同时发出唏嘘之声,议论声随之而来。 “这铺子是这位美公子开的?看上去好年轻呐。” “可不是,一定是家境极好的公子哥,闲来没事做点生意充实时日吧?” “不知道卖的是啥物?难道是古董字画?” “看着这般书生气,八成是字画了!” “……” 秋芙蓉瞥了眼她身边看得脸红心跳的少女们,满脸得意。 她就知道,莫寒风穿上她这件泼墨式风格的素袍,定是俊美不凡,风华无限。 二牛激动地在人群中跳了跳,对自己的娘道:“娘,莫大哥好好看。” 二牛娘和五婶子等人皆笑着点头。 谢氏母女挤眉弄眼,等那小哑巴出来,定要他们好看! 莫寒风站在牌匾之下,眉目带笑地扫了人群一眼,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众人立即停下来,听这位年轻的老板说些什么? “今日小店开张,各位百忙之中前来,莫寒风在此谢过了。”说罢弯身一拜,十分恭谨礼貌。 众人纷纷点头,年轻俊美而又谦虚礼貌,这小伙子不错,不错。 莫寒风起身再道:“小店是由小女玉绾经营,小女年幼,希望各位街坊多多照顾!” “他女儿?这么年轻就有女儿了?”众人又喧哗起来,七嘴八舌吵得如同菜市场。 少女们的心哗地一声碎落一地。 “下面就请小女为大家揭开牌匾,喜庆小店开张!”莫寒风大声再道。 声音温柔充满磁性,惹得少女们碎了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众人皆静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又关上了的店门,十分好奇莫寒风的女儿究竟是何面貌? 门再一次开启,一道琉璃之光霎时倾泄而出,直闯众人眼帘。 众人纷纷惊住。 芙蓉阁上浅眠的男子猛然睁开双眼,一股杀气从绝美的眸子中射出。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朝那琉璃之光看去…… ------题外话------ 美男出现,大家掌声欢迎! 【022】第一美人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4 本章字数:4053 只见对面的小店里,走出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那夺目耀眼的琉璃之光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如仙界之气,萦绕在她身侧,衬得她如仙似魅。 少女肌肤胜雪,似凝脂,又像剥壳的鸡蛋,细滑透嫩;眸子如黑夜之星,又似夏日之泉,沁人心脾;白嫩傲挺的鼻梁,正如她一直挺直的背脊,红唇如刚摘下的樱桃,水嫩饱满。 及腰长发只用白色锦缎挽半而束,两缕垂在胸前,随风而舞,白衣黑发雪肤黑眸,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他自认为见过美人无数,连圣都第一美人沐颜都看不上眼,而这位小姑娘的美却似直直撞进了他的心里,荡起一波涟漪,久久不能不静。 他眸子微眯,这就是世间唯一能配得上白玉琉璃锦的人? 可是她是谁?为何有一张美如仙子的脸,眉眼间却夹着几分杀戮之气? 这杀戮之气若爆发出来,似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潜伏在嘴角的笑意变浓,这小姑娘怕是天仙与恶魔的结合体吧? 更难得的是,她明明只有十几岁,在面对这么多惊讶眼神的时候,却泰然自处,一双眸子无波无澜,好像天塌下来,也无法激起她半丝情绪。 男子一跃而起,嘴角的笑意已隐去,眸中闪过一抹森寒,无论她是谁,都没资格穿这件白玉琉璃锦! 正欲飞身而下,对面急急走去一伙人,个个凶神恶煞,似前去找麻烦的。 他顿了动作,既然有好戏看,不如就看了好戏再说! 傲立屋顶之上,温柔的阳光下,徐徐的春风中,他同样白衣黑发,缥缈似仙。 玉绾一出来,人群立即鼎沸如炸开的油锅,各种赞美,各种惊叹齐齐爆发。 “哇!好美的姑娘,皮肤好白好嫩!” “是的是的,你看那双眼睛,水润透亮,像昨天晚上夜空的星子呀!” “还有那小嘴,啧啧……” “那衣服好奇特,竟然会发光,这姑娘一定是仙女儿吧?” “是仙女儿,是仙女儿,不是仙女儿,怎么会长得这么美呢?” 玉绾静静听着这些赞美的话语,脸上仍旧平静不起波澜。 前世她也长得极美,只不过没有玉绾身上的超俗之气,但得到的赞美也是数不胜数的,所以,她都习惯了。 秋芙蓉和秋虎两眼冒光,虽然如他们所料,但没想到玉绾穿这件衣服美成这样,别说圣颜国第一人美人,怕是天下第一美人都要非她莫属了! 莫寒风早已呆住,一张脸不由自主地滚烫了起来,这就是他的小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小绾,如一朵圣洁不染尘埃的雪莲花,这般动人心扉! 二牛同样一张脸红红的,小绾真美啊,谁要是娶了她做媳妇,该多有福气? 谢氏母女个个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凭什么小哑巴长得那么好看,还有那么美的衣服穿?不公平! “让开让开!”就在众人惊讶喧哗之时,一伙凶神恶煞的人挤开人群,冲到了美人居门前。 喧哗嘎然停止,众人都疑惑不已,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秋芙蓉和秋虎相视一眼,静不作声。 谢氏母女眉开眼笑,终于来了,好戏上场了! 莫寒风察觉到事情不对,赶紧向前问道:“几位有何事?” “何事?”一个领头的妇人尖声喊道:“我想问你们在此何事?” 莫寒风道:“今日是小女的小店开张之日。” “开张?你们有何资格开张?这店铺是我的!”妇人朝莫寒风大声喊道。 莫寒风一惊。 众人亦是两两相视一眼,议论起来。 玉绾眸子一沉,轻步走了过去:“这位大婶,你说这店是你的?可有凭证?” “我是这店铺的房主,这店铺我已经卖了,不日新房主便会来收铺子,你们却在这大张旗鼓地开张?你们就不怕挨板子?”妇人毫不客气道。 玉绾眉头一拧,她是房主?那先前在店里搬东西走的男人是谁? 莫寒风见妇人这般粗鲁,赶紧将玉绾护在身后:“怎么可能?这店铺的房主已经把店铺租给我们了,这是租约,我们付了三个月的房租!”莫寒风将租约拿出来给妇人看。 妇人并不看莫寒风的租约,冷笑道:“收你们银子的是先前的租主,我和他的租约到期了,所以我把店铺转卖了,他有何资格将店铺租给你们?” 莫寒风拳头一紧,他们被骗了? 玉绾眸子闪过一抹森寒杀气,该死! “我警告你们,赶紧把你们的破东西搬走,把铺子清理干净,否则我会让人帮你们清理!”妇人再次凶恶道。 莫寒风向前一步,语气凌厉:“这店我们已经租了,不管谁是房主,这店都是我们的,要么这店继续租给我们,要么谁都别想要!” 这是小绾忙了这么久的心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哟喝!”妇人脖子一仰,大声道:“小子,别以为你长得高大老娘就会怕你,想霸着店不还?你也不看看你是谁?”说罢朝身后五个高大的男人命道:“他们既然不肯搬,我们就自己动手,先把那块扁给砸了!” “是!”那五个大男人立即应声而上。 莫寒风快步向前挡住那几个男人,重重道:“我说了,这店是我们的,谁也不能动!”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几个大男人一齐挥拳朝莫寒风打去。 人群骚动起来,二牛就要冲向前帮忙,被二牛娘拉住了。 不少倾心莫寒风的少女们都吓得捂住了嘴,莫寒风这么斯文,这些男人那么高大魁梧,莫寒风非得被打成肉饼不可! 秋芙蓉看向秋虎,秋虎点头就要向前。 莫寒风却敏捷躲过男人们的拳头,快速出手,一掌一个将几个大男人全打翻在地。 众人大惊,莫寒风竟然会武功,而且这么厉害,能以一敌五。 爱慕莫寒风的少女们心头雀跃,连打人的动作都这么帅! 谢氏母女目瞪口呆,莫寒风竟然这么厉害! 秋芙蓉母子神色复杂,莫寒风究竟是何来历? 站在芙蓉阁上的男子脸色微变,虽然莫寒风并未用剑,他却看出莫寒风所用的乃是莫家剑法。 他心中微惊,难道莫寒风是莫家之人? 【023】贵人相助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4 本章字数:3773 “你竟然敢动手?我、我这就去报官去!”妇人惊得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秋芙蓉压下心头的疑惑,向前道:“不用报官了!” 妇人止了步子转身一看,见是秋芙蓉,赶紧道:“哎哟,秋老板,对不住了,我不知道那该死的朱三会把店转手了……这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莫寒风疑惑,这妇人看到秋芙蓉为何这般紧张?她与秋芙蓉是何关系? 秋芙蓉看了莫寒风一眼,笑着对妇人道:“无妨,成老板既然已经将店转卖给我了,是不是我愿意租给谁都可以?”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那位妇人把店卖给秋芙蓉了?这么说这店现在是秋芙蓉的? 妇人点头:“自然是,自然是,只要秋老板一句话,我一定想办法让这两人搬走,还你一个干净整洁的铺面。” 秋芙蓉看向玉绾,笑道:“玉绾姑娘是我的朋友,这店我愿意租给她!” 莫寒风心头一喜。 玉绾脸上的凝重也散了去。 她这才明白,昨天下午秋芙蓉母子为何听到是她租了这店而那般惊讶了,原来秋芙蓉说要送给她的大礼就是这个。 被秋芙蓉唤作成老板的妇人一愣,指向玉绾:“她、她是秋老板的朋友?” 这个叫玉绾的小姑娘确实绝美,灵仙镇怕是找不出一个比玉绾更美的来了,若不是因为谢铁花找她帮忙,她也不舍得为难这小姑娘。 秋芙蓉点头:“没错,所以这里没事了,成老板还是带着你的人走吧,不要耽误了玉绾姑娘的开张吉时!” “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成老板又看了玉绾一眼,招呼起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们,瞪了人群中惊呆了的谢铁花一眼,甩袖而去。 谢家母女目瞪口呆,这小哑巴竟然认识这家店铺的新房主?那么,好戏没得看了? “多谢秋老板!”莫寒风向前致谢。 秋芙蓉笑着摆手:“莫公子不必言谢,我与玉绾姑娘是朋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玉绾道:“秋老板今日可帮了玉绾的大忙了,我们少有出山,不知这商场有这般多的门道,若不是有秋老板这个贵人相助,今日我们可就栽跟头了。” 那个叫朱三的男人,骗走了她十五两银子,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玉绾姑娘不必挂怀,你们初入商场,总会遇到些不诡之人,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若能帮的,定会帮你们!” “多谢秋老板。”玉绾感激一笑。 秋虎向前提醒道:“玉姑娘,这吉时快到了,还是赶紧开张吧!” 玉绾点头,想到什么道:“今日多亏秋老板解围,这揭匾之事可否麻烦秋老板?” “玉绾姑娘真看得起我,如此,我就不推却了,就由我为玉绾姑娘代劳了!”秋芙蓉笑着走向前,扫了人群一眼,一把将遮匾的红布拉下。 与此同时,莫寒风点燃挂在牌匾两边的两挂鞭炮。 随着喜庆而热闹的鞭炮声响起,滚滚烟雾之下‘美人居’三个大字慢慢展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美人居,是作何用的? 玉绾知道众人疑惑,解释道:“今日玉绾在此择吉开张,所经营之店面以销售面药为主,专为女子护理脸面,保持容颜青春不老!” 人群再次鼎沸。 “是卖面药的?面药是何物?” “我只听过胭脂水粉,没听过面药啊!” “她说能青春不老,是不是真的呀?” 玉绾朝莫寒风递了个眼色,莫寒风会意,转身将店门推开。 里面紫纱缥缈,如雾如仙境。 “哇!好美!”众人齐声惊呼。 连秋芙蓉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玉绾的店里竟然是这般装饰的,暖意十足,让人一看便有想进去的冲动。 玉绾轻声再道:“大家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跟我进去看看,我一一给大家讲解。” “好,进去看看。”有几个打扮艳丽的姑娘抬步向前。 谢铜花暗暗咬牙,她不能让小哑巴这么得意,就算不能阻止她开张,也不能让她的生意好。 一念至此,她冲向前拦住那几位姑娘道:“等等,大家不要进去,她卖的药不但贵而且没有效果,是假货,骗钱的!” 几个姑娘听到这样的话,赶紧退了回去。 莫寒风上前喝道:“谢铜花,你究竟想作何?今日是小绾开张之日,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胡言乱语诋毁她!” “莫寒风,你怕了吗?我说的是实话,她卖的面药确实贵!”谢铜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仰着脖子喊道。 玉绾走向前:“谢姑娘,一分钱一分货,我的东西好所以才贵,若是没用的东西,送给你你都不会要吧?” “好什么好,一点效果也没有,还不如一般的胭脂水粉!”谢铜花睁眼说瞎话。 玉绾淡然无波:“若我的面药不好,你脸上的红疙瘩哪去了?” “我、我自己买药治好的。”谢铜花狡辩道。 玉绾再问:“是何药?只要你能拿出药来,证明你脸上的红疙瘩并非我的药治愈,我就将你的银子全退还给你。” “……”谢铜花答不上话来,她哪来的药? 谢氏母女见状赶紧向前,谢铁花反问道:“你能证明你的药能治愈红疙瘩吗?” 她记得四妹脸上的红疙瘩用了好几天药才见效的,小哑巴在短时间内绝对没有办法证明她的药有效,所以今天小哑巴绝对下不得台来,这张也定是开不成的! 玉绾心头一笑,扫了人群一眼,见刚刚欲跟她进去的一位姑娘脸上便长了痘痘,她对众人道:“既然有人怀疑我的面药无效,今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试药,打消你们的怀疑。” 说罢进到店里,拿了一瓶祛痘凝露出来,问那个长满痘痘的姑娘:“请问姑娘可敢让我一试?” 【024】慕容哓风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5 本章字数:3887 那位长痘痘的姑娘犹豫。 秋芙蓉向前帮忙劝道:“赵姑娘,你常去我芙蓉阁买衣衫,定然信得过我秋芙蓉的为人,我敢为你打保票,玉绾姑娘的面药绝对有效,昨天晚上我就用过,皮肤变得细滑水嫩,不信你摸摸我的脸。” 赵月儿确实常在芙蓉阁买衣衫,知道秋芙蓉的人品不错,便依言抬手摸了摸秋芙蓉的脸,确是嫩滑,皮肤看上去也比平日白净多了。 她再想了想,对玉绾点头同意试药了。 玉绾朝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打开小瓶,将祛痘露倒在手指上,均匀涂抹在那姑娘脸上。 过了一刻钟左右,赵月儿脸上的红肿都消了下去。 “果然有效,你们看都不红不肿了!”赵月儿的好姐妹叶青青惊喜喊道。 赵月儿也高兴道:“不痛不痒了,还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呢!” “神药呀!”众人都夸赞起来。 谢氏母女一脸惊诧,怎么会这样?小哑巴的药怎么会变得这么神速见效? 玉绾得意一笑,看向谢氏母女,语气平静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谢氏母女相视一眼,转身就逃。 玉绾眸子一冷,看向莫寒风。 莫寒风会意,抓过秋芙蓉手上的红布一扔一收,便将谢氏母女捆住,拉了回来,他松开红布,谢氏母女齐齐跌跪在玉绾面前,痛得大呼小叫。 玉绾眸子微眯,平静道:“今日是美人居的开张之日,几位来凑个热闹便可,何必行此大礼?” 众人听到玉绾的话,又看到谢氏母女的狼狈模样,哄而大笑起来。 谢氏母女敢怒不敢言,只得咬牙忍着痛恨和怒意。 玉绾本想好好教训教训她们,但今天是开张之日,闹大了影响她的生意,便对谢氏母女道:“既然你们礼也行了,就回去吧,改天我再好好‘谢谢’你们!” 谢氏母女赶紧爬起来跑了。 秋芙蓉朝众人招手道:“没事了,大家赶紧跟玉绾姑娘进去看看神药吧!” “好,去看看神药!”又有好几位姑娘妇人都加入了进来。 芙蓉阁上的男子利眼一眯,戏看完了,现在轮到他上场了! 飞身而下,落在芙蓉阁前,正欲过去,却见得一个与玉绾差不多大,身着浅绿罗衫的小姑娘,正带着两个丫头冲了过去。 他赶紧身影一闪,再次上了屋顶,看向那个绿衣小姑娘,眉头一拧,哓风,她怎么也来灵仙镇了? “站住!”正当玉绾要带着人进去之时,绿衣小姑娘冲进了人群里,带着两名丫头走到玉绾面前,小手一扬,指向玉绾,命令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众人愣住,这又是闹的哪出? 见人来势汹汹,莫寒风第一时间挡在玉绾面前,问道:“姑娘为何如此无礼?” 秋芙蓉和秋虎却惊了一跳,慕容哓风怎么在这?难道他也来了灵仙镇? 玉绾打量着来人,只见她与自己年龄相近,身着浅绿上等云罗衫,头梳双螺髻,耳边垂下两条乌黑的小辫子,模样俊俏,唇红齿白,眉眼间一股骄纵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从小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长大的。 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看上去长她几岁,也是满脸骄横,十足的狗仗人势。 这绿衣姑娘一上来就让自己脱衣服,看来是冲着白玉琉璃锦来的,难道此人与秋芙蓉有瓜葛? 玉绾看向秋芙蓉,只见她与秋虎二人暗传眼神,神情不对劲,便知自己猜对了。 她并不作声,看看这名女子有何说法? “无礼?她穿着我的衣服,谁更无礼?”慕容哓风生气道。 两名丫头也一个劲的点头,看着玉绾似有杀了她的心,这可是庄主特意送给小姐的生辰礼物,怎么可以让别人穿了? 玉绾眉头一扬,这是她的衣服? 莫寒风看了秋芙蓉一眼,对慕容哓风道:“姑娘弄错了吧?这件衣服可是芙蓉阁的秋老板送给小绾的,怎么会是你的衣服?” 慕容哓风这才发现秋芙蓉也在,一把将她拉出来道:“你赶紧告诉他们,这件衣服是哥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让她马上脱下来。” “秋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莫寒风也急问道。 秋芙蓉深吸一口气,示意莫寒风别急,轻声对慕容哓风道:“慕容小姐,你先回圣都去,这件事我会亲自登门和庄主解释清楚,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然后赶紧对莫寒风道:“莫公子和玉绾姑娘赶紧带客人进去吧!” “我不回圣都,今天我一定要带走白玉琉璃锦!”慕容哓风甩开秋芙蓉,冲到玉绾面前气道:“臭丫头,你赶紧把白玉琉璃锦脱下来,否则我让你好看!” 身后两名丫头揉了揉拳头,就等慕容哓风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去拔了玉绾的衣衫。 莫寒风就要向前,玉绾伸手阻了他,看着慕容哓风淡淡道:“我是臭丫头,你难道就不是?” “你敢骂我?”慕容哓风向前一步,似要吃人。 玉绾丝毫不惧,平静道:“原来臭丫头是骂人的话?看姑娘长得人模人样,竟然出口成脏,你的家教真是不敢恭维!” “你……”慕容哓风哑口无言,半响嘲笑道:“你伶牙俐齿的本事本小姐倒是不及,但武功你怕是比不过我!”揉了揉拳头,似有动手之意。 玉绾撇嘴:“我从没听说过,伶牙俐齿是本事,再说……”她看向莫寒风:“我爹说了,女孩子舞刀弄剑不成体统。” “你、你、你闭嘴,今天我不但要拿回我的白玉琉璃锦,还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臭……死丫头!”慕容哓风气极败坏,挥掌就朝玉绾打去。 玉绾暗想,臭丫头是骂人的,这死丫头难道就不是? 莫寒风哪会给慕容哓风靠近玉绾的机会,身影一闪已到了玉绾身前,挡去慕容哓风的掌风后,又回了她一掌。 慕容哓风虽有武功,却远不及莫寒风,知道莫寒风这掌慕容哓风必会受伤,秋芙蓉一把将她拉开,躲了过去。 秋虎猛地松了口气,若伤了这个姑奶奶,灵仙镇就别想安宁了! ------题外话------ 美男想下屋顶怎么就这么难咧? 【025】看戏的人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5 本章字数:3618 慕容哓风从小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边连个大声说话的人也没有,如今莫寒风竟然敢对她出手,她心头一恼,赶紧命令自己的两个丫头动手:“牡丹,百合,给我教训这个人!” “是,小姐!”两名丫头早就想打架了,得到命令,抱拳一拜,立即朝莫寒风打去。 秋芙蓉赶紧拦下,劝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和什么气?她穿的是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一定要拿回来!”慕容哓风推开秋芙蓉,向前去拔玉绾的衣服。 莫寒风将玉绾护在身后,紧了紧拳头,刚刚他只不过想挡开慕容哓风,若她再敢对小绾动手,就算他从不打女人,也绝不再留情! 芙蓉阁上的男子眸子一寒,那个叫莫寒风的竟然敢对哓风出手,不管他是不是莫家后裔,他都死定了! “够了!”突然一声怒喝,阻了所有人的动作。 众人齐齐看去,发现那声怒喝是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秋虎发出来的。 众人皆是一叹,这小伙子看上去安静老实,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吓人? 玉绾眸子微眯,看不出来,这个秋虎还真有秋老虎的霸气! 慕容哓风这才发现秋虎也在,眼中的怒火如同被水浇灭了般,立即化成两湾柔情,怯怯地喊了一句:“表、表哥!” 表哥? 莫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眼,这小姑娘是秋虎的表妹? “谁让你来灵仙镇的?赶紧回去!”秋虎完全无视慕容哓风的楚楚可怜,再次凶道。 慕容哓风眼泪汪汪地望着秋虎,眸中全是委屈,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秋虎消气,她赶紧跑到秋芙蓉身边,抱住她的手臂撒起娇来:“芙蓉姨,表哥凶我!” “好了,哓风,虎子也是紧张你,你从来没离开过山庄,不知道世俗险恶,出来也没多带些人,他不是怕你出事吗?听芙蓉姨的,赶紧回去,要是让你哥哥知道了,你是知道后果的!”秋芙蓉慈眉善目地哄劝道。 慕容哓风瘪嘴,看了玉绾一眼,无比委屈:“可是白玉琉璃锦是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你怎么可以给她穿?” 秋芙蓉眸子转了转道:“因为芙蓉姨知道你哥哥给你准备了比白玉琉璃锦更贵重的礼物,所以才把白玉琉璃锦送给玉绾姑娘了。” “更贵重的礼物?是什么?”慕容哓风眸子一亮,世上还有比白玉琉璃锦更贵重的礼物吗? 秋芙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这个你得亲自去问你哥哥,芙蓉姨可不敢将他给你准备的惊喜说出来!” 芙蓉阁上的男子嘴角猛地抽了抽,秋芙蓉,你敢害我? “哥哥给我准备了惊喜?是真的吗?芙蓉姨,你可别骗哓风。”慕容哓风散去委屈,眸中全是期待。 秋芙蓉赶紧拉着她走出人群:“芙蓉姨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趁你哥哥没发现之前,尽快回庄里去!” “可是白玉琉璃锦……”慕容哓风还是舍不得。 白玉琉璃锦原本是她的,且世上仅有三匹,无比贵重,她要穿着去皇宫和文静、沐颜比美,就这么让那个叫玉绾的死丫头得了,她不甘心! 秋芙蓉再道:“你这么美穿什么都好看,白玉琉璃锦是让不美的人穿的,而且沐颜那个臭丫头穿了,你也穿,这不是显得你身份低下吗?” 慕容哓风想了想,点头道:“芙蓉姨说得没错,沐颜穿的衣服我慕容哓风才不穿,我可比她高贵多了。” “可不是,哓风长得比她美,身份比她高贵,人见人爱的,可讨人喜欢了,哪像沐颜那么讨厌?”秋芙蓉再夸道。 慕容哓风心花怒放,神气地看了玉绾一眼,对秋芙蓉道:“那芙蓉姨,我就先回圣都了,要是哥哥问你,你千万别说我来过这里。” “好好,你赶紧回去,我一定保密。”秋芙蓉拍了拍胸口保证。 慕容哓风冲她一笑,又不舍地看了仍旧黑着脸的秋虎一眼,带着牡丹百合走了。 秋芙蓉松了口气,回到美人居门口,对众人道:“小插曲,小插曲,大家继续继续!” 众人两两相视一眼,并没出声。 玉绾问秋芙蓉:“秋老板,这衣服……” “误会误会,刚刚那个是虎子的表妹,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衫,所以误会了,玉绾姑娘别往心里去。”秋芙蓉哄完那边,又来哄这边,送个礼物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秋虎摇头叹气,娘,自食恶果了吧? 秋芙蓉扫了秋虎一眼,你小子倒是能忍,早点发威唬住那丫头,娘至于这般狼狈吗?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秋虎嘴角抽了抽,我早就提醒过你白玉琉璃锦不能动,你不听,现在倒来怪我?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丫头怕我,我也不能动不动就凶她,要是让她那视妹如命的哥哥知道了,你儿子就是十条命也不够他杀的! 秋芙蓉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玉绾见这母子俩瞪来瞪去的,像两只斗鸡,知道他们是在为刚刚的事较劲,并没作声,见已耽误太多时间,她赶紧对众人道:“一些小误会而已,大家跟我进去吧!” “对对对,小误会小误会,我们进去看神药。”秋芙蓉也帮忙吆喝。 众人皆吐了口气,这下应该没有人再来阻拦他们进去了吧?齐声应了声好,再次跟着玉绾进去。 男男女女全挤进了小店,热闹非凡。 莫汗风和玉绾领着众人一一介绍,忙得不易乐乎。 慕容残月紧紧盯着人群中任付自如的玉绾,嘴角的笑容又浓了几分,眸中闪过一抹奸诈,他轻身一跃,白光一闪消失在了阳光中。 秋芙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累得靠在门口擦汗,却见得自己店铺的屋顶飞走一个熟悉的白影,她心头咯噔一下,他果然也来了灵仙镇,完了! 玉绾发现对面白光一闪,转头看去,见一白衣男子飞身而去,她眸子一沉,竟然没发现,对面一直站着个看戏的人! 【026】半价酬宾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5 本章字数:4275 “玉老板,以前我也用过一种神药,可以祛掉我脸上的红疙瘩,可是过了没多久后又长出来了,而且长得更多更严重,原来的药也没有效果了,你这个面药是暂时性的还是永远性的?”赵月儿担心的问玉绾。 众人也都十分想知道这个问题,若是花了这么多银子,只是暂时性的,这银子花得可太冤枉了。 玉绾从对面移回视线,看向赵月儿:“姑娘叫我玉绾就好,脸上长红疙瘩是因为你体内气血不通,穴脉受阻,体内的毒素长期无法排出体外,所以郁结在内,阻塞毛孔所致。 我的药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祛除后便不会再复发,但如果你仍旧不放心,我可以让我爹给你针灸通穴,双管齐下,我保证不会再复发!” “针灸?”赵月儿看了看莫寒风,半信半凝道:“有效吗?” 莫寒风答:“有没有效姑娘试上一试便可,如若无效我们分纹不取!” 赵月儿看了看好姐妹叶青青,犹豫了片刻道:“那我就试一试。” 玉绾将她请到用紫色布帘后面的小床上道:“你先躺下,我让他给你施针。” 赵月儿有些担心,必境莫寒风是男人…… 玉绾宽慰道:“你若不放心,可以让你的朋友陪着,这里这么多人,有任何事你只管大声叫。” 赵月儿点了点头,叫上叶青青陪同。 莫寒风去施针,玉绾继续招呼其它人。 “玉绾姑娘,这个有什么效果?”一个穿着贵气的妇人拿起一个菊花形的小瓶问玉绾。 玉绾答道:“这是香菊祛皱凝脂,可祛除眼角,眉头的皱纹,恢复青春。”她见妇人眼角正好有几条笑纹,知道妇人必是个开朗的人,于是再道:“像夫人这般宽和大度的人最适合用这款面药了!” 妇人闻言开心笑道:“姑娘真会说话,这瓶面药我买了。”说罢赶紧按货价所示之价掏出十两银子。 玉绾却只拿了她五两。 妇人疑惑。 玉绾看她一眼,对众人道:“今日开张,所有面药皆半价大酬宾,仅此一日,凡购满二十两银子的,皆能成为美人居的VIP会员,日后前来消费,都有折扣优惠还有礼物赠送。” “有这么好的事?我要几瓶。” “我自己买两瓶,再给我娘买两瓶。” “我给媳妇买一瓶。” “我家里姐妹多,今儿个算是赚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赶紧挑了适合自己的面药抓在手上,生怕慢一点就买不到了。 玉绾再道:“大家付了银子后,去柜台登记一下,下次来的时候,我都给优惠价。”玉绾见忙不过来,对一旁发愣的秋虎道:“秋公子,可否帮我登记一下?” 秋虎本来在暗叹玉绾会做生意,听到玉绾叫他,赶紧点头道:“没、没问题,大家都来我这登记。” “好!”众人齐声应道,赶紧往柜台去。 秋芙蓉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样即让客人觉得占了好处,又能做下回生意,确是好法子,这丫头,是个做生意的料。 临近午饭时分,美人居才渐渐安静下来,秋虎和秋芙蓉回了芙蓉阁,二牛等人说了些祝贺的话也回了寒凉村。 莫寒风给赵月儿施针后,赵月儿觉得身体轻松舒服了许多,叶青青也主动让莫寒风施针,所以人走完后,两人才从隔帘后出来。 “两位姑娘觉得怎么样?”玉绾迎上去问。 赵月儿笑道:“身子像轻了许多,玉绾姑娘果然没骗我们。” 叶青青也道:“可不是,莫公子的针灸技术真是一流,下针一点痛意也感觉不到,施针过后却通体舒畅,青青真是佩服。” “多谢两位姑娘信任在下和小绾。”莫寒风轻轻一礼。 赵月儿两人笑着摇头,看着莫寒风两眼冒光。 玉绾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原来这两人对莫寒风有意思,她并不戳破,打量了两人一番,问道:“两位姑娘衣着不凡,想来是大户之家吧?” 叶青青笑道:“我表姨嫁去了圣都,我和月儿常去圣都玩,所以耳濡目染了圣都的一些衣着打扮,其实我们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罢了。” 赵月儿点头。 玉绾眸子转了转道:“原来如此,两位姑娘常去圣都,我有一事想向二位打听,不知二位可愿告知?” 赵月儿和叶青青相视一眼,齐声道:“玉绾姑娘请问。” …… 赵月儿和叶青青走后,莫寒风问玉绾:“小绾,你是在担心什么吗?”否则怎么会向她们打听那件事? 玉绾道:“我们没权没势,小心一点为好,否则哪天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莫寒风点头:“你说得对。”想到什么,他突然道:“爹差点忘了,爹给你准备了开张贺礼。” 玉绾好奇道:“什么礼物?” “这个,喜欢吗?”莫寒风从怀中掏出三把细薄透亮的莲花形暗器,递给玉绾。 玉绾眼前一亮,赶紧接过:“好漂亮的暗器,哪来的?” “前几天我让铁匠特意给你打的,用来防身之用。”莫寒风宠爱地为玉绾理了理耳边的长发,温柔笑道。 玉绾在手上比划了几下,甚觉不错:“挺轻便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飞刀百发百中,她相信,这花形暗器必也不会失手,看来得找个人试试才行! 莫寒风笑道:“你喜欢就好。”转头看了看货架,发现货物卖了将近三分之二,他笑道:“小绾,生意很不错呢!” 玉绾收好暗器,点头:“还行,我数了数,有二百多两银子呢!” “二百多两?”莫寒风惊喜。 玉绾却道:“别高兴得太早,今天的货要是卖完了,今晚得连夜赶货,否则明天没有货卖。” “我帮你一起研制吧!”莫寒风心疼道,让小绾一个人研制这么多面药,他于心何安? 玉绾摇头:“这些你帮不上忙,你赶紧去做饭去,我现在得出去买些原料。” “吃了饭再去吧?都忙了半天了!” “我怕下午有客人来走不开。” 莫寒风想了想道:“如果忙不过来,我们就请个伙计,小绾,爹不想你太累了!” 玉绾点头:“看情况吧,我得赶紧去了。”说罢将银子给了莫寒风,只拿了十两银子出了门。 莫寒风将银子锁到房间里,便去给玉绾做饭了。 玉绾刚走,一道白影便从门前闪过,跟随玉绾而去。 ------题外话------ 想不想看美男?举手举手啊~ 【027】遇上流氓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6 本章字数:3468 “是玉绾姑娘,想买点什么?”玉绾进到一家名叫千粟的粮油铺子,老板娘上午去过美人居,认识玉绾,十分热情地迎上去笑问。 玉绾扫了铺子里的货物一眼,对老板娘道:“我要醋,面粉,小麦粉,红豆,玉米……橄榄油可有?” “有有有,我们千粟粮油铺乃是灵仙镇最大的粮油铺子,玉绾姑娘要的这些东西都有,都有。”老板娘听说要这么多东西,赶紧答道,心中却有些纳闷,玉绾做的是妆面生意,怎么会要这些米粮佐食? 玉绾点头,想了想道:“既然千粟粮油铺是灵仙镇最大的粮油铺子,想必信誉也是顶尖的,老板娘,以后我所要之物全在你这买,价格上可否给我优惠些?” 空间的灵土地虽然什么都可以种出来,但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还是买方便些,再说如果大量耗省空间灵力,哪天空间崩盘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玉绾姑娘所需之数量可大?”老板娘问。 玉绾答:“我刚刚所说之物每日大概需要一斗,一月下来之数量……老板娘乃生意翘楚,在心中随便一算便清楚了。” 老板娘双眼一亮,喜笑颜开道:“我姓千名粟,刚刚才在你的美人居买了面药,非常喜欢玉绾姑娘的性情,既然你都给我优惠了,我岂不知礼尚往来,且我与芙蓉阁的秋老板乃是好友,你是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玉绾姑娘尽管放心,日后你所需之物,我都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玉绾满意点头:“多谢千老板,日后我怕没有时间来取货,可否请千老板定时将这些货物送到美人居?” “没问题,美人居离我这不远,玉绾姑娘生意繁忙走不开身,我可以让伙计给你送过去,只要玉绾姑娘写下时间和所需之物名,再交上十分之一的定银便可。”千粟道。 玉绾想了想,千粟与秋芙蓉是好友,以秋芙蓉的为人必不会和小人黑商往来,不怕她坑银子,便应道:“好,借千老板笔墨一用。” 千粟赶紧让人拿出笔墨。 玉绾将所需之物名数量一一写下,并与千粟签下书约,约定每日傍晚时分将货物送到,交了定银后,空手离了千粟粮油铺。 想到每日要记账,家中还没有笔墨纸砚,她转身往卖文房四宝的铺子而去。 虽是正午时分,阳光还是十分温柔,轻轻洒玉绾白嫩如脂的肌肤上,泛着水嫩晶莹的光泽。 微风徐徐,她及腰青丝轻轻飞舞,身上的白玉琉璃锦洁白胜雪光茫万丈,衣袂纷飞之下,美如嫡仙。 凡她所经之处,必惹得行人回首张望,夸赞不已。 玉绾神情淡漠,珍珠般黑亮的眸子无波无澜,似这些人的眼光话语都与她无关。 前面便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玉绾折身欲进。 突然。 “哟,小姑娘,长得真是不错呀,以前怎么没见过?新来的吧?”一伙流氓拦住了玉绾的去路。 玉绾止了步子,扫了几个衣着不整,流里流气的男人一眼,心头冷笑一声,一言未发地看向前方,脸上仍旧平静无波。 几个流氓见玉绾如此神色,不由得相视一眼。 若是别的小姑娘,定会吓得尖叫乱跑,或者怯弱不堪地求饶,可这个小姑娘却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若非她停下了步子,那几个男人定会觉得他们拦着的并不是她。 这对他们简直是羞辱! 他们几个乃是灵仙镇有名的地头蛇,不止老百姓怕他们,连官府也拿他们没辙,这个小姑娘竟然无视他们,岂有此理! 领头的男人向前一步,怒道:“小娘们儿,你不怕爷们?” 玉绾掀了掀卷翘的睫毛,继续把他们当空气。 来往行人都对几个欺负弱小的男人指点起来,却没有人敢向前,这几个恶霸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识够了,惹不得。 旁边一家胭脂铺的屋顶上,正坐着那个月白华服的男子,嘴角缀着一抹邪魅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他倒是想知道,玉绾如何摆脱这几个流氓? “嘿!”领头的男人气极,看向几个兄弟,粗声道:“哥几个,这小娘们竟然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今天就让她知道爷们的厉害,把她的衣服拔了!” “是,大哥!”几个男人齐声应道,抬手就要拔玉绾的衣衫。 玉绾眸光一闪,扫向那几个要朝她伸手的男人,寒光阵阵,如临寒冬。 几个男人吓得动作一顿,似看到了黑暗大森林里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背脊猛地一麻。 为什么天气这么好,他们会觉得很冷呢? “几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玉绾轻轻吐出一句话来,声音如山泉相撞般清冽凉爽,悦耳无比,语气却冰冻三尺。 几个男人猛地一惊,这小姑娘不但长得极美,连声音也这么好听,今天真是走运了,能遇到这么好的货色,要是玩够了卖到青楼,还能得一大笔银子! 被色欲冲昏头脑的男人,完全忽视了玉绾冰寒夹着杀气的眼神。 领头的男子朝几个兄弟挤眉弄眼了一会,坏笑道:“小姑娘,爷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这不想找你寻点乐子,你可愿陪爷们乐呵乐呵?” 玉绾眨了眨黑亮的眸子,小嘴轻抬:“不知几位想如何乐呵?”袖中的莲花形暗器已经垂落手心,她正愁没有人试暗器,这些人既然送上门来,她自然不能白费了他们的心意。 领头的男人以为玉绾太小,不知道寻欢作乐之事,朝几个兄弟淫恶一笑,再看上玉绾道:“爷这就教你,保准让你乐不思蜀!”话落,整个人已朝玉绾扑去。 玉绾眸子一寒,小手轻抬,暗器就要发出。 屋顶上的男子一直注意着玉绾的一举一动,自然将她所有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见玉绾要出手,他眉头轻扬,长袖一挥,一枚半月形飞镖已飞离手指,疾速朝玉绾射去…… 【028】定情信物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6 本章字数:4103 “主人,危险!”紫儿从睡梦中惊醒,猛然冲出戒指,飞到了玉绾面前惊声大喊。 在紫儿出来之时,玉绾已察觉到一股强劲的杀气,侧头看去,见一枚暗器疾风般朝她射来,她心头微惊,抬起的手飞快转了方向,暗器投向了杀气之处。 衣袖扬起一抹绝美的弧度,一道雪白的亮光闪得众人眼睛都花了,没有人看到玉绾出了手。 而玉绾那枚暗器直射屋顶上的男子,男子没想到玉绾反应如此之快,会将发向流氓的暗器朝他射来,措手不及之下一个番身跃下了屋顶,安稳落到了地上。 白衣翻飞,黑发微乱。 手心却已握住了那枚飞莲花暗器。 而当众人再恢复视觉之时,已听到几声痛呼惊叫声,然后扑通几声,那几个调戏玉绾的流氓全倒在了地上。 顿时,血流满地,气绝当场。 一枚暗器,同时取了四人性命。 周围的百姓身上都沾了些血迹,而站在尸体中间的玉绾却仍旧白衣胜雪,一血未染。 众人惊愕。 紫儿瞪大眼睛,差点连翅膀也忘记拍。 就连玉绾眸光也闪了闪。 她明明感觉到那股强劲的杀气是直逼她而来,却不知什么时候转换了对象,杀了她身边的人。 可以运用内力控制暗器,随时变换射杀对象,足以见得此人内力之强,武功之高。 玉绾看着不远处的男子。 阳光下,微风中,男子身高八尺,黑发白衣,星眸月貌,眼波中随时暗藏着一抹噬血杀气,而嘴角却总潜伏着一丝邪魅笑意。 披着羊皮的狼! 这是玉绾对男子的第一感觉。 他虽长得仙美,骨子里却透着嗜杀成魔的狼性。 这几个当场毙命的流氓便是最好的证明! 男子也在打量玉绾,只见她倨傲立在尸体之中,长发飘飞,容貌倾城,眼波闪过一丝不易人察觉的惊讶后,便恢复了平静,似从未起过丝毫波澜。 男子嘴角的笑意无比深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像玉绾这样淡定的女子,活生生的人瞬间死在身边,她仍旧淡定无波,好像已经历了无数次,早已成了习惯。 才十二岁的女子,怎能这般淡定? 更令他惊奇的是,她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叫玉绾的小姑娘,就是天仙与恶魔的结合体,刚刚对他出手乃是必杀之招,若非他武功高强,怕是早已死在那枚暗器之下。 他打开拳头,看着手里的暗器,莲花形状,轻薄如翼,十分精致,确是上等暗器,不过与他的残月暗器相比还是差远了。 他微微一笑,走向玉绾,将暗器递到她面前:“女儿家太过凶恶,可是会嫁不掉的。” “主人,这人好帅,可是……好可怕!”紫儿飞到玉绾肩膀上,声音又惊又怕。 玉绾轻轻瞥了紫儿一眼,瞧你这点出息,果然是只虫! 她看向男子,眸光淡漠如水,轻抬玉手去拿暗器。 男子却徒然收了手:“这暗器很漂亮,就当姑娘送给在下的见面礼吧!”说罢往怀中一塞,据为己有了。 玉绾眉头轻拧,语气森寒道:“还来。” 她又没让他出手,而且刚刚他究竟是要杀她还是杀那些男人,还有待考究。 “我刚刚救了姑娘,姑娘送我一份小礼乃情理之中的事,我不会误会你看上我了的!”男子厚颜无耻地笑着,突然想到什么,扫了她身上的白玉琉璃锦一眼,再道:“且那么珍贵之物我都给你了,你这个勉强算回礼吧!” 余光瞥向地上的尸体,就你们的脏手也敢染指白玉琉璃锦,该死! 玉绾并没理会男子的话,声音更寒:“我再说一遍,还来!” 杀气不经意倾泄,就连紫儿也吓得一抖,轻声劝道:“主人,你打不过他……” 玉绾似没听到般,死死盯着男子,这是莫寒风给她的,绝不能落到这个人手里。 “小姑娘,你这个样子可就不美了,女人应该温柔点,这样才讨人喜欢。”男子一脸云淡风轻,抬手挡着阳光,无比肆意。 这丫头和哓风一般大,怎么没有半点哓风身上的可爱和有趣?冷冰冰的,不好玩! 玉绾眸子一眯,第二枚暗器已落入手中,就要飞向男子。 男子却眼皮一抬,不知不觉到了玉绾身侧,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靠近她轻道:“难道你真的看上我了?还想送我一枚暗器当定情信物?” 玉绾猛地挣脱他,一脚朝他踢去。 兴是没猜到玉绾不出手改出脚了,男子硬生生吃了这一脚,痛得后退几步,看向玉绾,眸光一寒。 玉绾咬牙再道:“还来!” 男子突然仰头大笑了几声,道:“我很欣赏你的性子,你想要这枚暗器吗?等你打得过我再亲自拿回去吧!”言罢轻身一飞,消失在空中。 玉绾拳头一拽,可恶! “发生什么事了?听说这有人打架?”这时,一群官兵冲了过来,见到地上的死人皆是一惊。 见玉绾站在尸体中间,领头的官兵指着玉绾道:“一定是她杀的,将她抓起来!” 玉绾挑眉:“不是我,不信你问大家。” 围看热闹之人这才回过神来,齐声道:“不是她,不是她,是一个白衣公子杀的!” 领头的官兵仔细打量了玉绾一番,见她不但长得貌美,还瘦弱不堪,不像是能杀死这几个大男人的人,且这几个人乃是灵仙镇的恶霸,令他十分头疼,如今死了倒是解了他心头大患。 但人死在她身边,她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再道:“就算不是她杀的,也得跟我们回去录口供寻找凶手,带走!” 几个官兵应了声是,齐步向前抓玉绾。 这时,一个东西朝领头的官兵飞了过去。 领头的官兵一把接住,发现是一张包着石子的纸条,他心头疑惑,打开一看,惊呼:“是他杀的?他在灵仙镇?” 惊得满头冒汗,四处张望,半响无见半丝踪迹,方才对官兵命道:“不用抓她了,与她无关,把这些尸体带回去,收工!” 几名官兵莫名其妙,还是应了声是,抬着尸体走了。 玉绾眸子微眯,朝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望去,看来刚刚的纸条是他写的,为何官兵如此怕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029】吃饱撑的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7 本章字数:3798 “小绾,发生什么事了?”莫寒风一阵风似地刮了过来,一把将玉绾搂进怀中。 他做好饭菜,等了好半天也没见玉绾回去,心里担心她,所以寻了过来,刚见到一群官兵离去,又见玉绾所站之地全是血,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玉绾被包裹在一个结实宽厚的怀抱中,刚刚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本欲答话,却听到—— “啊!”落在玉绾肩膀上的紫儿,还未从刚刚的血腥中回过神来,被莫寒风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掉了下去,这次真的忘记拍翅膀,华丽丽地摔了个四脚朝天,痛得它委屈直哭:“呜呜,主人,紫儿痛痛~” 玉绾瞥了地上可怜兮兮的紫色小虫一眼,无动于衷。 又来这一套,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主人,这次紫儿真的摔了,都是他撞了紫儿,主人要为紫儿做主,呜呜~”小蝴蝶在地上滚了滚,学小孩子撒娇耍赖。 玉绾收回视线,心中暗道,地上全是血,莫不是某虫想做只红色的蝴蝶? 紫儿自然听得到玉绾的话,赶紧一跃而起,使劲拍着翅膀,试图将尘土抖落。 玉绾轻轻勾嘴,还喊冤吗? 紫儿委屈瘪嘴,主人不疼紫儿,紫儿好伤心,呜哇哇~! 玉绾直接无视某虫的可怜模样,对莫寒风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莫寒风仔细查看了玉绾一番,确定她安然无事方才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往回走。 “主人……你等等紫儿……”小蝴蝶本以为装可怜会得到安慰,没料到玉绾丢下它走了,它赶紧追上去讨好玉绾,结果玉绾和莫寒风说刚刚发生的事,一直不理它。 它狠狠地瞪着莫寒风,撞了我又和我抢主人,这是我的主人,我一定不会让主人被你抢去,从今天起我要天天出现在主人面前,绝不让你霸占着主人! 芙蓉阁。 秋芙蓉和秋虎在吃饭,秋芙蓉想到在美人居看到的人影,面露担扰,对秋虎道:“虎子,他真的来了灵仙镇,你赶紧给娘想个法子,怎么样才能唬住他?” 秋虎瞥了秋芙蓉一眼:“娘,他是什么人?是随便可以唬住的吗?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 “你是不是我儿子?竟然见死不救。”秋芙蓉拿筷子敲了秋虎的头一下。 秋虎痛得闷哼一声,揉了揉头,小声道:“有个你这么能闯祸的娘,我宁愿不是你儿子。” “嘿!”秋芙蓉拿眼横他:“你以为皇宫那位重视你,你翅膀就硬了是吧?我告诉你秋虎,就算你上了天,你还是我秋芙蓉的儿子,我的事你必须给我搞定,否则……”想不到什么来威胁秋虎,她一把夺了秋虎的饭碗道:“你今天别想吃饭。” 秋虎哭笑不得,面对如此无赖的娘,只好认输:“好好好,谁让我是你儿子,你是我娘,改又改变不了,我能不听你的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想怎样唬住他?” 秋芙蓉这才满意地笑了,正欲答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风声,她眸子一沉,转头看去,只见门口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秋老板想唬住谁?”随着轻飘飘又透着一抹冰寒的声音传来,桌子前已站了一个高大男子。 男子长得绝美非凡,轮廓似锋刀割就,棱角分明,一双邪魅细长的眸子,两条剑眉飞扬,鼻梁耸立高挺,薄唇红润性感。 他身着上等苏绣真丝锦袍,上面绣着残月锦纹,同是白色,并不是非常清楚,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之美。 一条价值连城的白玉腰带束着硕长的腰身,脚踩白缎银边锦靴,全身上下透着一种高傲清冷的贵气。 此时,他眼中正缀着一抹浅笑,视线落在了秋芙蓉脸上。 秋芙蓉一惊,对上那人眼神的那一刻,顿时气场全散。 对方的眼神虽然带笑,无形中却有一股压迫感,更藏着一抹不易人察觉的冰冷杀气,直逼人心底,似利刃,似冰刀,似火箭,霎时搅得人心神杂乱。 秋虎眼神一凛,静坐一旁没有作声。 秋芙蓉愣了片刻,豁然起身,带上满脸殷勤笑容走到男子身边,道:“慕容庄主大驾光临蔽店,真是令蔽店蓬荜增辉,来来,快坐,您用过膳了吗?虎子赶紧去添副碗筷。” 秋虎没动,因为他知道对方用不着。 果然。 男子大手一扬,掠过一股清逸之气划过秋芙蓉的脸:“不用了,本庄主已经用过,秋老板还没回答本庄主的问题,你们母子这是商量着要唬谁呢?” 秋芙蓉看了秋虎一眼,答道:“没,没有想唬弄谁,呵呵,我跟虎子这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瞎扯淡呢!” 秋虎嘴角抽了抽,娘,我还没吃呐! 男子扫了秋芙蓉和秋虎一眼,负手转身走了几步道:“没有就好,要是吃饱了撑的就多运动运动。” “是是,我们一定多运动。”秋芙蓉一脸假笑,问道:“庄主事务繁忙,怎么会有空来灵仙镇这种粗陋之地?” “粗陋?”男子嘲道:“连秋老板母子都不想离去的地方会粗陋吗?而且……”他朝对面的美人居瞥了一眼道:“本庄主听说这里还有天下第一美人呢!” 秋芙蓉打马虎眼道:“我们母子岂敢与庄主相较,庄主玩笑了。” “是吗?既然秋老板不喜玩笑,本庄主就和你说点正事。”男子抬手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白净条纹清晰,他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道:“白玉琉璃锦乃是贡品,秋老板如此轻率便将它送人了,而且分纹不取,你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秋芙蓉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而道:“白玉琉璃锦确是贡品,可皇上也没说不准送人,而且庄主将她交给我做成衣衫,不就是用来送人的吗?” “哓风是本庄主的亲妹妹,本庄主自然可以将白玉琉璃锦送与她,可是那个农家丫头,她有何资格穿白玉琉璃锦?” 秋芙蓉不以为意道:“玉绾姑娘与哓风同岁,我与她一见如故,哓风是我的外甥女,我把玉绾姑娘也当成外甥女,同是我的外甥女,怎么玉绾姑娘就没资格穿白玉琉璃锦?” “你可以将她当成是你的外甥女,但她不是我的妹妹!”男子语气一冷。 秋芙蓉撇了撇嘴:“你也可以把她当成你的妹妹。” 男子眸中寒光炸现:“本门主只有一个妹妹,谁都别想取代哓风,白玉琉璃锦必须拿回来!” 【030】慕容残月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7 本章字数:3487 “白玉琉璃锦已经送出去了,怎么能再要回来?这要是传出去,我倒是没什么,你圣都第一庄庄主的威名可就要受损了!”秋芙蓉答道。 男子转头看向秋芙蓉,绝美的眸子中怒怨交加:“这是你的事,与本庄主无关!” “既然是我的事,我就有权做主,白玉琉璃锦我不准备拿回来了!”秋芙蓉顺着竿子往上爬。 男子忍无可忍:“秋、芙、蓉!”你在挑战本庄主的耐心? 秋虎身子一抖,娘,你保重! 秋芙蓉亦是神情一僵,看向男子,只见他眸中正燃起熊熊怒火,似要将她一把烧尽! 她吞了口唾沫,赶紧走过去亲热地挽住男子的手臂,柔声道:“残月,你别动气呀,芙蓉姨这不是情非得已吗?这送出去的东西我真的没脸去再要回来,你也得为我想想不是?” 慕容残月甩开秋芙蓉,气道:“未经过我的允许便将圣上亲赐的白玉琉璃锦送人,你这叫情非得已?若非你是我和哓风的亲姨娘,我岂会与你浪费这么多唇舌,我早就将白玉琉璃锦拿回来了,我这还没为你着想吗?” “是是是,芙蓉姨知道残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放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秋芙蓉拍着胸口保证。 秋芙蓉当然知道慕容残月这次给足了她面子,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把白玉琉璃锦拿回来了,岂会在这与她扯淡? 在圣都谁人不知第一庄的慕容庄主乃是个杀戮成性为所欲为之人,在他眼中人命根本不值一文,再说有当今圣上的万千恩宠,他更是狂妄不羁,肆无忌惮。 他嫡美的长相下包裹着一颗凉薄无情的心,这世界之大,能让他在意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入他心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妹妹慕容哓风。 圣都人尽皆知,慕容残月疼爱妹妹入骨,不舍她受半点伤害,谁若敢伤她一根发丝,他必让其悔恨终生,所以在圣都乃至整个圣颜国流传着一句话,宁惹慕容残月,也不能惹慕容哓风。 而秋芙蓉因为其姐姐秋水仙之由,也深得慕容残月信任尊敬,所以才将白玉琉璃锦那般珍贵之物交由她手,制成衣衫送与慕容哓风以作十三岁生辰贺礼。 但他没想到,秋芙蓉竟然将白玉琉璃锦送给了玉绾,他这才在她面前拿出了第一庄庄主的威严来。 “还有下次?”慕容残月瞪了秋芙蓉一眼道:“将白玉琉璃锦送人也就罢了,连一毛钱都没拿回来,更对哓风夸下海口,说我有更珍之物送与她,她生辰将即,现下你让我去哪找比白玉琉璃锦更珍贵之物送与她?” 秋芙蓉细想着慕容残月的话,感情慕容残月并非气她将白玉琉璃锦送人,而是气她分纹未取?这贪财的男人! 她松了口气,向前道:“残月,你还缺银子吗?再说白玉琉璃锦虽然价值连城,却也并非谁人都适合穿的,你今天也看到了,玉绾姑娘穿上白玉琉璃锦有多美,已经将沐颜那个死丫头比过去了,这对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而比白玉琉璃锦最珍贵之物嘛,当然是你这个做兄长的情意了,这世上珍物有价,情义无价,只要是你送给哓风的礼物,无论是多廉价之物也比白玉琉璃锦珍贵。 再说,哓风从小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得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自然不差这白玉琉璃锦一件,今年你不凡不以珍物为贺,寻些特别之物送与哓风,岂不是更有意义?”秋芙蓉款款道。 慕容残月听罢并没作声,沉了半响道:“礼物之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白玉琉璃锦乃圣上所赐,不可平白无故送人,必须从那个叫玉绾的丫头身上取回等价之物,方能在圣上面前有所措词。” 秋芙蓉正在沉思,如何能让慕容残月打消这个念头,秋虎起身道:“庄主若问玉绾要银子,岂不是变卖白玉琉璃锦,若传到圣上耳中……” 慕容残月轻哼一声,看向秋虎道:“我说取回等价之物,并没说是银子,何来变卖一说?” 秋芙蓉立即问道:“你想从玉绾身上取回何物以抵白玉琉璃锦?” “白玉琉璃锦如此珍贵,自然是取她最珍贵之物。”慕容残月转阴为晴,笑容藏着一抹邪魅。 秋芙蓉母子相视一眼,玉绾最珍贵之物是什么? “既然吃饱了,就跟我出去运动运动吧!”慕容残月隐了笑容再道。 秋芙蓉问:“去哪?做何?” “对面,挑选礼物!”慕容残月理了理衣发道。 秋芙蓉想了片刻,笑道:“残月是觉得玉绾姑娘的面药比白玉琉璃锦更为珍贵?” “你不是说不寻珍贵寻特别之物吗?这面药在圣颜国确实可以称得上特别,且女人爱美,哓风也到了爱美的年龄,送瓶面药也算合适。” 秋芙蓉点头:“那我们赶紧过去吧,玉绾姑娘的面药确有神效,我想哓风一定会很喜欢的。” 慕容残月看了她一眼,转身甩袖离去。 秋芙蓉母子立即跟上去,走出芙蓉阁,秋虎想到一事问:“是不是取了面药后,白玉琉璃锦一事便可作罢了?” 慕容残月冷哼一声:“礼物是礼物,且一瓶面药能与白玉琉璃锦相较?”说罢快步往美人居而去。 秋芙蓉和秋虎相视一眼,皆成了苦瓜脸,慕容残月说到做到,这下玉绾可麻烦了! 美人居内,玉绾和莫寒风刚好回来,摆上碗筷要吃饭,紫儿还不死心地在玉绾面前飞舞讨好着,玉绾仍旧无视。 “玉绾姑娘,莫公子,还没用午饭?看来我们打扰了!”秋芙蓉领着秋虎和慕容残月进门,喜笑道。 紫儿突然大喊道:“主人,他又来了!” 玉绾疑惑,紫儿说的‘他’是谁? 她朝门口看去,见秋芙蓉和秋虎身后还跟着个白衣男子,她眉头一拧,是他?他又来做什么? ------题外话------ 玉绾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031】一时手痒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8 本章字数:4068 莫寒风起身迎上去,礼貌问道:“秋老板秋公子可用过午饭……”视线扫到他们身后的白衣男子,不由得一惊。 只见男子长相嫡美,白衣翩然,贵气天成,步伐轻盈得半丝脚步声也没发出,绝对是个武功极高之人。 莫寒风轻拧眉头,此人不像是灵仙镇之人,难道是圣都来的? “我们吃过了。”秋芙蓉对莫寒风笑了笑,指着慕容残月道:“莫公子,玉绾姑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在下姓月,是秋老板的好友,听说美人居的面药乃是神药,想为小妹买上一瓶,所以让秋老板带我过来看看。”慕容残月截下秋芙蓉的话道。 秋芙蓉话语一顿,慕容残月的身份确实不能随便告人,一来会吓到玉绾和莫寒风,二来还会惹来一大堆麻烦。 于是再笑道:“是是,玉绾姑娘,麻烦你帮月公子挑上一瓶面药。” 玉绾一直盯着慕容残月,有些不相信他是秋芙蓉的朋友,这人身份定然不简单,秋芙蓉只不过是一个做衣服的小商贩,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如果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秋芙蓉的身份也不简单! 她站起身来道:“公子请跟我来。” 慕容残月却并没跟玉绾去,而是看着莫寒风道:“公子姓莫?” 莫寒风收回打量的视线,点头:“在下莫寒风!” 慕容残月细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确实与莫莱有几分相似,不由得走了几步问:“你是灵仙镇之人?” 莫寒风答道:“我是灵仙镇旁边的寒凉村人,刚来灵仙镇没几日。” 两名男子皆高大挺拔,又同穿白衣,站在一起如同一道极美的风景。 “可去过圣都?”慕容残月再问。 莫寒风心头微惊,难道此人认识他? 他看向慕容残月,只见到一张侧脸绝美不凡,并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道:“从未去过!” 慕容残月勾嘴一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下一秒已挥掌朝莫寒风打去。 掌风又快又狠,似万把利箭飞速而去。 莫寒风措手不及,不由得后退几步,挥手挡去,然后聚集内力迎了上去。 两人打了起来。 秋芙蓉一惊,慕容残月此举是为了早上莫寒风对慕容哓风出手一事? 玉绾眉头一拧,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怎样? 三招后,双方毫发未伤。 慕容残月收了手,衣摆未乱,立于一旁。 在灵仙镇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能接他三招,莫寒风果然有些本事。 莫寒风脸色微沉,看向慕容残月,质问道:“不知公子何意?” “上午的时候,见莫公子身手不凡,一时手痒,想与公子切磋切磋,并无他意。”慕容残月云淡风轻地答道。 他当然是想试试莫寒风是否会莫家剑法,刚刚已确定莫寒风所用就是莫家剑法,既然能接他三招,又是莫家之人,莫寒风对哓风出手一事,他可以不再计较。 莫寒风不信他的鬼话,负手走了几步道:“公子若是要买面药,我们欢迎,但若是来找麻烦的,请离开!” 慕容残月摸了摸下巴,看向玉绾:“莫公子多虑了,我与玉绾姑娘相识,今日特意来给她做生意,既然是上门的客人,莫公子应懂待客之道吧?” 认识小绾?难道他就是小绾刚刚所说,夺她暗器的男子?他看向玉绾,见玉绾朝他点头,果然是他! 他向前一步道:“原来公子便是在街上夺了小绾东西的人,请公子还回小绾之物。” 慕容残月坏笑道:“那是玉绾姑娘送给在下的定情信物,在下定要好生保管,岂能还回?” 秋芙蓉和秋虎听得一头雾水。 莫寒风眼神一凛,此人武功高强,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不及,但小绾的暗器绝不能落在他手上。 他锐利再道:“常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小绾并未将那物送与公子,公子强行夺去,岂不觉得无礼?” “这是我与玉绾姑娘之事,莫公子就不用管了。” “小绾是我的女儿,她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岂有不管之理?” 慕容残月上下扫视了莫寒风一眼,嘲笑道:“在下看莫公子年龄不过二十好几,岂会有玉绾姑娘这般大的女儿?若说玉绾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在下可能会信!” “住嘴!”莫寒风骤然一声怒喝:“公子看上去人模人样,怎会这般无礼?” 言外之意是,你长得像人,却不做人事! 秋芙蓉见情况不妙,赶紧向前劝道:“莫公子不要动气,月公子为人喜欢开玩笑,莫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计较。” 慕容残月眸中深沉,看来玉绾在莫寒风心中十分重要,一两句话便能激怒他,莫家之人果然都重情,难怪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若非看在秋老板的面子上,莫某早已将他轰出去了,秋老板还是带他另寻别家吧!”莫寒风黑着脸道。 对他如何他都无所谓,但绝不能伤小绾半分! 秋芙蓉见莫寒风如此生气,赶紧对玉绾道:“玉绾姑娘,今日就卖我一份薄面如何?” 玉绾扫了慕容残月一眼,又朝莫寒风投了个眼神,方才对秋芙蓉道:“秋老板多次帮助玉绾,玉绾自然卖你这份面子,这位公子就请跟我过来挑选面药吧!” 此人武功高强,身份莫测,意图不明,暂且看他想做什么?且有秋芙蓉在,今日就当还她一个人情;再一个,送上门的生意怎么能往外赶呢? 慕容残月得意地走过去道:“还是玉绾姑娘会做生意。” 绝美不凡的男子与容貌倾城的女子并排而立,美得如同天宫画卷般。 秋芙蓉心头一震,这两人身上竟萦绕着同一种冷冽凉薄的气息…… 慕容残月一一扫过货架,看中了一瓶百合花形的小瓶,取下来问:“此物有何功效?” 玉绾答道:“百合花自带镇静,养颜,降火之功效,此瓶名为百合香玉脂,有美白补水消炎抗皱之效。” 慕容残月想了想,哓风那丫头总觉得自己不够白净,这百合香玉脂倒是合适她,便对玉绾道:“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玉绾轻答:“一百两!” ------题外话------ 愿所有的亲们,永远开心快乐,发放飞吻,接到的一定要回,么么哒! 【032】深夜相伴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8 本章字数:3927 秋芙蓉母子面面相觑,玉绾这是在宰慕容残月? 莫寒风面露喜色,原来小绾意欲在此。 慕容残月猛地看向玉绾,语气惊讶:“这么贵?” “不贵,按一种功效二十两银子来算,这瓶面药有五种功效,正好一百两!”玉绾平静地答道。 慕容残月扫了货架一眼,发现每瓶都有标示价格,且不贵,而他拿的这瓶没价,奇怪道:“为何这些都有标价?” 玉绾答道:“你所拿之物乃是所有面药之王,效果十分惊人,非普通面药能比,所以没有标示价格。” 这瓶子上的价格定是被风刮跑了,天助她也! 慕容残月半信半疑,再打量了小瓶一番,这么个小玩意要一百两也太贵了点,他问:“今日是你店铺开张之日,就没有优惠什么的?” “没有,小本生意根本不赚钱,再优惠都要亏血本了。”玉绾面不改色道。 秋芙蓉母子嘴角抽了抽,心中对玉绾竖起了大拇指。 莫寒风面带笑容地望着玉绾,眸中尽是赞赏宠爱。 紫儿咂嘴,主人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膜拜中…… 玉绾心头暗道,谁叫我说五折优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今日就是要好好宰你一笔,以报街上夺我暗器之仇。 想了想,玉绾再道:“不过,如果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收你八十两即可。” 慕容残月瞥了玉绾一眼,随手掏了一百两银票出来,豪爽地塞给玉绾:“不用,区区一百两,哪用得着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来抵?” 秋芙蓉母子始终不知,慕容残月究竟夺了玉绾何物? 玉绾眸子一眯,正欲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风声。 不止玉绾听到,美人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两名黑衣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了美人居门口。 慕容残月眉头一扬,收了百合香玉脂,而后对玉绾道:“在下还有事,改日再来向玉绾姑娘讨教。”说罢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与外面两名黑衣女子说了句什么,身影一闪离去。 玉绾凝视了门口半响,转身将银票交给莫寒风。 秋芙蓉和秋虎相视一眼,走到玉绾身边,秋芙蓉好奇地问:“刚刚的面药果真是面药之王?” 玉绾未打算骗秋芙蓉,如实道:“哪能?不过是最便宜最简单的面药罢了。” “最便宜,是多少银子?”秋芙蓉惊讶问。 “十两。” 秋芙蓉和秋虎眸子一睁,直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十两银子一瓶的东西卖给慕容残月竟收了一百两,玉绾,真是小瞧了你! 秋芙蓉母子走后,玉绾和莫寒风这才坐下来吃午饭,莫寒风给玉绾夹了个鸡腿,疼惜道:“小绾,饿坏了吧,赶紧吃。” 玉绾点头,略有所思道:“你觉得他是谁?” “不用管他是谁,小绾,你别怕,爹虽然武功暂时不及他,但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莫寒风认真道。 玉绾轻轻一笑,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好香,你也吃一个。”说罢也夹了个鸡腿放到莫寒风碗里。 莫寒风夹起来咬了一口,笑道:“嗯,小绾给爹夹的就是香。” 父女俩相视一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紫儿瘪嘴,哼,不就是鸡腿嘛,有什么好吃的?我进去喝花蜜,瞪了莫寒风一眼,它化成一抹紫光,闪进了戒指里。 玉绾轻轻摇头,你一只虫当然不懂肉的滋味儿。 下午的生意也十分不错,到傍晚时分,货架上的货物已经销售一空,收了千粟粮油店的原料后,玉绾和莫寒风便早早地关了店门。 吃过晚饭后,玉绾给莫寒风安排了任务,让他去买账本回来,将今日所销之物银全数记录,然后她便进空间去研制产品了。 夜深时分,莫寒风记好账后,玉绾还将自己关在房里没有出来,他本想敲门寻问是否需要帮忙,但想到玉绾的话,还是作了罢。 累了一日十分疲累,但他不舍得让玉绾一人深夜忙碌,便拿了把剑在院子里练功,陪着玉绾。 玉绾正和紫儿忙得不亦乐乎,听到院里的剑声,顿时心头一暖。 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莫寒风,谢谢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我感到安心。 紫儿又撅了嘴,哼,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想和它抢主人,主人是它的! 直到下半夜,玉绾和紫儿仅研制了三十瓶护肤品,五瓶洗面奶,五款面膜,五瓶美白保湿霜,五瓶祛痘香水露,五瓶祛皱凝脂,五瓶防晒雪肤膏。 如此耗神耗力,效果又提升了一级,今日定然得将价格抬上去。 玉绾收拾好东西时,紫儿已经累得爬在紫玉桌上睡着了,玉绾疼惜地用手指摸了摸紫儿的小翅膀,小丫头,辛苦了。 紫儿突然睁开眼睛,在紫玉桌上翻滚起来,乐道:“主人摸紫儿了,主人心疼紫儿了,紫儿心情好美丽,呼呼~” 玉绾嘴角抽了抽,这只可恶的虫,又骗她! 她瞪了紫儿一眼,拿着护肤品出了空间。 紫儿停了动作,软棉棉地躺在紫玉桌上撇嘴,主人,紫儿错了,紫儿也是想让主人多疼疼嘛,呜呜~ 玉绾打开房门,见莫寒风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子前,怀中抱着个东西。 见到玉绾出来,他赶紧起身迎上去关怀道:“小绾,累坏了吧?赶紧吃点东西。” 玉绾这才看清是煲汤的盅,被莫寒风一直捂在怀中,还很温热,打开一看,里面是红豆小米粥,浓浓的红豆香味扑鼻而来,她这才发现肚子已经空空于也。 她心头一暖,看向一脸疲累的莫寒风:“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还给我熬了粥?” 在空间没听到莫寒风练剑的声音,她以为莫寒风睡了,原来是去给她熬粥去了。 莫寒风满眸疼惜道:“爹的小绾这么辛苦,爹怎么可以一个人去睡觉?爹知道你会饿,所以给你熬了粥,爹偷偷尝了点,味道还不错,给爹的小绾补一补。” ------题外话------ 呜呜,感动死了,莫爹爹真是个好男人! 【033】对症下药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9 本章字数:3331 莫寒风拉着玉绾坐到石桌前,盛了碗粥递给她,满眸宠爱道:“来,尝尝。” 玉绾抬手接过,不知是手耗力过度,还是饿得无力,手上突然一软,白色瓷碗滑落手心,啪地一声脆响,一碗温热的红豆粥连碗带粥全掉落在地,粥洒一地,碗四分五裂。 玉绾心头一紧,似莫寒风对她的温柔宠爱关怀全被她摔碎了般,心,徒然痛了一下。 “小绾,你没事吧?”而对面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在意那碗红豆粥,一把握住了玉绾的手,将她带离石凳,似乎那里有会伤害玉绾的怪兽一般,下一刻紧张地检查起玉绾来,看她是否有受伤。 粥虽热的却已没有伤人之力,碗也直直落地而碎根本没有碰到玉绾,莫寒风的担扰是多余的。 但他却绷紧了全身筋脉,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紧张让玉绾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她突然愧疚自己的不小心而令莫寒风如此担心。 “我没事。”玉绾轻轻开口,消除他的紧张。 莫寒风长吸了口气,心似从空中落回了地上般,大手钳住玉绾的肩膀让她坐回凳子上,疼惜不已道:“都是爹不好,明知道你累了一整天,又研制了大半夜的面药,还让你自己端碗,爹来喂你。” 说罢转身又去取了碗勺出来,盛了一碗粥,舀了一勺喂到玉绾嘴边,温柔道:“张嘴。” 玉绾无法拒绝这般真诚的疼爱关怀,依言张了嘴,吃下那勺粥,香浓的红豆入口即化,香甜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滑下喉咙,滋润着因忙碌而干燥的嗓子,填充着满腹辘辘饥肠。 “好吃吗?”莫寒风无比期待地问玉绾。 玉绾点头:“很香浓可口。” 莫寒风咧嘴一笑,淡淡月色下,露出一口洁白皓齿,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无比喜悦的亮光,俊如美玉的脸上这一刻绝美得令人晃神。 熬了好半天,又坐在这里捂着等了好半天的瞌睡疲累,在玉绾这句认可中霎时烟消云散,他觉得无比满足,仿佛只要玉绾一个小小的认可的眼神,让他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看着笑得如同孩子般灿烂的莫寒风,玉绾的心无比的安心宁静,这样安静朦胧的夜色,这样对她视如生命的男子,这盅浓烈的红豆粥,瞬间让玉绾觉得十分珍贵。 喂玉绾吃饱后,莫寒风也吃了些,两人便各自回房洗洗睡下了。 因睡得有些晚,翌日天大亮了,莫寒风和玉绾才开门。 而门口已经等了不少客人,在莫寒风打开门后,一齐涌了进来,显然是昨日用过面药的客人为美人居打了广告,所以才惹得一大早客人前来等候。 昨晚并没有研制太多的产品,所以玉绾今日不但将半价恢复原价,还将部分产品提了价格,多数客人见到价格后纷纷失望离去,仅有小部分客人犹豫之后还是掏银子买了。 玉绾并不着急,物以稀为贵,经过昨天半价酬宾灵仙镇有多数女子都买了美人居的面药,这几天便会见成效,所以今日不买的,以后必会后悔,因为玉绾会再次控制数量提升价格。 玉绾之目的便是想将她的面药成为千金难得的灵物! 在众多客人先后离去之后,又来了位衣着华贵,举止得体的妇人,此人身着浅蓝色烟云轻衫,头上梳着别致的发髻,几只浅蓝色珠钗点缀,给人一种干净舒服之感。 她身边跟着两名丫头,衣着也不凡,显然是大户之家。 且她在看过货架之上的产品价格后,只有喜而并没有半丝惊,玉绾更加断定她身份不普通。 她淡然迎上去,礼貌问道:“这位夫人,可有需要玉绾的地方?” 妇人已听闻美人居的老板是位十二三岁的少女,且所售之面药效果极好,才开业一日已经赢得灵仙镇女子夸口不绝,所以今日才想来看看。 进来美人居那一刻,已被这特别的装饰给吸引住了,看了货价上之物更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她身为灵仙镇的镇守夫人,见过之好物也算不少,但像美人居内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如今看到玉绾如此绝美之貌,心中的讶异之情实难仰制,视线在玉绾身上细细扫过。 只见眼前的少女有玉面冰雕之貌,长发未梳发髻,只用一根白色锦带挽半而束,身着素白衫裙,虽衣料普通却难以遮挡她身上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脱俗仙气。 她并没有笑,黑如宝玉的眸子却栩栩如辉,好似夜间会发光的奇异宝珠,清澈的眼眸,似未染世俗,而那眼神却透一丝着看透世间万物的沧桑感…… 好奇特的人儿! 镇守夫人竟一时看得呆了。 就连她身后两名丫头也面露惊讶,动弹不得。 玉绾见对面的妇人看着她愣神,不由得再问:“夫人可否有需要玉绾之处?” “哦,玉绾姑娘,真是失礼,听闻姑娘的美人居有神药,今日特来看看,但我对此一窍不通,可否请玉绾姑娘给我介绍介绍,看我适合何种面药?”镇守夫人回过神来,慈眉善目道。 看衣着打扮这妇人绝不是山野村妇,自然不是对面容妆扮一窍不通之人,她如此说有两种可能,一是想试探自己的能力,二是谦虚。 无论她是哪种可能,只要能赚到她的钱,都没所谓。 玉绾扫了她一眼,发现她妆容精致,所用之化妆品也算高等,并看不出脸上有何需要。 于是问道:“不知夫人想要何种功效?美白,保湿,祛除皱纹还是细嫩肌肤?” 镇守夫人未加思索道:“如果这些都需要呢?” 玉绾淡淡看着她:“妆容之下,我暂不知夫人肌理如何,可否净面让玉绾查看一番,也好对症下药?” 【034】驱赶客人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9 本章字数:3565 镇守夫人犹豫。 出门在外怎可素面视人,且女子卸去妆容后之颜貌实在是…… 玉绾自然知道妇人在顾忌什么,朝柜台前的莫寒风看了一眼道:“这里只有我们几人,夫人可以跟玉绾到隔帘后,让你的丫头在外面守候,玉绾可向夫人保证,除玉绾外无第二人看到夫人素容,且玉绾有能力让夫人以后都以素颜视人。” 化妆化出来的美即使再倾国倾城也是假象,在未施粉黛之下倾国倾城才是真正的美貌。 看到玉绾眸中灼灼自信,镇守夫人终是点了点头,对两名丫头道:“小红,小翠,你们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夫人。”两名丫头立即左右站在了隔帘外。 玉绾在货架上拿了一瓶美白补水洗面奶,然后带着镇守夫人进去:“请躺下,让玉绾为你净面。” 躺下?躺下净面不是水都流到脖子里了吗? 镇守夫人犹豫了片刻,见玉绾不像在玩笑,还是依然躺在了紫色的小床上。 玉绾双手浸到一旁准备好的水盆里,沾水将妇人的脸打湿,然后倒了些洗面奶在手上,对妇人道:“夫人请闭上眼睛。” 镇守夫人依言闭上眼睛。 玉绾将洗面奶在手心搓揉成泡沫状,然后轻轻给妇人洗起脸来,双颊皮肤往上提,鼻翼皮肤往下揉,下巴和额头顺着肌理轻轻画圈,不消片刻已经将妇人脸上的妆给洗去了。 镇守夫人沉浸在玉绾轻柔的动作,冰凉的指腹摩擦中,觉得十分舒适。 玉绾用毛巾擦去妇人脸上的泡沫,洗干净后再给妇人擦干净,然后问妇人:“夫人觉得如何?” 镇守夫人睁开眼睛,道:“刚刚玉绾姑娘给我洗脸时,我便觉得脸上有股清凉感,很舒服,现在觉得脸上很干净,一点也不油腻沉重了。” 玉绾满意点头,取了一面铜镜递给妇人:“你自己看看脸上如何?” 镇守夫人接过铜镜一看,脸上比平日白了些许,且有些水润润的,抬手摸去,滑滑的柔柔的。 她眸子一喜:“玉绾姑娘给我用了什么?” “这个。”玉绾拿起那瓶美白补水洗面奶给她看:“这是美白补水净面乳,适合清理妆面,不但能将脸上残留的胭脂水粉洗干净,还能补水保湿,让皮肤白嫩水润。” 镇守夫人坐起身来,拿过白色小瓶,惊喜道:“我首次听闻,净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玉绾姑娘果然有些真本事。” 玉绾仍旧一脸平静,并没出声。 镇守夫人起身问道:“玉绾姑娘现已见到我的素面,请问我需要哪些方面的面药?” 玉绾刚刚给她洗脸的时候已经完全了解了妇人的肌肤,对妇人道:“夫人的皮肤还算不错,只是有些黯黄,眼角和眉心有少许皱纹,再一个皮肤是干性的,易脱皮,且脸颊处有些暗斑……不知夫人是否愿意跟我出去,我向夫人介绍几款面药。” 镇守夫人现下已相信玉绾,点头道:“玉绾姑娘请。” 玉绾带着镇守夫人出去,两名丫头看到镇守夫人的脸不由得惊讶道:“夫人,你的脸白了好多。” 镇守夫人面露喜色,跟着玉绾来到了货架前。 玉绾拿起一个装着面膜的小瓶打开给妇人道:“这是银耳白芷凝膏,有去除暗斑,滋养肌肤之功效。” 镇守夫人闻了闻,觉得有股淡淡的草药味混和着一股面粉味,不由得奇怪是何物所制,因而问道:“不知这银耳白芷凝膏是何成份?” 玉绾如实答道:“这款凝膏的成份多数为中草药,是用银耳,黄芪,白芷,玉竹外加面粉研制而成,诸药导入肌肤,效果显著。” 镇守夫人心头暗道,本以为是些什么奇珍异宝所制,原来是些如此普通之物制成,这价格似乎确实贵了些。 玉绾自然明白妇人心中在想什么,这些原料确实普通,但如果没有灵土地和灵泉水浇灌,效果也是普通。 她并没点破,将面膜拿过放回架子上,再拿了瓶祛皱霜给妇人道:“这是玫瑰香水脂,有抚平皱纹,防止衰老的功效,此款面药由新鲜玫瑰花,橙花提练精油,再加小麦粉研制而成,适合夫人这种干性肌肤使用,其中橙花有消淡抗衰之功效,玫瑰有红润肌肤,改善肤色之功效,且玫瑰精油可助睡眠,所以此款面药适合睡觉前使用。” 镇守夫人听玉绾将成份药效款款道来,心中已经对她完全信任,闻了闻这瓶玫瑰香水脂,香味极其好闻,十分喜欢。 正准备将刚刚玉绾介绍的三款面药都买下,这时,门口进来一位身着红衫的美貌女子,带着一名唯诺怯弱的丫环,满脸神气地走了进来。 红衣女子来到货架前二话不说将镇守夫人一把推开,随手便拿了玉绾刚刚给镇守夫人介绍过的银耳白芷凝膏,不耐烦地问:“这个玩意多少银子?” 镇守夫人被一把推开,差点倒地,还好小红小翠机灵,扶住了她,两名丫头愤愤不平,这是哪来的女人,如此不懂规矩,连镇守夫人也改推。 两人就要向前理论,被镇守夫人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镇守夫人打量着那名女子,见她柳眉纤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牛目般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小嘴,长得确是不错,抬手投足间尽露风骚,眼波流转处风情万种,特别是配上这身惹火红衫,让人热血沸腾。 镇守夫人已知其身份,她便是邱财主从圣都新纳回来的小妾,雪月坊的花魁锦红姑娘。 锦红出自青楼,伺候人的本事自是没话说,因而深得邱财主宠爱,气势压过了邱财主的正妻,所以气焰嚣张,在灵仙镇作威作福了好些时日。 镇守夫人不作声的原因是,她想知道初来灵仙镇的玉绾,该如何应付这惹不得的主儿! 玉绾看到女子那身红衫时,眸子瞬间阴寒,转而两团怒火由燃而烧,一把夺下女子手中的面膜,冰寒道:“我不做你的生意,出去!” ------题外话------ 玉绾为什么会赶人,大家可知道? 【035】熊熊怒火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19 本章字数:3678 闻听玉绾之言,镇守夫人诧异。 “你说什么?”而红衣女子似被雷击了一般,尖声大叫,好像她被玉绾驱赶是天崩地裂的奇事一般。 她可是灵仙镇两大财主之一邱财主的新宠,还是圣都名气鼎盛的雪月坊的花魁,哪时受到过如此待遇? 若不是听说这新开的美人居有美容神药,她怎么会来这么个破店铺买东西,岂料会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驱赶? 岂有此理! 柜台前的莫寒风听到红衣女子的尖叫声,赶紧走过来挡在玉绾身前,扬手道:“这位姑娘,小绾说不做你的生意,请姑娘离开!” 他不知道小绾为什么会将送上门的客人往处赶,这位红衣姑娘确实嚣张,但不足以构成小绾赶人的原因,昨日那位月公子无礼之极,小绾也没赶他,依小绾的脾性,就算是讨厌的人,只要送银子上门,她是万不会驱赶的。 他似乎觉得玉绾看到这位红衣姑娘时,眼中尽是痛恨和杀气。 不管小绾为何驱赶这位红衣姑娘,但既然是小绾不喜欢的人,他莫寒风便也不喜欢! 锦红双手插腰,朝莫寒风怒道:“你这个死男人,给我走开,我今天一定要买这瓶面药,你若不卖我将你这破店给砸了!” 玉绾拳头拽紧,眸中一片森寒杀气,穿越前那抹妖艳诡异的红色刺得她心口生痛。 她仿佛又看到了肖学海拿枪对准了她的眉心,字弹穿过脑颅的痛意,似将她的身体一点点撕裂,痛得麻木,痛得窒息,而那抹红色却在向她炫耀胜果,风中飘曳之下,重重地扇打着她的脸。 她要报仇! 袖中暗器已滑落手心,就要飞向红衣女子! 莫寒风却在听到女子之言时,已快步向前,一掌朝女子拍去,并未伤她,而是将她一掌拍出了门。 女子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痛得哇哇大叫。 那名唯唯诺诺的丫头吓得赶紧冲出去扶她:“夫人,您没事吧?” “滚开!”红衣女子推开丫头,忍痛站起身来,再次进了门:“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打我,我要你好看。”说罢便朝货架推去。 莫寒风身影一闪,已来到红衣女子身前,挡去她推向货架的手,再一掌朝她拍去,再次将她拍飞出去。 虽仍旧没有伤她,女子这次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细嫩的手擦破了皮,一片血红,痛得她眼泪都要滚出来。 莫寒风负手站在门口,沉声道:“姑娘还是走吧,小绾不愿做你生意,你便不能进这门,若姑娘执意要进来,下一次莫某怕是无法控力,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镇守夫人再露惊色,这莫寒风父女不过刚来灵仙镇,无权无势,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因玉绾一句话,莫寒风却敢如此得罪人,可见这莫寒风对玉绾的疼爱有多深? 这父女俩气度皆为不凡,有本事在身,身手也不错,怕是大有来头之人吧? 锦红痛得握住受伤的手腕,心中那口气虽然咽不下,但莫寒风挡在门口,想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只好决定回去找帮手来修理莫寒风。 她对还倒在地上的丫头凶恶骂道:“贱丫头,还躺在地上装死?赶紧扶我回去。” 丫头弱弱地站起身,扶着锦红离去,走了没多久,突然对锦红说了句什么。 锦红突然顿了步子,恶狠狠地朝美人居看了一眼,咬牙朝丫头一脚揣去,直接将柔弱不堪的丫头踹倒在地。 丫头被大力踹倒,脸和手擦在地上,脱皮流血。 “你这个贱丫头,本夫人都不要了的东西,你敢要,我打死你这个贱丫头。”锦红一边踹地上的婢女,一边破口大骂。 莫寒风等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这主仆二人唱的哪出? “夫人,不要打我,奴婢是真的想变得漂亮点,给自己找个好婆家,夫人,求求你了,就让我去买那瓶面药吧!”丫头哭喊着,求饶着,不一会儿便惹来无数围观的百姓,皆对锦红指点起来。 锦红此时气上心头,哪顾得其它,一脚比一脚重的踩在丫头身上,似有将她踩死之意。 莫寒风和玉绾听到丫头的话,不由得走出美人居来,莫寒风一把拽住施暴的锦红,将她推开一边。 玉绾扶起丫头,问她:“你想要这瓶面药?” 丫头满身是伤,却还是怯弱的点了点头。 玉绾看了气得一脸扭曲的锦红一眼,而后对丫头道:“我卖给你!” “你什么意思?刚刚我要买你不卖,现在你却要卖给我的奴婢,你是故意在打我的脸?”锦红冲过来要打玉绾。 莫寒风一把推开她,将玉绾护在身后。 玉绾冷道:“我的面药卖给谁都不会卖给你。”说罢将那瓶面膜塞到丫头手中道:“你随便给多少银子。” 丫头愣了愣,朝玉绾感激一笑,掏出一两银子来递给玉绾,拿着面药快步跑了。 锦红气极,赶紧一瘸一拐追了上去:“贱丫头,你给本夫人站住,本夫人回去一定要打断你的腿。” 众人散去,莫寒风和玉绾回了美人居。 镇守夫人担忧道:“那人乃是灵仙镇大财主的小妾,颇为得宠,玉绾姑娘和莫公子这般得罪她,怕是以后会有麻烦。” 莫寒风正要答话,秋芙蓉走了进来,霸气道:“有我在谁敢动玉绾姑娘?” 刚刚的动静她在对面自然听到了,她早就看锦红那小贱人不顺眼了,每次去她那里买衣衫都趾高气扬的,今日玉绾和莫寒风教训了她,正合她心意。 镇守夫人笑了笑:“有秋老板在玉绾姑娘自然无事。” 作为镇守夫人,她自然自哓些秋芙蓉的来历。 “应该说有镇守夫人在没有人敢在你眼皮底下蹦跶。”秋芙蓉奉承道。 镇守夫人? 玉绾和莫寒风吃惊,猜到妇人身份不凡,却不知她是灵仙镇的镇守夫人,可她刚刚对锦红一事默不作声,又是何意? 【036】假药毁容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0 本章字数:4020 玉绾看向镇守夫人道:“原来是镇守夫人?玉绾招呼不周,失礼了。”虽是歉词,语气中却无一丝歉意。 镇守夫人笑道:“不知者不怪,且玉绾姑娘对我招乎细致,并没有半分失礼之处。”想到什么,她再问:“刚刚玉绾姑娘给我介绍的那款面药可还有?” 本来已经看好了,却被那丫头买走了,而且玉绾只收了丫头一两银子,多半有赠送之意,以商人重利来言,玉绾绝不会仅收丫头一两银子,看来玉绾是特意要针对锦红。 她心中十分奇怪,玉绾与锦红从未见过面,为何会如此厌恶锦红? 玉绾答道:“还有两瓶,夫人可要?” “你刚刚给我介绍的几款我每样买一瓶,如果效果好,我再过来买。”镇守夫人笑道。 玉绾点头,将三款产品包好,交给镇守夫人的丫头,再对镇守夫人道:“净面乳每日早晚净面后用,银耳白芷膏三日一次,均匀涂抹于脸上,一刻钟洗净,玫瑰香水脂则每晚睡前净面后均匀涂抹脸上便可,不用洗去,它会被皮肤吸收。” 镇守夫人一一记下,付了银子后便离了美人居。 “玉绾姑娘,生意真不错,可是令人羡慕啊!”秋芙蓉走到玉绾身边打趣起来。 玉绾浅笑道:“秋老板就会说笑,整个灵仙镇,谁家的生意能比得过你芙蓉阁?” “以前芙蓉阁确实生意顶尖,可是现在你来了,我可不敢称第一了。”秋芙蓉嘴上谦虚,脸上却十分得意。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笑不作声。 秋芙蓉想到什么,提醒玉绾道:“玉绾姑娘初来乍到灵仙镇,如今的生意这般红火,保不准有些心胸狭隘的人眼红,不得不防。” 莫寒风向前道:“多谢秋老板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秋芙蓉点了点头,再闲话了几句便走了。 随后又来了几个买面药的,莫寒风和玉绾忙完已到了正午时分,父女俩吃过午饭后,莫寒风让玉绾去午睡一会儿。 玉绾正准备去后院,突然冲进几个衙差打扮的男人,一进门便粗声喊道:“谁是玉绾?” 玉绾止了步子,正要出声。 莫寒风赶紧向前道:“几位大哥,找小绾什么事?” “美人居的面药出了问题,有人将玉绾告到了镇守大人那里,我们奉命前来带玉绾过堂问话。”一个领头的衙差道。 玉绾眉头一拧,面药出了问题?这绝不可能! “不可能!”莫寒风大声道:“许多人都用了小绾的面药,从未听闻有问题的,几位差大哥是不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过了堂一审便知,你既然不是玉绾就走开,来人,将那个小姑娘带走,她必是玉绾无疑!”领头的衙差指着玉绾朝其它人命道。 两名衙差向前,朝玉绾走去。 莫寒风拦住二人道:“我是小绾的爹,有什么事找我便可,与小绾无关。” “你最好走开,我们要的是玉绾,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领头的衙差凶道。 莫寒风拳头一拽,没有人能从他手上带走小绾! 双方僵持不下,就要动手。 玉绾沉了片刻,向前道:“我跟你们走。” “小绾……”莫寒风走到玉绾身边正欲劝说。 玉绾阻了他道:“我想知道是不是我的面药出了问题,又究竟是谁出了什么问题?美人居新开张,不可蒙上污名,我们不妨前往镇守大人处看个究竟。” 莫寒风当然想弄清这件事,只不过不想让玉绾去,怕她受委屈,但玉绾既然这样说了,他就依她,有他在,一定不会让她受半丝伤害。 他朝玉绾点了点头,然后对衙差道:“几位差大哥请带路。” 那几名衙差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这个长得像仙女般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冷静,要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定吓得花容失色了,她不但不怕,还主动跟他们走,倒是有几分不同。 领头的衙差看了玉绾一眼,对其它衙差大手一扬:“走。” 镇守大人的宅院离玉绾的美人居不远,顺着主街直走下去便是了,所以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便到了。 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都是听到消息前来看热闹的,见到玉绾和莫寒风来了,顿时指着玉绾喧哗起来。 “就是她,就是她,卖假药骗人,还卖那么贵的价钱,真该打她板子。” “没错,长得那么漂亮,没想到是蛇蝎心肠,真恶毒。” “是不是搞错了?我看她不像坏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看她长得好看就帮她说话,小心她害死你!” “……” 莫寒风容不得别人说玉绾半分不是,一怒之下就要开口,玉绾阻了他,让他不要理会,这些听风就是雨的无知之人,越理会越让他们瞪鼻子上脸。 几名衙差见如此吵闹,大喊了几句不得喧哗,便带着玉绾和莫寒风进了内堂。 “大人,玉绾已经带到。”领头的衙差朝高座上的中年男人抱拳禀报。 玉绾和莫寒风看去,见是个四岁十左右的男人,五官端正,高大魁梧,身着华贵锦服,头戴锦帽,帽前一块翠绿翡翠,足以彰显身份。 镇守的视线在玉绾和莫寒风进门时已移了上去,心头不由得一惊。 这两日他已听说过美人居的事,响午夫人回来也和他提了这对父女,确与夫人口中无异,男的俊女的俏,特别是玉绾,年纪轻轻面对如此场面,面不改色,倒是有几分胆量。 他轻咳了一声,充足了气势道:“大胆玉绾,竟然卖假药,害得邱家丫头面容尽毁,你可知罪?” 邱家? 玉绾扫向堂内站着的人,正是上午被她赶出去的锦红,她仍旧一身火红锦衫,极像个妖精,此刻也在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你死定了。 玉绾心头冷笑一声,视线移到她身边的男人身上,那男人肥头大耳,身着上等绸缎,一张满是肥肉的脸上全是神气,玉绾猜想,此人便是灵仙镇两大财主之一的邱财主了。 地上还跪着那名买了她面药的丫头,此刻脸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烧伤了脸,有气无力地跪着,身子抖动,不知是因为脸太痛,还是被吓着了。 玉绾眸子一寒,这丫头的脸伤得如此之重,已经毁容了,看来是有人想陷害她! ------题外话------ 亲们,情人节快乐! 【037】过堂审问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0 本章字数:4022 “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你敢藐视本镇守?”没听到玉绾回话,镇守大人有些生气道。 玉绾心中已经猜到是谁要陷害她,收回视线看向镇守:“可有证据证明是我的面药伤了她的脸?” “这就是证据,这瓶面药便是上午时分,邱家丫头在你手上买走的,用过之后脸就成了这样。”镇守大人指着桌前放着的白色小瓶道。 玉绾和莫寒风看去,确是中午那瓶面药,玉绾道:“可否让我看看?” 镇守正要说话,锦红尖声喊道:“看什么看?那就是你卖给夏儿的药,镇守大人,不要和她啰嗦了,赶紧让她赔我们银子,再封了她的店铺!” “没错没错,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一定要严惩!”邱财主也道。 莫寒风扫了锦红二人一眼道:“原来这灵仙镇是你们二位说了算?那还要镇守做何?” 锦红心头一恼,正欲反驳。 镇守大声喝道:“谁再喧哗棍棒伺候!” 锦红不服气地瞪了莫寒风一眼,退了回去,拽着邱财主的胳膊撒起娇来,邱财主轻声哄了几句才见她小嘴一撅,撇过头去。 玉绾仍旧一脸平静,再道:“是不是我的东西我一看便知,若真是我美人居的面药有问题,我一定承担全部责任。” “你拿去看吧!”闻听玉绾的话,镇守心中又是一叹,小小年纪如此有担当,倒是有几分男人的铁骨,于是准了她的要求。 莫寒风立即向前将小瓶拿给玉绾,玉绾接过打开一嗅,一股刺鼻的辣味扑面而来,里面根本不是她的银耳白芷凝膏。 她眉头一拧。 “小绾,怎么了?”莫寒风见玉绾拧眉,赶紧问道。 玉绾将小瓶递给莫寒风,莫寒风接过嗅了嗅,惊道:“是辣椒水!”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而跪着的夏儿听到莫寒风的话,抖得更厉害了。 锦红脸色微变,指着玉绾骂道:“好你个黑心的小丫头,竟然敢用辣椒水充当神药卖给别人赚黑心钱,镇守大人,赶紧将她抓起来!” “玉绾,你有何话说?”镇守看了锦红一眼,转向玉绾问。 玉绾面不改色道:“大人,这瓶中之物并非我研制的面药。” “你的意思是这面药已经被人换了?”镇守惊问。 玉绾点头。 “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给夏儿的面药,根本没有人换过,你想狡辩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锦红又叫喊道。 玉绾看过去,冷道:“我又没说是你换的,你急什么?” “我……我没急,我就是看不得你狡辩!”锦红气极。 莫寒风答道:“小绾的面药都是用中草药研制而成,自带一股清香怡人之气,对容面绝无伤害,怎么可能会是辣椒水?一定是你怨恨小绾不卖面药给你,做了手脚以报复小绾!” “你胡说!”锦红指着地上颤抖的婢女大声道:“夏儿是我的陪嫁丫头,我怎么会为了报复这个小丫头而毁了夏儿的脸?” 莫寒风嘲道:“那就得问你了!” 锦红气得小脸通红,就要冲向前去。 镇守怒喝一声:“都闭嘴,再吵都给我蹲大牢去。” 锦红闻言,咬了咬牙退了回去。 莫寒风厌恶地撇开头,这种女人简直半丝也比不上他的小绾。 镇守对锦红也心生厌恶,转头看向一旁始终不急不闹的玉绾道:“玉绾,你说小瓶里的东西被人换了,你可有证据证明?” 玉绾想了想,答道:“大人,有人可以为我证明,这小瓶里面确实不是辣椒水!” 有人证? 锦红眸子转了转,面露一丝慌乱。 莫寒风沉了片刻,舒展了眉头。 镇守问道:“谁?” 玉绾正要开口,一人答道:“我!” 众人齐齐看去,见镇守夫人带着小红小翠正从门口走进来。 镇守吃惊:“夫人?” “大人,我可以为玉绾姑娘证明,这瓶中确实不是辣椒水!”镇守夫人走到玉绾身边,朝她笑了笑,而后对镇守道。 镇守问:“你如何证明?” “因为这种面药我也买了。”说罢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来,让小红递给镇守。 镇守接过打开一嗅,清香怡人,沁人心脾,确是好东西。 锦红想了想赶紧道:“虽然瓶子一样,但也不能证明这瓶中的东西是一样的,这丫头一定知道你是镇守夫人,所以才不敢把假药卖给你!” 镇守点头,也有道理。 镇守夫人和玉绾相视一笑,镇守夫人道:“锦红,你所言确实不错,但你不知道,在你去美人居之前,玉绾姑娘刚好将这瓶面药打开让我闻过看过,若非你拿了,我早就要买下了,怎么可能变成辣椒水?” 锦红脸色一变,无话可答。 镇守夫人看向镇守道:“大人,我可以证明,玉绾姑娘的面药绝对不是假货,这瓶装有辣椒水的面药并非出自玉绾姑娘之手!” 镇守点头,看向锦红喝道:“锦红,究竟是怎么回事,赶紧如实道来!” 锦红结巴道:“我、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我从夏儿手上拿来的,确是玉绾卖给夏儿的,镇守,你不能因为你夫人说几句话你就徇私包庇恶人,我、我不服!” “混账!”镇守怒道:“本镇守的夫人一向人品端正,就算她不是本镇守的夫人,她的话也足以为证,你如此刁泼,小心本镇守打你板子!” 锦红吓得扑到邱财主怀中撒起娇来:“他要打我,你到底管不管?” “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挨板子。”邱财主赶紧哄道,而后对镇守道:“镇守大人,此事可得好好查查,夏儿可是锦红的赔嫁丫头,对锦红十分重要,这个亏我邱百万是绝对不会吃的!” “查,当然查!”镇守大声道。 他与邱财主多年朋友,且邱财主为灵仙镇捐赠过不少银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件事他一定得给邱财主一个交待,但是玉绾已经脱离嫌疑了,究竟是谁在面药里做了手脚呢? 见镇守面露难色,玉绾看了锦红一眼,对镇守道:“不用查了!” 众人皆看向玉绾,不知她是何意? 【038】真现大白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1 本章字数:3597 玉绾扫了众人一眼,再道:“因为夏儿姑娘的脸是有人故意毁之。” 众人议论起来,是谁对一个婢女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将女子最为重视的容貌毁成这般? “没错,是你用辣椒水毁了夏儿的脸!”锦红又跳出来答道。 玉绾此刻已将对那抹刺眼火红的恨意掩埋在了心底,干净透白的脸上并看不出一丝上午时分的激动与杀气,清澈黑亮的眸子看向镇守夫人,眸中一片平静:“辣椒水一事,镇守夫人已为我做证,我是清白的,你如此三番五次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很容易让人怀疑你的用意。” “我……”锦红被堵得哑口无言。 镇守夫人面露不悦,这个锦红,仗着有邱财主宠爱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今日是得给她点教训才是,瞪了锦红一眼,她问玉绾:“玉绾姑娘如何知道是有人要害夏儿?” 玉绾看向莫寒风,这事交给身为大夫的莫寒风说更为合适。 莫寒风点了点头,看向仍旧颤抖着未发一言的夏儿,道:“夏儿姑娘的脸并非单纯被辣椒水所伤。” “你胡说,夏儿的脸就是被这瓶辣椒水伤的!”锦红再次大声喊道:“你不要胡说……” 镇守夫人一个眼神扫向锦红,这才让她住了嘴。 莫寒风对锦红的话如同未闻,再道:“辣椒水虽然对皮肤有损害,但绝不会像夏儿姑娘这般皮肤溃烂,严重如此,我行医多年,如果没看错的话,夏儿姑娘的脸是被什么烫伤,然后涂抹了辣椒水而至此。” 闻听莫寒风之言,堂内堂外的人纷纷议论起来,谁如此歹毒,竟然这样对一个弱女子,太可恶了! 锦红脸色变了变,恶毒地看着莫寒风。 镇守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烫伤后又涂抹辣椒水,这种痛苦堪比官府重刑,夏儿一个小小婢女如何承受得了?是谁如此丧心病狂竟对一个小姑娘下此毒手?” 夏儿听到镇守夫人的话,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原本就纤弱的小身板,更是弱得似要被风刮跑,在场之人无不心头疼惜。 而锦红却无半丝同情之心,指着夏儿凶骂起来:“哭什么哭?谁叫你贪恋美貌,再在知道错了?” 夏儿被骂得不敢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滚落,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众人皆对锦红表示不满,但夏儿是她的婢女,主子训斥下人他们没有资格管。 那一身火红的女人嚣张狂妄至此,令玉绾心头的怒意又噌噌上升,穿越过来这么久,她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不受控制过,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心中对肖学海的恨意一点也没有淡去,如果有机会,她定要报了那一枪爆头的大仇! “小绾?”又感觉到玉绾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莫寒风心头一紧。 玉绾朝莫寒风摇头表示没事,蹲到夏儿身边轻声问道:“夏儿姑娘,你别怕,你将一切都说出来,镇守大人和夫人自会为你做主!” 锦红又要开口,被玉绾一个冷冽冰寒的眼视阻了回去,她背脊一冷,这个小丫头的眼神好可怕,好像黑暗森林里的食人野兽,她下意识地往邱财主怀中靠了靠。 夏儿慢慢抬头看向玉绾一眼,对上一双黑如点漆,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面干净清澈如清泉,眸光栩栩如辉,顿时让她心头一安。 她不由得张了张痛得干裂发白的嘴:“我……” 锦红见状顾不得玉绾身上的寒意,立即阻了夏儿道:“死丫头,说话可仔细着,小心……” “锦红姑娘,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扰镇守审案,本夫人对你的举动十分疑惑,你究竟是何意?”镇守夫人锐利打断锦红的话,严肃道。 镇守也恼怒道:“没错,这里究竟是你做主还是本镇守做主?”就算是邱财主的人,也不过是个妾而已,竟然敢喧宾夺主? “我没有干扰镇守审案,而是这个小丫头在蛊惑人心。”锦红狡辩道。 玉绾起身道:“此案的当事人便是夏儿姑娘,只有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才是事实,你如此怕夏儿说出实情,难道那个害得夏儿至此的人便是你吗?” “你、你胡说八道!”锦红急得跳起来。 玉绾再对镇守道:“大人,此案既然没有新的证据帮助破案,不如听夏儿说出实情,一切便可真现大白!” 镇守点了点头,大手一扬道:“夏儿,你且将事情原委道出,有任何委屈本镇守都可为你做主!”言罢扫了锦红一眼,再道:“夏儿说话其间,任何人不得干扰,否则依规矩处置!” 锦红脸上一白,揪住邱财主扭了扭水蛇般的身子。 邱财主也无能为力,他虽与镇守是多年兄弟,但镇守必竟是镇守,有他的责任在身,不能徇私,此事闹到这步田地,已非他能左右,怪只怪这对父女太过厉害,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夏儿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抬起了头,朝玉绾看去,见到玉绾朝她点头,心中有了勇气,又朝锦红看去,看到锦红眼中的威胁,她先是一怯,而后抬手抚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眸中燃起了无尽的恨意。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看向镇守大哭道:“大人,是锦红毁了我的脸!” 众人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锦红,竟然是那个口口声声要为婢女讨公道的锦红毁了夏儿的脸? 堂外的百姓纷纷漫骂花起来: “太恶毒了,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是,穿得那么妖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这种黑心的女人,真该不得好死……” 玉绾莫寒风和镇守夫人却并不惊讶,因为他们早就猜到是锦红所为,如今真现大白了,看锦红还有何话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忘了我给你吃给你穿,你竟然敢胡说八道,帮着那玉绾那个小贱人来害我?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锦红气极败坏,冲向前去就要打夏儿。 莫寒风眸子一寒,快步向前,一把拽住锦红的手,暗一用力,便将她推倒在地,摔了个鼻青脸肿。 竟敢陷害小绾,这个女人必须得到惩罚! 【039】赔偿损失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1 本章字数:3578 “啊,好痛……”锦红痛得大哭起来,这一跤可比上午在美人居门口摔得重多了,此刻她发髻松垮,满脸红肿,一身尘土,无比狼狈。 在场众人都出了口恶气,这种蛇蝎女人就该好好教训! 夏儿看向莫寒风,满脸感激。 邱财主赶紧跑过去扶起锦红,这可是他花大价钱从圣都买回来的,伺候人的功夫登峰造极,他还没享受够呢! 镇守见莫寒风动手,心中有些不悦,但锦红确实是自作自受,便睁只眼闭只眼,对夏儿道:“你继续说!” 夏儿含泪再道:“今日我买了面药,回到屋里后正准备用,锦红追到我屋里抢了我的面药,让人用滚烫的水烫伤了我的脸,还用辣椒水涂抹在我的脸上,所以我的脸才溃烂成这个样子……呜呜……她还不让我说出实情,要以此来陷害玉绾姑娘,以报玉绾姑娘驱赶她之仇。” “岂有此理!”镇守拍案而起,指着锦红怒道:“大胆妇人,竟敢如此狠毒,还不给我跪下!” 锦红脸色青白交加,转念想到什么,大声道:“夏儿是我的婢女,她犯了错我惩罚她何罪之有?别说毁她容貌,就算是处死她,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你……”镇守语结,在圣颜国的律法中,主子确实有权责罚奴婢。 夏儿脸色大变,难道她的脸就这样白白毁了吗? 玉绾见锦红如此理直气壮,冷声道:“你是夏儿的主子,你处罚她没有人可以管,但你调换我美人居的面药,以图陷害我之事,我却要追究到底。” 言罢,她看向镇守道:“大人,锦红无故调换我美人居的面药,诬陷我假药害人,致我美人居声誉受损,陷我于不义之中,我要求她偿还我的一切损失!” 镇守正要答话,锦红变了脸色问道:“你、你有何损失?” “美人居新店开张,你却冤枉我假药害人,以后有谁敢再去我美人居买面药?此为金钱损失;我初来灵仙镇,孤立经商,如今遭此一事,必成为大家眼中的恶人,人前背后指点责骂定然不少,这为名誉损夫,这两大损失锦红姑娘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就算玉绾是一光脚百姓,也会据理力争,讨回公道。”玉绾背脊挺直,言之凿凿道。 莫寒风也走到玉绾身侧道:“没错,我们虽然出身农家,无权无势,但绝不受此诬蔑。” 锦红无话可答。 镇守夫人狠狠看了锦红一眼,对镇守道:“大人,既然锦红责罚夏儿之事是邱家的家务事,我们无法管,这玉绾姑娘被诬蔑之事就请大人着重处理吧!” 镇守点头,想了想问玉绾:“此事你是当事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最为满意?” 邱财主终是忍不住开口:“镇守……”怎么能听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的话? “邱百万,此事闹得如此之大,你邱家有错在先,虽然你我有交情,但我身为镇守也得秉公办理,你还是听玉绾如何说吧!”镇守打断邱百万道。 邱百万重叹了口气,罢了,谁叫锦红这娘们儿自作自受? “玉绾,你有什么想法且说出来,本镇守定酌情处理!”镇守又对玉绾道。 玉绾点头,看向一旁有些怕意的锦红道:“对于美人居的金钱损失,我要求锦红赔偿一千两白银……” “什么?一千两,死丫头,你怎么不去抢?”锦红未等玉绾说完,便尖声阻断了她:“我就算有银子也不会给你这个穷农女,我看你是想钱想疯……啊!”话未说完,她脚上一痛,跪倒在了玉绾面前,下巴磕在地上,差点没脱臼,她痛得眼泪直滚。 而在没有人察觉之下,莫寒风轻轻拢了拢衣袖,敢骂小绾,简直找死! 莫寒风出手又快又准,没有人看到他出手,都以为是锦红脚软没站稳,心中无比痛快。 玉绾却看了莫寒风一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继续道:“而锦红损害我名誉一事,我想请镇守大人打锦红三十大板,以示惩罚!” 三十大板? 众人一惊,就算是强壮的男人打三十大板都会残了,更何况是锦红这样弱不禁风的女人?看来玉绾是想要了锦红的命! 邱财主惊愣地看着玉绾,这对父女不但厉害,还心狠手辣,以后怕是灵仙镇无人能出其二。 锦红早已面如死灰,比起先前一千两银子的惊讶来说,现在她可以说是惊恐,她绝没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竟然心狠如此? 她不过是想教训教训玉绾,却没想到会赔上性命,这个叫玉绾的丫头,太可怕了! 镇守夫人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对于锦红这种伤风败俗,为祸一方之人,就该下狠手,因而并没有出声。 莫寒风静立一旁,只要小绾能高兴,就算打死锦红又如何?这女人是本就活该! 镇守眉头深锁,复杂地看着玉绾,这个小姑娘真是来自苦寒村的农女吗?为什么身上会有一种摄人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她无比高高在上,丝毫不敢小觑? “不知镇守大人对玉绾的方法可有异议?”玉绾看向正在沉思的镇守,嫡仙般的容貌静如止水,而那如画眉目却尽显冰寒。 镇守对上那视线的一刻,不由得背脊一寒,只觉得他没有拒绝的力气,脱口而出道:“就依玉绾所言!” 玉绾勾嘴一笑,那抹微不可查的笑容里,有痛快,有杀气,直逼还跪得直直一脸煞白的红衣女子,语气轻柔,却字字如诛道:“锦红姑娘,受累了!” 锦红被玉绾身上那抹摄人心魄的冰寒杀气震得身子一抖,仿佛看到了勾魂的黑白无常,要将她的魂魄勾入地府受尽万千折磨般,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红……”邱财主急喊一声,本欲去扶她,想到什么还是罢了手。 莫寒风向前道:“邱财主,锦红是你邱家之人,这一千两银子……” 邱财主咬了咬牙,从袖中拿出一千两银票来,递给了莫寒风。 莫寒风数过之后,朝玉绾点头,然后收好。 玉绾看向镇守夫人,镇守夫人会意,看向晕死过去的锦红,朝几位衙差命道:“动手!” 【040】各取所需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1 本章字数:3622 “是!”几名衙差听到镇守夫人的命令,朝镇守看去,见镇守点头同意,齐声应了声是,向前拖起昏迷过去的锦红,架在行刑的长凳上。 两名衙差一左一右举着板子,相视一眼后,一人对着锦红的屁股狠狠打去。 啪地一声响,锦红痛得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仰头大喊一声:“啊!”一声痛喊后,没给她半丝喘气的机会,另一板子又落在了身上,她又是仰头厉喊出声。 瘦得像根竹竿的她,才受了两板子,额头上已渗出密密麻麻一层汗珠来,发白的嘴唇上下抖动,两眼瞪得极大。 衙差却没有因为锦红的痛喊而心软,在镇守夫人的暗示下,打得一下比一下重。 板子啪啪直响,锦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却给众人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莫寒风怕玉绾吓着,赶紧拉着她走远些,而玉绾脸上却平静无波,见多了血雨腥风,这点小血腥算什么? 十板子的时候,锦红后背已一片血肉模糊,勉强能发出一丝轻弱的声音,颤抖着手伸向邱财主求救。 邱财主见昔日销魂的人儿成了这副模样,心想着这三十板子打完,就算锦红还活着,也没什么用处了,心疼的却是他的银子! 他看向玉绾,见那个一袭白衣胜雪,容貌似仙的小姑娘,此刻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连镇守夫人都撇过头去不忍直视,而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却能如此淡然? 且那洁白的身影此刻与锦红那火红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玉绾是世上最干净无暇的仙子,而锦手却是凡尘肮脏至极的女人! 他顿时燃起满腔怒火,狠狠瞪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见邱百万走了,锦红心中的那一丝希望都破灭了,顿时失去支撑,再次晕了过去。 镇守本欲停下刑法,却见玉绾没半丝动容,当事人都不开口,他自是不能叫停的,于是继续看着板子落在晕死过去的锦红身上。 二十板子的时候,衙差探锦红鼻息,发现已经断了气。 玉绾见锦红身上的血红比她那袭红衣还要耀眼,心头稍微舒服了些,对镇守道:“既然锦红受不了刑法死了,那剩下的十板子就算了吧,今日多谢镇守大人和夫人帮衬玉绾,我和爹感激不尽!”言罢,轻轻一礼。 镇守夫人向前扶起她道:“我们只是依规矩办事,玉绾姑娘不必多礼。” 玉绾朝镇守夫人轻轻一笑。 镇守看了玉绾一眼,命衙差道:“将锦红的尸体送去邱家,若邱家不收就送到义庄去。” 衙差领命,抬着锦红的尸体离去。 众人只道锦红活该,这些日子将灵仙镇搅得乌烟瘴气的怨气总算是出了。 既然没事了,玉绾对镇守夫人道:“那我们就回去做生意了。” 镇守夫人点头,玉绾和莫寒风正要走,夏儿从地上起来,走到玉绾和莫寒风面前,扑通又跪下道:“多谢恩人!” “夏儿姑娘快起来,你还有伤在身呢!”莫寒风赶紧扶起来。 夏儿感激地又朝莫寒风拜了拜。 玉绾道:“现在锦红已经不在了,夏儿姑娘还回邱家吗?” “我不回邱家,以前锦红在的时候,将整个邱府的人都得罪光了,如今我回去肯定没好日子过,且我的脸……”夏儿说着眼泪又打起转来。 莫寒风劝慰道:“你放心,你的脸我有办法医治,只是你现在得寻个去处。” 夏儿闻听脸可以医好,赶紧又跪下了:“莫公子,你帮夏儿医脸,夏儿没有银子给您,若您和玉绾姑娘不嫌弃夏儿粗笨,夏儿愿意给您们当丫头使唤,报答您们的大恩大徳。” 莫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眼,美人居确实人手不够,且夏儿无处可去,就当各取所需吧。 玉绾拉起她道:“行,等医好你的脸,你就在美人居帮衬生意吧!” 夏儿高兴不已,又拜了几拜,连着说了好几个谢谢恩人。 莫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笑,带着夏儿离去。 百姓先后散去,再不敢对玉绾说什么,反而有些怕这个仅有十二岁的绝美少女。 人群中,玉绾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头轻拧道:“那人可是朱三?” “就是他!”莫寒风朝玉绾的视线看去,见确是朱三,快步向前,挡住了鬼鬼祟祟离去的朱三。 玉绾过去,淡淡地看着朱三道:“朱老板,你不是去圣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去我的小店坐坐?” 朱三刚刚在外面见到玉绾对付锦红的那一幕,心头已经惊怕不安,所以刚刚才想悄然离去,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八尺高粗的大男人,见到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时,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脸上肌肉抖了抖,强装笑容道:“这不刚回来,还来不及去坐坐,你们的生意可好?” “好,很好,只不过上次忘记告诉朱老板,以后的房租我不准备交了,你应该没意见吧?”玉绾声音很轻很柔,却让人背脊发寒。 她白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透明的晶莹的光泽,刺得朱三眼睛都睁不开。 “这、这个……”朱三揉了揉眼睛,看向玉绾,却还没看清那张如仙般的脸便被一个拳头砸得头晕眼花,重重摔倒在地。 莫寒风一脚踩在朱三胸口,怒道:“敢骗我们的银子,差点害得我们开不成张,你竟然还敢在灵仙镇出现?” “好汉饶命,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你们的银子我还给你们还不行吗?”说罢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 玉绾一把夺过,打开一数,大概有五十两银子,她把钱袋交给莫寒风,看着朱三冷道:“这些银子就当你赔偿我们的损失,从今天开始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否则……”话未说完,她让莫寒风收了脚,带着夏儿离去。 朱三从地上爬起来,三魂已吓去两魂半,这对父女太可怕了,他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离开灵仙镇吧! 【041】提高武功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2 本章字数:3514 锦红被活活打死一事,不时传遍整个灵仙镇,众人大骂锦红活该的同时,心中对玉绾十分感激,因而美人居的生意未受半丝影响。 夏儿脸上的伤在莫寒风的医治下慢慢愈合了,却留下了一大块粉色的疤痕,玉绾给她研制了特效祛疤产品,夏儿用过之后,不但疤痕淡化不见,皮肤也比以前更加白嫩红润了。 此后,夏儿走在街上,总会有人拉着她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而且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肌肤白嫩红润,用了什么神药?” 夏儿在这时,总是仰起嗓子自豪道:“我是用了美人居的神药,不但伤好了,还变得很漂亮,美人居的莫公子和玉绾姑娘简直有妙手回春之术,大家赶紧去美人居买面药吧!” 有夏儿这个活广告,美人居想不出名都难,因而生意创了高峰,在灵仙镇变得家喻户哓。 夏儿对莫寒风父女感激万分,做起事来相当卖力,在后院洗衣做饭打扫整理后,又到前店帮忙,玉绾和莫寒风确实轻松了不少。 对于上次被抢了暗器之事,玉绾耿耿于怀,深知在这个连小老百姓都会几招擒贼招式的时代,想要不被人欺负,自己就要变得无比厉害。 以她现代的身手一般人确实不是她的对手,但若是再遇上月公子那样的高手就难说了,而莫寒风的武功即使学完了,估计也只是和月公子打个平手,她便问紫儿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 紫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翅膀一拍,一道紫光闪过玉桌,化成一本古书。 玉绾看去,见书上写着千手神功,如此古怪的名字,是什么武功? 紫儿飞到秘籍上解释道:“主人,这个秘籍是紫儿还不是仙蝶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十分厉害,给主人这种美人练最合适了。” “是什么武功?”玉绾闻言心头一喜。 紫儿笑道:“暗器啊,这千手的意思就是,练成之后,犹如一千只手同时发出暗器,对手无所遁形,必死无疑。” “如此厉害?”玉绾赶紧拂开紫儿,拿起秘籍打开,只见发黄的纸页上,画着一双白净纤细的手,却用无数种招式发出森寒的暗器,每招旁边都写着一行小字,为练习之法。 玉绾高兴一笑,有了这个,下次再见到那该死的月公子,她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紫儿见玉绾笑了,高兴得在桌上翻滚起来:“主人对紫儿笑了,啦啦啦~” 玉绾瞥它一眼,心中暗嘲了紫儿一句自作多情,而后继续看书。 莫寒风没有帮玉绾拿回暗器,心中也有芥蒂,因而每晚都十分勤奋地练武,渐渐地已将师傅教他的招式练得出神入化,但他知道,他仍旧不是月公子的对手。 那位月公子的武功十分霸道,不像他的武功暗藏锋芒,若真动起手来,估计十招内,他必定受伤。 他心中有些失落,在这个灵仙镇,他善且能护玉绾周全,若有一日去了圣都,他如何能保护玉绾? 这样一走神,体内真气岔乱,莫寒风心口一痛,单膝跪在了地上,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用剑撑地,未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生怕让玉绾担心。 好一会儿,他调顺了内息,正准备起来,却见得暗处站了个黑影,他心头一惊:“师傅?” “为师说过多少次了,练功之时要心无杂念,否则容易受伤,你究竟在想什么?不但为师已来了许久你未察觉,还被自身内力所伤?”黑影慢慢走出来,语气十分严厉。 莫寒风抱剑低头:“寒风让师傅失望了,寒风只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心中怅然。” “为师教你的武功圣颜国能胜过之人并不多,你何出此言?” “前些时日,有位月公子无故对我出手,我发现我的武功敌不过他十招……” 黑影眸子一沉,打断莫寒风的话:“月公子?”难道是他? “嗯,他是从圣都来的,我担心他可能认识我,所以才对我出手,若因此引来沐家之人,以我现在的武功根本无从脱身。”莫寒风担扰道。 黑影眉头一拧,转过身去,如果连莫寒风都敌不过十招的人,必是慕容残月无疑,他定然是不认识莫寒风的,但他为何要向莫寒风出手?难道他已猜到莫寒风的身份? 他转过身去,质问道:“为师早已言过,让你切莫露出武功,你为何不听?” “寒风有违师命,请师傅责罚!”莫寒风并没有找任何借口开脱,而是直接请罚,为了保护小绾而露出武功,他不后悔。 黑影叹了口气,莫家沦落至此,皆因一个情字,莫寒风今又至情至性,如何能完成重任? 沉了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武功秘籍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这本秘籍为师本不打算现在让你学,但既然你有此顾虑,便提前交给你,但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上面的招式,否则你会惹来无数麻烦!” 慕容残月桀骜不驯,性情古怪,目前是敌是友暂不明确,不得不防。 莫寒风愁容一展,赶紧应下:“寒风谨记!” “这是疗伤丹药,这几日不要再用内力,好生调息再学上面的武功。”黑影又掏出一瓶药来,放在桌上。 莫寒风感激不已:“多谢师傅!”抱拳一拜后,他站起来,走近几步问道:“师傅不是说有要事办吗?是否已办好?” “没有,为师听说你离了寒凉村,不放心所以前来看看,马上得离开。”黑影眸中此刻已全是对莫寒风的关心。 莫寒风心中愧疚:“是寒风不好,让师傅担心了!” “你既然知道为师担心你,你便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别忘了你身担重任!”黑影拍了拍莫寒风的肩膀。 莫寒风心头一沉,觉得师傅的手无比沉重,以前他从没这种沉重的感觉,他直觉,师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欲寻问,黑影却突然飞身而去。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夏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公子,天晚了,夏儿给您和玉绾姑娘做了点吃的。” 【042】生辰礼物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2 本章字数:3741 莫寒风赶紧把桌上的药和秘籍塞进怀里,看向夏儿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公子和姑娘都还没休息,夏儿哪敢先休息,您先吃着,我去叫玉绾姑娘。”将两碗面条放下,夏儿转身往玉绾房间去。 莫寒风叫住她:“夏儿,别去叫小绾,她可能在研制面药,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等她。”过几天便是小绾十三岁生辰,顺便问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那好吧,我先去睡了,您们也早些休息。”身为下人,主子还没休息,她自然不敢先休息,但莫寒风的话她也不敢不听,便乖巧应下,轻轻一礼,转身离去。 莫寒风坐下来,看着桌上两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夏儿的手艺不错,饭菜做得比他做的可口,这几日他和小绾食欲大增,都长胖了些。 练武本就耗空了腹中食物,这会闻到这面香,肚子更是咕咕作响,但他并没有吃,想等着小绾出来一起吃。 兴是受了伤的原因,莫寒风等了没一会儿眼皮撑不住,爬在石桌上睡着了。 玉绾从房里出来,见莫寒风仍旧在等她,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两碗已经冷了的面条和那熟睡的男人,心头一暖。 无论多晚,总有一个人在夜下无怨无悔地等着她,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淡淡的月光中,莫寒风睡颜如画,玉绾不由得抬手抚上去,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两条剑眉,英气不凡,鼻梁傲挺,铁骨铮铮,嘴唇紧抿,线条绝美。 “小绾。”冰凉的手指,轻柔的动作,惊醒了莫寒风:“你忙完了?你看爹,真没出息,怎么睡着了?面凉了,爹去给你热热。” 却在起身时,被一双小手拉住了,他转头看去,只见玉绾胜雪的肌肤上盛开着一朵嫣然笑容,黑如点漆的眸子晶莹透亮,唇如刚摘下的熟透樱桃,红嫩诱人。 他看得痴了,脸上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玉绾将他拉回来坐下,轻道:“很晚了,不用麻烦了,而且天热,凉的更容易入口。”说罢便将面条端给他,自己端了一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真好吃……你……怎么了?”吃了一口抬头,见莫寒风脸红得像柿子,令她十分奇怪。 莫寒风赶紧低下头去:“爹、爹太热了。”然后拿起筷子猛吃了几口面,吃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本就受了内伤,这样一呛,心口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你没事吧?”玉绾放下筷子,起身看他。 莫寒风推开她,道:“没事,没事,面太辣了,小绾不用管爹,赶紧吃了睡觉。”强忍着痛意,莫寒风不敢再咳嗽,痛得有些发白的脸勉强挤了抹笑容给玉绾。 玉绾放下心来,坐下看了看面:“面辣吗?好像没放辣椒吧?” “……”莫寒风赶紧岔开话题:“小绾,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玉绾吃了口面,无所谓地答道:“随便。” “随便?”莫寒风看着玉绾:“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玉绾道:“暂时没有。”她想要富可敌国的金钱,天下无敌的武功,这些他暂时给不了。 莫寒风失望不已,无意间看到玉绾手上的蝴蝶戒指,突然灵光一闪,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就给你个惊喜吧! 忍着心口的痛意,陪玉绾吃了面条,这才去睡下。 翌日一大早,玉绾起来去前店,只见得夏儿在招呼客人,莫寒风不在,她问夏儿:“我爹呢?” “不知道,早上起来我便没看到莫公子,兴是出去了吧?”夏儿答道。 玉绾奇怪,平时他出去都会告诉她一声,怎么今天一声不吭? 又来客人了,她顾不得多想,赶紧迎上去招待。 而莫寒风这时,正在一家首饰店挑戒指。 店老板将金银玉各种戒指都拿出来给莫寒风挑选,十分热情地招待着:“莫公子,这已经是小店所有的戒指款式,不知道有没有合意的?” 莫寒风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哪种款式玉绾才会喜欢,正为难间,一款特别的戒指闯入眼帘,莫寒赶紧拿起来看。 只见戒指是一朵开得正艳的白色莲花,每片花瓣都雕得十分精致,虽然小巧,却栩栩如生,整朵莲花洁白无暇,泛着晶莹的光泽,正如他的小绾,美极了! 莫寒风喜欢不已,对老板道:“就这个了!” “莫公子好眼光,这个戒指的材质为暖烟白玉,玉质清透,雕工精美,这上面的白玉莲花乃是圣洁贵气的象征,不但能给佩戴之人带来好运,而且增添贵气。”老板一一讲解,而后自报价钱:“虽然戒指不大,但凭这上好的玉质和雕工,这个戒指要五十两银子。” 莫寒风听到能给人带来好运,更是满意至极,赶紧道:“给我包起来。”难得给小绾买礼物,贵一点又何妨? 老板见莫寒风如此爽快,主动送了他一个精美的小礼盒,快速将戒指包装好,递给莫寒风。 莫寒风付了银子,正欲离去,抬头见秋芙蓉走了进来,他笑问“秋老板也来买首饰?”。 秋芙蓉在女人的首饰店里见到莫寒风,不由得惊讶,走向前打趣道:“莫公子有心上人了?” “没有,小绾过几日生辰,我给她买份礼物。”莫寒风摇头,这世上,哪个女人能比得上他的小绾? 秋芙蓉眸子一亮:“玉绾姑娘生辰?哪一日?” “三月初三。”莫寒风答道。 秋芙蓉心头微惊,与哓风同日生辰?难怪她觉得玉绾十分亲切,原来玉绾和慕容哓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不知秋老板那日可有空,能否去美人居吃顿便饭?”莫寒风问。 小绾虽然没说,但他还是想给她过个热闹的生辰,十年来,还没给她过个像样的生辰。 秋芙蓉恢复笑容,道:“真不巧,那日也是我外甥女的生辰,虎子已经先去圣都了,下午我也得赶去圣都,十分抱歉,不能给玉绾姑娘庆祝生辰。” “没关系,秋老板一路顺风。”莫寒风并没在意,客气了几句便走了。 望着莫寒风远去的身影,秋芙蓉想起多年前的事来,眉头紧拧,会不会? 【043】记忆汤圆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2 本章字数:4059 莫寒风回到美人居,玉绾和夏儿正忙碌不堪,他赶紧上前帮忙,只字未提礼物之事,他要在玉绾生辰那日,给她一个惊喜。 玉绾也无暇寻问其去处,此后几日十分忙碌,渐渐将此事淡忘了。 生辰前夜,玉绾吃过晚饭后,正准备回房研制面药。 莫寒风拉着她的小手柔声道:“小绾,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今晚早些休息吧!” “今夜若不研制,明日美人居将无货可销。”玉绾不肯。 莫寒风轻轻捏了捏玉绾嫩白的鼻头,宠爱道:“生辰一年才过一次,明日就当休息,我们来灵仙镇一个多月了,还没出去游玩过,听话,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玉绾见莫寒风一副神秘叨叨的样子,心里有丝好奇,想着现在的面药这么受欢迎,暂停一日也好,吊吊顾客的胃口,有利生意。 便点头道:“行,你也早点睡。” “呃!”莫寒风开心一笑,黑亮的眸子里尽是温柔怜爱。 三月初三,玉绾十三岁生辰。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街上行人熙攘。 美人居前守了很多人,见到门上挂着暂停营业一日的字样后,仍旧不愿离开,吵嚷着要买面药。 夏儿被吵得实在不行了,这才打开门道:“莫公子和玉绾姑娘一大早便出去了,今日美人居无货可销,大家明日请早吧!”说罢让开身让众人看店内。 众人见到货架上空空于也,终是叹了口气,先后散去。 而此时,莫寒风正拉着玉绾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头,顺着拥挤的人流,看着满街的繁华,一脸笑容。 灵仙镇的早市非常热闹,各种街边小摊小贩齐集,卖菜的,卖小玩意的,卖早点的,分别摆开街道两边,人流顺着街头至街尾,一派欣荣的景象。 紫儿知道今天是玉绾的生辰,也从戒指里飞出来了,落在玉绾的肩膀上,跟着他们看热闹,时不时惊叫一声:“主人,好香,有好吃的,好吃的!” 玉绾目不斜视,权当没听到。 “小绾,早市是不是很热闹?”莫寒风紧紧拉着玉绾的小手,穿流在人群中。 玉绾点头:“嗯,很久没有这么早起来挤热闹了,感觉很不错。” 前世她习惯了晚睡晚起,黑白颠倒的日子,从来没有清早起床逛过早市,今生忙于生意,也未有空闲出来,没想到踏着晨曦,置身人流之中的感觉这么好。 茫茫人海中,谁也不认识谁,十分有安全感。 路过早点摊,莫寒风问:“小绾,饿了吗?我们吃点东西吧?” “好。”玉绾微笑应下。 此刻的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自现代的冷血杀手,卸去了那副冰冷的伪装,只是一个跟着父亲在街头玩乐的小姑娘。 莫寒风见到玉绾脸上的纯真笑容,心一下子被阳光照亮,她有多久没看到玉绾这副天真的小模样了? 两人坐在了摊子前的小矮桌上,立即有老板前来寻问:“公子,姑娘,想吃点什么?” “有什么好吃的?”莫寒风礼貌问。 老板介绍道:“有肉粥,煎饼,汤圆,豆腐花。” “小绾,你想吃什么?”莫寒风听后问玉绾。 玉绾若有所思道:“汤圆。” “老板,两碗汤圆。” 老板立即转身去端了两碗热呼的汤圆过来。 “好香好香,主人,紫儿要吃,要吃。”紫儿立即飞到碗上,砸着小嘴。 玉绾随手一扫,将那只小虫扫落,看着碗里白白的,圆圆的汤圆出了神。 她已经不记得,还是多小的时候吃过汤圆了? 那时,她还没被人拐走,微弱的印像中,每年元宵节,妈妈都会搓汤圆给她吃,是自己磨面搓的,虽然粗糙,但很美味。 被拐去训练的那些日子,她无数次希望爸妈能寻到她,带她回家,再吃一次汤圆,可在一次次失望后,她渐渐地淡忘了爸妈的容颜和汤圆的味道。 以至长大后,再也记不起她曾在哪里被拐走,家在何方? 汤圆,是团圆的象征。 前世,她没能与家人团圆,今生,她有亲人了,还能吃一次汤圆,这算是上天在弥补对她前世的亏欠吗? “小绾?你怎么了?”莫寒风见玉绾看着汤圆发呆,身上萦绕着一种无奈和悲伤,他心头一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寻问。 玉绾回过神来,驱散心底那份遗憾,抬头看向莫寒风紧张的脸,浅笑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这汤圆圆滚滚的挤在一起,很漂亮。” “原来这样,小绾要是喜欢,以后爹天天给你做,来,尝尝味道如何?”莫寒风松了口气,拿起勺子舀了一个汤圆,吹了吹后递到玉绾嘴边。 玉绾张嘴接过,嚼了嚼。 面极为粗糙,不够滑,不够软,没有弹性,中间却裹着一份清甜。 是妈妈的味道! 她终于记起,她是在哪被拐走的了! 可是,她却再也无法寻到爸妈,再也无法回家了…… 她鼻子有些发酸。 多年后,再寻回儿时的记忆,似乎这二十多年的辛酸苦楚一时间全翻江倒海而出,她心中百味杂陈。 “小绾?”莫寒风见玉绾一脸难过,一颗心像被人揪住了一样,赶紧将她搂进怀中:“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爹。” 不知是儿时记忆的驱使,还是难敌这些年的辛酸苦楚,抑或是莫寒风的声音太过温柔,语气太过紧张,玉绾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哀伤,难过道:“我想妈……想娘了。” 娘? 莫寒风心头一痛,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儿。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听到小绾说想娘,自小绾会说话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难过,他的心都碎了。 十一年前,他在雪地里发现只有两岁的小绾,那时的她,已冻得小脸通红,奄奄一息,她却不哭不闹,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令他心头乍然一痛。 他抱起她,无意中掉落的手绢上写着玉绾的生辰八字和一句话:璞玉无暇,青丝素绾。 他因此为她取名玉绾…… “小绾……”莫寒风轻轻唤她,眸子沉痛,爹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你娘的! 【044】烂漫生辰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3 本章字数:3781 阳光越来越烈,早市的热闹慢慢散去,街上的喧哗却此起彼,一些年轻姑娘俊美小伙开始相约游逛,一批摊贩换成另一批摊贩,将灵仙镇的繁华继续延续。 吃过汤圆后,玉绾的心情仍旧不好,莫寒风拦了辆马车,带着玉绾去一个他打听到的神秘地方。 到达目的,莫寒风和玉绾下了马车,沿着一条石子小路往一处林园而去。 两旁栽满了葱郁的大树,将阳光遮挡,因而小路十分清幽,只见得小石子上树影斑驳。 这个时候,树上的鸟儿在欢快歌唱,迎面吹来的轻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神安宁。 玉绾的心突然平静下来,那些浮出心底的遗憾悲伤也消失殆尽。 因是知道玉绾心情不好,又或许是被玉绾心中的悲伤感染,紫儿一直落在玉绾的肩膀上,没有再吵闹,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小绾,你看!”走了一会儿,莫寒风突然指着前面喊道。 玉绾顺着莫寒风的手看去,只见得眼前是一大片的桃林,此刻,粉色桃花娇艳盛开,轻风吹拂之下,落红满天,如同一场永远不会停下的花瓣雨。 她不由得惊叹出声:“好美!” 紫儿也看到了,噗地一声飞离玉绾的肩头,猛地拍着翅膀惊喜道:“主人,好多花,好多花,紫儿要花粉,呼呼~” 玉绾展颜一笑,美如清水出芙蓉,沁人心脾。 她知道蝴蝶是恋花的,紫儿虽是仙蝶,也不例外。 见到玉绾的笑容,莫寒风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往桃花深处走去:“我们过去赏花。” 两人一虫来到桃园中央,徜徉在一片清香扑鼻的花海之中。 紫儿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到一朵开得最艳的花朵上,粉花紫蝶,光华潋滟,分外漂亮。 莫寒风的素袍染上几丝粉色,衬得俊美容颜如酒如诗。 玉绾嫩白如脂的小脸渲染成一片粉嫩,白衣墨发,迎风而立。 她轻抬玉手抚摸粉嫩的花朵,花瓣吸摄了阳光的温度,让她冰寒的手指骤然一暖,心底荡漾起一波无声的涟漪。 是时,风又起。 微风摇曳枝头的粉嫩花朵,拽下无数花瓣,飘然洒落,随风起舞。 玉绾沐浴在满天落红之中,白衣仙容,绝世倾城。 莫寒风几乎看得呆住,只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景色能敌得过此刻落花缤纷之中的玉绾。 他想起那份礼物,赶紧拿出礼盒,递到玉绾面前:“小绾,生辰快乐!” 玉绾回头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白玉莲花戒指,洁白无暇的莲花在华丽的锦盒中骄傲盛开,美极了。 玉绾心头一震。 前世,她居住的城市也有一片桃花林,她曾和肖学海商量过,婚礼在桃花林中举行,风起落英之下,肖学海为她戴上婚姻的戒指。 可是后来,肖学海并没有在桃花林给她一场烂漫的婚礼,而是给了她致命的一枪。 如今,莫寒风却带她来到了这样一片美如仙境的桃花林,送给她一个戒指…… “喜欢吗?”莫寒风轻声询问。 玉绾看向莫寒风,只见他俊颜如画,温柔似水,眸子像浩瀚星河,无比明亮。 心像被什么扯了一下,飘飘荡荡,如此时满天落红。 她感动点头,笑容绝美:“喜欢。” “我帮你戴起来。”莫寒风开心一笑,取出戒指,在玉绾手指上比划了一下,戴到了玉绾的左手中指上,与那只蝴蝶戒指并排而立,相得益彰。 紫儿看到那只戒指,风一般飞了下来,落在莲花上,惊喜万分:“莲花,莲花,紫儿好喜欢,好喜欢~” 纤嫩的手指上,白玉莲花闪着白光,一只紫蝶飞落花上,白莲紫蝶,美如一幅栩栩如生的蝶恋花画卷。 玉绾心头一惊,在现代,戒指戴中指是代表订婚或者恋爱中,虽然莫寒风送给她的是花戒,不具备任何意义,但在这样的画境中,一个男人在她的中指戴上一个戒指,多多少少让她的心震撼了一下。 “小绾戴上这个戒指果然很美!”莫寒风拿着玉绾的手看了看,满意笑道。 他的笑容如同此刻明媚的阳光,又像刚酿出来的美酒,令人痴醉,玉绾不由自主地依进他怀里,眸中尽是幸福感动:“谢谢。”谢谢你给我过了一个如此烂漫的生辰。 莫寒风搂紧玉绾,也是满脸幸福笑容:“你喜欢就好,你喜欢爹就开心!” 粉红的花瓣飘然如絮,莫寒风和玉绾相拥满天落英之下,幸福萦绕满园。 紫儿在他们身边来回飞舞,这一刻,它突然觉得,莫寒风和主人在一起是那么美,那么的相配。 它想,不只是它,这世上任何人也无法从莫寒风身边抢走主人! 傍晚,莫寒风和玉绾去灵仙镇的一座高山上看完日落方才回美人居,一整天的惊喜让玉绾的心久久未能平复,她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看着正在厨房给她煮长寿面的莫寒风,高大俊美的身影,全是认真,令她的心十分安稳。 “面好了,小寿星赶紧吃长寿面,长命百岁!”莫寒风做好面端出来,满脸孩子般的笑容,十分好看。 玉绾看着这碗香气扑鼻的面条,不由分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兴是玩得太累,肚子饿了,又或是莫寒风的手艺实在太好,不消片刻,面已吃尽,玉绾连面汤也未剩一滴,放下碗来,咂了咂红嫩的小嘴,意犹未尽。 “好吃吗?”莫寒风问。 玉绾点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今天也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 “不用说谢,我是你爹,为你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莫寒风为玉绾擦了擦小嘴,宠爱道。 玉绾笑容一滞,为什么她听到这句‘我是你爹’的时候,心里会这么不舒服? ------题外话------ 谁要是带我去这么美的地方,给我戴个戒指,我分分钟就嫁了,呜呜,感动ing 【045】恩封公主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3 本章字数:4104 暮色四合。 此时的圣都夜景华丽如同白昼,达官显贵,商贾富户的糜烂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 圣都第一庄庄主慕容残月,为其妹慕容哓风置办的生辰宴无比奢华浩大,光是长寿灯便从山庄一路点到了山下,蜿蜒的山路被照得火红明亮,从山下远远望去,如同两条火龙,绚烂之极。 山庄之中,华丽辉煌的大厅里,慕容残月一袭月白锦袍,慵懒坐于高座之上,轻捻酒怀,眉目带笑,俊美如仙的容貌已染上了几丝酒气,邪魅的眸子被华丽的琉璃灯光熏出几分氤氲雾气,说不出的迷人性感。 慕容哓风坐在他旁边,一身浅绿云罗,发髻轻挽,青丝如墨,无比灵秀可爱。 左右宾客皆为慕容哓风的朋友,是圣都各达官显贵、商贾富户家的千金公子哥,衣着姹紫嫣红如花园盛开的百花。 秋芙蓉和秋虎坐于宾客之首,母子俩不知在说些什么,时而低头一笑。 厅中丝竹悦耳,羽带翩然,席间觥筹交错,怀盘重叠,将宴会推向高潮。 “祝慕容小姐生辰快乐!”众宾客举杯齐贺。 慕容哓风嫣然浅笑,抬杯道谢:“多谢大家厚意。”随后将怀中美酒一饮而尽,凸现几分豪气。 “好!”众宾客掌声雷动,无不显示着对慕容哓风的巴结与谄媚。 慕容残月深知众人心思,却不点破,只要这唯一的妹妹高兴,他自当陪着做回傻子。 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举杯再次饮尽杯中之酒,却无意间显露出几分寂渺。 突然有下人来报:“禀庄主,文苑府派人送上贺礼。” “请进来!”慕容残月随意弃了酒杯,大手一扬。 下人去而返之,带回两名衣着不凡斯文儒雅的男子。 两名男子朝高座上的慕容残月抱拳一礼:“文苑府舞文、弄墨奉我家主子之命,给慕容小姐送上生辰贺礼,祝小姐青春永驻,欢乐无限。” “谢过文先生。”慕容残月勾嘴一笑,命令下人:“收下贺礼,赐回礼。” 下人应下,接过贺礼。 舞文弄墨抱拳一礼,道谢离去。 秋芙蓉母子相视一眼。 文苑府乃书香世家,独领圣都文学风骚数年,太皇在位之时便深受皇恩。 嫡女文静乃圣都第一才女,年方十六便入宫为妃,深得当今圣上宠爱;文家长子文安,亦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被天子钦点为皇家学院的主教先生,更是太子的启蒙老师;次子文渊虽才十五,也诗论满腹,不时将成为国家栋梁,文家可谓风光无限。 今日慕容残月并没有邀请文家之人,文家却命人送来贺礼,足以见得文家对第一庄的重视。 秋芙蓉猜疑,难道文家之子想取慕容哓风? “禀庄主,左将军府命人送上贺礼。”文苑府之人刚走,又有下人来报。 慕容残月点头,示意请进来。 进来的是名青衣丫头,背脊挺直,一身铁骨。 众人皆识得,这是左将军之女齐语馨的贴身婢女。 青衣丫头双手奉上贺礼,轻轻弯身道:“左将军府青衣,奉我家小姐之命,特为慕容小姐备上贺礼,祝小姐生辰快乐。” 慕容哓风轻轻抬手:“多谢齐小姐还记得哓风生辰,回去转告你家小姐,保重身体,它日哓风再登门道谢。” “谢慕容小姐,青衣告辞!”青衣弯身一礼,转身出去,不卑不吭。 众人皆叹,不愧是左将军府出来的,连婢女也有几分英气铁骨。 圣都众人皆知,左将军多年不朝,由独子齐语堂代为其职,沙场征战多年未归,其女齐语馨长年病患缠身,足不出户,齐家一门若非齐语堂沙场立功,早已衰败。 慕容哓风与齐语馨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齐语馨还会记得她的生辰,实在难得。 慕容残月见青衣丫头离去,若有所思地饮下一杯美酒。 酒刚下喉,下人再次来报:“禀庄主,右将军府命人送上贺礼!” 慕容残月眉头轻拧,正要出声,慕容哓风豁然而起,大声命道:“将人轰走,我不要见沐家之人!” 在座众人自是知道慕容哓风为何这般。 慕容哓风与圣都第一美人沐颜不和,见面不是吵就是闹,慕容哓风年幼无心机,自是不懂得隐藏,连着对沐家也是十分厌恶,平日在街上遇到沐家之人,必要出言讽刺,今日沐家派人前来,慕容哓风岂会收沐家的礼? 慕容残月眸子一沉,对下人道:“依哓风之言,将来人轰下山去!”语气严厉,冰寒显露。 众人大惊,皆愣在当场不敢出声。 秋芙蓉叹了口气,认为慕容残月此举实在不妥。 沐家虽然作恶多端,但终究权势滔天,先不说太后沐嫣出自沐家,现下连最得宠的贵妃沐颜也是沐家之女,还有沐家长子被天子钦点为圣都的掌兵少将,和齐家平分了圣都的兵马,实在不容小觑。 纵使心中不喜,也不能驱赶上门送礼之客,且沐家都不计前嫌送来贺礼,如果第一庄如此做,无疑是当着整个圣都的人打沐家的脸! 但慕容残月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决定了的事便不再改变,故而未作声。 慕容哓风坐回去,气愤道:“哥,那该死的沐府竟然还敢送礼来,我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是沐颜弄了什么丑物来捉弄我。” 慕容残月收了严厉,对慕容哓风宠爱一笑:“管他们送了什么,只要哓风不喜的,为兄自不会让哓风看到。” “谢哥哥!”慕容哓风感动不已。 “什么事让我们的小寿星生气?将送礼之人都轰走了?”厅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众人看去,见天子东方傲带着贴身太监进得厅来。 天子未及而立之年,长得英气不凡,满身威严不怒自威,明黄的八爪龙袍彰显他至高无上的权威。 众人起身行礼,慕容残月带着慕容哓风躬身一拜:“不知皇上驾到,残月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东方傲大手一扬,笑道:“残月与朕情同手足,不必虚这些礼,今日是哓风生辰,朕特意为她带了份大礼。”说罢看向慕容哓风威严道:“第一庄小姐慕容哓风灵动活泼,天真无邪,朕甚是喜欢,朕意,封慕容哓风为义妹,赐号素绾,准随意出入皇宫。” 众人皆是一惊,第一庄已经荣光万丈,如今慕容哓风又被封为公主,在圣都,除了文、沐两家外,谁能与之相较? 秋芙蓉和秋虎脸色一变,这难道是太皇之意? 正在众人准备恭贺慕容哓风之时,慕容残月眸子一寒,出声阻止:“皇上,不可!” 【046】更改圣意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4 本章字数:3665 众人一惊,慕容残月这是要做什么? 东方傲挑眉看向慕容残月:“慕容庄主,此举何为?” 虽,东方傲与慕容残月情同手足,但慕容残月在众人面前公然拒旨,多少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心中不悦。 慕容残月回道:“皇上,哓风纨绔,残月怕她不知天高地厚,闯下祸端,损害皇家威严,故而请皇上收回圣命。” 如此敷衍的一句话岂能成为拒绝受封的理由? 东方傲负手走了几步,严肃道:“慕容庄主多虑了,朕就是喜欢慕容小姐的直率可爱,怎会怕她损害皇家威严?” “残月还是惶恐!”慕容残月丝毫不退让。 众人却看得出来,慕容残月脸上并无半丝惶恐之色,他公然拒绝赐封圣意,究竟为何? 东方傲看向慕容残月,眼神闪过一丝帝王独有的犀利冰魄。 慕容残月,你我虽然私交甚好,但朕毕竟是皇帝,你这般当众抗旨,是在让朕难堪吗? 慕容残月眸中坚定,哓风永远是慕容家的人,今日就算违抗圣旨,他也绝不会让哓风接受这个封号! 慕容哓风见一向有说有笑的两位兄长这般严肃,小声劝道:“哥哥,哓风以后会好好学规矩,一定不给皇室抹黑,也不会丢了慕容家的脸……” “住嘴!”慕容残月冰冷打断慕容哓风的话,严厉道:“为兄与皇上说话,岂论到你插嘴!” 慕容哓风吓得愣住,眸中泪水打转,长这么大,哥哥还是第一次这样凶她,而且今天还是她的生辰。 在场众人惊住,一向视妹如命的慕容残月竟然会在这样的日子吼慕容哓风? 四周弥漫着阵阵迫人的气息,令人觉得头顶悬着无数把锋刀,稍不注意便可让人血溅当场。 没有人敢说话,皆低下头去,压低呼吸。 秋芙蓉见局面僵持,脑子转了转,想到一计,走过去笑道:“皇上,哓风虽然天真率直,但终究是欠些规矩,不如先让哓风学好规矩再封为公主。” “秋夫人的意思是?”东方傲看向秋芙蓉,眸中的严厉未减分毫。 秋芙蓉继续道:“依民妇拙见,残月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公主乃天下女儿的典范,言行举止深受子民瞻仰,像咱们的秀公主便是最好的学习榜样,哓风哪及秀公主万分之一?不如先封哓风为郡主,来日学好规矩,再晋封公主,皇上认为如何?” 东方傲沉思,封慕容哓风为公主并非他的本意,此乃太皇之意,慕容哓风与沐颜形同水火,此次前来沐颜便十分不喜,既然慕容残月也不愿慕容哓风受封公主,那就拿此番措词去应付太皇吧! 他大手一扬道:“既然慕容庄主一心为皇家着想,朕就依秋夫人之策,封慕容哓风为素绾郡主。” 众人一惊,秋芙蓉一席话竟能让皇上更改了旨意,慕容哓风由恩赐的公主成了郡主? 东方傲走后,慕容残月与秋芙蓉在书房密谈。 “芙蓉姨,你为何要答应皇上的赐封?”慕容残月负手伫立窗前,洁白锦袍上萦绕着无尽的怨气。 秋芙蓉走过去,语重深长道:“你与皇上虽然情如兄弟,但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金口一开岂有收回之理?今日他能更改圣意,已属不易……且,事隔十一年,残月为何还在耿耿于怀?他当年固然有错,但哓风毕竟……” “不要再说了,当年他那般做,便已将哓风否认,如今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来打哓风的主意!”慕容残月狠狠打断秋芙蓉的话,邪魅的眸子冒着腾腾恨意,直射远处华丽辉煌的重重深墙。 十一年前的那一幕重现眼前,挺拔如山的背影,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伤痛。 秋芙蓉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慕容残月的恨意竟然还如此强烈!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正欲开口相劝。 “哥哥……”这时,慕容哓风在外面敲门。 秋芙蓉赶紧道:“残月与哓风好好聊聊,我去休息了。”说罢打开门让慕容哓风进去,她叹了口气离去。 “哥……”慕容哓风还沉浸在慕容残月先前凶她的画面中,不敢靠近。 慕容残月隐去情绪,走过去拉着慕容哓风的手,道歉:“哓风,对不起,哥不该凶你!” “不,是哓风不懂事,哥不要生哓风的气,哓风只有你一个哥哥,哓风不想失去哥哥!”慕容哓风眼泪汪汪,好不委屈。 慕容残月心头一痛。 这个妹妹一向被他宠得无法无天,时刻都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不由得将她搂进怀中哄道:“不会的,哓风,你放心,你永远不会失去哥哥!” 哓风,你不知道,哥更怕失去你,哥在娘临死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我岂会让你卷入宫廷的大染缸里,过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日子? “哥哥没有哄哓风?”慕容哓风还是不放心,今天哥哥凶她的模样太可怕了,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安定。 慕容残月放开慕容哓风,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宠爱道:“哥什么时候哄过哓风?你是哥唯一的妹妹,哥疼你还来不及。” “哥真好!”慕容哓风破涕为笑,突然想到什么,问:“芙蓉姨说,哥哥准备了一个惊喜给哓风,是什么?” 慕容残月这才想起那瓶面药来,转身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打开一看,是个百合花形的白色小瓶,十分精致漂亮,她喜问:“是什么?” “这个叫做面药,有非常神奇的功效,可以让哓风变得更加漂亮迷人!”慕容残月答道。 慕容哓风听说可以变漂亮,拿着小瓶蹦跳起来:“是不是用了这个,我就可以比过沐颜了?哥,谢谢你,这个礼物哓风很喜欢。”说罢转身跑了:“哓风去试试。” 慕容残月笑着摇头,真是个孩子…… 眼前突然闪现一张冰冷如仙,暗藏杀气的脸。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莲花暗器,为何同样的年龄,区别如此之大? 【047】来者不善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4 本章字数:3756 “哗!”地一声巨响,珍贵的青瓷茶具落地而碎,四分五裂。 并不明亮的烛光下,一对母子脸色大变,赶紧弯身劝道:“娘娘息怒!” 桌前坐着的芳华女子,只见得个倩丽背影,却已有种说不出的绝代风华。 她身着牡丹红华贵宫装,发髻高耸,金银玉饰满头,可见得其身份的高贵。 此刻,她纤细的肩膀轻轻抖动,柔弱之下尽显阴毒。 “岂有此理!”拽拳狠狠锤在桌子上,她怒恨交加道:“慕容残月兄妹仗着皇上的恩宠,如此嚣张跋扈,不但藐视本宫,更不把右将军府放在眼里,来日本宫坐上凤位,定要踏平第一庄!” “娘娘,凤位现下唾手可得,在这紧要关头,娘娘切不可乱了方寸,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男子轻声劝道。 微弱的宫灯下,男子身着黑色锦袍,看不清长相,却能见到那双闪着亮光的眸子,尽是阴森恶毒。 那名妇人也道:“你兄长所言极是,娘娘,当务之急凤位最为重要,在皇上面前,您还是得表现出大度不计前嫌的风度来。” “本宫知道。”女子的怒气渐消:“文静那个贱人,想与本宫争夺凤位,她也不看看她有何资格?论美貌,身份,权势,她哪点及得上本宫?” “娘娘所言极是!”母子俩齐声应和。 女子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突然想到什么:“父亲还在寻那个野种吗?” “可不是,这么多年了,你爹仍旧没有死心,若非当年为娘设计将那个野种赶走,今日这右将军府嫡长子的位置和圣都掌兵少将一职岂会轮到海儿?不过娘娘放心,那个野种多年没有消息,估计已不在人世,府上有为娘,娘娘把心思放在凤位上即可。”妇人答道。 女子点头,又想到一事,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齐语堂就要回来了,他手上可握着圣都半壁兵马,若回圣都重振左将军府,对我们的威胁可不小!” 当年若不是她计策高明,右将军府岂能将左将军府挤下去,成为圣都第一将军府? “娘娘放心,此事交给为兄去办,为兄定不会让齐语堂回到圣都!”男子眸光更阴更寒,杀气腾腾而起。 女子满意一笑,这个纨绔只知饮酒好色的兄长,自从几个月前大病一场后,倒长了几分谋略和担当。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提醒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外面的事就交给母亲和兄长把持了,切不可有半分差池!” “娘娘放心。”母子俩退了出去。 门启门落,外面的灯光照在女子嫣红华贵的衣着上,噬血般妖艳绚烂。 她静坐暗处,拳头慢慢拽紧,她一定要坐上那母仪天下的凤座,谁若阻她,绝不手软! …… “快开门,我们要买神药!”美人居门前围满了人,吵嚷不堪。 玉绾昨日过生辰玩得太累,晚上早早便睡了,清早才起来研制面药,现下已快到中午,美人居仍旧大门紧闭,客人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玉绾和莫寒风出得门来。 “今日的面药仅有二十瓶,只供给急需之人,若不急用的就请回,明日再来。”玉绾对众人道。 “玉绾姑娘,我都二十一岁了,还没嫁人,明天要去相亲,急需美人居的神药,玉绾姑娘,卖给我一瓶吧!” “我丈夫嫌弃我变成了黄脸婆,不但在外面找女人,还把我休了,我要变漂亮,让他后悔,玉绾姑娘,卖我一瓶好不好?” “还有我,还有我……” 众人争先恐后地喊着,都想买到神药,有些听说只有二十瓶,又确实不急的,还是失望地走了。 玉绾再道:“美人居的面药十分难制,且药效又有了提升,所以价格比前些时日的还要高,如果手上银两不足的就请回吧!” 部分人听说价格又高了,摸了摸口袋,叹着气走了。 剩下不到二十人,玉绾和莫寒风将人请进美人居,根据大家需要,将面药分卖下去。 一顿忙碌,客人散去,货架上只剩下一瓶面药了。 玉绾刚坐下休息,又有一个长得丰韵身着斑斓的妇人进得门来,玉绾打量了妇人一番,见她满脸上等胭脂水粉,皮肤还算不错,便让夏儿去招呼。 夏儿迎上前去,礼貌问道:“是胭脂铺的王老板,请问有什么需要?” 妇人确是隔壁胭脂铺的老板娘,姓王名胭脂,一进来便四下查看,最后不屑地看了玉绾和莫寒风一眼,假笑道:“听说美人居的神药不涂胭脂水粉也能让人变漂亮,这不前来看看是否如此神奇?” 她走到货架上,拿起那最后一瓶面药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何功效?” 夏儿答:“这个得问玉绾姑娘,请问王老板需要何种功效的面药?我们可以根据你的需求,为你量身定做。” “不知道你在这说什么?让你们当家的过来!”王胭脂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玉绾眸子一眯,原来来者不善! 她起身走过去介绍道:“王老板娘,这瓶面药名为当归丹参精华素,是由当归,丹参,生地,三七,白芷,生晒参,蛋清调制研磨而成,有营养皮肤,滋润增白,补水嫩肤的功效。 其中,当归,生地养血活血,滋润皮肤,白芷祛风养颜,生晒参乃是人参的一种与三七都含人参皂苷,有营养皮肤,增强皮肤活力,促进皮肤新生,抗皮肤衰老等多种功效。” 介绍罢,她看着王胭脂:“不知王老板对玉绾所言可还满意?” 王胭脂听得迷迷糊糊,心头暗恨,这么复杂怎么记得住? 眸子一转,生出一计,豪气道:“这瓶面药我买了,但我怕里面的配方伤了我的脸,你且把成份和研制之法一一写下,我去药店询问一番再来买。” 原来是想盗取药方? 没有灵泉水,我就算把研制之法和配方给你,你又能制出何物来? “好。”玉绾大方应下,让莫寒风将她刚刚所言一一写下,交给王胭脂:“王老板可得问仔细了,不要像上次锦红一样,诬蔑我美人居的面药有问题,我相信王老板应该听说了,玉绾对诬蔑之人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048】醉翁之意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5 本章字数:3831 王胭脂心头一跳,我诬蔑你做甚?我可是拿这个去赚银子,她赶紧接过配方快步离去, 夏儿着急不已:“玉绾姑娘,你为什么要将方法告诉她?她一定不安好心。” “夏儿,你就放心吧,小绾这样做自有道理,再说如果我们藏着掖着,更容易让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莫寒风劝道。 玉绾看向莫寒风,知我者莫寒风也。 “玉绾姑娘。”这时,镇守夫人进得店来:“听说昨日是你的生辰,我本想送上贺礼,岂料玉绾姑娘和莫公子不在美人居,呵呵,今日再来补上,还望玉绾姑娘莫要介意!” “夫人这是哪的话?难得你这番心意,就是不送任何礼物,玉绾也高兴。”玉绾向前接下贺礼,交给夏儿,看了看镇守夫人的脸道:“夫人今日未施粉黛,肤色却白嫩细致,真美。” 镇守夫人被夸得开怀大笑:“还不是玉绾姑娘神药的功劳,我这才敢素面视人,玉绾姑娘的手真是极巧啊!” 莫寒风过来答道:“小绾的手固然巧,但夫人也得天生丽质才行。” “瞧瞧,莫公子这张嘴真会哄人开心。”镇守夫人的笑容更加深浓。 莫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眼,将镇守夫人请到桌子前坐下,却见得除了小红小翠外,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玉绾礼貌问:“这位是?” “这是小儿,俊辉。”镇守夫人介绍。 玉绾点头:“原来是镇守公子,请坐。” “多谢玉姑娘!”吴俊辉抱拳一礼,看玉绾的眼光闪闪发亮。 这个玉绾果然如娘所言,绝美不凡,要是能取回家做媳妇,他这辈子就别无他求了。 镇守夫人见到儿子痴迷的样子,不由得又是一喜:“小儿近来无事,如果玉绾姑娘忙不过来,可以让他过来帮忙。” 莫寒风见吴俊辉看玉绾的眼神怪异,心中有些不舒服,赶紧答道:“岂能麻烦镇守公子?小店有夏儿还算能应付得来。” 玉绾也道:“我爹说得对,镇守公子身份高贵,怎么能来小店屈尊降贵?” “什么身份不身份,我和玉姑娘是平等的,玉姑娘不让我来帮忙,是不是看不起我?”吴俊辉急道。 镇守夫人一脸笑容:“莫公子和玉绾姑娘不必在身份上计较,其实,我是想让俊辉跟玉绾姑娘和莫公子学习经商之法,这镇守一职不但没有前途而且处处得罪人,我打算让俊辉从商,所以……” “原来如此,吴公子有空闲便可来美人居坐坐,玉绾一定知无不言。”玉绾应道。 镇守夫人帮过她的忙,这次就算是还她人情了。 镇守夫人高兴一笑:“那就这样说定了,俊辉,你可得好好跟玉绾姑娘和莫公子学习,娘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起身带着小红小翠快速离去。 莫寒风拧眉,总觉得镇守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玉绾既然应下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对吴俊辉道:“你先跟夏儿去后院挑选研制面药的材料吧!” 吴俊辉不舍地看了玉绾一眼,应声而去。 玉绾看了看外面,见天气不错,便对莫寒风道:“你将我们的银子拿去钱庄存下吧,放在屋里太不安全了。” 莫寒风点头,拿着银子出了门。 玉绾有些渴了,便进后院去喝水。 谁知她刚走,门口便出现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朝店内探头。 “主人,有贼!”紫儿发现了贼人,在空间提醒玉绾。 玉绾眸子一沉,青天白日竟然也有贼? 她暗问:“是谁?” “是那个坏女人谢铜花,她想偷主人的神药!”紫儿气愤不已道。 谢铜花?没想到消停了一个多月后还没死心?是时候惩治谢家之人了。 她生出一计,拿了个小瓶去柴房装了些东西,再去厨房加了点料,然后对吴俊辉道:“吴公子,近日前店常有耗子出没,你帮我把这瓶耗子药放到货架上,把那瓶卖剩的面药拿回来,我送给夏儿用了。” 夏儿听说要送面药给她,赶紧和吴俊辉一起将那瓶面药换下,高兴回了后院谢过玉绾后继续挑材料。 玉绾笑了笑,回屋喝水去了。 谢铜花再次朝店内探了探头,确定没有人出来后,冲进去快速拿下那瓶面药,飞快跑了。 夏儿和吴俊辉挑好材料出来,见货架上那瓶耗子药不见了,奇怪道:“耗子药怎么会不见了?” 莫寒风这时存了银子回来,向前问道:“怎么回事?” “公子,货架放了瓶耗子药,刚刚还在,这会便不见了!”夏儿回道。 莫寒风猜想:“莫非被耗子叼走了?” 这时玉绾走了出来,平静地对三人道:“不过是瓶耗子药,丢了就丢了吧!” 众人点头,各忙各的没再理会。 玉绾看向门外,如果她猜得不错,不时,镇守府便会来人! 果然。 吃过午饭后,镇守家便来人了,说有人将玉绾告了,请她过堂。 玉绾二话未说,留下夏儿看店,和莫寒风吴俊辉随之而去。 到了镇守处,外面围满了人,有大半是寒凉村的人,其中冯寡妇领头带着一众村民满身怒气地漫骂玉绾,莫寒风一个眼神扫去,将他们吓得住了嘴。 进到大堂,只见得谢铜花满脸红肿,痛得又哭又喊,村长媳妇和四个女儿三个女婿纷纷到场,场面无比浩大。 玉绾和莫寒风一出现,那群女人便疯了似的冲向前去要打玉绾。 莫寒风挡在玉绾面前,一脸冰寒,将众女人吓得退了回去,多次被打,她们还是忌惮莫寒风的身手的。 村长媳妇不甘心地指着玉绾骂道:“小贱人,你的药究竟放了何物,害得我女儿成了这副模样?” 玉绾一脸无辜:“王婶子此话怎讲?我美人居出产的面药皆为中草药、新鲜瓜果、蔬菜研制,怎么会损坏容貌呢?”她向前看了看谢铜花的脸,随意猜道:“是不是三小姐吃坏了东西,或者随便用了什么江湖骗子的药方,才得以至此?” 【049】不打自招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5 本章字数:3725 “你胡说,我就是用了你美人居的面药,所以才变成这样,你赔我的花容月貌!”谢铜花痛声哭喊。 玉绾心头暗嘲,花容月貌?你别侮辱了这个成语。 镇守见如此吵闹,大声吼道:“吵什么吵?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吗?” 众人立即静了声。 镇守看向玉绾,问道:“玉绾,寒凉村村长一家状告你卖假药损害容貌,可有此事?” “大人,绝无此事!”玉绾背脊挺直,大声答道。 谢铜花反驳:“大人,你千万别听这个贱人狡辩,我的脸成了这般,就是用了美人居的面药,大人,你得为我做主啊!” 镇守拧了拧眉头,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该如何办才好? 玉绾看向镇守,心头暗道,镇守夫人的顾虑还真是没错,就凭这样的人当镇守,怎么会有前途? 她看了吴俊辉一眼,对镇守道:“大人,玉绾近日并没有卖面药给谢三姑娘,所以谢三姑娘的脸伤成这般,与玉绾无关!” 沉了片刻,她再道:“不过,今日上午,美人居丢了瓶面药,如果谢三姑娘执意说是用了我美人居的面药,那盗取我美人居面药的,便是谢三姑娘无疑了,还请大人为玉绾做主,惩罚盗药之人!” “不是这样的,大人,这瓶面药是我大姐的一个姐妹在美人居买来送给她的,大姐拿来给我用,没想到用过之后我的脸便成了这样!”谢铜花撒谎道。 “是吗?大人可否让玉绾看看那瓶面药?”玉绾眉头一扬,问道。 镇守点头。 玉绾取下一看,正是她调制的那耗子瓶,她看向谢铜花:“既然这瓶面药已假手于人多次,你怎知是我面药本身的问题,而不是你大姐的朋友暗害于你?谁人不知,去我美人居买面药都得看过闻过再付银子,除非你大姐的朋友是个瞎子或者嗅觉失灵,怎么会闻不出面药有问题?” 谢铜花吞吐道:“可能是、是大姐的朋友太过信任你,所以没有仔细看,仔细闻。” “是吗?”玉绾将面药递到谢铜花面前:“这瓶面药有如此重的辣椒味和耗子药味,难道非得仔细闻才闻得到?” 众人大惊,辣椒?耗子药? 玉绾再对镇守道:“大人,这瓶确是我美人居丢失的耗子药,我用来毒耗子的,本以为是被耗子叼了去,却不知怎么会落到谢三姑娘手上?” “爹,玉绾姑娘说得没错,这瓶耗子药是孩儿帮玉绾姑娘放到货架上的,我们转一身便不见了。”吴俊辉站出来证明。 莫寒风怒瞪谢铜花,原来是谢铜花偷走了耗子药?若那瓶不是耗子药呢?谢铜花不就偷走了小绾辛苦研制的面药?该死的! 镇守朝谢铜花怒问:“谢铜花,你还不如实招来,美人居的耗子药怎么会在你手上?是不是你偷的?” 谢铜花一脸煞白。 近日她闷在家里,心中积累的怨气无处发泄,脸上的红疙瘩又长了出来,但她没有银子买面药,因而才去美人居偷了瓶面药。 用的时候,确实发现气味不对劲,但她以为是新配方,又太想去掉脸上的红疙瘩了,所以没细想,岂料,她偷来的竟然是一瓶耗子药! “唉,这也怪玉绾,要是我晚上再毒耗子,谢三姑娘就不会错拿了耗子药,毁坏容貌了!”玉绾自责道。 谢铜花听到此话,立即点头:“没错,大人,这都怪玉绾,要不是她将耗子药放在货架上,我怎么会拿错损毁了容貌,大人,你一定要治玉绾死罪!” 众人摇头,这愚蠢的谢铜花,不打自招了! 谢铜花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 玉绾冷笑一声:“大人,现已证明,确是谢三姑娘偷了我美人居的东西,还恶人先告状,毁我美人居的声誉,请大人严惩贼人!” 镇守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谢铜花,你身为村长之女,竟知法犯法,入室偷窃,罪加一等,谢王氏不但不劝,反而助纣为虐,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将谢氏一家拿下,痛打十五大板。” 谢家三个女婿见状赶紧跪地求道:“大人,小民苦苦劝过内人,但内人泼悍,不听夫言,更要挟小民等前来助威,小民等什么都没做,还请大人开恩!” “你们虽不姓谢,但也是谢家的女婿,有教妻不严之罪,亦得痛打十大板。”镇守威严道。 三个女婿听说只打十大板,皆松了口气。 谢家之人并排爬在长凳上,板子噼里啪啦地打在她们身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十板子打完,三个女婿勉强能起身行走,而谢家母女那十五板子打完,个个摊在地上,奄奄一息。 三个女婿见媳妇成了残废,心一狠,丢下她们走了。 谢家三姐妹痛哭大喊,三个男人头也未回。 玉绾冷眸视之,如今谢家之人都成了残废,日子一定会过得生不如死,也算是为莫寒风报了夺衣之仇! 父女俩走出镇守大堂,冯寡妇尖酸刻薄地骂道:“有些人真是不知羞耻,打着父女的名义,尽干些苟且之事,不要脸啊!” 莫寒风止了步子,怒气喝道:“你胡说什么?” “你们听、你们听,我又没指名道姓,他竟然急了,看来真有其事!”冯寡妇大声嚷道。 莫寒风将玉绾拉到身后,怕玉绾被那长舌妇的恶语所伤,盯着冯寡妇道:“我和小绾清清白白,她是我的女儿,你不准玷污她的名声!” “你当然说你们清白了,我看,你们一点也不清白!”说罢不知死活地对众人拍了拍巴掌,扯着嗓子喊道:“这对狗男女不知道苟合多少次了?还装什么父女,我看得浸猪笼!” 玉绾小脸森寒,冷眼扫去:“你再说一遍?” 长舌妇被玉绾的眼神吓得一抖,还是强装了气势指向将玉绾护在身后的男子,满嘴喷粪:“不要脸的狗男……” 却是话未说完,她脖子一痛,一条细而长的血痕溢出,声带被割断,再也开不了口。 玉绾袖子一收,拉着莫寒风离去。 紫儿惊叹:“千手神功果然厉害,紫儿的主人,酷毙啦!嘎嘎~” 【050】盗方卖药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5 本章字数:3900 “小绾,刚刚是你用暗器割断了冯寡妇的声带?”回到美人居,莫寒风拉着玉绾的手急问。 玉绾轻轻点头。 莫寒风大吃一惊:“爹竟然没察觉到你出手?” 一路回来,他细细想了一番,冯寡妇是被很薄的利器割断了声带,在场除了他和玉绾会使暗器外,都是些不会武功的老百姓,他虽没有看到玉绾出手,但他猜冯寡妇应是被玉绾所伤。 玉绾一脸平静,没有作声。 她转头看向街道的尽头,只见人群已经散去,连莫寒风都没有察觉她出手,那些无知百姓也定然不知是她伤了冯寡妇,这个哑巴亏冯寡妇吃定了,以后看她如何再道人是人非? 莫寒风由惊转喜:“小绾,没想到短短时日你已将暗器练得出神入化,爹的小绾真是个武学奇才!” 玉绾见莫寒风满脸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不由得一叹,怎么傻得这么可爱? 不过莫寒风说得没错,她的暗器确实进步不少,紫儿的千手神功果然厉害,她才练到第三重便有如此效果,若是练成,暗器界谁能与她匹敌? 她突然十分期待千手神功练成之日,她倒是要看看,那狂妄不羁的月公子,还能否接得住她的暗器? 夏季将至,玉绾把美容的重心放在了防晒美白上。 众所周知,西瓜具有美白祛黑,平衡油脂的天然功效,玉绾便在灵土地上种了许多的西瓜,每天浇上灵泉水,等成熟后用来研制防晒霜和美白面膜。 夏天水果繁多,即可以用来做美白产品,还可以大饱口福,可幸的是,空间里什么种子都有,好多水果玉绾在现代都没有吃到过,这让她小乐了一会儿。 具有同样美白功能的除了西瓜外,还有柠檬,草莓,桃子,雪梨等。 桃子、雪梨市场上能买到,玉绾没有种,只种了柠檬、草莓等古代没有产过的水果。 日日浇水除草,眼看果子慢慢长了出来,紫儿流着口水喊道:“主人,那红红的,长了黑点的果子是什么?” “那是草莓,酸甜可口,乃美白圣品。”草莓可是玉绾的最爱。 紫儿飞上去抱着一个肥大的草莓亲了又亲:“紫儿要吃,要吃~” “你不是紫色蝴蝶吗?吃了草莓可就会变成白色蝴蝶,你确定要吃?”玉绾一本正经地哄吓道。 紫儿瘪了嘴:“紫儿不要变白色蝴蝶,紫儿……呜呜,不吃啦!”挥一把伤心泪,失望地飞走了。 玉绾狡诈一笑,这只小虫真好骗。 突然想到一事,她在蔬菜地里摘了几颗菜回了成品空间。 前些日子,千粟粮油铺的老板娘前来买祛疤产品,玉绾见其疤痕呈黑色,应是伤口愈合之时,受不了长肉的痛痒而挠抓,感染了细菌所致。 这种黑色疤痕得特别研制祛疤产品,许多人不知,有一种常见的疤痕杀手,叫做葱白,对付黑色疤痕最为有效。 葱白普通,市场上便可买到,但千粟的疤痕年代已久,想要快速祛除而不留痕迹,必须在灵土地上根植,且要用灵泉水浇灌,才得以发挥奇效。 经过几日灵土地的膳养和灵泉水的浇灌,葱白已经长成,与普通的葱白相比,更为白嫩粗壮。 玉绾叫醒在紫玉桌上躺尸的紫儿,让它用灵力把葱白化成碎末。 紫儿还在因为没吃到草莓而沮丧,软软地飞起来施展灵力,连紫光也显得要死不活,但玉盆里的葱白还是化为了碎末。 玉绾加入蛋清,充分搅拌均匀,再将调好的液体倒出来,加入薏粉搅匀,然后加入灵泉水调得稀稠适度即可。 拿着小瓶准备出去,见某虫还垂头丧气,她侧头轻道:“每天吃一颗草莓不会变成白蝴蝶……” “啊啊啊~主人,你怎么不早说,紫儿要吃草莓莓~”未等玉绾说罢,紫儿已经一阵风似地刮去了半成品空间。 玉绾摇了摇头,拿着小瓶回到前店。 千粟已在等候,玉绾将面药交给她,嘱咐道:“这款面药具有美白消炎,去除疤痕的功效,每天一次,记得在晚上使用,均匀涂抹于疤痕之上,两刻钟洗去,再擦上滋润的护肤面药即可。” “多谢玉绾姑娘!”千粟高兴接过,问道:“多少银子?” 玉绾摇头:“千老板多次帮衬美人居,这个就算赠送给你的小礼了!” 且千粟近日送来的材料都是上等,连挑选一活也省下了,显然是在这上面用了心,她自然知道礼尚往来。 “那就多谢玉绾姑娘了,我铺子还有事,就先回了,改日再来打扰。”千粟爽快地收下走了。 玉绾眸光温和,千粟不愧是秋芙蓉的朋友,半点都不拘泥扭捏。 “小绾。”莫寒风眉头深锁地喊她:“近日的生意突然淡了许多,除了每日隔壁胭脂铺,香粉铺两位老板娘轮流前来套问配方外,便少有客人光顾。” 玉绾也察觉到了,客人确实少了许多,这胭脂铺和香粉铺的两位老板跑美人居倒是勤快,却从未买过一次。 她的产品并没问题,难道是灵仙镇的银子这么快就赚完了? 转念又摇头。 灵仙镇风景怡人,来此游玩的外地人极多,虽然不是大城镇,却富饶繁荣,怎么可能短短两月银子就赚完了呢? 她正要出去察看是何原因导致美人居生意冷淡,夏儿气呼呼地走进门来,对她道:“玉绾姑娘,我就说王胭脂和那个粉色不安好心,隔壁胭脂铺和香粉铺都有我们美人居的神药卖,且价格比我们的便宜不少,这些日子我们许多客人都去了她那里买面药,太可恨了!”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原来如此! 夏儿继续气愤不已:“上次夏儿就担心她拿走配方居心不良,这下好了,她偷走我们的配方研制面药,抢我们的生意,现在客人都去了她那里,我们怎么办?” 莫寒风走出柜台,亦是生气道:“小绾,要不爹去找她们理论!” “不必。”玉绾轻抬红唇,雪肤般的小脸泰然自若:“王胭脂和粉色有那福气消受我配方赚来的银子,我无话可说,若是不能……” 黑如点漆的眸子狠光一闪,稍纵即逝。 莫寒风点头,胭脂铺和香粉铺竟然敢盗方卖药,抢美人居的生意,他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题外话------ 冒个泡泡,证明存在,呼呼~ 【051】好戏上场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6 本章字数:4161 玉绾和莫寒风很淡定,夏儿却气得小脸鼓鼓的。 “你且少安毋躁,端水把货架擦擦吧!”玉绾看向忠心的小丫头,轻言劝道。 夏儿很不甘心,但又不敢不听玉绾的话,撅着嘴转身去后院端水。 这时,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女拿着银子冲进美人居来,急急问道:“便宜又有效的面药在哪,我要五瓶!” 便宜又有效?这可不是美人居的广告词。 玉绾猜,她定是走错地儿了,还是礼貌问道:“姑娘要五瓶何种功效的面药?” “祛斑的,快点。”急急塞了五十两银子给玉绾,伸手讨面药。 玉绾看了眼银子,平静道:“姑娘,五十两银子可买不到五瓶祛斑面药。” “那能买多少?”少女急问。 玉绾竖起一根手指。 少女看着玉绾这根嫩白纤细,骨节分明手指,蓦地瞪大眼睛尖叫:“五十两才买一瓶,你抢钱啊?” 耳膜差点没被震破,玉绾眉头一拧,冷了小脸。 “那、那个,不是说十两银子一瓶,保准有效吗?”兴是被玉绾的脸色吓到,少女收了惊诧,轻声问。 莫寒风亦是沉了脸,向前答道:“姑娘走错了,你要的面药在隔壁的胭脂铺和香粉铺,这里是美人居!” “啊,走错了,那我赶紧去了,晚了就没有便宜又有效的面药买了!”而后一把抓过玉绾手上的银子,飞奔而去。 夏儿端水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追着少女喊道:“你给我回来,美人居的神药你不买,你去买假药,你会后悔的——” 追到门口见少女已然进了胭脂铺,她气得跺了跺脚,转头憋屈道:“玉绾姑娘,就让她们这样欺负我们吗?夏儿去帮你讨回公道!”话未落,一只脚已跨出门槛。 “回来!”玉绾轻喝:“水洒了一地,要是有客人来摔了怎么办?赶紧擦干净!” 夏儿低头看去,见地上确实因她刚刚追人而洒了一地水,委屈地瘪了瘪嘴,收回脚去清理。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转身回后院去各忙各的了。 一连两日,玉绾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和紫儿升级空间灵力,浇水种植外,都在练千手神功,已有了新的突破。 两个月来的繁忙,难得有休息时间,倒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甚好。 且让空间休养生息,也利于以后研制更有效的产品。 紫儿更是乐坏了,要么在灵泉的紫莲花蕊中睡得四方八仰,要么抱着长成的水果流口水,小模样又萌又可爱。 莫寒风这两日也在苦练师傅给他的秘籍,武功更上了一层楼。 唯独夏儿守着店拍苍蝇,烦闷到了极点,虽然知道以前赚了许多银子,清闲两日饿不着,但生意突然一落千丈,她心中十分不舒服。 更让她郁闷的是,两位主子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倒是她这个‘太监’在这干着急。 第三日清早,玉绾和莫寒风回了前店,王胭脂和粉色卖了这么多天的面药,是时候出成效了。 夏儿见到两人出来,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们,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再这样下去都喝西北风了,你们到底管不管啦?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让夏儿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夏儿转头看去,见一大群人气呼呼地朝隔壁冲了过去,嘴里喊着:“赔我们银子……” 玉绾勾嘴一笑,好戏上场了! 夏儿眸子一亮,赶紧跑出去看,过了片刻跑回来,喜笑道:“隔壁全是买了王胭脂和粉色面药的人,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嚷着要她们赔银子呢!” 玉绾和莫寒风一脸意料之中的神情,并没作声,也没出去看热闹,继续各忙各的。 夏儿则靠在美人居门口,双手环抱胸前,痛快地看着,这么多天的恶气终于出了! 隔壁的胭脂铺和香粉铺,正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王胭脂和粉色差点没被打成肉包子,只得拿出银子来还给众人。 “你以为还了银子就没事了吗?隔壁美人居的玉绾姑娘可是说过,若她美人居的面药无效,十倍奉还银子,我不要你十倍奉还,至少要双倍奉还!”一人气愤道。 众人符和:“不错不错,双倍奉还!” 王胭脂哭丧着脸道:“这么多人双倍奉还,我的胭脂铺定会破产,各位街坊,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留我条活路吧!” 这些天,她照玉绾的配方买材料配药,大多是人参类,已经投了血本,若再赔了双倍银子,她就一穷二白了…… “不行,必须双倍奉还,否则我们就去镇守那里告你去!” “赶紧拿银子来,别让我们就动手砸了你的铺子!” “赔银子,赔银子——” 众人毫不讲情面,凶恶逼喊。 本来觉得美人居的面药实在太贵,听说胭脂铺和香粉铺有便宜且同样奇效的面药,所以才贪便宜来买,没想到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还不如美人居平日里赠送的礼品有效,他们如何能轻饶了骗子? 王胭脂哪劝得住他们,更不想去镇守府,到时候挨了板子,小命就完了,只得泪流满面地将银子双倍赔给了他们,这才将要吃人的众人打发了。 香粉铺也是一样,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无比惨重。 两人心头怨恨,要不是玉绾给她们假的配方,她们如何会落得这步田地? 一怒之下,满身狼狈的两人冲进了美人居,指着正和莫寒风在柜前算账的玉绾破口骂道:“小贱人,你敢害我们,我们跟你没完!” 莫寒风赶紧从柜台出来,拦下二人道:“两位老板,请客气点,美人居不是随便可以撒野的地方!” “敢害得我们姐妹这么惨,今天我定要撕烂玉绾小贱人那张狐狸精脸。”粉色一把推开莫寒风,朝玉绾扑去。 粉色无姓,因长得粉嫩好看,又喜着粉色,因而得名,她三十岁左右,打扮得温婉可人,却是个性情泼悍的女人,谁若得罪她,必会以一还十,整条街谁都知道她是个惹不得的主儿。 莫寒风没料到粉色这般大力,竟被推得身子一歪,他快速稳住,转身去拦她。 却被夏儿抢了先,她拦下粉色,气愤地道:“你们盗用了美人居的配方,还敢来找玉绾姑娘的麻烦,出去!”一手指向门外,脸黑得像个小包公。 “啪!”粉色扬起准备撕烂玉绾脸的手,重重落到了夏儿脸上,大吼道:“这哪轮得到你放屁!” 夏儿被打得愣在了那里,小脸立即肿起五个手指印。 玉绾眸子一寒,盗她的配方,抢她的生意,在她的地方猖狂,还打她的人,这两个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052】丧家之犬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6 本章字数:3625 打了夏儿一巴掌的粉色却还不出气,一把将呆愣的夏儿推开,再次朝玉绾扑去,有种要将玉绾撕成碎片,踩得稀巴烂才罢休的感觉。 莫寒风快速闪到玉绾面前,一把拽住了粉色的手,猛地一手力。 ‘咔’地一声脆响,腕骨碎裂。 粉色痛得仰头痛呼,花容失色。 莫寒风松开她,大手一转,内力已然聚集在手,狠狠朝粉色拍去。 “啊——”粉色摔飞出去,脸颊着地,嫩白的肌肤擦地而破,鲜血直溢。 玉绾眉头一挑,突然想到一句话,有时候,脸皮厚也有好处,至少不会那么容易摔破! “粉色!”王胭脂朝爬在地上杀猪般嚎叫的人急喊一声,满眸怒火狂烧,转头对莫寒风恐吓道:“你敢打人,我去镇守大人那里告你!”说罢急步要走。 “王老板。”玉绾轻声喊住她,不急不慢地走到过去,背脊挺直,红唇轻启:“我劝你还是不要惊动镇守大人,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淡淡的一句话,却将王胭脂吓得一愣,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来。 只见她一袭素白轻衫,拥有脱俗不凡的气质;小身板瘦弱却背脊挺直,铮铮傲骨;如雾华颜欺霜赛雪,不容亵渎;柳眉似画,眸如星辰,鼻梁小巧傲挺;红润娇嫩的唇瓣,却吐出冰寒三尺的话语来。 ——而声音悠然动听,沁人心脾。 仅有十三岁,却比她这个三十多岁的人还沉稳泰然,在面对她的威胁恐吓之时,清澈明亮的眸子未起一丝波澜,竟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逾越之感。 王胭脂背脊一寒,打了个冷战,这个小姑娘的眼神那般平静,却为何给人一种如临寒冬的冰冷? “胭脂姐,不要信她胡说,赶紧去镇守大人那人状告他们行凶,让镇守大人对付他们!”粉色爬在地上,见王胭脂被吓住了,赶紧出声提醒。 王胭脂回过神来,强装了气势道:“没错,你别想唬我,你们打伤了人,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们!”说罢再次抬步。 “那你就去试试。”清泉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王胭脂住了步子,心中忐忑。 “盗取我美人居的配方,上门闹事,动手打人,这三条罪,若你是镇守大人,你该如何判?”玉绾走到她面前轻问。 王胭脂咬了咬牙,指向夏儿道:“粉色只是轻轻打了她一下,又没受伤,而莫寒风将粉色打成这般,我不相信镇守大人会帮你们?” “谁说夏儿没受伤?”玉绾转头看向夏儿,朝她使了个眼色。 夏儿会意,立即捂着耳朵大喊道:“我听不见声音了,我的耳朵被打聋了,呜呜,我还没嫁人呢!” 王胭脂一脸煞白。 玉绾十分满意夏儿的配合,看向王胭脂道:“且不说夏儿有没有受伤,你们先冲进我美人居动手打人,就算我们打伤了粉色,也算正当防卫,我相信镇守大人英明,自有公断。 不过……盗取我美人居配方一事,我却不会善罢甘休,圣颜国律法中,剽窃一罪足以让你家产荡尽,还会吃上一顿板子!” 顿了顿,玉绾盯着王胭脂面如死灰的脸,再道:“王老板难道想步锦红或者谢氏母女的后尘?” 王胭脂满眸恐惧,脑中浮现出锦红和谢氏母女的下场,不由得毛骨悚然,脱口而出:“我不要死,也不要变残废,我不去镇守大人那了!” 粉色咬牙,玉绾这个小贱人,竟这般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将王胭脂唬住了。 “可王老板不去镇守大人那了,玉绾却想去镇守大人那里讨个说法,我美人居的面药配方岂能被人所盗?”玉绾说罢便转身往门口去。 王胭脂脸色大变,赶紧拉住她,软声求道:“玉绾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人计较,此事我们私了,就不要闹到镇守大人那里去了!” 玉绾转头看她,眸子明亮:“王老板不想去镇守大人那里也行,赔偿我美人居的全部损失!” “我身上半文钱也没有,都赔给客人了……”王胭脂哭丧着脸道。 玉绾声音重了几分:“那就拿你的铺子来抵。” 她当然知道王胭脂现在一穷二白,当初王胭脂和粉色前来美人居套问配方,她故意告诉她们最为昂贵的原料配方,就是想让她们下血本,到头来偷鸡不着蚀把米。 “不行,我还要靠着铺子吃饭呢,要是给了你,我怎么活?而且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产业,我不能给你!”王胭脂急道。 玉绾也不强迫她:“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去请镇守大人公断吧!” “不要!”王胭脂赶紧又拉住玉绾,权衡利弊了好一会儿,咬牙道:“就依你所言!”和丢掉小命相比,祖业又算得了什么?她心一狠,拿出房契,痛心疾首地给了玉绾。 玉绾接过扫了一眼,再对外面的粉色道:“你是愿意交出房契还是去镇守大人那里?” 粉色死死瞪着玉绾不出声,那间铺子也是她的祖业,她如何甘心给了玉绾? 王胭脂赶紧跑过去劝,好说歹说终于把粉色的房契拿了过来,交给玉绾,然后扶着粉色离去。 背影狼狈,犹似丧家之犬。 “玉绾姑娘,你真厉害,如此轻松便将那两个女人打发了,还得了两间铺子,夏儿佩服!”夏儿高兴地拍手夸赞。 难怪他们这两天不着急,原来早就有了计谋,她这个在圣都见过大世面的人,却是远远不如他们。 莫寒风也夸道:“小绾的机智都比得上诸葛孔明了!” “不过雕虫小技,哪能和孔明相较?”玉绾浅笑:“有理走遍天下,我们占理,王胭脂和粉色自然败阵。” 她朝门外看去,人群中,王胭脂已如斗败的公鸡,不成气候,而粉色却在这时回头,怨毒的目光箭一般射了过来,似要将她拆骨入腹! 玉绾眸子森寒,粉色不是个善类,怕是还会搞小动作,但她不惧,这次是让她们荡尽家产,下次再来惹她,必取其性命! 【053】少女橙衫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7 本章字数:3905 “玉绾姑娘……”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众人眼帘。 是那个长满雀斑的少女,今日着一袭烟笼橙衫,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玉绾已猜到她来的目的,朝她点头:“姑娘请进。” 夏儿却生气地撇过头去,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莫寒风转身去了柜台,生意上门了。 少女愧疚不安地走到玉绾面前,低头道:“对不起,那天我……” “都过去了。”玉绾淡淡道。 并非她不与少女计较,而是不会把上门的银子往外推,且百姓愚昧,与她们计较哪有个完? 少女感激一笑。 这一笑竟有种春花盛开的美,若非脸上的雀斑,她应是个长相不凡的美人。 玉绾明知故问:“姑娘来找玉绾,可是有事要玉绾帮忙?” “玉绾姑娘,你给我治治脸上的斑点吧,我把我所有的银子都给你!”少女掏出一袋银子递给玉绾,急切道。 玉绾打开一看,零零碎碎有将近二百两,看她衣着打扮并不像有钱人,哪来这么多银子? 似知道玉绾的疑惑,少女难过道:“我将爹娘留给我的房子卖了,这是我所有的银子,玉绾姑娘你一定要救我。”说罢就要给玉绾跪下。 “姑娘,怎么说得这么严重?”玉绾伸手扶住她。 少女悲痛道:“橙衫自幼父母双亡,靠点拳脚功夫谋生,已到二八年华,出阁之期,父母在时,为橙衫定下一门亲事,本来说好等我及屛便可过门,夫家却因我脸上的斑点一再推迟婚期,最后还说,若我脸上的斑点一日不除,就不会迎我过门。 所以我才急着要买面药祛除脸上的斑点,但我的银子实在是不多,这才贪便宜去了胭脂铺,玉绾姑娘,我不是有意对你无礼,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玉绾拧眉,可恶的男人,竟如此注重皮相,明显就是想毁婚,橙衫这个傻丫头却还天真地四处求药? “女为悦已者容,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如此,就算你祛除脸上的斑点,变得美貌,可花无百日红,它日人老珠黄之时,他还是会将你弃之如敝屣!”玉绾劝道。 莫寒风闻听此言,心头一紧。 小绾,你放心,无论你是美是丑,爹都不会弃你而去! 夏儿突然不再生橙衫的气,她和自己同样是身世可怜之人,此番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橙衫握着玉绾的手摇头:“我等了这么多年,我不甘心,玉绾姑娘,我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要是银子不够我再去凑,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 “姑娘,这是你的事,玉绾无权插手,只要你将来不要后悔。”说罢从钱袋里取出五十两银子,然后把剩下的银子还给她,轻道:“你脸上的斑只要一瓶面药便可治愈!” 橙衫半信半疑,一瓶就可以治愈? 玉绾走到货架上,取了一瓶面药递给橙衫道:“这款面膜名叫八百祛斑脂,因为里面有八种带白字的中草药,白丁香,白僵蚕,白牵牛,白蒺藜,白芨,白芷,白附子,白茯苓,再加上一味蜂蜜制成,这些药都是良好的祛斑之物。 姑娘净面后敷于面部,一刻半钟洗净,三日一次,面药用尽之时,你脸上的斑自会淡化。” 橙衫打开一嗅,香味扑鼻,比胭脂铺的好闻百倍,这才是真正的神药! 她对玉绾千恩万谢了一番,转身离去。 玉绾叫住她,再道:“脸上长斑,是肝脏失调,平日你可以食用银杞菊花粥,做法很简单,便是用菊花和大米熬粥,然后放入枸杞和适量的蜂蜜即可。” “多谢玉绾姑娘,橙衫来日必报大恩!”橙衫朝玉绾弯身一拜,快步离去。 夏儿走到玉绾身边道:“玉绾姑娘,平日没见你对客人说这么多话,今天你怎么还教她做膳粥?” 玉绾没作声,眸中撩起一抹哀伤。 她对橙衫说这么多,是因为她和橙衫一样,都是从小失去父母的孩子,虽然她的父母可能还健在,却无法相伴身边。 如今的橙衫像极了刚遇上肖学海时的她,想拼命拽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只希望橙衫不要像她一样,落得个身死魂穿的下场。 感觉到玉绾身上的悲伤,莫寒风走出来握住她的手,无声道,小绾,你放心,爹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玉绾看向莫寒风疼惜的眸子,心头的难过慢慢散去。 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玉绾和莫寒风转头看去,见是赵月儿来了,玉绾抽出手,问道:“赵姑娘有好些时日没来了,是不是美人居的面药用得不满意?” “玉绾姑娘哪的话?你看我的脸便知道我对美人居的面药满不满意了?”赵月儿低头让玉绾看脸。 玉绾见赵月儿脸上的痘痘已经全好了,而且看不出一丝痘痕,白嫩红润,本就五官端正的她,此刻倒出落成了大美人。 赵月儿直起身,再道:“这些日子,我和青青去她表姨家了,这不刚回灵仙镇就来看你们了。”说罢朝一旁的莫寒风笑了笑。 莫寒风朝她点头示意。 “赵姑娘去圣都了?”玉绾记得叶青青的表姨嫁去了圣都。 赵月儿点头:“玉绾姑娘,我跟你讲,前几日圣都第一庄的庄女给妹妹过生辰,那场面奢华浩大,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和青青都羡慕死了,而且第一庄的小姐还被封为郡主了,她的命真好哇!” 玉绾一脸平静,无波无澜。 各人各命,纵然站得高,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时候,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这么说,圣都比灵仙镇要繁华许多了?”玉绾随意问道。 赵月儿正要答话,夏儿抢道:“圣都岂止比灵仙镇繁华,那是十个灵仙镇也无法比拟的,圣都可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商贾富户不计其数,圣颜国三大首富都在圣都,传言他们都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连皇帝都忌惮三分呢!” 赵月儿猛地点头,赞同夏儿的话。 “富可敌国的财富……”玉绾眼前出现一堆发光发亮的金银珠宝,令她平静的眸子也闪射出无数亮光来,似看到那些金银珠宝都蹦跳着招她招手! 圣都是圣颜国的都城,肯定比灵仙境富饶百倍千倍,终有一日,她玉绾会将那些财富尽收囊中,她要成为圣颜国,乃至整个天下的首富! 看到玉绾眸中的栩栩亮光,莫寒风心头一沉,难道小绾想去圣都? 【054】三生桃园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7 本章字数:4377 “玉绾姑娘,你若有空,我和青青可以带你去圣都看看,我觉得圣都才真正适合你。”赵月儿笑道。 她虽在圣都见多了俊美之人,却觉得没有人能比得过玉绾,大家都说贵妃沐颜是圣颜国第一美人,她倒想知道,沐颜和玉绾谁更美? 玉绾收了思绪,轻答:“有机会一定跟赵姑娘去看看,今日你是想买面药还是?” “面药还能用一阵子,我来是想请莫公子给我娘看病的。”赵月儿这才收了笑意,看向莫寒风沉重道。 莫寒风问:“你娘怎么了?” “我娘患有脚疾,连圣都名医都束手无策,近日来越发严重,几乎下不了地,莫公子会针灸之术,不知可会医治病症?”赵月儿一脸期待,似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莫寒风身上。 莫寒风答:“我略懂些岐黄之术,不知能否医治你娘的病。”连圣都名医都束手无策,他不能保证能治。 “真的?”赵月儿眸子一喜:“麻烦莫公子去看看我娘,无论能否医治月儿都感激不尽。” 莫寒风应道:“我是大夫,自然愿意治病救人。”他转身去取了医药箱来,对玉绾叮嘱:“我去看看,你饿了就先吃饭,不要等我。” “好。”玉绾点头。 莫寒风朝她宠爱一笑,和赵月儿走了。 看着莫寒风远去的背影,玉绾心中暗道,若你知道我的灵魂已有三十岁,你还会待我像个孩子吗? 夏儿去后院做午饭了,玉绾转身继续看近日的账。 “小绾!”吴俊辉跑了进来,手中捧了束桃花,殷勤道:“鲜花送美人,送给最美的小绾!” 玉绾拧眉:“吴公子叫我玉绾便可。”貌似我们还没熟到可以直呼我小名的地步吧? “你比我小,我叫你小绾情理之中嘛,你看这花多美,我特意从三生桃园摘来送你的。”吴俊辉厚脸皮道。 玉绾疑惑:“三生桃园?是镇外的那片桃花林吗?” “没错,就是那里,现在园中桃花开得正艳,改日我带你去看!”吴俊辉心中暗喜,他听说一男一女去了三生桃园,便会有三世姻缘,他一定要带小绾去看桃花。 玉绾垂眸,原来那片桃林叫三生桃园,很美的名字。 她看向手指上的莲花戒指,脑中浮现出生辰那日的画面。 粉嫩的桃花深处,缤纷落红之下,如诗如酒般迷人的莫寒风,满眸温柔地为她戴上戒指…… 当时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心中竟有种莫名异样感,欺霜赛雪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两朵红云,心头也热了起来。 “小绾,你怎么脸红了?”吴俊辉奇怪,难道小绾是想着要和他去桃园,所以害羞了? 玉绾赶紧翻看起账本来,平静道:“没什么,天气有些闷热罢了,这些天你不是在帮你爹办案吗?怎么去了桃园?” “是啊,我跟爹去办案,路过桃园,所以摘了束桃花送你,小绾,你看这桃花多粉嫩,与你极为相配。”吴俊辉将桃花与玉绾的脸一比。 ——人面桃花相映红。 玉绾推开他的手,语气冷了几分:“即使再美再艳的花,到头来还不是枯萎凋零,玉绾不喜欢,吴公子还是送给别人吧。” 其实玉绾特别喜欢花,但得看是谁送的,若是莫寒风送的,就是牵牛花她也喜欢,这个吴俊辉,她对他没有好感。 “原来玉绾不喜这些浮夸之物,小绾喜欢什么?我去弄来送你!”吴俊辉将桃花往旁边一扔,讨好问道。 玉绾拧眉,语气疏离:“我什么都不喜欢,吴公子还是帮镇守研究案子去吧。” “我不喜办案,娘让我来跟你学经商之法,今日我特来请教小绾。”吴俊辉不在意玉绾的疏离,走到玉绾身边侧头盯着她看。 玉绾走开一步,讨厌与男人挨得这般近,亦讨厌别人这般盯着她看,冷漠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小绾,莫寒风真的是你亲爹吗?他不是才二十多岁吗?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吴俊辉好奇问道。 玉绾冷冷看向吴俊辉:“这与经商之道有关吗?” “我只是好奇嘛,小绾你就和我说说,我觉得莫寒风一定不是你亲爹,小绾你觉得呢?”吴俊辉厚着脸皮再问。 玉绾啪地一声合上账本:“你既然已经觉得了,何必再来问我?我没空回答你这些无聊的问题,吴公子若不想学经商之法,就请回!” 若非看在镇守夫人的面子上,她岂会理这个无聊之人?他竟打听起别人的隐私来! “小绾,你别生气,我不过是好奇而已。”吴俊辉见玉绾生气了,收了嬉笑:“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请教经商之法。”说罢快步离去。 玉绾拧眉,这个吴俊辉,竟比苍蝇还讨厌! 夏儿做好饭出来,见玉绾黑着脸,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有只讨厌的苍蝇一直在眼前晃,影响我的心情!” 夏儿上下左右看了看:“我怎么没见到?” “被我一巴掌拍死了!”玉绾眸光一狠,好像真的拍死了苍蝇一样。 夏儿满脸崇拜:“姑娘真厉害,苍蝇是最难拍的了!” 玉绾嘴角抽了抽。 看到那束桃花,夏儿拿起来道:“好漂亮的桃花,哪来的?” “丢了去。”玉绾一脸厌恶。 夏儿见花瓣粉嫩,灵光一闪道:“姑娘不是用花瓣制药吗?这束花这么新鲜丢了可惜,不如用来制面药吧!” 玉绾闻之有理,现在园林桃花盛开,是现成的原料,得空要去采些花瓣回来。 圣都皇宫内。 慕容哓风正被一群妃嫔围住,指着她的脸夸赞不已。 “素绾郡主用了什么神物,肌肤又白又嫩?” “可不是,前些日子还没这般水嫩,什么物效果这么好?” “快说快说,我们也好去买些来用!” 慕容哓风一脸得意道:“这是哥哥送我的生辰礼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圣都根本没有,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众妃嫔大失所望。 突然看到秋虎从前面经过,慕容哓风飞奔过去,拦住秋虎欢喜喊道:“表哥。”表哥还没见到她白嫩的容貌,一定会夸她漂亮的! “郡主!”秋虎抱剑一拜,看都没看慕容哓风一眼,满身的疏离。 慕容哓风小嘴一瘪:“什么郡主?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哓风就行了。” “秋虎不敢,郡主是皇上亲封,便是秋虎的主子,秋虎不敢逾越。”他站得笔直,一本正经道。 慕容哓风撒娇:“表哥……” “皇上召见秋虎,若郡主无事,秋虎告退!”说罢抱剑一礼,饶过慕容哓风离去。 见秋虎比以前还要疏远她,慕容哓风气得跺脚,口无遮拦地喊道:“我不要当什么破郡主了!” 【055】酒楼出手(二更)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7 本章字数:5004 “娘娘,已经查到,素绾郡主所用之物,乃是慕容庄主在一个叫灵仙镇的地方买的。”一名太监对纱幔后的主子禀报。 华贵无价的贵妃塌上,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慵懒侧卧,飘荡的薄雾纱幔之下,绝美容貌若隐若现,如云如雾。 勾魂迷人声音透过重重纱幔飘出:“将此事告知沐少将,让他一定要抢在文妃前面,拿回神药!” “是!”宫人快速离去。 白嫩如水葱般的手指,嫣红的蔻丹光茫刺眼,抬手轻轻抚上那绝美容貌,红艳的唇瓣吐出迫人的话语:“圣颜国第一美人,永远是我沐颜,哈哈哈……” …… “莫公子,我娘的病情如何?”赵月儿紧张地问为母亲诊治完的莫寒风。 莫寒风答道:“婶子的病乃长年旧疾,医治起来较为麻烦。” “这么说有治?”赵月儿眸光一闪。 莫寒风点头:“我先开些散风祛痛的药让婶子服用,每日我再来给她施针通穴,应该会好起来的。” “多谢莫公子!”赵月儿福身一礼,感激万分。 莫寒风扬手,风度翩然:“赵姑娘不必多礼,我是大夫,医治病疾乃份内之事。” 赵月儿呆呆地看着莫寒风,好帅气! 见赵月儿这般看着他,莫寒风面上不悦,低头收拾东西离开。 “月儿,已过午饭时间,赶紧请大夫去吃东西。”赵母提醒道。 听说自己的病有治,她终是放了心,这个莫寒风长得一表人才,彬彬有礼,且女儿对他有意,她也甚是喜欢,给她做女婿极好! 赵月儿赶紧应道:“娘,我知道了,你好生休息。” 莫寒风收好东西,嘱咐赵母几句,跟着赵月儿出了门。 “莫公子,想吃点什么?”赵月儿问。 想着玉绾还在美人居等他,莫寒风拒绝道:“赵姑娘,我回美人居吃就行了,不必破费了。” “你饿着肚子给我娘治病,岂能不吃饭,莫公子不用说了,今天这顿月儿请你去灵仙镇最大的酒楼灵仙楼吃。”说罢伸手去拉莫寒风。 莫寒风躲开赵月儿的手,走开几步,除了他的小绾外,他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他,亦不喜欢与别的女人靠得太近。 赵月儿愣了愣,收回手讪讪一笑:“吃点东西再回去,免得玉绾姑娘再丢下生意给你热饭菜。” 莫寒风一想,赵月儿说得不错,小绾一个人忙生意已是很累,不能再让她操心,便同意了。 灵仙楼离赵月儿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进得里面,只见得装修奢华,人满为患,不愧为灵仙镇最大的酒楼,且菜品丰富珍稀,许多都是莫寒风闻所未闻的,他想着玉绾一定会喜欢这些菜,下次一定带她来。 “莫公子,味道如何?”赵月儿问道。 莫寒风点了点头:“挺好。” 赵月儿笑道:“这可是灵仙镇大财主邱百万的酒楼,听说厨子是圣都请来的,以前在宫中当御厨,给皇帝做菜吃的。”最后半句,她压低声音说,显得无比神秘。 “我们走吧。”莫寒风一心挂着玉绾,对这个酒楼的厨子一点也不感兴趣。 赵月儿见莫寒风意致阑珊,失落地点头,起身离去。 刚走了几步,有人喊道:“赵姑娘,留步。” 莫寒风和赵月儿回头,见是大财主邱百万,身边跟着个妖娆迷人的女子,估计是新纳的小妾。 赵月儿看了看那名女子,笑道:“邱大财主好福气,又纳新人了。” “赵姑娘这话有点酸,先前是你看不上我,所以我才暂时找了她替代赵姑娘,若是你现在愿意跟我,我马上将她打发了!”邱百万一脸淫笑道。 赵月儿扫了那女子一眼,见她满脸笑容,一点也没因邱财主的话生气,不由得暗叹,女人如衣服,这句话在邱财主这里可谓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赵月儿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有一身傲气,宁为贫民妻,不做富人妾。 邱财主走到赵月儿面前,伸出肥胖的手去抬赵月儿的下巴:“赵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前他竟没发现她这么美,可见美人居那个小姑娘,有点真本事。 赵月儿厌恶地撇开头,退到莫寒风身后:“邱财主财大气粗,怎么会看得上月儿粗陋之貌,莫要开玩笑。” “我说你为何不肯跟我,原来是找了个小白脸!”邱财主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莫寒风,嘲笑道。 上次害死锦红一事,他还没找莫寒风算账,今天又和他抢女人,岂有此理! 莫寒风心头不悦,他和赵月儿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想趟这浑水,转身就走。 邱财主眼光一利,朝旁边伙计扫去。 几名伙计立即向前将莫寒风拦下。 “莫公子大驾光临我灵仙楼,怎么说走就走?不如坐下来陪我喝杯酒?”邱百万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一脸盛气凌人。 莫寒风冷道:“莫某还有要事,就不陪邱财主喝酒了。”言罢不顾伙计的阻拦,大步离去。 “拦下他!”邱财主恼怒命道。 众伙计应了声是,一齐朝莫寒风冲去。 “莫公子小心!”赵月儿惊声提醒。 莫寒风快速闪开,躲过众人的攻击。 众人没料到莫寒风身手这般敏捷,挥着拳头朝莫寒风打去。 逼人太甚! 莫寒风心头一恼,迎了上去。 随着噼里啪啦桌子凳子的碎响声而起,地上已躺满了行凶之人。 莫寒风长袍一撩,一手负背,一手指向邱财主道:“若再动手,我必不留情!” “你若把赵月儿留下,我可以放你走!”邱财主见莫寒风这般厉害,退而求其次道。 莫寒风本不想管赵月儿和邱财主的事,但赵月儿在美人居开张之日帮过玉绾,这次就算还她人情,他道:“赵姑娘与莫某一同前来,自然一同离去。”说罢看了赵月儿一眼,大步离去。 赵月儿赶紧跟上去。 邱百万气得一脚将桌子踢翻,怒道:“可恶的莫寒风,我跟你没完!” 一路无话,快到了美人居时,赵月儿才小声道:“莫公子,刚刚谢谢你,大恩大德,月儿永记于心。” “赵姑娘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非邱百万步步紧逼,他是不会出手的,还了赵月儿这份人情,以后她的事他绝不再插手。 赵月儿却红着脸道:“你为我娘治病,刚刚又救了我,这份恩情,月儿会好好报答你的。”说罢含情脉脉地看了莫寒风一眼,转身跑了。 莫寒风莫名其妙,赵月儿脸红什么? ------题外话------ 潇隋缘《商妇升财有道》 赚钱我来!送死你去! 一朝穿越,直接跳过生儿育女,五岁大的女儿直接送上门。病残幼弱,身无分文,如何安家? 她说,“你走吧,我一个残废,会拖累你的!” 女儿说,“娘,你是不是嫌弃悔儿吃太多了,如果是,那悔儿以后都不吃了,你别撵悔儿走,好不好?” 都说女儿是赔钱货,教的再好,将来也是夫家的,不值钱,她偏不信,一定要把她的不悔教的千家聘,万家求,还求之不得! 开店,买田地,办食品加工厂,赚的盆满钵满。 听说男神就住在隔壁。 听说男神家财万贯,金山银山。 听说男神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谪仙容貌迷倒万千少女。 隋缘眉轻蹙,眼微眯,嘴微抿。 面前这个没经过她允许,睡她炕上的男人是谁? 【056】噬血花瓣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8 本章字数:4754 自从胭脂铺和香粉铺关门后,美人居的生意不但恢复如常,还比以前更好了,夏儿确信了一句话,真金不怕火炼,经此一事,急燥的性子也变得沉稳许多。 莫寒风每日忙完美人居的生意后,便前往赵家给赵母治脚疾,渐渐的有了起色,赵家母女对莫寒风感激万分。 赵月儿多次提出请莫寒风吃饭,莫寒风都直接拒绝了,每日为赵母医治过后,半刻也不在赵家多留,赵月儿为此十分郁闷。 这日,莫寒风同样去了赵家,面药卖得所剩不多,玉绾便将店交给夏儿看着,她提了个篮子,坐上马车往三生桃园去采新鲜桃花。 到了三生桃园,紫儿飞出戒指,围着玉绾飞舞,无比欢快。 “主人,今天的阳光真好,我们多玩会儿再回去好不好?”今天那个粘人的莫寒风不在,主人是它的了,嘎嘎嘎~ “玩?”玉绾白它一眼:“我们是来干活的,赶紧过去采花瓣。”说罢往桃林深处走去。 紫儿趁玉绾不注意,在她小脸上轻啄了一下,欢喜道:“紫儿用仙法帮主人采花瓣,很快就可以采好啦~” “人虫授受不亲,你再这样,以后不准吃空间里的水果!”玉绾小脸一沉,威胁道。 紫儿瘪嘴:“主人,不要嘛,紫儿太喜欢主人了,所以才想亲亲的啦~” “干活!”玉绾一指头将紫儿戳落在地,快步走到桃花深处,挑了些粉嫩大片的花瓣放进篮子里。 紫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嘶牙咧嘴,主人好狠呐,它感觉再也不会爱了,泪奔……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玉绾一袭白衣胜雪,站在桃花深处,风儿吹起她瀑布般的长发,舞动她的衣摆,片片花瓣落在她的白衣上,美如花仙。 摘了好一会儿花瓣,见紫儿还躺在地上装死,玉绾恐吓道:“还不起来,小心有蜈蚣咬你!” 紫儿噗地一声腾起,惊呼:“紫儿最怕蜈蚣了,多脚怪物,不要咬紫儿,主人,快保护你可爱的小紫儿~” 玉绾嘴角抽了抽,这只虫怎么这般厚颜无耻? 玉手摘下一片花瓣,轻轻放入竹篮:“快点干活,等会太阳大了,把你晒成黑蝴蝶。” 紫儿又是一惊,赶紧飞过去施法。 小翅膀轻轻煽动,阵阵紫光萦绕枝头,将娇艳的花瓣全部震落,规矩有序地落入玉绾提着的竹篮中。 不一会儿,竹篮便装满了花瓣,紫儿收了仙力,飞到满篮花瓣里打起滚来:“好香香,呼呼,紫儿好喜欢~”小身子将不少花瓣挤出了竹篮。 “紫……”玉绾正欲开口制止,突然一声巨响,脚边一震,似有什么东西砸落。 “啊——”紫儿突然尖叫一声,翻身而起箭一般飞出花篮,因飞得太急,没看到前面的桃树,一股脑撞了上去,痛得它两眼冒金星,头一撅,晕了过去。 不知紫儿为何这般激动,玉绾朝篮子看去,见一抹鲜血喷洒在了篮子里,将粉嫩的桃花染得一片血红。 眉头一拧,低头看去。 她脚边,躺着一个紫袍男子,满身是血,眼眸半睁,已是奄奄一息。 染红桃花的血,正是男子砸落在地时,震伤内腑噗吐出来的。 玉绾小脸一寒,这可是她用来赚钱的花瓣,竟被这从天而降的衰神给弄脏了? 看样子也活不长了,不如她积个阴德,送他去见佛祖! “他在那里,主子有命,绝不留活口,杀了他!”正绾正欲出手,一群身着黑衣的持刀男子边喊边冲了过来。 原来弄脏她花瓣的罪魁祸首是这些人? 谁杀谁根本不关她的事,但这些人打扰了她采花,亦弄脏了她的花瓣,必须得死! 玉手轻抬,已捻起篮子里几片带血花瓣,素袖一扬,血红妖娆的花瓣霎时化成致命利器,疾风般射向那几个持刀男子。 “啊啊啊——”几声痛呼声响起,倒地身随之而来,冲在前面的几个持刀男子被花瓣击中左胸,当场断气! 玉绾静立风中,青丝锦带随风而舞。 ——如仙如魅。 见自己的同伴死在面前,剩下的黑衣杀手相视一眼,指着玉绾喝道:“杀了那个小姑娘!”说罢满身煞气地朝玉绾冲了去去。 不经意间,白嫩的手指上又捻了几片带血花瓣,玉手白嫩,花瓣妖娆欲滴,在阳光下,却是美得晃眼。 如画眉目杀气一现,素手轻扬,几片花瓣脱手而出,直击黑衣杀手的心脏。 “啊啊……”又是一连串的痛呼声响起,那几名杀手低头朝胸口看去,只见左胸上一个薄而细的口子,正鲜血直流。 死亡的恐惧倾袭而来! 他们齐齐朝前方看去,满园桃花下,落红纷飞中,一名身着白衣的小姑娘迎风而立,青丝飞扬,美如天仙。 而那双黑亮璀璨的眼眸,却染上了一抹刺骨的冰寒。 他们从没遇到过拿花瓣当暗器的人,亦不知那粉嫩易碎的花瓣经过她的手后,会成为致命的凶器。 一地尸体,血流如河。 仅幸存一人,却及时反映过来,见鬼了般飞速逃离。 不能留活口,否则会惹来麻烦,玉绾抬步去追,脚却被那名重伤男子一把拽住。 “你、你是、是谁……”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伤口剧烈一痛,他无力地松开了手,爬在地上直喘气。 活口逃了,血红的手印脏污了无暇的白衣。 玉绾眸子一眯,危险的气息射出。 这个衰神,不止弄脏她的花瓣,还弄脏她的衣衫,该死! 一片粉嫩花瓣已在手指间,地上之人必死无疑。 突然—— “小绾,你在哪?”莫寒风的声音从石子小路传来。 玉绾脸色一变,弃了花瓣,提着篮子轻跑而去。 “主人,等等紫儿。”紫儿这才醒过来,晕呼呼地拍着翅膀,追着玉绾而去。 紫袍男子眼神涣散,无力地抬了抬唇瓣:“小、小绾?” 两人在石子小路相遇。 玉绾奇怪问莫寒风:“你怎么来了?” “我给赵母看完病回去,夏儿说你来了这里采花瓣,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所以寻来了,小绾,你身上怎么有血?”见白衣染血,莫寒风握住玉绾的手紧张不已。 玉绾道:“没什么,刚刚园子里有人打架,这血是不小心溅到我衣上的。” “打架?你有没有事?”莫寒风赶紧查看起来。 玉绾朝林中看了一眼,摇头:“我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莫寒风松了口气,一手接过玉绾的花篮,一手握住她的手,紧张道:“以后去哪里爹都陪你,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出来了。” 玉绾见莫寒风紧张成这样,心头一笑,他还真把她当孩子? 紫儿费了好大劲追上玉绾,见她和莫寒风走了,它着急喊道:“主人,紫儿有事,紫儿头好晕,呜呜~” 玉绾却和莫寒风坐上马车离去。 紫儿仰天长啸:“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题外话------ 文文上架日期初定为本月29号,美人们有月票和评价票的可以为花花留着,评价票请点亮五颗星,谢谢厚爱! 美人们潜水好深,要经常冒泡吐气哦,大家可以猜猜,玉绾小美人无意间救的男人是谁?答对有奖哦~ 【057】悔婚另娶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8 本章字数:5512 马车突然停下,车夫为难地对车内的客人道:“公子,姑娘,前面过不去了。” 车内相聊甚欢的两人对视一眼。 过不去?从三生桃园到美人居,一路畅通无阻,怎么会过不去? 马车一停,玉绾的胸口突然有些发闷,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莫寒风撩开帘子一看,拐个弯就到美人居了,而前面被一大堆人堵得水泄不通,别说是马车,就是人都过不去。 众人围着的是一队迎亲队伍,身着大红喜服的新郎稳坐马背,正与一名女子在争吵什么? 听人群里传来的议论声得知,是新郎抛弃了从小有婚约的女子另娶了他人,女子不服气闹了过来,因而引来四街八坊的百姓前来看热闹堵了街道。 莫寒风觉得那名女子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见马车确实过不去,美人居也离得不远了,莫寒风付了银子,和玉绾下车步行回去。 “金天启,我们从小定亲,我等你数载,你竟然毁婚娶别的女人?你还有没有良心?”被悔婚的女子愤怒地质问新郎。 正欲挤过人群离去的玉绾步子一顿,是橙衫的声音。 莫寒风听到这声音,也想起来了,确是上次捧着银子去美人居求玉绾的少女橙衫。 两人对视一眼,挤进了人群。 果然见得那袭烟云橙衫的女子站在人群中间,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身影摇晃,却满眸不甘地指着马上的男人质问。 玉绾眸子一寒。 橙衫卖掉房子来治脸上的雀斑,就是为了能嫁给这个叫金天启的男人,没想到,金天启不但不领橙衫这份情,反而出尔反耳,娶了别的女人? 橙衫等他多年,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如何能承受得住未婚夫悔婚另娶?以她的脾性,定然不会就此做罢,所以才堵了迎亲队,向金天启讨个说法。 但她来了又能如何?金天启会因此而不娶花轿中的女人了吗?又或许是将她一起娶了? 可结果远在橙衫预料之外……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长相,就你这丑陋粗姿还想嫁给我貌似潘安,有钱有势的金天启,下辈子吧!”一身喜气的金天启先对橙衫一顿羞辱,然后不要脸地自夸自擂道。 此言一出,惹得一队迎亲之人捧腹大笑,随之骂道:“丑女人,滚吧!” 人群骚动,或愤怒,或低骂,或同情,却无人敢站出来。 金天启是大财主邱百万的表弟,向来在灵仙镇横行惯了,连镇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说什么?惹火了他遭一顿毒打不说,镇守还反过来说你扰乱灵仙镇的秩序,再赏你顿板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们对金天启也像对锦红一样,敢怒不敢言,只希望有谁能像美人居的老板一样,将金天启也对付了,让他们再出口恶气。 如画眉目笼罩一抹杀气,玉绾盯着那大放厥词的男人,金天启?我看你是今天死吧? 莫寒风也黑了脸,这种男人,简直厚颜无耻! “你说过等我治好脸上的斑点就娶我,我用了美人居的神药,过不了多久斑点就会祛掉,你为什么言而无信另娶他人?为什么?”橙衫拽紧拳头,再次朝男人冲了过去。 金天启大手一挥:“给我拦下!” 立即有两名江湖打扮的男子向前抓住了橙衫,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橙衫纵然会点拳脚功夫,也不是这两名男子的对手,当下被打爬在地,口吐鲜血。 金天启得意一笑,跳下马来,走到橙衫面前,一脚踩在橙衫的手背上。 橙衫痛得脸色发白,却无力反抗,只能狠狠瞪着行凶之人。 玉绾眉头一拧,就要向前。 这时—— “夫君。”花轿里的新娘子款款走来,一身大红喜服在阳光下绚烂耀眼,她勾住金天启的脖子吻了上去,完全不顾众人在场。 金天启内心的欲火霎时被点燃,搂住新娘子狂吻起来,大手一阵乱摸,几乎要上演一场真人春宫图。 迎亲队起哄叫好,百姓无不羞怒低头。 玉绾全身僵硬,如此熟悉的画面,犹似天雷轰顶,击得她内心一阵汹涌。 ——满眸噬血,杀气腾腾外冒。 “小绾?”莫寒风感觉到玉绾身上的杀气,赶紧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双手冰冷,整个人像那次从冰窟窿里救起来时一样,冷得人骨头都生痛! 他脸色大变,一把将玉绾搂进怀中,慌乱道:“小绾,你别吓爹!” “狗男女!”橙衫朝面前相拥而吻的男女吐了口血痰。 那口血痰吐到了新娘子昂贵的喜服上,她惊叫一声放开金天启,向前就煽了橙衫一耳光。 橙衫被这一耳光煽得差点昏过去,却努力保持着清醒,双眼通红地瞪着那妖精一般的女人。 新娘子整了整已经凌乱的喜服,嘲讽道:“你真是蠢,那只是夫君骗你的谎话,你竟也当真?实话告诉你吧,你那宅子为何只卖了一百两,赎回却要一千两?那也是夫君的计谋。 蠢女人,你以为夫君真的会娶你这种要脸蛋没脸蛋,要身份没身份,要银子没银子的穷光蛋吗?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吧!” 橙衫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金天启这个畜牲,不但悔婚还设计骗去她的房子,她橙衫就是不要这条命,也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似地朝狗男女扑去。 新娘子吓得尖叫,躲进金天启怀中。 金天启将新娘子拉到身后,一只手拽住了橙衫的胳膊,另一只手狠狠扇了橙衫一耳光,然后将她重重摔飞出去。 “噗——”鲜血冲口而出,橙衫爬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金天启转身对新娘子哄道:“别怕,就她那死样子,伤不着你!”说罢走到橙衫面前,戏虐道:“你真的想嫁给我?我给你个机会,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纳你做妾。” “夫君……”新娘子不高兴了。 金天启凑到新娘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你真坏!”新娘子戳了金天启的胸口一下,扭了扭腰肢。 金天启亲了新娘子一口,对橙衫再道:“钻呀,你不是想嫁给我吗?钻过去我就娶你!” “钻,快钻!”金天启的人大声起哄。 橙衫已是无力拽拳,一脸红肿鲜血,只有那双水润的大眼睛死死瞪着眼前那对狗男女。 得知金天启另取他人时,她已清醒过来,只不过想找金天启讨个说法,事到如今,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怎么还会想嫁给他? “怎么?你没力气钻了是吗?那我做善事帮帮你!”金天启坏笑几声后,大步走向前,从橙衫头上慢慢跨过。 在场百姓纷纷摇头低骂,纵然不想娶人家,也不能这般羞辱,丧尽天良呀! 眼看着金天启撩起长袍要从她头上跨过,橙衫紧闭眸子,咬住舌头。 士可杀,不可辱! 她宁愿死,也不再被这个人渣侮辱。 “夫君,快些,人家等不及想要洞房了!”新娘子完全不知羞耻,扭着水蛇般的身子撒娇,还不忘朝男人抛个媚眼。 金天启身子一热,下身瞬间起了反应,他转头看向美人,哄慰道:“好好,为夫这就……” “啊!”新娘子突然尖喊一声,打断了金天启的话。 众人看去,见新娘子貌美的脸被什么划了几道薄而深的口子,正鲜血直流,无比吓人。 金天启双眼猛地瞪大,他只看到一道细弱的光线划过,新娘子那貌美容颜便毁于一旦了,而出手之人在哪个方向他都不知道。 “啊!”他抬了步子正要过去,身子突然一痛,轮到他尖叫一声,捂住两腿间,重重倒在了地上,满眸惊恐。 橙衫猛地睁开眼睛,见新娘子捂着脸,双手是血地僵在了那里,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痛得动弹不得。 而金天启双腿间鲜血直流,好像被割掉了…… 她先是一惊而后大喜,这对狗男女就得是这样的下场,她慢慢扫向人群,是谁出手帮了她? 四周轰然炸开了锅,皆上下左右寻看,想知道是谁出手伤了这两人? “表少爷,你怎么了?”两名江湖打扮的男子惊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金天启冲了过去。 轻轻拿开金天启满是鲜血的手一看,只见喜服被什么划破了一道极细的口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金天启的子孙根,照此情形看,已是废了…… 两人相视一眼,慌乱不已。 他们习武多年,警觉性比一般人都高,刚才并没有看到有人出手,是谁如此厉害,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废了金天启的子孙根?这样一道薄而细的口子,用的又是什么武器? 【058】报应来了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9 本章字数:5697 “堂堂七尺男儿,竟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难道不觉得羞耻吗?”正当众人四下猜疑之时,一名绝美似仙的白衣少女从人群中走出,目光似利箭般射向地上满脸惨白的男人,小巧娇嫩的红唇吐出讽刺冰寒的话语,声音却细嫩好听。 少女肌肤胜雪,眸如星辰,长发好像半空倾泄而下的瀑布,垂在清秀脱俗的背后,随着那根白色锦带轻轻飘逸,如画如仙。 她手上提着一篮子粉嫩桃花,微风吹过,飘飞几片花瓣,夹杂着阵阵怡人的花香。 她身边,紧随一名高大男子,眉清目秀,风度翩翩。 两人同着白衣,又长得绝美,一走出来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四周的喧哗也瞬间安静下来。 大部分百姓都认得,这是美人居的那对父女,十分惊讶他们俩竟然敢过去?转念想到锦红是因为他们而被镇守打死,他们显然也是不怕邱百万的。 玉绾姑娘?看清来人是谁后,橙衫吃了一惊。 在场之人众多,眼见她被打被辱,无人敢站出来说句话,而玉绾和莫寒风只不过刚来灵仙镇不久,却敢挺身而出,她冰寒的心瞬间趟过一抹温暖。 玉绾停下步子,几片粉嫩花瓣随着她翻飞的衣袂坠落在地,她平静地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的少女,红唇轻抬:“你可后悔?” 橙衫吃力地抬头,对上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 依昔记得,那日她捧上所有的银子去求玉绾,在美人居里,玉绾说过一句话:“姑娘,这是你的事,玉绾无权插手,只要你将来不要后悔。” 她当时在心底坚定地告诉自己,绝不后悔。 少时失去双亲,她孤独无依,无法拥有亲情,长大后,她是多想握住这份属于她的幸福,却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下场? 但—— “我不后悔!”她用仅剩的一丝力气,大声地回答玉绾,她不后悔努力过,付出过。 不经事哪知对错?既经事,无论对错,绝不言悔! 玉绾眸子微惊,心头撩过一缕震撼。 纵然被伤成这般,也不曾悔过? 好一个橙衫! 明亮的眸子闪过一抹难得的欣赏,她伸出素手:“那就起来!” 橙衫看着那只嫩白干净的小手,先是愣了愣,而后眸光一亮,抬起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握住,吃力地站了起来,微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橙衫不会忘记在她落迫时给她一脚的人,亦不会忘记在她绝望时拉她一把的人。 阳光下,微风中,两名少女微笑对视,一个欣赏,一个感激。 在场众人定定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惭愧,他们竟不如这个十三岁的瘦弱少女。 金天启听到玉绾的话本想回嘴,却痛得连嘴都张不开,只得虚弱地看着玉绾,心中却不由得赞叹,灵仙镇竟然有这么美的女人? 只可惜,他怕是再也享受不了…… 玉绾侧头扫了那对狗男女一眼,她本想杀了他们,出手的前一秒,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轻易取了他们的狗命反而是对他们的一种恩赐,现在他们一个身残,一个貌毁,这辈子都会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岂不快哉? 莫寒风也狠狠瞪了二人一眼,若小绾不出手他也不会轻饶了这对男女。 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玉绾和莫寒风同时撇开头。 玉绾对橙衫道:“我们走。” 橙衫点头,拒绝玉绾的搀扶,强忍着痛意,挺直背脊离去。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眸中尽是赞赏。 “站住!”两名江湖打扮的男子大喝一声,起身拦住三人去路。 表少爷不知被什么暗器所伤,亦不知被何人所伤,他们回去交不了差,这一男一女看似平凡,却气宇不同,又这般大胆敢管闲事,就拿他们俩当替罪羊了! 莫寒风冷声提醒:“两位还是赶紧带你家主子去看大夫吧,再耽误时间恐会小命不保!” 两人心头一惊,见金天启确实脸色惨白,似快不行了,而这两人只要是灵仙镇的人,必定跑不掉。 一念至此,赶紧命人抬着金天启走了。 “站住!”新娘子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再次拦住要离去的三人,怒气凶问:“是不是你们伤了我的脸?”因用力过猛,脸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她痛得眼泪直流。 玉绾不答反问:“你看到我出手了?” “我若看到了,还会问你?呜呜……金天启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他可是邱大财主的表弟!”新娘子边哭边威胁道。 现在她的脸毁了,金天启残了,她该怎么办?就算不是这两人出手伤了她,也是这个叫橙衫的女人害的,他们必须负责! 玉绾眸子一眯,又是邱财主,先前出个祸害一方的锦红,现在又来个畜牲不如的表弟,娶了个不知廉耻的媳妇! 她看着哭得伤心不已,却满眸恶毒的新娘子,语气冰寒道:“既然没看到,你有何资格质问我?” 新娘子的哭声嘎然而止,这个白衣姑娘年龄不大,身上的气魄却摄人,眼神也好可怕。 “主人,我来了……啊——”好不容易追上来的紫儿看到玉绾无比激动,一个没刹住,撞到了人,头上一圈星星打转,差点又晕了过去。 新娘子感到有人撞了她一下,很轻,也不痛,却让她心里直发毛。 玉绾嘴角抽了抽,真是个冒失鬼。 紫儿晕呼呼地稳住身子,定睛一看,是个满脸是血的丑八怪撞了它,它气愤不已,一翅膀朝前面的红衣女子煽了过去。 “啊!谁打我?”新娘子尖叫。 重伤的脸像被谁狠狠煽了一耳光,痛得她身子发软,对面的三人没有动手,身边也没有人,难道这青天白日,艳阳高照的也会有鬼? “叫得这么难听,不要吓到主人!”紫儿又朝新娘子肚子一煽,新娘子痛得跌倒在地,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声来。 众人以为新娘子疯了,皆道恶人有恶报! 紫儿见如此好玩,便同时朝新娘子的四肢一煽,新娘子抱着手脚在地上打滚,像个屎克虫,若得众人哈哈大笑。 “有鬼啊!”新娘子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了似地跑了。 紫儿追上去,将新娘子煽倒在地,摔了个鼻青眼肿。 “她怎么了?”橙衫奇怪地问。 玉绾嘴角缀了抹浅笑:“兴许是报应来了。” 橙衫满眸痛快,老天开眼了! 三人出了人群离去。 众人见戏散场,也纷纷散去。 拥挤的大街又恢复原本的宽阔,只是街上金天启留下的那摊血,在阳光下异常刺眼。 “是她吗?”两名黑衣人出现在血迹旁边,其中一人看着那抹消失在拐角的洁白的背影问。 另一人点头:“是她,刚刚你也看到了,她用花瓣毁了新娘子的脸,又废了新郎的子孙根,救走他的,绝对是她没错!” “好,回去禀报主子!”两人快步离去。 两人刚走,一名身着粉色水衫的女子来到血迹旁,一脸沉思:“花瓣?” 回到美人居,夏儿迎上来,见到满身是伤的橙衫惊道:“发生了何事?” 她听说前街有人拦花轿闹事,却因要守店而不敢去看,难道拦花轿的人是橙衫? 莫寒风赶紧给橙衫把了脉,发现伤得极重,他立即对夏儿道:“快扶橙衫姑娘进去休息,这伤必须得静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多谢莫公子和玉绾姑娘的救命之恩。”橙衫起身就要跪下。 玉绾拦下道:“有什么话养好伤再说。” “没错,你暂且在这住下,等你伤好了再做打算。”莫寒风也道。 橙衫点头。 夏儿听说橙衫伤得这般重,不再问什么,扶起她进了后院。 再出来,脸上已满是愤怒:“那该死的金天启,以前已觉得他不是好人,却没想到这般狠毒,将橙衫姑娘打成这样?身上全是伤,竟无一处完好!” 听说是金天启将橙衫打成这样,夏儿气得肺都要炸了,以前跟着锦红在邱家时,已对金天启没有好感,现在更觉得除了邱老夫人外,邱家一窝的坏蛋。 莫寒风和玉绾脸色一沉,将一个从小与自己有婚约的女子打得全身无一处完好,金天启简直畜牲都不如! “对了,玉绾姑娘!”夏儿突然想到什么,走过去禀道:“你们走后不久,有圣都的人来买面药。” “圣都?”一听到圣都二字,莫寒风的心就莫名地紧张,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玉绾暗猜,应该是月公子,那瓶面药他妹妹用得好,所以再来买了,便问道:“买了哪款面药?” “来了两批人,一批买了白芷茯苓露,一批买了红蜜凝脂膏。”夏儿回道。 两批人,难道不是月公子? ------题外话------ 看文的真的很少呃,有奖问答都没有人猜,真是伤心死了。 【059】白发老妇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29 本章字数:4925 听到夏儿说到前面一种面药时,玉绾并没在意。 因为白芷茯苓露是由绿豆,白芷,白敛,茯苓,薏仁加水调制研磨而成,其中茯苓味甘、淡,性平,能祛斑增白,白敛具有很好的祛斑美白作用,此款产品有美白祛斑,嫩白肌肤的功效,适合任何皮肤用。 而听到后面一种时,轻拧了眉头。 莫寒风见玉绾拧眉,担心问道:“小绾,有问题吗?” 夏儿也提了颗心,玉绾信任她才让她看店,要是卖错了可是会出大事的。 “应该不会有问题。”玉绾走了几步道:“这红蜜凝脂膏的配方十分简单,是用葡萄汁发酵成酒,再加入蜂蜜调制而成,有促进肌肤代谢,淡化色斑的功效,但这款面药中含有酒,不适合敏感肌肤和对酒过敏之人用。” “啊?”夏儿惊问:“如果敏感肌肤和对酒过敏之人用了,会如何?” 玉绾看向夏儿道:“皮肤红肿起疹子,奇痒无比。” 夏儿吓得捂住嘴,她闯祸了! 本以为是圣都来的人,而且穿着不凡,像是大户人家,她为了帮玉绾多赚些银子,就介绍了价格高的两款面药给他们,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门道? 圣都的人非富即贵,是如何也得罪不得的,要是因为她而害了玉绾,她万死难恕其罪! “小绾,这般严重吗?”莫寒风也皱了眉头。 玉绾点头:“我的配方虽都为天然药材水果蔬菜,但也有小部分特殊的人不适合用,就像有的人对椿花过敏,有的人对虾蟹过敏一样的道理。总有那么些人的体制异于常人,因而对一些常物产生排斥。” 所以平日里面药的成份介绍和客人的接待都是她亲自来,就是避免遇到特殊体质的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来影响美人居的声誉,二来造成金钱的损失,毕竟无论古今,每个人对容貌都十分重视,必须小心谨慎。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圣颜国无论男女老少皆会饮酒,不会这么巧那瓶面药就卖给了对酒过敏之人。”玉绾安慰道,随后再问夏儿:“来人的肌肤如何,你可曾看过?” 夏儿心稍安,回道:“来的是仆人,为主子买的,夏儿不曾看到肌理。” “这样?”玉绾柳眉轻蹙。 夏儿跟着她已有一个多月,对皮肤有了初步的了解,若看到了用面药之人的皮肤,定然能描述一番,她可以从中判断是否为过敏皮肤。 如今来的是下人,在没有看到对方肌肤的情况下,将那瓶过敏肌肤不能用的面药卖了出去,这确实存在了隐患。 见玉绾蹙眉,刚松了口气的夏儿整颗心又提起来了,要是真的遇到了皮肤过敏之人,玉绾不就被她连累了?这可怎么办? 莫寒风亦是担心,若遇上好说话的,赔些银子也就罢了,倘若遇上沐家那种心狠手辣的,可就麻烦了。 “你不必太过担心,就算是遇上过敏肤质,我亦有法子应付,把这些花瓣去清洗了吧!”见夏儿吓成这样,玉绾隐下那丝不安宽慰道。 夏儿放下心来,提着花瓣去了后院。 莫寒风听说有应付之法也安了心,进屋做饭去了。 玉绾朝对面看去,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秋芙蓉了,房租的事也该找她淡淡了。 她回屋换了身衣衫,往芙蓉阁而去。 “玉绾姑娘,您怎么有空来了,可是要做衣衫?”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一脸发自内心的笑容,知道秋芙蓉对玉绾极为重视,因而不敢怠慢半分。 玉绾没看到秋芙蓉母子,奇怪问:“秋老板不在吗?” “哦,老板娘和公子去了圣都,还未回来!”伙计如实答道。 玉绾疑惑,听莫寒风说,秋芙蓉是去圣都给外甥女过生辰,就是上次那个叫哓风与她同岁的丫头,如今生辰都过了大半个月了,秋芙蓉按理说也该回来了,为何迟迟未回? 她再问伙计:“何时回来?” “这个可说不准了,公子在圣都当差,本就少有回来,秋老板也是偶而回来一阵子,估计是有事脱不开身吧。” 秋虎在圣都当差?当什么差? 听他走路的脚步声,应是有功夫在身,难道是在圣都给大户人家当护卫? 转念又想到,秋芙蓉气质不凡,身份定然不简单,应该不会让秋虎给一般人家当护卫吧? “玉绾姑娘找他们有事?”伙计问。 玉绾摇头:“没事,不过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着实想念,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秋老板回来让她去我的美人居坐坐!” “好的,玉绾姑娘慢走。”伙计将她送到门口。 出得芙蓉阁,玉绾又想到一事,既然秋芙蓉母子少有回灵仙镇,那为何她每次都能遇上?是巧合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橙衫拦花轿一事很快传遍整个灵仙镇,霎时,毫不起眼的橙衫成了灵仙镇百姓茶余房后的话题人物。 而传闻,金天启的子孙根被利器伤得很重,已无治愈可能,成了不举之人。 诡异的是,在金天启身上并没发现行凶的利器,大家以讹传讹,把这件事归到了鬼神一说上,金天启被吓得高热不退,重伤之下又大病一场,至今还躺在床上。 邱百万却不信鬼神,咬定是人为的,重金捉拿行凶之人,灵仙镇差点没让他翻过来,而伤了金天启之人的一根发丝也没发现。 玉绾闻听消息暗自一笑。 那日她将花瓣化为利器废了金天启,定然知哓无人察觉,花瓣娇嫩易化,混了血后更发现不了,他们当然不知道金天启是被什么所伤,所以才引出鬼神之说,金天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而新娘子被毁了容貌后,又得了失心疯,整个人疯疯颠颠,见到谁都说是鬼,最后打伤了人,被关了起来。 一段男情妾意的美好姻缘,因橙衫这一闹而悲剧收场。 大家对此事众说纷纭,有的说橙衫厚颜无耻,金天启都不要她了,她还纠缠不休,害得金天启夫妇残的残,疯的疯,太恶毒了;有的说橙衫做得对,金天启就是个陈世美,当初与橙衫定亲时一无所有,攀上邱财主过上好日子后,便毁婚弃妻,活该遭报应。 对此,橙衫一笑置之。 金天启现在残了,只能说上天开了眼,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从此,她与金天启再无瓜葛,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养好伤,好报答玉绾和莫寒风的救命之恩。 在莫寒风的医治下,橙衫的伤好得很快,慢慢地可以帮夏儿干些活了,而这段时间里,夏儿和橙衫住在一个屋里,关系好得像亲姐妹一样。 美人居的后院只有两间屋子,夏儿先前住的地方便是杂屋,如今橙衫来了,两人挤在一间屋里,实在狭窄。 玉绾想着反正隔壁的胭脂铺和香粉铺空着,不如拾叨间屋子出来给她们住。 两个丫头满嘴不必麻烦给推了回去,玉绾当然知道她二人在想什么,也没坚持,由着她们去了。 莫寒风本以为邱百万会来找麻烦,却不想过了好几天都平静异常,便松了戒备,仍旧忙完美人居的生意后,便去赵家给赵母治脚疾,慢慢的,赵母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他料想,不出半月,赵母定能痊愈。 拒绝赵月儿的相送,莫寒风背着医箱走出赵家,心中不免疑惑。 赵母的脚疾他只是用普通药方便治好了,怎么会连圣都名医都束手无策?是他的医术超过了圣都名医,还是赵月儿言语不实? 答案自然是后者,他一个山野郎中的医术能超过圣都名医才怪了去,可是赵月儿为何夸张赵母的病情?难道有什么目的? 莫寒风转头看向赵宅,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赵月儿,你最好不要是对小绾有什么居心,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哎哟!”突然传来一声痛呼,莫寒风转头看去,见不远处跌倒了一名白发老妇。 他快步走过去问道:“老夫人,你有没有跌伤?” “小伙子,我头痛得厉害,麻烦你送我去医馆。”老妇人揉着头,非常痛苦。 莫寒风道:“我便是大夫,我帮你看看。”说罢搭上老妇人的脉,片刻后问她:“老夫人,你是否常年头痛?一遇阴冷天气更甚?” 【060】邪恶念头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0 本章字数:4812 “没错,小伙子,我这头疾是生产时受寒所致,天气一冷就会加重,有时候痛得无法入睡,可苦了我老婆子了。”老妇痛得拧紧眉头,使劲地揉着头。 莫寒风见老妇如此痛苦,赶紧打开医箱,取出银针扎上老妇头上的几处穴位。 没过片刻,老妇喜道:“舒服多了,小伙子你真有两下子。” 莫寒风听说好些了,心中稍安,拿出纸笔写下一道方子递给老妇道:“按这个方子抓药服用,可缓解老夫人的头疾,阴雨天气尽量不要出来吹风受寒。” “谢谢你了,小伙子,我今天出来得匆忙没带银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改日我叫人给你送去?”老妇感激道。 莫寒风取回银针收好,回道:“我叫莫寒风,住在三叉路口的美人居,不过举手之劳,老夫人不必付银子,看你年纪这般大,还独自一人出来,太不安全了,你家人呢?” 老妇穿着不凡,应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会独自一人在外? “我儿子整日在外忙碌,把老婆子和一群媳妇丢在大宅子里,着实闷得慌,所以老婆子偷偷跑出来透气,没想到受了风犯了头疾,今日多亏遇上你,否则老婆子这条命就交待了。”老妇言词幽默,神情也有几份童真,倒像个老小孩。 莫寒风笑了笑:“你家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老婆子是头疾犯了,不是眼盲脚残,自己可以回去,小伙子,改日老婆子把银子送到你那什么什么居?” “美人居。” “对,对,美人居。”老妇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离去:“老婆子走了。”没过片刻便消失在了莫寒风的视线内。 这老妇的腿脚倒是灵便,一点也不像年近半百的老人,莫寒风笑了笑,背上药箱离去。 回到美人居,莫寒风把赵月儿付的医药费交给玉绾,还拿了条洁白的丝帕递给她:“小绾,回来的时候在街上看到这条丝帕很是好看,送给你。” “很漂亮。”玉绾打开一看,丝帕一角绣了朵莲花,还有小绾二字,她惊讶问:“为何会有我的名字?” “我特意让卖丝帕的大娘绣上去的,喜欢吗?”莫寒风温柔地望着小人儿。 玉绾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他抬手轻轻捏了捏玉绾的鼻头,眸中尽是宠爱。 玉绾笑了笑,见莫寒风肩膀上有尘土,踮起脚给他拍去,纵使她比同龄的女孩要高一些,头还是只及莫寒风的胸口,因而只能靠近些,再靠近些才能拍起来不吃力。 随着人儿的靠近,淡淡的清冷幽香扑鼻而来,莫寒风心中噌地一下,像被点了把火,由内而外地热了起来,特别是玉绾胸前的柔软碰到他结实的胸口时,脑子竟瞬间一片空白,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哪弄得这么脏?”玉绾拍干净尘土后,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调养了这么久,这副身子还是弱成这般,看来是先天不足,后天怎么补也没用了,认命吧! 没听到莫寒风回答她,玉绾抬头一看,见莫寒风又僵住了,而且一张脸红成了柿饼,她奇怪地抬手抚上那滚烫的脸,疑惑问:“今天没太阳,你有这么热吗?” 冰冷的手指碰到莫寒风的脸那一刻,莫寒风像被雷击了一下,他下意识握住那只小手,呼吸急促,眼眸迷蒙:“小、小绾……” “嗯?”玉绾歪着脑袋等着他说下去。 莫寒风盯着玉绾红嫩的小嘴,心中的热量继而膨胀,一种莫名的冲动指使他朝那红唇靠近,靠近。 “哇,好多银子?”夏儿从后院走出来,拿起柜台的银子喜道。 莫寒风猛地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放开玉绾朝后院跑了。 玉绾愣了愣,莫寒风刚刚是要…… “公子怎么了?”夏儿奇怪地问玉绾,却见得玉绾小脸上挂着两朵红云,更奇怪问:“玉绾姑娘,你脸怎的这么红?” 玉绾捧住脸,随口道:“天气太热。” “热?没太阳还吹着风,很舒服呀!”夏儿看了看门外的天色。 玉绾一本正经道:“快下雨了吧,闷热闷热的。” “是吗?”夏儿半信半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拿着银子问道:“这银子是哪来的?” 玉绾转身去记账:“我爹给赵母治病的药费。”快速在入账的地方写下,莫寒风药费五十两。 夏儿听后笑道:“我看公子很快就会成为灵仙镇的名医,以后会有赚不完的银子,还会有很多姑娘仰慕,恭喜玉绾姑娘,你马上就有娘了!” 夏儿挠了挠脑袋,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玉绾笔下一顿。 娘?莫寒风的妻子? 是啊,莫寒风快二十三岁了,是该娶妻,他一表人才,医术又高,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只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好像从没看到他对哪个女孩子上过心,也从没听他说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只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谁也比不上爹的小绾!” 玉绾心头一跳,以前从没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为何今日会觉得很怪异? “玉绾姑娘,你怎么了?”夏儿见玉绾脸色不好,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惹得玉绾不高兴了? 玉绾压下心头的怪异,看向夏儿。 见她一脸小心翼翼,眼神也有些不安,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应是在锦红身边待久了,说话做事都格外谨慎,就怕惹得主子不快挨打受骂。 十五岁,在这个年代,该是在闺房做梦,等待别人上门提亲的时候,是女子花开正艳的年龄…… 玉绾对夏儿道:“明日是我和千粟粮油铺结账的日子,你和橙衫带着这些银子去找千老板,剩下的你拿去买些贴身之物。” 千粟粮油铺的银子是三十两,还剩下二十两,算是这一个多月来夏儿的月银吧。 给她银子? 夏儿脸上一急,难道是她刚刚说错了话,所以惹得玉绾生气,玉绾要给银子打发她走? 她连连摆手:“玉绾姑娘,我可不能拿您的银子,您和莫公子救夏儿出了苦海,又帮夏儿治好脸上的伤,还给夏儿吃住,教了夏儿好多东西,夏儿报答您们还来不及,怎么能再收您们的银子?” “你来美人居帮了我们不少忙,该你拿的!”玉绾道。 夏儿更急了:“不不,夏儿受之有愧!”难得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她死也不走。 玉绾佯装生气道:“若你不收,就离开美人居吧,我可不敢再留你!” “不要,玉绾姑娘和莫公子对夏儿这么好,夏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您们,我收下便是!”原来是真的要给她银子花,不是要赶她走,她魂都吓掉了。 玉绾这才满意点头。 门口突然有道粉红的光线闪过,玉绾心头微惊,转头看去,却未发现有人,难道是眼花了? 随即收回视线,在账本出账的地方记下,给夏儿五十两用于千粟粮油铺结账。 莫寒风一股脑冲回了房间,猛地将门关上。 砰地一声巨响,将正在洗菜的橙衫吓得连水盆都打翻了,浇了自己满身的水,她拍了拍身上的水,望着莫寒风的房门奇怪不已,一向温和有度的莫寒风,今日怎么砸起门来了? 莫寒风靠在门上,心像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他重重打了自己的脸一下,怎么能对小绾有那种想法?真该死! 可是为什么他心中的想法却那么强烈? 玉绾红嫩的唇瓣又在脑中闪现,心底的燥热擦燃而起,他拽紧拳头,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可是脑中的画面却挥之不去,他冲到洗漱架前,端起一盆冷水浇在了头顶,这才将那邪恶想法浇灭。 他丢了水盆,坐在凳子上,困惑不已,他这是怎么了? ------题外话------ 莫爹爹,你邪恶鸟,哦呵呵呵呵~ 【061】一条大鱼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0 本章字数:5330 翌日,莫寒风被玉绾安排去钱庄存银子,橙衫和夏儿去千粟粮油铺结账,她一人守着美人居。 紫儿从戒指里飞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问玉绾:“主人,你还有没有讨厌的人,紫儿帮你去教训他。” 玉绾瞥了紫儿一眼,感情这只小虫是上次捉弄人意犹未尽? 她掀了掀浓密的睫毛:“没有,你若是闲得蛋疼,就帮我施法把地上的尘土扫走。” 主人要它变扫帚?妈呀,它是仙蝶,怎能干这事? 它狰狞一笑:“紫儿好困,回去呼觉觉了,亲爱的主人,安安啦~”说罢幻化成一道紫光,钻进了戒指里。 “又懒又谗,难怪被贬下凡来,遇上它真倒霉。”玉绾小声嘀咕了一句。 刚飞进空间准备去吃水果的某虫,听到玉绾这话,翅膀一软,摔了个四脚朝天,舌头一甩,呜呜,我装死! 玉绾心头一乐,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紫儿受挫,她都变态的特别高兴。 “袓母,小心门槛。”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玉绾转身看去。 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身穿鹅黄色轻衫,梳着两条辫子,浓眉大眼,很是可爱。只是右脸上却有一块嫣红的胎记,几乎遮挡了半边脸颊,诈一看,必会吓一跳。 她身边,一个年近半百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着深蓝色暗纹锦缎,上等苏绣锦裙,头梳贵妇髻,插着几只翡翠玉簪,耳坠也是一副翠绿玉扣,皆价格不菲。 虽近半百,皮肤却保养得极好,只有额头和眼角有几处皱纹,整个人干净舒服,看上去是个很和善的老太太。 “祖母知道,袅袅,跟袓母进来。”老妇人拉住小女孩的手,一脸慈爱。 袅袅欢快地应着:“嗳,祖母。”乌黑的眼睛左右打量着,这里好漂亮。 这祖孙二人颇为眼生,应是第一次光顾美人居。 玉绾轻步向前:“这位老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为什么不问袅袅?”对玉绾忽视了她,小女孩很是不满。 所有人见到她都会吓一跳,为什么这位姐姐不但不大叫,还忽略她? 玉绾先是一愣,而后弯身问道:“请问这位可爱的小妹妹,你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 “你不觉得袅袅很丑吗?你不怕吗?”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玉绾,这位姐姐好美哦,而且她还夸她可爱,嘻嘻! 玉绾摇头:“袅袅不丑,姐姐不怕。”只是块胎记而已,有何可怕? “袓母,这个姐姐说袅袅不丑,袅袅喜欢这个姐姐。”她开心得跳了起来,满脸天真无邪。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乐成这般,定是因脸上的胎记,遭了不少白眼。 老妇人笑道:“丫头呀,除了老婆子,你还是第一个被袅袅喜欢的人,老婆子也喜欢你。”话语真诚,发自肺腑。 “玉绾荣幸。”不悲不喜。 老妇人左右看了看,问:“这里可是美人居?”那小伙子不是说住在美人居吗?怎么没看到人? 昨天她照着莫寒风的药方抓了药服下,头疾好了许多,晚上睡了个难得的好觉,今晨起来便让人打听了美人居,得知是一间做面药生意的铺子,所以带了银子前来感谢莫寒风,顺便带孙女来,看能不能祛掉脸上的胎记。 玉绾点头:“没错,这是美人居。” “呵呵,老婆子听闻美人居有神药,可以祛除脸上的斑,皱纹,痣什么的,老婆子想问问,不知道可不可以祛掉胎记?”老妇人未提莫寒风之事,转而问道。 袅袅也期待地看着玉绾,若姐姐能帮她弄掉脸上的胎记,她就更喜欢姐姐了。 玉绾将老妇人请到桌前坐下,仔细查看了袅袅脸上的胎记,面积挺大,而且深入皮肤里层,有些棘手,但对她来说,却是个扬名的好机会。 越是难事越显本事。 她道:“胎记是由娘胎里带出,属于先天性皮肤问题,比后天身体病变,环境影响,食物所致的皮肤问题要麻烦许多,且袅袅的胎记面积较大,所用的药物相较来说也要多些,玉绾手上暂时没有药能祛掉,得另行研制。” “你的意思是……可以祛除?”老妇人急问。 玉绾点头。 老妇人大喜:“太好了。” 袅袅从小死了娘亲,因为脸上的胎记,那些媳妇没有一个愿意领养袅袅,她看着孩子可怜,所以带在身边养着,一直为孩子的容貌担心,怕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如今好了,这个小姑娘能帮袅袅恢复容貌,她悬挂多年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 “姐姐,你真的可以帮我弄掉脸上的胎记吗?”袅袅仰起脖子问。 玉绾答道:“袅袅这么可爱,姐姐当然要帮你弄掉这丑东西,恢复袅袅的容貌,以后没有人再敢说你丑。”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姐姐。”袅袅拍着巴掌又笑又跳。 玉绾眸子一转,得先打计预防针,她看向老妇人颇有些为难道:“这款面药研制起来非常麻烦,而且所用药材的种类极多也极其昂贵,所以这价钱……” 老妇人打断玉绾的话,豪气道:“姑娘,只要你能祛掉袅袅脸上的胎记,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你只管放手去配药,老婆子先付上定金让你安心。”说罢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玉绾。 玉绾接过一数,五百两! 她微惊,出手如此阔绰,是条大鱼,得慢慢地宰。 “既然如此,这银子我先收下。”言罢转身到柜台写了张收据交给老妇人:“这是收据,五日后可以拿它来取药。” 老妇人接过,对玉绾多了几分赞赏。 玉绾盯着老妇人的脸看了片刻问:“敢问老夫人今年贵庚。” “马上五十了。”老妇人笑呵呵地答。 玉绾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玉绾以为老夫人才四十岁,这肤色保养得真好,若是没有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不知道的以为你只有三十岁。” “真的?”老妇人半信半疑,抚了抚脸。 玉绾十分认真地点头:“不信你问袅袅。” “可不是,袓母看着可府里的姨娘还美呢!”袅袅搂着老妇人的脖子夸道。 老妇人被哄得开怀大笑,慈爱地揉了揉袅袅的头,然后问玉绾:“老婆子老脸上的皱纹能祛掉吗?” “能。”玉绾转身取了一瓶祛皱面药过来,递给老夫人道:“这款面药名为灵芝活肤精华露,是由百年灵芝,天然纯正蜂胶,云英鸡蛋清研制而成,有活化皮肤,滋养祛皱的功效,适合老夫人的肤质。” 老妇人打开小瓶,一股清爽怡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灵芝药味,却不闻鸡蛋的腥味,且颜色嫩黄好看,有种想一口喝掉的冲动。 她点头道:“是个好物,这个老婆子买下了,多少银子?” 玉绾道:“百年灵芝,天然蜂胶,云英鸡蛋都是上品,这瓶面药一百八十两。” 在空间装死的紫儿嘴角抽了抽,哪来的百年灵芝和云英鸡蛋,主人,你好坑! 老妇人无半丝震惊之色,笑道:“好东西自然值几个银子,小姑娘,若是好用,老婆子再来光顾。” 付了银子后,带着小女孩笑着离去。 玉绾看着手中那一叠银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这条大鱼味道真不错。 突然,千粟急匆匆而来:“玉绾姑娘,不好了,你那两名丫头被镇守府抓走了!” 玉绾嘴角的笑容一僵,奇怪问:“镇守为何抓走她们?” “是邱百万带人去的,说夏儿是他邱家的奴婢,橙衫是他的表弟媳,所以把两人押走了,还要状告你拐用奴婢,玉绾姑娘,不时镇守府便会来人,你赶紧想个办法吧!”千粟急道。 拐用奴婢? 玉绾眉头一拧,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夏儿确是锦红的婢女,锦红嫁到了邱家便是邱家的人,卖身契还在邱家,她用夏儿便是非法拐用,按圣颜国的律法,罪责可不轻! 但一直以来,夏儿对外都说是要报恩,并没有说是她的婢女,邱百万这么久都没来抓回夏儿,为何今天直接到千粟的铺子把人抓走了? 银子? 没错,昨天她给夏儿银子了,月银是对下人劳动力的一种报酬,足以证明夏儿在美人居的身份,所以邱百万才有理由抓走夏儿,并告她一状。 原来昨天给夏儿银子时看到的那道粉红光线不是眼花,是有人在外面偷听! 不过,就算如此,邱百万又能拿她如何,她转身去柜台拿起账本,对千粟道:“千老板可否帮玉绾一个忙?” 【062】扭转乾坤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0 本章字数:5219 如千粟所言,没过一会儿镇守府便来人了,莫寒风还未回来,玉绾只得关上店门,和千粟跟着衙差去了镇守府。 镇守府内堂,镇守威严坐于桌案前,案上正放着昨日她给夏儿的那五十两银子,镇守夫人站在桌案边,邱百万一脸神气站在另一边,橙衫夏儿跪在地上,还有一抹粉色身影,正是粉色无疑。 玉绾扫了那粉色身影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看向夏儿和橙衫,见二人并没受伤,心稍安。 “玉绾姑娘,救救我们,我们不要回邱家!”夏儿见玉绾来了,赶紧朝她呼救,眼睛红红的,显然听到要回邱家,吓哭了。 而橙衫愁眉紧拧,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玉绾朝二人投了个放心的眼神。 夏儿这才破涕为笑,玉绾姑娘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救她的。 橙衫也展了眉头,背脊挺直。 镇守见只有玉绾,问道:“玉绾,怎么你一个人来了,莫寒风呢?” “大人,我爹去钱庄了,随后就到。”玉绾轻轻一礼,答道。 镇守再问:“邱百万状告你拐用奴婢和弟媳,你可有话说?”语气不善,神情也有些不耐烦。 这个玉绾才来灵仙镇两月,已经被人告了三次了,他这个镇守简直在为她一个人服务。 镇守夫人轻咳了一声,提醒他客气点。 镇守脸色微缓,坐正了些看着玉绾,等她回答。 玉绾神色平静:“大人,橙衫姑娘当初被邱家之人打得遍体鳞伤,玉绾见其可怜,所以带回美人居治伤,且当初金天启已当着众人的面悔婚另娶,橙衫已不是金天启的未婚妻子,何来拐用弟媳一说?” “谁说天启悔婚了?他也没娶妻,只是先纳了妾,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是她妒忌心太强,拦轿大闹,害得天启不知被谁重伤,如今天启卧榻不起,她这个未婚妻自然得陪伴在旁,她却避而远之,是不是她想悔婚?”邱百万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锦红之死,莫寒风在灵仙楼动手,金天启被伤,这三件事,今儿个他一定要玉绾和莫寒风付出惨痛的代价。 玉绾眸子一沉,没想到这邱百万如此颠倒黑白,那日一番大闹,半个灵仙镇的人皆是见证,他竟也能信口雌黄? 橙衫闻言怒道:“你胡说,明明是金天启悔婚另娶,还将我打伤,若非玉绾姑娘和莫公子,我早已命丧黄泉,金天启罪有应得,我不会去邱家!” “你敢不去?”邱百万一脸毒恶:“你生是天启的人,死是天启的鬼,这辈子也别想离开天启!” 橙衫恨极,正欲再答。 玉绾阻了她,问邱百万:“听邱大财主之言,只有你邱家可以悔婚,而橙衫便不能悔婚?” “没错,当初是她父母死皮赖脸要将女儿嫁给我表弟,如今她有何资格悔婚?”邱百万狂道。 橙衫气不过,反驳道:“没有的事,当初是金天启的父母硬赖着要与我家定亲,当年金家一穷二白,若非我父母看着多年情份,怎么会答应结亲,没想到金天启来了灵仙镇,寻到了有钱的表哥后,便不肯履行婚约。” “不管如何,这亲是两家父母所定,若要解除婚约,除非双方父母在场。”邱百万耍起无赖来。 橙衫脸色一白,她爹娘已死,如何能帮她解决婚约? 邱家之人果然都不要脸,以为这样便可以逼橙衫就范?也不问问她玉绾答不答应。 “邱财主所言有理,父母定的亲自然要父母来解。”玉绾似笑非笑道。 众人一愣,玉绾同意邱百万的说法? 橙衫亦是不解。 邱百万先是惊讶,而后得意大笑:“既然这小丫头都同意了,那就……” “如果橙衫的父母没有定亲呢?”玉绾打断邱百万的话,看着他问道。 橙衫和金天启的父母都已去世,定没定亲谁人知道?又不是只有你会耍赖。 众人诧异,没定亲? 橙衫豁然明白玉绾之意,松了口气。 邱百万大叫:“怎么可能没定亲?天启的家传之宝还在她那儿。” “我身上没有金天启家的东西,那所谓的家传之宝被金天启送给他娶的女人了。”橙衫庆幸,当初去赎屋子,金天启将那件破东西要了回去,否则今日她定然脱不了身。 邱百万暗骂了一句,金天启这个蠢蛋,为什么没将这事告诉他?转念想到一事,他凶恶再问:“既然如此,天启成亲之日,你为何拦花轿?” “他骗走了我的屋子,我去找他理论!”橙衫气愤道:“没想到他不但不还我屋子,还将我打得全身是伤……对了,他得赔我医药费。”转而看向镇守,哭道:“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玉绾给她点了个赞,聪明! 镇守咳嗽了一声道:“那房子是你心甘情愿卖给金天启的,不算骗,成亲之日被拦花轿是忌讳,你不去拦金天启的花轿,金天启也不会打你,既然你也没事了,此事就此作罢,你与金天启各过各的,再不要生事端!” 镇守一席话,明明是在偏袒邱家。 橙衫本不甘心,但与守着金天启一辈子相比,房子算什么,而且她的伤也已经痊愈了,便佯装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情,应道:“是,大人。”然后站起身走到玉绾身侧,朝她感激一笑。 邱百万后退一步,明明是稳赢之局,竟然被玉绾一句话扭转了乾坤,这个丫头果然不容小觑! 一局败,邱百万转向另一局:“那夏儿之事又当如何?” 玉绾看向镇守道:“当初夏儿容貌被毁,大人和夫人亲眼看到她跟我回美人居治伤,夏儿只是说报答我的恩德,又何来拐用奴婢一说?” “没错,当初你带她回去治伤,夏儿确说是报你们恩徳,但你为什么要给她发月银?既然给她发了月银,便证明她已经是你的奴婢,圣颜国律法中,私用他人奴婢可是要仗责二十大板的。”镇守威严道。 邱百万也道:“整个灵仙镇,谁人不知夏儿是我邱家的人?小丫头,你竟然这么大胆,敢私用我邱家奴婢?” 玉绾面不改色,回道:“大人,玉绾并没有给夏儿发放月银,不知是谁说我给夏儿发放了月银?” “我。”粉色站了出来:“昨天我恰巧经过美人居,亲眼看到你给夏儿银子。” 玉绾,今日看你如何抵赖?这二十大板你是挨定了,在美人居暗伏多日,破产之仇今日终于可以报了。 玉绾看向粉色,眸光淡淡:“你说的可是镇守面前的那五十两?” “没错。”粉色眸中亮光闪烁,似看到了玉绾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画面。 玉绾看向千粟:“这五十两是我给夏儿前去与千老板结月账的,到了你这怎么成了我发给夏儿的月银?” 粉色向前一步道:“你当然不会这么大方给夏儿五十两,我亲耳听到你说,与千粟结账后剩下的银子就给夏儿。” “可是我与千老板上个月的账刚好五十两,哪有银子剩下来给夏儿?”玉绾颇有些无辜道。 夏儿先是一愣,而后道:“没错,没错。” 粉色心头一恼:“不可能,我在千粟粮油铺听到千老板说是三十两,所以还剩下二十两给夏儿,怎么可能变成五十两?” “你又这么巧经过千粟粮油铺听到了?”玉绾十分意外地问。 粉色心虚道:“我刚好准备去打些酱油,所以……” “大人,千粟粮油铺的千老板也在,此事问她一问便知。”玉绾没等粉色说完便对镇守道。 镇守问千粟:“千粟,你与玉绾上个月到底有多少账?” “大人,我和玉绾姑娘的账本都带来了,你一看便知。”说罢拿过玉绾的账本与她的一起递给了镇守。 玉绾感激地看了千粟一眼,在美人居的时候,她请千粟帮忙在账本上动手脚,没想到千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改日得好好谢谢她。 镇守翻开账本,见两方的账上都记着五十两,他合上账本,瞪着粉色道:“两人的账本上记的都是五十两,粉色,你耳朵是不是长钉了?” “不可能,大人,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一定是玉绾和千粟串通好了欺瞒大人。”粉色急道。 镇守猛地一拍桌子:“好了,本镇守看你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不与你计较,赶紧给我出去。” 粉色咬了咬牙,向前一步再道:“大人,我还有一事禀报,重伤邱财主表弟的凶手是玉绾!” ------题外话------ 上架倒时计了,有些小紧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群么么~ 【063】藏龙卧虎(一更)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1 本章字数:5481 什么?是玉绾伤了金天启? 众人齐齐看向玉绾,无比惊诧。 玉绾眸子一沉,粉色是如何知道的? 邱百万大惊,走到粉色面前急问:“你说什么?是这个小丫头伤了天启?” 镇守和夫人对视一眼,也是震惊不已。 “粉色,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乱说。”镇守夫人朝粉色施压,她儿子整日对玉绾朝思慕想,她不能让玉绾出事。 镇守也道:“没错,你说金天启是被玉绾所伤,她用的是什么武器?”这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他一直想得到答案。 粉色狠狠看了玉绾一眼答:“是花瓣!” 玉绾袖中的手捏紧,复杂地看向粉色,她的千手神功已练到第六层,她自信一般的高手都无法察觉到她出手,粉色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怎么会知道是她用花瓣伤了金天启? 花瓣?众人无比震惊,难怪找不到凶器,原来是花瓣,这倒能解释得通了。 橙衫心头一紧,玉绾那日确实提了一篮子花瓣,难道真的是她用花瓣割了金天启的子孙根?饶是如此,玉绾今日就麻烦了。 镇守急问:“你如何得知玉绾是用花瓣伤人的?” “我本也不知,那日他们走后,有两名黑衣人在说,我正巧听到了。” 听说? 玉绾心头一笑,松开拽紧的小手,问粉色:“他们是怎么说的?” 粉色将那两名黑衣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玉绾微惊,难道是在三生桃园逃走的那名黑衣人? “原来是你伤了天启,你这个小贱人,天启与你无怨无仇,你竟让他断子绝孙,你太狠毒了!”邱百万指着玉绾怒骂。 镇守夫人向前道:“邱财主,此事还是听听玉绾姑娘如何说,大人你说呢?” “玉绾,你有何话说?”镇守朝夫人点头,问道。 玉绾恢复平静,淡淡道:“大人,先前粉色两次亲眼所见都是空穴来风,更何况此事粉色并没亲眼看到,如何能算证据?且那两名黑衣人只是说‘她’而非玉绾,如何能证明,那黑衣人口中的她就是我呢?” 镇守夫人点头,言之有理。 粉色反驳道:“那天只有你提着花瓣,不是你又是谁?” “我提着花瓣在那站了许久,花瓣被风刮飞不少,被人捡去当凶器也极有可能。”玉绾不急不躁地辩解。 粉色气极:“你狡辩!” “玉绾所言句句属实,要么你就拿出确切的证据来,否则,我会告你诬蔑,镇守大人在此,他自会为我做主!”玉绾盯着粉色,言词犀利。 镇守猛地一拍桌子:“大胆刁妇,两次三番道听途说,戏弄本镇守,来人,将她拉出去仗责五大板,以儆效尤。” “大人,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听说要打她板子,粉色扑通一声跪下,她没想到玉绾如此厉害,三两句话开脱了自己,还让她背上戏弄镇守的罪名。 镇守气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随意听到看到什么就来本镇守这告状,耽误本镇守的时间,本镇守岂不是忙得天昏地暗?这板子必须打!” 两名衙差将粉色拖了出去,噼里啪啦打了五板子,然后丢了出去。 邱百万拳头拽得死死的。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从始至终,无论粉色指证她什么,她都平静无波,似完全与她无关,她每说一句话都在点子上,将粉色的指证一一击破,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辩证高手。 他邱百万从未佩服过谁,这个丫头,是第一个! 佩服归佩服,心中的恶气不但没出还继续膨胀,他瞪了玉绾一眼,气极败坏道:“就算你没有拐用夏儿,夏儿也是我邱家的人,必须跟我回去!” 夏儿急得又要哭了,若她被邱财主带回,日子一定过得生不如死。 玉绾也知道夏儿回到邱家的后果,向前道:“邱财主,夏儿虽是你的婢女,但在我美人居吃穿用住了一个多月,这笔账得好好算算吧?” “你还想与我算账,好,你倒是说说,这账该如何算?”邱百万猛地甩开外袍,双手插腰,气得冒烟。 玉绾道:“这一个多月来,我给夏儿治伤,花费银钱不计其数,她的吃穿用度花费银钱不计其数,我教她研制面药,打理生意,花费心思不计其数,邱财主觉得,这笔账该如何算?” “你一口一个不计其数,你的意思是我得将整个邱家都赔给你吗?我若给你,你有胆要吗?”邱百万气得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似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玉绾眸光闪亮,毫无畏怯地答:“敢!” “你……”邱百万伸手指向玉绾,这个丫头不但口齿伶俐,还胆大包天? “够了!”镇守再次拍响桌案,揉了揉头道:“吵得本镇守头都大了,玉绾,夏儿确实是邱家的婢女,得由邱百万带回,收留夏儿是你心甘情愿,且夏儿这一个月帮你干活顾店你也不亏,这笔账就两清了,你们不要再闹,否则我绝不轻饶!” 好一个绝不轻饶! 玉绾眸光锐利,明明是笔算不清的烂账,竟被镇守一句话给两清了! 镇守夫人走到玉绾身边劝道:“大人说得对,就让夏儿跟邱财主回去吧!”她凑到玉绾耳边道:“上次打死锦红一事,他积怨在心,后又因橙衫他表弟残了,他心中百般怨恨,这次你也没有损失,就算了,他好歹是灵仙镇的大财主,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玉绾眉头一挑,突然后知后觉了一件事。 为何当初镇守要问她如何惩治锦红,而后又那般听她的话,一丝犹豫也未曾有,命人打死了锦红,这一切看来都合情合理,如今想来,却是另有玄机。 锦红跋扈,惹得灵仙镇民怨四起,镇守碍于与邱百万的情份不好处置,所以借她的手除去锦红,让邱百万将矛头指向她,他以一句身不由已撇清一切。 玉绾挑眉,镇守原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不过想来也是,能在灵仙镇当了这么多年的镇守,让灵仙镇繁荣安宁,自是有点本事的。 锦红一事,镇守夫妇一唱一和,把她推上了风尖浪口,她竟浑然不觉,还对镇守夫人心存感激,她脑残了吧? 见玉绾不作声,镇守夫人再道:“我是为你好,邱百万来头不少,惹火了他对你没好处。” 来头不小?既然来头不小,为何迟迟不来端平她小小的美人居,这当中难道没有古怪? 先是秋芙蓉母子身份不明,再邱百万来头不小,如今镇守夫妇又如此有心机,这个灵仙镇还真是藏龙卧虎! 见玉绾仍旧不作声,镇守夫人权当玉绾同意了,对邱百万道:“你将夏儿带回去吧!” 邱百万冷哼一声,命人将夏儿带走。 “玉绾姑娘,夏儿不要回邱家,救救我!”夏儿冲到玉绾脚边,抱着玉绾的脚死不松手。 玉绾眉头一拧,夏儿与她相处一个多月,她早已把夏儿当成一家人,如何忍心见她再回火坑受罪? 她抬头对邱百万道:“夏儿我买了,你开个价吧!” “你要买夏儿?”邱百万这会子神气了,走近玉绾几步道:“你拿一万两银子,我就将她卖给你!” 众人大惊,一个小小奴婢,邱百万竟卖一万两? 玉绾眸子一寒:“邱财主好高的价!” “高吗?刚刚是你说的,在她身上花费种种不计其数的钱财心力,难道你觉得你的花费不及一万两吗?”邱百万振振有词道。 玉绾眸子眯起,原话回敬,邱百万你这个徒弟真有天份! “怎么?拿不出银子?既然拿不出,夏儿这个宝我就带回邱家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调教’的!”邱百万嘲讽说罢,得意地笑着大步离去。 “等等!”玉绾欲再开口,莫寒风走了进来,拦下邱百万道:“夏儿你不能带走!” 邱百万冷笑一声:“莫寒风,我以为做了缩头乌龟,没想到你还敢来?不过现下戏已唱罢你来又有何用?夏儿是我邱家之人,我为何不能带走?” “因为这个!”莫寒风将一张纸打开给邱百万看。 邱百万定睛一看,惊道:“夏儿的卖身契怎么在你这?你哪来的?” 玉绾微惊,莫寒风怎么会有夏儿的卖身契? “有人给我的。”莫寒风看向玉绾,温柔一笑。 邱百万怒问:“谁给你的?”邱家所有的卖身契都在他夫人那里,难道莫寒风与他的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 玉绾抬头看去,是她? ------题外话------ 开文两个月,终于迎来上架之日,感谢亲们一路无私支持,花花在此鞠躬拜谢。 明天29号,《小商妻》上架,为酬谢亲们支持,特在今日加更一章,晚点再更上来。 【064】灭她九族(二更)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1 本章字数:5560 门口站着一名白发老妇,和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女孩。 夏儿眼前一亮,她们怎么来了? 邱百万先是一愣,而后快步跑了过去,朝老妇人恭敬一拜:“娘!” 娘? 玉绾眸子微眯,先前在美人居被她狠狠宰了一顿的老妇人竟是邱百万的娘? “你还认得我这个娘?”老妇人一把揪住邱百万的耳朵:“我不出来走走,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你想把你死去的爹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吗?” 邱百万红着脸道:“娘,这么多人,您老给儿子留点面子,哎哟,痛痛……” “你还要脸吗?你背着老娘干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脸?回去再治你!”老妇人揪着邱百万怒气离去。 邱百万不甘心道:“娘,你怎么把夏儿的卖身契给了那小子,那小子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你是好人吗?小伙子昨天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欠着他的医药费没银子付,便把夏儿的卖身契抵给他了。” 今天她和袅袅离开美人居后才想起,莫寒风的医药费忘记给了,所以半路折了回去,遇到了急冲冲往镇守府来的莫寒风,得知了这事,便把夏儿的卖身契给了莫寒风,为作恶多端的儿子积份德。 “哎哟——”邱百万这声哀叫却不是因为耳朵痛,而是心痛,他老娘这医药费付得真是昂贵,一万两呀,哎哟,他的小心肝……痛! 美人居。 “再次拜谢玉绾姑娘和莫公子的大恩大德。”夏儿和橙衫跪在地上,朝玉绾和莫寒风磕了个头。 抬起头,夏儿再道:“今日算是我的重生,我不想与以前的人和事有半点瓜葛,求玉绾姑娘赐个新名。” 夏儿以前出身青楼,确实对她以后的生活会有影响,玉绾想了想道:“既然你和橙衫都愿意跟着我们,以后便是我美人居的人,我会护你们周全,名字嘛,就和橙衫搭个伴,叫锦衣如何?” “锦衣?锦衣玉食,好名字,锦衣谢玉绾姑娘赐名!”高兴之下,又是一拜。 锦衣,橙衫,衣衫,莫寒风笑了笑,确实搭配。 “该改口叫小姐了。”橙衫纠正道。 锦衣点头,与橙衫一齐喊道:“小姐!” 玉绾看了莫寒风一眼,对二人道:“起来吧,只要以后好好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 “奴婢遵命。”锦衣橙衫再一拜起身。 突然想到一事,锦衣道:“若称小姐为小姐,那莫公子该称呼为什么?” 老爷?这老爷也太年轻了吧? 莫寒风一愣。 玉绾眸中也是一沉,想了想道:“就唤声公子吧,称呼而已,不必太过计较。” “是。”两人朝莫寒风弯身一礼:“公子!” 莫寒风尴尬地笑了笑,眉宇间染上一丝愁绪,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和玉绾之间的父女身份……产生了排斥? …… “啪!”瓷器落地而碎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宫。 一殿宫人吓得匍匐在地,齐声对纱幔后的主子劝喊:“贵妃娘娘息怒!”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本宫的脸会又红又肿,奇痒无比!”女子的尖喊声从重重纱幔中传出来,愤怒之间又充满惊恐,长袖一扫,再次将柜台上的名贵首饰全扫落在地。 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 贴身太监全身发抖地向前回道:“娘娘,这是沐少将派人从灵仙镇为您买回的神药啊。” “闭嘴,还敢说是神药?本宫的绝美容貌都毁了!”女子怒声痛喝。 太监捂住嘴不敢再言,转而想到什么,赶紧道:“奴才立即传太医!” “不准传太医!”女子喝止太监,语气带着一丝慌乱:“若让皇上知道本宫成了这副模样,本宫的还如何坐上凤位?马上出宫找沐少将,让他带大夫进宫。” 右将军府。 “一群饭桶,那么多人杀一个人,还让他逃了,本少将养你们何用?”身着黑色锦袍的高大男子对珠帘外跪着的两名黑衣人怒声骂道。 “属下该死!”两名黑衣人立即磕头请罪。 从玉绾手中逃脱的那名叫月破的黑衣人解释道:“我们的人追着他入了灵仙镇外的桃花林,原本可以杀了他,却没曾想,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手,那人不但救了他,还杀光了我们的人,若非属下机智,也早已死在了她的手下!” “是谁如此厉害?”珠帘后的男子起了一丝兴趣。 去年腊月,他魂穿到这个地方,成了圣颜国右将军府的嫡长子,府中大权在握,宫中兵权在握,所遇之高手中,除了慕容残月的武功深不可测外,还没遇到过其它的高手。 如今凭空冒出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他倒是想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 月破战战兢兢地回道:“是名身着白衣的小姑娘,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她化花瓣为利器,手法诡异,出必夺命。” 男子闻听此言,阴厉的眸子闪过一抹震惊,他眯起眸子:“小小的灵仙镇,竟有如此高手?还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本少将倒想亲眼见见,她是否如你所言?” 阴寒的目光罩在月破身上,大手一转,已将一道极强的内力挥了出去。 “噗——”月破捂住胸口,吐血而亡。 一旁的月煞吓得全身僵硬。 “本少将从不养无用之人。”豁然而起,他随即命道:“月煞,安排下去,本少将立即前往灵仙镇!” 月煞赶紧回过神来,快速离去。 “少将,贵妃娘娘请少将立即带大夫入宫。”有下人匆匆来报。 锦袍男子似猜到何事,眉头一跳,命人寻了大夫,快速入了宫。 大夫诊治过后,低头禀道:“娘娘乃是用了不干净之物因而引致面部红肿长疹子,草民这就去给娘娘开方抓药。” “该死,这种污秽之物也敢称神药,本宫灭她九族!”纱幔后的女子闻言暴跳如雷。 锦袍男子忐忑道:“定是那卖药之人弄虚作假,为兄这就前往灵仙镇,将她抓来让娘娘处置。” “你且速去将那人抓回,本宫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 “大哥,没想到这小小的瓶中物竟有如此神效,本宫才用了几次,脸上已是白嫩细滑,好像年轻了几岁。”一名绝色女子同样静坐纱幔之后,声音温柔恬静,极为好听。 身着华贵蓝色锦衣的俊逸男子,满身书卷气,温文尔雅道:“恭喜娘娘。” “这都是兄长的功劳。”隔着纱幔,仍旧听得出女子语气带笑,转而想到什么道:“听说左将军府出了事,皇上已经降了旨让沐家之人去查,本宫已奏请皇上,让你也去看看,你顺便帮本宫再买些神药回来。” “好。”蓝衣男子紧了紧手中的羊脂白玉,对左将军府之事并不入心,却十分好奇,何人能治出这般神奇的面药来? 圣安殿。 “残月给皇上请安。”一袭月白长袍的慕容残月朝龙案上的天子抱拳一拜。 东方傲大手一扬:“残月请起,今天朕召你前来,有要事相议。” “可是左将军府之事?”慕容残月问。 东方傲摇头:“此事朕已交由沐少将和文安去查,朕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皇上请吩咐。” 东方傲起身走到慕容残月身边,道:“秀公主听闻齐将军出事,已偷偷出宫了。” “什么?”慕容残月眉头一挑。 整个圣颜国谁人不知,公主东方秀钟情齐语堂,千盼万盼盼到他回来,却听闻他半途被人刺杀,生死未明,东方秀伤痛至极。 他没想到,东方秀竟然偷出皇宫去寻齐语堂了。 “皇上的意思是想让残月去将公主带回?”慕容残月问。 “不!”东方傲摇头:“朕想让你暗中跟着秀公主,引出血魔魔尊,一网打尽!” 慕容残月一愣。 ‘血魔’乃是近年来江湖中盛起的杀手组织,只要对方肯付银子,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文武百官都敢杀,对圣颜国威胁甚大,东方傲一直想将其铲除,多年没有如愿。 东方秀及屛那年,遭到血魔刺杀,若非被沐颜所救,必定命丧黄泉,自此东方傲对东方秀保护得极为小心,没想到今日,东方傲竟然愿意让东方秀冒这么大的险? 他却未说什么,抱拳应道:“残月领命。”转而想到什么问:“不知秀公主前往何处?” 东方傲看向宫外明媚的天空:“灵仙镇!” ------题外话------ 二更奉上,感谢亲们一路支持,希望各位美人继续支持花花,支持明日的首订,花花在此拜谢! 【065】蛊惑之吻(求首订)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2 本章字数:38550 薄薄的紫雾铺洒萦绕,朦朦胧胧,如仙如境,如水中月华。 火红的花朵似一个个刚喝了血的妖精,仰着一张张妖艳绚烂的脸,挤着拥着抢着……争芳夺艳。 远远望去,一大片噬血的红色,渲染纠缠,如同染红了半边天空,那,即将落幕的夕阳。 ——诱惑而致命。 万红之中,一抹清秀脱俗的洁白身影,犹似天山之上傲霜盛开的雪莲,无暇的白净,绝尘未染,羞得那朵朵妖艳花儿自卑垂头。 仿佛,就此一瞬,噬血的红艳全被那道雪白光线掩盖住,谁也不敢造次。 罂粟,欲血妖娆。 少女,无暇倨傲。 纤细白嫩的素手将一瓢灵泉水浇灌到最后一株花儿的根茎之上,玉绾舒了口气,望着这片红艳娇嫩的罂粟花淡淡一笑。 这几日来的辛苦总算有了成果,马上便可以为袅袅研制祛除胎记的面药了! 紫儿爬在灵泉水中间那株莲花花蕊中,直勾勾地看着红花丛中那抹纤弱的白影,一脸陶醉。 主人好美哦,比它在天宫看到的最美的仙女姐姐还美,呼呼~它太幸福了,竟有一个这么美的主人,早知如此,它该早点犯天条的,哈哈哈…… 某虫笑得四方八仰,好不得意,却乐极生悲,一不小心滚了出去,差点掉进灵泉水中。 它惊魂未定地飞回去,落在莲花上,拍了拍小胸口,见玉绾似乎干完活了,这才朝她飞了过去。 “主人,为什么这次种了这么多的罂粟花?”紫儿一脸讨好的笑容,以图将它偷懒的事情蒙混过去。 哪有主人在干活,它这个小跟班在一旁偷看的道理捏? 玉绾随手摘了朵妖艳的花朵,边把玩着边道:“因为这次研制的面药要用上许多罂粟花的汁液。” “是为那个叫袅袅的小女孩研制祛除胎记的面药吗?”紫儿暗自欣喜,主人竟然被她蒙混过去了,它好得意好得意,嘎嘎~ 玉绾点头,看向旁边同样长得茂盛的各种中草药、水果以及蔬菜道:“还有那边的丹参,紫河车,姜黄,灵芝,人参,茯苓,芦荟,西瓜,草莓等物,都比平日多种了数倍,这次的面药不同于往日,要用到上百种中草药、水果,蔬菜及新鲜花瓣。” “上百种?”紫儿好似看到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呱噪得它耳膜痛,这非得累死它这把小骨头不可,嗷嗷嗷…… 某虫垂头丧气地落在玉绾肩头,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都暗了光泽。 玉绾瞥它一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她捻起小蝴蝶的小翅膀,将小蝴蝶轻轻放在手心,柔声道:“放心,离研制之日还早,你可以好好休息,这其间,栽种的水果随你吃。” “真滴呀?”小蝴蝶瞬间打了鸡血,用小翅膀捂住嘴,巫婆式地笑道:“哦呵呵,主人哇,人家耐死你了!” 玉绾身子一抖,这小虫鬼上身了? “不过……”缩了缩脖子,玉绾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小蝴蝶的小脑袋,再道:“马上入夏了,这几日你得帮我多研制些防晒产品。” “啊——”一声尖叫划破紫雾,冲上九重天宫,震得正在饮琼浆玉液的玉皇大帝手上一抖,酒洒了一身。 玉帝完全不顾天庭最高领导者的身份,拍桌骂娘:“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谁在鬼叫,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 夜,如妙龄少女刚换上的黑衣,神秘而充满诱惑。 天空星光璀璨,薄薄的月华如水银般铺泄下来,洒在屋顶上,树上,以及小院中的白衣男子身上。 小院极静,不闻风声。 却因男子手中的剑挥纵出阵阵萧飒之声。 剑气如虹,贯穿夜色,划破银白月华,如同一株冲天而破的烟花,绚烂而又……致命。 白衣男子身形矫健,在空中自由腾飞,轻如鸿雁,潇洒翩然,落地回身之时,披泄肩头的青丝和衣袂划出几道幽美的弧度。 收剑,侧头,容貌嫡美,身影挺拔,如诗如酒。 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师傅给他的秘籍已大功告成,威力有多大,看地上那被剑气划落的层层树叶和断枝便知。 思绪触及某处,黑眸中溢出一丝锐利,以他今日武功,想来能敌得过那狂妄的月公子了! 须臾,他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眸中的锐利瞬间被温柔覆盖,小绾,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分毫! 这时,门被打开,少女一边捶着酸痛的手一边走出来,虽满脸疲累,却仍旧美得让他心头悸动。 他放下剑快步迎上去,大手包裹住她冰冷的小手,疼惜道:“小绾,累坏了吧?过去爹给你捏捏。” 说罢拉着她的手走到石桌前坐下,给她揉捏着手臂,动作轻柔,满脸认真,似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手臂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度,足够消除这一天的疲累,玉绾静静感受着这份舒适,心中无比安宁满足。 “小绾,让爹帮你一起研制面药吧!”看着玉绾疲累的小脸,莫寒风心疼道。 你绾,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疲累的样子,爹有多心疼?爹不想让你这么辛苦,爹的小绾该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邀几个好姐妹逛街喝茶,听书看戏,被许多人羡慕着,青睐着。 玉绾浅笑拒绝:“这些女儿家做的事,你一个大男人瞎掺和什么?况且这是我喜欢做的事,就算累点我也甘之如饴。” 这样忙碌而充实的日子,是她前世多少次渴望的。 前世她每天生活在枪林弹雨中,担惊受怕,提心吊胆,随时可能看不见次日的太阳,如今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很满足,而且与前世比起来,这点辛苦算什么? “那你每天不要研制太多面药,美人居的生意这么好,再加上爹给人看病也能挣不少,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看着莫寒风疼惜的眸子,玉绾心中一暖,问道:“所以赵家的医诊费你多收了一半?” “是!”莫寒风先是惊讶她竟然知道了这事,而后重重点头:“爹不愿你苦着累着,爹想让你知道,有爹在,足以让你过上好日子。” 自从小绾会说话了后,他发现她特别喜欢银子,每次卖了面药后都会看到她开心的笑容,所以此后遇到家境好的人家,他都会多收一些诊费,特别是赵家的,他更是多收了一半。 无论是学医也好,习武也罢,他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小绾,只要小绾能在他身边安心快乐地过每一天,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玉绾何尝不知道莫寒风如此做是为了她? 这个男人一无喜好,二无要求,做任何事情都以她好为目的,说句夸张的,只要她一句话,无论刀山油锅,莫寒风绝对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跳下去。 这几个月来,莫寒风为她做的种种,已然历历在目,她无时无刻不被感动着,他对她的疼爱,怜惜,关怀,保护,塞得她的心满满的。 望着眼前满眸疼惜的俊美男子,玉绾不由得抬手给他擦去额头上因练剑而溢出的汗珠,古铜色的肌肤映在夜色下,不但手感好,更是好看得想亲上一口。 脑中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动作神经直接给执行了,她受了蛊惑般凑上前,轻轻在莫寒风的侧脸印上一吻。 轰—— 霎那间,电光石火!天雷滚滚! 两人直接被劈得僵硬,顿时觉得地动天旋,天崩地裂,天塌地陷,飞沙走石,狂风暴雨,水漫金天…… 时间定格了这一刻的所有事物,只为留住那最初的悸动与震撼,久一点,再久一点,深入灵魂,钳进四肢百骸,融化在血液之中。 月华铺泄的小院,寂如死寂,只闻得僵坐在那,四目相对的一双男女,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两张绝世之颜,红透滚烫,如火如荼,如酒如画,如绚烂春花,如红烧……猴屁股。 不知过了多久,不速之客突然闯来:“小姐,公子,你们饿了吗?要不要锦衣帮你们煮点……额,你们在做什么?” 沉寂中被惊醒,石破惊天! 对视的目光慌乱瞥开,两人豁然起身,一顿手忙脚乱,她向前,他也向前,她向左他也向左,最后撞在一起,而后又同时跳离对方。 “你们没事吧?”不懂味儿的丫头凑到两人面前,看怪物似地想看个究竟:“脸怎么都这样红?” 玉绾撇开头,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竟结巴起来:“没、没事,他、他眼睛进尘土了,我、我帮他……吹吹。”没错,就是这样,吹眼睛,吹眼睛,不小心嘴唇碰到脸了,哈哈哈。 莫寒风猛地点头,是的,吹眼睛,吹眼睛! 小丫头左看看右看看:“吹尘土能把脸吹得这般红?小姐,你真厉害!”一脸膜拜地看着那说谎的人儿。 玉绾被看得心虚了,胡乱找着借口:“夏天来了,所以……” “所以很热?”锦衣抢了话道,这不是公子的常用台词? 玉绾和莫寒风同时点头,异口同声地答:“正是!” 碰到对方的视线,像被雷击了一般,赶紧移开,再也待不下去了,步子错乱地各往各的房间而去。 锦衣挠了挠脑袋,这两人是怎么了?古里古怪的。 走到门口,玉绾突然后知后觉,她在紧张什么?不就是她的嘴唇不上心碰到了莫寒风的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豁然转身,看向还在沉思的丫头,道:“去我房间把我研制好的面药摆上架子!” “小姐,很晚了,上架要费很多时间,我明早再摆可以吗?”锦衣打了个哈欠,好困呀! 玉绾语气凌厉了几分,不容反驳道:“不成,今日事今日毕,你刚刚不是说要给我们煮宵夜吗?上完架后,再熬一大锅红豆粥,马上去!” 锦衣吓得一抖,再不敢废话,快步进去端出面药来,朝前店而去。 心中暗暗叫苦,她是怎么得罪玉绾了,不但要连夜将货上架,还要熬红豆粥,谁不知道没有提前泡水的红豆粥最难熬,最少得熬一个时辰,等熬完,都下半夜了,她今晚还有觉睡吗? 玉绾收回视线,见莫寒风还呆在房间门口,她深吸了口气,不就是吹眼睛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脸吗? 小事而已。 她一脸平静推门入房,而后平静地洗漱了一番,平静地脱衣上床,平静地闭上眼睛,平静地进入了梦乡,一夜好梦。 莫寒风回到房间后,呆呆地坐地床上,半天没动一下,好半天,他才缓缓抬手抚上左脸,似乎还能感觉到玉绾小嘴的柔软和那清冷好闻的气息。 小绾亲他了? 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小绾亲他了,小绾亲他了,他要乐得要死掉了! 咚地一身倒在床上,头撞到了床架子上,痛得他嘶牙裂嘴,他却毫不在意,开心得在床上打滚,好一顿手舞足蹈。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又是傻笑,又是脸红心跳,又是激动澎湃,折腾了一整夜。 锦衣摆完货后,已到了下半夜,然后又去厨房熬红豆粥,不知是红豆和她做对还是撞邪了,竟熬了两个时辰还没熟,华丽丽地熬了个通宵,天亮时分,困得在灶台前睡着了,夜宵变成了早餐,而她直接进化成了熊猫。 莫寒风天快亮时才支撑不住睡着,太阳高照了还没起来,睡了二十三年来的第一个懒觉。 夏天,就在莫寒风的懒觉中悄悄地来临了。 一入夏,太阳便不复往日的温柔,好像孙悟空刚从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逃出来一般,将身上所有的热量都喷泄出来,烤了众人个措手不及。 人人避其家中拒不出户,原本热闹的街道,如同遭了瘟疫一般,瞬间冷清寂寥。 今年的夏异于往年,太阳好像在抱怨封存了太久,一时间要将所有的热量都倾覆出来,纵使在家中,人们也被外面烈火般的太阳烘得头皮发焦。 本以为热个一两日便会收敛,谁知三日尽去,阳光仍旧洋洋得意大放异彩。 那些有生意在手,应酬在身,热恋中的男女,宅不住要出门招蜂引蝶的才子佳人,为了闪花眼的金银,为了无上的虚荣,为了一日不见便要死要活的心上人,冒着被晒成黑仔黑妞的危险——出门了。 一时间,马车,挡阳伞,遮阳纱帽成为热销,几乎被抢售一空,造就了无数爆发户。 当众人坐在马车里,打着挡阳伞,戴着遮阳纱帽横穿街道时,一名少女施施然出现在街头。 她身着白色抹胸,外披白色烟云薄雾轻衫,一条同色绣花水裙,青丝及腰,如瀑布般倾泄在身后,端得是脱俗似仙,清秀贵气。 她肤如凝脂,白净透嫩,在烈日下折射出晶莹透亮的光泽。 这样娇嫩的美人,好似太阳都不忍晒她,而她也毫不惧怕这毒日,竟连任何挡阳之物都没用,直接将雪白娇嫩的肌肤爆晒在烈日之下。 不止是她,连她身后的橙衫丫头也是如此,好像沐着阳光浴,舒适而惬意。 ——震惊,诧异,好奇。 下一秒,大家弃了马车,丢了阳伞,扔了纱帽,围住两人。 “玉绾姑娘,你们怎么不怕晒,是不是有什么防止晒黑的面药?” “没错没错,有的话我要买,多少银子都没所谓。” “我也要我也要。”一男人挤了进来。 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你是男人,你也怕晒黑?” “男人怎么了?我愿意当小白脸,怎么的?你咬我?” “咦——”一群鄙视声。 玉绾轻抬素手,压下众人的喧哗声,声如清泉,沁人心脾:“美人居新研制了防晒伤、晒黑的面药,大家用了后就能像我这样,不怕太阳不怕晒,还清凉舒服,如果要买的,就请移步美人居。” “轰——”众人一窝风冲向美人居。 玉绾满意一笑,带着橙衫继续走。 橙衫昂首挺胸地跟在玉绾身后,十六年来,从没哪日有今天这般风光的,跟着玉绾,真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那瓶祛斑面药她已经用了大半,脸上的雀斑淡化了不少,她相信,用完面药之时,便是她蜕变之日,到时候看谁还敢嘲笑她? 莫寒风刚一起床便见到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他赶紧去柜台准备收钱。 这次的面药中没有过敏体质不能用的,所以锦衣不怕卖错,只是招呼众人拿好面药就去柜台结账,饶是如此,还是忙得脚丫子都朝天了,而莫寒风收钱收得手都在发软。 不到一个时辰,美人居所有的防晒面药抢售一空,虽然价格空前绝后的高! 玉绾在每条街走了一圈后打道回府,她知道会有很多人去美人居买不到面药失望而回,她要的便是这种欲求不得的效果,明日便可再次提高面药价格。 那些所谓的爆发户和她比,分分钟吐血身亡。 想到入了夏,天气炎热,美人居的身价也不比从前,玉绾带着橙衫前往芙蓉阁给各人买衣衫。 …… 烈日如火,灵仙镇外,偏僻的崎岖山路。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带着个与她年龄相近的丫头,正冒着烈日艰难地走着。 少女身着水蓝色华贵锦衫,上等手工刺绣锦裙随着她的步子在太阳下折射出潋滟的华光,衬得少女无比端庄贵气。 她长得钟灵毓秀,面容娇好,柳眉细眼,高鼻小嘴,一看便知是贵户人家所出的千金小姐。 但她却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她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太皇东方武与太后沐嫣最小的公主东方秀,人称秀公主。 圣颜国上下皆知,秀公主美貌绝伦,贤惠端庄,乃是整个圣颜国女子的典范,一向知礼体统,不但深得太皇与太后宠爱,更深得当今皇帝恩宠。 但高贵的公主为何会失了体统,偷出皇宫来到了这样一个偏僻的镇子? 她是寻心上人来了! 前不久,她在宫中得知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心上人在回来的途中遭人刺杀,她一刻也待不住了,连夜带着贴身宫女拢月偷出了皇宫,走了几天几夜的路,终于到了心上人出事的地方——灵仙镇。 想着离她的心上人越来越近了,东方秀的步子更是快了起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尖石,脚下一崴,痛得跌倒在地。 “公主……小姐!”拢月惊呼出声,一时忘记称呼,赶紧改口,庆幸是在这荒芜人烟的山中,没人听到,否则泄露公主身边,必会惹来麻烦,她快步冲上前紧张询问:“小姐,您怎么了?” “脚崴了,好痛。”东方秀痛得鼻尖直冒冷汗,原本就炎热的天气,这会子更是热得一身臭汗,十分难受。 她不由得委屈起来,想想她恩宠一身的秀公主,何曾吃过这种苦,要不是为了齐语堂,她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破地方! 拢月试着扶起东方秀:“小姐,你还能走吗?马上就到灵仙镇了,奴婢扶你去找大夫。” “啊!”脚上一使劲便痛得像要断了一样,东方秀又坐了回去:“不行,不行,我走不了了,拢月,你赶紧去找辆马车来。” “小姐,这里崎岖偏僻,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而且……”拢月四下看了看,小声道:“若是遇上血魔,岂不危险,奴婢不能离开公主。” 听到血魔二字,东方秀身子不由得一抖,三年前的那次刺杀,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自那次刺杀后,皇兄在她身边安排了无数高手,这才没让血魔再近身,这次出来,她怕被皇兄知道,未带皇兄安排在她身边的一名高手,只带了贴身婢女拢月,若真遇上血魔,她必死无疑! 转念想到那心爱的男子,她赶紧摇头,将那些恐惧摇走,自我安慰道:“不会的,这次出宫,连皇兄都不知道,血魔怎么会知道?拢月,你赶紧去找马车,否则太阳越来越大,我们没水没干粮,会渴死饿死的。” “不行,小姐,我背你一起走。”拢月弯身要去背她。 东方秀推开她急道:“背着我何其慢?你快去快回,我们还可以去灵仙镇吃午饭。” 听说灵仙镇的灵仙楼,菜品一绝,想想她就流口水了。 她怕皇兄知道她出宫后,派人将她抓回去,急急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没好好睡个觉、吃个饭,等到了灵仙镇,找到了齐语堂,她一定要好吃好喝好睡,弥补这些日子来的亏损。 一念至止,她眸中有了丝亮光,再对拢月道:“你快去,别再耽误时间了。” 拢月哪敢丢下东方秀走开,仍旧摇头道:“奴婢不能丢下……” “别争了,你们谁也走不了!”一道阴冷的声音凭空响起,伴着阵阵阴风刮来,霎时天昏地暗,好像连太阳也被吓得躲进了云层。 东方秀和拢月吓得僵住,慢慢侧头看去,只见得身边围满了手持利剑的杀手,个个目露凶光,利刃寒光阵阵,好不吓人。 杀手一身紫黑色的夜行服,头戴面巾,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看你一眼都能让你瞬间化成一淌血水。 “你、你们是谁?”拢月猛地起身将东方秀护在身后,虽然心里怕得要死,还是强装了气势问道。 一道掌风不知从哪袭来,直击拢月胸口,拢月猛地喷了口血,倒在了地上。 东方秀惊呼:“拢月!” “不用担心她,本尊不会废力气杀一个奴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秀公主!”阴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众杀手随即让开一条道,光线一明一暗,走出一名同样衣着的男人。 与其它人不同的是,他脸上戴着一面青铜面具,紫黑的衣,狰狞的面具,看上去更加阴冷可怕。 “血魔魔尊!”东方秀破口而出,眸中惊恐万分。 三年前,亲自去皇宫杀她的人,便是这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当时他自称是血魔的魔尊。 诸葛屹仰头大笑:“秀公主记性真好,三年过去了,还记得本尊,真令本尊感动。” “你想怎样?”东方秀直起身子,不输皇家风范,就算死,她也不能丢了东方皇室的颜面。 诸葛屹又是一顿大笑:“三年前的一桩买卖,本尊亲自出手竟失败而回,你说我要干什么?” “要杀本公主可以,但本公主想知道,三年前是谁让你去杀本公主的?”东方秀自知今日死路一条,死之前她只想知道是谁要杀她? 诸葛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并未告诉她:“知道又如何?难道你还信鬼神,死后找她报仇?”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为客主保密身份,乃杀手界的第一条规矩。 “本公主已是将死之人,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都不肯满足我?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杀我一个弱女子,还说是什么江湖最大的杀手组织,我看只是欺凌弱小的无能之派!”东方秀怒道。 一名杀手拔剑喝道:“找死……” 诸葛屹扬手止了那杀手,对东方秀道:“不必用激将法,本尊不会告诉你是谁要杀你,但本尊可以告诉你,三年前的那次刺杀并非真正的刺杀,今日才是真的要你的命!”说罢掌中真气已经聚集,大手一挥,打向东方秀。 东方秀回想着魔尊的话,什么叫三年前不是真的刺杀,今日才是真的要她的命?这是什么意思? 感到眼前一黑,东方秀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一道极强的掌气已朝她面门扑来,她心头一沉,难道她东方秀今日真的要身首异处? 却在这时,不知从哪闪来一道白光,东方秀只见眼前的掌气霎时被挡去,击向了一旁的大石。 大石破碎,飞沙走石。 然后眼前一亮,一名身着月白锦袍的高大男子站在了她身前,挺拔高大的身躯,瞬间驱除了眼前的黑暗,一抹亮光照进了她的心中。 随他而来的,还有一群持剑的绝美黑衣女子,将血魔杀手团团围住。 “慕容残月!”东方秀眸光一亮,眼前之人锦服上的残月图案,乃圣都第一庄庄主慕容残月身份的象征! 慕容残月并未理她,看向被他击得后退三步的诸葛屹,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语气轻狂道:“血魔魔尊,本庄主等候多时了。” …… “玉绾姑娘,好久不见。”玉绾和橙衫走到芙蓉阁门口,遇上正要出门的秋芙蓉。 她着一袭浅绿双带抹胸,外披芙蓉色真丝软罗衫,下身一条绣芙蓉花的浅绿纱裙,高耸的贵妇髻,两三只芙蓉花簪斜插着,精致的妆容,亮丽的肤色,一双丹凤眼满是笑容。 半个多月不见,秋芙蓉好像又胖了些。 玉绾微喜:“秋老板回来了?” “昨晚回来的,这不睡过头了,刚起来,正要去看你。”她朝对面看了一眼,一大群人正失落地从美人居走出来。 她心头闪过一抹诧异,才离开半月,美人居的生意竟如此门庭若市,这个玉绾真不简单。 “舟车劳顿的确辛苦。”玉绾颇为理解,随即道:“我想做几套衣衫,要不晚些再去我那?” “财神爷来了,自然不能往外赶,快进来。”秋芙蓉转身将玉绾二人请了进去,走到亝摆得高高的一堆布匹前道:“这些都是我从圣都带来的新布料,其中有两匹是我特意为玉绾姑娘和莫公子准备的。” 说罢从最里面翻出两匹白色锦缎来,介绍道:“这两匹布乃是上等苏锦,虽比不上白玉琉璃锦,却也是市场上极为少见的布料,有银子还一定能买得到。” 其实这两匹布是东方傲赏赐给她的,本来想留在圣都的店里,觉得玉绾很适合,所以带来了。 玉绾抚上去,冰冰凉凉的,柔软而又舒服,一丝一线都压得极其到位,根本看不出一点瑕疵,确是好布。 她浅笑道:“多谢秋老板厚爱,这两匹锦缎就麻烦秋老板帮我和我爹做两套衣衫,过几日我再来取。” “没问题,到时我亲自帮你裁布制做。”秋芙蓉自告奋勇道。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玉绾穿着她做的衣衫,她就特别高兴。 玉绾道了谢,对橙衫道:“你去挑些你喜欢的衣衫,再帮锦衣挑些她所好的,不必管价格贵贱。” “谢小姐。”橙衫感激一拜,跟着伙计而去。 秋芙蓉看了眼橙衫,问:“这是那个拦花轿的姑娘?” “秋老板消息够灵通,昨晚才回来已知我美人居的事。”玉绾似夸实讽道。 秋芙蓉如此关注她,是因为关心她还是别有目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秋芙蓉对她过于殷勤,她不得不防。 秋芙蓉笑得坦荡:“我早就说过,玉绾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临走时我托付镇守夫人多关照你,所以,就算远在圣都,也知道你的一些事情。” 否则你真以为凭邱百万的火爆脾气,能饶了你害死他的爱妾吗? “原来如此,那就谢过秋老板关照了。”玉绾没料到秋芙蓉竟在离开灵仙镇时和镇守夫人打过招呼,难怪镇守夫人会处处维护她?那么,借她的手除去锦红一事,也是秋芙蓉的意思? 秋芙蓉摆手:“只要玉绾姑娘不怪我多管闲事我已很开心。” 玉绾笑而不语。 想到什么,秋芙蓉又道:“不过玉绾姑娘处理事情的能力着实让我佩服,我想就算没有镇守夫人的关照,你也一样安然无恙。” 她和邱百万打了几年交道,十分了解邱百万的为人,除了他老母亲,他怕过谁?没想到玉绾弄死了他的爱妾,夺了他的婢女,他竟能忍下这口气? 不过邱百万越气她越高兴,她早就看邱百万不顺眼了,气死那死胖子活该! 玉绾不悲不喜:“秋老板谬赞了,我只不过运气好,占了点理罢了。” “玉绾姑娘谦虚了。” …… 一番激烈打斗后,血魔和慕容残月双方均有损伤,纷纷退开两边,怒目相对。 “慕容残月,本尊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你第一庄难以在圣都立足!”诸葛屹起先被慕容残月那突如其来的一掌击得心脉俱乱,又经过一番打斗,吃了慕容残月几掌,此刻已是心力不足,只得暗暗调息。 慕容残月看了看天空的烈日,飞扬的剑眉皱起,不耐烦道:“穷地方就是热,本庄主不想多待片刻!”话落,掌心已聚集内力,豁然朝诸葛屹打去。 诸葛屹眸子一沉,双臂一伸,用内力将众杀手扫开三丈远,然后扬手迎了上去。 掌心击中,两道极强的内力猛然相撞,真气岔开,飞向一旁的山石,树木。 啪啦啦一阵刺响,石破树倒,惊天动地! 慕容残月后退一步,嘴角仍旧挂着笑意,却捏紧了掌心,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稍纵即逝。 而诸葛屹却猛退了数步方才停下,体内真气一阵乱窜,撞伤五脏六腑,七筋八脉,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在太阳的照射下,更加绚烂刺眼。 “尊主!”众杀手一拥而上。 尊主自知他们不是慕容残月的对手,所以将他们击开,以护得他们一人未伤,而自己心脉俱损,尊主的大恩大德,他们没齿不忘。 诸葛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朝空中挥去,止了众人向前的同时,亦放出了一枚天炮。 “砰——”天炮直飞天空,瞬间炸开,震得整个灵仙镇的天空轰隆作响。 …… 莫寒风在柜台算账,时不时抬手揉揉右眼,纳闷极了,是昨晚没睡好吗?为何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见天色不早了,玉绾还未回来,他心神不安,走出柜台,对锦衣道:“我去找一下小绾,你看着铺子。” “好的,公子。” 莫寒风刚走出美人居,便听到一声炸响,刺得耳膜都有些生痛,他抬头看去,一阵奇怪的烟雾在空中散开,令他心中猛地一沉。 …… 慕容残月看着天空炸开的天炮,眸子眯起,走向诸葛屹:“你还想搬救兵?难道血魔里除了你还有更厉害的人?” “慕容残月,就算你杀了本尊,血魔也不会垮,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诸葛屹笑看着慕容残月道。 慕容残月挑了挑飞扬的剑眉,玩味道:“你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时了,本庄主今日必灭血魔,本庄主倒想知道,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本庄主手中将你们救走?”话落看了一旁的黑衣女子一眼。 黑衣女子点头,挥剑向前,直刺诸葛屹面门。 诸葛屹十分平静,惨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安稳的笑容,眼看着剑到了他眼前,只差那么一分就要刺入他的眉心。 这时—— 一枚暗器凭空飞来,击在了剑上。 砰地一声,剑断石落。 黑衣女子的手震得一阵发麻,猛地退了几步。 一道黑影划空而来,挥手甩出无数石子,直击慕容残月等人的胸口,内力强劲,手法狠绝,速度极快。 众人大惊,忙拔剑去挡。 黑影直逼重伤的诸葛屹,拽住他的胳膊欲腾飞而去。 慕容残月轻松躲开石子,挥掌朝黑影打去,想从他手中救走血魔魔尊,绝不可能! 黑影眸光一闪,拉开诸葛屹,抬掌迎了上去。 对掌一击,内力爆破,两人皆猛地后退几步。 破散的内力散开两旁,一阵飞沙走石,树断叶飞,地震山摇。 慕容残月先前与诸葛屹的一番对决已受内伤,刚刚虽用了八成功力,亦只与对方敌成平手,这一击,更是心脉俱损,血腥味翻涌而出,却是被他强行压下。 而黑影只是拽紧了手掌,眸光闪了闪,再无异常。 显然那一掌,双方虽为平手,因慕容残月有伤在身,黑影占了上风。 黑影看了慕容残月一眼,带着诸葛屹和众血魔杀手飞身离去。 慕容残月何其自负,怎会让人从他眼前将血魔救走?长袖朝那黑影一甩,一枚残月暗器如箭般射出。 黑影微惊,侧身一躲,暗器从手臂擦过,猛一吃痛,他并未出声,仍旧带着魔尊飞离而去。 慕容残月收回暗器,紧紧拽在手中,若非他身受重伤,刚刚发暗器只用了两分内力,那黑影如何能在他的暗器下活命? 众黑衣女子将石子挡落,再看去时,血魔魔尊和一众杀手已无影无踪。 而慕容残月紧绷着身子站在烈日下,背影阴寒。 慕容残月一脸挫败,那人武功根本不及他,却能在他面前救走重伤的诸葛屹,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他紧了紧手中带血的暗器,但被他的暗器所伤,只要人在灵仙镇,他必能找得到! 看着地上碎落的石子,那手法,那身影,竟有一丝熟悉感,难道是? …… “噗——”一处隐蔽之地,诸葛屹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眼眸半睁。 一众杀手跪地痛呼:“尊主!” 救了诸葛屹的黑影立即封住他的心脉,以图救他。 “没……用了。”诸葛屹抓住黑影的手,摇摇头,示意他别白废力气:“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肯接受这尊主一位,为何今日要来救我?” “诸葛屹。”黑影的声音温和好听,却有几分着急:“你别说话,我给你疗伤。”说罢松开他的手,要为他渡入内力。 诸葛屹抓住他的手不放:“听我说,这些话我再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见诸葛屹如此执着,黑影叹了口气道:“你说。” 诸葛屹从怀中取出一道令牌递给黑影:“当年你救了师傅,师傅有命,传血魔尊位于你,你果断拒绝,才由我代你当这个尊主,这么多年了,血魔在江湖上风声鹤唳,我无愧师傅,无愧于你,今日我命不久矣,除了你我不放心将血魔交于任何人之手。” “诸葛屹,我的武功连慕容残月都敌不过,如何能受血魔之尊?”黑影仍旧拒绝,他想要的只是宁静,不想插手这江湖之事。 诸葛屹又吐出一口血来,眸子半睁:“你若不接下魔尊之位,诸葛屹死不瞑目!” “恩公,你就接下尊位吧,让尊主安心离去!”一众杀手磕头求道。 见诸葛屹奄奄一息,一众杀手伤痛恳求,黑影沉思了好一会儿,终是接下了那道令牌。 诸葛屹满意一笑,将青铜面具摘下,递给黑影,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武功秘籍来:“这是师傅当年留给你的,这么多年我一直为你留着,未练上面的武功,今日我交于你手,只要练成,必能敌过慕容残月,你不用为我报仇,也不用为师傅报仇,一切凭你的意愿,只要你能让兄弟们有口饭吃!” 黑影接过,认真地点了点头:“绝不负你所托!” 诸葛屹安心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杀手痛声大呼:“尊主——” …… 玉绾回到美人居,已快响午时分,却没看到莫寒风,她问锦衣:“公子呢?” “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公子出去找您了。”不经意看到橙衫手中捧着的衣衫,她眼前一亮冲过去喜道:“好漂亮的衣衫,是给我的吗?” 玉绾朝外面看去,莫寒风去找她了?可她就在对面,难道他没看到? 橙衫笑道:“没错,小姐见你干活卖力,所以给你买了两套新衣衫,这套浅紫的素锦和水粉的云罗质量都是上等,你看小姐多疼你?” “哇,都是我喜欢的颜色,布料好舒服,你呢,买了什么?”锦衣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橙衫道:“我给自己挑了两套碎花软罗,芙蓉阁的伙计说,这上面的刺绣是曾在宫中当差的绣娘所绣,手工精美,十分难得。” “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我的好,是不是你给我挑的?”锦衣感激地看着橙衫道。 橙衫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就怕不合你心意。” “小姐既然让你挑定然知道你知哓我的喜好,我说呀,你比我还了解我了!” “哪有……”一直没听到玉绾说话,橙衫转头看去,见她正盯着外面发呆,不由得将衣衫递给锦衣,向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玉绾回神道:“没什么,在想明天卖什么面药,已经响午了,赶紧去做饭,明日便是约定的日期,今天我得帮袅袅把除胎记的面药研制出来。” 橙衫与锦衣相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心思也比较细腻,倒是能担些事,且她有些拳脚功夫,玉绾想着,改日是不是得教她些武功,别说保护她,最少也得自保有余。 “是!”两名丫头赶紧捧着新衣欢喜进了后院。 玉绾再朝门外看了一眼,走到柜台去看今日的账。 午饭做好了,莫寒风才急匆匆赶了回来,见到玉绾回来了,向前拉住她的手紧张道:“吓死爹了,爹几乎将整个灵仙镇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去芙蓉阁遇到秋老板,闲聊了几句,所以回来晚了,你也真是的,找不到就回来看看,外面太阳那么大,你看你这身汗。”说罢拿起莫寒风送给她的那条锦帕给他擦了擦汗,而后道:“赶紧吃饭吧。”收了锦帕,独自朝桌前走去。 莫寒风整颗心狂跳不已,昨晚那一幕又浮现眼前,内心的火热噌噌地往外冒。 锦衣端了米饭出来,见莫寒风呆站在那里,一张脸又红了,他奇怪道:“怎么最近公子这么怕热,动不动热得满脸通红?” 端菜出来的橙衫和已经坐下来的玉绾闻听此言一齐看去,果然见莫寒风脸又红成了柿子。 莫寒风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邪恶念头,走过去坐下道:“你去太阳下面晒晒试试,看你脸红不红?” “我的脸才不会红,我有小姐送的防晒面药,不怕晒,晒不怕。”锦衣得意地仰起脸道。 三人被逗乐了:“哈哈哈……” 吃过饭,玉绾站起身准备去空间研制面药,起身时脚下一崴,差点摔倒。 “小心。”莫寒风赶紧扶住她,手上一用力痛得他脸色一变,却未出声。 “怎么了?”玉绾察觉到莫寒风的手在发抖,关心问道。 莫寒风赶紧收回手,轻松一笑:“收银子收得手发软,所以手有些酸。” 玉绾想到以前自己研制了面药后连碗都端不稳,莫寒风收了一上午的银子,自然手软,放下心来,转身进了后院。 莫寒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沉了片刻也进了后院,昨晚没睡好,再补一觉。 锦衣和橙衫守着铺子,虽然面药卖完了,但店门还是得开,因为还有很多客人来预定面药。 玉绾先去半成品空间将所有的材料收回来,带到成品空间,一一摆放好,按循序让紫儿施法幻化成碎末。 紫光一阵阵朝紫玉盆中注去,印得玉绾雪白的小脸蒙上一层薄薄的紫雾,更加美艳动人。 “灵芝,人参,丹参,合三为一,化渣成汁。”玉绾对紫儿道。 紫儿翅膀一煽,将三种药注入紫玉盆,幻化成汁液。 “去渣,融为一体。”玉绾搅拌均匀,然后再道。 紫儿翅膀又是一煽,将盆中所有的药渣都清除掉,只剩下融化在一起的透明汁液。 半个时辰后。 “最后,芦荟,面粉,蜂蜜,清渣留汁。” 紫儿已疲累无力,只得再强撑着身子,吃力一煽。 大功告成。 紫儿松了口气,无力地往紫玉桌垂落,本以为会撞得头晕目眩,却落在了玉绾冰冷柔软的掌心里。 “主……人……”它累得无力说话。 玉绾轻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疼惜不已道:“好好休息,想吃什么主人给你多种些。” “紫儿……”它顿了一会儿,才有了丝力气:“想主人亲亲紫儿。” 玉绾心头一紧,似被人突然狠狠抓了一把,这才意识到,以前对紫儿太过苛刻,虽都是无心捉弄这厚脸皮,爱撒娇卖萌的小丫头,这一刻却让她有丝后悔。 这些日子来,小丫头除了顽皮些,厚脸皮一些,对她是极好的,从没逆过她的意,一味地帮助她,而她对它的关心却是少之又少…… 玉绾心头一痛,朝掌心疲累的小丫头疼爱一笑,轻轻在她翅膀上印上一吻:“辛苦了,主人最可爱的小紫儿。” “主人!”紫儿顿时一跃而起,高兴地手舞足蹈:“嘎嘎嘎,主人亲紫儿了,乐死啦,主人终于亲紫儿啦,哦呵呵呵~” 被耍了?! 玉绾眸子一沉,一道利光射出。 不好,主人要发飙! 紫儿一阵风似地飞离成品空间,躲进了紫泉水中间那株莲花花蕊中,得意极了:“主人抓不到了吧,哦呵呵……啊……主人——” 一只冰冷的小手轻轻将它的翅膀提了起来,直接拽出了莲花蕊,狠狠摔进了紫泉水中。 扑通一声,泉水飞溅。 某只得意的小蝴蝶华丽丽地成了落水鸡。 某虫扑通着哀叫:“主人,救、救命,紫儿不会……不会游泳哇……” 那怒火冲天的白衣少女却早已消失在某虫的视线内。 回到成品空间,玉绾深呼吸再深呼吸,方才平静心情,欠揍的丫头,害她白白心疼了一场。 平静下来,她看着紫玉盆里那融合了上百种中药、蔬菜、水果、佐粮的祛胎记产品,心头燃起一丝成就感,她轻轻将透白鲜嫩的液体倒出,足足有五小瓶。 胎记非同寻常,必须按疗程使用,所以有五瓶之多,此次美人居能不能名扬在外,就靠这五瓶面药了。 先摆在紫玉架上,明日再来取,玉绾收拾好一切,出了空间。 却还听得某虫在水里扑通的声音,她终是出了气,我看你还小人得志! 店里已经没有面药卖了,外面有橙衫和锦衣守着也没什么事,玉绾有些累了,便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躺竟然睡着了。 未时,正是一日中最炎热的时候,街上人烟稀少。 远远的,却见得有一名身着蓝衣的俊雅男子,风度翩然地进入了灵仙镇,身后跟着两名书童打扮的少年,也是灵动好看,正左右顾看,一脸好奇。 “公子,这灵仙镇虽然是个小镇,倒与圣都有几番不同。”其中一名叫舞文的书童道。 蓝衣男子笑得温文尔雅,问:“哪里不同?” “公子您看呀!”舞文指着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商铺道:“这个时候,街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光看这商铺便知人群聚集之时的热闹,俗话说得好,大地方繁荣,小地方热闹,不就说的灵仙镇吗?” “热闹的地方多了去,这个地方与其它小镇还不是一样?”另一名叫弄墨的书童不同意舞文的说法。 舞文不服气再道:“就算其它地方也热闹,但这里风景怡人,山清水秀,你没听闻过吗?好山好水出美人!” “哈哈哈。”蓝衣男子闻听此言开怀大笑起来,虽是豪气大笑,却不失与生俱来的儒雅之气,随意把玩着手中常不离手的羊脂白玉,更是风度翩然。 舞文得意道:“你看,公子都笑了,证明我说的有理。” “算你有理,能让公子开心,我就不和你争了!”弄墨说罢,殷勤地走到蓝衣男子身边问道:“公子,我们是先办皇上交待的事,还是办文妃娘娘交待的事?” 男衣男子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已入灵仙,便先去看看秋芙蓉口中的第一美人吧!”说罢儒雅朝美人居方向而去。 舞文、弄墨二人赶紧追上去。 公子说书中有颜如玉,他们倒是想知道,颜如玉漂亮还是那美人居的第一美人漂亮?其实他们最想知道的是,这灵仙镇的第一美人与圣都的第一美人谁更漂亮? 最好是灵仙镇的第一美人漂亮,那么就可以气死圣都那第一美人,他们的文妃娘娘就可以坐上皇后之位了。 沐颜那个狐狸精,死啦死啦滴! “美、人、居!”洁白无暇的羊脂玉在手心泛着晶莹的光泽,一股清凉感从手心传至全身上下,顿时驱散了炎热,文安微微抬头,看着美人居的牌匾,眸中笼罩着一抹化不开的黑雾。 “公子,美人居就是这样一个小破店铺?”弄墨指着美人居惊讶不已,不敢置信人称有神药卖的名店,竟这般不堪! 舞文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也着实是小了点。” 一路走来,无论哪个铺子都比这个美人居大,莫不是走错了? 文安正欲开口制止两人的无礼,突然从里面出来一名身着浅紫色素锦的少女,双手插腰,一脸生气道:“谁在说美人居破烂?” 丫头不过十五六岁,长相普通,但皮肤白净细嫩,小身板一阵风都能刮跑,此时却黑着张小脸,目露凶光,竟有几分吓人。 舞文弄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往主子身后一躲,书上说,女人如老虎,果然不虚。 文安看了被吓得躲在身后的舞文弄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向前抱拳一礼,歉意道:“对不起,这位姑娘,我的两位随从并没贬谪美人居之意,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们计较。” 这名女子容貌普通且有几分小家子气,应该不是秋芙蓉嘴中脱俗不凡的第一美人。 锦衣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只见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身着上等手织云锦,这种云锦出自圣都的霓裳阁,专供文武百官极其家眷,一般富商纵然有钱也无法买到,那么此人必是来自圣都,且出身官宦之家。 锦衣心中有些懊悔刚刚太过凶悍,别得罪了贵人,给玉绾惹来麻烦,不由得放下插腰的手,缓和了脸色道:“还是这位公子有礼,请问你有何事?” “在下姓文,前些时日命人来此为小妹买了瓶面药,小妹用后觉得甚好,所以我再来为小妹买上一些。”文安彬彬有礼道。 姓文?难道是文苑府的人? 再一听是上次买面药的那两批人中的一批,不由得心头一跳,赶紧道:“文公子里面请。” “有劳姑娘。”文安再一礼,带着舞文弄墨入了美人居。 一入内,只见得里面紫纱飘荡,如云如雾,头顶悬挂着淡雅绢花,如入花海,一排排雕花木架,别致而另类,像置身于仙境之中,美伦美焕,且凉爽舒适。 舞文弄墨看得呆住,不由得惊呼出声:“好美,好像到了天宫。” 文安脸上露出一抹赞赏,没想到从外面看如此普通的店铺,里面竟是这般别有洞天? 他心中对这美人居的老板又多了份期待,不知是何种女子,能将一间毫不起眼的店铺装饰得这般特别? 没错,是特别。 在圣都,他看多了奢华复杂的店铺酒楼,却没见过像美人居这般由几片小小纱幔装饰成仙境的店铺。 简单,又不失品味。 “公子请坐。”橙衫见锦衣带客人进来,赶紧向前招呼。 文安抬头一看,是名身着橙色罗衫的少女,比刚刚的少女年长些,脸上虽有少许斑点,五官却端正,若是没了那斑点,应是个美人。 她眉宇之间有几分刚毅之气,说话也不卑不吭,倒是难得,但他却知道,这不是第一美人玉绾。 文安温和一笑:“多谢姑娘!” 看到如此阳光的笑容,橙衫心头一紧,这男子长相衣着气质皆为不凡,应是有身份的人,却没半分骄傲自大,盛气凌人,倒是少见。 “请问公子上次买了何种面药?”锦衣给文安倒了杯水,问道。 文安想了想道:“好像叫白芷茯苓露。” 锦衣心头一阵失望,她多希望这人买的是红蜜凝脂膏,那么她这颗心便可以放下了。 菩萨保佑,用红蜜凝脂膏的人千万别出事! 锦衣不知道的是,她求菩萨求得太晚,已经出事了。 “姑娘为何如此失望?”文安见小丫头听到他的话后一脸挫败,不解地问。 锦衣摇头道:“没事。”她看了橙衫一眼问:“今日美人居已无面药可售,请问公子是要原先的面药还是另行更换?我可以为公子记下来,交给我家小姐研制。” 文安刚进来时已看到那雕花木架上空空于也,还奇怪了一番,原来是销售一空了,可见这美人居生意之好,难怪刚刚这个丫头听到舞文弄墨说美人居破时气成那般。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浅笑道:“听闻美人居的玉绾姑娘有妙手回春之术,小妹有些问题想让我代为请教,不知……” “公子来得真不巧,我家小姐正在休息,不能出来相见,公子若有问题,只能明日一早再来。”橙衫答道。 锦衣也点头:“我家小姐平日十分辛苦,我家公子吩咐,小姐休息之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还请文公子见谅。” 文安眸光一闪,仍旧温和笑道:“如此,那在下就明日一早前来请教,在下告辞。”说罢起身一礼,带着舞文弄墨翩然离去。 锦衣橙衫相视一眼,这位公子倒是难得的好脾气! 离了美人居,弄墨气道:“公子,您为何不表明身份,任由那两个丫头嚣张?” 他从小跟着公子长大,见不得公子受半丝委屈。 他家公子才高八斗,温和善良,乃皇家学院的第一先生,太子的启蒙老师,更是文妃娘娘最敬重的兄长,连皇上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这个美人居,不过是小镇上一个小小的店铺,竟让他家公子受此委屈,岂有此理? 舞文也道:“那个叫玉绾的不过是在睡觉,又没出门,叫起来便可,非得让公子等到明日,公子有要事在身,岂能如此浪费时间?” 文安一脸平静,心中无一丝生气,温文尔雅道:“你们两个就别再抱怨了,依我看,就算我表明身份,那个叫玉绾的姑娘也未必会见我,不过是等一等罢了,那么我们就先去办皇上交待的事情。” “为什么不见?平日里那些官员富商想见公子还见不着,如今公子都亲自上门了,她有何资格摆谱?”一心护主的弄墨气道。 舞文赞同:“就是就是。” 文安迎风而步,发飞衣扬,阳光下更显得他俊美儒雅:“因为她不同于那些庸俗之人!” 舞文弄墨一头雾水,他家公子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如何知道她不同于他人? 两人再回神时,文安已走远,他们赶紧快步追上去:“公子,你给奴才说说,她哪特别了?” …… “小姐,你起来了?”橙衫锦衣刚收回视线,见玉绾出来了,迎上去问道。 玉绾点头:“预定了多少面药?” “有五六十瓶。”橙衫答。 玉绾点头,准备去柜台看预定了哪些类型的面药。 锦衣禀道:“小姐,刚刚有位姓文的公子要见你,就是上次从圣都来买走白芷茯苓露的客人。” “人呢?”玉绾问,红蜜凝脂膏的事她还记得,算算日子,客人用了是否有问题都会在这两日上门了。 锦衣指向门外道:“已经走了,我让他明天再来。” 玉绾顺着锦衣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到一抹蓝色身影,已到了主街尽头,烈日之下,那抹蓝光却十分耀眼。 她收回视线,走到柜台,平静道:“那明日再说吧。”想到什么她问:“公子呢?” 橙衫回道:“兴是昨晚没睡好,在屋里睡觉呢。” 没睡好?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个吻? …… 因为给袅袅研制去胎记的面药,紫儿元气大伤,还被玉绾丢进了灵泉水中,光荣地受寒生病了,纵然休息了一下午,晚上还是虚弱不堪。 玉绾为此小小地感慨了一番,原来神仙也会生病呀! 小家伙病了,玉绾不好再压榨它,因而只研制了十瓶面药,暂且顶一顶。 翌日,美人居门口顾客爆满,多半是昨日用了防晒面药效果极好,又回头来买的,有些是昨天没买到,今日特意早起前来排队的。 玉绾以价高者得的方式,将十瓶面药售出,所赚银钱却是平日的一倍。 花了大价钱买到一小瓶面药,客人不但不心疼银子,反而欢天喜地如同得了宝物一样。 而没买到面药的,个个垂头丧气,懊恼来得太晚或者银子太少。 莫寒风记好账后,将银子收好,准备拿到钱庄去存。 玉绾阻了他道:“等邱家来取药后再去存。” “邱家的银子不是已经付了吗?”莫寒风奇怪问。 玉绾笑得神秘:“那点银子远远不够。” 莫寒风微惊,五百两银子在玉绾眼中何时成了‘那点’? 以前美人居的银子三五天去钱庄存一次,发展到现在每天都要去存,足以见得美人居的生意有多好? 每次走在街上,总是能听到有三两人群聚在一起讨论美人居,皆是夸奖的话语,且灵仙镇的女子,上至五十老妇,下至十岁孩童皆皮肤红嫩水润,貌美如花。 本就俊男美女聚集的灵仙镇,渐渐成了整个圣颜国美人最多的地方,近日甚至有不少外地人特意慕名前来美人居买神药。 莫寒风想,过不了多久,玉绾之名必定在圣颜国家喻户晓,她身上的光茫无人能及! “玉绾姐姐!”正在莫寒风走神间,袅袅的声音传来,莫寒风看去,见邱袅袅身后跟着的不是邱老夫人,而是邱百万和几个下人。 他赶紧走到玉绾身边,以防邱百万耍什么花样,伤到玉绾。 玉绾朝袅袅点头:“袅袅来了。”瞥了邱百万一眼,并没理会。 “姐姐,奶奶让爹爹带我来取面药。”袅袅走到玉绾面前笑道。 玉绾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道:“好。”然后看向邱百万:“收据带了吗?” 邱百万一脸不悦,却不得不忍着性子,老娘临出门前招待了,一定要对玉绾和莫寒风和和气气,拿回袅袅的面药,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他就这么一个娘,为了他吃了太多苦,他怎么忍心让她生气? 他拿出那张收据让护卫递过去,伸手问玉绾:“面药呢?拿来。” 玉绾接过一看,确是五天前她写的那张收据,却不给邱百万面药,而是道:“美人居的规矩,先付银子再取货,邱财主把剩下的银子付了,我自当给你面药。” “还付银子?”邱百万大叫:“已经付了五百两了,还要多少?” 玉绾一脸平静,淡淡道:“还欠四千五百两。” “什么?!”邱百万惊呼。 莫寒风和橙衫锦衣也是惊住,这次的面药要五千两? 玉绾早已预料是这样的反应,缓缓道:“此次为袅袅研制面药,用时五日,用材上百种,花费精力无计其数,方才研制五瓶面药,每瓶一千两,价格很公道。” 为了研制面药,紫儿都病了,不多收你点银子,怎么对得起那可怜的小丫头?虽然紫儿的病由她一手造成…… “你怎么不去抢?”邱百万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在报复他,特意开出如此天价,五千两,都可以买下几间酒楼了。 玉绾无所谓道:“邱财主付不出银子也无妨,反正这胎记除了我玉绾,普天之下无人能除,那五瓶面药你不要自然有人抢着要,以美人居今时今日的名气地位,我敢保证,只要我公开手中的面药,不出明日,必定抢售一空,且价格不止五千两!” 她斜看着一脸怒气的邱百万,重重道:“要还是不要,你最好想清楚了!” 袅袅见玉绾和邱百万吵了起来,赶紧拉着邱百万的手道:“爹爹,祖母让爹爹不要凶姐姐,爹爹忘记了吗?” 邱百万胸口一痛,差点憋成内伤,这个死丫头,竟然帮着外人搬出他老娘来压他,早知道这么没良心,生下来就应该将她丢进尿桶里淹死! 但自家老娘那脾气他是知道的,要是拿不回面药,非饶不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方才对玉绾道:“你最好保证有效,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玉绾眸子平静,无一丝惧意。 邱百万瞪了始终平静不起波澜的玉绾一眼,心头像被堵了块石头,难受得想死,他一咬牙朝身后的下人道:“张今,拿银票来。” 张今捂住怀中:“老爷,这些银票是……” “闭嘴,我自有分寸,拿来!”邱百万阻了张今的话,不耐烦地伸出手。 张今无奈叹气,立即取了一大叠银票给邱百万,邱百万数好四千五百两,肉疼地递给玉绾。 玉绾睫毛颤了颤,轻轻接过,交给旁边的莫寒风。 邱百万果然有钱,随身带着这么多银票,难道他不怕路上遇上打劫的?还是太过自信,以为在灵仙镇没有人敢劫他? 莫寒风数完,正好四千五百两。 玉绾点头,对邱百万道:“等着。”然后转身去了后院,进空间取面药。 邱百万一身怒气无处发泄,焦燥地甩开袍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知是他太重太大力,还是凳子如此不牢固,哗地一声,凳子散架,邱百万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邱百万捂着屁股痛呼。 莫寒风眉头一挑,当作没看到,去柜台记账。 橙衫和锦衣相视一眼,拼命忍着笑意,转过身去,也当没看到。 袅袅先是一惊,而后见邱百万四脚朝天的样子实在像祖母给她买的那只小王八,那日她调皮地将小王八翻过来,小王八就是像爹爹这样子,四肢乱挥,实在是好笑。 她指着邱百万又跳又笑道:“爹爹好像王八,嘻嘻。” “噗——”原本忍着笑意的橙衫和锦衣,霎时喷笑出来。 莫寒风在心里给袅袅竖起了大拇指,这孩子真聪明,将来一定有出息。 邱百万气得要吐血,却不敢朝他老娘最疼爱的孙女发火,转而朝呆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张今吼道:“你死了吗?赶紧过来扶我!” 张今吓得一抖,赶紧向前将邱百万扶起:“老爷,您没事吧?” “你说呢?你摔一个试试看?”邱百万气得头顶冒烟,再不敢坐凳子,心中暗骂,穷地方就是穷,连张凳子都这么次! 玉绾取了面药回来,见她的凳子碎了一地,不由得问道:“这是?” 橙衫回道:“让邱财主给坐坏了。” 玉绾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走到邱百万面前道:“赔我凳子,一百两。” “一百两!”邱百万破喉大叫:“就这破玩意?!” 玉绾耳膜差点没破,侧脸揉了揉耳朵。 莫寒风走向前护住玉绾,怕邱百万一怒之下动手伤了她,缓缓道:“这是上等檀木五脚圆凳,上面的五只喜雀乃一级工匠雕刻而成,一只二十两,五只刚好一百两。” “狗屁,老子才不信,要讹老子的银子,没门!”邱百万气得捂住胸口,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穿道袍也会撞鬼,竟坐张凳子也散架,真他妈晦气! 玉绾也不着急,看着手中的小瓶道:“既然如此,那我的面药不卖了,橙衫,你将银子还给邱财主,顺便去告诉邱老夫人,有人不想为袅袅去除胎记。” “是,小姐!”橙衫转身去拿银票。 邱百万咬了咬牙,叫住橙衫:“等等。”然后对张今道:“拿一百两给她!”他好男不跟恶女斗。 张今不得不又取了一百两递给莫寒风。 锦衣和橙衫相视一眼,心中对玉绾崇拜到了极点,这讹人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她们俩就是修练个一百年,也望尘莫及! 玉绾未再看邱百万,走到袅袅面前道:“走吧,姐姐给你用药。” “用什么药,拿药走人!”邱百万半刻也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玉绾却道:“不成,现在天气太热,为保药效,这药必须冷藏,所以每日袅袅都要来我这用药,不可将药带离,且为保证这药被人调换,再造就以前锦衣的悲剧,这药我必须亲自保管。” 说罢随意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道:“看病还知听大夫的,这事关袅袅一生幸福,邱财主应该是个知分寸的人吧?” “你、你、你——够狠!”邱百万猛地甩袖:“你们两留在这等小姐,其余的人跟我去酒楼。”说罢怒气而去。 玉绾眸子一眯,气死你! 然后看向莫寒风道:“去把银子存了吧,我给袅袅用药。” 莫寒风点头,朝她赞赏一笑,拿着银子离去。 玉绾将袅袅带到隔帘后,给她净了脸,将面药轻轻涂到那块胎记上,然后搬了张凳子守在旁边:“袅袅,有任何不适你就告诉姐姐,知道吗?” 在现代,没有药也没有产品能去除胎记,所以这次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必须亲自给袅袅上药。 袅袅乖巧点头:“姐姐,脸上凉凉的,好舒服。” 玉绾哄道:“那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等醒了脸上的胎记就不见了。” 当然没那么快,这么大块胎记,五瓶面药必须用尽方才能祛除。 袅袅应了声好,依言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刻钟左右,袅袅睡着了,而脸上并没任何异常,且见得上了药的胎记上微微有些淡化,玉绾放下心来,让邱百万的下人将袅袅抱回去,嘱咐明日同一时间再过来。 见天色还早,她想起昨天和橙衫出去宣传防晒产品时发现的一丛野生蔷薇花,便让橙衫和锦衣看着店铺,她提了个竹篮子出了门。 现在桃花已调零,但蔷薇却刚刚盛开,采些研制产品亦是甚好。 玉绾刚走,文安带着舞文、弄墨进了美人居,礼貌问道:“两位姑娘,玉绾姑娘可在?” 锦衣和橙衫相视一眼,锦衣向前道:“我家小姐出门采花了,公子来得真不巧。” 文安愣了愣,仍旧儒雅笑道:“确实不巧。”随后看了舞文弄墨一眼。 舞文弄墨羞愧低头,要不是他们在路上看到那么多美人,眼睛都直了,舍不得走,也不至于耽误了时间,让公子错过玉绾了。 橙衫见文安如此有诚意便道:“我家公子去钱庄了,不时便会回来,若公子没急事,可以稍等片刻。” “多谢姑娘。”文安温和点头。 …… 每次采花,紫儿总是很亢奋,就算累得要死了,也会飞出戒指帮玉绾,哪怕不用灵力,只用它那细嫩的小脚丫子拽花瓣。 玉绾只得在心底叹一句,蝶恋花,亘古不变的真理! “主人,那片花瓣好大好娇嫩,让紫儿来!”玉绾正欲伸手去摘一片花瓣,紫儿阻了她,飞上去用几只纤细的脚丫子拽住花瓣拔了下来。 玉绾无奈摇头,去采其它的花瓣。 这是一丛金黄色的蔷薇花,开得极为茂盛,远远看去一片金灿灿的,耀眼夺目。 玉绾第一次看到这丛蔷薇还以为是现代的黄玫瑰,仔细一看才发现与玫瑰不同,蔷薇与玫瑰有姐妹花之称,同属于蔷薇科,其美容功效也大径相同。 但与玫瑰相比,玉绾更喜欢这金黄的蔷薇,不知是不是像金子的缘故? 虽然没有用紫儿的仙法采花,没过一会儿,一篮子花瓣也采好了,太阳太大,玉绾怕中暑,且紫儿身体虚弱,便提着花篮回了美人居,剩下的改日再来采。 紫儿还意犹未尽,见玉绾走了,只好跟上前去,飞到花篮子里一阵打滚,滚得身上全是清香,滚累了便拿了片大花瓣盖住小身子,在里面睡着了。 玉绾见小家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忍斥责,便由了它去。 火红的太阳似有将人变成烤鱼的想法,街上的人更是少了,连店铺都关得紧紧的,生怕热气冲进去烘了人。 玉绾额头上溢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被太阳折射出一道道晶莹的光泽。 转过拐角,步入主街。 迎面走来一名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手持宝剑,高大魁梧,却满身阴毒煞气,似将炎热的太阳光都吓得缩了回去,极像阴森地狱里爬出来的噬血修罗。 他长相不凡,五官像是被一级雕花工匠雕刻出来的一般,每处菱角都深刻精琢,这样的长相,应是惑乱众生的,却因那双阴毒的眸子而变得凶残吓人,无人敢近身。 那双眼,似缀了毒的剑,只要看你一眼,便可勾魂夺命。 眉心传来一阵噬骨的痛意,极像穿越前肖学海将她一枪爆头时的感觉,令她心中一阵闷燥。 她紧了紧手中的花篮,穿越来了这么久,眉心从来没痛过,为何看到这个黑衣男人会有这种感觉? 男子也看到了玉绾,利刃般的眸子亮光一闪,紧紧盯着迎面缓缓走来的少女。 她身着素锦白衣,手中提着一篮金黄的花瓣,走在太阳下,白衣胜雪,肌肤如玉,金黄花瓣刺眼夺目。 轻风吹过,她发飞衣扬,美如天仙。 他心头一惊,世上竟有比沐颜还美的女子? 特别是那双眸子,如满天浩瀚星辰般明亮,又如清澈冰凉的泉水,看你一眼便让人全身舒畅,丝丝清凉。 视线无意相撞,两人皆是一怔。 沐学海紧了紧手中的剑,为什么那双眼睛如此像她?那个与他相爱五年,又被她一枪打死的女人? 玉绾提着篮子的手亦是一紧,那双不是一直钳在她脑海中,恨杀了千百回的眼睛吗? 会不会? 两人脑中闪现同一个念头。 不可能! 转而又同时否决掉! 对视一秒,同时收回视线,擦肩而过。 不知是突然吹来的一阵风,还是两人擦身之时衣摆撩过的风,将玉绾篮中的一片花瓣刮飞了出去。 那片花瓣正好盖着紫儿,紫儿身子一寒,醒过来翻身而起,见花瓣飞走了,快速飞出去抓住花瓣,飞回玉绾身边撒娇道:“主人,紫儿的被子被风刮跑了,呜呜,紫儿好冷~” 沐学海听到这稚嫩空荡的声音,猛地回头看去…… ------题外话------ 终于上架了,亲们有月票和评价票都可以投给花花哦,爱你们,么么哒,抢到第一个订阅的,花花有赏,美人们都来订阅吧~! 【066】蔷薇毒杀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2 本章字数:21635 灵仙镇最大的酒楼,灵仙楼,座落在主街最繁华之处,奢华而气派,凡来灵仙镇者,必去灵仙楼,品其佳肴美酒,方算到过灵仙镇。 二楼的雅间,装潢雅致,宽敞舒适,专供给一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其意,宾至如归。 轩窗临街而启,客人可以边酌美酒,边伫窗欣赏灵仙镇的热闹,舒适而惬意。 然而,一入夏,许多客人怕热气打了头,紧闭了轩窗,不但能隔绝外面的一切喧哗,更是将炎热拒在了外面。 此刻,已近午时,烈阳高挂,炎热无比,各处雅间的轩窗皆是紧闭,唯独最左边的那间不惧炎热开着。 一名芳华女子伫窗而立,身材高挑,着一身藕色劲装,秀美的长相,带着一丝英气,修眉端鼻,给人一种干练稳重之感,双目有神,眼波间却流露出几分异于常人的风韵。 她俯视而下,望着街上一名手提花篮的白衣少女,恭敬地问身边的主子:“将军,是她吗?” 与她并肩而立的男子,约二十有五,头束玉冠,身着紫袍,高大挺拔,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欲血厮杀的苍凉及戾气,冰冷中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纵使炎热的夏天,站在他身边亦有种被冻伤的感觉。 一双看尽无数生死的眸子,淡漠而沧桑,还夹杂着一抹不为人知的伤痛,似曾经被狠狠伤过,而留下了一道未痊愈的伤疤。 冰冷的视线,穿过炎热的日光,轻轻落在纤弱的白衣女子身上,竟有了一丝难得的……温度,兴是被热气融化了冰寒,抑或是怕自己的寒冷冻伤了女子。 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搭配着俊美的五官和满身的铁骨铮铮,说不出的伟岸英挺。 紧抿的唇瓣,此时却泛着虚弱的苍白,显然重伤未愈。 一双常年握剑的铁掌轻轻撑在轩窗之上,他点头道:“一袭白衣清秀如仙,更有着雪莲的高贵冰冷,那日在灵仙镇外的桃花林,正是她救了本将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沧桑感,徒然让人心生哀伤。 那日后,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醒来后立即让人去寻找被人唤作‘小绾’的救命恩人,昨日才查到,她是灵仙镇美人居的老板,名叫玉绾。 边境凯旋回京,半途遭遇刺杀,命在旦夕之时,得仙女般的她所救,纵然重伤未愈,也该即刻回圣都复命,他却命人隐瞒了行踪,决定暂留灵仙镇,一为了报答她的恩情,二是要护她周全,三则要证明他的猜测,揪出刺杀他的主谋。 提及那日之事,钱浅心头一紧。 那日她寻到将军之时,将军已失血过多昏死过去,内伤外伤不计其数,若非她医术高明,将军早已命丧黄泉……这些日子来,每每思及此处,她心中便后怕不已。 她握紧手中的剑,低头道:“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将军,让将军差点出事,属下愧对将军救命之恩。” 当年她家破人亡,轮陷边境,若非将军救了她,她早已没命,她无家可归,一向不允女人近身的将军却将她带在身边,虽是看中她武功不错,对她来说,也算是再造之恩。 她却在将军遇刺之时未能护将军安危,她有负将军大恩。 “过去的事本将军不想再提!”齐语堂冰冷出声,语气中尽是不耐烦。 眸中那丝温度也在这时消失不见,视线已移到与玉绾擦身而过的黑衣男子身上,无论刺杀我的主谋是不是你,你若敢伤她分毫,我都不会饶你! 沐学海这一回头,看到了一幕令他震惊不已的画面。 烈日之下,白衣似仙的少女身边,飞着一只抓着一片金黄花瓣的紫色蝴蝶,蝴蝶每拍一下翅膀,都有紫光潋滟散出,这样的场景,唯美如天宫画卷。 阴戾的眸子瞪得极大,握剑的手慢慢收紧,世上竟然有会说话的蝴蝶?! 听到紫儿的话,玉绾侧头瞥了它一眼,正欲说,太阳这么大你还冷,是不是肾亏? 谁知紫儿的小身子突然剧烈一抖,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而后幻化成一缕紫光,钻进了戒指里。 金黄的蔷薇花瓣飘然坠落,玉绾伸手接住,疑惑紫儿看到了什么,竟吓成这般? 她回头看去,对上了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刺得她眉心又是一痛,那双眼睛里满是诧异震惊,似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事物。 玉绾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难道他? 这时,紫儿在空间里对她道:“主人,那人能看见紫儿,紫儿好怕怕,主人快走。” 玉绾一惊,果然? 但,不是只有她能看见紫儿吗?为何那名黑衣男子也能看见?他究竟是什么人? “主人,现在紫儿仙力微弱,无法感应到他是何来历,紫儿有直觉,他很危险,比上次的白衣公子还要危险,主人不能与他接触。”紫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玉绾拽紧手中那片蔷薇花瓣,遇到紫儿以来,首次见到紫儿如此害怕,竟让她的心也有了一丝慌乱。 “紫儿别怕!”玉绾在心中安慰它:“有主人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收回视线,抬步离去,无论此人是谁,若敢伤害紫儿或者来惹她,她必不留情! “谢主人,紫儿爱你,么么哒~”紫儿无比感动,朝玉绾抛了个飞吻。 只那么一瞬,少女身边的紫色蝴蝶消失在眼前,沐学海又是一惊,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那只蝴蝶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姑娘留步。”见玉绾已走远,他快步向前拦下她问个究竟:“姑娘可否看到一只会说话的蝴蝶?” 轩窗前的齐语堂见沐学海拦住了玉绾,心头一紧,随时准备飞身而下。 “将军,你重伤未愈,万不可再冒险,还是静观其变,若玉绾姑娘有危险,属下定然拼死保护,不会让她受半丝伤害!”钱浅见状着急劝道。 直觉告诉她,将军对这个玉绾很在意,并非因为玉绾救了将军的命,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齐语堂不作声,一瞬不瞬地盯着阳光下的两人。 左将军府当年多么风光,若非沐颜,怎会落败?他驰骋沙场多年,才得以为齐家争回荣誉,沐家却要他命丧半途,如今沐学海又要对他的救命恩人下手,他齐语堂就是不要这条命,也绝不会让沐学海伤玉绾半分! 但钱浅所言有理,他现在重伤未愈,不是沐学海的对手,若贸然下去,不但暴露了行踪,还救不了玉绾,况且,以玉绾的武功,沐学海应该伤不到她,不如静观其变,看沐学海究竟想做什么? “蝴蝶?”玉绾冰冷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这位公子莫是撞邪了?哪来什么说话的蝴蝶?” 她表面平静,心中却激起一阵涟漪,这人真的能看见紫儿! 见少女黑亮的水眸平静无波,嘴角的笑意尽是嘲弄无稽,沐学海暗道,难道真的是他眼花了? “好狗不挡道,我有急事,让开!”不知是紫儿惧怕此人,还是因为他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玉绾十分讨厌他,甚至有种想杀他的冲动! 沐学海眸子一抬,狠光诈射:“你敢骂我是狗?” 他乃圣上亲封的掌兵少将,手握圣颜国半壁兵马,这个一巴掌便可以煽走的女人竟然敢对他如此不敬?她活腻了吗? “你何必对号入座?我又没指名道姓,但既然你承认你是狗了,你是想做只好狗还是坏狗?”面对眼前之人眸中的阴狠戾气,玉绾毫无怕意,白嫩如脂的脸被阳光折射出道道水润的光泽,美得不忍直视。 沐学海绷紧下巴,这女人果真不怕死?还是对自己的长相太过自信,以为他不忍杀她? 前世便没有他不敢杀的人,更何况今生他手握兵权,权势滔天?杀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沐学海眉头一挑,拔剑而起。 咣地一声,剑光如闪电般窜出,森寒的剑光划过玉绾的脸,晃得她眼睛一花。 小脸瞬间一冷,如画眉目染上一抹杀气。 她提着花篮退后几步,飘然转身间,手中那片蔷薇花已夹在手指间,对准了面前拔剑相向的男子。 见玉绾又欲以花瓣为暗器,轩窗前的齐语堂心头一惊。 沐学海来灵仙镇名为奉旨调查他被刺杀一事,实为找救他之人,在镇外的桃花林里,玉绾用花瓣杀死沐学海不少手下,此事已被沐学海得知,如果玉绾此刻在他面前用花瓣作暗器,岂不暴露身份? 眼见那片金黄的花瓣就要脱离那纤细嫩白的手指,齐语堂情急之下,顾不得重伤,强行启动内力,侧身吸过桌上的一根筷子,朝那片花瓣打去。 感觉到什么东西飞来,玉绾侧头看去,只见一物飞速而来,未待她看清是什么,手指一震,那片蔷薇花瓣已消失不见。 一阵硬物扎进木头的声音传入耳中,玉绾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间店铺的门上,扎着一根穿着一片花瓣的筷子。 竟有人敢劫走她的花瓣?玉绾心头恼火,素手一扬,一枚莲花暗器已朝那根筷子飞来的方向急速而去。 轩窗前的人脸色一变,本就重伤之下启用内力,扯动了伤口疼痛难忍,勉强在支撑,没想到玉绾的速度这么快,只那么一瞬间,暗器近在眼前,已是无法躲避,那枚暗器疾速扎进胸口,痛得他再无力支撑,倒了下去。 “将军!”钱浅惊呼,急忙弯身去扶他。 沐学海察觉到楼上有人之后,抬头看去,却只见窗子前人影一闪,还未看清那人是谁已消失不见,他眉头一拧,他竟没发现楼上有高手? 虽没发现玉绾欲用花瓣对他出手,却是看到玉绾朝楼上的人出了手,手法诡异,速度之快,竟如月破所说无差,她也身着白衣,且年龄相近,难道她就是救走齐语堂的白衣少女? 如此,更不能留了! 一念至此,沐学海挥剑向前,欲取绝美少女性命! 玉绾眸子一抬,溢出阵阵寒光,她快速侧身,躲过那夺命一剑,长袖一挥,一阵清冷幽风伴随着一枚莲花暗器飞出。 暗器如薄冰,快似疾风,力道极强,无人可挡。 沐学海发现之时,暗器已在眼前,他脸色一变,急步后退,那枚暗器却疾速而来,眼看就要击中他的胸口,必定血溅当场! 情急之下,他只好快速侧身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可暗器还是扎进了手臂,划破衣帛,割破肌肤,鲜血直流。 痛得捂住手臂,鲜血止不住地从指缝溢出,瞬间满手血红,他赶紧点了手臂穴道,这才止住了血,再抬头寻看之时,那伤她的如仙少女早已远去,阳光下只见得一抹模糊的白影。 他忍着剧痛拔出那枚暗器,见是一枚莲花形状的暗器,很薄很轻,却没想到杀伤力却如此之大? 他将暗器紧紧拽在手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敢伤他沐学海,无论是谁,都必死无疑! 但此刻,他得去办更重要的事,顺便看看,那楼上的高手是何人? 沐学海朝那扇窗子看了一眼,快步往灵仙楼而去。 而此时,灵仙楼的雅间内,钱浅刚给齐语堂处理完伤口,并给他服下了救命丹药,这才保住了齐语堂的性命。 那枚莲花暗器已被取出,钱浅正欲毁去。 “住手!”奄奄一息的齐语堂突然起身制止。 钱浅大惊,过去扶住他道:“将军千万不能再乱动,否则性命堪忧,钱浅就算医术再高,也将回天乏术。” “给我。”齐语堂伸手讨要暗器。 钱浅咬了咬唇,给了他。 齐语堂看了好一会儿,一语未发,握在手中。 “将军,你重伤未愈还枉动内力救她,她却伤你至此,她根本不值得将军为她如此!”钱浅终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满,气道。 齐语堂一声怒喝:“住口,本将军的事论不到你管。” “就算她救过你,你现在已经还了恩,她与你再无瓜葛,你为何还要如此相护?”钱浅没听齐语堂的话住嘴,不平再道。 她跟在齐语堂身边多年,一直未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那个叫玉绾的丫头何德何能可以让齐语堂如此重视?若说救命之恩,这些年她何曾才救过他一次?可齐语堂却从没认真看过她一眼! 难道齐语堂爱上了那个丫头?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只有…… 齐语堂见钱浅眸中布满阴毒,拳头也拽得死死的,心头一跳,冷声喝道:“你若敢伤她分毫,本将军绝不轻饶!” 钱浅心头一痛,眸中的阴毒瞬间化为委屈伤痛,原来在齐语堂心中,这么多年拼死相护,生死相随的她,还比不上只救过他一次的玉绾!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这条命本是他的,她活着也只是为了他,他如何对她,她都不会怨怪。 她深吸一口气,隐下一切情绪,抱拳低头:“属下不敢!” 齐语堂移开视线,想到什么道:“等会沐学海必会前来,你小心应付。” “属下知道。”钱浅沉了片刻,拔剑朝手臂割去,利刃划破皮肉,她痛得拧了眉头,却未哼一声。 齐语堂剑眉轻扬,看了她一眼,眸中静如止水,一言未发,闭目休息。 钱浅咬了咬唇瓣,刚刚沐学海还未对玉绾出手,齐语堂便已紧张不已,而她当着他的面割伤手臂,他却无动于衷,在他心中,原来她如此的微不足道? 心头一阵酸涩,她放了剑打开门出去。 果然见得沐学海快步上了楼来,她眸子一沉,握住血流不止的手臂,站到回廊中间大喊起来:“人家在窗台看个景,竟被人用暗器打伤了,不知道是谁如此狠毒,竟朝我这个柔弱的女子下狠手?” 她身边很快围满了人,皆议论起来。 沐学海眉头一挑,原来是个看风景的女人,并不是什么高手,看来不止他误会了,就连那个该死的白衣少女也误会了,所以才出手伤了这个女人! 真是个倒霉蛋! 他嘲笑地看了躺着也中枪的背时女人一眼,转身往最大的那间雅间而去。 见骗过了沐学海,钱浅勾嘴一笑,再怨气喊了几句,便进了雅间,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摇头叹息散去。 到了美人居门口,玉绾才回头望去,见那名黑衣男子并没有追来,她心中稍安,收回视线准备进去,无意间看到一抹蓝色身影拐进了次街胡同。 玉绾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哪见到过,沉了片刻,抬步进了美人居。 “小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奴婢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准备去寻你呢!”锦衣快步迎上来,接过玉绾手中的花篮子关切道。 橙衫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拿蒲扇给她煽风去热。 玉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我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多采了些花瓣,赶紧将这些花瓣去清洗了,用水泡着,都快被晒干了。” “是。”锦衣见花瓣金黄金黄,甚是好看,笑道:“小姐这是采了一篮子金子回来吧?真美呢!” 逗得橙衫笑出声来,连玉绾心中的阴霾也散了去。 正准备转身去后院,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那位从圣都来的文公子今日又来了,在这等了小姐好久,刚刚有急事才离去。” 玉绾这才想起来,原来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抹蓝色身影是昨天从圣都来买面药的客人,三番两次错开,难道是无缘做他生意?随后想到什么问:“公子呢?” “公子去钱庄现在还没回来。”橙衫回道。 玉绾心头不安,难道出了什么事?最近灵仙镇似乎来了很多圣都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绾!”这时,莫寒风一身热气走了进来。 玉绾放下心来,疑惑问:“不是去存银子吗?何以去了这么久?” “本来早早就存好了,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仇婶子,她明日成亲,邀我们去喝喜酒,一时高兴就聊了一会儿,竟忘记了时间。”莫寒风坐下,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满脸高兴道。 玉绾也是一喜:“仇婶子寻到夫家了?是哪里人?” “好像是寒凉村附近的上咀村人,家境不错,原配多年前病死了,一直未再娶,听说对仇婶子婆媳极好,明日仇婶子要带着许奶奶一起去夫家。”莫寒风笑道。 玉绾也笑了笑:“仇婶子总算熬出头了。” “可不是,仇婶子婆媳十分感激你,希望你明日可以去喝杯喜酒。”莫寒风再道。 玉绾想了想道:“明日我要帮袅袅用药,可能会走不开,要不这样,你代我去吧,我今晚帮她研制瓶面药,你带去送给她当作新婚贺礼。” “好,我会和仇婶子说清楚,她定然会理解你的。”其实他早已经和仇寡妇说过了,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小绾为难? 沐学海进了灵仙楼最大的那间雅间,月煞在里面等他,见他受了伤,紧张问:“这是怎么了?” “无事,遇到个刁民,不小心受了点伤。”他走到梳洗架前,将手上的血洗去。 月煞赶紧递上锦帕,心中惊讶,以沐学海的武功,少逢对手,竟然会被一个刁民所伤,这其中定有蹊跷! 沐学海擦净手,将锦帕递给月煞,然后走到软塌上坐下,倒了杯水喝罢,方才问:“如何?” 月煞跟过去回道:“少了四千五百两。” 沐学海眸子一沉,重重将怀子放下,犀利道:“让他来见我!” 月煞赶紧应了声是,转身而去。 钱浅包扎好伤口,正要下楼去给齐语堂买药,见到两人急匆匆进了沐学海刚刚进去的雅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轻步跟了过去。 “沐公子,承蒙您大驾光临,灵仙楼蓬荜增辉,小人胜感荣幸。”跟着月煞进来的邱百万,朝塌上的沐学海抱拳作揖,满脸讨好。 沐学海把玩着手中茶杯,冷冷看着邱百万道:“听说今年的银子少了四千五百两,邱大财主是不是要和本公子解释一下?” 为了助沐颜登上皇后之位,沐家上下打点开销极大,沐家家主沐恩便利用沐家的权势,暗自在各府各镇聚集银钱。 而邱百万便是灵仙镇的金商,每年上缴之银约有三十万两,这当中除了他自己经商所得,多半是利用非法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 沐学海此次来灵仙镇,一为奉皇命查齐语堂被刺杀一案,二为帮沐颜抓卖面药之人,三便是前来收银子,没想到邱百万今年的银子不但没多,反而比去年还少了四千五百两? 灵仙镇繁荣不输往年,邱百万的银子都哪去了? 邱百万吓得赶紧跪地禀道:“回沐公子,本来知道您要来,小人已凑好银子等着您,谁知家母为帮小女去除脸上的胎记,在美人居定购了面药,所需五千两银子,小人家中银子不够,这才挪用了公子的银子,请公子怒罪!” “何种面药要价五千两?难道真是天上的神药吗?上次本公子为贵妃娘娘买回去的面药,已害得娘娘容貌尽毁,你还敢挪本公子的银子去买面药?”沐学海惊怒不已。 邱百万颤抖道:“美人居那老板与小人有过节,所以故意敲诈小人,无奈家中老母对她信任有加,小人也是逼不得已才挪用公子的银子,请公子宽限小人三日,三日后定将银子补齐。” 沐学海回想起在街上交手的那名白衣少女来,他有种直觉,她便是美人居的老板,亦是那救走齐语堂的人! 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他看向邱百万道:“好,本公子就宽限你三日,但三日后必须交给本公子一万两银子,否则,你这灵仙镇大财主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小、小人遵命。”邱百万暗暗叫苦,上交了那大批银子后,邱家已如同空壳,他去哪凑一万两给沐学海,但沐学海为人阴狠,他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先应下,再另行想法子。 他心头一怒,都怪玉绾那小贱人,若不是她讹他五千两,他岂会挪用沐学海的银子,这小贱人不除,他这口气实难下咽。 一念至此,他对沐学海道:“既然美人居的面药损毁了贵妃娘娘的容貌,公子何不端平美人居,为贵妃娘娘报仇!” 沐学海狠毒道:“此人是要杀,但本公子得弄清楚她是不是那个用花瓣杀我手下的人?” “花瓣?”邱百万一惊:“前些时日,我表弟亦是被人用花瓣割了子孙根,有人说她是凶手,却被她三言两语脱身,难道真的是她?” 沐学海眸子眯起,这么说必是她无疑了,他看向月煞:“明日你跟我去美人居,看看那人是不是救走齐语堂的人,若是她,不用带回圣都,本少将直接处置了她。” 月煞抱剑应道:“是!” …… “你没听错,那个叫月煞的见过玉绾?”齐语堂听钱浅禀报在雅间外听到的事后,紧张问道。 钱浅点头:“属下没听错,沐学海明日便会带他去美人居认人,这对玉绾姑娘很不利。” 齐语堂捂着胸口,眸中闪过一抹杀气:“你今晚寻个机会去杀了月煞,绝对不能让沐学海知道是玉绾救了我。” 钱浅愣了愣,抱剑点头:“属下遵命。”转而问道:“沐学海私下拢财,将军准备怎么办?” “此事本将军自有主见,我倒是想看看沐颜从云端跌落泥层后,还能不能再骄傲?”齐语堂紧了紧拳头,狠道。 沐颜,当年之事齐语堂一直铭记于心,这次你们又杀不死我,是不是该轮到我好好谢谢你当年给我上的那终生难忘的一课了? 钱浅亦目露凶光,当年沐颜害苦了将军,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突然想到一事,她再禀道:“第一庄的慕容残月昨日围杀血魔失败了,血魔魔尊在重伤的情况下被人救走,慕容残月气极,正在大肆寻找魔尊下落。” “哦?”齐语堂来了丝兴趣:“慕容残月狂妄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无敌,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救走魔尊,他自然气败,只是不知道是谁如此厉害,能在他面前将人救走?” 钱浅道:“我们的人回报,是名身着黑衣的高手,虽救走了魔尊但也被慕容残月的暗器所伤,慕容残月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将那人击中,显然那人武功在慕容残月之下。” 齐语堂眸中闪过一丝难得的笑意:“那就更有趣了,这下慕容残月必定深受打击。”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他问钱浅:“那黑衣人被慕容残月伤在哪?” “左手手臂!”钱浅回。 齐语堂眸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如此甚好! 见到齐语堂眸中的笑意,钱浅似明白齐语堂要做什么,亦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对了,属下刚刚在看到秀公主在楼下,秀公主为了将军而来,将军可是要见她一面?”钱浅偷偷打量齐语堂的表情,见他听到东方秀的名字时并无半丝波澜,不知是他根本没把东方秀放在眼里,还是因沐颜迁怒于东方秀? 齐语堂恨死了沐颜,而东方秀是沐颜的表妹,他多多少少会对东方秀有芥蒂,但东方秀对他用情至深,或许利用这一点,能帮他打击沐家。 齐语堂把玩着手中那枚莲花暗器,语气嘲讽道:“东方秀那里何用本将军去?” 钱浅心下了然,抱剑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将军就坐看好戏吧!” …… “拢月,你多吃点,这些都是我特意给你点的,这次你救我有功,回到圣都我一定会让兄长赏你的。”东方秀一个劲给拢月夹菜,感激道。 她今日着一袭水红色抹胸,外披薄雾轻衫,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勾人垂涎,头上梳了个民间少女的发髻,长发垂在胸前,说不出的迷人妩媚。 拢月受宠若惊,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感动道:“公……小姐,你给奴婢夹这么多,奴婢都吃不下了,救小姐乃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不敢领赏。” “该赏该赏,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安心养伤,我不会亏待你的。”东方秀自己夹了块红烧乳鸽轻咬了一口,再道。 灵仙楼的菜味道真不错,果然名不虚传,好吃! 拢月感动得热泪盈眶:“奴婢谢小姐恩德。” 从小入宫,遭受了多少欺辱?活得多么卑微?公主深受宠爱,却这般对她,她能不感动,不感激吗?她发誓,就算不要她这条命,她也一定会护公主周全。 “快吃快吃,吃完了我们继续去找语堂哥哥。”东方秀又给拢月夹了两筷子菜。 拢月点头,低头吃了起来。 这时,钱浅换了身男装走到了东方秀桌边,小声问道:“请问这位姑娘,也在找我家将军吗?” 东方秀抬头看去,见是一名身着劲装长相不凡的少年,细皮白肉的,倒是个男生女相的俊俏男儿,听到他口中的将军,东方秀眸中一喜道:“你是语堂哥哥的下属?” 钱浅点头:“小人是将军的贴身护卫,都是小人没有保护好将军,这才让将军被人刺杀,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你也还没找到语堂哥哥吗?”东方秀小脸全是着急,难道语堂哥哥…… “嗯。”钱浅佯装难过,低下头小声道:“不过小人知道公子被人救了,现在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姑娘千万别说出去。” 东方秀看了拢月一眼,示意她保密,方才小声问:“语堂哥哥被谁救了?” “听说是被美人居的玉绾姑娘所救,小人也是刚得到消息,明日准备去找玉绾姑娘问知将军的下落。” “我现在就去美人居!”东方秀豁然起身。 钱浅拦下道:“姑娘不要打草惊蛇,刺杀将军的那伙人现在也在找将军,若让他们知道将军被玉绾姑娘救了,不但会连累了玉绾姑娘,还会让将军再陷危险之中,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可喧扬。” “还是你想得周全,那我们该怎么办?”东方秀坐下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听到她们的对话,方才放下心来问道。 钱浅道:“这美人居的玉绾姑娘脾气古怪,只要惹得她不高兴了,谁的账也不买,我们明着去问她,她定然不会告诉我们将军的下落,但美人居专做女子妆面生意,姑娘明日可以买面药为由,接近玉绾姑娘,得到她的信任后,再打探将军下落。” 东方秀点头:“好办法,那明天我就去找她买面药,她是语堂哥哥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也会把她当成我的恩人一般。” 钱浅直起身子,勾嘴一笑,真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 翌日。 沐学海准备出发去美人居,却寻不到月煞人影。 这时,贴身护卫天罡来报:“禀少将,月煞昨夜外出喝花酒,被青楼的姑娘给误杀了!” “什么?”沐学海一惊:“月煞武功高强,岂会被青楼姑娘误杀?怎么回事,快说!” 天罡回道:“昨夜,月煞在青楼喝得酩酊大醉,伺候他的姑娘是新来的,性子干烈,不忍月煞用强,便用发簪将月煞刺死了。” “那名姑娘呢?”沐学海问。 这事太过蹊跷,月煞明知今日有要事在身,何故前往青楼喝花酒?且他酒量极好,少有喝醉,再说就算他醉了,以他的武功,怎么会死在一个弱女子手上? 天罡道:“女子自知杀了人逃不掉死罪,自杀了。” 沐学海眉头一拧,现在连凶手也死了,更证明这事不简单,他朝天罡命道:“将那间青楼查封,仔细调查,本少将怀疑月煞是被人谋杀!” 天罡心头一跳,赶紧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沐学海拽紧拳头,月破被他所杀,如今唯一见过救走齐语堂之人的月煞也突然死了,已无人证,如何得知是谁阻了他的计划,救走了齐语堂? 脑中闪过那张冰冷如仙的小脸,沐学海眸光一狠,就算没有人证,本少将也能想法办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他快步出了灵仙楼,带着两人往美人居而去。 美人居。 玉绾正给一名妇人净了面,拿着一瓶面药介绍道:“这款净面乳名为柠香乳,是由柠檬,鸡蛋,面粉,白酒调制而成,有清洁肌肤,美白保湿的功效,现在虽然是夏天,皮肤不会太干燥,但空气中多尘土,非常容易堵塞毛孔,夫人的皮肤有些干,有些暗黄,很适合这款净面乳。” 妇人听后点头,想了想问道:“这柠檬是何物?” “柠檬是一种水果,金黄色,像鹅蛋,味酸,有极好的美白效果。”玉绾答道。 妇人笑了笑:“玉绾姑娘知道的真多,像什么柠檬我根本闻所未闻……不过这面药里有酒,不会损害皮肤吗?” “夫人不必担心,你的皮肤属于中性,不会对酒过敏,但净面后会有些干涩,须用这款面药护肤。”玉绾再拿起一款面药递给妇人。 妇人问:“这又是什么?” “这是嫩红霜,是用西瓜瓤,蜂蜜混合调制而成,有美白祛黑,平衡油脂的功效,现在的太阳这么毒辣,这款面药还能防晒。” “真的吗?这两款我都买了。”妇人高兴道。 玉绾礼貌朝柜台的方向扬手:“请去柜台付账即可,下次来光顾,我再送给妇人一点小礼。” “多谢玉绾姑娘。”妇人感激一笑,去柜台付了款,拿着面药高兴离去。 最后两瓶面药也卖完了,玉绾累得够呛,坐到桌子前休息。 因为紫儿仙力未恢复,今日的面药全是她亲手调制,都选用简单配方,价格方面比平日要便宜一些,所以卖得更快。 但今日来的客人,全是要她亲自为其净面,每款面药仔细介绍的,洗脸洗得手都酸了,说话说得口干舌燥。 锦衣橙衫赶紧过去给玉绾倒水,捏肩,捶背。 玉绾笑看了两个丫头一眼,问道:“公子应该到了上咀村了吧?” “应该到了,还是公子幸福,可以去喝喜酒。”锦衣羡慕道。 橙衫笑着打趣:“怎么?你也想去?你是想去喝酒还是想嫁人了?” “当然是想去凑热闹,我这辈子跟着小姐,才不嫁人呢!”锦衣嗔了橙衫一眼道。 玉绾听着两位丫头拌嘴,也不出声,闭上眼睛休息。 突然吹来一阵风,夹杂着一丝阴毒的气息,脑中闪过一双熟悉的眼睛,玉绾眉头一拧,是他? 眸子猛地睁开,印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名身着黑衣满身煞气的男子,正带着两名护卫大摇大摆地进了美人居来。 这画面? 玉绾心头一惊,前世,肖学海每次去美容院接她下班,都是这样大摇大摆地朝她走来,霸道地拉起她的手,问道:“累吗?” 五年如一日,虽然她已身死魂穿,重生异世,却还记得以前的点滴。 但—— 她更记得那个相恋五年,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绝情取了她的性命! 锦衣橙衫见有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公子,请问有什么需要?” 沐学海并未理二人,径直进了美人居,看到美人居的装潢,大吃了一惊,竟这般熟悉?那般像现代玉婉上班的美容院? 看到坐在桌前的白衣女子时,他又是一惊,现代时,他每次去接玉婉下班,玉婉都会坐在对门的沙发上等着他,就是这种表情,整整五年,他绝不会忘记。 可是他已不是在现代,桌前的少女也不是玉婉,他也不是肖学海了……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恢复平日的阴冷,看着那白衣女子:“谁是这的老板?” 锦衣橙衫被这阴寒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人看衣着打扮便知身份不凡,却一身修罗煞气,吓人之极。 明知故问。 玉绾也散去了前世的回忆,站起身道:“我是美人居的老板,玉绾。” 玉婉?! 沐学海心头大惊,细细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虽然不是他看了五年的脸,却同样绝美,玉婉也喜着白衣,虽是满手鲜血的杀手,远远看去却如一尘不染的仙子。 这说话的语气,这清冷的性格,这喜好……难道玉婉也穿越过来了? 心中惊起千涛骇浪,却努力压下,面上平静如常道:“玉婉,好名字,可是委婉的婉?” “不,青丝素绾的绾。”玉绾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答道,玉婉早已经死了,现在她是玉绾! 不是她! 沐学海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丝失落,原来,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玉婉还活着的…… 快速隐下一切情绪,眸中重新布上阴毒,他对身后两人命道:“天罡,天正,给我将这销售假药的不法商贩抓起来。” “是!”两人快速向前,走向玉绾。 玉绾眸子一沉,正欲开口,锦衣冲到玉绾身前护住她,怒气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胡说八道,还要抓我家小姐?” 橙衫也护在玉绾面前道:“美人居的面药远近驰名,谁说是假药?” 两名护卫一把推开锦衣橙衫,伸手去抓玉绾。 玉绾轻身闪开一旁,就凭这两个无能之人也想抓她? 她冷冷扫了两人一眼,看向那黑衣男子:“美人居在灵仙镇已非一两日,不乏诬蔑之人,但下场都很惨,你说我美人居贩卖假药,拿出证据来,玉绾任凭你处置,但若无凭无据,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也和以前那些诬蔑我的人一样——很惨!” “哈哈哈……”沐学海闻听此言仰头大笑:“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威胁我,不过,你要证据,我便给你证据。”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瓶面药来,怒道:“前些日子,我命人前来美人居买回这瓶面药,我妹妹用后脸上红肿,奇痒无比,原本绝美的容貌不堪入目,你还敢说你这不是假药?” “红蜜凝脂膏!”锦衣惊呼出声,脑中轰隆作响,真的出事了! 玉绾眉头一拧,原来是上次从圣都来买去红蜜凝脂膏之人,怎么会这么巧,正好这人的妹妹会对酒精过敏? 沐学海扫了锦衣一眼:“没想到你们还记得,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这不关小姐的事,这瓶面药是我卖的,一切责任我一人承担!”锦衣急道。 沐学海似听到了笑话,喝道:“你不过是个奴婢,有何资格承担责任,我找的是制作这瓶面药的人!” 玉绾将锦衣和橙衫挥退,向前道:“这瓶面药是我研制的,任何问题我一人承担。” “好,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胆识……不过,今日可不是一句承担责任就能作罢的,你可知你伤了我妹妹的脸,让我一家损失多重?”沐学海指着玉绾质问。 沐颜为了皇后之位与文静明争暗斗了多年,眼看就能如愿以偿坐上凤位,到时沐家也是满门荣耀,圣颜国谁人能及? 如此关键的时刻,沐颜却被这瓶小小的面药毁了容貌,眼看要得手的皇后之位也会与之擦身而过,就算他不杀玉绾,沐颜也不会放过她! 玉绾面色平静:“我不知道你一家损失多重,但我知道我的面药没有问题。” “你的面药没问题?那你的意思是我妹妹有问题?”沐学海盯着玉绾白净无暇的小脸怒问。 这女人果然不怕死,竟敢将一切过错推到沐颜身上,她若知道沐颜的身份,她还敢如此嚣张吗? 不过,这性格倒真的很像玉婉。 玉绾点头:“没错,确实是令妹的问题。” 她若不酒精过敏,如何会毁容? “哈!”沐学海冷笑一声,很好,我倒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你下一秒,他豁然拔剑,咣地一声指向玉绾的眉心:“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玉绾眉心一痛,好像看到了穿越前那一幕,肖学海用枪对准了她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朝她开了一枪,子弹穿过眉心,破脑而出,血溅三尺。 怒气,悔意,恨怨同时涌上心头,玉绾全身绷紧,眉目染上三尺寒冰。 “小姐!”锦衣橙衫纷纷扑了过来。 玉绾抬手止了二人,抬眼冷冷看着那把泛着森森寒光的利剑,语气犹如三尺冰雪:“我最不喜别人指着我的眉心!” “我最喜欢指着别人的眉心!”沐学海狂妄向前,就要刺破玉绾白净细嫩的肌肤。 玉绾袖子轻扬,几片金黄的蔷薇花瓣已然在手,眸子一眯,扬袖而起,那我就送你去地府见阎王! “咣——”利刃被强行击断的声音响彻整个美人居,钻入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玉绾微惊,她手中的花瓣还在,这剑是何人击断? ------题外话------ 首订,感谢以下亲的贺礼。 嘿小吥(100花,1票,10钻)aaa3b(3花)kingling051(70花,1票,1评价票)飞雪文美(18花,1票)jinhezai(200花)a623826404(1票) 【067】为她出手 更新时间:2014-8-31 23:23:32 本章字数:19927 “何事惹得沐公子如此生气?竟对柔弱百姓痛下杀手?”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传来,令震惊的众人又是一惊。 这声音犹如三月里温柔似水的阳光,暖暖的,绵绵的,又似烈夏一淌冰凉清泉,霎时令人透心凉爽。 众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儒雅男子,容貌俊美,身影高大,满身书卷儒雅之气,全身都透着温文尔雅的友善风度。 他站在阳光下,气宇轩昂,手中把玩着一块透亮的羊脂白玉,衬得俊雅的容貌更加秀美几分,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布满了温和的笑意。 身上的锦袍被阳光折射出一道朦胧的蓝光,说不出的风度翩翩。 “文公子!”锦衣橙衫齐呼出声,是他击断了剑救了小姐? 看着那道蓝色身影,玉绾煽了煽扇子般的睫毛,错过多次的那抹蓝色身影与门口的蓝衣男子终于重合在了一起,不曾想,竟是一个如此卓绝的翩翩佳公子。 他一出现,一阵书卷气,墨香味立即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高风亮节的清寒感。 俊美的长相、华贵的衣着、不凡的气度融合得那般淋漓尽致,用温润如玉四字来形容有过之无不及。 特别是那双眼睛,雾气朦胧中,布满友善,令人讨厌不起来。 不用猜也明了,刚刚是他出手击断了指着她眉心的剑?玉绾对他不反感,但她不喜好管闲事之人! 感觉到一道不领情的目光,文安从沐学海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他出手救下的少女。 只见她笔直而立,傲骨天成,白衣黑发,纤柔绝美,如画眉目却透着无尽的疏离清冷,精致完美的五官,肤若凝脂,水嫩动人,面对沐学海的利剑,那双黑亮如璀璨繁星的眸子却淡定自如。 有着泰山崩如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亦有着脱俗不凡的仙间灵气,容貌绝美别说比过沐颜,就连古时的四大美人也无法与她相较。 文安断定,这便是秋芙蓉口中那赞不绝口的第一美人——玉绾! 也只有这样灵气的女子,才能制作出那神奇的面药来。 文安的心似被什么撞了一下,荡荡漾漾,涟漪骤起,心门瞬间开启,悠然闯入一抹洁白无暇的清冷白光。 雾气氤氲的眸子顿时一亮,涌出一抹复杂不知名的光茫,无比的清明干净。 舞文弄墨亦是震惊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名白衣少女竟然比沐颜还美,难道她就是灵仙镇的第一美人? 太好了,看沐颜那个贱人还有什么资格狂傲,人家一个小镇上未及屛的女孩都比她美,她若知道了此事,不吐血身亡? “文先生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沐浴书海中,今日怎么管起本公子的闲事来了?”沐学海见到文安,眸子瞬间聚拢了一道幽黑的煞气,紧了紧手中的断剑,语气不善道。 文安向来低调不争,他知道文安会武,却从未见文安出过手,没想到为了一个民间百姓,文安竟露了武功,而且如此厉害,他真是小瞧了文安! 文先生? 玉绾眉头轻扬,他是个教书先生? 在她对古人的理解里,书生都是文弱无能的,没想到这位文先生竟有这般厉害的武功? 那把剑并非用暗器击断,而是用内力直接击断,可见此人内力之深厚! 听到沐学海的话,文安回过神来,眸中又变得一片朦胧,他温和一笑,似三月阳光,温柔,舒适。 带着舞文弄墨大步迈了进去,停在玉绾三步远的地方,朝她点头一笑,说不出的风度得体。 玉绾小脸清寒,如同未见。 文安也不介意,收回视线看向沐学海,虽仍旧面带笑容,眸中却暗了几分,颇为无辜道:“沐公子可是冤枉好人了,文某此举实在是为了沐公子着想。” 舞文弄墨两人站在文安身后,看了沐学海阴毒的脸一眼,厌恶地撇开头去,他们可不是公子,可以对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 沐学海身后的天罡天正亦是瞪了文安一眼,虚伪! “哦?文先生倒是说说看,出手击断我手中的剑如何是为了本公子着想?”沐学海将断剑抛给身后的天正,拍了拍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文安声音温和,如手中冰凉舒适的羊脂白玉:“其一,沐公子乃七尺男儿,若是让人知道你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岂不遭人笑柄?”言语间温柔地看了玉绾一眼,眸中亮光一闪而逝。 “其二……”他走向前几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沐学海道:“你在此残杀百姓,若传到皇上耳中,皇上因此迁怒于沐贵妃……这其中厉害,你比我更清楚吧?” 沐学海眉头一跳,看向文安,见他已回身走开,如玉树临风挺拔而立,脸上的温和笑容丝毫不减,好像刚刚的话并非他言,又好像刻意装出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来,扰乱他的心绪。 文安越淡定,越胸有成竹,他内心的怒火便不受控制地往外噌,他是个现代人,来自高科技,高水平的世界,竟斗不过一个古人,还是个书生,他是多么挫败? 心里憋了口恶气,却寻不到话语反驳,因为文安之言确实句句在理,若被文安抓到残害百姓的把柄,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必会累及沐颜,一荣则荣,一损惧损,整个沐家都会倒霉! 可是文安不知道的是,刚刚他并非真的要杀玉绾,只是想逼她出手,以证实她便是救走齐语堂之人。 玉绾并非什么大人物,以文安的身份为何会处处维护?难道是看上她了?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 他深吸一口气,不解的看了文安一眼,负手走了几步道:“文先生果然才学渊博,能言善辩,但本公子并非无故出手,这名女子贩卖假药,害得我妹妹容貌损毁,本公子只是想为妹妹讨个说法罢了?” 沐颜身为当朝贵妃,玉绾的面药伤了她,他身为兄长,为沐颜出头,实在无可厚非,就算皇上知道了,非但不会怪罪,还会赞赏他。 一句话,沐学海扭转局面,转弊为利。 “哦?”文安不以为然,笑看了玉绾一眼,道:“何以见得玉绾姑娘所售之面药为假?我也为小妹买过面药,小妹用过之后甚为夸赞,所以借着来游玩的机会,小妹托我再买些回去……” 看着沐学海,眸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怎么‘沐小姐’用着伤损了容貌,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文安当然不是来游玩,而是奉皇命与沐学海一起调查齐语堂被刺杀一事,但对外只能以游玩为借口遮掩。 舞文弄墨相视一眼,沐颜损毁了容貌?!殴耶!这下看沐颜拿什么和文妃娘娘抢皇后之位。 先前他们二人还在为公子出手一事埋怨,玉绾何德何能能让公子为她出手,现在真想为公子鼓个掌,救了毁损沐颜容貌的人,救得好! 玉绾静静听着两人为自己争辩,面色平静,她料定这姓沐的伤不了她,而这姓文的不过是狗拿耗子罢了。 沐学海心下了然,原来是奉文妃之命来买面药,若他杀了玉绾,文妃便买不到面药,这倒足以成为文安出手的理由。 见到文安眸中掩饰不住的高兴笑意,沐学海咬了咬牙,怒道:“能有何误会?这刁民不但不认罪,还将过错推到我妹妹身上,简直罪该万死!” “本来就是你妹妹的问题,要罪该万死也是你妹妹!”玉绾冷眼看向沐学海,反驳道。 沐学海拳头一拽,本就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听到玉绾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向前一步怒瞪着玉绾道:“你真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你?” 竟敢骂当朝贵妃罪该万死,她有几个脑袋? 怕?她玉绾自从被人一枪爆头,魂穿到这个地方后,再没有什么能令她害怕,人生短暂,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不如活得潇洒肆意,窝窝囊囊活着,不如不活! 她正要开口回他,文安闪到她面前,挡住沐学海笑道:“既然玉绾姑娘如此说,定然有她的道理,不如听玉绾姑娘一言,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沐学海似笑非笑地看着文安,无声道:“你今天是一定要管这闲事了?” 文安不惧沐学海笑里藏刀,眸子缀着温和的笑意,也无声回道:“别说文妃娘娘需要玉绾的面药,就算不需要,我也不会让你伤她。” 看到文安眸中的坚定,沐学海紧了紧拳头。 皇上不喜朝臣争斗,所以纵使文沐两家再怎么恨毒了对方,也不会表现出来,只会在暗地里斗。 今日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他与文安翻脸,惹来皇上反感,影响沐颜荣登后位。 一念至此,他松了拳头,大笑两声道:“玉绾真是好福气,能得到才高八斗的文先生如此维护,好,本公子就卖文先生这个面子,听她一言。”说罢看向文安护在身后的人,语气阴冷:“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何说法?” 文安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侧身看向玉绾,柔声道:“玉绾姑娘不用怕,照实说便可。”有我在,定不会让沐学海动你分毫。 玉绾心头冷笑,这个文先生也太小瞧她玉绾了! 见文安一脸的善意,她淡淡看他一眼,眸中的冰冷淡了一分,从他身后走出来,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我美人居的面药向来由中草药,新鲜水果,花瓣,蔬菜,佐粮调制而成,天然温和,对皮肤不会有任何影响,而这位沐公子的妹妹所用的那款红蜜凝脂膏,是用葡萄汁发酵成酒,再加入蜂蜜调制而成,有促进肌肤代谢,淡化色斑的功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沐小姐定然对酒过敏,所以才会用了红蜜凝脂膏后,皮肤红肿长疹子,奇痒无比。” 沐学海眉头一拧,沐颜是不能饮酒,难道是酒精过敏? 玉绾口中这些天然无副作用的配方不是现代才有的吗?她一个乡间百姓如何知道这些配方? 看来这个玉绾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得仔细查查她的底细才行! 他看向玉绾,眸子深邃:“我妹妹的症状确实如你所言,但大夫诊治为用了不干净之物所致。” “庸医!”玉绾嗤笑。 文安亦摇摇头,沐颜用了民间之物损毁了容貌,竟然不敢召太医,而寻了民间的庸医诊治,只怕会越治越严重! 沐学海挑眉:“你如何证明你的面药没问题?” “很简单,只要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试过这瓶中面药即可!” 锦衣赶紧向前道:“小姐,这祸是我闯的,我来试药。” “好。”玉绾知道锦衣对酒精不过敏,定然不会出问题,说罢拿过那瓶红蜜凝脂膏,准备倒入手心涂抹到锦衣脸上。 沐学海阻了她道:“这丫头是你的人,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从中搞鬼。” “那你想如何?”玉绾不耐烦了,真是小人之心。 “用我的人来试。”沐学海看了玉绾一眼,转头对天罡命道:“你来试药。” 天罡先是一愣,而后抱剑点头:“是,公子。” 玉绾倒是无所谓,男女皮肤虽然有异,但她的面药男女皆可用,但她的手不碰男人,转而对锦衣道:“你去给他用药。” 锦衣应是,拿过面药,均匀涂抹于天罡脸上,退回去等候。 一刻钟后,毫无异常。 沐学海问天罡:“觉得如何?” “回公子,丝丝清凉,清香阵阵,很舒服。”天罡回道。 沐学海瞪他一眼,蠢货,就算没问题也不能这样夸。 天罡低头,委屈不已,本来就舒服,我只是实话实说。 玉绾不悲不喜,这本是意料中的结果,他看向沐学海道:“这瓶药是从你手上拿回,他也是你的人,足以证明非我面药的问题。” 就算面药本身没有问题,沐颜也是因为这瓶面药而损毁了脸,沐颜要他将制药之人带回去,抛却兄妹关系,沐颜是帝妃,他是人臣,必须遵命。 且他始终觉得玉绾便是救走齐语堂的人,更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眸子一寒,他负手冷道:“纵然证明天罡用过没事,也不能抹灭你的面药毁损我妹妹容貌的事实,这责任还是得你担!” “凭什么?”玉绾冷语一喝。 沐学海愤怒回道:“就凭你制的面药伤了我妹妹的脸,你难逃罪责!” 玉绾似听到了笑话,冷眼看着他道:“照你这样说,只要是用了我的面药,无论是不是我面药的问题,出了事都是我的责任,那当初前来买面药之人岂不是……该死!” 沐学海眸子一沉,怒瞪玉绾:“好一个伶牙俐齿!” 玉绾下巴一扬,继续道:“当初你命人前来我美人居买面药,一没说需要什么功效的面药,二没告知我用药之人肤理如何,三没让我见到用药的人之的真面目,如今出了问题,便下罪于我?天下哪有此种道理?看大夫还需道明病症,就好似你冲进药馆便自作主张买药,买回去后吃死了人就怪卖药的,岂不可笑?” 沐学海哑口无言。 天罡天正目瞪口呆,这个玉绾好口才。 文安眉目带笑,眸中满是赞意,说得好! 舞文弄墨锦衣橙衫暗暗鼓掌。 玉绾淡扫了文安一眼:“别人也同样如你一般买走了面药,却平安无事,你妹妹却出了问题,这如果不是天意,便是你妹妹人品太差!” 文安差点拍掌叫好,沐颜坏事做尽,自然是报应来了。 找死! 沐学海眸光一寒,快步向前,挥掌朝玉绾击去。 文安眉头一挑,收了笑意,快步向前拦住沐学海。 沐学海恼羞成怒,已顾不得什么面和不和,挥掌便朝文安打去。 文安亦不再顾及什么,抬掌迎了上去。 两掌重重一击,双方被强劲的真气震得纷纷后退一步。 一阵撕裂般的痛意袭来,沐学海猛地捂住左手手臂,昨日被玉绾暗器击伤的地方,因这对掌一击,伤口又裂开了。 文安据傲而立,衣发未乱,见沐学海受了伤,微微惊讶,语气歉意道:“在下不知沐公子有伤在身,多有得罪。” 可谁听不出来,这是假歉意? “公子!”天罡天正惊呼向前。 沐学海阻了二人,松开流血的手臂,恢复平静道:“没想到文先生深藏不露,本公子佩服!” 这该死的文安,在哪学得这般厉害的武功? “沐公子谬赞了,在下的花拳绣腿哪及得上沐公子武功高强,只不过沐公子有伤在身,在下侥幸略胜了沐公子一次。”文安十分十分谦虚道。 花拳绣腿能敌武功高强,文安果然博览群书! 沐学海怒瞪了文安一眼,扫向一旁事不关已的玉绾:“此人伤我妹妹,着实该死,今日我必要带她回去给我妹妹处置,文先生果真的要插手此事?”与沐家公开作对? “伤了沐公子的妹妹着实该死,我也不敢插手沐公子的事,但我小妹也说了,玉绾姑娘的面药实为神药,重重有赏,我岂能让人伤了小妹重赏之人?”文安笑答。 文妃虽然不及沐贵妃分位高,但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不比沐颜少得宠,且皇上喜欢善良大度之人,玉绾已证明非她的面药有问题,而是沐颜本身体质过敏,若沐颜执意要处置玉绾,只怕会落下心胸狭隘之名, 沐学海当然听懂了文安话中之意,但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在文安面前,这面子必须争回来。 他眸子一狠道:“既然文先生执意要与本公子作对,本公子也顾不得其它了,天罡天正,将玉绾给我抓起来,谁若阻拦,不必客气!” 天罡天正抱拳领命:“是,公子!”言罢就要拔剑。 “住手!”这时,东方秀带着拢月走了进来:“谁也不能抓玉绾姑娘!” 文安沐学海看去,见是东方秀,皆是一惊,她竟然也来了灵仙镇? 玉绾朝东方秀看去,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秀美女子,身着水色轻衫,雪肤黑眸,削鼻嫩唇,华贵端庄,已猜到她出身高贵,因为那皮肤吹弹可破,娇嫩水润,一看便知是从小用上等‘护肤品’滋养养着的。 这女子,非富即贵。 当看到谁也不让谁的两个男人见到女子前来时,皆弯身低头时,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沐学海向前道:“秀儿,你怎么来了?” “表哥,我听说美人居的玉绾姑娘有妙手回春之术,所卖之面药被称为神药,我是特意来买面药的,你不能抓她。”东方秀友善朝玉绾一笑,回道。 玉绾疑惑,既然是表兄妹,为何做兄长的要向妹妹行礼? 而女子的话也明显不实,这么高贵的身份,这么好的肌肤,岂会跑到这乡野小镇来买她的面药? 女子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帮她解围,但她们从未见过,她为何要帮她? “她的面药损伤了你表姐,我必须带她回去交由你表姐处置。”沐学海仍旧坚持道。 东方秀黑眸一凛:“表姐那里我自然会和她说清楚,相信表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定然不会再为难玉绾姑娘,表哥难道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既然秀儿开口了,表哥依你便是。”沐学海不甘道。 东方秀深得太皇太后及皇上宠爱,万不可得罪她,沐颜坐上后位还得靠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她既然也护着玉绾,他只能就此作罢。 只不过此事十分古怪,东方秀与玉绾从未蒙面,为何东方秀会这么及时来给她解围? 他这个表妹从来没有这么好心会帮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个无名百姓,除非是为了齐语堂…… 这么说,玉绾必是救走齐语堂的人! 但今日有文安和东方秀护着她,他不能动手,只能以后另寻机会杀了她!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玉绾道:“你的面子可真大,得文先生和我表妹相护,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放你一马,但我妹妹的脸现在红肿不退,奇痒无比,又当如何?” 他回去定要宰了那个庸医! 玉绾心头冷笑,我何须要你放我一马,你是留了你自己一命罢了,你如此可恶,我本不该救你妹妹,但此事关乎美人居的声誉,为了以后能财源滚滚,我便大发慈悲一次。 她嘲弄扫了沐学海一眼,冷道:“明日你来我这取上一瓶面药回去给她,用过之后必能消肿止痒,恢复容貌。” “好,本公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祈祷这次不要再出事,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沐学海瞪了玉绾一眼,朝东方秀弯身一礼,带着天罡天正拂袖而去。 舞文弄墨心中乐开了花,气死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滚快滚! 文安复杂地看了东方秀一眼,不明白东方秀为何要帮玉绾,这个公主,表面端庄,实则与沐颜是一丘之貉,高傲得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该被她踩在脚下,岂会因为什么神药而出面帮玉绾? “玉绾姑娘,你看我的皮肤适合什么样的面药?”沐学海一走,东方秀便走到玉绾面前问道,满脸龙善笑容,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玉绾拧眉,这刻意装出来的天真可爱,真真是……讨人厌。 她淡淡看了她一眼,答道:“姑娘肤如凝脂,白嫩水润,不必用功能类的面药,但我可以为姑娘研制一款护理滋养类的,只要补水,护肤,紧致便可。” “嗯,听着有理,我要十瓶,多少银子?”东方秀听完点头,无比豪气道。 锦衣橙衫一惊,这位姑娘真是财大气粗,一口气要买十瓶面药。 玉绾亦是掀了掀眼皮,道:“我所研制的皆为纯天然面药,其药效的保质时间也不会太长,姑娘一下子买十瓶,一时间用不完便会作废,玉绾不建议姑娘买这么多。” “啊?那最多能买多少?”东方秀惊讶问。 玉绾是生意人,定然爱银子,她这是投其所好,但玉绾这个生意人竟然拒绝银子?她该怎么办? 玉绾道:“最多三瓶,现在天气炎热,没用完的必须冷藏。”不是她拒绝银子,而是不想到时候别人说她的面药无效。 “冷藏好办,我家有冰室,那就三瓶吧!”东方秀让拢月取银子。 玉绾阻了她道:“今日没有面药,姑娘明日再来取货,看过货后再付银子。” “这样?”东方秀看了拢月一眼。 她本就是为了借买面药来向玉绾打听齐语堂的下落,哪知今天没面药卖了,要等明天,她多想马上看到齐语堂,但又不敢再说什么,怕惹得玉绾不高兴,不告诉她齐语堂的下落。 只好失落道:“那我就明天再来,玉绾姑娘明天一定要等我。”语气中满是哀求。 玉绾点头:“姑娘放心。” 东方秀放下心来,看向一旁静观的文安:“文先生可还有事?” “我还有点事请教玉绾姑娘,秀小姐可先行。”文安礼貌回道。 东方秀点头:“那我先走了。”再看了玉绾一眼,带着拢月离去。 玉绾复杂地看了东方秀离去的身影一眼,转向文安问:“听锦衣说,文公子多次来美人居找玉绾,有何要事?”她朝他扬手,请他坐下,她也坐了下来,站了这么久,腿都要抽风了。 文安眸中闪过一丝喜悦,风度翩翩地扬袍坐下,温和道:“小妹用过玉绾姑娘的面药后,甚是喜欢,所以托我为她再买些回去,顺便问问玉绾姑娘,为什么一入夏,她额上便会长些细小无色的疹子,骚痒难耐?” 细小无色的疹子,是痱子吧? 玉绾想了想,该怎么样向这个古人解释他才能懂? 过了片刻,她道:“那是因为夏天温度过高,水份较足,身体比较容易出汗,又不易蒸发,汗液留在皮肤上堵住皮囊所致,令妹是不是喜出汗?” “没错,小妹确实十分怕热,多汗。”文安点头,心中暗赞,她果然厉害,随后问:“可有面药医治?” “有。”玉绾点头道:“这种无色的疹子,还有个名字叫痱子,很多人都会长,医治之法也很简单,用西瓜皮擦拭患处,每次擦至微红,一天两三次,很快便会止痒。” “用西瓜皮擦拭便可?” 玉绾点头。 文安感激一笑,再问:“小妹眼圈呈青黑色,总是要施很多粉黛才能勉强遮盖,这该如何医治?” 熬夜所致的黑眼圈? 玉绾问:“令妹可是睡眠不好?” “没错,小妹思虑太多,总是无法安眠。” 果然如此。 玉绾道:“首先,令妹必须调整睡眠,每日亥时前睡觉,卯时起床,我再给她研制一款面药,双管其下,令妹眼周的青黑很快会消去。” “多谢玉绾姑娘赐教,我必如实告知小妹!” “公子可还有问题?” “暂时没有,面药何时可以来取?” “也在明日吧。” “在下明日再来打扰,告辞。” 文安走后,玉绾见锦衣橙衫还看着门外出神,打趣道:“怎么,你们俩看上他了?” “哪有,只是觉得像文公子那样温和多礼,不骄不躁的男人真是不多了。”锦衣回道。 橙衫收回视线,没有说话,再好又如何,她早已对男人死了心。 玉绾却不同意锦衣的话,莫寒风虽比不上文公子的身份,但风度人品也不差他,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现代,她见多了看着像教授,实际是禽兽的男人。 这位文公子,真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完美吗? 她朝门外看去,见已快到午时,为何袅袅到现在还没来? …… 沐学海离开美人居后,带着天罡天正去了月煞被杀的那间青楼。 “公子,月煞确实被人用发簪刺死,没有其它异常!”负责调查月煞死因的河魁回道。 沐学海扫了河魁一眼,阴冷道:“带本公子去看看月煞的尸体。” “是!”河魁赶紧带着沐学海往月煞被杀的房间而去。 房间内,仍旧保持着原样,粉色帐幔被扯下来,散乱在地,月煞翻仰在床上,脸色惨白无血,旁边躺着那个自杀的女人,双眼凸出,面目狰狞,倒像是被吓死的。 沐学海见月煞的死状甚觉奇怪,问道:“可有人动过月煞的尸体?” “没有。”河魁回道。 沐学海走过去:“月煞若是要对这女人用强,怎么会平躺着被杀?” 天罡猜道:“可能是被这女人一把推开,正好平翻躺过来。” “也有可能。”沐学海走到月煞尸体边,因天气太热,尸体已经有股味儿,他一手捂住嘴,一手翻看了月煞的尸体,确是被人用发簪刺入胸口,当场毙命。 难道他猜错了,不是谋杀? 他收回手,准备去看那女人,突然见到月煞头发上闪了一下,他俯身一看,竟是一根银针,直刺月煞头顶的百汇穴。 银针极细,扎入穴道根本不会流血,但却死得极快,果然不是意外! 沐学海泠冷朝河魁扫去:“你就是这样查案的?” “属下该死!”河魁扑通跪地,吓得瑟瑟发抖,月破被杀一事他可听说了,沐学海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沐学海自然不会在这杀人,先记上这一过,以后再找他算账。 他回身将银针拔出,细细察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再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铁锈味中,夹着一丝药味,看来杀死月煞的人是名大夫! 他转身对天罡命道:“马上派人将灵仙镇所有的大夫抓起来,本公子要一个个审!” “是,公子!”天罡领命而去。 沐学海再对天正道:“通知灵仙镇的镇守,将这间青楼所有的人全抓起来,仔细盘查,看昨天晚上有何人进出过这间房间!” 天正领命一拜,快步而去。 沐学海紧握住手中的银针,敢在他沐学海背后搞鬼,找死! 出了青楼,已过午时,沐学海只身折回灵仙楼,到了灵仙楼门口时,迎面而来一名白衣男子,斯文俊美,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正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有说有笑。 他看着男子那身白衣,不由得就想起玉绾来,觉得此人定与玉绾定有什么关系? “莫大哥,今天仇婶子出嫁可真是热闹,可惜小绾没去。”二牛兴奋中又带着一丝失望道。 莫寒风笑了笑:“小绾现在忙着生意,哪有空去,我回去讲给她听便好。” 小绾? 沐学海挑眉,这人果然与玉绾相识,且长相十分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两人近了眼前,快速与他擦肩而过。 莫寒风正与二牛说笑着,随意扫了擦身而过的人一眼,见是名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满身阴煞之气,那眉眼间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奇怪不已,这人他根本从未见过,怎么会觉得面熟?难道是以前在圣都见过的? 离开圣都十一年了,那些人那些事,早已淡忘…… 他收回视线,继续与二牛说着今日的热闹,快速走了过去。 沐学海在脑中翻了几翻没想起来是谁,想着反正明日要去美人居,到时再找那白衣男子问问便知,遂收回视线,抬步进了灵仙楼。 却—— 刚抬了步子,一道白光划过,左手臂便被一只手用力抓住,刚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直流。 沐学海吃痛,转头一看,见到一张绝美张狂的脸,他大怒:“慕容残月,你这是何意?” 慕容残月松开沐学海,看了看手中的鲜血,眸子深邃道:“本庄主何意沐少将应该清楚!” “本少将清楚什么?”沐学海勃然大怒,这个慕容残月又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无故偷袭他? “你还装傻?”慕容残月拿出一枚带血的暗器道:“昨日灵仙镇郊外,本庄主奉皇上之命伏击血魔,本已重伤血魔魔尊,关键时候魔遵却被一名黑衣人救走,那黑衣人被本庄主的暗器打伤了左手手臂。” 沐学海脸色一沉:“你怀疑我救走了血魔魔尊?”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人就是你救走了!”慕容残月仰头道。 沐学海鹰眸犀利:“胡说八道!本少将乃奉皇命前来灵仙镇调查齐语堂被刺杀一事,昨日快午时才到达灵仙镇,立即去了镇外的桃花园查看线索,如何从你手中救走血魔魔尊?” “本庄主正是午时前在桃花园附近伏击血魔,你还敢说不是你?”慕容残月挑眉冷道。 沐学海紧紧拽拳,咬牙切齿:“你已打定主意,要将这黑锅往本少将身上扣了?” “是不是黑锅,等本庄主禀报皇上,皇上自有定夺。”慕容残月并不惧沐学海的怒意,大声道。 沐学海怒指慕容残月:“皇上面前岂容你血口喷人,本少将根本没救什么血魔魔尊,亦不知你奉旨来灵仙镇伏击血魔,这条罪本少将不会认,我相信皇上英明,自然会还我清白。” “好,本庄主这就回京禀明皇上,看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本庄主!”慕容残月看了沐学海一眼,带着几名黑衣女子,大摇大摆往美人居方向而去。 沐学海拳头拽得咯咯响,慕容残月,总有一日本少将端平你第一庄,看你拿什么资格再狂? 因太过用力,手上的伤口一痛,他捂住手臂,气得肺都要炸了。 都是玉绾那该死的女人,若她不用暗器打伤他的手臂,他如何会被慕容残月诬蔑? “将军,看沐学海那哑巴吃黄连的憋屈模样,可真是痛快!”灵仙楼上,钱浅看着楼下一脸黑沉的沐学海,对旁边的齐语堂道。 齐语堂勾嘴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莲花暗器,眸中尽是毒怨:“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有得他受的,我倒是希望他的心足够强大,能承受得住我送给他的大礼!” 钱浅眸中亮光闪烁,似看到沐家家破人亡的情景。 “美人居如何?”齐语堂散了眸中的戾气,轻问。 钱浅回道:“如将军所料,沐学海碰了壁,只不过为玉绾姑娘解围的是文安。” “文安?”齐语堂有丝不解,文家一向低调,从来不插手别人的事,为何这次会帮玉绾解围? 钱浅点头:“文安为了玉绾姑娘还和沐学海交了手。” 齐语堂诧异。 文沐两家一文一武,撑起圣都朝堂,深受皇上重视,文静与沐颜又暗斗多年,只是勉强维持着门面功夫,撕破脸是必然的,可是为了一个玉绾,他们俩竟然大打出手,这着实太奇怪。 文安此举究竟有何目的? 想到一事,钱浅道:“刚得到消息,沐学海知道月煞是被人谋杀,正派人抓灵仙镇所有的大夫,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必,这事闹得越大越好,对我们只有利没有弊,你只要派人保护好玉绾便可。” “属下遵命。” 美人居。 “小绾,你没去真是可惜了,仇婶子的婚礼真的很热闹呢!”二牛看着玉绾,说得手舞足蹈。 莫寒风则坐在桌前帮玉绾剥红鸡蛋,带着温柔的笑容。 玉绾笑着打趣:“我看你是在羡慕仇婶子成亲吧,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赶紧让你娘给你寻个媳妇,那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哪有哪有?”二牛的脸哗地一下红了。 锦衣橙衫在旁边偷笑。 莫寒风剥完一个鸡蛋递给玉绾:“来,小绾,沾沾仇婶子的喜气。” 玉绾看向他,浅浅一笑,接过轻轻咬了一口,蛋白嫩滑,蛋黄粉香,土鸡蛋的味道就是正宗。 “慢点吃,别噎着。”莫寒风倒了杯水递给她,满是紧张关切。 玉绾心头一热,接过水喝了一口,再问道:“仇婶子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当然了,她夫君可疼她了。”二牛抢了话答道。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 无意间看到莫寒风衣袖上有一块红色,玉绾拉过他的手想看看是不是被红鸡蛋染红的,谁知这一拉,竟让莫寒风痛得拧了眉头。 手臂上干净的白衣立即染红一片。 玉绾一惊:“你受伤了?” 二牛锦衣橙衫也是大惊,赶紧过去查看。 莫寒风快速抽回手,捂住那片血红道:“没事,不过是去上咀村时被牛车撞了一下,刮破了皮。” 刮破皮怎么会流这么多血?玉绾不信,正欲再去拉他的手,无意间瞥见门口有一抹白影,她动作一顿,心头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文文昨天上架,订阅是花花写V文来最差的一次,感觉非常受打击,但这个文的设定和人物描写花花却觉得比花花所有的文都好,而空间和美容是花花第一次写,定有不足之处,只希望慢慢学慢慢写好。 哪怕有一个亲跟文,花花也会把这本文好好写完,本来篇幅也不是很长,五十万左右完结。 请喜欢文文的,不要看盗版了,给花花点动力,写好每一章。花花在此感谢大家! 【068】我会心疼 更新时间:2014-9-1 5:39:15 本章字数:18430 玉绾抬头看去,见那抹白影是慕容残月,此刻他正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盯着莫寒风流血的手臂,眸中一阵犀利。 她心头不安,感觉莫寒风受伤被慕容残月看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一样。 莫寒风见玉绾看着门外,也转头看去,眸中顿时一惊,更是紧了紧捂住伤口的手。 橙衫锦衣亦随着两人的视线看去,见到名白衣俊雅公子,立即迎上去:“公子,里面请。” 这几日灵仙镇怎么来了这么多身份不凡,长相俊美的男子?难道是美人居已远近驰名,所以引来四方‘财子’纷纷产来? 两个丫头想到这个原因,不由得眉开眼笑,要发财啦! 慕容残月朝身后看了一眼,示意跟着他的黑衣女子在外面等,然后大步迈了进去,径直走到莫寒风身边,似随意又似故意道:“莫公子的手臂可不像是被牛车撞的,倒是像被暗器所伤。” 莫寒风眸子一沉,面色平静道:“月公子说笑了,我自己的伤我还不清楚是怎么来的吗?” “莫公子所言有理,你自己被什么所伤确实只有你自己知道。”他转过身,随意捻起肩膀上一缕头发用手指饶了饶,左右打量着美人居。 这朦胧如仙境的地方,看似简单实则一点也不简单,这对父女显然花了许多心思。 莫寒风看向玉绾,朝她摇头,表示没事,不用担心。 “但本公子看过之后,便也就知道是不是暗器所伤了?”慕容残月突然将头发往肩头一甩,抬手朝莫寒风受伤的手臂抓去。 莫寒风没料到慕容残月会突然来这样一手,坐在那里连闪躲的地方也没有,眼看慕容残月的手已到身边,他眸中一慌,手中内力骤然而起,抬手就朝慕容残月打去。 却—— 他还未出手,唰唰两声,几片金黄的花瓣已朝慕容残月飞了过去。 慕容残月被几道金光晃得眼前一花,定眼一看,见是几片花瓣,他脸色一变,大手转了方向,想去接住花瓣,却没曾想花瓣的速度无比之快,直逼他胸口而来,想接已经晚了。 情急之下,他只好一个翻身,以图躲开花瓣的袭击,谁知他再回身之时,那几片花瓣仍旧如影随形,他赶紧朝身后退去,却撞到了雕花木架上。 后路被堵,花瓣就要刺入胸口,他只得扬袖一扫,几片花瓣被扫开,疾速朝橙衫锦衣飞了过去。 锦衣吓得呆住,动也动弹不得,橙衫见状赶紧拉住她跳到一边,花瓣从眼前擦飞而去,划断一缕发丝,再划断紫纱,扎进墙壁。 ——发丝垂地,紫纱飘落,墙破灰飞。 橙衫大惊,复杂地看向玉绾。 虽没被花瓣击中,慕容残月胸口却一阵汹涌,本就重伤在身,刚刚又强行动用内力,强压在体内的血液就要冲口而出。 他暗自调息,再次将其压下,眸光一狠,扫向朝他出手的白衣少女。 玉绾仍旧坐在桌前,泰然自若,唯独眸子冰冷:“我爹的伤是你说看就可以看的吗?”你还没有资格动他! “月公子难道手又痒了?”莫寒风悬着的心微微一松了,在无人察觉之下散了内力,端坐桌前,平静如常。 守在门外的两名黑衣女子听到动静就要冲进来,被慕容残月一个眼神阻了回去。 慕容残月一身戾气,走向前几步道:“不过一月不见,玉绾姑娘的暗器竟如此出神入化……”他朝墙壁上那几片娇嫩花瓣扫了一眼,继续道:“连这小小的花瓣也能成为你手中夺命的暗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承蒙谬赞,愧不敢当。”玉绾冰冷回道。 刚刚她不过是想挡开慕容残月看莫寒风的伤口,并没对慕容残月下杀招,否则他今日能躲开那花瓣吗? 看着玉绾清冷淡定的小脸,慕容残月怒意横生,若非今日他受了伤,岂会被那几片花瓣弄得如此狼狈? 四目相对,同样绝美得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如同镜子一般照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压抑极了。 “哟,这是怎么了?”秋芙蓉诧异而来,看到地上断裂的紫纱,又在玉绾和慕容残月之间转了转眸子,这是又打起来了? 她今日着一袭水粉色软罗抹胸,胸前绣了大朵大朵的芙蓉花,外披真丝手织水衫,素色腰带扎束,一条粉白相间的无花拽地裙,说不出的妩媚迷人。 一直在用美人居的天然面药,原本就白嫩的肌肤此刻更是水润透嫩,往人前一站,仿佛双十华龄的女子,别有一番风韵。 慕容残月见她前来,甩袖转身,满身怒火更甚。 秋芙蓉脸上的笑容一滞,她没得罪这尊佛爷吧?这摆的是哪门子的脸子? 玉绾浅浅起身,云淡风轻道:“没什么,有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在这炫耀罢了。” 秋芙蓉看了慕容残月一眼,呵呵笑道:“玉绾姑娘别介意,损坏了什么我芙蓉阁照价赔偿。” “岂敢让秋老板赔偿?堂堂圣都第一庄的庄主可是财大气粗,区区几两银子,会拿不出来吗?”玉绾看着那白衣男子冷道。 秋芙蓉和慕容残月皆是一惊。 “玉绾姑娘如何知道他是圣都第一庄的庄主?”秋芙蓉诧异问道,发髻上的芙蓉发簪都闪了一道惊光。 玉绾看了秋芙蓉一眼,肤若玉脂,声如清泉,答:“秋老板所送之白玉琉璃锦乃是远邦贡品,圣颜国仅有三匹,当今天子分别赐给了两位宠妃和第一庄的庄主,此事但妨去过圣都的人都知道。 恰巧常来我这买面药的赵月儿、叶青青两位姑娘,往来圣都频繁,我便随口问了问,经两位姑娘描述,第一庄的慕容庄主,喜着月白华衣,衣上绣有残月图纹,一手暗器无人能敌,张狂不羁,目中无人,不正与他一般?” 慕容残月看向玉绾,原来那日他前来买面药,玉绾早已猜到他的身份,她是故意诈他一百两的,可恶! 秋芙蓉暗叹玉绾行事小心谨慎,原来已将白玉琉璃锦的事调查得这么清楚,难道玉绾是怕她送白玉琉璃锦加害她? 玉绾再道:“如果我没猜错,秋老板便是被皇上封为一品夫人,专供皇室衣料的秋夫人吧?” 秋芙蓉亦是一惊:“这难道也是向赵月儿叶青青打听而来?” “不,是我猜的。”玉绾看向秋芙蓉道:“美人居开张之日,有位慕容小姐前来,称白玉琉璃锦是她的,而圣颜国人尽皆知,第一庄的慕容庄主有个极为疼爱的妹妹,恰巧她又姓慕容,由此可见,她便是慕容庄主的妹妹,慕容哓风。当时,慕容小姐称秋公子为表哥,称你为芙蓉姨,自然,你便也是慕容庄主的姨娘,皇上亲封的一品夫人,秋夫人了!” 秋芙蓉露出赞赏的笑意:“玉绾姑娘冰雪聪明,秋芙蓉佩服,既然你已知我和残月的身份,为何没有说穿?” “秋老板既然不想让玉绾知道,玉绾又怎么好让你为难,再说,玉绾交朋友,从不论身份贵贱,只看是否随心如意!” 秋芙蓉拍掌叫好:“好一个‘交朋友不论身份贵贱,只看是否随心如意’,秋芙蓉没看错人,白玉琉璃锦也没送错人。” 玉绾与之相视一笑,看向慕容残月,冷道:“而这高高在上的慕容庄主玉绾怕是高攀不上,请吧!” 慕容残月眉头一拧,气得七窍生烟,玉绾竟然赶他?她既然已知道他的身份,便也知道他的手段,她还敢如此对他?真是胆大包天! 这一气,胸口的澎湃又噌噌往外窜,他拳头一拽,极力压制,冷道:“本庄主向来不与市井小民打交道,更何况是你这种出身的无知女人,只是本庄要奉劝莫公子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自为之!”说罢狠狠瞪了玉绾一眼,甩袖而去。 走到门口,突然又顿步回身,看着秋芙蓉道:“秋老板不要忘了一个月前本庄主说过的话。” 话落,回身,抬步,消失。 玉绾咬了咬牙,我市井?我无知?你高贵,你聪明,你去死! 秋芙蓉眸子转了转,一个月前说过的话?难道是取玉绾最贵重之物以抵白玉琉璃锦? 见慕容残月已消失在门口,秋芙蓉在心中暗骂,连姨也不叫了,真是不孝,你难道不记得小时候姨给你擦屁股的事了?白眼狼! “噗——”慕容残月出了美人居,急步进了胡同,胸腔内的澎湃再也压制不住冲口而出,他痛得满头冷汗,捂住胸口,闭目咬牙。 “庄主!”两名黑衣女子欲向前扶他。 慕容残月大手一扬,阻了二人靠近,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暗自调息了一番,这才侧身朝美人居方向看了一眼,狠道:“回圣都。” 夜,静谧无声,月,皎洁如琉璃之辉,空中繁星璀璨,似无数孩童闪着泪光的眸,眨啊眨,闪啊闪。 玉绾在莫寒风房间为他上药。 莫寒风脱下受伤手臂的衣袖,露出结实宽厚的胸堂,古铜色的肌肤,在微黄的烛火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玉绾坐在他面前,冰凉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臂,用沾了黄酒的棉帕给他的伤口消毒,如此近的距离,这般暧昧的光线,空气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飘荡。 酒遇到伤口,噬咬撕裂般地痛,莫寒风却面不改色,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闻着玉绾发上散出的雪莲清香,眸光温柔得如冬日里被刚煮热的酒,如痴如醉。 消过毒后,玉绾放下棉帕,拿了一瓶上等金创药粉,洒在莫寒风手臂上那道月形伤口上,冰冷的手指轻轻扫平药粉,然后用纱布缠绕上,打上一个蝴蝶结,动作无比轻柔。 做好这一切,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小绾,你生气了?”莫寒风伸手拉住她,刚上好药的伤口因用力而再次流血,很快染红洁白的纱布,他并不在意,亦一声未吭,他只在乎他的小绾。 玉绾转头,看着染红的纱布皱了眉,她忙活半天才帮他处理好伤口,莫寒风竟如此糟蹋她的‘成果’? 小脸一冷,她生气问:“你不痛?” “不痛,只要爹的小绾不生气,就要废了这只手也不乎。”莫寒风无比认真道,眸中尽是紧张,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独独不能没有小绾。 他令愿不要手也不愿她生气?看着莫寒风紧张的略带惨白的脸,玉绾心头一疼,拉住他的手坐回去,重新给他解开纱布上药:“你不在乎我在乎。” “小绾?”莫寒风按住解开他纱布的小手,眸中一喜。 这样一按,伤口剧烈一痛,他却觉得无比开心。 见他这般紧张,玉绾叹了口气道:“我没生气,只是在怪我自己,你受了伤我竟然不知道。” 那天莫寒风扶她的时候,她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太信莫寒风的话,以为真的是收银子收得手发软。 “对不起,是爹不好,不该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莫寒风紧紧握住玉绾的手,小绾,你知道爹有多怕你再不理爹吗?上次你不理爹的那半个月,我度日如年,爹再也不愿再经受那种痛苦。 玉绾拿开他的手,解开纱布,重新拿起药粉洒上:“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他的隐私,有些事你不说我也不会问,只要你好好保护自己,因为看着你受伤,我会心疼。” 这伤明显是被慕容残月的暗器打伤,所以下午在美人居慕容残月才会要看他的伤,她不知道莫寒风什么时候和慕容残月交了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慕容残月所伤? 但她知道,莫寒风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是她的事,而且,只要有她在,她绝不允许慕容残月再伤他半分。 她说过,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她必会死死守住,谁若阻她,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小绾!”莫寒风一把握住玉绾洒药的手,感动不已:“谢谢你!”药粉洒在了莫寒风身上,弄脏了他的白衣,他也如同未见。 玉绾看着一脸激动的莫寒风,疑惑问:“谢我什么?” “谢你为爹上药,紧张爹,心疼爹!”莫寒风眸子明亮。 更谢谢老天,将小绾带到他身边。 玉绾无奈一笑,真是傻得可爱。 她推开他的手,继续给他上好药,缠上纱布道:“我们是亲人,你受伤了,我为你上药,紧张你,心疼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莫寒风愣住,对呀,这是很正常的事,难道他想将这份正常变得不正常吗? 从莫寒风房间出来,天色已经晚了。 月光却更明亮,照在院中几棵青郁树上,如水银般,地上,树影斑驳,院里的蛐蛐儿正叫得欢快,几只萤火虫也悠然在夜色中飞舞。 很安详,很温馨的夜。 玉绾准备回房去研制面药,无意间看到橙衫站在一棵树下,斑驳的树影印在她身上,看不清长相,也足以吓着人。 好在玉绾胆子大,又太熟悉那抹身影,只是奇怪她为何站在树下,像是特意在等她。 她走过去,问道:“橙衫,你有什么事?” 橙衫从树下走出来,银雾般的月华下,她浓眉大眼,尖鼻红唇,皮肤白净,脸颊的雀斑已消得差不多,夜色中更是看不出来。她穿一件橙色碎花软罗衫,白色腰带束着纤细的腰肢,高挑的身材,显得无比婀娜。 玉绾眸光一闪,橙衫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小姐,橙衫有一件事想问你。”橙衫停在玉绾面前,弯膝一礼道。 玉绾白衣雪肤,静立在那,说不出的幽雅清冷,几只屁股发亮的虫子施施然从她面前飞过,照亮她那如画眉目,更加动人。 只一眼,玉绾洞察了橙衫的心思,她问:“你是想问金天启成亲那日,帮你出手重伤他之人是不是我?” 橙衫点头。 玉绾看着她回道:“没错,是我。” “小姐!”橙衫得到猜测的答案,还是激动不已,扑通跪在地上感激道:“橙衫谢小姐大恩!” 上次在镇守府,她听粉色说是玉绾伤了金天启,她便已怀疑,但知道此事若被别人知道,玉绾定然会有麻烦,所以一直没问,今天看到玉绾用蔷薇花打慕容残月,她更是确定玉绾便是那日救她之人。 忐忑了一下午,她终于还是决定来问,以消心中疑虑,无论是不是玉绾,她都会对玉绾尽心尽力。 玉绾扶她起来道:“金天启之恶行,人人得已诛之,我伤他只因我看不过去。” “纵是如此,小姐还是救了橙衫,大恩大徳,橙衫没齿不忘,这辈子为小姐为牛为马,以报小姐救命之恩。”橙衫起身后,又福身一拜。 如此知恩图报,重情重义,她倒是没救错人,玉绾再扶起她道:“不必为牛为马,只要谨记忠心二字便可。” “奴婢谨记小姐之言,此生绝不背叛小姐,若为此言,天打五雷轰!”橙衫指天立誓,无比严肃。 玉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行了,不必发誓我也信你。”这丫头倒确实比锦衣稳重,于是道:“你会点拳脚功夫,改日有空了我再教教你,希望你能有自保的能力,顺便照顾一下锦衣。” 橙衫感激一拜:“谢小姐!” 回到房间,玉绾进了空间研制面药,紫儿休息了两日已恢复得差不多,可以施法了。 玉绾用青瓜,面粉,蜂蜜,羊奶,加上灵泉水,研制了一款抗敏修复面霜,是给那位沐公子的妹妹恢复容貌的。 又取灵芝,人参,丹参等数十种中药为文公子的妹妹研制了一款眼霜。 那位秀小姐的,就用人参,玄参,当归,天花粉,白芨,珍珠粉,蛋清研制了一款补水,紧致,美白的面膜。 最后再研制了十几款顾客定制的面药,完工,睡觉。 翌日一早,那位秀公主便和所有等候的客人一起挤进了美人居。 玉绾取了面药给她,她也不走,坐在桌前等,说是有问题要问,玉绾忙碌中也没有时间管她,便由着她去坐。 一番忙碌,客人都散了去,她才走过去问:“姑娘还有什么问题?” 东方秀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真丝云罗,上等的质地,润滑的光泽,让她身上的端庄贵气又增添了几分。 本就娇好的肌肤薄施了粉黛,更是水嫩得让人想掐一把,仿佛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身份,纵使坐在这市井小地方,也无法遮盖她那身傲气与尊贵。 见到玉绾过来,她赶紧收了高傲,站起身笑道:“玉绾姑娘,我有件事想问你,你一定要告诉我。”语气带着请求,竟没有一丝公主的高傲,睥睨。 玉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问。” 东方秀左右看了看,见除了柜台的白衣男子,和在清理货架的两名丫头外,已无他人,这才凑近玉绾几步,轻道:“你救……” “玉绾姑娘。”文安带着舞文弄墨进得门来,打断了东方秀已出口的话:“在下来取面药,请问是否研制好?” 满身的书卷气弥漫而来,如同一阵清爽舒适的清风,那袭华贵蓝衣混着他手中羊脂玉的光辉,说不出的玉树临风。 温和的笑意浓郁在俊美的脸上,看到玉绾时,眸中的雾气犹如千年古潭,满是深不见底的温柔。 玉绾点了点头,对橙衫道:“将文公子的面药拿来。” “是,小姐。”橙衫拿过那瓶眼霜递给文安。 文安接过,交给舞文道:“去付银子。” 舞文应是,接过面药往柜台而去。 东方秀咬了咬唇,这该死的文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问玉绾语堂哥哥的下落时就来了,真是讨厌。 感到东方秀眼中的憎恨,文安愣了愣,问道:“在下可有得罪秀小姐?” “没有。”东方秀气呼呼地撇过头。 文安更加疑惑,那你为何瞪我? 这时舞文付了银子回来,小嘴瘪着,显然是因为那瓶面药出乎意料的贵。 文安瞥了舞文一眼,未作声,见东方秀似非常生气,好像他打扰了她的好事一般,识趣地对玉绾道:“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然后带着舞文弄墨翩然离去。 东方秀哼了一声,还算识趣,赶紧又对玉绾道:“玉绾姑娘,请问你……” “美人居的莫寒风也是大夫,给我抓起来。”这时,天罡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要抓莫寒风。 玉绾眉头一拧,带着锦衣橙衫向前拦下:“何事抓我爹?” 莫寒风也是莫名其妙,大夫怎么了? 天罡神气道:“我们的一位兄弟月煞被大夫暗杀了,我家公子有命,将灵仙镇所有的大夫抓起来,莫寒风也是大夫,所以必须带走!” 莫寒风从柜台走出来道:“如何得知你的兄弟是被大夫所杀?” “月煞被人用银针刺入头顶的百汇穴,当场毙命,我家公子查出是大夫扎穴用的银针,所以断定是大夫所杀。”天罡说罢再对身后的人道:“将他带走。” 玉绾小脸一冷,敢在她美人居抓走莫寒风,得问问她玉绾同不同意。 “胡说八道!”玉绾正欲出手,东方秀冲过来怒道:“被银针所杀凶手就是大夫,被剑所杀是不是凶手就是铸剑的?”再次被打断问话,她气得直跺脚,听到天罡这谬论,简直想一耳光煽死他。 “秀公……小姐,这是公子的命令,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天罡的神气瞬间化成了衰气。 刚刚进来,怎么没看到东方秀也在?这个祖宗他可惹不起。 东方秀听见天罡拿沐学海来压她,顿时火冒三丈:“你家公子也得听我的,赶紧给我带着人出去,莫公子是玉绾姑娘的爹,怎么会是杀人凶手,你要是敢抓他,我让你好看!” 天罡吓得一头汗,不是都说秀公主端庄贤淑吗?他怎么没看出来她哪里端庄哪里贤淑了? 但东方秀说得有理,她的话沐学海也不敢不听,只得抱拳低头应道:“小人遵命,这就走。”话毕带着人快步离去,逃命一般。 东方秀摇了摇头,下人是猪,连主子也这么蠢,竟说银针杀人大夫是凶手,真不知道皇兄看中沐学海什么,会将掌兵少将一职封给他?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这个秀小姐好气派,三两句话便将那伙人轰走了。 “玉绾姑娘不用怕,有本小姐在不会让任何人抓走你爹,我们借一步说话。”东方秀拍着胸口保证过后,继续刚刚的问题。 玉绾看她一眼,也想知道这秀小姐两次三番帮自己所为何事,便跟她走到一旁。 东方秀轻声问:“多日前,你在镇外的三生桃园救了一名男子,你把他安置在哪了?” 三生桃园? 玉绾眸子一沉,想起那日与紫儿去三生桃园采桃花,砸落在她脚边的紫袍男子,原来这位秀小姐是为了他,所以才几番帮她! 可那日她并没有救那男子,只是杀了几个打扰她采花的人而已,而且事后她还准备杀了他,若非莫寒风去找她,那人早就上西天了。 玉绾看向东方秀,问道:“姑娘如何得知我在三生桃园救了人?”那日仅有一个生还者,难道是那杀手说的?那么这位秀小姐与杀手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的又为何要帮她? 如果不是那杀手说的,便是那紫袍男子还没死,是他散出去的消息,但既然他没死,为何不现身,而是告诉别人是她救了他?难道他故意想让杀他的人来找她麻烦? 该死的,早知就该杀了他再走! “这个我不能告诉玉绾姑娘,但请姑娘告知他的下落,他对我很重要。”东方秀急道。 见东方秀的话不像是假,玉绾走开几步道:“姑娘找错人了,那日我杀了几个杀手后便走了,并没有安置他。” “怎么可能?”东方秀紧张道:“我知道玉绾姑娘怕我是坏人,你放心,我是语堂哥哥的好朋友,我不会害他,也不会害你,你就把语堂哥哥的下落告诉我吧!” 语堂哥哥? 叫得这么肉麻,看来是她的心上人。 玉绾再道:“姑娘确实弄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姑娘还是去别处找吧!”说罢转身走开,不再理她。 东方秀本来还想问,但见玉绾满身疏离,怕若得罪了她,以后怕是说话的机会也没用,只好带着拢月离去,再想办法来套她的话。 玉绾觉得这几天甚是奇怪,从前天在芙蓉阁听到那声惊天怪叫开始,灵仙镇就来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现在还出了命案…… 被银针所杀,莫寒风又正好受了伤,玉绾心头一跳,看向莫寒风。 莫寒风似知道玉绾在想什么,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是我。” 玉绾松了口气,莫寒风虽然有些事情瞒着她,但从来不骗她。 想着那位沐公子等会要来拿面药,她不想见他,玉绾对莫寒风道:“今天我陪你去存银子吧,顺便出去走走。” “好。”莫寒风开心一笑,去柜台拿银子。 玉绾对橙衫二人道:“那位沐公子来了,不收五百两绝不给他面药,知道吗?” “是,小姐。”锦衣橙衫点头。 玉绾和莫寒风拿好银子出了门。 他们刚走没多久,沐学海果然来了,听说要五百两银子,气得想杀人,但两个丫头执意不见银子不给面药,为了沐颜的皇后之位,沐学海只好咬牙付了银子,拿着面药怒气走了。 灵仙楼,钱浅禀报美人居的事:“昨日慕容残月去美人居,不知为何与玉绾姑娘动了手,慕容残月身受重伤之下,差点被玉绾姑娘的暗器所伤,但得以秋芙蓉解围,慕容残月怒气离去,昨日已回了圣都。” 齐语堂把玩着那枚莲花暗器,若有所思道:“听说秋芙蓉将皇上赏给慕容残月的白玉琉璃银送给了玉绾,那本是慕容残月送给慕容哓风的生辰礼物,慕容残月无礼送给慕容哓风,才去美人居买了面药,因而引得文静沐颜纷纷命人前来美人居买面药。 以我对秋芙蓉的了解,她定然不会将白玉琉璃锦那般贵重之物随便送人,她必对玉绾有什么目的,慕容残月这人一向自视清高,他的东西又怎么会舍得分纹不取给别人?自然视玉绾为眼中钉,对她出手也是正常的。” 钱浅点头:“将军所言有理。” “既然秋芙蓉护着玉绾,慕容残月必不会对玉绾怎么样,这事不用管了,还有其它的事吗?”齐语堂问。 钱浅道:“玉绾姑娘的爹莫寒风也是名大夫,沐学海的人今早去美人居抓莫寒风,被东方秀骂走了,属下怕沐学海会将此事继续闹大,到时候会连累玉绾姑娘。” 齐语堂拧眉,没想到玉绾的爹是大夫,沐学海正愁没机会对付玉绾,此事不正中他下怀吗? 沉了片刻,他道:“带上那人,即刻起程回圣都。” 只有他回圣都复命,沐学海的调查才会到此结束离开灵仙镇,玉绾才安全。 而玉绾的救命之恩,以后再另寻机会报答。 “是!”钱浅抱剑领命,转身而去。 满堂钱庄,是莫寒风存银子的地方。 玉绾和莫寒风一进去,掌柜的立即迎了上来:“莫公子,您来了,快请坐,我这就让伙计给你存银子。” 掌柜的姓万,身着暗青色纹缎,中等身材,迎来送往了多年,练就了一张八面玲珑的脸,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两百三刀的本事,无人能及。 莫寒风礼貌一笑,将银子递给伙计。 玉绾看了掌柜的殷勤的脸一眼,便知哓她家有多少银子在这钱庄了,不是大客户,哪轮得上掌柜的亲自招呼? 瞧着刚刚进来的几个人,掌柜的可是看都没看一眼。 “这位姑娘是?”掌柜的看向玉绾,惊艳了一番。 莫寒风道:“这是我女儿,玉绾。” “原来是玉绾姑娘,大名如雷贯耳。”掌柜的双眼一亮,笑夸道。 他女儿和媳妇可都在用美人居的面药,贵得真是让他肉疼,不过那面药确实有效,以前看着那黄脸婆都厌烦,更别提有性趣了,如今黄脸婆脸不黄了,还白净水嫩,看着就想亲一口,晚上干起活来也卖力多了。 玉绾淡淡看她一眼,收回视线。 掌柜的笑容一顿,随即恢复,他早就听说过玉绾清冷不近生人,果然如此,长得这么美,自然也是该如此的。 而且整个灵仙镇,除了董千和邱百万外,玉绾家的银子是最多的,可前几日邱百万将银子全提走了,就连一般小户也比不上了,而董千外出多年未回,银子都冻封了,根本无法挪用,等于没有。 所以现在,就数玉绾家的银子最多了,他得紧紧抱着这棵大树,存进来的银子,一定不能再让她提走。 一念至此,他讨好地问:“不知玉绾姑娘要不要看看账?” “不必。”玉绾看向莫寒风,我相信他。 莫寒风温柔一笑,谢谢小绾。 掌柜的见对他冷漠疏离的玉绾,对莫寒风却如此温和,心中感叹,还是年轻好,讨美人喜欢,他呀,老喽! 于是讪讪一笑,走了。 出了钱庄,莫寒风和玉绾安步当车地走在街上,很久没有一起出来走走了,感觉很惬意。 今天的太阳没有往常那般大了,天上挂着几朵云,时而阴沉,还吹着大风,炎热都被吹散了,所以街上的人多了不少。 俊男美女都像从牢里放出来了一样,成群结队地在街上走着,如同一道道亮丽的风影线。 玉绾喜欢热闹,越热闹的地方越让她有安全感,所以此刻的心情极好。 莫寒风静静地走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心中却十分开心,只要小绾能在他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也感到好幸福。 但妨他二人经过之处,便有行人回头笑望,或打招呼,或惊艳,或点头微笑。 玉绾这才发现,原来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和莫寒风在灵仙镇已是这般受人欢迎,心中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莫公子,玉绾姑娘。”吴俊辉迎面而来,身后带着几名衙差,像是在办工。 他穿一件暗黄色长袍,同色腰带整腰,脚踩高靴,多日不见,倒有了几分稳重。 玉绾淡淡扫他一眼,收回视线,神情清冷。 莫寒风笑问:“吴公子这是要去哪?” “咳,还不是从圣都来的那个什么沐公子,命我爹抓这个抓那个,府中人手不够,所以抓我来顶数,累都累死了。”吴俊辉见玉绾对他如此冷清,心头一沉,朝莫寒风报怨起来。 莫寒风道:“确实是……扰民积怨。” “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否则那沐公子又得向我爹施压,有空我再去找你们细聊。”吴俊辉抹了把汗道。 莫寒风点头:“公事要紧。” “小绾,改天我再去看你。”吴俊辉对玉绾小声道。 玉绾扯了扯嘴角:“我很好,不用看,吴公子还是多做正事。” 吴俊辉碰了一鼻子灰,愣了愣,带着人走了。 莫寒风看出吴俊辉对玉绾有意,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很不舒服,和玉绾继续走着,好一会儿问:“小绾,吴公子好像很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 “没有。”玉绾直接打断莫寒风的话道。 莫寒风心头一喜,而又一忧:“吴公子人品不错,看得出来对你也很好。”如果吴俊辉是真心对小绾,小绾和他在一起便会幸福,他是不是也就放心了? “他人品好不好关我何事?对我好又如何?你不是也对我很好吗?”玉绾突然气愤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莫寒风说这样的话,她心里面就不舒服。 莫寒风愣住,小绾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片刻,他喃喃道:“爹对你的好与他对你的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玉绾停了步子问。 莫寒风看着玉绾,见她黑亮的眸子中燃起几丝怒意,不由得心头一乱,答道:“爹……” “枉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你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你好可恶!”赵月儿气愤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莫寒风的话。 玉绾和莫寒风转头看去,见赵月儿正在前面的街上与叶青青吵架。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难道律法规定你喜欢的人我不能喜欢吗?”叶青青理直气壮的反驳。 赵月儿怒指着她:“你不要脸。” 叶青青听赵月儿骂她,也是气极,推了她一把道:“你才不要脸!” “你不要脸,你不要脸!”赵月儿也推了她一把。 “你不要脸,你一家都不要脸!” “你爹不要脸,你娘不要脸,你最不要脸!” “……” ------题外话------ 9月的第一天,感谢美人们上个月30号31号的礼物。 kingling051(1花)云枫陌(2票)sfs520mgq(2票)1026719272(2票,1评价票) 【069】他吻了她 更新时间:2014-9-2 5:10:06 本章字数:19501 玉绾一边捶着发酸的手臂,一边站在门口看着安静得像被原子弹夷为平地后无一生者/的大街,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下来的? 因为青楼死人事件,灵仙镇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混乱,街上到处是衙差和那位沐公子的手下,见到大夫就抓,闹得人心惶惶。 玉绾本以为不搅个天翻地覆不会平静下来,没想到这几日却未见街上有任何动静。 而那位秀小姐也未再来美人居问她紫袍男子的下落,文公子,沐公子和慕容残月也没再出现。 难道突然间,他们都走了?杀人凶手也不抓了? 突然热闹又突然宁静,让玉绾有点不适应,转而想到,热闹与宁静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反正美人居的生意不受任何影响。 只是自那次袅袅来美人居用过一次药后,便也再未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绾,怎么了?”莫寒风见玉绾看着外面出神,走过来问。 玉绾道:“没什么,街上突然间变得如此安静,觉得有些奇怪。” “这几天好像是安静了,也许圣都来的那些人都走了吧。”莫寒风也后知后觉。 玉绾转身:“走了好,免得搅得灵仙镇一团污浊。” 莫寒风笑了笑,跟着转身进去。 “哎哟,莫公子,玉绾姑娘,你们都在呢!”一个画着浓妆,身着艳丽的妇人甩着帕子走了过来。 玉绾和莫寒风转身一看,见是灵仙镇有名的柳媒婆,二人微惊,她这是来说媒的?给谁说媒? 柳媒婆穿一件暗红色绣桃花的锦衫,下身一条灰白水裙,身材肥胖,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像只肥鸭子,她甩着帕子进了门,来到玉绾和莫寒风面前,笑得像朵花似的,道:“喜事,喜事,恭喜莫公子,今日柳媒婆我呀,给你说亲来了。” 玉绾心头一沉,是给莫寒风说媒…… 莫寒风脸色一变,正要回绝,柳媒婆继续道:“赵家姑娘年芳十七,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与莫公子乃天作之合。” 赵家姑娘?赵月儿! 玉绾这才想起那日与莫寒风去存银子,在街上遇到赵月儿和叶青青吵架的事,两个一向情如姐妹的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大打出手,最后被街坊拉走了。 难道赵月儿和叶青青是为了莫寒风打架? “莫公子,喜鹊闹喳喳,好事到你家喽。”这时伍媒婆也甩着帕子进了来,她穿一件暗青色云缎,三十多岁,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红白相间,格外妖艳。 见到柳媒婆也在,瞥了她一眼,走到莫寒风面前笑道:“莫公子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今日我来给你说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叶家姑娘年方十七,秀外惠中,聪明能干,与莫公子乃是绝配。” 玉绾眉头一挑,果然如她所料,这两姐妹那日是为了莫寒风打架,今日又同时找了媒婆来说媒,看来真是杠上了。 正在打扫卫生的锦衣橙衫赶紧走过来,一下子来了两个说媒的,公子会选谁?不过她们觉得赵月儿和叶青青配不上公子,公子俊美温柔,只有像小姐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公子。 “喂,伍婆子,是我先来给莫公子说赵家姑娘的,你来插什么手?”柳媒婆听见伍媒婆也是来给莫寒风说媒的,气得一把推开她道,看着胖,力气却不大,这一推自己差点退倒了。 伍媒婆却纹丝没动,双手插腰,大声道:“莫公子答应你了吗?没答应就不算数,再说就算答应了,没成亲洞房也还有变的可能。” “叶家姑娘哪有赵家姑娘好?莫公子当然会选赵家姑娘!” “赵家姑娘以前多丑,莫公子怎么会看上她?当然是叶家姑娘好,而且叶家姑娘的表姨在圣都,家境比赵家姑娘好多了,莫公子一定会选叶家姑娘。” “表姨又不是亲姨,有什么好神气的,赵家姑娘是赵家独女,以后赵家所有的家产都是赵家姑娘的,莫公子娶了她那家产还不都是莫公子的?是傻子也会取赵家姑娘。” “听你这话,要是莫公子不娶赵家姑娘,那就连傻子也不如了,赵家姑娘难道愿意嫁给你一个连傻子也不如的人?” “赵家姑娘就喜欢不如傻子的莫公子……” 啥? 玉绾等人听着这两媒婆掐架,整个人都要烧着了,这是说媒还是人身攻击?怎么先前的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分分钟变变成连傻子都不如的人了? 玉绾眉头一拧,两个蠢货! “都给我闭嘴!”莫寒风见玉绾拧了眉头,立即向前一声冷喝,说他什么都没所谓,但让他的小绾生气就不行! 柳、伍俩媒婆吓得顿时住了口,身子打了个冷战,齐齐朝莫寒风看去,见那俊美男子脸上如同结了层冰,一双黑亮的眸子亦射出两道利光,扎得人混身都疼。 锦衣愤愤不平地问两人道:“赵叶两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般损毁我家公子?” “锦衣姑娘,你误会了,赵家姑娘对莫公子情深意重,岂会损毁莫公子?”柳媒婆解释道。 伍媒婆也道:“可不是,叶家姑娘对莫公子仰慕有加,亦不会损毁莫公子。” 橙衫插嘴道:“既然赵姑娘和叶姑娘这么喜欢我家公子,你们刚刚又怎么一口一个我家公子傻子都不如?” 敢在美人居贬我家公子,胆子真不小。 柳、伍俩媒婆相视一眼,纷纷打了自己的脸一下,道:“这嘴犯抽,该打。” 莫寒风握了握玉绾的手,紧张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两位媒婆道:“感谢你们的好意了,我还没准备成亲,你们还是帮两位姑娘另寻好人家吧。” “什么?莫公子,你都二十有三了,还不准备成亲,你是不是看不上赵家姑娘?柳媒婆我阅人无数,成就了多少美满姻缘,你相信我的眼光,这赵家姑娘绝对是个好媳妇,赵家虽然不是什么旺门大户,但也算是家境不错的,且赵姑娘长得标致,人又贤惠,莫公子若娶了她,是你的福气!” “就是就是,莫公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个岁数还不成亲,难道你有什么问题?”伍媒婆猜测道。 莫寒风厉声道:“就算两位姑娘真有你们二位口中说得那么好,我也没兴趣,我家小绾还没成亲前,我是不会考虑我的亲事的,如果两位执意要个理由,就当我有问题好了,锦衣,橙衫,送客!” “是,公子。”锦衣橙衫赶紧向前朝二人扬手:“请回吧!” 两位媒婆相视一眼,她们俩还是第一次上门给人说媒被人拒绝的,回去怎么向赵家叶家交待? 正在二人为难间,赵月儿跑了进来,走到莫寒风面前道:“莫公子,你真是为了玉绾姑娘才不成亲的?还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众人一惊,没想到赵月儿身为女儿家,竟亲自跑上门问这样的问题。 莫寒风看了玉绾一眼道:“小绾是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任何人比她重要,在她没得到幸福之前,我绝不考虑我的终生大事,赵姑娘,你还是另觅良人吧。” “玉绾姑娘才十三岁,离及屛还有两年,你已经二十又三,你还要等两年吗?你是怕我们成亲后我对玉绾姑娘不好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玉绾姑娘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的,绝不让她受半丝委屈。”赵月儿急道。 把玉绾当成亲生女儿?赵月儿只长了玉绾四岁,这…… 莫寒风紧紧握着玉绾的手,正要再道,叶青青冲了进来,道:“莫公子,青青可以等莫公子两年,待玉绾姑娘出嫁再与莫公子成亲!” “叶青青,你到底要不要脸?”赵月儿听到叶青青这话,立即脑羞成怒。 叶青青回道:“我怎么了?你逼莫公子现在就娶你,而我愿意等莫公子两年,谁不要脸?”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喜欢莫公子,莫公子为我娘治脚疾,又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你却来和我抢莫公子,叶青青,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这样对我?”赵月儿怒道。 叶青青似听到笑话道:“可笑之极,明明是我先喜欢莫公子的,我在美人居第一次见到莫公子便喜欢上他了,你才是第三者。” “你胡说,莫公子先给我扎的针,当然是我先喜欢上他的!”赵月儿指向叶青青说罢,转而问玉绾:“玉绾姑娘,你评评理,当初我帮你证明面药为真,你让莫公子帮我扎针通穴,是我先喜欢上莫公子的,是不是该我嫁给莫公子?” 当初美人居开张,若不是她肯帮玉绾试药,美人居如何能顺利开张,美人居有今日,她的功劳可不小,玉绾绝对不会忘恩负义不帮她吧? 玉绾眸光闪了闪,正欲开口。 莫寒风将玉绾拉到身后,知道赵月儿在打什么主意,盯着她道:“赵姑娘,灵仙楼那次,我已帮小绾还了这份情,你不必再拿此事为难小绾。” “没错,你帮玉绾姑娘是你心甘情愿的,况且玉绾姑娘也为你治好了脸上的红疙瘩,扯平了。”叶青青道。 赵月儿恼羞成怒,指着叶青青道:“我和玉绾姑娘的事哪轮到你管?不要脸!” “你骂谁不要脸?你又想动手是吧?我不怕你,我们就看看谁厉害,打赢的就嫁给莫公子。”叶青青挽了衣袖准备开打。 锦衣橙衫满肚子怒火,这两个女人是不是脑壳进水了?公子都说不娶她们了,她们还争得你死我活,公子又不是物件,哪由得着她们说谁赢谁要? “够了!”正在两人要动手时,莫寒风大声喝道:“我再说一遍,在小绾没成亲之前,我不会成亲,谁若再敢来为我说媒,别怪我不客气,你们俩个要吵去外面吵,这是美人居,小绾还要做生意!” 赵月儿叶青青被吓得呆住,一向温柔和蔼的莫寒风发起火来竟这般吓人? “赵姑娘。” “叶姑娘。” 两位媒婆赶紧一人拉着一个往外走:“人家莫公子既然不愿娶亲,我们就走吧,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赵月儿叶青青十分不情愿地被拉走了。 夜深人静,玉绾研制完面药后,打开门出去,见莫寒风坐在石桌前等她。 她走过去,问道:“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等小绾一起睡!”莫寒风起身拉过她的手,温柔道。 等她一起睡? 这是一句多么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玉绾不否则,她想歪了,而莫寒风却没察觉他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看着玉绾愧疚道:“小绾,对不起。” 玉绾莫名其妙:“为什么说对不起?” “白天,爹没能及时阻止她们,让她们闹上门来,让你为难,让你生气,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与任何女人接触,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莫寒风紧了紧玉绾的手道。 今天一天,莫寒风都挂着这件事,总想找个机会和玉绾道个歉,但锦衣和橙衫两个丫头一直缠着玉绾,他一直没机会,所以晚饭后,便一直在这等玉绾出来。 玉绾心头燃起一丝莫名的情绪,有种想抱莫寒风的冲动,便放开莫寒风的手,向前搂住他硕长的腰,紧紧靠在他的怀中,轻叹了一声道:“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你就算娶妻我亦不会怪你半分,又怎么会为了与你无关的事生你的气? 莫寒风僵住,从来没被玉绾这样抱过,这种暧昧的动作,让他内心的火热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脑中又浮现出那日的吻,莫寒风的心似要跳出喉咙来。 怀中的人儿贴在他的胸口,发丝的清香阵阵迷人,那双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无比地舒适。 大手抖了抖,抚上人儿的背,想说点什么,嗓子却似被什么卡住了般,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这让他疼惜如命的人儿。 夜色沉寂,月华淡淡,宁静小院里,一双如画人儿相拥而立,蛐蛐儿怕惊扰了他们停下了欢唱,萤火虫亦远远望着不敢靠近,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玉绾感到莫寒风身子滚烫,不由得放开他,抬头看去,只见那张俊美的脸在月色下,滚红发烫,她眨了眨乌黑明亮的眼睛,似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怀中的舒适突然离开,莫寒风心头一空,低头看去,正好撞进一双如黑珍珠般明亮的眸子里,心猛地一颤,内心的火热越来越烈。 眼前的人儿雪肤如凝脂,眸似闪亮繁星,鼻子挺立水嫩,红唇饱满欲滴…… 看到玉绾那诱人如樱桃般的红唇,莫寒风喉结滚了滚,呼吸无比急促,脑中有种极为强烈的控制不住的念头,想尝一尝樱桃的味道。 他被蛊惑了般,慢慢将手从玉绾的背上收回,轻轻伸向玉绾的小脸,温柔地捧住,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玉绾瞬间僵住,眸子睁得老大,如同大晴天走在路上被闪电劈了般,脑中一片空白,直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唇上传来一阵滚烫,烧得她雪肤般的脸也烫了起来。 莫寒风更是不知所措,碰到那冰冷小唇的时候,他已经懵了,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让他大脑瞬间瘫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只能这样捧着玉绾的小脸,吻在她的唇上。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大脑有些缺痒了,玉绾才恢复意识,猛地推开他,脸已红得像个熟透的红苹果,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回了房间。 莫寒风被玉绾这一推,猛地退后了几步,这才发现他刚刚在做什么,他怎么这么无耻,竟然会这样欺负小绾?小绾一定生气了,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吧? 他呆在那里,一动不动,懊恼、后悔、自责、痛恨齐齐占据了他的心,要是小绾这辈子都不理他,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玉绾回到房间,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红彤彤的,心突突直跳,眸中全是慌乱,这还是那个一向冷静,不起任何波澜的玉绾吗? 她赶紧闭上慌乱的眸子,却清晰地感觉到,唇上莫寒风留下的炙热的温度,她心中撩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感觉,散在全身,竟觉得是那般,美妙! 她不由得抬手抚上去,脑中回想起莫寒风吻着她时的感觉,心中袭来一阵又一阵荡漾的悸动。 为什么,她觉得莫寒风这样对她,她会很幸福,很开心?并不觉得愤怒生气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慢慢亮了,玉绾竟不知不觉坐了一夜。 而院中的莫寒风却站了一夜。 玉绾打开门出去,见莫寒风还僵那里,似乎一步也没挪开过,一脸疲倦,一脸愧疚,一脸自责,一脸紧张。 她心头一紧,一种疼惜感噬咬着她的心。 “小绾!”莫寒风见到玉绾出来,疯了似地跑过去,兴是站得太久,脚麻了,全身都僵硬了,竟怎么也走不快,才十几步路的距离,似走了几个世纪。 到了玉绾面前,他却停在了三步远的距离,不敢靠近:“对不起,昨天爹……” “昨天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玉绾打断他的话,向前三步,握住他的手,虽是大热天,莫寒风的手却无比冰冷,好像因为她瞬间失了所有温度。 她的心,疼了又疼。 莫寒风咧嘴一笑,掀去了所有的疲累,紧张,大松了口气道:“你饿了吧,爹帮你做早饭,煮你最爱吃的汤圆好不好?” 看到莫寒风的笑容,玉绾却突然鼻子一酸,要落下泪来,你如此在意我,若哪天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玉绾,你会怎么样? 会发疯,会崩溃,抑或是还会对我这么好? “小绾,对不起,对不起,爹真笨,你说不记得了定是哄我开心的,我欺负你,我该死,小绾你别难过。”看到玉绾红了眸子,莫寒风有种想杀了自己的冲动。 玉绾捂住他紧张得语无伦次的嘴,摇头笑道:“我没难过,我只是……感动。” 感动?因为那个吻感动? 莫寒风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喜悦,不知道为什么高兴,就是觉得高兴,原来小绾也是喜欢他吻她的。 “你先去洗漱,爹去给你做汤圆。”莫寒风激动不已,放开玉绾转身往厨房而去。 什么一夜没睡,疲累不堪,都见鬼去吧! “呀,今天吃汤圆!”橙衫起来见到桌上已经摆了一锅汤圆,不由得喜道。 锦衣边摆婉筷边道:“可不是,公子大早就起来煮了。” “公子煮的?”橙衫又是一喜:“公子有些日子没下厨了。” 锦衣点头:“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突然起了个大早,煮好了汤圆,现在去叫小姐去了。” “一定是小姐想吃汤圆了,所以公子才起来给她做的,公子对小姐真好。”橙衫无比感动。 “那当然,公子不对小姐好对谁好?也只有小姐能得到公子的疼爱,什么赵月儿,叶青青想嫁给公子,下辈子吧,不,永远不可能!” “没错,没错!” 两人护主的丫头说得无比激动。 …… 圣都,皇宫,圣安殿。 东方傲威严坐在龙塌之上,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不怒自威,高高在上。 旁边分别设了两张侧座。 左边坐着的是文妃,乃出身书香世家的文苑府嫡女文静,肤色胜雪,五官精美,一双眼眸温柔似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身着紫色绫罗,犹如一株悄悄盛开的华贵紫罗兰,低调而芳香肆意,全身散发着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恬静气息。 右边端坐的沐贵妃,是右将军府的嫡女沐颜,她长得确实绝美,狭长的丹凤眼,风流无限,两条柳眉间一点红艳朱砂,衬得她雪肤如脂,一张小嘴总是挂着诱人的笑容。 几天前,她用了沐学海让人及时送回来的面药后,脸上的疹子全消了,还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甚至更白嫩了些。 她身着牡丹红贵妃宫装,嫣然华丽,红艳照人,分外夺目耀眼,与左边淡雅低调的文妃一比,确实美艳不可方物,更显贵气。 按皇室规矩,除皇后外,无人可以用牡丹色着装,因为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富贵的象征,一般为正宫国母所用,其红色正而不杂,艳而不俗,彰显所穿戴之人身份的高贵。 但沐颜的母家握着圣都半壁兵权,且她长得绝色倾城,虽未被封后,也得东方傲特许,可用牡丹色,她也自诩,比牡丹还雍容华贵。 殿中,左边恭敬站着东方秀,慕容残月,齐语堂,沐学海,文安五人。 右边恭敬站着左将军齐飞,右将军沐恩,文苑府文博三人。 慕容残月最先回圣都,已将伏击血魔失败一事禀明东方傲。因重伤在身,又一路舟车劳顿赶回来,身上的伤又加重了不少,脸色苍白,连白衣上的残月图纹都散发着虚弱之光。 随之他身后回来的是齐语堂,仍旧一身紫色锦袍,同样脸色不佳,却挺拔刚毅,无意间扫到高座上的沐颜,眸中狠光一闪,拳头也不由得拽紧。 沐颜自是感觉到了齐语堂眼光,却如同未见,下巴轻扬,说不出的端庄高贵。 文安,沐学海,东方秀是因为齐语堂回圣都后,接到紧急圣旨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所以灵仙镇才会突然之间安静了下去。 左将军齐飞,已多年未朝,亦多年未进宫,今日进宫来,是为儿子齐语堂被刺杀一事,虽然多年未参与朝政,但也还身据左将军一职,身着暗紫色左将军朝服。 四十多年,身材高大挺拔,有一双犀利精明的眼睛,时刻透着严厉正直。 右将军沐恩,太后沐嫣的弟弟,两朝元老,深得帝心,身着暗青色右将军朝服,比齐飞略年长几岁,满脸的算计阴险,像极了沐学海。 文苑府的文博,乃文官之首,身形单瘦,尽显书生弱气,两袖清风之感,与齐飞年龄相近,却看上去苍老许些,着实比不得齐飞当了多年甩手掌柜,闲云野鹤。 “慕容残月,你说。”东方傲扫视了殿中众人一圈,而后看了沐颜一眼,眸中怒意一闪,指着慕容残月命道。 慕容残月抱拳道:“臣奉皇上密旨,前往灵仙镇伏击血魔组织,已重伤血魔魔尊,本可当场将他诛杀,岂料被人暗算,血魔人等被救走,致臣身受重伤,有负皇恩。” “你可知是何人救走血魔人等?”东方傲又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冷冷问道。 慕容残月指向沐学海:“是沐少将!” 在他手上救走魔尊的,虽然有可能不是沐学海,但这是个绝好打击沐家的机会,他岂会放过?就算不是沐学海,这个黑锅,沐学海也背定了! 众人大惊。 “皇上明查!”沐学海抱拳回道:“臣奉皇上旨意前往灵仙镇调查齐少将军被刺杀一案,根本没有救走血魔人等。” 沐颜紧了紧袖中的手,亦轻道:“没错,沐少将乃皇上的肱骨之臣,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沐恩亦道:“皇上,贵妃娘娘所言有理。” “救走血魔的人当时被我的暗器打伤左臂,而沐少将正巧左臂有伤,这足以证明救走血魔之人便是沐少将。”慕容残月道。 东方傲怒问:“沐学海,你手臂的伤从何而来?” “是在灵仙镇被一名百姓所伤。”沐学海如实回道。 慕容残月如闻笑话:“圣都谁人不知,沐少将武功高强,一般高手皆非你的对手,岂会被一名百姓伤得这般严重?” “慕容庄主言之有理,沐少将确实武功高强,一般人无法伤他分毫。”文安道,他一袭蓝色锦衫,满脸温文尔雅的笑容,手中握着那块羊脂白玉,树玉而临风。 沐学海咬了咬牙,该死的文安,在灵仙镇你已占上风,没想到今日还敢煽风点火! 见沐学海不作声,东方傲以为他无话可答,怒得拍案喝道:“大胆沐学海,朕对你器中有加,将圣都掌兵少将一职赐封于你,让你手握圣都半壁兵马,你竟如此回报朕,敢勾结血魔刺杀秀公主,你可知罪!” 沐学海赶紧跪地:“皇上,臣是冤枉的,秀公主是臣的表妹,臣怎么会舍得伤害她?且三年前秀公主被刺,贵妃娘娘舍身相救,臣亦拼死斩杀血魔杀手无数,皇上圣明,勿信谗言,有人心怀不诡,离间皇上与臣之间的关系。” “没错,皇上,三年前臣妾为秀公主挡剑,至今胸口还有疤痕,每当雨季便会隐隐作痛,臣妾的兄长更是疼爱秀公主,岂会舍得伤她,皇上明察呀!”沐颜情真意切,捂着胸口痛道,似那剑伤又发作了般,脸色十分难看。 文静静坐一旁,看着沐颜虚伪的脸心头不由冷笑,这些年来,每次皇上去她那里,沐颜都会借剑伤发作骗走皇上,如今又故伎重演,真是恶心。 她并未表现出来,朝殿内的文安看了一眼。 文安立即抱拳道:“皇上,沐贵妃不提臣还没想起来,三年前的刺杀真是疑点重重,沐少将奉命把守皇宫,怎么会让血魔杀手进了宫来,又知道秀公主和沐贵妃在御花园赏花,径直朝御花园而去……这当中……”他故意欲言又止,让东方傲去猜疑。 东方傲眸子一沉,恍然大悟,没错,当年沐学海负责宫中守位,若不是他为内应,血魔如何进得来,又如何知道秀公主在御花园,又如何那么巧和沐颜在一起,沐颜又为她挡了一剑…… 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东方傲怒发冲冠,他是皇帝,是天子,一直睥睨天下,没想到竟然被人算计了他还混然不知,把恶人当成了功臣,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啪!”猛地一拍桌案,他豁然起身,指着沐颜怒道:“好你个沐贵妃,竟然连合沐学海里应外合,将朕耍得团团转,简直罪大恶极!” 沐颜花容失色,起身扑通跪在地上,大呼:“臣妾冤枉!” 东方傲这一拍案起身,文静亦起身跪地,殿中众人都跪了地。 “皇上,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冤枉了沐贵妃和沐少将!”沐恩想将东方傲从陷阱里带出来。 岂料,东方傲已认定当年之事是沐颜和沐学海设的局,将他耍得团团转,令他天子威严受损,不但不听沐恩之言,更将沐恩一顿怒骂:“你还敢说?都是你生的好儿子好女儿,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身为右将军,教子无方,亦是同罪!” 沐恩差点没老泪纵横:“皇上……” 东方傲长袖一甩,怒道:“闭嘴,此事朕已心知肚明,你别想再迷惑朕,传朕旨意……” “皇上!”沐颜痛声阻了他:“臣妾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臣妾的为人皇上您还不了解吗?今日皇上如此轻信他人之言,冤枉臣妾兄妹,臣妾好寒心啊!” 沐恩也老泪纵横道:“老臣代代皆为东方皇室忠心不二,太后乃老臣的长姐,秀公主乃老臣的外甥女,老臣一家皆为朝中重臣,如何会不感恩戴德,行此荒唐之事,自毁前程?” 东方秀见一向疼爱她的舅父如此伤心,也开口道:“皇兄,秀儿相信舅父一家不会伤害我。” “谢公主相信老臣一家。”沐恩朝东方秀一拜。 沐颜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沐学海痛心疾首,心寒意冷。 东方傲为之动容。 慕容残月道:“他们当然不是为了真正地刺杀秀公主,而是作戏给皇上看,以博得皇上信任宠爱罢了。” 东方傲刚软下去的心又为之一动,没错,那次之后,他便封了沐颜为贵妃,平日对沐颜更是疼爱有加,对沐家也是器重万分。 血魔高手如云,既然能杀得到沐颜,又怎么会杀不到东方秀而空手而回?这本就是一场戏,一场苦肉计。 东方傲怒火再次狂烧:“都不必再说,此事朕心知肚明,沐贵妃兄妹善攻心计,玩弄天子,损毁皇家威严,罪大恶极,朕念在太后及沐家曾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不予重责,罚二人奉银半年,禁足一月。” 沐颜松了口气,还好,贵妃的位置保住了,皇上还是顾忌沐家的,当年之事确实是她和沐学海合谋为之。 文静先她入宫又分外得宠,她无意中听到东方傲说要封文静为贵妃,所以才收买血魔假意刺杀东方秀。 她故意为东方秀挡了一剑,以博得皇上同情,成功抢了文静的贵妃之位,更抢了文静的宠爱,这些年因为此事在宫里一人独大,她那一剑受得值了! 这该死的慕容残月和文安,竟然将当年的事挖了出来,以为能绊倒沐家,做梦! 文静紧紧拽住袖中玉手,当年夺位之仇她一直铭记于心,没想到皇上知道沐颜当年之事,仍旧没有重罚她,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齐语堂突然抱拳禀道:“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众人齐唰唰地看向齐语堂。 “齐少将军有何事禀报?”东方傲唤众人皆为名字,唯独唤齐语堂为少将军,可见此次大胜敌军而回,东方傲有多高兴,又因凯旋途中遭受刺杀,差点损失这员猛将而对他心怀愧疚。 齐语堂看向沐学海道:“此事与沐少将有关!” 沐颜和沐学海心头一跳,难道齐语堂知道刺杀他之人是他们俩派去的了? “哦?”东方傲扫了沐颜与沐学海一眼,也以为齐语堂要说刺杀一事:“你且说来。” 齐语堂道:“臣在回来途中遭遇刺杀,幸得高人相救,留在灵仙镇养伤,无意中得知沐少将竟利用权势在民间敛财。” 沐家三人皆是脸色大变,竟是这事? 文静文安眸中溢出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东方傲脸黑如炭:“此事当真?” “臣有人证。”齐语堂朝殿外看了一眼。 钱浅点头而去,再回来时已带了一人进来,跪地道:“禀皇上,此人是灵仙镇的大金商,专为沐少将收集银钱。” 沐学海看向殿中之人,邱百万?! 难怪他寻他多日不见踪影,原来是被齐语堂抓来了! “大胆刁民,还不如实招来!”东方傲怒喝。 邱百万吓得满头大汗,赶紧道:“草民是被沐少将逼的,不得已为他做事,皇上开恩,小人愿意将沐少将的罪责全说出来,求皇上饶小人一命。” “果真如此!”东方傲龙颜大怒,猛地将茶杯摔到了沐学海面前:“放肆,沐家一门荣耀,竟背着朕做出这等事来,你们当朕是昏君吗?” 相较于三年前一事,此事更让东方傲气愤,三年前只是沐颜和文静争宠,乃后宫的家务事,而此事却牵扯到百姓,说好听点是搜刮民脂民膏,说难听点就是私下敛财,其目的不明,有可能是想谋朝篡位,动其社稷根本,其罪足以抄家问斩。 沐颜再次开口开脱:“皇上……” “闭嘴,朕不想再听你们说半句辩驳之言,贵妃沐颜不守贤德,先设计蒙蔽朕,后又与沐学海私下敛财,图谋不轨,传朕旨意,废其贵妃之位,降为妃,禁足半年,沐学海罢黜掌兵少将一职,禁足半年。”东方傲怒罢,看向文安:“掌兵少将一职暂由文安接替。” 文安抱拳拜谢:“臣谢主隆恩。” 文静文博亦是大喜。 沐恩沐颜沐学海面如死灰。 东方傲再看向齐语堂道:“沐少将军为朕驱逐敌军,扬我圣颜国威,凯旋而归,朕甚是欣慰,然其回宫之时,险遭暗算,此事朕定彻查,将行凶之人绳之以法,以慰功臣。” “臣谢皇上恩典。”齐语堂拜谢。 他已能确定刺杀他的主谋便是沐家,但他没有证据,所以只好将邱百万抓了回来,指证沐家滥用权势私下敛财,这件事与刺杀他的事相比,虽然不足以让沐家倒台,却也能重重打击沐家一番。 他看向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沐颜,这也算是多年不见,他送给她的见面礼! 东方傲再道:“左将军府多年未朝,如今齐少将军为国立功,恢复左将军职位,再临朝堂,为国效力。” 齐飞感激涕零:“老臣叩谢隆恩,定当鞠躬尽瘁。” 沐颜袖中的拳头拽得死死的,指甲掐进肉里也没察觉。 她的贵妃之位降为妃位,沐学海掌兵少将一职被罢,沐家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她以为她马上就要当上国母,却不知什么原因引来这场变故,让她不但没坐上后位,还失了贵妃之位,与文静平起平座了! 当年她设计齐家,以致于左将军府失势,名存实亡,齐语堂无奈之下领兵出战,多年生死不知,她父亲沐恩在武官中一人独大。 如今,右将军府之荣耀一时折损,兵权丧失,而左将军府因齐语堂凯旋而回,重回朝堂,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恨的是,便宜了文家,本就为文官之首,现在又掌半壁兵马,声威一时无两。 原本沐家,第一庄,文家之中,沐家声威最盛,如今,文家却成了最风光的,沐家失势,齐家得势,三府鼎立便成了第一庄,齐家,文家! 更可恨的是,文静在身份,长相,气度上原本比不上她,此刻却在身份上超越了她! 她朝文静看去,只见文静也在看她,一袭紫色绫罗,潋滟着满身华贵幽雅,布满恬静笑容的脸,肌肤水嫩透白,五官清晰精美…… 她心头一跳,什么时候开始,文静变得这么美了,而且这么高贵不凡?仿佛文静已凤冠加身,母仪天下,而她只是个不得宠的妃! 胸口被什么压得厉害,沐颜气得小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变色龙似的。 东方傲看也没看沐颜一眼,指着殿中抖如塞糠的邱百万道:“将这刁民拉下去斩了,以示法纪!” 邱百万吓得当场尿湿,昏死过去。 众人一惊,此案善未审查,就此斩杀证人,皇上是想保住沐家根基? “恭喜沐老将军重回朝堂。”从圣安殿出来,文博抱拳祝贺齐飞。 齐飞回礼:“同喜同喜,文先生身为皇家学院的掌院先生,又为太子启蒙老师,如今再升掌兵少将,身兼三职,一身荣耀,令人羡慕。” “齐老将军折煞文安了,齐少将军大胜敌寇,凯旋而回,文安哪及少将军征战沙场风光?”文安温和礼貌道。 慕容残月冷笑一声,大步离去,一群虚伪之人。 齐语堂看了慕容残月离去的身影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转而看向文安道:“文先生才高八斗,语堂只是个粗人,哪敢与文将军相较?” 文安在灵仙镇救过玉绾,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但妨对玉绾好的人,他都会给三分面子,且这次能绊倒沐家,文安也出了不少力。 两对父子又相互夸赞了一番后,各自离去。 “语堂哥哥!”快到宫门口时,东方秀追上来叫住了齐语堂。 齐语堂让齐飞先行,转身朝东方秀一礼:“秀公主。” “语堂哥哥不必多礼,叫我秀儿就行。”东方秀向前扶起他。 齐语堂却不经意错开她的手,起身疏离道:“秀公主金枝玉叶,恩宠一身,语堂是人臣,自不敢直呼公主芳名,也提醒公主,直呼语堂名讳即可,免得让人听到惹来事非!”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像表姐一样,不会害你……” “公主!”齐语堂重重打断她:“不知公主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题外话------ 有木有很激动,呆萌的莫爹爹,迈出了一大步,哦呵呵呵~ 感谢亲恋龙王(1评价票)潇隋缘v587(20花) 【070】抄家封铺 更新时间:2014-9-3 5:08:59 本章字数:19836 “小姐,奴婢和橙衫刚刚在街上听到两件骇人听闻的大事。”锦衣气喘吁吁地进了美人居,惊诧中又带着几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穿着橙衫上次给她挑的那件浅紫素锦,兴是跟着玉绾小日子过得太惬意,鹅蛋脸越发圆润,漆黑的眼珠子闪着精光,皮肤白里透红的,虽平淡的五官,看着却很舒服。 跟着她进来的橙衫,一袭橙色碎花软罗,夏季过半,天气仍旧炎热,又走得急,鼻尖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脸颊上的雀斑已完全淡化不见,皮肤白嫩,浓眉大眼,说不出的美丽。 相对于锦衣的激动,她显得比较平静,只是眸中有丝不明的情绪,进来后,将与千粟结账剩下的银子交给了莫寒风。 玉绾今日在和莫寒风学打算盘,在高科技时代生活了三十年,算盘这玩意对她来说完全是古董,不知是八字相克,还是与生俱来就没天份,学了大半个上午了,仍旧不知‘上下去进’是个什么东西? 想她玉绾在现代可是美容界的翘楚,枪法一绝,飞刀无敌,连计算机编程高难度密码也会破译,如今却栽在了这小小的算盘手上,心中的挫败感,不言而喻。 想弃了这像糖葫芦一样的算盘珠子,可莫寒风却仍旧一脸温柔笑意,没有半分觉得她笨的意思,好脾气地一遍又一遍地教她,乐此不彼。 她不忍驳了莫寒风的好意,只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时不时答上一句,嗯,哦,这样啊…… 听到锦衣的话,她如释负重,赶紧离了柜台,坐到桌子前去倒了杯水,准备边喝边听八卦。 谁知—— “谢小姐。”锦衣一把从她手上抢过那杯水,一口喝尽,然后把杯子塞回到她手上,眉飞色舞地问她:“小姐,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玉绾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越来越不客气了,竟敢从她手上抢食? 听到她问这种弱智问题,玉绾白了她一样,把水杯放下,重新拿了个新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方才道:“不知道。” “就知道小姐不知道。”锦衣眼中亮光一闪,好像听到玉绾这个回答非常得意。 玉绾嘴角又抽了抽,眸子也眯了起来。 橙衫察觉到玉绾的神色,赶紧过来将锦衣拉开,恭敬道:“现在灵仙镇的人都在传,邱财主犯了事,被皇上杀头了,邱家被抄了家,邱家所有人都被抓走了,家产全部充公,连灵仙楼也被查封了。” 杀头?抄家?查封? 玉绾微微诧异,遗憾问:“邱百万犯了什么事?” “不知道。”橙衫神色凝重地答。 莫寒风听到橙衫的话,也走了过来,坐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邱百万被杀头不知是什么时候,但邱家查封却是刚刚的事,那群官兵凶神恶煞,只要与邱家沾半点关系的都抓走了,谁若是反抗,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橙衫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 街上的那一幕太吓人了,邱百万的媳妇都鬼哭狼嚎地,官兵冷血无情,又骂又打,鲜血淋淋的场面,不忍直视! 如果不是金天启嫌弃她家贫貌丑悔婚另娶,今日她亦要被抓走,她庆幸当初被悔了婚。 原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当初她被退婚,成为全灵仙镇的笑话,如今这笑话却为她躲过了劫难,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没错,连粉色也被抓了。”锦衣忍不住插话道。 玉绾看了锦衣一眼:“粉色为何被抓?” “听说……她跟了邱百万。”锦衣笑得阴阳怪气。 玉绾心下明了,粉色定是为了报夺铺之仇,所以想借邱百万的手对付她,结果仇没得报,自己却被邱百万连累,又偷鸡不成蚀了把米,可是这把米蚀得可真是…… 连粉色都被抓了? 玉绾突然想到一事,问橙衫:“那邱老夫人和袅袅呢?” 锦衣瘪嘴,小姐为什么不问她,总是问橙衫? 橙衫想了想,又和锦衣对视了一眼,方才摇头道:“没看到。” 玉绾眸中一亮:“难道……” “玉绾姑娘果真冰雪聪明!”秋芙蓉边笑边道,进得门来,眸中尽是赞意,身后跟着一个捧着衣衫的伙计。 她穿一件上等软烟罗,芙蓉色,配浅绿纱裙,给人一种红花绿叶的清新感,贵妇髻上,除了芙蓉花簪子外,还插了一只翡翠玉簪,与一身衣裙十分搭配。 玉绾心头一松,掀了掀卷翘的睫毛问:“秋老板如何得知?” 她知道秋芙蓉和邱百万相识多年,但这种密事,邱百万定然不会轻易告诉外人。 “我猜的。”秋芙蓉走过来,眉目带笑:“邱百万虽然浑,平日也骄横霸道,但却是个难得的孝子,他知道自己多行不义,总有一日会累及老母,自然会有所防备。” 她从圣都回来次日,无意中看见邱百万买了大量的干粮和出行之物,就知道邱百万做了准备,只是她不知道,邱百万是如何得知他要出事而提前将邱老夫人暗自送走的? 锦衣和橙衫听得似懂非懂,站在一旁静不出声。 “这么说,邱老夫人和袅袅现在很安全?”莫寒风却明白,心中对邱百万生了一丝好感,一个人若孝顺,再坏都不算坏。 玉绾朝秋芙蓉扬手,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秋芙蓉笑一笑,坐下端起水轻抿了一口,答道:“估计早已离了灵仙镇。” 玉绾似乎明白了,为何袅袅自那日用过一次面药后,再没出现,其实早就被邱百万安排离开了灵仙镇。 难怪邱百万那日明知道她在讹他银子,还愿意花重金为袅袅买下面药,这当中除了对邱老夫人的孝顺外,还因他已作了安排,所以着急拿走面药,却因她太过坚持,而作了罢。 估计邱百万料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暗中将邱老夫人和袅袅送走了,这个邱百万,倒也还有点良心,当然,这也是因为邱老夫人与人为善种下的果。 “玉绾姑娘不用担心邱老夫人和袅袅。”秋芙蓉见玉绾没说话,以为她在担心她们,轻声劝慰道。 玉绾并不担心邱老夫人和袅袅背井离乡会过得不好,因为邱百万既然早已料到今日,必是安排打点好了一切,邱老夫人和袅袅此生必会衣食无忧。 她只是遗憾,袅袅脸上的胎记还没去掉,银子已经收了,那五瓶面药她如何给袅袅?早知道如此,她当日就应该让邱百万把面药带走。 “与我无关。”玉绾用四个字结束了这个话题,朝站在秋芙蓉身后的伙计看了眼道:“衣衫做好了?” 秋芙蓉笑着从伙计手中接过衣衫,递给玉绾:“做好了,你看看合不合意?” 玉绾接过一看,素白的柔滑锦缎,衣衫的样式很简单,却十分精美,衣袖和领口绣着几株雪莲,花瓣娇嫩,栩栩如生,如同在雪地里迎霜而开,同是白色,并不是很显眼,却有着神秘朦胧之美。 而莫寒风的两套长袍,却在袍身处绣上了几棵青竹,正直挺拔,折而不弯,浩瀚洁白之中竹叶随风肆意,异常清新夺目,让人一见不忘。 四套衣衫皆针角细密,剪裁到位,做工一流。 玉绾笑夸道:“圣上亲封的一品夫人,果然名不虚传。” “玉绾姑娘喜欢就好。”秋芙蓉笑意盈盈,她近年来少有亲自裁衣制作,这四套衣衫可花费了她不少时间精力,连沐学海将灵仙镇搅得天昏地暗也没出来管。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她道:“我们父女不过农家出身,能得一品夫人亲自裁衣,这份荣耀几人能得?还敢不喜欢,那不是厚颜无耻了吗?” 一席话说得秋芙蓉又得意又开心。 玉绾将四套衣衫递给橙衫,让她拿进后院,想到一事问秋芙蓉:“怎么没见到秋公子?他没与你一起回来吗?” “咳,别提那小畜牲了,在圣都过舒服日子,把老娘丢回这小镇子,白养那没良心的小崽子了。”秋芙蓉虽是骂话,语气却没半点生气。 玉绾自然明了,秋芙蓉不过在打哈哈,不想告诉他秋虎的下落,她只不过依礼问候,并不想知道秋虎在做什么。 转而想到锦衣刚进门时说听到两件骇人听闻的大事,邱家这一件,还有一件呢? 她看向锦衣问:“不是还有一件事吗?是什么?” 锦衣开心一笑,橙衫去后院放衣裳了,终于轮到她说了,她轻咳了几声,凑到众人面前,小声而神秘道:“听说,镇守被免职了。” 镇守免职? 玉绾微惊,难道因为邱百万犯事,镇守连带有罪,所以才被免职?她看向秋芙蓉,见秋芙蓉朝她点了点头,证明她猜得不错。 莫寒风问:“那谁接替镇守之位?” “不知道。”橙衫摇头。 秋芙蓉笑道:“是吴俊辉。” “吴俊辉?”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惊讶不已。 莫寒风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老子下台,儿子上位,这也太……” 秋芙蓉看了莫寒风一眼,笑得极为神秘。 玉绾看到秋芙蓉这笑容,猜到什么,问道:“难道是秋老板从中周旋?” “玉绾姑娘真是玲珑剔透,什么都瞒不过你。”秋芙蓉眸中赞意更浓:“我与镇守夫人多年交情,邱百万的事被查出来后,自然知道镇守会被牵连,所以动用小关系,帮了他们一把。” 秋芙蓉这样做是想保证自己在灵仙镇的地位吧?镇守一家与她关系甚好,所谓一损惧损,她虽为皇上亲封的一品夫人,但也多少会有损失。 再说如果新上任的镇守不如心意,岂不又要大费周张,少不了一番折腾?秋芙蓉说得好听是帮昔日姐妹,其实还不是为自己铺路? 玉绾面无表情地夸道:“秋老板真是重情重义。” 秋芙蓉笑容更甚,夸夸其淡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才带着伙计离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吴俊辉虽是老镇守的儿子,这上任的三把火还是烧得很旺,灵仙镇进行了一系列的整顿。 什么不准随意摆摊,要按规矩摆到指定的地方,并上缴摊位费,否则,强行收缴贩卖之物,并打板子。 什么不许随地丢垃圾,一经发现要么罚银子,要么做义工扫大街。 什么不准打架斗殴,否则吃牢房,做苦工。 …… 等等数十条。 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但百姓一向的平静安宁被打乱,心中的怨气自是不言而喻的,一有怨气就会上火,一上火必会起冲突。 比如,一直在早市卖早餐的老板(上次玉绾和莫寒风吃汤圆那里)就和衙差起了冲突,他多年都是将桌子凳子摆在街上的,衙差突然说不准摆了,他当时就恼了,双方一言不和,打起来了。 结果,老板受了伤,摊子被砸得稀巴烂不说,还带到镇守府挨了几板子,落下个不守律法的罪。 早市倒是整顿好了,却让整条街的百姓怨气横生,最后成群结伙去镇守府大闹了一翻。 吴俊辉不得已,做了让步,准摆在街上,但必须留六尺宽的路。 好了,怨气稍散,继续做生意。 吴俊辉总结,退一步海阔天空! 又比如,灵仙镇新兴的几个混混帮派,在街上打架欺负百姓,被衙差抓进了牢房,每日做苦工,累得像头牛,几日后放了出来。 不服吴俊辉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敢这样对他们,暗地里跟着吴俊辉,将他拖进了黑巷子,一顿爆打。 吴俊辉在老子面前痛哭涕淋:“这是哪门子肥差,受气还挨打,我不干了!” 老镇守暗骂了吴俊辉一句没用,带着他找到这几个混混,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光过去,牙都煽掉几颗,指头大骂:“老子在任时,你们一个个孬种似的巴结,耸样!老子才下台,你们竟然敢欺负我儿子,让你们欺负,让你们装孙子,老子抽不死你们!” 又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混混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满头满脸的血,服了,我们服了! 吴俊辉目瞪口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关键时刻,还是拳头管用,受教了! 就这样,闹闹停停,轰动混乱了个把月,灵仙镇倒有些样子了。 街道干净整齐,大家互助互爱,简直是模范乡镇嘛! 天子龙颜大悦,赏了不少银钱,直夸,青出于蓝胜于蓝! 吴家一家欢喜,镇守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原来儿子比老子更适合当这个镇守,不愁没钱途了! 这当中最开心的还属秋芙蓉,这茬事是她一手促成,正好像夫妻和乐,媒人的功劳一样,她定然也得了不少赏!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不管外面怎么吵,怎么闹,美人居仍旧如故,该做什么还什么,小日子没受一丝影响。 这日。 千粟粮油铺的伙计送佐料来,一不小心将面粉洒了出来,锦衣见状,赶紧进去拿扫帚,橙衫则带人将佐料送到后院去。 锦衣刚拿着扫帚走到门口,衙差便在门口叫唤了:“谁家随意倒垃圾,污染街道?” “不是垃圾,是不小心洒的面粉。”锦衣出去解释道。 领头的衙差叫任九,刚来灵仙镇不久,因做事勤苦,为人正直,深得吴俊辉看重,因而让他带领衙差专抓随意丢垃圾的人。 他见多了事后不认账的,以为锦衣也是为了逃脱责罚而狡辩,严肃道:“不管是垃圾还是面粉,也不管是故意还是有意,反正污染了街道,必须处罚,你这堆东西污染了这么宽的地方,罚十两。” “什么?十两?”锦衣大叫:“都说了是不小心洒的,我清理干净不就行了?” 要是让小姐知道她做事这么不小心,还遭了罚,一定会生气的,小姐一生气,指不定又会罚她半夜煮红豆,她不要再熬夜煮红豆了! “要人人都像你一样,随意污染街道,那整个灵仙镇岂不成了满地垃圾?你自己住着也不舒服不是?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对随意污染环境的人必须处罚,赶紧拿银子来。”镇守说对百姓要哓以大义。 锦衣怒了:“我都说了,这不是垃圾,这是不小心洒的面粉,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嘿!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敢辱骂衙差,来人,给我抓走,让镇守处置。”任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倔的,懒得与她多说,朝身后的衙差命道。 其中一名衙差小声提醒:“她是美人居的锦衣……” “美人居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给我带走!”任九抬头看了美人居一眼,满身正直不阿。 那名衙差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平日见任九得吴俊辉器重便心有不满,被他这样一吼,满肚子都是火,心中暗骂,你要死我也拉不着,祝你早死早投胎。 朝旁边几名衙差递了个眼神,几人向前去抓锦衣。 旁边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皆议论起来,美人居的父女向来没有人敢惹,谁若得罪他们定没有好下场,一个锦红,一个谢家母女,再一个王胭脂和粉色,搞不好连邱家也是这对父女使的梆子。 玉绾要是听到了这话,一定会用眼神秒杀这些想象力丰富的人,真是看得起她,把邱百万杀头抄家封铺的事都扣她头上,那以后是不是灵仙镇有任何打板子死人的事情,都说是她害的? 她玉绾还成了十恶不赦的女魔头了? “你敢抓我,我家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锦衣拿扫帚指着任九气道。 任九见美人居是个这么小的店铺,又装修得简单,在他眼中就是寒酸,根本不放在眼里,神气道:“小小的美人居,敢威胁镇守府的人,你胆子不小,到了镇守府,一定多打你几板子。” “美人居小怎么了?谁要打我美人居的人?”一道出谷黄莺般好听的声音传来,阻了衙差的动作,亦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任九抬头看去,见是个身着白衣的少女,长得十分好看,用他们村子的土话来说就是贼好看,任九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的人,一时愣在了那里。 玉绾带着橙衫和千粟粮油铺的伙计走出来,看了地上的面粉和锦衣一眼,无声骂了句真没用。 锦衣羞愧低头,赶紧躲到玉绾身后。 要抓锦衣的几名衙差都笑喊了声:“玉绾姑娘。” 任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仍旧坚持处罚,语气却轻了许多:“你美人居的丫头污染了街道,还辱骂衙差,我只是按规矩办事,交银子还是去见镇守,你们选一个。” 锦衣从玉绾身后探了个头回道:“我说了,这不是垃圾,是面粉,面粉!”说到面粉二字,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玉绾侧头瞥了锦衣一眼,锦衣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千粟粮油铺的伙计也道:“没错,这是我刚刚不小心洒的,不是故意污染街道。” “不管是无意还是故意,反正污染了街道就必须要处罚。”任九死咬不放。 玉绾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任九:“你新来的?” “没错。”任九不明白玉绾什么意思。 玉绾了悟:“原来如此,橙衫,将这些面粉扫起来,我们进去。”说罢带着锦衣转身而去:“想要我美人居的银子,或者要带走我美人居的人,请镇守大人亲自来吧!” 任九诧异,这个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前向几步道:“你站住……” “镇守!”那几名衙差突然恭敬喊道。 任九转身一看,见吴俊辉带着两人来了,他如获救星赶紧向前道:“镇守,您来得正好,美人居的人污染了街道,不肯领罚,你看?” “混账!”吴俊辉威严怒道。 任九一阵得意,赶紧答道:“是,这美人居的人是混账!” “本镇守说的是你!”吴俊辉猛地朝任九脑袋一拍:“你不知道玉绾姑娘是本镇守的朋友吗?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任九被打懵了,镇守不是一向秉公执法吗?以前就算是朋友也按规矩处罚的,今天是怎么了? 他不服气,指着地上道:“可她们污染了……额?” 地上哪还有面粉,早就被橙衫扫干净了。 “污染哪了?在哪?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干,本镇守不是说了吗?不得制造民怨,这些日子你又给本镇守捅了多少麻烦,你这个领头也不要当了,张古,你来领头。”吴俊辉指着刚刚要劝任九的衙差道。 张古赶紧向前一拜:“谢大人提拔之恩。” 任九愣在当场,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按规矩办事也有错吗? 玉绾已踏进美人居,听到吴俊辉的话勾嘴一笑,继续走。 锦衣得意地回头朝任九吐了吐舌头,美人居也敢惹,知道错了吧? “小绾!”吴俊辉追过来喊住她。 玉绾顿了步子转身:“镇守大人有何事?难道要罚银子,或者是要抓人?” “哪能?我娘说了,美人居一向奉公守法,怎么会罚你银子,更别提什么抓人了!”吴俊辉一脸殷勤。 玉绾一脸平静:“那镇守大人还有什么事?” “今天我来,是向你提亲的!”吴俊辉红着脸道。 众人大惊。 原本看了热闹准备散去的百姓也都回了身,叽叽喳喳喧闹起来。 这玉绾才十三岁,还没及屛,吴俊辉就来提亲了?娶回去能办事吗?还是准备娶回去养两年?这多浪费粮食? 锦衣橙衫第一反应就是,小姐嫁给你,公子怎么办?这个吴俊辉趁着公子去寒凉村给二牛娘看病了,竟来打小姐的主意,真可恶! 玉绾眉头一挑,打量起吴俊辉来,他今日穿一件竹青色华纹锦缎,同色腰带,将他略显单瘦的身材束出几分成熟稳重来,发被锦带整齐束起,衬出几丝威严,脚踩官靴,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说是来提亲,却两手空空,即没礼物也没媒人,可真看得起她! 玉绾眸中一利,下巴轻抬,嘲弄问:“你凭什么?” 难道以为你现在当了镇守就了不起了,还是把她玉绾当成街边货,随手就可以提回家去? “我现在是灵仙镇的镇守了,我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只要你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抛头露面,让你在家里赏赏花,看看书,过清静的舒心日子。”吴俊辉脸上有一丝骄傲,背脊挺直,虽是说着讨好的话,却似在炫耀自己的能耐。 玉绾嘴角一勾,尽显讥诮:“难道镇守大人不知道,我自己便可以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我喜欢抛头露面,我不喜过赏花看书被困牢笼的日子?” 吴俊辉一愣,而后再道:“我爹说,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能抛头露面。” 锦衣见不得别人在玉绾面前神气,大声回道:“我家小姐又不是一般的女人,你那么听你爹的,你娶你爹去呀!” “没错!”橙衫也气道。 玉绾给锦衣点了个赞,这话说得太好了! 吴俊辉黑了脸,看向锦衣一身官腔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成体统!” 锦衣正欲再答,玉绾抢先回道:“你若在这摆镇守大人的谱,就请你快些走开,不要挡了我的店门,我还要做生意,若你是来提亲,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别说现在年龄还小,就算到了出阁之期,亦不会嫁你,此事不准再提,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罢带着锦衣橙衫快步进去,懒得搭理你。 吴俊辉身子颤抖,先前的骄傲已不见分毫,背脊也不复挺拔,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地默默地……走了。 一众百姓诧异万分,玉绾竟然如此不给吴俊辉面子,直言拒绝,意气风发的吴小镇守,受如此打击,还能再意气,再风发吗? 锦衣橙衫放下心来,小姐对别的男人如此绝情果断,她们不用为公子担心了。 转念又想到,小姐和公子是父女,小姐若嫁人,公子才会成亲,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她们会为公子紧张呢? 自此以后,吴俊辉再未出现在玉绾面前,而灵仙镇的大改革也终于消停了,街上再没有衙差大呼小叫地嚷着要处罚这个处罚那个,百姓提着的心慢慢松懈了下来,但养成的好习惯还是继续保持着。 莫寒风从寒凉村回来,听说吴俊辉提亲被玉绾拒绝一事后,心头一酸,而后又暗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玉绾比以前更加疼惜怜爱。 转眼,夏走秋来,玉绾又忙着研制秋天的补水防燥产品,每天忙碌不堪,累却充实着,时间悄悄在她指逢流逝。 而莫寒风存进满堂钱庄的银子,也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马上就要超过董千那冻封的家产,成为灵仙镇的首富。 深秋的夜,天空星子零碎,乌云灰蒙蒙地遮挡住了大半边夜空,北风呼呼地刮着,小院里的树枝沙沙作响,一地枯黄落叶。 莫寒风给玉绾做了煎饼果子吃,玉绾有一次无意中和橙衫聊天时提到过,莫寒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配方,竟做得和现代的一模一样。 玉绾后知后觉,感情这煎饼果子是古代流传下去的。 莫寒风用匕首给玉绾把煎饼果子切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拿筷子夹着吃。 “味道怎么样?”夹了一块喂到玉绾嘴里,莫寒风期待地问。 玉绾眸中一亮:“很美味,竟比我吃过的还要美味。” 莫寒风这手艺真不错,要是哪天她不做美容了,莫寒风也不行医了,就让莫寒风推个小车,在路边叫卖……呵呵,那画面真有趣。 “是吗?”莫寒风半信半疑,夹了一块吃:“嗯,是还不错,小绾,你什么时候吃过这饼子?” 玉绾眸子转了转道:“有次在秋老板那吃的。” “哦。”莫寒风深信不疑,继续喂玉绾吃。 玉绾抬嘴正欲接下,小腹袭来一阵痛意,她眉头一皱,赶紧捂住小腹,佝下背去。 “小绾,你怎么了?”莫寒风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紧张问道,难道这饼子不干净?吃坏小绾肚子了? 玉绾朝他摆手,表示没事:“兴是这石凳子太凉,肚子有点疼,我去趟茅厕。”说罢站起来转身而去。 “小绾!?”莫寒风惊慌叫住她。 玉绾捂着肚子转身问他:“怎么了?”很急呀,会拉在身上的! “你身上怎么有血?”莫寒风豁然起身,指着她身后。 玉绾一惊,血? 赶紧扯过裙子一看,果然见得白裙被染红了一大块,她心中咯噔一下,这才感觉到下面有点粘粘的,完了! 莫寒风一阵风似地刮到玉绾身边,一把抱起她往房间里冲:“赶紧让爹看看,是不是受伤了?”没见她撞到也没被利器割到,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玉绾哭笑不得,挣扎着要下去:“我没受伤,我去趟厕所就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莫寒风不放,推门而入,将她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玉绾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我真没受伤,是来……葵水。”小脸不由得红了,虽然在现代活了三十年,让她将这种事和一个没成亲的男人说,还真是……难为情。 而且也不能怪她没察觉,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一直以为十五岁才会来月事,没想到这具身体没到十四岁就来了,不过她现代也是十三岁来的。 莫寒风愣了愣,而后想到什么,脸唰地一下也红了,赶紧收回手转身,结巴道:“小、小绾,对、对不起,爹、爹以为你、你……”最后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慌乱跑了。 身为大夫,他是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的,只是一遇到小绾的事,他就慌了神,没往那方面想,这才闹了个大笑话。 他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小绾终于长大了! 玉绾见到莫寒风那落荒而逃的模样,甚觉好笑,这一刻却顾不得笑了,赶紧拿了玉扣纸去了茅房。 少女的初潮之夜,玉绾的肚子痛得死去活来,她觉得,比肖学海将她一枪爆头时还要痛,不止是腹部一阵阵地痛,连带着腰、大腿也酸涨无力,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莫寒风在隔壁听到玉绾不停地翻身,顾不得什么破门而入。 见玉绾满头大汗,一脸惨白地缩在被子里,卷成虾米状,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也暗淡无关,他一把握住玉绾的手,竟是冰冷刺骨。 心似被人狠狠扎了一下,他赶紧把锦衣橙衫叫起来烧热水,而他则取了银针,扎玉绾的合谷穴,太冲穴给她止痛。 玉绾的痛意慢慢缓解,全身也逐渐疲软无力起来,兴是痛得太久,这一刻实在累得不行。 锦衣橙衫烧了热水端进玉绾房间,见玉绾一脸憔悴虚弱,心头大惊,正要问怎么了,被莫寒风一个眼神阻了,小绾刚睡着,不能吵醒她。 她们只好放下热水,轻步走了出去。 莫寒风打湿棉帕,给玉绾擦拭身上的汗水,发现她头发衣服全都汗湿了,只得叫锦衣橙衫进来,给她换了衣衫。 两个丫头这才知道,玉绾是来了葵水,而且腹疼,相较于来葵水毫无感觉的她们,见玉绾要受这样的折磨,心里疼惜不已,一晚上都守在门外不敢去睡,等着莫寒风的吩咐。 莫寒风则在床边守了她一夜,不停地给她擦汗,按揉小腹,直到天亮时分,才撑不住爬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玉绾醒来,看到莫寒风握着她的手睡在床边,心中顿时一暖。 她本不想叫醒他,照顾了她一夜,一定累坏了,让他再睡一会儿。 而莫寒风却似知道她醒了,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紧张问道:“小绾,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玉绾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劝慰道。 前世,她从没承受过这种痛苦,没想到竟如此折磨,这具身体大冬天掉进了冰窟窿里,应是受了极寒,所以来月事时才会痛成这样。 莫寒风大松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道,疼惜道:“我已经让锦衣去煮红豆粥,红豆是补血的,等会便会端过来,也让橙衫烧了热水,你要不要沐浴?” 昨天晚上小绾一直冒冷汗,他又不敢给她掀被子,所以捂得身上都汗湿了,虽换了几次衣衫,但身上应是粘呼呼的,一定不舒服。 没想到莫寒风为她想得这么周全,她点了点头道:“我先沐浴,再喝粥,你去休息。”声音软软的,尽显无力。 莫寒风不想让她担心自己,将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掖好被角,然后出去叫橙衫进来伺候她,他回了房间。 至此以后,莫寒风特意买了这方面的医书回来研究,每次玉绾月事将至,都提前做了准备,比如不吃生冷辛辣的食物,多喝姜茶,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泡脚…… 竟让玉绾的腹痛减轻了不少。 玉绾心中塞满了感动,世上有哪个父亲能对女儿如此呵护? 秋老虎烧了将近半月后,天气彻底凉了下来,秋高气爽,落叶纷飞,满地菊花娇艳盛开。 玉绾用新买的茶具给莫寒风泡雨前龙井,吃菊花香酪酥,别有一番风味。 在现代,她一有空便会泡茶喝,穿越过来后,先是没条件,后来做生意太忙,便一直没重拾这个爱好。 近日生意有些清淡,不知是天气冷了人们少出门,还是灵仙镇已经快被她榨干了?来买面药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而灵仙镇本地方的人却少了许多。 她闲着没事,便买了一套茶具回来,一有空便泡茶给莫寒风喝。 充洗茶具,投茶,冲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莫寒风看得入神,满脸温柔笑容。 “你们也坐。”玉绾对站着看呆了的橙衫锦衣道。 两个丫头欢快应道:“谢小姐。” 玉绾将茶杯递到他们手中,方才自己轻捻了一杯细细品着,刚泡出来的茶有些烫,却最香浓。 突然想到一事,玉绾问橙衫:“听说灵仙镇有两大财主,我只知邱百万,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叫董千,几年前离开了灵仙镇,至今未回来。”橙衫答道。 玉绾问:“他为什么离开灵仙镇,是出去做生意了?”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听说他还有个未婚妻叫聂珊珊,本来决定要成亲,婚期都公布了,突然之间董千和他的未婚妻便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莫寒风猜测道:“难道是女方家中不同意他们成亲,所以两人私奔了?” “董千是灵仙镇的大财主,听说比邱百万还有钱,而且人长得一表人才,对聂珊珊疼爱有加,我想没有父母会反对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吧?”橙衫道。 玉绾边品茶边想,这事透着古怪,成亲在即,小俩口突然离开,不知去向,难道这两人已被人暗杀了? “请问,谁是玉绾姑娘?”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将玉绾惊了一跳,手中一抖,茶水洒了出来,烫得她下意识地松了手,杯子啪地一声落地而碎。 莫寒风脸色大变,赶紧起身拉起玉绾的手察看,只见她白嫩的手指都烫红了,他心疼不已,对锦衣急道:“去取我的药箱来。” 锦衣哗地起身一阵风似地跑去了后院,很快提了药箱出来,橙衫赶紧接过打开。 莫寒风取出烫伤药,一边吹着玉绾的手指一边给她抹药,而后紧张问道:“痛吗?” 玉绾摇头:“茶水已经不是很烫,我没事。” 那茶虽是刚泡的,今日温度低,热量散的快,应该也就只有五六十度,只不过她的手指太白嫩,所以才会烫红,而莫寒风又太紧张她,弄得她都觉得自己伤得很重似的。 她胆子一向很大,一般不会被吓到,刚刚完全是因为她正在联想杀人的画面,突然听到那道沉闷嘶哑的声音,脑子短路了。 莫寒风再给她吹了吹手指,方才让锦衣收了药箱。 锦衣橙衫松了口气,赶紧一个收药箱,一个收拾碎片。 玉绾朝那道将她吓得摔了茶杯的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对愣住的男女,兴是为吓着她引来这么大的轰动而吃惊。 男的三十岁左右,长得丰韵俊逸,着一袭藏青色暗纹锦缎袍子,锦带束腰,脚穿暗纹锦靴,说不出的稳重成熟。 玉绾将他从头扫到脚,估计他应该有一米九左右,这身高,可以进国家蓝球队呀! 他旁边的女子,高挑纤瘦,穿一件大袖葱绿色锦衫,袖口绣着点点梅花,下面一条素色百褶裙,搭着绣花鞋,很美很动人。 但她戴着面纱,看不到长相,只见得满头乌黑长发,梳着少女髻,长长垂在胸前,两弯柳叶眉,一双眸子透着长途跋涉的疲累。 照这衣着打扮来看,因是未出嫁的芳华女子,且两人的衣料皆为上等,必是出身大户,却十分眼生,大概又是外地来的。 玉绾站起身,向前一步问道:“你们是?” 清泉相撞般悦耳的声音,将两个呆住的人拉回现实。 男子看到玉绾,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却未过多表露情绪,抱拳一礼,嘶哑回道:“在下董千。” ------题外话------ 月痛的妹子,抚摸一个,祝都能找到一个这样的男人疼惜。祝月月不痛。 感谢亲,醉上伶人找小倌zz(20花)画萤(1月票,1评价票) 【071】怪异青斑 更新时间:2014-9-4 5:10:16 本章字数:17659 董千? 他就是那个多年前突然离开灵仙镇,不知所踪的大财主董千?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颇为诧异。 去放药箱的锦衣突然止了步子,折回身来看,这就是董千?果然年轻帅气! 橙衫也惊讶抬头,确实有几分眼熟。 “你就是董千?”玉绾半信半疑,看向他旁边的面纱女子:“那这位是?” 董千朝玉绾认真地点头,而后握住身边女子的手,郑重道:“这是我的妻子聂珊珊。” “不,只是未婚妻子。”聂珊珊却抽出手,急忙解释,好像很怕玉绾他们相信了董千的话一般。 听到女子急于呈清关系的话语,董千并不生气,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眸中尽是疼惜。 玉绾见二人神色古怪,扬手请二人进来:“深秋了,外面风大,两位里面请。” 董千抱拳一礼,与聂珊珊迈了进去,四人落座。 玉绾未问二人找她何事,而是独自煮水泡茶,并不准备泡刚刚的雨前龙井,抬头对橙衫和锦衣轻声吩咐:“去后院采一些四色锦菊。” “……是,小姐。”二人微微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碍于有外人在,咽了话语,转身离去。 四色锦菊,顾名思义,就是花瓣有四种颜色的菊花,品种极其罕见,其色分别为紫,黄,白,蓝,整朵看去,异常绝美。 是玉绾无意间在灵仙镇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发现的,仅有四株,她让莫寒风将其移回了美人居,栽种在后院,悉心照料,竟也活了,此刻开得正艳。 玉绾平日很宝贝四色锦菊,不舍得采来制面药,亦不舍得采来泡茶,今日却让锦衣二人去采,连莫寒风也有些小小的吃惊。 但玉绾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因而并没作声。 听到四色锦菊时,董千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未说什么,亦未开口说出他来此之目的,只是静静打量着莫寒风。 见莫寒风的视线一直落在玉绾身上,且眸光温柔怜爱,显然是十分疼宠玉绾的。 在外面他已听说莫寒风与玉绾是一对父女,他没想到莫寒风会这么年轻,这长相这气度完全不像是山村出来的人,特别是眉宇间那股英气,尽显铁骨铮铮,逼人不敢直视。 而玉绾,一直心无旁駑,专心煮水,灵动的五官,如雪的肌肤,脱俗的气质,如同一株暗香盈来的雪中莲花,安静而清冷。 董千行走大江南北,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像莫寒风和玉绾这般特别的人,说特别,是因为他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他们,在他们面前,仿佛一切美好的词藻都暗了颜色。 这对父女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一跃龙门,飞黄腾达! 而董千不知道的是,莫寒风和玉绾却并非飞黄腾达那么简单…… 玉绾知道董千在看她,并没作声,要是别人如此打量她,她必是要生气的,但她能感觉到董千看她的眼光并无邪恶念头,董千对聂珊珊的感情极深,并非是看着貌美女子就会心生带歹念之人。 可以用谦谦君子四字来形容他。 片刻,两个丫头就采了花瓣回来,不多,仅够泡一壶茶,这么珍贵稀少的花,她们俩怎么舍得多采?采这一壶已经让她们心疼死了。 玉绾觉得,足矣。 是时,水也煮沸,玉绾提壶温具,将茶杯和茶壶一一浇淋,冲净,这是一套豆沙绿印蓝色牡丹花的茶具,壶口和杯口渡着金边,古风唯美之间又不失婉约大气。 温具后,她再将四色锦菊放入茶壶中,冲水洗茶,而后再次注入沸水泡茶,下倾上提三次,八分满时止。 顿时一股清香怡人之气弥漫开来,飘入口鼻中,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清香渐浓,玉绾提壶将茶倒入茶海中,再分倒出四杯来。 董千见玉绾素手纤柔水嫩,指节分明,白净似水葱般,泡茶的动作熟练,纤纤玉手与茶具相得益彰,极为好看,竟有一丝恍神。 玉手轻轻端起第一杯茶,递到聂珊珊面前:“姑娘舟车劳顿,此茶消疲提神,静心除火。” 聂珊珊微微一愣。 玉绾如何知道她舟车劳顿,而后想到她和董千离开多年,突然出现,玉绾必知道他们是从外面回来,心中释然。 她双手接过:“多谢玉绾姑娘。”不知是渴了,还是茶太香,顾不得什么,撩开面纱低头喝了一口,随即眸光一亮。 虽撩了面纱,玉绾仍旧未见聂珊珊容貌如何,她收手再端起第二杯,递到董千面前:“董公子请。” 董千点头致谢,同样双手接过,并不急于饮用,而是看向杯中,只见杯中之茶,嫩黄好看,让人欲饮而尽;接着他再闻其茶香,清香怡人,令他顿时疲累尽去,最后才轻涰一口,清香中带着一味清甜,入舌尖散开于口,下喉留甘,好茶。 第三杯,玉绾端给了莫寒风,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她自己端了第四杯,闭眸闻香,轻涰一口,面露微笑,四色锦菊果然与众不同,清香甘甜,怡神祛燥。 一杯尽,四人放了杯。 董千笑道:“真没想到,玉绾姑娘府上竟有菊花上品,四色锦菊,董某今日品到玉绾姑娘的好茶,三生有幸!” “董公子谬赞了,以玉绾拙见,四色锦菊在董公子眼里应该算不上什么好茶吧?”玉绾轻掀睫毛,眸光淡淡道。 董千开怀一笑,俊气不凡:“玉绾姑娘观人入微,心思透亮,董某佩服,只不过这四色锦菊确是花茶中的精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花出自我国东面的倾澜国,圣颜国极少见,不知姑娘从哪得如此贵重之花?” 倾澜国? 莫寒风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三个字?是什么时候,谁和他说过这三个字呢? “偶然在镇外小丘发现,便移其后院。”玉绾如实回答。 董千微惊:“灵仙镇外竟有如此珍物?董某虽外出多年,却也在灵仙镇长大,从未闻见过,看来是玉绾姑娘与此花有缘。” 玉绾睫毛轻掀,静坐不语,继续洗杯倒茶。 左将军府。 齐语堂正在院中练箭,身着一袭紫色锦袍站在秋风中,犹如盛开的一株紫罗兰,清幽而贵气。 拉弓放箭,箭如疾风般飞驰而出,直中靶心,动作一气呵成,满身英姿飒爽。 “好!”众下人护卫拍掌叫好。 齐语堂眸中未见喜色,再取一箭,搭弓欲射。 钱浅轻步而来,抱剑一拜:“将军,你让属下种在灵仙镇外的四色锦菊已被玉绾姑娘移回美人居。” 齐语堂勾嘴一笑,说不出的俊美无匹,拉弓松手,箭飞速而去,直逼靶心,竟射中先前的那只箭,两箭穿靶而去。 “好箭法!”众人欢呼声更甚。 齐语堂将弓抛给一人,拿起下人捧着的锦帕擦了擦汗,方才对钱浅道:“做得好,本将军重重有赏。” 那四株四色锦菊乃他无意中得到,在灵仙镇时,见玉绾甚爱采花,便让钱浅将那四株锦菊移到了灵仙镇,知道她必会喜欢,果然不出所料。 他似乎能想象出来,玉绾见到四色锦菊时的模样,必是笑颜绝美,如春水印梨花,清雅高贵。 “谢将军。”钱浅心头一喜,能得到齐语堂的夸赞,忙活了多日的疲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擦过汗后,齐语堂将锦帕丢回下人托盘中,问:“你想要什么赏赐,直说无妨。” 钱浅看向刚刚齐语堂擦过汗的那条锦帕,咬了咬唇瓣,却未说话。 齐语堂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眸中一沉,转而道:“将院中那株红梅移到灵仙镇。”言罢大步而去。 在场一众下人护卫皆是惊讶不已,院中那株红梅乃是将军最爱之物,其花嫣红,覆雪娇嫩,清香怡人。 将军出战前,将其托付给小姐照料,小姐重视如命,花费无数心血,护其高大茂盛,眼见秋未冬初,不时便见花期,少爷竟要将梅树移到灵仙镇那个破地方? “……是。”钱浅愣了愣,抱剑领命。 走到拐角处时,齐语堂突然出声:“喜欢你就拿去,不得露出人前。”语毕,转过拐角,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钱浅大喜,赶紧拿过那条锦帕,收好,带人去移那株齐语堂最喜欢的红梅。 一壶茶毕。 四人眸子闪亮,精神甚佳。 玉绾扫了聂珊珊一眼,见她也正在看自己,却是视线相遇时,赶紧低下头去,犹如受惊小鹿。 玉绾柳眉轻扬:“看来四色锦菊也无法让聂姑娘静心消火。” “我已觉心安许多,姑娘何出此言?”聂珊珊抬头看向玉绾问。 玉绾小嘴轻抬,饱满诱人:“若姑娘真的心安,何以不敢真面目示人?” 聂珊珊愣了愣,抬手抚上面纱,眸中慌乱,痛默无语。 “刚刚看姑娘眼神忐忑,疲累焦虑,更不敢与玉绾对视,面纱示人之由是为容貌,玉绾可有说错?”玉绾再道。 聂珊珊偷偷打量她时眸中尽是羡慕,一与她对视就眼神闪躲不安,暗露自卑,又戴着面纱,还来美人居找她,定然是因为容貌出了问题,估计这便是当年董千和她离开灵仙镇的主要原因。 聂珊珊不作声,眸中尽是痛色。 董千握住她的手答道:“玉绾姑娘冰雪聪明,没错,珊珊确是因为容貌异常,所以才面纱示人。”说罢要去揭聂珊珊的面纱。 聂珊珊赶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揭。 “珊珊,让玉绾姑娘看看,兴许她有办法医治你。”董千柔声劝道。 聂珊珊仍旧不放手,刚刚有了丝亮光的眸子,又重新暗淡了下去。 董千心疼不已:“珊珊。”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起身离去。 玉绾道:“既然聂姑娘不愿让我们看,我们也不勉强,两位请回吧!” “等等。”董千站起身来,拦下玉绾和莫寒风道:“董千知道玉绾姑娘在灵仙镇有‘妙手回春’之名,特意从外面赶回来求姑娘相救,姑娘等董某片刻,让我劝劝珊珊。” 玉绾冷道:“玉绾还有事,恕不奉陪,两位请便。”说罢抬步离去。 董千急不可耐,想再拦下玉绾又觉得太过无礼,一时陷入进退两难之中。 聂珊珊见董千如此焦急无奈,心头一痛,豁然起身,叫住玉绾:“姑娘留步。”说罢取下面纱。 董千为了她,多年四处奔波劳累,不离不弃,她如何再舍得让他为难,焦急?嘲弄之苦,讽刺之痛,虽难以承受,但与董千比起来,又算什么? 玉绾嘴角微勾,止步转头,见到聂珊珊容貌时,眸子一睁,眉头瞬间拧起。 橙衫和锦衣看去,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却怕冒犯了客人,赶紧捂住嘴。 就连莫寒风也吓了一跳,猛地看向玉绾,怕她吓到,却见玉绾并没异常,微松了口气。 玉绾折身回去,走到聂珊珊面前细看,只见她脸上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拇指大小一块,呈暗青色,密集整张脸,极为吓人。 聂珊珊见到众人的反应,痛苦得身子发抖,紧咬唇瓣,捂着脸痛哭起来。 董千拽紧拳头,好一会儿才将她搂进怀中,痛苦说道:“四年前,我与珊珊情深意切,准备成亲,却在成亲前半个月,珊珊脸上突然长出了这些东西,这些年我带着她踏遍整个圣颜国,亦无法寻得良医医治。 多年来,珊珊受尽嘲弄,又苦饮百药,身心俱疲,我疼她怜她,不在意她的容貌,愿意娶她为妻,可她却觉得配不上我,执意要恢复容貌再成亲,可是天下良医,我们皆找过看过,都是徒劳…… 前些日子,无意间听闻灵仙镇新开了一间名为美人居的面药铺子,其面药具有神效,可祛除面上任何秽物,使丑颜变美,我们这才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董千眸子通红,紧紧搂着怀中人儿,珊珊心地善良,老天为何要这样对她?当年是他做错了事,如果要受惩罚,也该是他,而不是珊珊。 聂珊珊哭得像个泪人,她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上天却降其灾祸于身,她如何不委屈,不难过? 玉绾这才明白,为何聂珊珊刚进门时急于撇清与董千的关系,她必是做了决定,若治不好脸便与董千分道扬镳,再无瓜葛,她爱董千,不愿董千被她连累,遭受嘲笑痛苦。 这个董千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竟不嫌弃聂珊珊貌丑,愿意娶她,更陪着她踏遍大江南北,寻医问药,不离不弃。 玉绾想到什么,看了橙衫一眼,果然见她眸中情绪万千,有悲叹,有羡慕,有同病相怜的疼惜。 她应是想起金天启了吧,同样是未婚妻,同样是貌丑,遭遇却如此天差地别。 收回视线,玉绾看向莫寒风,示意他去给聂珊珊把脉,看究竟是何原因? 莫寒风点头,扬手请董千二人坐下,道:“我是大夫,先帮聂姑娘看看。” 见玉绾和莫寒风愿意给聂珊珊看病,董千赶紧扶着哭得有气无力的聂珊珊坐下,让莫寒风给她把脉。 莫寒风把过脉后,又看了看聂珊珊的五官,面色,舌苔,方才对玉绾道:“眼睛有血丝,面色暗淡,是睡眠不足,劳累过度,火气郁结所致,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大碍,脉象正常,身体并无明显病症暗疾。” 董千叹了口气,与所有大夫所言无差,就是无病症,所以才无法医治。 玉绾点头,倒是如她所料,她坐下来问聂珊珊:“姑娘可曾还记得,在出事前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你有没有对什么过敏?” “没有,我身体向来很好,不曾对什么东西过敏。”聂珊珊摇头,她已经没有哭了,很认真地回答玉绾的问题。 玉绾再问:“除脸上外,还有其它地方有吗?” “只有脸上长了,身上没有。” “那是慢慢长出来的,还是突然长出来的?” “慢慢长出来的,起初只有一小块,也不明显,我并没在意,后来越长越多,最后长满了整张脸……”说到此,语气又有些哽咽。 玉绾眸子微沉,抬手去摸她的脸,凑近看了看那些暗青色的东西,却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她收回手问:“姑娘用何香粉?” “自从脸上长了这东西,我便再未用过脂粉……难道我身上有香味?”董珊珊抬袖嗅了嗅衣衫,确实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她微惊:“怎么会有香味?” 董千凑近嗅了嗅,猜道:“估计是染了玉绾姑娘这里的茶香。” 莫寒风也闻到了,觉得这香味十分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闻到过。 “可能吧。”玉绾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没再说什么,垂眸沉思。 那东西是慢慢长出来的,就不是过敏物所致,身体也没病,这些青色斑块又浮出皮肤表层,像是…… 玉绾抬头看向聂珊珊,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未见异常。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玉绾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董千见玉绾神色有异,眸中一亮问道。 玉绾并未回答,而是对聂珊珊道:“聂姑娘一路奔波,着实疲累,还是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来找我。” “姑娘有办法医治珊珊了?”董千闻听此言,面露欣喜。 玉绾答道:“现在不能枉下结论,一切等明日再说。”她转向聂珊珊问道:“见姑娘如此重视容貌,必然是个极为爱美之人,平日里是否酷爱对镜欣赏容貌?” 聂珊珊点头:“以前一日必要照个七八回,坐下便不愿起身,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比以前稍减,却也还是习惯坐于镜前,哪怕戴着面纱……”她咬了咬唇瓣,说不下去。 “外出寻医时也未弃这喜好?”玉绾微有惊讶。 聂珊珊点头。 董千宠爱看了聂珊珊一眼,道:“知道珊珊喜欢对镜赏颜,我特意让朋友从外面带回一面上好掌镜,掌镜仅有巴掌大下,十分精致,方便随身携带。” “哦?”玉绾极为好奇:“可否借玉绾一观?” 聂珊珊赶紧从身上取下那面镜子,递到玉绾面前。 玉绾接过一看,确是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镜面清亮,照面极美,青铜镜框,镶嵌着一颗蓝色玉石,精美华贵。 她一见甚喜,便对聂珊珊道:“爱美之心人皆有知,玉绾也与姑娘一样,这面镜子如此精美,我甚是喜欢,不知姑娘可否借给玉绾一晚?” 聂珊珊有些不舍,这可是董千送与她之物,她向来爱不释手,这些年外出都随身携带,但玉绾开了口,她不好颇她面子,便道:“姑娘喜欢便留下吧,明日我再来取回。” “谢姑娘慷慨,姑娘多年劳累,今晚就好好休息,勿念此镜。”玉绾面露喜色,赶紧将镜子递给橙衫,似怕聂珊珊反悔。 聂珊珊不舍地看了那镜子一眼,点头:“多谢玉绾姑娘,莫公子,那珊珊明日再来打扰!”说罢戴好面纱,与董千离去。 两人走后,玉绾淡了眸中喜色,望着那对相互扶持的男女的背影出神,原来有钱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莫寒风看着玉绾问:“小绾,你是不是知道了聂珊珊的病因?” “聂珊珊无病,哪来的病因?”玉绾收了思绪,看他一眼,继续道:“只是太过爱美,所以天妒红颜罢了。” 莫寒风不明其意,疑惑再问:“少有看小绾对什么物如此有兴趣,小绾是真的很喜欢这面镜子吗?” 如果喜欢,他必想办法为她买来一面。 橙衫锦衣也极为不解,这面镜子确实很美,但小姐今日夺人所好之举却极为怪异。 玉绾笑而不语,从橙衫手中拿回那面掌镜,递给莫寒风:“我是为你讨的。” “为我?”莫寒风惊讶,他一个大男人,要这镜子何用? 玉绾却不解他困惑,笑了笑独自往后院去:“明日停业一日,今晚你就好好照照这面镜子,我去看四色锦菊。” 玉绾到了后院,见锦衣和橙衫并没将四色锦菊整朵采光,而是每朵采了几片花瓣,菊花花瓣极多,并看不出什么,仍旧开得极美,玉绾满意一笑。 她想到刚刚在聂珊珊身上闻到的香味,凑近花瓣嗅了嗅,并非是这菊花的花香,不由得蹙眉。 “主人,您怎么啦?”紫儿飞出戒指来,落在四色锦菊上,看着玉绾关心问道。 听到紫儿嫩嫩空空的声音,玉绾心头的阴霾顿时散去,舒展了眉头道:“没什么,想你了。” “哇哇!”紫儿翻身躺在四色锦菊上,滚了滚小身子,挥舞着几只小脚丫道:“主人想紫儿啦,紫儿心情好美丽,呼呼~” “丫头,小心我的花。”玉绾用手指将紫儿从花上捻起来,见花并无异样,方才松了口气,将紫儿放在手心,略有怒意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得瑟?厚脸皮?卖萌?” “紫儿木有,紫儿就是这么萌萌哒~”小蝴蝶满脸无辜,瘪嘴摇头。 玉绾嘴角抽了抽,道:“还好你是只虫,要是能变成人,岂不被你虐死?” 紫儿:“……” 想到什么,玉绾问:“近日你工作轻松,仙力已经恢复了吧?如果再遇到上次那位能看得见你的沐公子,你能知道他是何来历吗?” “当然能啦,紫儿是仙蝶嘛!”紫儿立即得意答道。 玉绾点了点头:“那就好。”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她,总觉得那人是她的强劲对手,她得尽快清楚他的来历,防范于未然。 不过,自那次后,他再没来过灵仙镇,显然是他妹妹的脸已无大碍,经此一事,他估计不敢再来买她的面药,也许以后便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一念至此,玉绾心情略好。 进了房间,去练千手神功的最后一重,无论能否再见,她都要强大自己,这样无论他是何来历,都不用再怕! 翌日,美人居歇业一日的告示贴出,不少远道而来买面药的人失望而回。 玉绾刚从后院出来,董千和聂珊珊早便来了。 董千同样穿藏青色缎袍,缎带束发,因是久出初回家中,飘荡的心靠了岸,昨夜睡了个安稳觉,脸色极佳,给人精神抖擞的感觉。 聂珊珊着一袭绣梅花的烟碧罗,水蓝色,发上绾了个简单的少女髻,几只素雅珠钗,一对蓝色玉石耳坠,泛着淡淡蓝光,虽看不着长相,却也给人一种清雅幽香,悦目赏心之感。 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个比聂珊珊年少几岁的女子,着淡粉长裙,云带束腰,身材婀娜,面若芙蓉,衣着打扮比聂珊珊还要华贵。 玉绾认得她,以前来过美人居,挑剔面药太贵太少,最后说自己绝美之姿用不着美人居的面药,什么也没买便走了,锦衣还气得差点追出去打她。 玉绾淡淡瞥了她一眼,感情这人和董千或者聂珊珊有关系,所以占着自己有大财主撑腰而鄙夷美人居。 锦衣橙衫也看到了粉衣女子,脸立即黑了,却碍于有客人在,不好发作。 见到玉绾,董千聂珊珊弯身礼道:“玉绾姑娘早。” 玉绾淡淡点头:“两位早。” “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治好我姐姐?”粉衣女子看着玉绾问,语气不善,眸中有一丝莫名的狠光。 锦衣本就不喜她,听到她这样对玉绾说话,立即答道:“不准对小姐无礼。” “问她一下也叫无礼,她是豆腐做的吗?”粉衣女子一脸张狂。 锦衣立即火爆,正要破口大骂。 橙衫也怒瞪着粉衣女子,准备轰人。 聂珊珊见状赶紧轻喝一声:“湘湘,不得无礼。” “橙衫锦衣,去备水。”玉绾侧头看了两个丫头一眼。 锦衣橙衫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答了声是离去。 玉绾看着粉衣女子轻问:“这是……” “小妹聂湘湘,冒犯玉绾姑娘,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聂珊珊福身道歉。 聂湘湘拉起聂珊珊,丝毫不觉自己有错,语气嘲弄又带着一丝神气:“姐,你真没用,给她道歉干什么?你是客人,你为大,要道歉也是她给你道歉。” 哈! 玉绾从未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她美人居的面药多少人求之不得,在她这里根本就没有顾客是上帝的概念,这个聂湘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小脸一冷,眸子眯起,玉绾声冷气寒道:“既然聂二姑娘如此看不起我美人居,看不起我玉绾,就请回吧,不过你想让玉绾给你道歉……”她眉头一挑:“怕你受不起!” “你……”聂湘湘怒极,这个玉绾竟然敢在她面前摆谱,她可是董千的小姨子! “住嘴!”董千一声怒喝,止了聂湘湘的话,黑了脸道:“你若再敢多嘴,以后别想跟着我们出门。” 聂湘湘立即住了嘴,眸中的狂妄化成一抹柔情委屈,看着董千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的。 玉绾见聂湘湘不怕亲姐却怕这未来的姐夫,眉头一扬,颇觉好笑。 董千瞪她一眼,赶紧向前道歉:“玉绾姑娘海涵,湘湘被宠坏了,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玉绾姑娘,董千在此给你道歉,望玉绾姑娘莫与她计较。” “珊珊也代妹妹给玉绾姑娘道歉,对不起了,玉绾姑娘。”聂珊珊福身一礼,语气真诚。 玉绾看了满怀怨气的聂湘湘一眼,嘴角一勾道:“刚刚聂姑娘说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玉绾怎么会与小人计较?”说罢转身带着聂珊珊往隔帘后去。 聂湘湘听到玉绾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还嘴,只得跟在后面,心中暗骂玉绾。 这时,锦衣橙衫端了水过来,将聂湘湘拦下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她们的妹妹,为什么她们能入,我不能入?”聂湘湘怒道。 聂珊珊道:“湘湘,你去外面等。” “姐,你帮她们不帮你的亲妹妹?”聂湘湘面露毒色。 董千拧了眉头:“再让你姐姐为难,你就给我回家去。” “姐夫——”聂湘湘撒娇。 董千不耐烦了:“出去等还是回去,你选一个,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聂珊珊拉了拉他,示意他别这么凶,董千温柔看她一眼,让她跟玉绾进去,他无奈对聂湘湘道:“我在外面陪你总行了吧?” “好,姐夫真好。”聂湘湘挽住董千的胳膊,赶紧拉着他转身出去,让人觉得她才是董千的未婚妻。 锦衣橙衫暗骂聂湘湘不要脸。 玉绾挑眉看向聂珊珊,只见她眸中尽是无奈,并没见半分醋意,她未说什么,让聂珊珊揭下面纱躺到小床上。 玉绾见其脸色好了许多,眼中血丝也散了去,且那青斑并没昨日那般明显,心中一沉,并未表露,随口问道:“聂姑娘昨日睡得可好?” “挺好的,开始念着掌镜有些难以入睡,因为太累了,支持不住睡了过去,竟是一夜好眠。”聂珊珊语气有一丝轻快,继续道:“起来照镜子竟发现脸上并没以前难看,珊珊心中好高兴。” 锦衣橙衫相视一眼,这个聂珊珊倒是有几分天真可爱。 玉绾一边取了温水给她净面,一边道:“聂姑娘长期睡眠不好,也是脸色不佳的原因,以后还是要多多休息。” “多谢玉绾姑娘。”聂珊珊感激一笑,觉得玉绾冰凉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摩擦十分舒适,还有种清爽怡人的香味,她问道:“玉绾姑娘用什么给珊珊净面?” “我美人居的美白净面膏,温和无刺激,能彻底洗净容面,且助我看清肤理。”玉绾淡淡答道。 聂珊珊夸道:“美人居的面药果然不凡,我觉得脸上非常清爽舒适。” 锦衣橙衫相视一笑,那当然。 这时,外面传来聂湘湘的撒娇声:“姐夫,你看看湘湘嘛,你和姐姐这么多年没回来,湘湘都想死你了。” 是想死你,而不是你们。 玉绾嘲弄一笑,问聂珊珊:“令妹一直这样粘着董公子吗?” “是啊,我与湘湘从小要好,湘湘虽然是姨娘的女儿,我却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我亲娘去得早,姨娘也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聂珊珊面带笑容,眸中尽是暖色,显然对这庶母庶妹极为在意:“我有的东西湘湘都有,我们向来不分彼此,我知道湘湘也喜欢董千,我曾有意,让董千纳了湘湘,可董千不愿,说此生有我足矣。” 原来如此。 玉绾想到一事问:“你有的她都有,那面掌镜她也有吗?” “没有,那面掌镜虽不名贵,但仅有一面。” 玉绾随意道:“这样啊,这么说也并非你有的她都有,像掌镜和董千,都只属于你。” “所以我觉得有愧于湘湘,什么都依着她,只要她高兴。”聂珊珊愧疚道。 玉绾摇头,真是心思简单。 净了面,玉绾让她起来,拿了面镜子给她照:“可与你平日有何不同?” “虽然青斑仍在,皮肤却水嫩了许多,很清爽舒服。”聂珊珊照着镜子,欣喜道。 玉绾点头,带她出去:“不用遮面,今日没有外人在。” 聂珊珊沉了片刻,点了点头,跟着玉绾出去。 聂湘湘正抱着董千的腰,靠在他怀中不肯起来,董千已是满脸黑沉,见聂珊珊出来,赶紧将她推开,起身迎上去,见到聂珊珊的脸色,喜道:“珊珊,你脸色好了许多。” “真的吗?”聂珊珊原本没自信,听到董千的话,眸中一喜。 董千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当然是真的。” 而被董千推开的聂湘湘,正眸子通红,死死盯着聂珊珊嘴角的笑容,拳头拽得咯咯响。 玉绾瞥了聂湘湘一眼,眸光一闪,并未说什么。 “玉绾姑娘,你说今日就能知道是否有法子医治珊珊,如今可否有结论?”董千看向玉绾急问。 玉绾道:“聂姑娘的皮肤很好,只是多年劳累奔波,睡眠不足,才使得毛孔微粗,面色暗淡,只用普通面药便可调理好。” “那这青斑呢?”董千再问。 玉绾看了聂珊珊一眼,答:“这个得知道是何原因造成,才能确定如何配药。” 董千聂珊珊相视一笑,董千急切问:“这么说有药可医?” 玉绾点头,眸光复杂地看向坐在桌前的聂湘湘。 小俩口大喜,老天终于开恩了! 感觉到有人盯着她,聂湘湘朝那人看去,撞进一双清冷明亮的眸子中,心头一跳,赶紧收了一切情绪,走到聂珊珊和董千中间,似无意实则故意地将二人分开,握着聂珊珊的手,撒娇道:“姐姐,你不是说来美人居就给我看掌镜吗?掌镜在哪?” 聂珊珊这才想起这事来,问玉绾:“玉绾姑娘,掌镜可否还给珊珊?” 玉绾恢复平静道:“掌镜在我爹那,算算时间,估计快出来了吧?”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莫寒风果然从后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那面掌镜。 聂珊珊赶紧迎上去,却是看到莫寒风的脸时,骤然止步,愣在了那里,怎么会这样? 【072】我也爱你 更新时间:2014-9-5 5:06:37 本章字数:19431 众人一齐朝莫寒风看去,皆愣在当场。 只见他原本俊美无暇的脸上,也长了几块青斑,和聂珊珊脸上的青斑一模一样,虽不是很明显,却足以惊诧众人。 玉绾眸中微惊,转头看向聂湘湘,见她亦诧异万分,眸中有一丝不解和慌乱。 莫寒风并不在意众人的惊恐,走到聂珊珊面前问道:“聂姑娘起初是否如我这般?” “是……是这般……莫公子,你的脸怎么回事?”聂珊珊抬手指着莫寒风的脸声音颤抖,难道这青斑会传染,可是董千与她相处多年亦没事呀! 董千走过去疑惑问:“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莫寒风看了玉绾一眼,举起手中的掌镜道:“昨天晚上,我照了一夜镜子,结果就成了这样。” “镜子?”董千聂珊珊相视一眼,无比惊诧。 莫寒风点头:“你们走后,小绾便将这面镜子交到了我手上,我对着它照了一夜,早上时分,脸上慢慢长了这几块斑。” 聂珊珊顿时醒悟:“那我的脸也是因为这镜子才……” “没错。”玉绾从聂湘湘身上收回视线,打断聂珊珊的话,走过去道:“正是这面镜子令聂姑娘损毁了容貌。” 董千急道:“这镜子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他夫人也用了一段时间,并没异常,怎么会是珊珊毁容的根缘?” “你身上的香味?”聂珊珊惊讶地看着莫寒风。 董千也闻到了,亦是一惊道:“与昨日珊珊身上一样的香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现在一头雾水。 玉绾道:“董公子不用着急,此事我已知其原由,现在我慢慢说给你听。”她拿过莫寒风手中的掌镜道:“这面镜子原本没有问题,董公子刚刚也说了,你好友的夫人用过没异常,这就证明,是到了聂姑娘手上后,才出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聂珊珊惊问。 玉绾摇头:“是镜子的问题。” “可是你刚刚说镜子不是没有问题吗?”聂珊珊完全懵了。 玉绾道:“我说的是镜子原本没有问题,到了你手上后才出的问题。” 聂珊珊听得脑中一团浆糊。 董千却听明白了,眸中一暗道:“玉绾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在镜子上做了手脚,要害珊珊?” 玉绾看向董千,点了点头。 聂珊珊脸色大变,她容貌变成这样是被人害的?转而她摇头否定:“不可能,我向来与人和善,从未与谁结仇,谁会无故害我?” 玉绾余光扫了某处一眼,随意道:“聂姑娘想法太过简单,有时候,并不是你不得罪别人,别人就不会来害你!” 董千听出玉绾话外之音,又见玉绾瞥了某处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猛地拧起,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要害她?”他并没看那人,痛声问道。 聂珊珊莫名其妙,看着董千道:“董千,你在说什么?” 董千握住聂珊珊的手,看向某处,再问:“为什么?” 聂珊珊朝董千看着的地方看去,见他看的是她疼爱有加的妹妹,不由得一惊:“董千,你误会了,不会是湘湘,我们关系很好,她没有理由害我。”说罢着急看向玉绾道:“玉绾姑娘,你告诉董千,不是湘湘害的我。” 玉绾静不作声。 聂珊珊眸光一滞:“玉绾姑娘也认为是湘湘害的我?”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董千突然一声怒喝,将聂珊珊都吓了一大跳。 锦衣橙衫身子一抖,这董千看上去脾气极好,发起火来竟这般吓人,原来每个人都会有吓人的一面。 莫寒风走到玉绾身侧,怕等会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现。 聂珊珊拉住董千的手臂,本欲再为聂湘湘说话,聂湘湘却慢慢走了过来,眸光狠毒地看了她一眼,对董千道:“因为你是我的,她霸占了你,她活该变成这副模样。” “啪!”董千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无耻!” 这一巴掌,将众人惊住。 聂湘湘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捂住脸,眸子通红,大喊道:“我无耻?是她无耻!”她指向聂珊珊,狠不得咬死她。 董千将聂珊珊拉到身后护着,怒瞪着聂湘湘。 “从小到大,爹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给她,连我的亲娘也比疼我还疼她,我总是她的附属品,她开心了,就会把她的东西分给我,美其名曰,她有的我都有,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恨她,恨她总是在我面前炫耀她的美,她的幸福,但我是庶女,我知道我比不上她身份高贵,我只能默默忍受。 直到有一日,我遇到了董千,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我想求爹做主,让我嫁给他,可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抢走了董千,很快,董千便上门提亲,他们出双入对,是整个灵仙镇最幸福的一对,可是先遇上董千的是我,她凭什么又抢走我的至爱?”聂湘湘指向董千身后的聂珊珊怒吼。 聂珊珊泪如雨下。 董千打开她的手,向前一步道:“谁说你先遇到的我?在遇见你之前,我与珊珊早就相识,她曾救过我一命,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那次应你之邀去你家,我见到珊珊才知道你是她的妹妹,我并不喜欢你,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你这种蛇蝎心场的女人,哪及得上珊珊半分?” “你胡说!”聂湘湘疯了似的大喊:“是我先遇上你,是我先爱上你,你也是喜欢我的,是聂珊珊从我身边将你抢走,她才是蛇蝎心场,她才是!” “疯子!”董千不愿再看她一眼,转身回去,将聂珊珊搂进怀中,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 看到董千对聂珊珊如此温柔疼爱,聂湘湘眸子通红,冲过去推开聂珊珊,扑进董千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哭道:“董千,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只是被她迷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介意你背叛过我,董千,我们好好在一起,这辈子都不要分开。” 聂珊珊差点被推倒在地,橙衫快手扶住了她。 董千怒不可遏,猛地推开聂湘湘。 聂湘湘被推倒在地,随即痛哭大喊:“董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比她爱你,比她对你好,你为什么令愿和那个丑八怪在一起,也不要我?呜呜,为什么你们都对她那么好,为什么?” “你还敢说爱我?”董千怒道:“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你爱我,你却伤害了我最爱的人,而珊珊呢?她明明深爱着我,却怕累及我被人嘲笑,而不愿嫁给我,处处为我着想,你的爱在她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不嫁给你是她有自知之明,你那么优秀,她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才配得上你!”聂湘湘反驳道。 董千冷笑一声,不愿再与她多说半个字。 见到董千一脸厌恶,聂湘湘赶紧散了尖锐,爬到他脚边,搂住他的脚求道:“董千,求求你,不要讨厌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唯独不能没有你。” “滚开!”董千一脚将她踢开,厌恶地退后几步:“就算没有你姐姐,我董千也不会要你这种女人!” 这一脚踢得聂湘湘痛得爬在地上,脸色惨白,全身无力,只能乞求地看着董千。 聂珊珊紧紧捂着胸口,痛苦万分地走到聂湘湘身边,蹲下道:“原来,小时候,我把我的东西给你,我认为是对你的疼爱,却没想到是对你莫大的伤害,我以为,我对你好,姨娘才会对我好,却没想到,我希望的好在你眼中却都是坏,湘湘,我从小失去母亲,又没有兄弟姐妹,我在意你和姨娘,所以才想我们一家人和乐友爱,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聂湘湘猛地起身扑向聂珊珊,掐住她的脖子狠毒道:“你这个贱人,还在这装好人,我杀了你,以前我以为只要你变丑董千便会爱我,没想到你都成了这副模样了,你还缠着董千,那我就只好杀了你!” 董千大惊,赶紧冲过去拉开聂湘湘:“疯婆子,你放手!” 聂湘湘却疯了似的死掐着不放。 “妹……妹妹……”聂珊珊痛苦喊她。 聂湘湘面目狰狞,眸子噬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掐着聂珊珊:“我不是你妹妹,我这辈子都没承认过你这个姐姐,你去死吧!” 董千拉不开聂湘湘,见聂珊珊面色苍白,已奄奄一息,情急之下,只好起身抓起一张凳子砸到了聂湘湘头上。 “啪!”五脚圆凳顿时散架,聂湘湘被砸得头破血流,松开了聂珊珊,倒在地上。 董千赶紧搂住聂珊珊,急道:“珊珊,你怎么样?” 聂珊珊已昏死过去。 “莫公子,救救珊珊。”董千朝一旁护着玉绾的莫寒风求救。 莫寒风见聂湘湘已无法再行凶,这才走向前蹲下,替聂珊珊把了脉,然后掐了掐她的人中。 聂珊珊慢慢苏醒,虚弱不堪。 董千见聂珊珊醒了,顿时喜极而泣,将聂珊珊搂进怀中愧疚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别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珊珊,没事了。” 锦衣橙衫被这一幕吓得呆住,难怪小姐今日不营业,原来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吓人的场面。 玉绾看着爬在地上喘气的聂湘湘,问道:“我想知道你在镜子上弄了什么东西,而让人脸上长青斑?” 昨日,她查看过聂珊珊脸上的青斑后,发现不是由肉里长出来的,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照射所致,像一些太阳的晒斑,辐射所致的褐斑,光线太强产生的黑斑,由于浮于肌肤表层,不入血经络,所以无病无症,大夫根本诊治不出来。 当时她并没在聂珊珊身上发现任何强光的头饰,耳饰,挂饰,那便是聂珊珊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可折射光线,女子闺房中,能折射光线的就只有镜子,所以她问了聂珊珊是否爱照镜子,果然不出所料。 当聂珊珊拿出那面镜子时,她便确定了聂珊珊长斑的原因就是那面掌镜,讨来是想让莫寒风研制做个实验。 而聂珊珊身上的香味,则是因为喝了四色锦菊的原因,那致人长斑之物与四色锦菊相冲,所以将药效发挥出来,而产生一种异香。 但玉绾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药,能让人长期对着镜子全会长青斑,而遇到四色锦菊便产生异香? 聂湘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视线移到玉绾绝美的脸上,冷笑道:“原来你并不知道是何物,我以为你真的是神,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呵呵……” “神?”玉绾轻笑:“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神这个词我可受不起,不过你确实很厉害,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连她这个现代人都不知道的神奇东西,她确实很好奇,夸夸她又如何? 聂湘湘果然露出得意,随即又眸光一暗:“可是却没骗过你!”转而她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种奇毒,名绝颜,无色无味,据说来自倾澜国,我将那面掌镜浸泡在毒水一天一夜,所以只要对着镜子久了,便会浸入肌肤,令肌肤长出青斑,聂珊珊那个贱人,酷爱照镜子,我便让她看着自己的容貌一天天变丑,看她怎么和我抢董千!” 绝颜?莫寒风终于想起来在哪闻到过那种香,是小时候,在母亲的一个妆盒子里,母亲当时告诉他,那是一种毒药,名叫绝颜。 他当时问她为什么要把毒药放进妆盒里,母亲并没有回答他,后来那妆盒不见了,没过多久母亲也死了,难道母亲的死与这名叫绝颜的毒有关? 可母亲当时并没有长青斑,而聂湘湘说绝颜无色无味,他当时看到的绝颜为什么又有香味? 而且这香与四色锦菊一样都来自倾澜国,难道母亲与倾澜国有什么关联? “绝颜?”玉绾惊异:“你从何而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是花大价钱买来的。”聂湘湘看向董千:“为此,我挪用了董千的银子,他为了防我,离开灵仙镇时,竟将所有家产封存,害得我连瓶面药也买不起。” 玉绾看了锦衣橙衫一眼,原来聂湘湘那日来买面药,嫌面药太贵是真的,谁人能想到,大财主的小姨子连瓶面药都买不起? “原来那次你挪用我大笔银子是去买毒药害你姐姐,我若派人查查银子的去处,便也发现了你的诡计,何至于害得珊珊至此?”董千悔恨道。 聂珊珊抚了抚他的脸道:“我不怪你,你别自责。” “珊珊。”董千握住她的手,上天将她送到他身边,他却没有好好保护她,他真该死,他看向聂湘湘骂道:“你这个毒妇,你姐姐这么善良,你都忍心对她下手,你还是不是人?” “哈哈哈……”聂湘湘仰头大笑,却扯动伤口,血止不住地往外冒,她也不顾,爬向董千:“你们只看到她可怜,有谁知道我可怜?我不是人,她就是人吗?董千,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她得到。”说罢用尽全身力气,拔下发上珠钗猛地朝董千刺去。 董千以为聂湘湘要杀聂珊珊,赶紧将她推开,却不曾想,聂湘湘杀的是他,眼见聂湘湘的手到了胸前,他已无法躲开,难道历经百折,还是不能与珊珊相守一生吗? 聂珊珊被推倒在地,再起身看去时,见聂湘湘的珠钗就要刺进董千胸口,她惊叫一声,猛地扑了过去。 千均一发之迹,几片花瓣突然飞来,直直刺入聂湘湘的手挽,挑断了她的手筋。 珠钗落地,聂珊珊痛倒下去,头砰地一声撞在地上,她两眼一睁,断了气。 董千聂珊珊猛地看向聂湘湘的手,只见几片不同颜色的菊花花瓣穿在聂湘湘手挽上,两人大惊,转头看去,见是玉绾出手救了董千。 “多谢玉绾姑娘救命之恩。”董千扶起聂珊珊,朝玉绾感激一拜。 玉绾却道:“董公子何出此言?玉绾根本没出手,是聂二姑娘自己撞到伤口死了。” 董千一愣,转而顿悟,点头道:“玉绾姑姑所言有理,是聂湘湘咎由自取,董千一定会和镇守说清楚的,不会给玉绾姑娘带来麻烦。” 玉绾看向地上的混乱道:“那自然是好的,只不过,我这五脚圆凳……” “玉绾姑娘放心,一切损失都由董千负责,只是不知道,珊珊脸上的青斑是否有药可治?” 玉绾极为满意,回道:“前些时日,我研制了一款面药,应能治聂姑娘脸上的青斑。”反正袅袅也走了,不如将那祛胎记的药给聂珊珊用,免得过了药效。 “太好了,只要玉绾姑娘能治好珊珊,董千定然感激万分。”董千说罢握住聂珊珊的手,高兴不已。 聂珊珊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害她至此,如今又死了,不说其它,姨娘那里该如何交待?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在。”董千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 聂珊珊点头,想到一事问莫寒风:“那莫公子的脸?” “聂姑娘不必担心,我中毒不深,只要不再接触这毒,脸上的青斑便会自行消退,只是这面毒镜必须消毁,否则还会再害人。”莫寒风道。 聂珊珊放下心来,拿过那面掌镜道:“其实一切皆为爱,爱而不得所以才生恨,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董千拿过掌镜道:“懂爱之人必不会由爱生恨,她根本不懂爱,亦不配爱。” 聂珊珊叹了口气,问玉绾:“玉绾姑娘如何得知是湘湘害的我?” “只是猜测,你们刚进来时,见聂二姑娘并不怕你而惧董公子,看董公子的眼神也很奇怪,有时候看你暗露狠光,我便猜到一二,后来听你说聂二姑娘也喜欢董公子便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玉绾道。 聂珊珊满脸赞意:“玉绾姑娘观人入微,心如明境,珊珊佩服。” “你们只是当局者迷罢了,很多事情,外人比你们更容易看透。”玉绾淡淡道。 当初她何曾不是当局者迷,竟到死那一刻才发现已被背叛。 聂珊珊再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掌镜有问题的?” “一般面上长东西,有两种原因,一为身体内部病变,像肝胃脾肾等内脏出了问题,体内毒素无法正常排出,这种是由内往外长;二是受环境影响,比如,空气,阳光等,这类是长在皮肤表层。聂姑娘身体健康,面上青斑虚浮,自然是外界原因所致,再加上你所说的喜好,我从中揣测得知。” 董千聂珊珊闻听此言,甚感佩服。 聂珊珊道:“可惜没早遇上玉绾姑娘,那么我们便不用奔波这么多年了。” “聂姑娘就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吧!”玉绾浅笑道。 一切自有安排? 董千闻听此言低头沉思,也许这是他种的因,结的果,所以才累及珊珊受苦多年…… 玉绾去给聂珊珊上药,董千报了案,衙差将聂湘湘的尸体抬走了,锦衣橙衫将地面打扫干净,拿水冲洗了好几遍,还拿香熏了半天,总算把那血腥味熏盖住了。 聂湘湘之死很快传遍灵仙镇,董千对外的说法是,聂湘湘害姐姐聂珊珊容貌尽毁,事情被揭穿后,自杀身亡,并没提到玉绾半字,也未影响美人居半分。 大家纷纷大骂聂湘湘死有余辜,将同情的票投给了聂珊珊,就连聂湘湘的亲母听到这个消息,亦是对聂珊珊愧疚不已,还大骂了聂湘湘一顿。 聂珊珊在美人居用了几次面药后,脸上的青斑果然淡了许多,董千再次向她求婚,她也欣然答应了,董千高兴得抱着聂珊珊在灵仙镇跑了一大圈,惹得众人又是大笑又是羡慕。 董千为感谢玉绾大恩,不但付了一万两银子的药费,还将灵仙楼买下来送给了玉绾,玉绾不用亲自去管,只管每年收银子就成。 玉绾为此掀了掀睫毛,四色锦菊的回报倒是出乎意料的大。 眼看秋尽冬来,玉绾预估,在年前能让聂珊珊恢复容貌。 董千大喜之下,将婚礼定到了除夕夜这一日,万家灯火的团圆之夜,正是洞房花烛之时。 腊月初,灵仙镇下起了雪,街上到处雪白一片,寒风呼啸,冻得众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莫寒风和玉绾商量着回寒凉村看看,搬到灵仙镇一年了,还没回去过。 这日,莫寒风和玉绾穿得厚厚的,坐上马车,回了寒凉村,见到昔日的小茅屋被二牛照看得一丝不损,屋顶也像是刚翻新过,能承大雪寒冰之重。 莫寒拉着玉绾的手,推门走进小茅屋,里面干净整齐,一如他们离开时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莫寒风给玉绾熬药的破罐子,用来采药的竹背篓,生锈的柴刀,摇晃的桌凳,还有那张木板床…… 一切都那么熟悉,虽然破却透着温暖,这是十年的回忆,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见证,好珍贵。 莫寒风和玉绾坐到床上,两人说着以前的事情,从玉绾三岁说到现在,两人时而大笑,时而红眸,时而低头沉默,时而对视一眼,有感激,有感动,有怜爱,有疼惜……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 冬日的傍晚,黑得异常的快。 马车才到半路,天空已是漆黑一片,车夫在车顶的四角挂上照明小灯,又照着雪光,勉强能行走,但是雪极大,速度很是缓慢。 天气极冷,莫寒风将玉绾搂在怀中,用厚厚的披风包裹住她,将她的小手握在手中,时不时哈口热气,挫一挫,玉绾倒没觉得半点冷,反而整颗心都暖意十足。 一阵风吹卷车帘,冰雪中夹杂着一股怡人的清香,玉绾掀帘一看,竟见路边有一棵红色梅花,在夜色中迎风傲雪,开得正艳。 “停车。”她唤停车子,和莫寒风跳下马车,踩着厚厚的雪走过去,嗅着梅花涰雪的清寒香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莫寒风打量了四周一番,甚是奇怪道:“以前这里没有梅树的,这棵梅树是哪来的?” “以前没有吗?”玉绾正踮起脚折了一枝红梅,放在鼻前闻着,好香,要是能移回美人居就好了,只不过美人居好像种不下这么大一棵梅树吧? “公子,姑娘,天晚了,等会若是雪下大,封了路,今晚可是得在此过夜,我们赶紧走吧?”车夫急急唤道。 莫寒风和玉绾应了声好,赶紧回了马车。 玉绾看着摘下的那株红梅,面露笑容:“以前还从来没见过梅花呢。”说的是现代的时候。 莫寒风见她如此喜欢,想着明天找几个人将梅树连根拔起,移回美人居去,管它是谁种的,只要他的小绾喜欢。 翌日,天寒地冻的,玉绾赖床,起得有些晚,打开门一看,见到院中一棵红色梅花迎雪胜开,清香满院,而莫寒风一袭白衣站在梅树下,温柔地对她笑。 红梅白雪,嫡仙美男,如诗如画。 她眸光一亮,快步跑过去,厚厚的积雪被她踩得咯叽咯叽地抱怨,她也不顾,来到莫寒风面前笑问:“你什么时候弄回来的?” “刚刚。”莫寒风宠爱地看着她,眸中温柔能瞬间融化冰雪。 玉绾心头一阵感动,踮起脚嗅了嗅花香,雪肤如玉,笑意嫣然。 从没见玉绾笑得这么开心,莫寒风整颗心都畅快起来,能让他的小绾这么快乐,就算这棵树是皇帝种的,他也不惧。 他正看着玉绾发愣,玉绾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他的侧脸一下,笑道:“谢谢你。” 莫寒风的脸瞬间比梅花还红,紧紧将玉绾搂在怀中,激动道:“只要小绾开心,无论你喜欢什么,我都会帮你弄来。”这次竟然没说爹都会帮你弄来。 “有你就够了。”玉绾搂着莫寒风温暖的腰,心满意足道。 莫寒风听到这话,不由得冲口而出:“小绾,我爱你!” 话出口后,心似揣不住要跳出来,同时又觉得莫名诧异,怎么会想对小绾说这三个字? 玉绾愣住,莫寒风这是什么意思?转而想到,父亲爱女儿,很正常嘛,于是她回道:“我也爱你!” 莫寒风心中澎湃不已,放开玉绾,欣喜地看着她,眸中一片温柔雾气,正欲再说点什么,却听到—— “你是世上最好的爹。” 莫寒风眸中雾气瞬间散开,欣喜变为失落,转而又懊恼起来,莫寒风,你到底在想什么?又到底想做什么? 除夕夜。 万家灯火的喜庆之日,又逢大财主董千的新婚大喜,灵仙镇热闹得如同皇宫宴会一般,雪白凄冷的大街上,挂满了火红的喜灯笼,远远望去,如同一条条蜿蜒盘桓的火龙,既喜庆又好看。 玉绾和莫寒风被邀请为董府的贵宾,也是新人的证婚人及恩人,特设了两个座位,在高堂旁边。 董千无父无母,高堂上坐着的只有聂珊珊的父母。 是时,宾客齐聚满堂,个个衣着光鲜,满脸喜气,新郎与新娘一人牵着红绸一头,踏着锦红缓缓来到宾客之中,高堂之前。 董千一身大红喜服,红缎束发,说不出的俊气精神,多年来的辛苦努力,今日终于抱得美人归,他心中的高兴幸福不言而喻。 聂珊珊虽未着凤冠霞披,却也一身华贵,不说其它地方,在灵仙镇,这场婚礼便也是无人能及的,红盖头之下,她满是幸福笑容,不论金钱,不论地位,单是能嫁给此生至爱,她亦是做梦都会笑醒。 新人站定,司仪扬声喊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及证婚人。”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好——”众宾客掌声雷动,欢送新人入了洞房。 喜宴开启,玉绾和莫寒风同样与聂珊珊的父母一桌,聂父聂母对玉绾好一顿感恩夸赞,硬是逼得玉绾喝了一小杯酒。 玉绾向来滴酒不沾,但看二老如此盛情,只好勉为其难喝了一杯,二老执意说好事成双,要玉绾至少喝两杯,莫寒风赶紧挺身而出,为玉绾挡下那杯酒,然后再陪二老喝了四杯。 酒量不错,面不改色。 二老直夸:“莫公子海量!” 同桌而座的还有秋芙蓉,今日着一袭绣芙蓉花的梅红冬袄,领口和袖口都有纳有戎毛,看着就暖和极了,见莫寒风和聂家二老喝得如此爽快,她也执怀要与莫寒风过过招。 结果喝了四杯后,整个人就开始说胡话了,脸上红扑扑的,倒是有几分可爱,硬是搂着她旁边的老镇守夫人,大吹海牛。 说的是她以前的风流韵事,每到激动时,便会手舞足蹈,表情夸张,唾沫横飞,惹得一桌子人笑得差点没爬在桌上。 老镇守夫人倒也好脾气地让她搂着,任她将口水全喷自己脸上,最后是吴俊辉看不下去了,才让人端了醒酒的汤来,哄她喝下去,并让人送回了芙蓉阁。 镇守一家来了三个人,老镇守被免了职,自是没脸来的,来的是老镇守夫人,吴俊辉和他媳妇,哦,不,应该是四个人,还有他媳妇肚里的娃。 玉绾看到吴俊辉扶着五个月大肚子的媳妇进来时,面上并无丝毫反应,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前脚说喜欢她,后脚便找别的女人播了种,真是神速,农民伯伯的播种机都没他快。 后来听秋芙蓉偷偷告诉她,吴俊辉是被她拒绝后,喝醉了酒,然后…… 玉绾轻咳了两声,原来是酒后乱性呀,不过吴俊辉他娘定然要感谢她了,倾刻间,媳妇孙子都有了,多好! 果然,秋芙蓉送走后,老镇守夫人便端起酒杯前来答谢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玉绾能听出玄外之音,就是感激她让自己这么快就当祖母了云云,说完后举杯到玉绾面前道:“我们喝八杯!八发八发,祝你生意大发。” 玉绾在心里呵呵直笑,八杯,吴夫人,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帮儿子报仇,而不是答谢我? 莫寒风眸子转了转,端起酒杯道:“小绾酒量不好,来,吴夫人,寒风陪你喝,我们喝十六杯,双八字,祝镇守仕途畅通,财源滚滚,再祝你喜报金孙。” 说罢眸中闪过一抹狡诈,想害小绾,喝不死你! 听到莫寒风这话,吴夫人顿时焉了,讪讪笑道:“只是个意思,意思意思就成,不必较真。” 玉绾嘴角勾起,那吴夫人,你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莫寒风见吴夫人认了耸,转向吴俊辉道:“吴夫人既然不敢喝,镇守大人代喝吧,祝你早生贵生。” 吴夫人哪敢让吴俊辉喝,要是再喝醉又弄个女人孩子回府,岂不要将她的脸都丢尽。 于是莫寒风手都举酸了,好话说了一箩筐,吴家母子就是没喝一杯,最后莫寒风摇头说了句真没劲,坐了回去,杯中之酒丝毫没动。 玉绾看他一眼,原来这斯也是个腹黑的主。 莫寒风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为了你,腹黑一回又如何? 新年第一天,大雪停了,风还是寒冷之极,玉绾和莫寒风锦衣橙衫正围着火盆子在吃早餐,前店的门被拍得啪啪响。 锦衣甚觉恼火,新年大头的,干嘛讨晦气敲人家的门。 打开门正要开骂,却见是一个捧着礼盒的陌生男子,下人着装,衣料却极好,锦衣问:“你是?” “我奉我家主子之命,给玉绾姑娘送新年礼物,望姑娘代为交给玉绾姑娘。”那人说罢将礼盒塞到锦衣手上,便快速上了马车离去。 锦衣本想问他家主子是谁,却是话未出口,人已消失不见,她只好关上店门,捧着礼物回了后院。 “礼物?”玉绾微微吃惊,接过打开。 是一串血珊瑚手钏,光泽红艳,每颗珠子上都雕刻着花纹,细看之下,竟是莲花,如同一株株血莲,妖娆绽放,精美而华贵。 锦衣橙衫同时出声:“好美!” 莫寒风亦是吃了一惊,是谁送给小绾如此名贵的礼物? 可玉绾却拧了眉头,除了花以外,她向来讨厌红色,无论身穿用戴,她无一用红,这串红珊瑚手钏确实漂亮,但却犯了她的大忌。 玉绾啪地一声盖上盒子,抛给锦衣:“给我丢出去!” 众人一愣。 锦衣不解问:“小姐,这么美的东西,为什么要丢了?” “我不喜欢,马上丢了。”玉绾小脸一寒,每次一看到这种妖艳的红,她就会想到那个身着红披风搂着肖学海亲吻的女人,那该死的女人! 锦衣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拿着礼盒出去丢了,正准备转身回去,一人喊住了她。 “锦衣姑娘留步。”来人竟是舞文。 锦衣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家公子送给玉绾姑娘的新年礼物,麻烦锦衣姑娘代为交给玉绾姑娘。”舞文手上捧着一个长长的锦盒,递到锦衣面前。 锦衣这下不敢接了,道:“刚刚有人给小姐送了礼物,小姐十分生气,命我丢了出来,这个我真不敢再拿到小姐面前,你还是带回去吧。” “我家公子说,玉绾姑娘定会喜欢这份礼物,麻烦锦衣姑娘了,如若玉绾姑娘不喜欢,我任凭锦衣姑娘处置。”舞文胸有成竹道。 听舞文这样说,锦衣微有动摇,还是不放心的问:“你这是什么?” “是我家公子亲手所作的一副画。”舞文回道。 锦衣挠了挠脑袋,小姐好像不讨厌画吧?那个文公子小姐好像也不讨厌,于是接下礼盒转身进去。 这次,玉绾没看,是莫寒风打开将画拿了出来,竟是他和玉绾并肩站在红梅树下赏梅看雪的画像。 莫寒风勾嘴一笑:“文公子的画功真是了得,竟将小绾画得如此逼真相似,好美。” “我?”玉绾好奇看去,眸中一亮,接过道:“是我们,梅花,大雪,寒风,活灵活现,确实很美。” 锦衣松了口气,小姐喜欢就好。 莫寒风道:“这文公子倒是有心,新年第一天大老远让人送来礼物,只不过那串手钏又是谁送的?” “管他谁送的,反正我不喜欢。”说罢对锦衣道:“去将画挂在我房间。” 锦衣应了是,与橙衫一起去挂画。 莫寒风极为奇怪,为什么小绾不喜手钏喜欢文安的画? 左将军府。 齐语堂正在给受伤的手指上药,钱浅推门而入,见状赶紧向前去帮齐语堂,齐语堂阻了她,慢慢将药上好,方才问道:“如何?” “玉绾姑娘命人将手钏丢了。”钱浅语气中尽是怒意,将军为了帮玉绾做那串手钏,十指皆伤,她竟不领情,还弃之雪地。 齐语堂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急问:“为何丢了?难道她不喜欢?” “钱浅不知,将军为她煞费苦心,她丝毫不领情,将军还是不要……” “本将军的事论不着你说三道四,手钏呢?” 钱浅咬了咬唇瓣,将锦盒递给齐语堂。 齐语堂接过,打开,轻轻拿出来,手指一受力,痛得他眉头微拧,却未吱声。 她为何要丢了,难道是不喜这珊瑚,还是不喜这莲花图案? 她那般爱花,手指上也戴着莲花戒指,不可能不喜这莲花图案,那便是不喜这珊瑚? 突然想到一事,他恍然大悟,原来她不喜的是这妖艳的红色…… “除了将军外,还有文苑府的文安也送了礼物给玉绾姑娘。”钱浅禀道。 齐语堂拽紧手中的红珊瑚,文安,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沉了半响,齐语堂将手钏装进锦盒,放在桌上道:“丢了吧。” “将军……”这可是你费了好多时日,伤了手指才做好的,却因她不喜欢,你就要丢了? 齐语堂锐利扫了过去,止了她的后话。 钱浅心头一痛,只好答了声是,将锦盒拿起,出了门去。 准备将锦盒丢进鱼塘里,却在松手前一刻,咬了咬牙,将手钏拿出来,把锦盒丢了下去。 …… 新春过后,阳光普照,融化冰寒,天空回暖,万物复苏。 一大早,出去买菜的锦衣就火急火撩地冲进后院,朝正在教橙衫武功的玉绾喊道:“小姐,我听人说,董财主夫妻走了。” “走了?”玉绾眸光一闪,问道:“去哪了?” “不知道,所有房产地产商铺都卖了,更甚的是连邱家祖宅都卖了!”锦衣道。 莫寒风闻言出得门来,极为不解道:“为什么没听他夫妇提只言片字,就突然间变卖了所有产业,暗自离开了灵仙镇?” 玉绾也觉得甚为奇怪,想到一事问:“那聂珊珊的父母呢?” “也一同走了。”锦衣回道。 莫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眼,估计是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所以举家迁走了,反正有钱,去哪都一样,轮不到他们操心,便不再理会。 正准备各忙各的,突然满堂钱庄的伙计跑来,道:“玉绾姑娘,莫公子,我们掌柜的请您们过去一趟。” 莫寒风奇怪问:“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说,你们的银账出了点问题,麻烦你们过去看看。”伙计说罢转身走了。 莫寒风和玉绾奇怪不已,他们的银账向来清楚明白,怎么会突然就出了问题? 【073】玉绾身世 更新时间:2014-9-6 5:10:39 本章字数:9616 玉绾和莫寒风到了满堂钱庄,万掌柜已领着一众伙计站开两边等候在门口,喜笑颜开地迎接他们。 虽已开春,春寒仍旧刺骨。 玉绾身着白色夹戎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雪莲,越发高挑婀娜的身子站在寒风中,更显清冷高贵,脱俗不凡。 见到那迎接的队伍,她甚是奇怪,怎么摆这么大的阵势?这唱的是哪出? 莫寒风一身干净素锦,飘然向前问道:“万掌柜,我们的银账出了什么问题?” “莫公子,玉绾姑娘里面请,外面风大,别吹坏了两位贵体。”万掌柜脸上笑开了朵花,满是讨好。 他穿一件深棕色暗纹缎子,黑色袍子,头戴高帽,满身精神,领着一众伙计拥着莫寒风和玉绾进了钱庄。 上茶的上茶,摆吃食的摆吃食,搬凳子的搬凳子,客气周到得像在接待皇帝。 弄得莫寒风和玉绾莫名其妙,心中不免猜测,难道满堂钱庄被人夜盗了,正好将美人居的银子给偷走了?万掌柜怕他们责骂,所以讨好他们? 莫寒风想到这个原因,不由得急问:“究竟何事?” 万掌柜让人拿来账本,却并不打开,而是搂在怀中,看着莫寒风父女笑得极其怪异:“莫公子和玉绾姑娘应该听说了董家的事吧?” “刚刚得知。”莫寒风答,董家之事与他们有何关系? 万掌柜仍旧笑得像朵春花似的,道:“两位知不知道董财主为什么要卖掉家产离开灵仙镇?” 莫寒风摇头,而后问:“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万掌柜答。 玉绾莫寒风嘴角微抽,那你在废话什么? “整个灵仙镇的人都在猜,却没有人真正知道原因。”万掌柜颇为失望,他本以为莫寒风和玉绾会知道的,原来他们也不知道,沉了片刻,他再问:“你们知道董财主有多少产业吗?” 莫寒风再次摇头。 万掌柜朝两人伸出一个巴掌。 莫寒风猜道:“五万?” 万掌柜点头。 莫寒风看了玉绾一眼,不以为然,原来董千也没多少钱,他们美人居存在满堂钱庄的银子都有六万两了,董千的产业还没美人居多。 “五万两黄金。”万掌柜徒然道。 莫寒风和玉绾面上微惊,五万两……黄金! 董千年纪轻轻,即无父母又无兄弟姐妹,他哪来这么多产业?而且如此巨大的一笔财产,他是如何带走的? 万掌柜似知道两人的疑惑,道:“董财主的财产没有带走,全存在了我们满堂钱庄,但却不是以他的名义存的,你们可知道,他的财产都存在了谁的名下?” 莫寒风摇头:“不知道。”颇为不耐烦,这万掌柜把他们叫过来一直在说董千的八卦,却只字不提美人居的钱账,是吃饱了没事干? 玉绾却猜到什么,心中一跳,难道…… “二位请看。”万掌柜将账本递给他们。 莫寒风打开一看,骤然大惊。 玉绾凑过去一看,亦是吃了一惊,果然如她所猜,董千竟把那五万两黄金全存到了她的名下。 莫寒风惊讶万分问:“董财主为何将他名下财产转到美人居的账上?” “我也不知道,前几日,董财主将其名下产业全部卖掉,所得这笔巨款,存到了我们钱庄,却让我转到你们的名下,并着我在他走后再告诉你们。”万掌柜回道,对此事,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这笔钱存在谁的名下,都是在他满堂钱庄就行。 莫寒风与玉绾相视一眼,难道董千是为了报答他们治好了聂珊珊?可是他已付了一万两银子的药症费,且将灵仙楼归到他们名下了,如今何至于将这笔巨款转赠给他们? 玉绾问:“董千可有什么话带给我们?” “董财主只说了一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万掌柜答道。 玉绾眉头一扬,这句话不是聂湘湘死那天,她对聂珊珊所说的吗?难道那日董千就决定把所有财产给她了? 万掌柜在玉绾和莫寒风脸上游走一圈,最后笑得殷勤,问道:“现下,玉绾姑娘和莫公子已是灵仙镇的首富,不知这笔银子是准备存定期还是怎么处理?” 灵仙镇的首富? 玉绾眸光一闪,一年时间,她已成灵仙首富,虽然那五万两黄金来得莫名其妙,却也是她医治好聂珊珊而得,算不得天降横财。 不过,既然已成灵仙镇的首富,这个地方便也不用再待。 她对万掌柜道:“不必存定期,就先放着吧!”说罢和莫寒风离了钱庄。 万掌柜大费周张,却没得到预期的结果,心中十分失落,想着得另想办法,让玉绾将这笔钱长期存在钱庄里。 一路无语。 莫寒风在想董千为何要将那么大笔钱给玉绾? 玉绾在想,是时候离开灵仙镇,往下一个地方发展了。 两人各怀心思,却没说出来。 行至芙蓉阁,见秋芙蓉正命伙计往马车上装大包小包的东西,似在搬家。 玉绾向前问道:“秋老板这是?” “灵仙镇最近不景气,我准备将芙蓉阁结业,搬去圣都。”秋芙蓉笑道,银子都进了玉绾的口袋,留下来喝西北风吗? 连秋芙蓉都要搬离灵仙镇,看来此处确实没必要再待下去。 一念至此,玉绾问:“秋老板可否带我们一同前去?” 莫寒风一惊,玉绾要去圣都? “当然可以,要是玉绾姑娘去了圣都,我也有个说话的伴了。”秋芙蓉毫不犹豫答道,更重要的是可以打击沐颜,想想都觉得开心。 玉绾眸中一喜,问道:“你何时起程?” “这些东西我让人先送去圣都,我可以等你们结清一切事宜一起走。”秋芙蓉道。 玉绾点头:“那好,不会让秋老板等太久。”说罢看了莫寒风一眼,两人快步回了美人居。 “小绾。”进了美人居,莫寒风问:“你真的要去圣都?” 玉绾答道:“是,灵仙镇已不如往日繁荣,两大财主一个死一个走,现在连秋芙蓉也要搬走,我们留在这里并无意义,以前听赵月儿说圣都富饶,我便有意要去,如今我们既已成灵仙镇的首富,灵仙镇对我来说毫无挑战,我要去圣都,再创辉煌!” 话至此,玉绾眸中光茫万丈,小小的灵仙镇,岂能满足她玉绾的胃口? 莫寒风叹了口气。 玉绾满身光茫确是灵仙小镇无法遮盖住的?她已做了决定要去圣都,她想做的事,他莫寒风又怎么会反对? 哪怕圣都有千难万险,他也要陪着玉绾,为她斩荆披棘,陪她勇往无惧,助她实现理想。 而且十一年前,他是在圣都城外遇到玉绾的,要想帮玉绾找娘,也必须去圣都。 “你不愿意去吗?”没听到莫寒风回话,玉绾看向他问。 莫寒风摇头,认真道:“小绾在哪里,爹就在哪里。” “好,那我们即刻收拾东西,前往圣都。”玉绾喜道。 锦衣橙衫听说要去圣都,差点没跳起来欢呼,特别是锦衣,她太想念圣都的繁华了。 美人居的房主是秋芙蓉,秋芙蓉的意思是将铺子收回去,再转租出去,玉绾和莫寒风舍不得,先不说店铺花了许多心思,就是后院那四株四色锦菊和红梅,他们也不愿给别人。 于是,他们决定继续给秋芙蓉房租,请人定时打扫美人居,照看梅树和锦菊。 隔壁的胭脂铺和水粉铺,玉绾低价租了出去,灵仙楼每年的盈利,也让掌柜的定时存到满堂钱庄。 打点好一切后,收拾好了行装,莫寒风去买了辆马车。 秋芙蓉虽有马车,但他们有四个人,怕太过拥挤,便还是买了一辆,以后回灵仙镇或者去哪里也方便。 然后再按玉绾的吩咐,去满堂钱庄提了一万两银票,带着锦衣橙衫,前往圣都。 秋芙蓉的马车走在前面,莫寒风和玉绾跟在后面。 锦衣和橙衫在外面驾车,显得无比兴奋,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好像两只脱笼而出的鸟。 玉绾挑帘看着外面的风景,见到这熟悉的人和物一点点落后,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微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去新地方的兴奋和要面对新的挑战的激动。 前世做杀手时,她怕被仇家盯上,隔一段时间便会更换住处,不知是不是养成了习惯,她不喜欢在一个地方久待。 莫寒风很沉默,寒凉村十年,灵仙镇一年,整整十一年的时间,他今日又要重新回到圣都,会遇到什么,不可预料,也不知,那个曾经的家,是否还如以前一般,残忍,血腥,冰冷? 玉绾察觉到莫寒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灵仙镇,劝道:“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回来的,毕竟我们的家在这里不是吗?” 莫寒风不想让玉绾为他担心,展颜一笑,而后道:“小绾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玉绾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圣都,左将军府。 “将军,刚得到消息,玉绾姑娘已搬离灵仙镇,往圣都而来。”钱浅向齐语堂禀道。 齐语堂骤然一喜,问道:“还有多久可达圣都?” “大概明日傍晚时分便可抵达!” 齐语堂豁然起身命道:“马上去华颜街最好的地段,寻一处最好的铺子,照美人居的样式布置,明日之前我要看到灵仙镇的美人居出现在圣都。” “是,将军。”钱浅领命快速而去。 行至半路,秋芙蓉觉得独自一人坐辆马车甚是无聊,便坐到了玉绾的马车里,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 “你们知道董千是怎样成为灵仙镇大财主的吗?”秋芙蓉突然说到董千身上来。 莫寒风和玉绾对此事一直很好奇,听到秋芙蓉说都坐直了认真听着。 秋芙蓉继续道:“听说董千当年救下了一个病重的老人,那老人无子嗣,死后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 “所以他年纪轻轻就成了灵仙镇的大财主?”玉绾微微吃惊。 秋芙蓉点头:“可不是,以前我对这事有些不信,但后来想了想,董千是孤儿,若不是得了那老人的家产,如何能成为财主?不过,他突然之间又变卖产业举家迁走,确实无人知其缘由。” 莫寒风和玉绾默不作声。 玉绾暗猜,难道董千当年救老人的事另有玄机? “但是……”秋芙蓉又道。 玉绾莫寒风看向她,等她说下去。 秋芙蓉神秘兮兮地道:“董千走后,我无意中听到曾在董家做活的下人说,董千和聂珊珊外出回来时路上遇到个和尚,那和尚对董千说,想要聂珊珊恢复容貌,一世安康,必须散尽家产,我估计,董千变卖产业,举家迁走定与和尚的话有关。” 玉绾莫寒风顿时了悟,原来如此。 多日来的结终于解了,玉绾也明白董千那句话的意思了,想必当初他救下老人幸得家产一事确实另有玄机,聂珊珊遭受劫难,他以为是上天在惩罚她,因而将所有产业变卖转到她的名下,以图保聂珊珊一世安康。 这个董千,无论他人品如何,做过什么错事,但对聂珊珊确是真心真意,希望他们夫妻能从此平安到老吧! 见气氛不好,秋芙蓉赶紧转了话题道:“莫公子的酒量真不错,董千成亲那晚竟把我给喝得不醒人事。”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那可不叫不醒人事,那叫出尽洋相。 “那个,我那晚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丢人的事?”秋芙蓉不好意思地问。 玉绾和莫寒风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酒品很好,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搂着老镇守夫人吹了半天牛。 “那就好,那就好。”秋芙蓉松了口气,随即愤愤不平道:“我就说嘛,千粟一定是骗我的,我怎么会搂着吴夫人发酒疯?” 玉绾莫寒风相视无语,心中却拼命憋着笑意。 秋芙蓉见玉绾和莫寒风一脸难色,如同便秘,十分不解,天气有些闷热,她撩开侧帘透透气,却见得一处地方,想到什么,摇头笑道:“这地方真是一点没变。” 莫寒风闻言,也撩开帘子一看,见正是十一年前,他遇见小绾的地方,不由得也感叹一句:“确实没变。” 秋芙蓉收回头看向莫寒风道:“莫公子来过这里?”她好像听他说过,从未来过圣都。 “很小的时候来过。”莫寒风想着,到了圣都,难免会遇到沐家人,他的身份也将不是秘密,便如实说了。 “哦?”秋芙蓉了甚为好奇,看了看玉绾道:“莫公子,我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不知道莫公子可否告知?” 玉绾接话道:“秋老板是想问我与我爹是不是亲生父女?”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玉绾姑娘。”秋芙蓉讪讪笑道。 女人都八卦,而莫寒风父女这事,却是整个灵仙镇女人最想知道的八卦,奈何莫寒风守口如瓶,半点口风也没漏,可憋死她们了。 玉绾看向莫寒风,其实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 莫寒风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小绾也已经长大了,有权知道这件事情,我是在小绾两岁的时候,在刚刚秋老板看到的那个地方遇到小绾的。” “十一年前?”秋芙蓉微惊。 莫寒风点头:“没错,那是一个寒冬,大雪连续下了大半个月,到处冰天雪地,我路过此处,见到小绾孤身躺在雪地里,已是冻得奄奄一息,着实可怜,我心头不忍,便将她带在身边照顾,但男女有别,我怕遭人闲话,所以才认她为义女。” 玉绾心头一紧,原来她竟是在寒冬腊月,被人遗弃在了冰天雪地里的孤儿! 虽早就猜到她与莫寒风不是亲生父女,今日亲口听莫寒风说出来,她心中突然为之一松,好像被打开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秋芙蓉脸色大变,竟与当年她和慕容残月发现慕容哓风是一个时间,一个地方,会不会…… 她突然想到什么,急问道:“玉绾姑娘小时候是不是不会说话?” 莫寒风和玉绾微惊,秋芙蓉怎么会知道? “没错,小绾小时候是哑巴,我医治她多年,直到前年冬天,才将她医治好。”莫寒风疼惜地握住玉绾的手道。 秋芙蓉咬了咬唇瓣,眸中一团混乱,不可能的,一定是巧合,巧合。 玉绾见秋芙蓉忐忑不安,不由得奇怪问道:“秋老板,你怎么了?” “哦,没事,坐车坐久了,头有些晕,我在这唠叨了这么久,你们一定烦了,我还是回我马车去吧,马上就到圣都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说罢叫停马车,快步跳下了车。 莫寒风道:“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头晕了?” 玉绾没作声,她不信秋芙蓉是头晕,一定是莫寒风说到什么戳到她痛处或者说中她伤心事的话了,所以才找借口走了。 秋芙蓉回到马车,紧紧拽住双手,心中慌乱不已。 姐姐,当年你用性命换回哓风的周全,这些年,我和残月为了弥补哓风的丧母之痛,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唯恐她受半丝伤害委屈,可是如今,妹妹却怀疑,这十一年来,竟是……错付了人。 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眸子,慌乱和不安齐齐涌出,这件事要是让慕容残月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题外话------ 有点小累,先写到这里,明天多更点补上来,亲们,么么哒。 【074】神秘小姐 更新时间:2014-9-7 5:08:19 本章字数:18826 圣都,一国都城,天子脚下,其繁荣富庶举国之城无法比拟。 高楼重叠耸立,街道错综复杂,店铺鳞次栉比,车马粼粼,人流如梭。 这里有金碧辉煌的帝宫,巍峨连绵不可亵渎;有高高在上的君王,掌一国生杀大权,得天独厚,人人羡慕;有位高权重的人臣,荣华富贵,光耀祖宗;齐才子,聚美人,商贾富户不计其数,连升斗小民亦眼界非凡,见识广阔。 这里是个充满欲望的神奇地方,无数人挤破脑袋也想在这有一席之地,若祖宗显灵,得贵人提拔,便可一跃龙门,身价百倍。 这也是个杀伐血腥冷酷残忍的地方,要是不小心说错半句话,轻则板子加身,倾家荡产,重则小命不保,累及亲族。 多少人庆幸来了这里,也有不少人后悔来了这里。 离开灵仙镇的第二日傍晚,玉绾的马车抵达了圣都城。 各种繁华热闹顿时钻进马车里,她忍不住挑帘看去。 只见外面车如流水,马如龙;商品满目,行人络绎,个个衣着不凡,气质卓绝;街道整齐干净,商铺排列有序。 时而有达官贵人的马车张扬而过;巡逻官差来来回回,威风凛凛;亦有富家公子骑马溜街,狂妄不羁;官商小姐贵妇成群结队,衣着花哨;百姓脸上满足,精神抖擞。 一派欣欣向荣,富足安宁的景象。 玉绾见此景,眸中亮光闪烁。 今日玉绾无名无誉而来,假日时日,定要让整个圣都知我之名,仰我之财,慕我之姿! 莫寒风并没看外面的热闹,曾在这生活了十二年,这些繁荣不过只是表面尔尔,背后的凄凉才令他刻骨铭心,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从未在圣都生活过,也如玉绾一样,初来帝都,满是好奇,兴奋。 外面驾车的锦衣橙衫,早已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到什么都稀奇,时而惊呼,时而大笑,时而低声细语,异常兴奋。 行至繁华深处。 “玉绾姑娘。”秋芙蓉停马下车喊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去我府上住吧,明日我再带你们去找商铺如何?” 玉绾早已和莫寒风商量过了,不麻烦秋芙蓉,自己找地方住,她和莫寒风下了车,置身人海之中,对秋芙蓉道:“多谢秋老板好意,一路前来,多有麻烦,我们已过意不去,就不去你府上叨扰了,我们还是住客栈吧。” 来回的人群见到玉绾和莫寒风,纷纷回头观望低语。 “哇,那穿白衣的一男一女好美。” “可不是,男的俊女的俏,仙人一般。” “他们是刚来圣都的吧,以前从未见到过。” 有认识秋芙蓉的人吃惊道:“他们和一品夫人认识,必定不是一般人。” “这长相气度,就是不认识一品夫人,也一定不是一般人。”另一人答道。 “是是是。”其余众人皆点头认同。 秋芙蓉听到旁边的议论,心头暗道,玉绾和莫寒风刚在圣都露脸,已然令人驻足,果然是金子无论在哪都会发光。 她面露喜悦,大方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来了圣都怎么能让你们住客栈呢?我府上挺宽敞,而且虎子不在家住,只有我和一群下人,随你们住多久都可以。” “不用了,秋老板一路上对我们多加照顾,我们感激不尽,改日寻了商铺安顿下来,再登门答谢,今日秋老板也乏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们虽然初来圣都,但锦衣以前在圣都待了多年,有她在,也不算是人生地不熟了。”玉绾看了锦衣一眼道。 锦衣赶紧点头答道:“没错,奴婢对圣都再熟悉不过了。” 见玉绾执意要住客栈,秋芙蓉也不好再劝,相处一年了,玉绾的性格如何她也十分了解,与姐姐秋水仙一样,决定了的事便无人能改变,于是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了,玉绾姑娘和莫公子一切小心,有事尽管到秋府找我。” “多谢秋老板。”玉绾轻轻点头。 莫寒风也抱拳一礼。 秋芙蓉看了两人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上了马车离去。 玉绾看向锦衣道:“现在就由你带我们去找一家舒适的客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带我们去找商铺,尽快在圣都安顿下来,开始赚银子!” “没问题,小姐公子请上车,奴婢一定找一家又实惠又舒适干净的客栈让您们好好休息。”锦衣拍着胸口道。 橙衫笑着打趣:“那你睡马车吗?” “你若陪我,我睡马车也没关系。”锦衣拉她下水。 橙衫离开她一步:“我要近身伺候小姐,我才不陪你睡马车。” “呜呜,小姐,橙衫欺负奴婢。”锦衣瘪嘴,好不委屈。 神情逼真,逗得三人大笑起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去找客栈,好好吃一顿,睡一觉再说。”笑过之后,玉绾止了两个丫头的嬉闹。 锦衣橙衫福身一礼:“是,小姐公子请上车。”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转身上车。 这时。 “请问是玉绾姑娘和莫寒风公子吗?”一个青衣女子拦住了上车的两人。 莫寒风和玉绾甚是奇怪,这个青衣姑娘他们并不认识,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莫寒风答道:“我们是,请问你是?” 玉绾打量了青衣女子一番,只见她身着青色衣裙,身材高挑,挺胸直背,不是特别美的那种,却看着舒服,没有女儿家的娇羞纤柔,无形中透出几丝英气。 虽衣着不凡,但玉绾却觉得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姑娘公子有礼,奴婢名叫青衣,奉我家小姐之命,请公子姑娘前去一见。”青衣先给两人行了一礼,而后自报姓名,说明来意,毫不拖沓。 果然,玉绾嘴角一勾,觉得她看人越来越准,暗暗有些得意,她平静问:“你家小姐是谁?” “我家小姐姓齐,玉姑娘乃是小姐的恩人,今日得知你们来到圣都,特意让奴婢在此等候,为姑娘公子接风。”青衣不卑不吭地回道。 姓齐的小姐? 玉绾并不记得认识一位姓齐的小姐,更别说是她什么恩人了,圣都的人,除了秋芙蓉母子,慕容残月,文公子,秀小姐,以及那讨厌的沐公子外,便不再认识谁,这位齐小姐是哪冒出来的? 恩人? 难道是那位秀小姐,她姓齐,名秀?可是秀小姐身边的婢女不是叫拢月吗?她怎么不派个他们认识的人来? 见玉绾一脸疑惑,青衣再道:“我家小姐已等候多时,姑娘有疑虑,见到我家小姐便可解惑。” 玉绾看了莫寒风一眼,再对青衣道:“既然如此,青衣姑娘请带路。” 她倒想知道,那齐小姐是否就是秀小姐。 “好,我家小姐就在前面的牌楼处,奴婢先行一步前去通报。”说罢弯身一礼,快步而去。 穿流人群,步步生风,不过片刻,已消失不见,原来有功夫在身。 玉绾众人吃惊,没想到这个叫青衣的丫头武功如此厉害,他们更是好奇那齐小姐的身份,一行人上了马车,往青衣所说的楼牌而去。 锦衣边驾车边向玉绾介绍:“这条街名为华颜街,是圣都最繁华、人流量最多的街道,由这条街为中心,通向整个圣都的大街小巷,所以华颜街是圣都的主街,这里的地段寸土寸金,一般都是朝中官员暗地里占了,用他人的名义在做买卖,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铺子,更别说是租了。” 玉绾挑眉,难怪这里这么繁华热闹,美人居开在这条街必是最好的,可是听锦衣这样说,是不可能租到铺子的。 不知道秋芙蓉的铺子在哪里? 她是皇帝亲封的一品夫人,就算铺子不在这里,也定然是在极好的地段,挨着她定没错。 玉绾打定了主意,要继续和秋芙蓉狼狈为奸下去。 “吁——”马车停下,锦衣在外面道:“小姐,公子,到了。” 玉绾莫寒风下了马车,见青衣在前面的商铺门口朝他们招手,玉绾让锦衣橙衫将马车停到旁边,四人朝青衣走了过去。 到了商铺门口,却见得有几分熟悉感,只是招牌用红绸蒙住,看不到店名,店门也紧闭,内容如何亦不可知,显然是家新装修好的铺子,还未开张营业的。 玉绾奇怪,不是说接风吗?难道这开的是间酒楼?可是人家还没正式营业,有东西吃吗? 她打量了四周一眼,这附近都是胭脂水粉,布匹衣料,首饰珠宝铺子,酒楼开在这里,是想让那些逛街逛累了的人前来歇脚吃饭? 要是这样,倒也未尝不可。 莫寒风也瞧着有些怪,但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显然锦衣橙衫也差觉到不对劲,正歪着脑袋四处打量。 “姑娘公子里面请。”青衣朝他们扬手,而后向前将闭着的店门推开,退到一旁,请他们入内。 玉绾莫寒风满怀好奇,带着锦衣橙衫走了进去,却是看到里面的景象时,惊了一跳。 紫纱缥缈,绢花吊顶,雕花木架,红木柜台,紫色隔帘,五脚圆凳,皆与美人居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小姐,我没看错吧?这是我们的美人居?”锦衣惊喜不已,冲过去撩撩紫纱,跳着身子摸了摸吊着的素雅绢花,又一屁股坐在了五脚圆凳上,小脸全是笑容:“小姐,真的一模一样。” 橙衫也跑过去,摸了摸雕花木架,发现连上面的雕花都与美人居的分毫不差,又惊又喜又疑惑。 莫寒风走到柜台,账本算盘的摆放位置都一样,是谁如此了解美人居,又是谁帮他们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玉绾睫毛颤了颤,走到隔帘后,撩开紫色布帘,两张小床并排躺在那里,床边的水盆,毛巾都与美人居的一样,只不过质地要好上许多。 这一切都与美人居一模一样,只不过空间要比美人居大许多,是扩大版的美人居。 他们终于知道刚刚在外面为什么觉得怪了,原来门口也与美人居有几分相似,想必那被红绸蒙盖的牌匾必是美人居三字。 玉绾放下布帘,折身回去问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青衣:“你家小姐究竟是谁?”要真是秀小姐,她倒不觉得奇怪,毕竟她去过美人居,为她布置这一切并不难。 “姑娘公子请跟奴婢来,小姐在后院等你们。”青衣说罢,往后院而去。 后院?这里也有后院? 玉绾莫寒风急于解惑,赶紧跟了上去,锦衣橙衫也快步跟上。 进到后院,同样见到熟悉的画面,莫寒风常常坐在那等玉绾的石桌石凳子,一到晚上便树影斑驳的树,橙衫锦衣做饭的厨房,并排的卧房,甚至还有一棵梅树,唯独没有的是,那四株四色锦菊。 众人又是一惊,真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只是这个家要比灵仙镇的家要大好几倍。 锦衣橙衫赶紧跑到厨房去看,里面的锅碗瓢盆都与美人居的一样,但她们睡觉的房间,却不是杂房了,因为除了杂房茅厕柴房外,还有好几间空着的房间,两人欣喜,以后可以一人一间房了。 莫寒风看着那并排的两间主卧,不难想象,里面必也是与美人居的卧房一样。 玉绾收回视线,正要问青衣她家小姐在哪,突然一阵开门声传来,玉绾众人一齐看去。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款步而出,容貌姣好,肤质细嫩,比一般人要白净许多,像是常年闭门不出养在深闺之人。 她穿一件湖蓝色绣月季花的锦裙,白色腰带束着不盈一握的腰身,发髻微耸,几只蓝白相间的珠钗点缀,长发黑亮披泄身后,一双白色绣蓝色花纹的绣鞋,给人一种蓝天白云的舒适感。 她脸上挂着温柔恬静的笑容,款步迈出后,便朝院中的众人看了过去,见到玉绾时,眸中的笑意顿时一滞,有诧异,有惊艳,有欣赏,有了然,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平静。 当看到莫寒风时,眉头突然微微拧起,凸生几丝熟悉感,在脑中翻了翻又未找到这般英俊秀美的脸,不经意的视线相遇,心头突然一紧,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飘飘荡荡停不下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美妙。 突然想到什么,她赶紧将一切情绪压下,快步向前,柔声笑道:“玉姑娘和莫公子一路劳累,青衣,赶紧命人上茶水点心,再备一桌好酒好菜,给两位接风洗尘。” 玉绾见并不是秀小姐,而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女子,不由得止了前去的青衣道:“不必了,我们与姑娘素不相识,不敢承姑娘接洗,只是想知道,姑娘此番举动,究竟何意?” 听到玉绾悦耳动听的声音,齐语馨眸光一闪,感到那声音中透出的疏离冰冷,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向前一步,轻声道:“玉绾姑娘莫着急,暂且坐下休息,语馨慢慢与你道来。”扬手让青衣去准备,然后将玉绾和莫寒风请到石桌子前坐下。 玉绾看她一眼,见她脸上的笑意发生内心,不像虚假,且既然来了,坐坐又何妨? 玉绾和莫寒风坐下,随后齐语馨也坐下,青衣神速地带着两名丫头,端了茶水和精致点心摆上,退到一旁,两名丫头下去准备酒菜。 锦衣橙衫看到桌上的点心,口水直咽,但玉绾没有发话,她们只好忍着谗意,站在玉绾身后。 齐语馨礼貌扬手:“请用。” 玉绾和莫寒风并没动,此人来历不明,不知是敌是友,自是不能乱吃她的东西,要是放了药怎么办,出门在外,一切都得小心谨慎。 玉绾有些不耐烦:“姑娘有什么话请直说。” 见玉绾和莫寒风防备这么深,齐语馨独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打消他们的戒备,而后道:“我姓齐,名语馨,玉绾姑娘曾对我有恩,听闻你们要来圣都,便提前按照你们以前的店铺布置了这一切,只是想表达我对玉绾姑娘的谢意。” 莫寒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听过?眼前这人也有几分眼熟,亦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玉绾看着齐语馨:“我们从未见面,何来有恩一说?” 齐语馨知道,若她今日不说出原由,别说这对父女不会吃这点心茶水,就是这大费周张,劳民伤财的铺子也白费了心思。 她凑向前,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玉绾道:“灵仙镇的三生桃花园,姑娘曾救过一名紫衣男子,他是我兄长。” 玉绾微惊,看向齐语馨,她是紫衣男子的妹妹? 她想起那位秀小姐曾唤紫衣男子语堂哥哥,语馨,语堂,这倒确实有点关联。 不过她根本没救齐语堂,为什么先前来个秀小姐,后面又来个亲妹妹,都说是她救的?就因为她杀了几个刺杀过他的杀手?她杀她的人,与紫衣男子有半毛钱关系? “姑娘弄错了,我并没有救他。”玉绾才不领这份莫名其妙的恩情。 齐语馨善解人意道:“我知道玉绾姑娘对此事有顾虑,但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这间铺子就算是我们给你的一点小小回报,希望玉绾姑娘能收下,让我们稍稍心安。” 玉绾挑眉看着齐语馨,字字句句皆为她着想,让人无从拒绝,更有种她若拒绝便是令他们兄妹不安的罪人的感觉,这个齐语馨,三两句看似简单的话,却透着不简单。 但既然执意要把这救命恩人的头衔罩她头上,还逼着她接受回报,那她就……受了? 且刚刚锦衣也说了,这条华颜街乃是圣都主街,千金难求的宝地,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片地,她玉绾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便能拥有一间这么大的金铺,她又不是傻子,会不要? 一念至此,她一脸我是做好事的表情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让你们心中不安,这铺子我收下了,有劳姑娘破费。” 莫寒风并没听到齐语馨和玉绾说了什么,现在听到玉绾说要收下铺子,不由得一惊,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愿当着外人的面驳了玉绾的面子,只好默不作声。 锦衣橙衫自是欢喜的,不用去找铺子,且在这样好的地段有了一家布置好的店铺,省下多少麻烦事?她们求之不得。 “玉绾姑娘哪的话,只要你不怪语馨唐突就好。”齐语馨见玉绾收下了铺子,高兴坏了,朝身后的青衣看了一眼,见青衣朝她点头,她赶紧道:“玉绾姑娘,莫公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一路劳累,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用膳了。”说罢起身,功成身退。 玉绾莫寒风起身相送,玉绾道:“姑娘慢走。” 齐语馨朝玉绾笑了笑,这个丫头倒是她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虽然年纪小,但行事说话却透着成熟稳重,连她也给比下去了。 她朝莫寒风看去,见莫寒风的视线一派淡漠,似只看过她一眼后,视线便再没朝她脸上看来过,心中顿时有些失落,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带着青衣离去。 好两名丫头摆好酒茶后,也跟着她离去。 她们一走,莫寒风便握住玉绾的手问:“小绾,为什么要收下这间铺子,我看那齐小姐并不简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放心,铺子是她要送的,我不收她还不安,我们就当做件好事,她把我当成她的恩人,我想她应该不会害我们,坐下吃东西,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玉绾拉着他坐下,然后让锦衣橙衫也坐下吃。 莫寒风叹了口气,希望如小绾所说吧,他得查查这个齐语馨是何来历?最好不要对小绾有什么恶意,否则不管她是谁,他都不会留情! 锦衣橙衫早就饿坏了,赶紧坐下拿起筷子吃喝起来。 齐语馨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府邸,左将军府四个大字无比风光耀眼。 收回视线,她领着青衣进了府。 “小姐回来了?”一路进去,遇到下人婆子护卫巡卫无不低头行礼。 齐语馨没有回房,径直往兄长齐语堂的院子而去,却刚走到九曲回廊,就遇上了兄长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名叫钱浅的女子。 齐语馨对钱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她不像兄长所说是流落边境,差点被杀的普通女子,因为钱浅的眼神异于常人,而她又看不出来,钱浅的眼神究竟哪里不对?因而对她,未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小姐,将军在房间等你。”钱浅按规矩给齐语馨行了礼。 齐语馨点头,未说什么,带着青衣快步而去。 到了齐语堂房间,青衣和钱浅候在门外,齐语馨独自进去。 齐语堂正摆了碗筷备了酒菜等她,见到她进来,赶紧起身迎上去道:“如何?” “哎呀,我忙活了大半天了,你也得让我先喝口水不是?你心里只有玉绾,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齐语馨假装生气,抱怨起来。 齐语堂岂不知这个妹妹是何心思,又无可奈何,只好扬手请齐语馨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殷勤道:“辛苦了,喝口水。” 明明是冷僻不近人情的性子,却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齐语馨甚觉好笑,接过水喝下,便饶了他,独自说道:“放心吧,她已经收下铺子了。” “太好了。”齐语堂松了口气。 他就是担心玉绾不肯收下店铺,所以才让妹妹出马,毕竟都是女儿家,说话也方便些,而且他怕见到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到时候弄巧成拙。 齐语馨打量起这个多年外出的兄长来,他穿着淡紫软袍,锦带束发,长发披泄肩头,明亮的烛光下,容貌冷俊,眉目间散发出一份夜的懒散,说不出的俊美好看。 要是他性格不这么冷僻,估计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怀,只可惜,经历沐颜那件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但此刻,他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人察觉的温度,她知道这丝温度来自于玉绾,那个不足十四岁,有倾国之貌,脱俗如仙的少女。 她莞尔一笑,打趣起这唯一的兄长来:“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请我来你这吃过饭,今日我真是沾了玉绾的光了。” 齐语堂独自倒了杯酒喝,眸光闪了闪,并没说话。 “不过,见了她之后,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她这般上心了。”齐语馨突然变得严肃道。 齐语堂看着她:“既然你知道了,就多帮我照顾她,你应该明白她在我心中的份量。” “当然。”齐语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吃,一边吐刺一边道:“她的事你先不用操心,她和秋芙蓉很熟,秋芙蓉定然不会让她被人欺负,而你为玉绾拿下那间铺子,沐家那边定然不会罢休,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沐家?”齐语堂端起杯子仰头饮尽怀中美酒,嘴角尽是讥讽:“沐学海虽然过了禁足期,但皇上对沐家已今非昔比,就算我夺了沐家的铺子,他又能拿我如何?他若有胆闹,我就奉陪到底,最好是闹到圣上面前,我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见齐语堂这般胸有成竹,齐语馨放下心来,再夹了块鹿肉放进嘴里,问道:“接下来没我的事了吧?” “当然有。”齐语堂夹了块粉蒸肉放进齐语馨碗中,这是齐语馨最爱吃的:“玉绾在圣都无权无势,生意必定难做,虽然她有真本事,难保一些人会暗中刁难她,你帮我打点一二。” 齐语馨看了碗中的粉蒸肉一眼,白白糯糯的,引人垂涎,她咽了咽口水,暗道,我向来不出门,与各权贵之间并无往来,我怎么办你打点? 但她并没说出口,而是问:“这些都我做了,你做什么?”那是你的恩人,不是我的好吧? 齐语堂道:“我自是专心对付沐家,沐学海在灵仙镇便想对玉绾出手,要是知道玉绾来了圣都,必会想办法为难她,我得想条好计,让沐学海无暇顾忌玉绾。” “哥,你是在报复沐颜还是在保护玉绾?”齐语馨不解问。 齐语堂看了齐语馨一眼,再端起酒杯喝了杯酒道:“报复她?她配吗?” 齐语馨不作声了,觉得倾刻间胃口尽无,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回去睡了。”言罢不等齐语堂出声,快步而去。 “馨儿。”齐语堂叫住她。 齐语馨止步转头:“还有什么事?” “你也该着手你的婚姻大事了。” “你都没成亲,我怎么能嫁人?这总有个长幼有序不是?” 齐语堂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还在等他?” “没有。”齐语馨转过头去,眸中却尽是伤痛。 “这么多年来,你装病足不出门,不就是为了躲避皇上的选秀和各官商的提亲,这么多年了,他估计已经死了,你何必执着如此?”他们兄妹情路坎坷,多年来孑然一身,好在父亲并没给他们施压,否则岂容得他们如此随性? 齐语馨心头一痛,面上却笑了,转头看向齐语堂道:“哥,你既然懂我,何必再逼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若是遇不到心中所爱,馨儿此生不嫁。”说罢快步离去。 齐语堂叹气摇头,执壶倒酒,仰头饮尽,眸中是一抹化不开的深沉幽黑。 “芙蓉姨,你终于舍得搬回圣都了,灵仙镇虽然景色怡人,但终究是偏僻了些,以后哓风就可以天天找你聊天了,嘻嘻,哓风好高兴哦。”秋芙蓉刚踏进第一庄,慕容哓风就像阵风似地刮了过来,抱着她的手臂开心道。 不知道为什么,秋芙蓉今日对慕容哓风这亲热的举动有些反感,要是以前,她必会摸摸慕容哓风的头,宠爱地夸她一番的。 她不经意地抽出手扶了扶头上的发簪,再走远了一步,勉强笑道:“好,以后芙蓉姨天天等你去找我聊天。” 天黑光暗,慕容哓风未察觉到秋芙蓉的异常,拍了拍巴掌高兴得跳跑到前面去,边笑边道:“太好了。” 以后可以天天看到表哥了,最近他老是躲着她,她去皇宫找他,他也不见她,她快要郁闷死了。 “什么事让我们哓风这么开心?”慕容残月从回廊走来,见慕容哓风如此高兴,不由得笑问,视线扫了秋芙蓉一眼,眸光微微一暗。 他穿一件绣残月图纹的月白软衫,兴是刚沐浴出来,长发未束,随意披在肩膀上,说不出的邪魅诱人,更让本就俊美得令人羡慕的容貌美了几分。 在庄中修养了大半年,重伤早已痊愈,再无半丝在灵仙镇的狼狈,站在灯笼下,满身风华绝代。 秋芙蓉一看到这张脸,就想到玉绾,这两张脸同样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且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冰冷疏离,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哥哥,芙蓉姨搬回圣都了,以后都不会再走了,哓风好高兴。”慕容哓风快步跑到慕容残月身边,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 慕容残月宠爱地捏了捏慕容哓风白嫩的小脸,假意责备:“瞧把你这小丫头乐的,哪像个女儿家?你这郡主越当越不成样子了。” “哓风才不想当什么郡主,更不想当公主,哓风是第一庄的人,不要去皇宫那种地方,更不要和沐颜在一起。”慕容哓风想到秋虎对她的疏离,心中就倍感委屈,反正她是决定不当公主了,那个公主谁爱当谁当去。 慕容残月听到这话,眸中一亮,摸了摸慕容哓风的头,笑道:“好,哓风要怎样就怎样,哥都依你。” “谢谢哥。”慕容哓风扑进慕容残月怀中,搂着他的腰好不感动幸福。 看到这兄妹和睦,手足情深的温馨画面,秋芙蓉只觉得心中异常燥闷,她真的无法想象,若让慕容残月知道慕容哓风不是他的妹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秋芙蓉脸色不好,站在那里亦没出声,慕容残月放开慕容哓风,问道:“芙蓉姨可是一路劳顿疲乏?怎么不在府上休息,是不是找残月有事?” “是有点事,不知残月是否有时间?”秋芙蓉深吸一口气,无论事情会变成怎样,若慕容哓风不是姐姐的女儿,就没有资格享受这份得天独厚的恩宠,且还有太皇…… 慕容残月见秋芙蓉满眸忐忑,似有什么为难的事? 他不由得奇怪,秋芙蓉向来八面玲珑,上能受帝王官员夸赞,下能结交商贾富户,就连升斗小民,也都对她拥戴有加,混得可谓是如鱼得水。 他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到她的,反而他有时候很多事都需要她指点一二,今日怎么会面露如此难色? 他好奇起来,扬手对秋芙蓉道:“芙蓉姨多年未尝残月泡的茶了,今日芙蓉姨搬回圣都,残月给芙蓉姨泡杯茶消疲解乏。”说罢让慕容哓风早些去休息,转身带着秋芙蓉往房间而去。 慕容残月的房间,除了他本人和一名打扫的婢女外,从不让外人进入,就连倍受宠爱的慕容哓风也是,因为这里面藏有慕容残月一生的遗憾,母亲秋水仙的画像。 别人自是没资格进他房间的,而他也不愿让慕容哓风知道,母亲为何而死? 秋芙蓉这是第二次进来,第一次进是送姐姐唯一留存的画像。 慕容残月爱干净,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整齐有条,纱幔,华帐,锦被,桌布,都是通体的白色,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分为里外两间。 外间,左边一张长形书桌,书桌上有一些慕容残月常看的书和一些信涵,房间中间的桌上摆着一套昂贵茶具,亦是白色,墙壁上挂着东方傲赏赐给他的一把上好古剑,进门处一个青铜香炉,此刻正燃着熏香,青烟袅袅直上,将整个房间熏得香气怡人。 里间是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一套桌凳,秋水仙的遗像,以及他儿时与父亲慕容楚在雪地玩雪的画卷。 两副画并排挂在一起,及像一家三口共享天伦的画面,只不过,秋水仙是身在花海中,而他和父亲是在雪地里。 秋水仙穿着一件淡绿春衫,置身一大片水仙花海中,美得像天上下凡的花仙子。 而那一盆盆叶姿秀美,花香浓郁,亭亭玉立的水仙,乃是慕容楚费劲心机为秋水仙种的,当时的慕容残月只有十岁,他们一家三口非常幸福。 如果没有太皇的那道圣旨,他们一家三口至今还会那般幸福下去,所以慕容残月恨太皇,恨他害死了慕容楚,更恨他害死了秋水仙! 别说是只赐了这么一个破庄子,就算给他圣颜国半壁江山,他亦不会原谅太皇。 “芙蓉姨请坐。”慕容残月扬手让秋芙蓉坐下,开始煮水泡茶。 秋芙蓉打量了房间一圈,沉重叹了口气,方才坐下。 这么多年了,这房间一点也没变,唯一变的是,慕容残月已从那个十四岁的少年长成了二十五岁的大男人。 水沸茶好,慕容残月端了一杯茶给秋芙蓉,方才问道:“芙蓉姨今日是怎么了?为何频频叹气?” “很香。”秋芙蓉轻抿了口茶,答道:“没什么,只是一进到这房间,便想到你母亲。” 慕容残月眸子一沉,面上却笑道:“这是西湖龙井,母亲生前最爱的茶。” “呵呵,可不是,你娘是个茶痴,天下间的好茶没有她没喝过的,这西湖龙井却是她的最爱,她常说,这茶颜色翠绿,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汤色碧绿黄莹,叶底细嫩成朵,堪为茶中之绝。”秋芙蓉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仿佛此刻是和秋水仙在品茶一样。 慕容残月眼底撩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痛意,稍纵即逝:“所以我也甚喜此茶,可偏偏哓风对茶一点兴趣也无,以前我泡给她喝,她总说不如蜜茶甜腻可口。”语气颇为无奈。 “残月。”秋芙蓉突然淡了笑容,叫他。 慕容残月抬头:“嗯?”狭长的眸子潋滟生辉,烛火之下,流露出几丝秋水仙当年的妩媚迷人。 “芙蓉姨觉得,哓风身上无半分你娘亲的影子,你娘端庄贤惠,气质如华,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乃当时的绝代佳人。而哓风,活像个山野脱兔,不说规矩学得一塌糊涂,性情又偏于洋洒,刁蛮,喜好亦是与你娘天差地别,就连当初你送给她的浅绿软金罗,她亦抱怨颜色不好看,若非怕你生气,估计都不会穿,这些,残月难道没有觉得奇怪?”秋芙蓉旁敲侧击道。 慕容残月闻言勾嘴一笑,不以为意:“哓风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自是野性洒脱一些,而且我也没想让她成为娘亲那样的女子。”命运多舛,不得善终。 “芙蓉姨自是知道残月对哓风用心良苦,才致于哓风今日脾性,但就算如此,哓风也应该有一丝你娘的影子,何以不见半分你娘昔日芳华?”秋芙蓉再道。 慕容残月察觉到秋芙蓉话中有话,眉头一拧:“芙蓉姨究竟想说什么?” 进门时,他见她暗自推开哓风,便已觉不对劲,后见他与哓风兄妹情深,她又忐忑叹气,如今字字句句都说哓风不像母亲,她究竟是何意? “我没想说什么,只是近日梦到你娘,仍见她绝代风华,虽比不上沐颜之姿,却也倾国倾城,哓风是你娘的女儿,多少该有你娘的影子,我却不见半分,心中纳闷罢了。”秋芙蓉一脸感叹道。 慕容残月如此护着慕容哓风,此事若冒然说出,无凭无证,不但不能让慕容残月相信,还会给玉绾带去麻烦,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此事还牵扯到皇宫那位,更是不能草率。 “是吗?”慕容残月何其精明,秋芙蓉这番话明显不能消除他的疑虑,仰头将杯中清茶倒进嘴中,道:“天色已晚,芙蓉姨一路劳顿,还是先回府休息,改日我再带哓风前去看望。” 秋芙蓉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往里间墙壁上挂着的画看了一眼,心事重重地离去。 “春花,秋月。”见秋芙蓉消失在门口,慕容残月朝门外唤道。 门口立即进来两名黑衣女子,抱剑行礼:“庄主。” “芙蓉姨此次回来,路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慕容残月问。 春花答道:“事情倒是没有发生,只是秋夫人此次并非一人回来,还带上了美人居的那对父女。” “他们也来了圣都?”慕容残月眸子深遂,血魔一事他一直挂在身上,本准备过段时间就去灵仙镇,没想到莫寒风竟来了圣都,那就免了他出门了。 秋月禀道:“一路上,秋夫人都与那对父女同坐一车,有说有笑极为开心,却是到圣都城外的郊野时,不知道说了什么,秋夫人慌乱下了车,回到自己的马车里,一直到圣都城才出来。” 圣都城外的郊野,不就是当年他和秋芙蓉救回哓风的地方吗?难道秋芙蓉知道了什么事?还是那对父女和她说了什么事? 他好像听秋芙蓉说过,玉绾与哓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玉,绾,白玉无暇,青丝素挽。 慕容残月眸光顿时一滞,难道? ------题外话------ 感谢亲aaa3b(1花)心静如水wendy(1票)棒棒壮帅(1票)furumuun(1评价票) 现在潇湘手机客户端每日签到有元宝送,可以订阅VIP章节,一个月满签还可以抽奖,这个福利很好,大家可以去下载手机客户端签到领元宝。 【075】残月杀机 更新时间:2014-9-8 5:08:47 本章字数:23793 二月初二,是齐语馨帮玉绾挑选的开张吉日,那位选吉的大师说,那天是个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利新店开张,必定财源滚滚。 玉绾想着那天是春龙节,一来日子确实喜庆,二来那天上街的人定也极多,便将美人居开张之日,定到了二月初二。 至开张还有两日,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一切开张事宜。 分好工后,每个人都有任务在身。 玉绾负责研制开张之日所有的面药,莫寒风负责安排开张之日的一切大小事宜,锦衣橙衫负责将店铺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众人兴致勃勃,准备各自忙碌,玉绾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研制面药需要的部分佐料没有。 在灵仙镇时,除了一些罕见的原料在空间的灵土地种植外,大部分市场能买到的原料都由千粟粮油铺每日准时送货上门,玉绾从来不担心会断货,可是现在他们搬来了圣都,千粟粮油铺远在灵仙镇,货便断了。 临时去寻供货商,一来时间不够,二来可能找不到像千粟粮油铺那么好的货商,两日后就开张,在空间种那么多种佐料也来不及了。 玉绾拧了眉头,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给漏掉了? “玉绾姑娘,莫公子。”突然,千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关着的店门被敲得砰砰极响。 千粟? 玉绾展眉一喜,赶紧让锦衣前去开门。 锦衣打开门,果然是千粟粮油铺的老板千粟,她喜道:“千老板,你怎么也来圣都了?”这下好了,小姐不用为供货发愁了。 千粟笑答:“你们都来了,我一个人留在灵仙镇有什么意思,所以也跟着来了,锦衣姑娘,这些货你点收一下吧。”说罢指向身后。 锦衣看去,见是一马车的佐粮,她笑着跑过去喜道:“小姐刚刚还在为这事发愁,千老板,你真是及时雨。” 玉绾和莫寒风迎出来道:“千老板快请进。” 莫寒风和千粟打了招呼后,也出门去点货,并让千粟的伙计将货搬到后院。 “玉绾姑娘,你和秋老板来了圣都也不叫上我,害得我独自一人赶路,一路上都闷死了。”千粟走进来,笑着埋怨。 她穿一件高梁红衣裙,浅色腰带束腰,一脸疲累,风尘仆仆,显然刚到圣都。 玉绾将她请到桌前坐下,并让橙衫倒了水,方才笑道:“我们也是临时决定来圣都的,千老板是如何找到这的?” 秋芙蓉那里都还没有去通知,门外的招牌也没揭开,千粟怎么径直就找到了这里? “我刚到圣都,便被一位青衣姑娘拦下了,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千粟喝了口水后答道。 青衣? 玉绾掀了掀卷翘的睫毛,眸光明亮如夜暮星辰,这个齐语馨倒是帮她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并且还帮我寻好了铺子,离你这里不远,我刚刚去看过了,虽然没你这位置好,但比灵仙镇要强无数倍。”千粟喜笑颜开道。 那日得知玉绾和秋芙蓉搬来了圣都,她本也有心前来,又怕人生地不熟无法立足,便作了罢,没想到突然有人去告诉她,已在圣都帮她寻好铺子,她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后来才知道那帮她寻铺子的人是玉绾的朋友,这次真是沾了玉绾的光了。 玉绾淡淡一笑:“那以后我们就有伴了。” “岂止,秋老板的霓裳阁就在你对面,你和她还像在灵仙镇时一样,遥遥相望呢!”千粟笑道。 玉绾微愣,锦衣口中那专供文武百官极其家眷衣着的霓裳阁是秋芙蓉的?那间霓裳阁确实就在对面,先前锦衣还异常兴奋地指给她看了。 原来不止美人居的布置与灵仙镇的美人居一样,就连位置也与灵仙镇相似,这个齐语馨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千粟放下杯子问:“玉绾姑娘准备何日开张?” “两日后,千老板到时定要来捧场。”玉绾答道。 千粟点头:“必须的,这次多亏了你那朋友帮我寻到铺子,否则我还得四处奔波,开张之日我定捧大礼来贺。” 见伙计已将所有的货搬了进去,她站起身,准备离去。 “人到就成,礼就免了,我们算是老朋友了,不必见外。”玉绾也起身,知道她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她问:“这账是月结还是?” 千粟笑答:“按老规矩。” 玉绾点头,将她送了出去。 有佐料了,众人不再耽误时间,立即开工。 文苑府。 文安正在书房和弟弟文渊讨论王羲之的书法,各持已见,却见解独到,都十分赞赏对方的才学。 “渊弟,假日时日,你的文学造诣必在为兄之上。”文安拍了拍文渊的肩膀夸赞道。 文安今日着一件冰蓝色上等丝绸,上面绣着雅致幽静的白玉兰,栩栩如生,光华无限,与手上的羊脂白玉争辉交映,衬得他无比气宇轩昂。 脸上挂着温和真诚的笑意,一双眼眸潋滟生辉,让文渊看得都有些呆了。 他愣愣答道:“就算在文学上赶超过了大哥,这俊逸非凡的气度,却是我永远及不上的。” 文渊穿一件茶褐色锦缎长袍,墨玉腰带束着略显单薄的腰身,褐色锦缎束发,五官青涩,目光明朗,十五岁的青葱年龄,过多的还是对兄长的依赖。 “哈哈哈。”文安被这话逗乐了,开怀大笑起来:“渊弟年纪尚轻,若到了为兄的年纪,定然比过为兄去,切莫妄自菲薄才是。” 文渊青涩笑了笑,正要再说点什么,舞文弄墨风风火火冲进书房,齐声喊道:“公子,好消息。” “你们俩个小心挨老爷训,疯疯颠颠的。”文渊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责备道,知道这性子温和的兄长不会责罚他们,只好将略有威严的老父搬出来。 文安笑着摇头,文苑府堂堂书香世家,怎么出了两个这般不规矩的脱兔? 舞文弄墨吐了吐舌头,收敛了些,朝文安兄弟行了礼,然后走到文安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了。 文渊眨了眨清朗的眼睛,奇怪道:“平日我说你们的时候多了去,没见得我的话这么有效,今日怎么就把你们降住了?” “可不是?这可不是你们俩的作风。”文安把玩着手上的羊脂白玉笑道:“说吧,有什么喜事?” 他还不知道这俩个小鬼头在打什么主意?就是想吊足他的胃口,好让他开口问他们。 舞文弄墨相视一笑,一脸胜利了的表情。 舞文喜道:“公子,灵仙镇的玉绾姑娘搬来圣都了。” “什么?”文安眸中一亮,道:“怎么不早说?” 舞文弄墨齐声答:“小的怕老爷训。” 文渊嘴角抽了抽,这俩小兔崽子! “她什么时候到的?现在在哪?”文安之意是,马上要去见她。 弄墨道:“前两天就到了,已经寻好商铺,在华颜街霓裳阁对面,明日就开张了。” 文渊挠了挠头,难道这个玉绾就是大哥口中那个比沐颜还美的女子?她来了圣都?那他岂不是可以见到她了?他很想知道,这个玉绾是不是真的比沐颜还美? “已经来了几日,且寻好商铺准备开张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文安懊恼起来,若早点知道她来了,他就可以给她准备好一切,不用她奔波劳累,圣都这地方,人人势力,她又无权无势,保不准要遭受白眼委屈。 一念至止,他心疼起来,责备地看了舞文弄墨一眼道:“你们俩个,不是让你们注意着灵仙镇的动静吗?怎么这个时候才知道?” “玉绾姑娘是突然决定来圣都的,且她来了圣都后,便被齐家小姐接走了,商铺也是齐家小姐为她安排布置好的,玉绾姑娘根本没费吹灰之力。”舞文答道。 文安微惊,齐语馨常年足不出户,不曾和玉绾见过面,怎么会认识玉绾的?又怎么会帮玉绾安排好一切? 不管是何原因,玉绾没有受委屈就好,他抬步出门:“我们去看看。” 文渊赶紧跟上去,他也要去。 这时,管家文伯来报:“大公子,皇上有旨,宣您入宫。” “现在?”文安不想入宫,他想去见玉绾。 文伯点头:“是。” 文安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备轿。”皇命不可违,只有从皇宫回来再去看她了。 文渊撇嘴,又见不到了。 与此同时的右将军府。 沐学海正搂着两名小妾在花园喝酒,虽然过了禁足期,但他被夺了兵权,就等于失了工作,整日无所是事,在这个风口子上,他又不能做什么动作,只好在家寻欢作乐了,等东方傲对沐府慢慢失了戒备再说。 先前的沐学海好色好赌,除了没娶正妻外,已纳了五房小妾,个个如花似玉,他虽不是好色之徒,但也是男人,有需求,且他不舍得让这些美人独守空房,所以就当行善,不定时地宠幸一下她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上次从灵仙镇回来后,他就对这些女人有些兴致阑珊,每次有那方面的想法,脑中都会浮出玉绾冰冷的脸,便半途熄火。 久而久之,除了陪他喝喝酒,弹弹曲外,他对这几个女人便无他趣。 此刻,三杯酒下肚,头微微有些晕,脑中又浮现出玉绾绝美的小脸,他从怀中拿出那枚莲花暗器,望着暗自出神。 他不明白,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怀,他玩过之后便再无兴趣,亦不会记得半分,而那个冷得像冰,又打伤他害他如此的女人,他却时不时地会想起? 排行第五的小妾,名叫苏月,长得娥眉星目,白肤红唇,最得沐学海喜欢,见沐学海手上的暗器十分精致,一把夺了过去,笑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这般薄,都可以用来切西瓜了。” “可不是,爷,不如送给妾身切糕点吃?”兰心排行老四,虽不及苏月貌美,却弹得一手好琴,经常陪沐学海解闷,也算得宠。 沐学海手上一空,竟有种心也空了的感觉,眸子一冷,喝道:“还回来。” 他身着墨黑暗纹锦袍,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黑亮的光泽,衬得俊美容貌更是冷了几分,此刻这般一喝,吓得苏月兰心差点没从他身上摔下去。 苏月赶紧将暗器还回沐学海手中,一脸无辜。 沐学海一把将两人推开,怒道:“下次再敢随意动我的东西,就给我滚出府去。” “妾身再也不敢了。”苏月兰心差点被推倒在地,互相扶了一把才免于摔倒,赶紧跪地认错。 两人心中奇怪,平日里沐学海有什么东西都会给她们把玩观赏,今日不过是块小小铁片,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好像是什么无价之宝一样! 沐学海不耐烦地摆手,让她们走。 两人拜了一拜,起身快步离去,生怕走慢了一步,会死在那里一样。 沐学海独自仰头喝了杯酒,心中烦闷不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苏月拿走这枚暗器时,他会那么恼火? “公子,查到我们的铺子被谁抢的了。”天罡前来禀报。 沐学海眸光一利,怒问:“谁?” 沐家刚失势,竟然就有人夺他的铺子,夺的不是别的铺子,而是圣都主街华颜街最好的一间,那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他沐学海头上动土。 天罡答道:“是左将军府的齐语堂。” “齐语堂!”沐学海怒得捏碎了酒杯:“他竟敢公然夺我沐家的商铺,他活腻歪了?” 一身黑衣寒光阵阵,好像他手中捏着的是齐语堂。 天罡再道:“他夺下铺子送给了刚来圣都的玉绾父女。” “玉绾父女何时来了圣都?”沐学海眸光一闪,问道。 他沐家失了势,难道消息也这么不灵通了吗? “前两日,已经准备好一切,明日开张。”天罡低下头小声回道,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月破第二。 沐学海咬牙切齿:“明日就开张,速度够快,那是我沐家的商铺,有我沐学海在,我看她如何开张?” 这时,天正匆匆前来禀报:“公子,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皇上宣本公子入宫?”沐学海眸中复杂,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既然下了旨,不管是好是坏都必须去,反正玉绾明日才开张,先进宫再说。 命人备了轿子,带上天正天罡进了宫。 到了皇宫,沐学海径直被带到了宫中的狩猎场,除了东方傲外,文安,慕容残月,齐语堂,秋虎都在,正陪着东方傲说着什么,笑声远远就听到了。 东方傲一袭明黄龙纹骑马装,金带束腰,脚踩龙纹锦靴,头上金冠闪闪发光,被身着华贵的众位美男围着,十分引人瞩目。 “参见皇上。”沐学海走向前跪地行礼,看样子是召他来春猎,并非坏事,他微微放心。 东方傲今日心情大好,满脸笑意道:“平身吧。” 沐学海起身,碍于皇帝在,不得不与众人抱拳见礼。 除了慕容残月冷冷瞥他一眼,撇开了头外,文安齐语堂秋虎都一一回了礼。 东方傲喜笑颜开地看着众人道:“今日朕召你们前来,是想与你们一同狩猎,开春了,大家都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谢皇上。”众人抱拳一拜。 东方傲扬手道:“今日你们都拿出看家本事来,所得猎物最多的,朕重重有赏。”说罢由太监领着往御马而去。 “是。”众人再抱拳一拜,各自走到马匹前,眸中闪着兴奋。 慕容残月对狩猎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东方傲叫他来,他只好来充个数,等会他就寻棵大树睡一觉,等他们狩完猎再出来。 东方傲跨上马背,满身英姿飒爽,拉住僵绳蓄势待发:“今日谁若礼让朕,朕绝不轻饶。”言罢驾马飞驰而去。 秋虎身为东方傲的贴身待卫,紧随东方傲身后而去。 其余四人立即上马追了上去,拉弓搭箭,射杀猎物。 林子里乌鸟群飞,动物惊叫,树动地摇,马儿兴奋嘶鸣,好一番生死交量。 一翻角逐,天色已近黄昏,众人怕东方傲过于劳累,伤及龙体,便纷纷出了林子。 清点猎物,发现猎得最多的是沐学海和齐语堂,然后依次是东方傲,文安,秋虎,数慕容残月最少,只猎了只鹰。 众人不由得都诧异地看向慕容残月,这也太逊了! 慕容残月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东看看西看看,好像那垫底的并不是他一样。 其实他们不知道,那只鹰也不是他猎的,是他在树上睡觉的时候,从天而降砸到他头上的,他拔出鹰上的箭一看,是东方傲的御箭,他见没有人看见,便占为已有了,省得他再去猎来做样子。 估计东方傲要是知道慕容残月偷拿了他的猎物充数,咬死他的心都有。 东方傲从慕容残月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齐语堂和沐学海,笑道:“左右将军府不愧为朕的左膀右臂,连腊物也一样多,好,来人,赏齐少将军削铁如泥的青月剑。” 贴身太监立即捧来青月剑,众人看去,只见是把短剑,可藏于袖中,剑身为青色,略有些年代。 齐语堂双手接过,抱剑一拜:“臣谢皇上隆恩。”言罢拔剑而起,顿时青光凛冽,寒茫肆起。 “好剑!”众人齐赞。 齐语堂甚是喜欢,觉得这把青月剑与玉绾极为相配,不由得问东方傲:“臣可将此剑赠人吗?” “朕已赏赐于你,剑就是你的,自是随你处置。”东方傲接过宫女的茶喝了一口,大方道。 齐语堂抱剑一拜:“谢皇上。”明日就送给玉绾做为开张之礼。 众人甚为奇怪,齐语堂得了这等好剑,不自己留着,想要送给何人? 沐学海瞪着得意洋洋的齐语堂,敢夺我的商铺,等出了宫,定要你好看。 “沐公子么……”东方傲再看向沐学海。 沐学海赶紧隐退眸中利光,颌首低头,无比恭敬。 “听文安说,掌兵副将一职空缺,你先去顶顶吧。”东方傲看了文安一眼道。 文安满脸温和笑意,眸中无一丝情绪。 沐学海一愣,这是要他去给文安打下手?一定是文安在东方傲面前挑唆的,该死的文安! 心中虽不愿,但也不得不领旨:“谢皇上恩典。” 且虽为副将,终究是有权职在身了,过些时日,把文安弄下去,掌兵少将一职仍旧是他沐学海的。 东方傲笑了笑,看向慕容残月:“残月今日如此低调,可不像你的风格。” “皇上说笑了,残月乃一俗人,就喜欢看看美人,听听戏,喝喝茶,过闲散的日子,这些打猎争风之事,皇上还真是为难残月了。”慕容残月厚颜无耻道。 和沐学海一起打腊,他半点兴趣也没有,如果东方傲让沐学海当猎物,他必能得头奖。 东方傲信他才怪,以前打猎他哪次不是像头疯牛?慕容残月今日此举,其中原由他自是知道,并不说破,对众人道:“既然残月不喜,明日就不用来了,兴是重伤刚好,体力不行,各位爱卿明日若是无事,再进宫陪朕如何?” 慕容残月瞪了东方傲一眼,谁体力不行? 东方傲得意一笑,谁让你装孙子? 听到东方傲说明天还要打猎,文安、齐语堂、沐学海三人异口同声道:“皇上恕罪,臣明日有事。” 话一出口,三人皆是一惊。 东方傲扫了三人一眼:“难得你们三个有一条心的时候,竟是不愿陪朕打猎?” 文安恭敬答道:“臣已与渊弟约好要去看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听说是失传已久的真迹,可遇不可求。” 明日玉绾的商铺开张,他必须去,所以只能撒谎,甘冒欺君之罪了。 “哦?如此难得,那朕就不妨碍你们兄弟了。”东方傲看向齐语堂和沐学海:“你们俩有何事?” 齐语堂回道:“已与小妹约好,明日去给亡母上香。” 玉绾的美人居明日开张,他虽不准备露面,也得在暗处守着,以防沐学海前去捣乱。 “臣数月未曾着手政务,准备在家中好好熟悉一番,以求能更好地为皇上效劳。”沐学海道。 明日他岂能让玉绾开张,那间铺子他必须要拿回来。 于是,为了美人居明日开张,文安三人都冒着欺君之罪,撒了谎。 东方傲挑眉,一个手足情深,一个是孝子,一个忠心耿耿,他能说什么呢? “既然如此,明日朕就多看看折子吧,好了,大家都累了,回去吧!” “谢皇上,臣等告退。”众人松了口气,拜谢离去。 东方傲眸子一眯,文安三人的话他自是不信,自古以来,除天地外,皇帝最大,他们不可能放着在他面前出风头的机会,去看什么书画,上什么香,更不可能那么积极闭门熟悉朝务,这其中必定有鬼。 明日他们三个究竟要去做什么呢? 折身回宫,东方傲随意问秋虎:“明日宫外有什么稀奇事吗?” “皇上忘记了吗?明日是二月二龙抬头,春龙节。”秋虎答道。 东方傲恍然,而后又摇头,这也不是足够能说服他的理由,于是再问:“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 秋虎想了想道:“除此之外,便是臣的一个朋友新店开张。” “你朋友开的什么店?”这也不是很稀奇的事。 “她原先在灵仙镇做面药生意,近日才跟我娘来了圣都,做的是老本行。” 东方傲眸光一闪:“面药?可是文妃所用的那种面药?听说有神奇的功效,可快速使人容貌变美?” “回皇上,正是。” 东方傲摸了摸下巴,难道他们都是去贺新店开张?是何人能让他们几个甘愿违抗皇命? “明天我们也去看看吧。”东方傲突然道。 秋虎愣了愣:“皇上?”你去干什么? “朕倒是想看看,文安三人是不是各有要事,若话语不实,朕必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说罢大步而去,身上却不见半分怒意。 秋虎有些后悔把玉绾开张的事说出来了,玉绾长得比沐颜还美,要是皇上看中了她,要纳进宫为妃可怎么办? 他抽了自己一巴掌,嘴贱! 左将军府花厅。 齐语馨正让青衣给各位官家小姐分送珠宝首饰。 整个花厅坐满莺莺燕燕,衣着五颜六色,如同花园里盛开正艳,姹紫嫣红的春花。 在坐将近十人,每人手上的礼物都不同,有的是上等珍珠项链,有的是一极翡翠发簪,有的是名家书画,昂贵墨宝,真丝手帕,市场买不到的布料以及极品胭脂等等。 众人拿到礼物,无不喜笑颜开,大肆夸赞。 “齐小姐真是出手阔绰,这些东西定是价值不菲吧?”户部尚书家的六小姐安梦华,芳龄十四,着淡黄烟云长裙,五官端正,小嘴生得极为饱满诱人,说话也甜,极会逗人开心。 她手中拿着一面真丝手帕,上面绣着一句李清照的词,正是她最喜欢的一句。 吏部尚书家的三小姐孙如言,二八年华,身着草黄色织锦云衫,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睛极大,水灵水灵的,讨人喜欢。 她接话道:“可不是,光看这串淡蓝色的珍珠便知道了,你们看,这珍珠颗粒圆整,光泽透明,圆润平滑,是上好的正圆珠,且颜色为淡蓝色,十分罕见,应是一级的暖海珍珠。”款款道来,可见她对珍珠颇有研究。 “我的锦缎也不差,虽不及进贡的白玉琉璃锦,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上等云锦,齐小姐破费了。”这次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府的四小姐徐琴,年方十五,皮肤白净,一头乌黑长发,羡煞旁人。 齐语馨待字闺中,自然请的也是闺中少女,且都是各府中颇为得宠的小姐。 她浅笑嫣然地坐在主座上,一袭湖蓝色雪丝锦衣,配米白色绣月季花长裙,说不出的怡静柔美。 扫了众人脸上的笑容一眼,她谦虚道:“语馨多年未出府,不知各位小姐喜好什么,所以寻了这些上不了台面之物,难得能入各位小姐的眼,语馨也就安心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她的珍藏,她虽未出府天下间的好物却都没逃过她的眼睛,为了齐语堂,她才忍痛大出血。 “齐小姐过谦了,这可都是些好物,我们虽常出府进宫,却也是极少见到的。”安梦华夸道。 众人认同安梦华的话,纷纷点头答是。 徐琴问:“齐小姐今日请我等来,可是决定出府加入我们的行列?若是如此,不用送这么重的礼,我等也会待齐小姐如同姐妹般。” 齐家今非昔比了,就算齐语馨不请她们来,她们也会想办法来巴结她。 “没错,没错,齐小姐貌美如仙,今后我们就以你马首是瞻了。”众人齐道。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么贵重的礼拿在手上,且左将军府现在如日中天,推她为闺界之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齐语馨满意一笑道:“难得各位妹妹不嫌弃语馨年纪大,又长得粗陋,愿给语馨面子,语馨自是不能拂了各位妹妹的脸面,以后语馨有好物,定与各位妹妹共享。”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头舒畅,虚荣心倍增。 齐语馨虽然长得比她们漂亮,但年龄最大,且身体多病,与她在一起,不怕被抢了风头,又常有好东西收,何乐不为? “不过,语馨有一点小事想请各位妹妹帮忙,不知道各位妹妹是否给语馨这个面子?”齐语馨绕了一大圈,终于进入正题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礼物也拿了,虚荣心也满足了,只要是她们办得到的事自然不能拒绝,于是纷纷道:“齐小姐请说,我等定然义不容辞。”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远房表妹,近日来了圣都做买卖,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生意难做,想请各位妹妹关照一下。”齐语馨诚心诚意道。 众人一笑,果然是小事。 安梦华道:“齐小姐放心,你且将你表妹的商铺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常去光顾。” 众人亦点头。 齐语馨感激一笑:“就在华颜街的霓裳阁对面,名美人居,明日便要开张,若各位妹妹能去捧个场,语馨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我们姐妹明日便同去光顾。”孙如言豪爽道。 众人亦道:“明日定一同前去祝贺。”说罢拿着礼物,喜笑颜开地离去。 众人走后,齐语馨累得靠在椅背上动也不想动。 “小姐,累坏了吧?”青衣给她端了杯茶,消疲解乏。 齐语馨摆摆手,不想喝:“向来清静惯了,突然间要应酬这么多人,光是笑脸已经抽筋了,这真不是人做的事。” 她真搞不明白,那些人整日应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精力? “小姐既然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便有会源源不断的应酬而来,小姐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慢慢习惯。”青衣笑劝道。 齐语馨一脸哀怨:“摊上个这样的兄长,能有什么办法?” “我这个兄长令你委屈了?”齐语堂从皇宫出来,回到府中,正巧听到齐语馨的抱怨,负手进来问道,紫金锦袍潋滟生辉,透着一丝苍凉,却华贵无双。 齐语馨坐直身子道:“哪能?”我岂止是受委屈,我还损失了大笔财物。 齐语堂岂不知齐语馨口是心非,扫了两排座位上的茶水点心道:“馨儿为兄长所做的,兄长铭记于心,日后你有任何事情,兄长定然义不容辞。” “唉,我这个妹妹做得真失败,要帮了某人后才能让兄长义不容辞,伤心……我累了,睡觉去。”说罢起身,带着青衣离去。 齐语堂喊住她:“馨儿。”你说的是什么话?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我们是亲兄妹,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明天美人居开张,我得去帮忙,不睡好哪有精力帮你关照她?” 齐语馨走了,齐语堂坐到椅子上,齐语馨那句‘我们是亲兄妹,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让他心中趟过一丝温暖。 玉绾和齐家,他齐语堂都要紧紧守着,他绝不让任何人伤他们分毫。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黄道吉日撞上大吉节日,街上行人如梭,街道拥挤不堪。 “啪啪啪……”喜庆的鞭炮声响砌整个华颜街,吸引了整个圣都的男女老少,美人居门口,围满了人,场面无比壮观。 孙如言,徐琴,安梦华等人早已来了,穿得花枝招展,为玉绾增添人气。 秋芙蓉和齐语馨也早早就到了,已忙碌了好一会儿。 收到玉绾通知时,秋芙蓉吃了一惊,她还没带玉绾去寻商铺,玉绾就要开张了,她大叹,真是神速。 后来听说是齐语馨帮玉绾布置好了一切,更是诧异万分,玉绾何时认识了左将军府的人? 玉绾对外的说法是,齐语馨曾派人去美人居买过面药,用得极好,得知她来了圣都,正巧家中空着间铺子,所以才给了她做商铺。 秋芙蓉以此猜测,感情齐语馨足不出户的原因是因为容貌问题,后来被玉绾治好了,所以才感恩戴德帮了玉绾? 说齐语馨家空了间铺子,她才不信,这间铺子在她的霓裳阁对面,她会不知道这以前是沐家的产业?只是她不知道齐家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弄到手的? 但沐家倒霉,她就开心,所以不管齐家是如何弄到手的,都与她无关,她坐山观虎斗,看大戏就行了。 慕容哓风听说美人居开张,也跑来凑热闹了。 慕容残月送给她的面药极为好用,她本来准备派人去灵仙镇买些回来,没想到玉绾已将店铺开到了圣都,以后便不用跑到那么远去买了。 玉绾并不喜欢慕容哓风,但她是秋芙蓉的外甥女,她说要帮忙,她亦不好说什么,其实慕容哓风尽在帮倒忙,拿什么摔什么,抬什么倒什么,玉绾有些怀疑她是来捣乱的。 还不如千粟,虽然当了多年老板娘,干起活来却又快又好。 莫寒风更是厌恶慕容哓风,不但做不好事,还命令锦衣橙衫做这做哪,好像她才是美人居的老板,碍于秋芙蓉为美人居忙里忙外,只要慕容哓风不做得过分,他便当她不存在。 美人居在灵仙镇时,已美名远播,不少人都听说过美人居,皆是慕名而来。 莫寒风和玉绾身着无暇白衣,如同一对金童玉女,站在美人居门前,在场众人无不惊艳夸赞,原本不喜欢看热闹的人,见有俊男美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美人居门口人流爆满。 鞭炮声过后,齐语馨和秋芙蓉一同揭下遮盖住美人居牌匾的红绸,然后莫寒风向前致谢词。 “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我们是从灵仙镇来的,美人居在灵仙镇颇具美名,相信大家多少也听闻过,小女玉绾所制之面药,具有神奇的功效,可使丑颜换新,今日来到圣都宝地,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小女,莫寒风在此拜谢了!” 掌声雷动。 秋芙蓉向前道:“玉绾姑娘是我秋芙蓉的好朋友,大家平日对我多有照顾,希望以后也能像照顾我一样,照顾玉绾姑娘。” “好,没问题。”众人齐声应喝。 霓裳阁旁边的一间茶楼上,齐语堂正带着钱浅凭窗而立,直直望着美人居,将一切尽收眼底,见美人居顺利开张,他心头微松,看着阳光下那袭无暇白衣的少女,眸子溢出一丝温度。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旁边的房间,东方傲和秋虎正坐在窗子前,边品茶边看戏,顺便抓他们的小辫子,回去治罪。 秋虎无比忐忑不安,有种他是叛徒的感觉。 东方傲难得出来一次,今日又如此热闹,那个名叫美人居的店铺开张竟引来这么多人,倒是让他吃了一惊,见文安等人还没露头,他闲散地喝着茶,好不惬意。 秋芙蓉说罢后,玉绾亦向前道:“我们父女初来诈到,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以后请多多关照。” 美人开口了,岂有不应之理,众人的呼声比刚刚莫寒风和秋芙蓉说话时更大声,几乎响砌半边天空。 齐语堂见玉绾的号召力如此之大,心头徒然一松,是他过于紧张了,就算没有齐语馨在官场打点,那些官家小姐夫人也会被她吸引来。 因为玉绾不止貌美,身上还有一股吸引力,无人可以抵挡,换句话来说,她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东方傲听到玉绾清嫩好听的声音,喝茶的动作顿时一滞,朝窗外看去,见到一个白衣少女静静站在阳光下,雪肤黑眸,气质如华,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眸中一亮问秋虎:“她就是你的朋友?” “回皇上,正是她。”秋虎心中抓狂,东方傲的眼神色迷迷的,真该死! 东方傲心中像被一缕阳光照射进去,顿时清明舒适,喝了口茶赞道:“这世上竟有比沐颜还美的女人,倒也值得文安他们为了她推却朕。”也值得他出宫一趟。 秋虎暗道,何止是文安三人? 视线一扫,在人群中看到一抹蓝色身影,东方傲勾嘴一笑道:“来了。” 果然是来看美人,看你们如何逃得脱这欺君之罪?东方傲突然觉得很刺激。 秋虎正要问什么来了,却已听得文安的声音在下面响起。 “哈哈哈,恭喜玉绾姑娘新店开张,文某来迟了。”文安边大笑边从人群中走出来,身着冰蓝锦缎,袍身绣着洁白的玉兰花,蓝衣白花,在太阳下争辉交映,衬得他玉树临风。 他一到来,一股清明的书墨之香顿时弥漫开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秋芙蓉和齐语馨一惊,文安怎么也来了? 众人见到文苑府的文安都来了,更是诧异。 左将军府小姐齐语馨,一品夫人秋芙蓉,第一庄小姐慕容哓风,这三人的到场已让百姓咂舌,纷纷议论,这家美人居的老板定然来历不小,且在华颜街最好的位置开新店,先不说财力如何,暗地里必定有位高权重的人撑腰,现在文安来了,更是确定了他们心中的猜想。 莫寒风没见过文安,疑惑地看向玉绾。 锦衣小声告诉他:“这是送小姐画的文公子。” 莫寒风豁然明了,打量了他一番,点头,该是这样风韵的男子才能画出那般逼真生动的画来,画好,人也好。 文安身后跟着文渊和舞文弄墨,一行人走到玉绾前面,文安先朝玉绾旁边的莫寒风抱拳一礼,然后让舞文送上贺礼。 莫寒风淡淡点头,以示回礼。 玉绾亦平静道:“文公子客气了。”然后命橙衫接下贺礼,扫了他旁边的褐衣男子一样,没再作声。 文渊看到玉绾时,大吃了一惊,她果然比沐颜还美,难怪大哥如此挂念,要是成了他的大嫂,岂不是天天可以看美人?这货与舞文弄墨一样有色心没色胆,看看就成。 文安已有大半年未见玉绾,只见她又长高不少,且越发漂亮,唯独身上的疏离清冷未减分毫,却让他倍感疼惜。 他紧了紧手中的羊脂白玉道:“玉绾姑娘来了灵仙镇怎么没告诉文某一声,让文某也为玉绾姑娘出份力。” 他看了齐语馨一眼,难道真如传言所说,玉绾治好了齐语馨的容貌,所以齐语馨才帮玉绾布置了商铺,还是有其它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齐语馨静立一旁,面色平静,既然大家以为她是容貌丑陋才不出门的,又因玉绾治好了她而露于人前,她便也默认了,倒也为她寻了个好借口。 玉绾淡淡道:“玉绾得齐小姐和秋老板帮忙已然心中不安,怎可再麻烦文公子?” 玉绾只知道秋芙蓉的身份,不知道齐语馨是左将军府的小姐,亦不知文安的身份,但她猜测这俩人定然也不简单。 “玉绾姑娘见外了,朋友之间帮衬一二,实属应当。”文安温和笑道,给人谦谦君子之感。 玉绾眉头一挑,她与这文公子什么时候成了朋友的? 茶楼上的齐语堂紧紧盯着文安的一举一动,从文安看玉绾的眼神中得出,文安果然对玉绾有想法,若是单纯的喜欢上了玉绾,他倒不担心,但文安若是有别的目的,他绝不会让文安靠近玉绾。 东方傲看着楼下,面露笑意,这个文安,难得见他对女人上心,果然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书生也一样。 …… 沐学海穿戴整齐急急出了门,昨日府中为了庆祝他重新掌权,设宴好好吃喝了一顿,结果他一不小心喝多了,今日睡过了头,恐怕此时美人居已然开张,该死的! 他暗骂一句,大步迈出府门,带着天正,天罡准备上马前往华颜街。 突然,河魁驾马急匆匆前来禀报:“公子,我们银满楼钱庄今日清晨被人偷走了五十万两银子。” “什么?”沐学海爆怒:“谁人如此大胆,敢动我右将军府的钱庄?” 河魁跳下马来,哭丧着脸:“属下不知,那五十万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不见了,属下未查到蛛丝马迹。” “饭桶!什么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说便就要出手解决了他。 河魁吓得扑通跪地,连求饶都忘了。 天罡抱拳劝道:“公子息怒,当务之急是查出盗银的贼人,河魁死不足惜,莫要耽误了公子的大事。” 沐学海重重收了手,瞪了河魁一眼,天罡说得没错,办正事要紧,先把盗银之贼查出来,再去美人居收铺子。 他朝河魁怒道:“若本公子查到了蛛丝马迹,你一定死得很难看。”言罢跨上马背,奔驰而去。 天罡天正亦上马跟了上去。 河魁吓得差点尿裤子,却不敢迟疑,也上了马追去。 …… “时候不早了,大家赶紧进美人居挑选适合自己的面药。”秋芙蓉扬声喊道。 美人居今日与在灵仙镇开张时一样,全场五折,且买够一百两便可成为VIP会员,日后享受折扣,还有礼物送。 这一活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茶楼上的东方傲见只来了个文安,不由得有些失落,沐学海和齐语堂死哪去了?难道他们俩真如昨日所说,在忙自己的事? 可是齐语馨都在这里,齐语堂要和齐语馨去给亡母去上香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东方傲不知道的是,齐语堂就在他房间隔壁,而沐学海正被齐语堂整得焦头烂额。 “将军,沐学海在出门时被截去了银满楼。”钱浅将刚得到的消息禀报给齐语堂。 齐语堂点头,解决了沐学海,玉绾今日便不会有麻烦了,他坐下来,倒了杯茶喝。 但齐语堂却算漏了一个人,而且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人比沐学海还要麻烦。 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出现在人群中,齐语堂端茶杯的手骤然一紧,心中撩过一阵不好的预感,他眸子一眯,盯住那抹熟悉的白影。 “哟,真是有些本事,才短短几日,已开张营业了,令本庄主刮目相看。”正当秋芙蓉等人准备带客人进美人居时,慕容残月带着春花秋月大步而来。 他着一件月白色绣残月图纹的冰丝锦缎,白玉冠束发,玉带束腰,脚踩银边锦靴,手中拿着一把白玉骨折扇,正一边煽着风一边大摇大摆而来,说不出的邪魅诱人。 慕容哓风见慕容残月来了,欣喜跑过去道:“哥,你也来了?” 慕容残月朝慕容哓风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玉绾面前,满脸挑衅地看着她,绝美不凡的脸上尽显张狂。 玉绾一脸平静,胜雪肌肤在温柔的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眸光淡淡地回看着他,对他眸中那莫名其妙的怒意和不友善如同未见。 但她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是来捣乱的。 莫寒风走近玉绾一步,也察觉到了慕容残月的不怀好意,上次在灵仙镇,玉绾差点用暗器伤了他,以慕容残月有仇必报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体! 秋芙蓉心头一跳,她从慕容残月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难道他今日是来取玉绾最珍贵之物——性命? 东方傲见慕容残月也来了,挑眉想到,难道昨日慕容残月装孙子的原因也在此?如此的话,这个玉绾真是不容小觑! 见第一庄的庄主慕容残月都来了,众人立即炸开了锅一般,大肆喧哗起来,这玉绾究竟是何来历,竟让这么多大人物前来贺她开张之喜?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慕容残月和玉绾站在一起时,如同整个天空的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过去,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同样绝美不凡的容貌,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迫人的冰冷煞气,让空气都有些压抑。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天啦,这两人长得竟如此相像?他们不会才是兄妹吧?”旁边的慕容哓风与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嘛! 四周顿时静如死寂。 因为这句话令慕容残月周身寒光诈现,周围的空气都如同结了层冰,温度霎时降至冰点,众人背脊如同爬过一条蜈蚣,全身汗毛都被渗得竖了起来。 慕容残月眸中杀气腾腾,折扇一收,内力已聚集在手,疾风般朝玉绾的脖子掐去—— ------题外话------ 感谢亲送的中秋礼物:舞魅曦儿(1钻)15159616527(1花) 今天中秋节哈,大家快乐快乐,我决定晚上再去买月饼,便宜呀,哦呵呵~ 【076】玉绾之怒 更新时间:2014-9-9 5:08:02 本章字数:20940 一道极强的杀气扑面而来,玉绾卷翘如蒲扇般的睫毛微颤,掀起两道清冷寒光,浩瀚黑眸如夜之星辰,轻轻一抬,逼入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白净好看的大掌,似雷霆之光,如闪电之速,直逼她雪白细嫩的脖颈。 ——倾刻间就要掐断她的细颈。 玉绾雪白衣袖中的小手一动,几片血红花瓣已夹在手指间。 手指水嫩纤细,罂粟花瓣妖娆夺命。 如画眉目染上几丝冰寒杀气,慕容残月想要杀她,她就先取他性命! 千均一发之迹,生死一线之间。 突然—— 她手臂一紧,身子被轻轻拉开,躲过了面前那只铁掌,一道挺拔高大的白色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视线被阻隔,耳边却传来掌风相击的搏斗声。 与此同时。 对面的茶楼飞来一物,疾速朝慕容残月而去。 她左右两边闪来两道身影,紧紧将她护住。 玉绾看向前面的白影,正是无时无刻都紧随在她身侧,不会让她受半丝伤害的莫寒风,左右身影分别是文安和秋芙蓉,而楼上飞来那物,却是一个茶杯,茶杯的主人竟是在灵仙镇的三生桃花园,差点被她杀了的紫袍男子! 守在美人居门口的锦衣橙衫见状亦要冲过来,却不及文安他们快,想到可能还会连累玉绾,只好止了步子,站在一旁,一脸紧张地看着。 玉绾用余光瞥了文安一眼,秋芙蓉会护她,她不奇怪,因为自从她遇上秋芙蓉开始,秋芙蓉便一直照护着她,她没想到的是,文安也会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保护她。 但让她吃惊的,还是齐家兄妹。 齐语馨在明处帮她打理一切,齐语堂却在暗处潜伏,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且齐语堂这发暗器的手法,极像上次在灵仙楼上用筷子打落她花瓣的人。 如果那次也是他,他为何要阻止她杀沐学海? 在场众人皆是惊住。 本以为慕容残月也是来贺喜的,没想到他却是来捣乱的,慕容残月向来杀伐成性,所以他对玉绾出手,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们担心的是,莫寒风能不能打得过慕容残月,若是打不过,让慕容残月杀了玉绾这样一个美人,岂不是太可惜? 慕容残月的武功在圣都难逢敌手,虽与莫寒风交手,却也轻松躲过了那个茶杯,并朝楼上扫了一眼,发现对他出手之人是齐语堂,眸光霎时一沉。 东方傲见下面打起来了,十分惊讶,原来慕容残月不是来贺喜的,而是来杀人的,他见隔壁窗子有人扔茶杯,伸头一看,见是一直没露面的齐语堂,顿时在心中嗷了一句,原来你在这呀? 秋虎眉头紧拧,刚刚见慕容残月对玉绾出手,他吓了一跳,却碍于东方傲在,不能有所动作,好在莫寒风拉开了玉绾……但慕容残月武功高强,莫寒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能护得住玉绾吗? 齐语堂一心在玉绾身上,并没发现东方傲,一张脸黑得似要下雨。 该死! 解决了沐学海,又来一个慕容残月,先前听钱浅说慕容残月在灵仙镇对玉绾动手时,他以为有秋芙蓉在,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慕容残月竟对玉绾下了杀机! 慕容残月虽然嗜杀成性,却少有对女人出手,是什么原因令他对玉绾下了杀手? 齐语馨看了对面的茶楼一眼,面露担忧,齐语堂为了玉绾,竟公然对慕容残月出手,这样得罪第一庄,对左将军府好吗? 文安亦发现了茶楼上的齐语堂,对齐语堂的举动甚是惊讶,齐家与玉绾究竟有何渊源? 先是齐语馨大费周张为玉绾开店,现在齐语堂为救玉绾竟对慕容残月出手,而慕容残月又为何突然前来对玉绾下杀手? 这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之时,莫寒风被慕容残月一掌击中胸口,吃痛退了几步。 慕容残月收手退到一边,衣发微乱,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扫了众人一眼,齐语堂,文安,秋芙蓉,一个小小的玉绾,竟能让这么多人相护,看来他真是小看她了。 玉绾快速向前扶住莫寒风,急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绾,你有没有事?”莫寒风根本没顾自己,紧张地问玉绾。 练成了师傅给他的秘籍后,他的武功已在慕容残月之上,且现在他还在练另一种武功,慕容残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师傅说过,秘籍上的武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露,而另一种武功,他亦不能露……因而他只是用了师傅先前教他剑法,自是无法敌过慕容残月。 玉绾摇头,慕容残月根本没碰到她,她能有什么事? 莫寒风松了口气,暗自调息。 见莫寒风受了伤,齐语馨心头一紧,本欲向前,却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收了步子。 “你这是何意?”玉绾锐利扫向慕容残月,悦耳的声音夹杂着冰冻三尺的寒意。 美人居在灵仙镇开张时,慕容哓风捣乱,今日在圣都开张,慕容残月前来捣乱,难道她欠了这对兄妹什么? 前世今生,她玉绾都与他们毫无瓜葛,如何会欠他们什么?如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活腻歪了! 手中的花瓣一直没收回,敢伤莫寒风的人,她必让他有来无回! 慕容哓风已跑到慕容残月身边,关切地问了几声,然后静立一旁未再说话。 秋芙蓉亦想知道,慕容残月是因为白玉琉璃锦要杀玉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本庄主看你不顺眼,凡是本庄主看不顺眼的人,都该死!”慕容残月满脸狂妄,白衣昂藏七尺,傲立阳光下,周身萦绕着阵阵残月之辉,美得让人迷醉。 哈! 玉绾仿佛听到了国际笑话,他看不顺眼的人就该死,那她也看他不顺眼,就必死! 满身雪衣覆盖层层杀气,刺眼的寒光混着春阳,时冷时热,令在场众人觉得,背脊上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在抓在挠,浑身不自在。 风华绝代的两人,冰冷对恃,眼波中的刀光剑影已能刺伤旁人,众人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仿佛觉得,今日会有场生死之斗! 慕容残月摇着折扇,肩头的发被风吹得肆意飞舞,狭长而邪魅的眸子紧紧盯着玉绾,再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几条你必死的原因,本庄主可以让你知道,也好让你死得明白。” 闻听此言,玉绾突然笑了,雪肤黑眸,红唇皓齿,美得让人不忍直视。 好像山花烂漫,春水梨花,傲雪白莲,清冷高贵又绝美无双! 好美啊! 众人直直看着玉绾,连眼睛也忘记眨了。 茶楼上的东方傲眸光僵直,玉绾不笑时已比沐颜美上几倍,这一笑,沐颜哪还及得上她半分? 齐语堂还是第一次看到玉绾笑,亦心神一动,拳头紧紧拽起,原来她们是这般的相像! 文安在玉绾身后,虽未看到玉绾脸上的笑容,却能感觉得到玉绾周身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茫,竟比他手中的羊脂白玉还要夺目! 看到玉绾这似曾相识的笑容,慕容残月眸光一沉,向前一步,冷冷盯着玉绾,道:“第一,你拿了本庄主的白玉琉璃锦,本庄主曾经说过,要取你最珍贵之物来抵,你的性命,对你来说应是最珍贵的,所以你该死!第二,你和莫寒风合谋设计芙蓉姨,蛊惑她相信你才是哓风,以图第一庄的荣华富贵,就凭你想替代哓风,你就必死无疑!” 那天秋芙蓉从第一庄离去后,他仔细思索了秋芙蓉的话,这才发现,秋芙蓉原来怀凝哓风不是他的妹妹,觉得玉绾才是,当年在圣都郊外,他和秋芙蓉一同将哓风救回,怎么会有错? 而后他结合玉绾爱财如命的孽性,得出结论,定是玉绾见哓风满身荣华恩宠,所以起了歹心,想迷惑秋芙蓉,以图替代哓风的位置。 玉绾现在只是迷惑秋芙蓉,若以后对哓风下手怎么办?所以在玉绾对哓风下手前,他必须杀了她,以保哓风的安全! 闻听慕容残月一席话,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诧异万分,玉绾是这样的人吗? 秋芙蓉眸子睁大,慕容残月竟然……误会了? 慕容哓风亦张大了嘴巴,玉绾竟有这等心思?真是看不出来,长得这么美的人会这么恶毒?果然美人如蛇蝎,沐颜如此,玉绾也如此,真可恶! 文安眉头一拧,他绝不相信玉绾是这样的人,以她的清傲,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做这种事,这个慕容残月,为了慕容哓风竟如此诬蔑玉绾,在他文安眼中,慕容哓风哪及得上玉绾十分之一? 齐语堂拳头猛地拽紧,先前三番两次对玉绾出手是因为白玉琉璃锦,今日对玉绾下杀手却是因为这个原因?慕容残月,你这个蠢货! 东方傲暗想,还别说,玉绾和慕容残月长得真是像,他终于想起来玉绾像谁了,不就是太皇心心念念的秋水仙吗?说不定玉绾才真的是秋水仙的女儿,那么,慕容哓风又是谁? 秋虎心头咯噔一声,在玉绾和慕容残月脸上来回打量,确实很像,他娘一向精明,不会被人随便唬弄得到,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他倒是希望玉绾才是他的表妹! 玉绾听到慕容残月的话,第一感觉就是想笑,而后便想狠狠给他一巴掌。 慕容残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什么狗屁妹妹,她玉绾才不稀罕! 莫寒风只觉得满腔怒火就要喷口而出,足以将慕容残月烧成灰烬,慕容残月竟敢如此诬蔑小绾?哪怕今日暴露身份,惹来无尽的麻烦,他也绝不让小绾受此委屈! “说完了?”正当莫寒风要出手时,玉绾扬手阻了他,抬步走到慕容残月面前,轻蔑地看着他,嘴角满是讥诮:“现在轮到我说说你该死的原因了。” 慕容残月摇扇的手一顿,什么?他该死的原因?他没听错吧?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没等慕容残月答话,玉绾已从他身边转了一圈,嘲讽道:“你不男不女,祖宗受辱,实乃祸害,你死了,祖上积德,举国同乐,这为其一;大好青春,七尺身躯,既对国无功亦对民无益,整日就知坐吃等死,不免浪费粮食,你若死了,苍生之福,此为其二;一无是处,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惹人生厌,活着让世人添堵,不如早死早超生,此为……其三!” 她冷冷扫他一眼,讽刺再道:“废物,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我送你上路?” 众人两耳轰隆,大脑完全崩盘。 除了慕容残月兄妹外,莫寒风等人都一脸痛快。 回得好,像慕容残月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东方傲挑眉,没想到这玉绾还有点胆识,竟敢这般骂慕容残月?以慕容残月自大的性子,岂会饶她? 果然不出东方傲所料,慕容残月听到那‘废物’两字,脸上立即阴沉得像即将下雨的夜空,眸光如利剑般朝玉绾刺去,下一刻,将手中折扇化为利器,飞速杀向玉绾。 玉绾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她正想试试她千手神功第十重功力的威力。 袖子一扬,几片火红花瓣脱手而出,化身夺命暗器,朝慕容残月直速而去。 众人只见红光一闪,眼前一花,便模糊了视线。 慕容残月发现又是上次那威力无穷的花瓣,赶紧收了杀向玉绾的手,手中折扇一阵急挥,将花瓣挡落在地,一个幽雅翻身,潇洒落了地。 却—— 胸口一痛,他低头看去,只见得右胸上,白衣血红一片,一片花瓣已深深刺入右胸之中,鲜血直流。 他脑中轰隆诈响,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挡开了花瓣,为何还是被花瓣打中?而且这花瓣是什么时候刺进胸口的? 他还陷在诧异中未回过神来,一道极强的掌风已朝他劈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挡开,聚集内力,一掌朝袭击他的人劈了过去。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五招,招招不敌,渐露败象,心中又是一惊,手上一阵无力,胸口已被一只大掌击中。 那一掌内力极强,速度极快,霎时震得他心脉惧伤,胸腔内一阵汹涌,鲜血喷口而出:“噗——” 慕容残月眸地捂住胸口,抬头看去,竟是……莫寒风,他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莫寒风眸光一闪,收手退到玉绾身侧。 原来,刚刚他和玉绾竟是同时出了手,一人用花瓣击伤慕容残月右胸,一人用极强的掌力击中慕容残月左胸,慕容残月内伤外伤,双伤惧重,必死无疑! 众人再恢复视线之时,已见得慕容残月捂住胸口,满嘴血红,脸色惨白,无比挫败地站在那里,身子却明显地在颤抖。 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慕容残月已惨败至此? 茶楼上的齐语堂见到莫寒风的招式顿时一惊,这是莫家剑法的至高招式,难道他是? 一门心思皆在那场打斗上,齐语堂竟没发现,沐学海已不知不觉到了人群中,正巧看到了玉绾和莫寒风出手那一幕,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救走齐语堂的果然是玉绾! 也终是想起来在哪见过莫寒风了,他没想到十一年过去了,莫寒风竟然没死,还回到了圣都,更可恶的是,莫寒风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连慕容残月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场之人,除了齐语堂,沐学海看到玉绾出手了之外,还有文安和东方傲,两人皆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不但莫寒风武功高强,就连看似柔弱的玉绾也身藏不露,竟能用花瓣当凶器伤人,且手法怪异。 她小小年纪,何以有如此高的武功?她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庄主!”春花秋月齐声惊呼,跑过去扶慕容残月,她们只见到莫寒风打了庄主的左胸一掌,那右胸上的伤是哪来的? 慕容残月挥扇止了两人靠近,却是扯动伤口,痛得他腿上一软,单膝跪了地。 慕容哓风冲了过去:“哥!” 秋芙蓉亦向前一步,却是没有靠近慕容残月,只是痛苦得闭了眸,姐姐究竟做错了什么,不但死于非命,更令一双儿女生死相残? 玉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步向前,走到慕容残月面前,背脊廷直,下巴轻扬,目光挑衅地看着他。 慕容哓风赶紧挡在慕容残月面前:“不准伤害我哥。” 玉绾冷冷看她一眼,好一个兄妹情深,慕容残月为了你死也值了。 她并不理慕容哓风,看向慕容残月嘲弄道:“我们送了你一程,你竟要下跪感谢?慕容庄主太客气了!” 慕容残月咬了咬牙,想站起来,却是一用力,胸口便撕裂般的痛,骤时身子半丝力气也使不上,只得阴冷瞪着玉绾,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玉绾无视慕容残月杀人的眼神,冷冷再道:“白玉琉璃锦既然送给我了,谁也别想再拿回去,我亦不会给你任何东西来抵,不过,你弄错了,我最重视的,不是我的命,而是……”她止了后话,朝已来到她身边的莫寒风看去,是她和莫寒风之间的亲情。 莫寒风感动不已,小绾竟然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他亦是如此! 玉绾收回视线,再看向慕容残月道:“别说我从没想过成为你慕容残月的妹妹,就算我是你的妹妹,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认你。”说罢,拉着莫寒风转身离去,不愿再多看这对兄妹一眼。 慕容残月咬牙,狂妄无知的女人! 玉绾走到秋芙蓉身前时,看了她一眼道:“秋老板以后还是与玉绾保持距离吧,免得别人认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再对我下杀手!” 秋芙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力且多余。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如果知道会是这样,她当初绝对不会送白玉琉璃锦给玉绾,亦不会去第一庄对慕容残月说那番话! “都给我听好!”正当玉绾和莫寒风准备进美人居时,慕容残月被慕容哓风扶了起来,忍着胸口的痛意,对众人喊道:“谁若敢进这间美人居,就是与我第一庄为敌,与我慕容残月为敌,后果……自负!” 狠狠瞪了那对父女一眼,然后推开慕容哓风的谗扶,强忍着胸口的痛意,坚难离去。 他堂堂第一庄的庄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慕容残月,竟被那对父女打成重伤,当众羞辱,这笔账,只要他慕容残月不死,来日必找他们好好算算! 闻听慕容残月之言,玉绾冷冷一笑,慕容残月,你最好是别那么轻易死了,否则就不好玩了! 众人被慕容残月的厉言惊醒,相视一眼,纷纷离去。 第一庄可是太皇亲赐,慕容残月又深得皇上恩宠,且他亦是有仇必报之人,若得罪了他,以后哪有好果子吃? 走的走,散的散,原本被挤得水泄不通的美人居门口,一时间无比空荡。 秋芙蓉重重叹了口气,担心慕容残月的伤,追着他而去。 沐学海也在不知不觉中走了,除了东方傲外,没有人发现他来过美人居,现在对他来说,夺回铺子已经不是最生要的了…… 剩下的只有孙如言的闺中姐妹,千粟,文安兄弟,齐语馨几人。 孙如言姐妹亦有些惧怕第一庄,若她们进了美人居,害得自家父亲丢官去职就罪过大了,于是向前和齐语馨说了一声有事,也走了。 齐语馨朝茶楼看了一眼,见齐语堂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一时心中没了主意。 玉绾似知道她的为难,对她道:“齐小姐为玉绾忙碌半天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可是这……”生意怎么办? 玉绾一脸淡然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来日方长。”她就不相信慕容残月能在圣都一手遮天? “玉绾姑娘莫要往心里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回去寻兄长商量一下,再帮玉绾姑娘想法子。”齐语馨安慰道。 “不必了。”玉绾看着齐语馨,淡淡道:“齐小姐的恩情已报,不必再为玉绾费心。” 齐语馨这段日子帮了她不少忙,刚刚齐语堂亦为她对慕容残月出了手,足够报了那所谓的救命之恩。 齐语馨再想说点什么,却见玉绾一脸疏离,只好作了罢,带着青衣离去。 玉绾再对文安道:“刚刚多谢文公子相护。” “文某什么也没做,不敢领谢,玉绾姑娘想必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勿要多想。”一切有我,绝不会让你做不成生意。 说罢带着吓傻了的文渊,舞文弄墨快速离去。 玉绾看了文安离去的身影一眼,让千粟也回去了,今日这般一闹,生意是做不成了。 是谁说二月二是黄道吉日的,她看是破日才对,慕容残月真是个扫把星,灾星,瘟神…… 边骂边和莫寒风进了后院,让锦衣橙衫守着店,既然开了张,就算没生意也是要开门的。 众人都走了,只有茶楼上的东方傲和秋虎还在。 东方傲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好好的开张吉日,热闹非凡的春龙节,怎么弄得这般凄惨收场? 他本来觉得出来抓沐学海他们的小辫子是十分刺激的事,现在心中却蓦然寡味,就算抓到了他们的小辫子,亦觉得没劲之极! 慕容残月真是吃饱了没事干,狩猎场上像只瘟鸡,来找别人麻烦倒是精力旺盛,最后落得个重伤狼狈而回,还累及玉绾生意也做不成。 不对! 他和慕容残月情如兄弟,慕容残月被打成重伤,他不但不关心,怎么反而怨怪起他来了? 难道他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皇帝? “给我看看你的伤。”回到后院,玉绾拉着莫寒风进了房间,为他脱衣看伤。 莫寒风握住她的手道:“我没事,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玉绾仍旧不顾阻扰,脱下莫寒风的衣衫,只见他胸口一个红红的手印,不是很肿,她取来药酒,倒在手上,轻轻为他搓揉:“每次在我危难之时,你总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为我挡去一切危险,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委屈?” 玉绾冰冷的掌心在胸口轻轻揉着,轻微的疼痛感又带着丝丝酥麻,莫寒风只觉得全身舒适。 他望着眼前绝美的人儿,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得过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伤害,小绾,慕容残月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他……”放屁好了。 玉绾笑了笑:“像他那种自高自大,不可一世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入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除了你外,没有任何人能进来,因为我来到这个异世,只有你给我无尽的疼惜,只有你无私地宠我爱我,只有你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护我毫发无伤。 我亦会这样对你,今日慕容残月伤你,我就放他的血,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玉绾在意的人! 左将军府。 齐语堂与齐飞在书房密淡,门外守着齐飞的四大护卫,风驰,火燚,雷鸣,电杀,四周无人敢靠近半步。 书房内,齐语堂问负手背对着他的齐飞:“爹,今日我见到一个叫莫寒风的人竟会莫家至高剑式,这是怎么回事?” “堂儿。”齐飞并没有回头,而是望着墙壁上一个身着戎装,满身挺拔威武的男子画像,提醒道:“这件事你暂时不要管,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慕容残月死。” 齐语堂微惊,他并没有告诉爹慕容残月受了重伤,爹亦未出府,如何得知街上发生的事? 他并没有问齐飞如何得知此事,而是问:“为什么不能让他死?” 慕容残月要杀玉绾,他当然希望慕容残月死。 “爹知道你最近为了那个叫玉绾的女子费尽了心思,想必她在你心中的份量极重,慕容残月乃是圣上最重视之人,若因她而死,她必会有麻烦,你难道想让玉绾成为朝廷钦犯?” “爹所言有理,是孩儿疏忽了,这就让钱浅去医治慕容残月。”齐语堂顿悟,赶紧转身出去。 齐飞突然回过身来,叫住他:“堂儿真的喜欢那个叫玉绾的姑娘?” 一双冽厉的眼睛精光万丈,直直看着齐语堂。 “……是。”齐语堂回身,对上老父的视线,沉了片刻答。 齐飞察觉到齐语堂的犹豫,向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爹不是老顽固,只要你真心喜欢,爹不会阻拦你。” “谢谢爹。”齐语堂谢的却是另一件事。 齐飞点了点头,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儿子的事情解决了,才好解决女儿的事。 齐语馨回到府中,径直去齐语堂的院子找他,却没见到人,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在花园赏花,她又火急火撩赶去花园,果然见得那袭紫衣锦袍的男子站在花丛中,一手执酒壶,一手执酒杯,赏花喝酒,好不惬意。 她哭笑不得,跑过去埋怨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还有心思喝酒?我都急死了。” “急什么?”齐语堂一脸淡定,事情已经这样了,急能有用吗? 齐语馨瞪他一眼:“你说急什么?玉绾和慕容残月闹得这么僵,美人居哪还会有生意?先前急着让我为你打点,现在都白费心思了。”她的那些宝贝,哎哟……肉疼! “原来是为这事?”齐语堂难得地朝妹妹笑了笑,仰头喝尽杯中美酒,示意齐语馨去亭子里坐。 齐语馨忙活了半天,着实是累了,只好跟着齐语堂去了亭子坐下,端起下人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块五仁酥吃起来。 一紧张就容易饿,提心吊胆了一上午,饿死她了。 齐语堂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方才缓缓道:“此事到今天你就不用再管了。” “不管了?那美人居怎么办?”他们若是不管,美人居不得喝西北风? 齐语堂道:“我们不管自然有人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齐语馨想了想,谁会管?文安? 没错,文安对玉绾好像有意思,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文苑府现在权势滔天,文妃又颇得圣宠,有文安管,美人居便不用担心了。 她放下心来,把整块五仁酥吃光,再喝了口水后问:“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爹说,是时候壮大左将军府了,所以我得拉拢朝中势力,而你嘛……”他不说完,自然知道齐语馨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齐语馨白眼一翻,她宁愿管玉绾的事。 可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一直闲云野鹤的老爹都发话了,她敢不听?就算再不喜欢那种趋炎附势的生活,她亦得硬着头皮上。 见一直跟着齐语堂的钱浅不在,齐语馨问:“钱浅去哪了?” “去救慕容残月了。”齐语堂朝第一庄的方向看去,答道。 齐语馨满头雾水,亦朝第一庄的方向看去,齐语堂竟然会救要杀玉绾的人? 第一庄。 慕容哓风正握着慕容残月的手,坐在床边哭得伤心:“哥,你不要有事,哓风不要你有事。” 慕容残月回来后,便陷入了昏迷中,大夫已经给他处理了伤口,却因他内伤外伤都极重,连药都不知道怎么开,叹着气走了。 后来,东方傲又派了御医来诊治,亦是同样的结果,一脸惋惜地回宫复旨去了。 秋芙蓉站在床边,看着一脸苍白的慕容残月,原本俊美的脸毫无血色,邪魅的眸子紧紧闭起,性感的唇瓣也惨白干裂。 她虽已经给他服下了保命的药丸,但他伤得这般重,定是撑不了多久。 难道慕容残月真的要死在玉绾手上?那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姐姐?姐姐若知道他们兄妹相残,定会死不瞑目,他日玉绾若知哓自己的身世,亦会悔痛,她绝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但圣都名医和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救慕容残月呢? “秋夫人,小姐,门外有名女子求见,说能救庄主性命。”下人匆匆来报。 秋芙蓉闻言一喜,赶紧道:“快请进来。” 进来的是名黑纱蒙面身着劲装的女子,抱拳朝秋芙蓉一礼道:“听说慕容庄主受了重伤,小女子不请自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秋芙蓉扶了她一把,道:“姑娘言重了,你能来为残月医治,秋芙蓉感激万分,快请。” 她看不出来是谁,但既然人家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定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只要能救慕容残月,是谁都行! 慕容哓风赶紧起身,抹了把泪走到一旁。 钱浅坐下来,给慕容残月把了脉,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喂给慕容残月服下。 “你给我哥吃了什么?”慕容哓风紧张问。 这女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来杀哥哥的? 钱浅冷道:“他已群医无策,我还没那么无聊杀一个要死的人,若你不放心,我走便是,但我敢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 莫寒风那一掌是想要慕容残月的命,所以慕容残月伤得极重,要不是服了保命药丸,此刻早已断气,除了她的独门疗伤手法,没有人能救他! 慕容哓风咬了咬唇瓣,这个女人竟敢这样对她说话,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的,好讨厌! 秋芙蓉将慕容哓风拉开,赶紧赔不是:“哓风不懂事,姑娘不要与她计较,我相信你不会害残月,姑娘放手医治便是。”说罢转头对牡丹百合道:“送小姐回房休息。” “我要陪着哥哥。”慕容哓风不肯回房。 秋芙蓉轻喝:“你在这帮不上一点忙,还会打扰大夫医治,赶紧回房去,没有我的话不准出来,否则你别想再见到虎子。” 以前她以为慕容哓风是姐姐的女儿,所以对她包容宠溺,如今已知道慕容哓风不是姐姐的女儿,她自是不会再纵容她。 “芙蓉姨……”慕容哓风眼泪汪汪,你从来没有凶过我,今天你不但凶我还不让我见表哥,难道你真的相信玉绾才是你的外甥女吗? 秋芙蓉不耐烦,再次命道:“牡丹百合,还不带小姐回房?”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等吧。”牡丹轻声劝道。 慕容哓风看了秋芙蓉严肃的脸一眼,小嘴一瘪,伤心地跑了。 牡丹百合赶紧追上去。 钱浅冷哼一声,虽然她嫉妒玉绾能得到齐语堂的重视,但她不讨厌玉绾,这个慕容哓风才是真正的讨人厌。 给慕容残月喂下药丸后,钱浅又封住了他胸口的穴道,扶起慕容残月,朝他背后暗暗渡入内力,最后将他放平,取出银针,扎到他身上各处穴位。 秋芙蓉看到这银针,不由得就想起灵仙镇那起银针命案来,难道这名女子是命案的真凶? 不过才不关她的事,杀的是沐学海的手下,谁杀的她都高兴。 一刻钟后,钱浅收回所有的银针,再给慕容残月把了脉,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走到桌前,开了个方子递给秋芙蓉道:“他的命保住了,照这个方子抓药,每日三次,不出一月,必能痊愈。” “多谢姑娘!”秋芙蓉接过方子,又惊又喜,她的医术好厉害! 钱浅只是淡淡看了秋芙蓉一眼,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秋芙蓉喊住她:“姑娘,我还没付你诊费呢,你稍等。” “不必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否则我绝不会来救他。”头也未回,快步出了第一庄。 秋芙蓉愣了愣,受人之托,受谁之托? 纠结了片刻,想不出结果,她便作了罢,管他是谁,既然不收银子,慕容残月也没事了,就当是姐姐在天显灵,保佑了慕容残月兄妹吧! 一念至此,她松下心口重石,赶紧让人去抓药。 文安将文渊送回文苑府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径直进了皇宫。 静安宫,宠妃文静的寝宫。 此时,文安正和文静端坐塌上,执棋对弈。 黑白棋子杀成一片,胜负难分。 文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道:“娘娘的棋艺越发精湛了,不日便会超过微臣。” “大哥抬举妹妹了,你的棋艺在圣颜国难逢敌手,连太皇都夸赞过,妹妹就是再练上几年也难及你一二。”文静温和地看了文安一眼,谦虚笑道。 她身着紫色绫罗,丝滑的面料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茫,说不出的华贵仪芳,如同一株夜间绽放的紫罗兰,芳香肆意。 说话间又执一子落下,倒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文安又是一笑,亦拿起一子落下,封了文静刚刚杀出的血路,一子定乾坤,胜负已分。 文静先是一愣,而后莞尔一笑:“大哥果然是棋局高手,妹妹认输了。” “娘娘只是一时失误,才让臣占了上风。”文安谦恭道。 文静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端起茶水优雅地喝了一口,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借口,就像当年,我输给了沐颜,让她坐上了贵妃之位,而我始终低人一等一样。” “娘娘……”文安欲劝。 文静却不以为意道:“无妨,多年前的老事了,我早已放开,现在文苑府压沐家一头,我已算出了口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是永远的赢家。” “娘娘所言甚是。”文安释然,文静这份心胸值得他学习。 文静浅柔一笑,转了话题:“听皇上说,今日你不是要与渊弟去看字贴吗?怎么有空进宫陪妹妹下棋?” “哦,我们到了那店中,老板说字贴被人买走了,便失望而回,想着多日未来给娘娘请安,所以贸然进宫,打扰娘娘清静了。”文安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文静嗔道:“自家兄妹,又没外人在,和妹妹打什么官腔,说吧,有什么事?”文静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兄长,若是无事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宫? “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娘。”文安笑了笑,问:“娘娘还记得灵仙镇的美人居吗?” 文静点头:“当然记得,上次你给我带回来的面药,我用过之后,眼周的青黑都淡化了,皇上直夸我眼睛漂亮呢,怎么?美人居出事了?” 美人居的面药那么好,她可不希望美人居出事! “灵仙镇的美人居搬来圣都了。”文安答。 文静一喜:“真的?”那不是随时可以买到面药了? 文安点头,却面露忧色。 “可是遇到了麻烦?”文静问,她有些奇怪,以文安在圣都的权势什么麻烦他解决不了,要进宫来求她? 文安再点头:“美人居今日开张,却不曾想第一庄的慕容残月前去捣乱,双方动了手,慕容残月被打成重伤,并放话谁若敢光顾美人居,便是与第一庄为敌……” “竟有这事?”文静惊讶:“难道美人居的老板武功比慕容残月还厉害,竟能将他重伤?” 她见识过慕容残月的武功,在圣都难逢敌手,美人居的父女不过是乡间而来的百姓,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没错,莫寒风的武功在慕容残月之上,而玉绾的暗器亦在慕容残月之上,慕容残月内外皆伤,此时怕是命在旦夕。” “果然是件麻烦事。”文静沉了眸子,转而问道:“大哥想妹妹如何做?” 先不说慕容残月放了话,光是慕容残月死了,美人居那双父女便难逃罪责,慕容残月与东方傲手足情深,岂会任由慕容残月被杀?难道文安想让她在皇上面前为玉绾父女求情? 文安看了眼手中的羊脂白玉,道:“臣想让娘娘帮美人居宣传一二。” 慕容残月那里自然有齐语堂搞定,以齐语堂对玉绾的重视,绝对不会让慕容残月死,所以他不用担心这个,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帮玉绾挽救生意。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美人居的面药确实好用,我甚是喜欢,且宫中众姐妹早就想买了,只要妹妹将美人居搬来圣都的事告诉她们,定然不必担心美人居没生意。”她看着文安,十分不解道:“大哥从没为哪个女人请妹妹帮忙,是不是对那个叫玉绾的动了心思?” 文安并不否定,紧握着手中的羊脂白玉,道:“娘娘若是见了玉绾,必也会喜欢。” “哦?”文静更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文安如此重视?她倒是极想见见了。 与此同时。 沐颜的寝宫华颜宫内。 “那个野种竟然没死?这么多年了,本宫以为他早已尸骨无存,他果真是命大!”阴毒的声音刺耳之极,一身大红宫装的沐颜面露凶狠。 被废了贵妃之位,她便不能再穿牡丹色,但她向来喜红,只好命人特制了这大红色的宫装,来掩饰她内心的阴暗。 “如今他已回了圣都,若将当年之事说出来,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沐学海道。 真是一群蠢货,当年就应该杀人灭口,否则哪会有今日之忧? 沐颜狠道:“绝不能让他把当年之事说出来,不但会连累本宫,就连兄长你的嫡长子之位也不保,更会累及母亲。” 若让东方傲知道她当年做了什么,别说不能再坐上贵妃之位,就是这妃位也会保不住! “那我们该怎么做?”沐学海看向沐颜,眸中阴光阵阵。 沐颜眸子一眯,拳头紧紧拽起,红艳妖娆的嘴唇掀了掀,吐出一个阴冷剔骨的字来:“杀!” ------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13801465853(1票) 【077】莫爹遇袭 更新时间:2014-9-10 5:04:05 本章字数:16708 似水春阳越发温柔,每次的抚摸都像情人细滑的手,令人舒适得昏昏入睡。 春花烂漫,嫩枝抽条,一片春意盎然,人间生机蓬勃。 玉绾和莫寒风在看开张那日收到的贺礼。 秋芙蓉送的是两匹上好素色蜀锦,虽然比不得白玉琉璃锦稀少,却也是很贵重的贡品,一来彰显秋芙蓉的身份,二来可见她对玉绾的重视。 玉绾表情淡漠,不悲不喜。 秋芙蓉对她向来出手阔绰,且这蜀锦与白玉琉璃相比,还是低了一个档次的,想着现在还用不着做衣衫,便让橙衫收到她小仓库里去。 虽说让千粟不要送礼,她还是送了一对白玉耳坠,并不是很贵重,做工却十分精致,玉绾还算喜欢。 慕容哓风也捧了贺礼来,光看礼盒便知里面的礼物贵重,玉绾打开一看,是一套浅绿金罗,浅绿色的软烟罗,绣着金色水仙花,诈一看有些刺眼,多看两眼后,却觉得很舒服很别致,这样的搭配又有些另类,足以吸引眼球。 玉绾眸子闪过一丝亮光,衣着她向来只喜白色,第一次对这样艳丽的颜色产生了好感,艳丽中透着华贵,既有着绿的清新,亦带着金色的张扬,两者却融合得洽到好处,怡人的清新没有拉低那抹张扬的华贵,张扬的华贵亦没覆盖怡人的清新。 “这件衣衫好特别。”莫寒风不由得赞叹。 玉绾点头:“我也觉得特别,先不说这做工面料如何,光看这颜色搭配和图纹,已让人喜欢。” 这慕容哓风人不怎么样,送的东西倒是挺合她胃口。 “小绾喜欢就好。”莫寒风俊美的脸上满是宠爱,他从没见小绾穿过白色以外的颜色,但他知道,他的小绾穿什么都好看。 玉绾让锦衣把浅绿金罗拿去清新熏香,过些日子穿上试试。 莫寒风又拿起一个锦盒:“这是文公子送的。”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是一支白色的蝴蝶玉簪。 上好的和田白玉,逞半透明,色泽如同凝脂,细滑柔润,那只蝴蝶雕刻得无比精美,连翅膀上的花纹都十分清晰,活灵活现,好像是飞累了停在玉条上歇息的蝴蝶。 玉绾看到这只玉簪就想到紫儿,虽然玉簪是白色,紫儿是紫色蝴蝶,她却觉得很像紫儿。 她接过玉簪,指腹抚上那只蝴蝶,眸中尽是喜欢。 莫寒风少有见玉绾露出这般欣喜的表情,想到上次这位文公子送玉绾的画,玉绾也很喜欢,直接挂到了她的房间,来圣都她亦带来了,如今看到这只发簪又这般开心,难道小绾喜欢那位文公子? 看到玉绾眸中的喜悦,莫寒风的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小绾向来只喜欢他送的东西,现在这位文公子每次送的东西都能让小绾喜欢,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反感文公子了。 文公子确实很不错,玉树临风,才高八斗,配得上他的小绾,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讨厌起他来了。 呆呆的莫寒风却不知道,他这是吃醋了。 看了片刻,玉绾重新将玉簪装回盒子里,眸中的喜悦也散了去。 莫寒风见玉绾将发簪收回去了,不由得眸中一亮,问道:“小绾,你不喜欢吗?” 莫寒风心里打着小九九,小绾也许只是一时感兴趣,看久了便觉得不喜欢了,一定是这样的。 “喜欢。”玉绾淡淡地答。 莫寒风眸中一暗,无力地垂下头。 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因为小绾太喜欢了,所以舍不得戴,要珍藏起来,他心里好难受? “可是我用不着。”她不喜欢梳古代重得压断脖子的发髻,送她一只发簪有什么用?她准备给橙衫,可锦衣却没有,便先自己留着吧。 她再拿起最后一个锦盒。 莫寒风猛地抬起头,眸中又恢复黑亮,对呀,小绾不喜梳发髻,所以用不着发簪绾发,用不着的东西,喜欢有什么用? 还是他送的东西好,丝帕,戒指,暗器都是小绾用得着的,呃……这次他忙得忘记给小绾准备礼物了…… “咣!”一阵利剑出鞘的声音凭空响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莫寒风一惊,回神看去,见玉绾手中正握了把青铜短剑,他眸光一闪:“好剑!” 他虽未接触过多的剑,但从这把短剑锐利森寒的剑光中得知,这是把难得的好剑。 玉绾点头:“确实不错。”比匕首略长,比长剑略短,适合藏在袖中。 “这是谁送的?”莫寒风接过剑比划了几下,很顺手很轻便。 玉绾道:“齐语馨送的。”见莫寒风很喜欢的样子,她笑道:“你留着防身吧。”免得下次再遇到像慕容残月那样的高手,赤手空拳总是显得有些……档次低了此。 “小绾不是很喜欢这把剑吗?你是女儿家,也很适合你用。”莫寒风不想夺她所爱。 玉绾淡淡答:“我用不着。” 她的千手神功威力无穷,有花瓣便足矣。 见莫寒风看着她,好像不明白是何意,她再道:“你不是说女儿家舞刀弄枪不好吗?再说我常常要给客人净面,要是不小心掉出来吓到客人怎么办?” 莫寒风顿悟,他就说,玉簪用不着是因为不绾发髻,剑能防身怎么会用不着? 既然这样,他就收下了,以后用来保护小绾。 他咧嘴一笑,把剑藏进袖中,刚好是手腕到手肘的长度,真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玉绾见莫寒风高兴得像孩子,心里不由得开心起来,能看到莫寒风的笑容,哪怕满天阴霾,也会顷刻散去。 “小绾……”突然想到什么,莫寒风脸上有些不高兴了。 玉绾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不高兴了? 她柔声问:“怎么了?” “爹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却还拿了别人送你的礼物……”莫寒风甚感羞愧。 玉绾心头一松,她以为是什么大事? 她握住莫寒风的大掌,认真道:“你能陪在我身边,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再说,那天你救了我的命,还不算是送了我大礼吗?” “小绾,你真好。”莫寒风反手握住玉绾的小手,眸中尽是感动幸福。 这个世上,只有小绾这么包容他,理解他,懂他,他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他的幸福,哪怕染上满手血腥,哪怕覆灭整个天下! 美人居开张已有五日,连只苍蝇也没飞进去过,玉绾和莫寒风没有半丝着急的样子,整日要么关在房间不知道做什么,要么携手去逛街,要么一起去采花,好像美人居不是他们的店铺一样。 可把锦衣橙衫急坏了,整日唉声叹气,差点没把后院的树叶叹下来。 可是她们无能为力,她们在圣都没朋友,根本半点忙也帮不上,更让她们绝望的是,连齐语馨和秋芙蓉至开张之日走后都再也没来。 难道美人居最终要落得个关门大吉的下场吗? 都怪那个什么第一庄的慕容残月,好好的偏偏要杀小姐,本事又没多大,连公子都打不过,自已要打人,打输了还放话恐吓大家,害得美人居如此惨淡。 两个忠心的小丫头,把慕容残月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一遍,心中才稍稍舒服了些。 巳时过半,太阳高照。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美人居门口。 一名身着紫衣的貌美贵妇被两名丫头打扮的少女扶着下了车来,身边跟着四个劲装打扮的男子,个个高大威武,像是武功很厉害的高手。 那贵妇抬头看了看美人居的牌匾,便由丫头一左一右扶着进了美人居,一身端庄高贵,端的是仪态万千,绝美不凡。 锦衣橙衫听到声音迎上前去,见有客人上门了,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她二人赶紧礼貌将人请了进来:“夫人,快请进。” 文静扫了两人一眼。 从两人的衣着打扮来看,明显是婢女,却不卑不吭,礼貌得体,倒是与别的奴婢有些不同,虽然不是特别美,但皮肤白嫩细滑,水嫩透亮,衣着也不是很华贵却也清雅别致,看着极为舒服。 两人眸中是仰制不住的喜悦,显然多日没生意,突然见到她来,高兴坏了。 文静温和一笑,朝二人点了点头。 扶着文静的两名贴身宫女,一人名书香,一人名诗棋,长得都面容娇好,见文静这般举动,不由得低首交换了个眼神,娘娘怎么会回应两个守门的奴婢? “夫人,您请坐,我去叫我家小姐。”锦衣橙衫二人将文静请到桌子前,锦衣赶紧进后院找玉绾。 小姐虽然面上淡淡的,但没生意她心中还是着急的,如今来了客人,小姐一定会很高的。 文静看了面前的五脚喜雀圆凳一眼,倒是十分喜气,却没立即坐下。 书香赶紧取出丝帕垫 在凳子上,诗棋才扶文静坐下。 橙衫见状眉头微拧,她家小姐那么爱干净的人都没像她这般……矫情! 文静并没发现橙衫的不满,随意打量着美人居,美眸中慢慢露出赞意,确与大哥所说无二,这间美人居很独特,很舒适,让人有种进来就不想出去的感觉。 不知道那个让大哥动心的女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竟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她了。 这几日她在宫中帮玉绾做宣传,今日才有空出宫。 她没料到的是,她还没去向东方傲请旨,东方傲便去她寝宫暗示她出宫来走走,好像也希望她帮玉绾。 她极为奇怪,玉绾父女重伤了慕容残月,东方傲不但不责罚,还让她出手帮玉绾,她一时间竟猜不透东方傲在想什么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文安替玉绾父女求了情。 不管如何,既然东方傲都赞同她帮玉绾,她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带着人便出了宫来,一是想买些面药回宫用,二来便是想见见玉绾。 “小姐,是位很美很贵气的夫人,她正在等你呢。”锦衣去而复返,领着玉绾从后院出来。 听到说话声,文静转头看去,一抹胜雪白影印入眼帘,无暇的白衣,乌黑的秀发,绝美的容貌,高挑纤柔的身材,脱俗清傲的气质,还有一丝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贵气。 果真是特别的……美! 竟比沐颜还美上三分,并且她身上的清贵不俗,却是沐颜远远不及的。 难怪能让才华横溢,眼高于顶的大哥动心,要她是男人,她必也会动心,可她是女人,却也控制不住地喜欢她了。 文静眸中精光闪闪,更多的还是兴奋,她在想,要是沐颜看到这张脸,会不会气得吐血? 多年来,在沐颜面前的那丝自卑感,倾刻间烟消云散,和玉绾比起来,沐颜算什么,在沐颜面前,她还有什么好自卑的,现在该自卑的是沐颜才对。 呵呵,今天真是她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比被东方傲看中纳为帝妃还开心。 玉绾走出门便看到了文静,眸光闪了闪。 先不说她貌美,光是这身贵气便让她挑了眉,这袭紫衣让她想起了齐语堂,同样有着紫罗兰的清雅高贵,而文静与齐语堂又有着截然不同之处。 文静是那种温和恬静,不张扬肆意的美,如同在夜间悄悄盛开的紫罗兰,虽然不耀眼夺目,却能慢慢浸入人心,当你发现她的存在时,已然进入心灵,如同一种慢性毒药,到死才能发现她原来已经在你身体里很久很久。 而齐语堂却是那种一眼就夺人眼球的,然后你会发现,他其实是一株开在冬天受尽风霜的紫罗兰,无形中透着一种冰冷苍凉,待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被冻死就是被虐死。 只扫了文静一眼,玉绾收回了视线,快步走过去,面色平静道:“让夫人久等了。”语气中没有过多的喜悦。 文静站起身,温和一笑:“你就是美人居的老板玉绾姑娘?” 书香诗棋看到玉绾那一刻,亦是惊呆了,她们在皇宫见过无数美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玉绾这么美的,活生生把沐颜给比了下去,好高兴哟! “我是玉绾,请问夫人如何称呼?”慕容残月发话后,圣都的人几乎没有人敢进美人居,这名女子还是第一个敢进来的,而且看这衣着气质,身份身该不低。 文静笑道:“我姓文。” 文?文安? 玉绾又细看了面前的紫衣贵妇一眼,发现确实与文安有几分相像,而且脸上像是用过她美人居的面药,所以未施粉黛也白嫩细滑。 “你是文公子的妹妹?”玉绾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文安那日不惧慕容残月,挺身而出保护她,而后匆匆离去,她又并非感觉到他是为了与她划清界线,那么定是去找他妹妹帮她了。 锦衣橙衫相视一眼,这个华贵夫人是文公子的妹妹?这个文公子倒是不错,让他妹妹来帮衬她们了。 文静笑容更深了一分:“玉绾姑娘如何知道?” 这样问那就是承认了。 玉绾答道:“刚刚玉绾见到夫人,便觉得与文公子有几分相像,且夫人用过我美人居的面药,正好又姓文,由此猜到。” “你又如何得知我用过你的面药?”文静微微惊讶。 玉绾再道:“我美人居的面药天然无毒副作用,用过的人皮肤呈自然光泽,就算不施粉黛也能水嫩白净,夫人的皮肤正是如此。” “呵呵,玉绾姑娘这双眼眸不但灵秀好看,连察颜观色也能这般细致入微……没错,我正是文公子的妹妹,很高兴见到你,玉绾姑娘。”文安说得没错,只要一见玉绾,便会喜欢她。 如此绝美,气质不凡,又心灵剔透的女子,不是喜欢便是妒忌,而她不妒忌玉绾。 玉绾微微点头:“夫人今日是想买面药还是想让玉绾给你做个面部护理?” “面药?”文静朝空空于也的架子上望去,在哪? 玉绾解释道:“因近来没生意,我怕面药失了药效,便移回房间冷藏了,夫人若要买,我让人去取便是。”无一言隐瞒。 文静对她的赞赏又多了一分,许多商人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就算没生意也不会当着客人说出来,以免让客人觉得他的货不好,而玉绾却是丝毫不顾忌。 “我难得出来一次,就麻烦玉绾姑娘给我做个面部什么?”文静没记住那两个字。 玉绾答:“面部护理。”说罢对锦衣橙衫道:“去打水,顺便拿蜜香净面乳,蜜油凝香脂出来。” “是,小姐。”两个丫头赶紧听命行事,终于有活干,不用再拍苍蝇了。 玉绾再对文静道:“姑娘请跟我来。”将她请到隔帘后,让她躺上去。 文静犹豫了,这床这么小,干不干净? 书香诗棋也愣住,凳子可以垫丝帕,床怎么垫? 玉绾见文静从凳子上起来时,屁股下垫着条丝帕,便知文静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此刻犹豫定是怕小床不干净,于是道:“夫人放心,开张后一直没生意,你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这床也没有人躺过,枕头床单都是新的。” “让玉绾姑娘见笑了。”文静知道出门在外不该这么讲究,但她从小有洁癖,已经成了习惯,而且她是皇上的妃子,要是在外面惹了病回去,传染给东方傲,这可是累及家族的大罪,所以她才不得不小心。 玉绾并不在意,她也爱干净,只是还没变态到这般,一脸平静道:“个人习惯罢了,无妨。” 见玉绾一脸淡然,文静对她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先前,玉绾对她的到来并非像两个丫头一样那般欣喜,也没有刻意地巴结讨好她,淡淡的语气中不缺礼貌周到,让人心里很舒服,如今见她怕小床脏,玉绾也不生气。 要是其他人,一定觉得是对他的一种轻视和侮辱,就算嘴上不说,面上也是会表露出来的,而玉绾却半丝不满也没有。 难得遇到这样的女子,要是能给她做大嫂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可是文家乃是圣颜国的文官之首,大哥又身为嫡长子,且深得帝宠,父亲怎么会同意让大哥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商女? 就算同意娶,也是进门做个妾室,以玉绾的清高,怎么会同意给人做妾?怕是大哥与玉绾无缘了! 心中有些小小的惋惜,面上却未表露出来,让书香诗棋扶着躺到了小床上,倒是很软很舒服咧! 这时锦衣橙衫也端了水来和面药来。 一盆冷水,一盆热水。 热水是用来打开毛孔的,冷水自然是用来收缩毛孔,冷热水交替洗脸,会促进皮肤血液循环,使面部红润。 玉绾先把纯棉帕子打湿,微拧了水,然后把不干也不是很湿的棉帕敷在了她脸上,把面上的毛孔打开后,拿起蜜香净面乳倒在手心,搓揉成泡沫后,给她净面。 “玉绾姑娘的手真美!”文静闭上眼睛夸道。 玉绾看了闭着眼睛的文静一眼,问:“夫人并没看到我的手,如何知道我的手好看?” 难道她有透视眼? “不用看也知道,玉绾姑娘的手定是纤细白嫩,水葱一般。”文静笑了笑,再道:“否则不会这么柔滑,如同真丝锦缎一般舒服。”而且还带着丝丝冰凉。 玉绾浅笑不语,慢慢给她按摩着脸。 “这款面药是什么?与以前我用的那两款香味不一样。”文静问。 玉绾边洗边答:“这是由蜂蜜,胡萝卜汁,柠檬汁混合调制而成,有补水保湿的功效,夫人皮肤白净,肤质较好,只需要补水保湿便何,而且皮肤喝饱了水,也不会容易长皱纹和暗斑。” “嗯……这柠檬是何物?为何我从没听过这种东西?”文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 玉绾答道:“是种水果,圣颜国极其少见,所以夫人没听过,等会我可以送些给夫人带回去尝尝,但柠檬味酸,夫人尽量切片泡水喝,可以美白肌肤,味道也可口些。” “那就多谢玉绾姑娘了。”她堂堂当朝宠妃,竟还没有一个百姓有见识,是她在宫中待久了,成了井底之蛙了吗? 见洗得差不多了,玉绾将净面乳清洗干净,再用冷水给她收缩毛孔,然后道:“可以了,夫人起来吧。” 书香诗棋立即把文静扶起来,倒见得文静的脸确实水嫩红润了不少。 文静抬手抚上脸,觉得皮肤好像刚喝了水一样,饱满又有弹性,她笑夸道:“玉绾姑娘的面药果然是神药。” “这瓶蜜油凝香脂有润肤嫩肤,消除皱纹的功效,夫人每日歇息前均匀涂抹于面上,一刻钟用清水洗净便可。”听到文静的夸赞,玉绾并没露出太多的喜悦,拿起另一瓶面药递给她。 诗棋准备去接,文静抢了先,却并非去接面药,而是握住玉绾的手细看起来:“玉绾姑娘的手果然很美,白嫩水润,手指尖尖,指甲红润,竟像刚出生的婴儿的皮肤,细滑,极有弹性。”这分明就是一双纤纤玉手。 玉绾眉头轻拧,不经意间翻了手,将面药塞到了文静手中,然手收回手道:“夫人的手也很美,只是有些暗黄,如果夫人需要,玉绾可以为夫人研制护手的药,到时夫人的手也会像玉绾的手一样好看。” “那就麻烦玉绾姑娘了。”她需要,她太需要了,要是她的手也像玉绾的手一样美,还怕东方傲不喜欢她? 玉绾点了点头:“夫人稍坐片刻,我去帮你拿些柠檬。” “有劳玉绾姑娘。”文静表现得十分礼貌,在玉绾面前,她半点宠妃的架子也端不出来。 玉绾走后,橙衫锦衣给文静倒了杯水,让她坐着休息片刻。 文静刚喝了口水,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喧哗声。 “是文妃娘娘的马车,文妃娘娘果然来了美人居,姐妹们我们赶紧也进去吧!”是后宫想买面药想疯了的妃嫔们。 文静一惊,她们怎么出来了?难道也是东方傲放出来的? “文妃娘娘,您果然在这,怎么不等等我们姐妹就独自来了?”莺莺燕燕六七人,拥挤着,争抢着,进了美人居,半点帝妃的样子都没有。 要是被东方傲看到平日在他面前温柔似水,端庄大气的女人成了这副模样,会不会气得吐血? 看到这些女人,文静头有些疼,却还是深吸了口气,起身笑问:“各位妹妹怎么也来了?” “是皇上让我们来的,皇上说,文妃娘娘来了,让我们来陪陪文妃娘娘,皇上对您可真是宠爱有加。”酸溜溜的话。 文妃?当下最得宠的文妃? 锦衣惊住,她是文静?那么那文公子定是文苑府的文安了? 橙衫听说这个文夫人是宫中的妃子,惊了一跳,她刚刚还骂她矫情来着,感情人家有资本矫情,文妃应该没看到她脸上的不满吧?不要连累了小姐才好。 外面路过的行人听说文妃进了美人居,都围过来看,有不少人还是认识文静的,她可是圣都第一才女,未进宫前与沐颜的名气最盛。 见美人居里那紫衣贵妇确实是文静,不少妇人少女都进了美人居,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都进了美人居,她们还怕什么?慕容残月再厉害能厉害过皇帝? 于是,玉绾用丝帕包着几个柠檬出来的时候,看到整个美人居爆满了莺莺燕燕,一时有些懵,这闹的是哪样? “玉绾姑娘!”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所有人朝玉绾冲了过去。 莫寒风正在房间练功,听到吵闹声出来,见一大伙人朝玉绾冲了过来,赶紧将她护在身后道:“大家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吓到小绾。” 在莫寒风眼里,玉绾就算再强大,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但凡风吹草动都会吓到他的小绾。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玉绾姑娘,我要买面药,你看我的脸需要什么样的面药?” “我也要买面药,我们文妃娘娘买了什么,我就要什么?” “没错,我也要买文妃娘娘用的那种,玉绾姑娘快给我面药。” 文妃?谁? 玉绾朝人群看去,见锦衣和橙衫一齐指着刚刚的紫衣贵妇,她眸光一闪,文公子的妹妹是当朝最得宠的文妃?那文公子呢? 现在她却顾不得文安是什么身份,赶紧让锦衣橙衫去拿面药出来,她把柠檬给了文静后,和莫寒风招呼激动的众人。 一番忙碌,汗湿了后背,终于消停了,而天却已经黑了。 玉绾众人累得爬在桌上直喘气,这一天真是忙得脚丫子都朝天了。 锦衣橙衫心里暗暗抱怨,要么闲得拍苍蝇,要么忙得气都喘不过来,圣都这鬼地方,真难适应。 玉绾一眼便看穿两人的心思,并不点破,见天黑了,便对她们道:“赶紧关门去做晚饭,所有的面药都卖完了,晚上我还得研制。” “是,小姐。”两个丫头拖着疲累的小身子去关门,想到今天赚了那么多银子,又满血复活了。 莫寒风突然想到什么:“小绾,千老板还不知道我们生意好起来了,佐料没送来,晚上怎么研制面药,我去找她,让她赶紧准备一下送过来。” “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玉绾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道:“你快去快回。” 莫寒风点头,朝玉绾温柔一笑,起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刚抬了步子,心中就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非常舍不得玉绾。 他转过身,见玉绾已经起身往后院去了,他赶紧叫住她:“小绾。” “怎么了?”玉绾回眸一笑,瞬间照亮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莫寒风心头被这笑容重重一击,荡荡漾漾,悸动不已。 他亦笑,话却说得很傻很傻:“没什么,还想再看看你。” 玉绾无奈地笑了笑,真是傻得……好可爱。 “你只不过去一会会就回,又不是看不到了。”玉绾笑着答他,却在说完这句话时,心头猛地打了个突,一种慌乱感瞬间侵袭而来。 莫寒风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那我去了,等我吃晚饭。”说罢再细细看了玉绾一眼,跑出了门。 锦衣橙衫赶紧将门关上,将莫寒风的身影关在了门外。 门关上那一刻,玉绾心头一揪,眼皮猛地跳了几下,怎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莫寒风到了千粟粮油铺,正赶上千粟关店门,他急步跑向前道:“千老板,等等。” “莫公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千粟赶紧又将门打开,把莫寒风迎了进去。 莫寒风笑道:“美人居今日生意极好,面药都卖完了,麻烦你等会再送些佐料过去,小绾今晚还要研制面药。” “真的吗?”千粟好像比莫寒风还高兴。 美人居有生意,她的铁饭碗才算保住了,谢天谢地,否则不但玉绾他们要喝西北风,她千粟粮油铺也要跟着喝西北风。 她赶紧道:“莫公子放心,我这就让人准备准备,立即给你们送过去,莫公子还没用晚饭吧,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不用了,小绾在家等我。”说罢快速出了铺子,折身回去。 千粟笑了笑,这个莫寒风真是疼玉绾,她可羡慕了。 只是羡慕了一会子,关上门赶紧让人去准备佐料,即刻送去美人居。 莫寒风原路返回,美人居离千粟粮油铺仅有不到一刻钟的路程,莫寒风来时是跑着的,所以只用了半刻钟,如今想着玉绾在家等他回去吃晚饭,更是剑步如飞。 此时天已经黑了,街上人很少,许多商铺也关了门,仅有门口的纸灯笼泛出微弱的黄光。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气氛有点怪,人也特别少,所以街上安静得有些诡异。 莫寒风向来胆大,不惧鬼不怕神,因而并没在意,只是心中挂着玉绾,步子走得很急。 突然,漆黑的街道闪过一个白影,莫寒风眸子一睁,小绾? 她怎么出来了?难道是来接他? 莫寒风又奇怪又惊讶,正要喊她,却见她进了一个巷子里。 这么晚了,小绾一个人去黑巷子干什么?接他不是该走主街吗? 他赶紧追上去喊道:“小绾,你去哪?” 玉绾离她只有几步路,明显听到莫寒风在喊她,却是步子越发快了起来,径直往巷子深处而去。 莫寒风更是奇怪,难道小绾生他的气了?可他不记得他做了什么让小绾生气的事? “小绾,你等等爹,里面那么黑,你小心摔了。”见玉绾进入拐角,而后消失不见了,莫寒风着急不已,赶紧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转过拐角,见到那抹白影正背对巷口站在黑夜中,似在等他。 满头黑发,银白锦带,清秀脱俗。 莫寒风松了口气,定是小绾又顽皮了,故意逗他呢! 他慢慢走过去,温柔道:“小绾,我们回家吧!” 玉绾不理她,也没有转身。 莫寒风无奈一笑,走到她身后,伸手去拉她的手臂:“怎么了?是不是怪爹回去晚了?爹一会也没耽误,通知了千粟就往回赶了,小绾,别生气了,爹会心疼的。” 却—— 莫寒风的手还未碰到她,她突然转过了身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挂着满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莫寒风心头大惊,不是小绾?怎么会和小绾穿得一模一样? 未等他回神,眼前之人袖子一扬,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他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题外话------ 大家觉得,害莫爹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呢? 这两天码字码累了,今天少更一点点,应该不会有事的哦? 【078】大开杀戒 更新时间:2014-9-11 5:03:59 本章字数:18910 饭菜做好了,四菜一汤,一锅大米饭。 香芹小炒肉,香菇滑鸡,盖浇牛肉片,手撕包菜,鲜美鲤鱼汤,色香味俱全,一摆上桌,勾得人垂涎三尺。 玉绾在算账,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在莫寒风好脾气的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教导下,玉绾光荣地学会了打算盘。 锦衣橙衫摆好碗筷后,见莫寒风还没回来,锦衣问玉绾:“小姐,公子怎么还没回来。”鱼汤要趁热喝,凉了就会腥。 “可不是,从美人居到千老板的铺子,来回用不着两刻钟,公子莫不是留在千老板那吃晚饭了吧?”橙衫也道。 玉绾正好算完账,合上账本,看了看黑透了的天空。 按理说莫寒风是不会在千粟那里吃晚饭的,他走的时候也说过让她等他吃晚饭,可是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以莫寒风的性子不会无故在外面逗留,应该是抵不住千粟的盛情,所以留下吃饭了吧? 她朝锦衣橙衫看去,见两人一副饿得快死了的表情,她走过去坐下道:“我们先吃吧,他估计是在千老板那吃了。” “好。”两个丫头高兴一笑。 橙衫赶紧给玉绾盛了碗鱼汤,递到她面前:“小姐,我听说女人要多吃鱼,小姐正在长身子,鱼汤鲜美,对眼睛好。” “嗯。你们也坐下吃。”玉绾拿勺子搅了搅,心中有些不安。 锦衣橙衫应了声是,便坐下吃了起来。 闲了几天了,突然一忙碌,觉得又饿又累,果然人还是不能太闲。 穿越来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吃晚饭的时候莫寒风不在,玉绾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饭菜很香,但她就是吃不下,随便喝了两勺子鱼汤就站起身来。 “小姐,是不是菜不合你的胃口?你今晚怎么吃得这样少?”锦衣紧张的搁了碗筷起身,她吃着挺不错的呀! 橙衫也站起身来,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玉绾摇头:“兴是太累了,没什么胃口,我去房间躺一下,佐料送来了后,你们清洗好再叫我。” “是,小姐。”锦衣橙衫赶紧答道,心中却想着,等会给玉绾温着饭菜,研制完面药再端给她吃。 玉绾朝门外看了一眼,转身去了后院。 回房后,径直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莫寒风温柔宠爱的笑容,还有莫寒风那句:“睡吧,小绾,爹在旁边看着你睡着再睡。” 玉绾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意识慢慢模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锦衣橙衫吃完饭后,帮玉绾把饭菜端到厨房去温着,然后把碗筷洗了,又整理打扫了一番,这才听到千粟粮油铺的伙计在敲门。 两人打开门,让伙计把货送到后院。 伙计正要离去,橙衫喊住他问:“我家公子可是在你们铺子吃晚饭?” “这个我不知道,老板娘只是让我送货过来,我现在晚饭还没吃呢。”语气中透着几丝埋怨,他都收工回去了,千粟还把他叫回来送货。 “这样啊?”橙衫赶紧道:“那你回去吃饭吧,麻烦你了。” 伙计点头离去。 锦衣见橙衫这么紧张,劝道:“不用担心,公子的武功那么厉害,连那个什么庄主都打不过他,公子一定是在千老板那吃晚饭了。” “说得也是,我们赶紧去清洗原料,小姐还等着用呢。”橙衫放下心来,莫寒风的武功确实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 两个丫头将该挑的挑了,该洗的洗好,然后放着晾干,去叫玉绾。 锦衣轻轻敲了敲门,喊了玉绾几句,房间没有人答话。 “小姐太累了吧?睡得很沉,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再叫她起来研制面药?”橙衫不忍叫醒玉绾,要是莫寒风在,也一定不会让她们在玉绾睡觉的时候叫她的。 锦衣同意:“这样也好,我们先去睡,让小姐好好休息。” 夜深人静,万物俱寂。 玉绾在做梦,梦里肖学海拿着枪指着她的眉心,狠毒地对她说:“玉婉,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她。” 手指着的地方,一个身着大红披风的女人,妖艳而妩媚地朝她笑。 玉绾想开口骂这对狗男女,可是嘴像被人用胶水粘住了一样,张不开。 “你的存在影响我和她的感情,你还是死吧!”肖学海诡异一笑,朝她开了枪。 眼看着子弹直射眉心,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身子却像定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字弹就要穿过眉心,必定头爆血流。 突然—— 莫寒风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面前,为她挡去了那颗子弹。 子弹打进了莫寒风的眉心,血溅三尺。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满脸血红,却笑得极为温柔,他说:“小绾,爹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玉绾又惊又慌,想叫他开不了口,想去扶他,身子动不了,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莫寒风!”她从惊梦中醒来,径直坐了起来,印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她这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梦! 她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可是为什么那般真实? 梦里莫寒风满脸是血地朝她笑,然后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的痛,她的慌乱,她的害怕,她现在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好像印在脑海中的一样。 她从没这样怕过,可是见莫寒风为她挡去子弹时,她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好像谁伸手从她身体里活活将她的心掏走了一般,痛得令她窒息。 “小姐,你醒了吗?”锦衣怯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玉绾这才想起来,她昨晚回房睡下后便没有起来,而此时天已大亮,面药还没研制,今天怎么做生意? 玉绾穿好衣服,打开门出去,见橙衫锦衣一脸紧张地站在外面,见到她出来,赶紧请罪:“小姐,对不起,我们睡过头了。” “昨晚为什么没叫醒我?”玉绾语气中有丝怒意,不过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指望她们能干什么大事? 锦衣回道:“我们叫了,小姐睡得太沉没听到,见小姐那么累,不忍心打扰,所以准备今天早上再叫你起来,谁知……”睡过了头。 玉绾看着这两张苦瓜脸,认错的态度如此之好,也不想再责备什么,毕竟昨天大家都累坏了,于是道:“赶紧把佐料放进我房间。”说罢准备去茅草小解。 “是,小姐。”锦衣橙衫见玉绾没骂她们,心头一喜,赶紧去拿佐料。 玉绾走了几步想到什么,转身问:“公子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锦衣橙衫这才想起这事,停了步子面面相觑。 锦衣不敢说,只好橙衫答道:“我们睡的时候,公子还没回来,所以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绾眉头一拧,店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锦衣橙衫没有起来给莫寒风开门,莫寒风怎么进来?难道他怕吵到她睡觉,所以翻墙进来的?又或许他…… 心头猛地打了个突,玉绾折身走到莫寒风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莫寒风向来睡得惊醒,不可能听不到敲门声。 玉绾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推了推门,门根本没上栓,一推即开,她眸子一沉,快步走进去。 只见得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哪有动过的痕迹?莫寒风昨晚根本就……没回来! 彻夜未归,这是莫寒风从来不会做的事,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锦衣橙衫急步跟进来一看,惊道:“小姐,公子是没回来还是出去了?” 玉绾黛眉紧蹙,问道:“佐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我们吃过饭没多久就送来了。”锦衣回道。 那么,莫寒风去过千粟粮油铺,玉绾顾不得洗漱,急步出了房门,往千粟粮油铺去。 锦衣橙衫也快步跟了上去,难道公子出事了? “千老板!”玉绾冲进千粟粮油铺,见千粟正在吩咐伙计装货,像是要去哪送货。 千粟转头,见是玉绾来了,立即堆上笑容迎上去道:“玉绾姑娘,你怎么有空来我这?”这个时间不应该是美人居最忙的时候吗? 她今日穿一件粟色衣裙,脸上施了薄薄的粉黛,一张脸看上去干干净净,很精神很舒服。 “千老板,我爹昨天晚上可是来找过你?”玉绾的声音有丝颤抖,袖子里的手也冷得像结了冰。 千粟答道:“莫公子昨晚来找过我,让我送货给你研制面药。” 玉绾急问:“然后呢?” “然后我留他吃晚饭,他说你在家等他,就走了……莫不是他没回去?”千粟脸上的笑容散去,终是发觉到玉绾的焦急。 玉绾点头,再问:“千老板确定我爹通知你就回去了?他有没有说要去办什么事?” 千粟心头一沉,摇头:“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小绾在家等他吃晚饭,就快步往美人居的方向走了。” 玉绾心头慌乱不已,昨天晚上莫寒风走时她心中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来莫寒风真的出事了! “小姐……”锦衣橙衫从没见玉绾如此慌乱过,想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见玉绾这般神色,千粟心里也有些难受,赶紧劝道:“玉绾姑娘不要担心,兴是莫公子临时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我这就让伙计四处去找找。” 说罢转身吩咐伙计不要装货,全出去找人。 玉绾根本不信莫寒风会因什么事情耽误而彻夜未回,他们刚来圣都没多久,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莫寒风很在意她,就算有事也会回去告诉她一声,再说,他走的时候,还说让她等他吃晚饭……可是她没等他,还独自睡着了。 想到那个血淋淋的噩梦,玉绾的心猛地一揪! 这一刻,愧疚,自责,慌乱,恐惧纷纷涌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冲了出去,在人群中寻着那个白衣翩然,俊美不凡,疼她至命的男人。 春阳高照,温柔如水,微风擦身而过,撩起玉绾无暇的白衣,瀑布般的黑发,雪白锦带亦随之而舞,美得那样动人。 喧闹繁华的大街,车如流水,马如龙,可就是没有她要寻的人。 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慢慢变得黯淡,仿偟和无助感开始侵袭她的心。 玉绾突然觉得好委屈,委屈得直想哭。 她不过是太累了,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把莫寒风给弄丢了。 莫寒风是她活了两世,唯一一个视她如命,疼她入骨的人,她不要丢了他。 眸中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而这一年多来,莫寒风疼她、爱她、怜她、护她的种种却那么清晰地印在了脑海中。 那看她时永远温柔似水的眼神,那只对她才有紧张,自责,愧疚的神色的脸,那双拉着她走过严寒酷暑的大手,那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安全的怀抱,以及……那曾吻过她的嘴。 她不自觉得抚上红润的唇瓣,这一刻,多么想莫寒风再吻吻她,再像去年冬天,在红梅树下一样,搂着她说‘小绾,我爱你!’ 脑中突然炸开了一个念头,玉绾在心中颤抖着问自己,是不是这一年多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宠她如命,疼她入骨的男人? 答案是……肯定的! 玉绾心中霎时如同乌云初开的青天,一片清明透彻。 原来。 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中,她已经爱上了莫寒风,她在这一刻才浑然察觉,那份来自不易的亲情早已转变成了爱情! 猛地抹去眸中即将掉落的眼泪,她绝对不能让莫寒风出事,她还没让莫寒风知道她的心,她要好好想想,莫寒风究竟会在哪里? 慕容残月! 没错,一定是慕容残月,开张那日她和莫寒风将慕容残月打成重伤,后来听说他并没有死,绝对是慕容残月为了报复他们,所以抓走了莫寒风,抑或是已经……杀了莫寒风! 玉绾拳头拽得咯咯响,慕容残月,你若敢伤莫寒风分毫,玉绾定血洗你第一庄。 拦了辆马车,玉绾满身怒火杀向第一庄。 “小姐,你去哪里?”锦衣橙衫追上来时,已经见玉绾上马车走了,她们追着跑了几步没追上,锦衣还差点扭了脚。 锦衣六神无主地问橙衫:“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回美人居等,可能公子已经回去了。”橙衫想了想道。 锦衣点头:“只能这样了。” 希望公子真的已经回去了,千万别出事,否则小姐一定会很难过,她们也会很难过的。 回到美人居,哪有莫寒风的影子,锦衣急得都要哭了,就连平日比较淡定的橙衫也满面愁容。 “你们俩个苦着张脸做什么?难道挨你家小姐骂了?”齐语馨带着青衣走进门来。 她应尚书府的邀请去茶楼听说书,正巧路过美人居,近日忙着应酬多日没来了,听说昨日美人居生意转好,该是进来和玉绾道声贺的。 锦衣橙衫见是齐语馨,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锦衣急道:“齐小姐,我家公子昨晚彻夜未归,小姐急坏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公子?” “什么?”齐语馨一惊,赶紧问:“你家小姐呢?” “小姐出去寻公子了。”橙衫答道。 齐语馨想到什么,眉头一跳,赶紧带着青衣急急出了美人居,她得赶快把这事告诉齐语堂,玉绾肯定是去第一庄了。 左将军府。 齐语堂刚下了朝回来,心情有些沉重,正坐在书桌前走神。 今日朝堂上,沐恩禀报东方傲,昨天晚上沐学海被血魔刺杀,身受重伤,沐恩在朝堂上声俱泪下,大喊冤枉,为沐颜兄妹勾结血魔一事翻案。 东方傲为其动摇,声称当初错怪了沐学海和沐颜,一定会好好补偿沐家。 如此一来,沐家算是又翻身了,他得想个斩草除根的法子彻底将沐家扮倒。 “将军,美人居出事了。”钱浅急急进得门来禀报。 齐语堂眸子一沉,起身问道:“怎么了?” “莫寒风昨夜彻夜未归,玉绾姑娘急匆匆去了第一庄,估计以为是慕容残月抓了莫寒风,找他报仇去了。” “什么?”齐语堂拧了眉头,慕容残月有一批暗卫,十分厉害,若是连手对付玉绾,玉绾定会吃亏,而且第一庄不是随便可以闯的! 他赶紧绕过书桌,大步出了门:“马上跟我去第一庄!” “是!”钱浅立即跟上去。 经过大厅时,齐飞截下了齐语堂:“堂儿这是要去第一庄?” “是的,爹。”齐语堂对父亲消息的灵通感到十分惊讶,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他也命人在盯着美人居。 爹为什么会盯着美人居,难道因为他在意玉绾的原因? 齐飞道:“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事对你说。” 齐语堂犹豫,现在玉绾有危险,他必须尽快去第一庄保护她。 齐飞见齐语堂犹豫,再道:“有关莫寒风的事,你不想知道?” 齐语堂眸光一闪,点了点头,跟着齐飞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齐飞走到墙壁上挂着的画像前,指着画像问齐语堂:“知道这是谁吗?” “知道,爹以前的主子,莫莱大将军。”齐语堂答道。 齐飞点头:“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被诬蔑通敌叛国,满门抄斩。”齐语堂拳头拽起。 齐飞再问:“知道是谁诬蔑莫家通敌叛国的吗?” 齐语堂摇头,紧紧看着父亲。 “是沐恩。” “沐恩!”齐语堂大惊。 他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爹会那么反对他和沐颜的事了,原来沐家是齐家的仇敌,爹也知道沐颜不会真心对他,而是利用他打压齐家。 该死的沐颜! 齐飞看到儿子眸中的悔痛,知道他定是想起沐颜之事来,并未出声安慰,亦没提及沐颜,而是问道:“你知道莫寒风是谁吗?” “莫寒风?他不是寒凉村一个农家穷小子吗?”齐语堂看着父亲,十分不解,突然想到什么,齐语堂大惊:“难道他是……” 齐飞点头。 齐语堂眸中一喜:“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在我身边的风火雷电四人,是莫莱将军留下来保护夫人的暗卫,只可惜夫人……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你现在带他们去救回莫寒风!” 齐语堂抱拳一拜:“孩儿领命。”想到什么他问:“莫寒风在哪?” 齐语馨回到左将军府,齐语堂并不在府中,她问了下人才知道,齐语堂刚刚匆匆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语馨想,齐语堂那么在意玉绾,此刻定是知道美人居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去找玉绾了,于是放下心来,却没心思再去听书,让青衣派个人去回了尚书府。 …… “不用找了。”马车到了第一庄,玉绾掏了锭银子出来给车夫,便急步朝第一庄而去。 车夫高兴道了谢,驾着车离去。 门口守卫见有人来了,向前拦下问:“来者何……”却是话未说完,已被几片花瓣割断了喉咙,倒地身亡。 玉绾满眸森寒,周身萦绕着腾腾杀气,一路进去,凡是拦她的人无人活命。 秋芙蓉和慕容哓风听到动静出来,见是玉绾杀了进来,一路的尸体,血流成河,两人大惊失色,看上去柔弱善良的玉绾,竟如此狠毒? 随着慕容哓风和秋芙蓉出来,无数护卫也纷纷冲了出来,将玉绾团团围住。 秋芙蓉正欲向前问玉绾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来第一庄杀人,慕容哓风抢先冲了上去,凶道:“疯丫头,你为什么杀我第一庄的人?” 私闯第一庄,她有几个脑袋? “叫慕容残月出来!”玉绾扫了一眼围着她的一群没用的护卫,朝慕容风冷道。 声音冰寒三尺,令人背脊发寒。 一路杀进来,她白衣翻飞,发丝凌乱,满身戾气,说不出的吓人。 那群围着玉绾的护卫,被玉绾身上的煞气吓得紧了紧手中的剑,这名白衣女子长得这般美,年纪也不大,竟这么厉害凶残? 慕容哓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见我哥做什么?” 玉绾父女伤了她哥哥,第一庄还没找他们算账,玉绾倒先冲到第一庄来杀人了? 岂有此理! “我再说一遍,叫慕容残月出来!”玉绾向前一步,声音大了几倍,如冰箭般,直刺众人耳膜。 一群护卫也跟着走了一步,紧张的看着玉绾,生怕她伤了慕容哓风,若慕容哓风有半丝损伤,他们必死无疑。 秋芙蓉赶紧向前问道:“玉绾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身子打了个寒战。 “发生了什么事?”玉绾冷冷扫向秋芙蓉:“慕容残月卑鄙无耻,抓走了莫寒风,你们最好是放了他,否则,我敢保证,第一庄今日必定血流成河!” 慕容哓风气得大喝:“你胡说,我哥重伤在床,怎么可能去抓你爹?” 这几天哥哥才勉强能下床,半步也没出过第一庄,这个疯丫头,竟然跑来诬蔑哥哥。 “玉绾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秋芙蓉拉了慕容哓风一下,和气问道。 慕容残月虽然高傲狂妄不可一世,但绝对不是卑鄙下流之人,他若要报仇,定是明目张胆找莫寒风,不会暗地里将他抓走。 “我们刚来圣都,除了慕容残月没有别的仇家,不是他还会有谁?堂堂圣都第一大庄,竟是一群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你们既然要维护慕容残月,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话间,手指上已夹了几片花瓣,就算覆灭这第一庄,她也要救回莫寒风。 “住手!”慕容残月的声音响起。 玉绾抬头看去,见慕容残月从回廊走了过来,一身月白锦袍,却并无以前的华贵光泽,满身的病气虚弱,俊脸上也尽是憔悴苍白,走路的步子不快,亦显沉重,显然伤还未好。 慕容哓风赶紧冲过去:“哥,大夫说你……” 慕容残月扬手阻了慕容哓风的话,挥退护卫,径直走到玉绾面前,眸光犀利地看着她。 玉绾亦看着他,眉目间尽是森寒杀气:“慕容残月,你敢出来了?” “本庄主如何不敢出来?”慕容残月负手而立,满身高傲。 玉绾冷喝:“卑鄙小人,明着打不过莫寒风,却暗地里抓了他,我劝你赶紧将他放了,否则……” 她并没说下去,而是朝身后的尸体看了一眼,眸子冰冷森寒。 慕容残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瞬间拧起:“玉绾,本庄主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跑到我第一庄来杀人?” 上次被玉绾父女打伤,他没有让东方傲治他们的罪,是因为那是他和玉绾的私人恩怨,而且他技不如人,再治他们的罪便显得他太小人。 如今玉绾冲到第一庄来杀人,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第一庄是太皇所赐,玉绾如今冒犯的是太皇,就算他不计较,东方傲也会治她的罪。 “我再活五百年都不会腻,反而是你,慕容残月,你是一天也不想多活了?”玉绾丝毫不惧慕容残月的怒火,狠狠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了莫寒风!”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怕什么死?但谁若敢伤莫寒风,她就是死也要先把伤莫寒风的人杀了! 慕容残月咬牙切齿:“本庄主没抓莫寒风,他不见了与本庄主何干?反倒是你,私闯第一庄行凶,本庄主今日就把新仇旧账一并与你算了!”说罢朝空中唤道:“春花秋月,给本庄主将她抓起来。” 立即有两名黑衣女子从天而降,身后跟着无数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女子,咣地一声拔了剑,就朝玉绾杀去。 刺耳的拔剑声刺得众人耳膜都颤了颤。 玉绾眸子狠光炸现,既然慕容残月不肯交出莫寒风,她今日就血洗第一庄! 秋芙蓉见慕容残月将训练多年的暗卫都调出来了,心中一急,上前道:“残月,你们真的是……” “这是怎么了?”文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秋芙蓉的话,亦止了双方的杀戮。 玉绾转头看去,见文安带着舞文弄墨快速朝她走来,一袭冰蓝锦袍,温文尔雅,如同一道温暖阳光。 文安走到玉绾面前,朝她温和一笑道:“何事让玉绾姑娘如此大开杀戒?” “慕容残月抓了莫寒风!”玉绾冷冷回道。 昨日多亏了文静,美人居才能有生意,玉绾还是愿意和文安说几句话的。 文安面上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否则不会急急赶来,谁知还是来迟一步,玉绾已经下了杀手,太皇和东方傲那里,怕是麻烦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带玉绾离开,再想办法帮她求情。 他看了慕容残月一眼,道:“别的文某不敢说,但说慕容庄主做这种事,文某还是不信的,玉绾姑娘不要太着急,乱了方寸,从而耽误了寻找莫公子的时间。” 慕容残月倨傲一世,又极爱面子,虽然好杀成性,但不是个阴毒的小人,他杀人向来光明正大,绝不会做这种不光彩的事。 玉绾看着文安,他是特意来第一庄阻止她杀人的?还是另有事情来找慕容残月?如果是特意来阻止她的,他又如何知道她来了第一庄?难道他知道莫寒风的下落? 一念至此,她赶紧问道:“你知道莫寒风的下落?” 文安摇头。 他若知道早就命人找回来了,他只是让舞文弄墨派人注意玉绾,而没让人注意莫寒风,否则也不会让玉绾急成这样,冲进第一庄大开杀戒,闯下大祸。 “那你如何肯定不是慕容残月?”玉绾眸子一暗,再问道。 除了慕容残月,她想不出第二个会向莫寒风下手的人! 文安正要答话,秋芙蓉向前道:“玉绾姑娘,我秋芙蓉敢用性命担保,残月没有抓莫公子,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莫公子,若真有人对他不利,我们在此耽误时间只会害了莫公子。” 玉绾看向秋芙蓉,见她眸子清亮,一脸关切,并非撒谎,她又看向慕容残月,见他倨傲而立,除了满身怒火外,无一丝慌张,还有他旁边的慕容哓风,十分生气且防备地看着她,满眸的憋屈,眼神亦无半丝闪躲。 难道,真的不是第一庄的人?那么是谁抓走了莫寒风? “我知道莫寒风在哪!”这时,一道沉稳略带苍凉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见身着紫色锦袍的齐语堂带着钱浅大步而来。 秋芙蓉看着齐语堂身边那身着劲装的女子,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齐语堂走到玉绾面前停下,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眸中亦是一丝温柔的暖意。 “你是齐小姐的兄长?”玉绾看着面前挺拔的紫衣男子问。 第一次在三生桃园看到他,他满脸是血,根本看不清长相,上次他在美人居的茶楼之上,只觉得他满身苍凉,近身即伤。 如今这般近距离相对,她才发现,原来齐语堂长得如此俊美,又满身稳重,虽然仍旧很冷,却给人一种安稳感。 除了莫寒风外,齐语堂是第一个让她有安全感的人,玉绾很奇怪,为什么齐语堂会让她有这种感觉? 齐语堂轻轻点头,似怕吓到玉绾。 看到齐语堂这般温柔地对玉绾,钱浅心头一痛,要是齐语堂肯这么温柔地对她,她死也甘愿。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玉绾赶紧问:“你刚刚说知道莫寒风在哪?可是真的?” 慕容残月微眯着眸子看着玉绾,这个女人也不是他想象得那般淡定,原来她的弱点是莫寒风,她那日也说了,她最珍贵的不是她的命,而是莫寒风,起初他还不信,如今看到这一地的尸体,他倒是信了。 众人一齐看向齐语堂,也想知道莫寒风究竟在哪? 齐语堂看着玉绾满是焦急的眸子,心中一疼,回道:“在右将军府。” 众人大惊,莫寒风怎么会在沐家? “右将军府?”玉绾半信半疑,莫寒风什么时候认识了将军府的人? 文安提醒玉绾:“上次与我在灵仙镇交手的沐公子,就是右将军府的嫡长子。” “是他?”玉绾看向文安,难道那沐公子是为了上次她打伤他的事报复莫寒风?这理由有点牵强,打伤他的人是她,他为什么要找莫寒风? 文安点头,也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抓走莫公子?难道因为上次你的面药损毁了沐妃的容貌?” 沐妃? 玉绾微惊,难怪那沐公子会说,伤了他妹妹让他家损失有多惨重,原来他妹妹是帝妃。 沐公子是将军府嫡子,秋芙蓉是一品夫人,慕容残月是第一庄庄主,文静是当朝宠妃,那文安和齐语堂是什么身份? 似知道玉绾的疑惑,秋芙蓉索性介绍道:“文公子乃文苑府嫡长子,皇上亲点的皇家书院先生,太子的启蒙老师。”她指着齐语堂道:“他是左将军府的少将军。” 玉绾扫了二人一眼,果然个个都是身份不凡的大人物! 不过她现在没兴趣‘攀附权贵’,她得马上去什么右将军府救莫寒风。 齐语堂自然知道玉绾的的心急,对她道:“如果玉绾姑娘信得过我,我可以带玉绾姑娘去救莫公子。” 如今救莫寒风不止为了玉绾,还因为莫寒风是…… “文某愿意出一臂之力。”文安亦道。 玉绾看向文安,齐语堂帮她是为了报救命之恩,文安屡次帮她又是为了什么?但现在她没心思去研究这个,救莫寒风要紧。 她并没拒绝,快步出了第一庄。 文安,齐语堂朝慕容残月和秋芙蓉一礼,带着人跟上玉绾而去。 “喂,你们当我们第一庄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算了?”慕容哓风向前几步喊道。 秋芙蓉道:“哓风,这没你的事了,你先回房,我和你兄长有话要说。” “可是……”慕容哓风不甘心放玉绾走。 秋芙蓉皱眉轻喝:“听话!”你还想不想见虎子了? 真是笨,若慕容残月不想放玉绾走,这些暗卫怎么会任由玉绾离去? 慕容哓风看到了秋芙蓉眸中的威胁,咬了咬嘴唇,看了慕容残月一眼,不甘心地走了。 秋芙蓉再命护卫将尸体处置了,然后和慕容残月去了书房。 “芙蓉姨想说什么?为玉绾求情?那你就不要开口了,此事就算我不追究,皇上那里也不会善罢甘休。”慕容残月坐到书桌前,背靠着椅背,十分疲累。 秋芙蓉暗道,你若不将此事传到东方傲耳中,他会知道?而且有她在,就算东方傲也不能伤害玉绾! 她却未说出来,而是道:“当然不是要为玉绾求情,只是觉得沐家抓莫寒风一事很奇怪,残月你不觉得吗?” “是奇怪。”慕容残月揉了揉眉头:“但莫寒风若是沐家之人,就不奇怪了!” “你说什么?”秋芙蓉大惊。 慕容残月看向秋芙蓉道:“十一年前,沐家嫡长子离家出去,生死不明。” “你的意思是?”秋芙蓉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慕容残月收回视线,喃喃再道:“第一次见莫寒风出手,用的是莫家剑法。” “莫家剑法!”秋芙蓉比刚刚更加震惊,想到什么问:“所以在灵仙镇那次,你对莫寒风出手是为了证明你的猜测?” 慕容残月点头:“莫寒风的身份疑点颇多,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但我猜,沐家对莫寒风下手,是因为当年沐家嫡长子并非离家出走……此事有齐家和文家插手,我们就不必管了,估计这次沐家又要遭秧了。” 先不说玉绾会对沐家怎么样,若是当年沐家做的那些龌龊事爆光,沐颜还能坐上皇后之位才有鬼了! 他不管谁当皇后,就是不能让沐家的人在圣颜国独大,否则那个案子怕是永远也翻不了了。 秋芙蓉点头,想了想道:“那玉绾……” “芙蓉姨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我不管玉绾用什么办法迷惑了你,让你如此相信她,护着她,但想替代哓风的位置,这辈子都不可能!”慕容残月怒气说罢,起身大步离去。 秋芙蓉摇头,你大概还不明白,究竟是谁替代了谁? ------题外话------ 感谢亲:199212036160(1票)轩辕晗(1花) 最近特别不想码字,唉! 【079】他要爱她 更新时间:2014-9-12 5:03:56 本章字数:11568 【079】他要爱她 “咣铛!”沉重的铁锁被打开,惊醒了铁牢中被禁锢了自由的人。 阴暗的牢房中,常年不见阳光而发腐的霉味令人作呕,发出阵阵恶臭的杂草上,蟑螂老鼠打成一团,凄惨的叫声,无比刺耳。 端坐在破席子上的白衣男子,如同未闻到这恶心的臭味,未见到这渗人的脏乱,就连径直而来的脚步声,亦如同未听到,静静地闭着眼睛,脸上无比平静。 阴暗的光线下,仍可见得他古铜色的肌肤光滑无暇,俊美的五官,刀削一般的轮廓,黑亮的发披泻肩头,一袭白衣虽有些脏污,也无法损毁他的俊美半丝,格格不入的牢笼,更显得他满身风华无限,如诗亦如酒。 “公子请!”身着黑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被请进牢房,质地一流的华贵锦缎,折射出黑亮阴森的寒光,满身阴毒之气令阴暗的牢房更加冷晦压抑。 沐学海步子沉重地走进去,眸中的阴毒光茫直射那俊美不凡,盘膝而坐的男子,越近越锐利,似寒剑,如冰刀。 静坐的男子既没睁眼,也没动,只是当那沉重的脚步声在面前停下时,他眉头猛地一拧,又立即舒展,在不被人察觉之下,大松了一口气。 巴掌大的小方窗子,照进一道微弱的白光,正好落在沐学海的脸上,冰雕一般的俊脸,透着一丝虚弱惨白。 看着面前泰然自若的人,他莫名地勃然大怒起来:“沐寒风,十一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像当年一样的没用。” 他不是真正的沐学海,并不像沐学海一样那么痛恨沐寒风,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到莫寒风时,他心中特别的愤恨,好像莫寒风抢走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当年? 静坐的莫寒风眉头微拧,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是一片清亮明朗,细看之下,却见得几丝怒恨在慢慢聚拢。 他声音嘶哑,语气冰冷摄人:“当年我只有十二岁,诗书满腹却手无缚鸡之力,你们母子三人在寒冬腊月将我赶出府去,我几乎命丧大雪之中,如今,又使诡计将我迷晕,封我内力,将我囚禁在此,无论哪次都是卑鄙无耻得令人发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用?” 若不是他太在意小绾,怎么会上当? 沐学海这卑鄙小人,知道他视小绾如命,竟让人假扮小绾引他入黑巷,然后用迷药将他迷晕,却又不杀他,封了他的内力,将他囚禁在此。 起初他不知道沐学海为何不杀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沐学海要对他下手之时,血魔杀手突然从天而降,将沐学海打成重伤,无奈之下,沐学海才命人将他押回右将军府的地牢囚禁,此刻,沐学海应该是来取他性命的吧? “自古兵不厌诈,怪只怪你太蠢,纵然当年没死,多年后还是落到我的手上,我的……好大哥!”沐学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莫寒风拳头一拽,冷冷看着这个十一年没见的弟弟:“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大哥?” 他与沐学海同父异母,仅比沐学海年长半岁,因他是嫡子,所以遭到沐学海母子的怨恨。 母亲在时,父亲沐恩极为宠爱他们母子,沐学海母子表面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母亲死后,沐恩毅然离府,对他不闻不问,他便成了他们母子俎上鱼肉,受尽屈辱折磨之后,被驱赶出府,连母亲的牌位也被烧了。 除夕大年夜,他在府门口跪了整整一夜,因为母亲遗言,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沐家。 可是,府内欢歌笑语,府外形单影只,他如同垃圾一样,被弃而不顾,伤心绝望之下,只好拖着病弱的身子离开了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从此改了跟母亲姓莫,便是再不想与沐家有任何瓜葛。 这些年来,他从未想过回来报仇,只想与小绾过平静安稳的日子,没想到沐学海仍旧不肯放过他,来圣都之前,他便已料想到今日结果,只是没料到,沐学海如此卑鄙,竟使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当然记得,如果大哥当年不离家出走,我如何能坐上这嫡长子之位?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好好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莫寒风满脸讥讽:“感谢我?我看你们是怕我说出当年之事,所以想杀人灭口吧?”他不想再多废唇舌,果绝道:“自古成王败寇,今日我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原来你也不是一点没变,至少你变得有胆量了。”收了笑,他眸中布满杀气:“本公子说过要好好谢你,自是不会食言……来人,上鹤顶红。” 他知道莫寒风武功高强,若明着下手定然杀不了莫寒风,所以昨天晚上他才派人假扮玉绾,引莫寒风入黑巷迷晕了莫寒风,正当他要下手时,血魔的人杀了过来。 血魔来杀他,他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他和沐颜设的计,为的就是洗刷与血魔勾结的罪名,让沐颜重获恩宠,他重掌大权。 但他不知道血魔会在他杀莫寒风的时候出现,并且真的下了杀手,这才让他受了重伤,也没机会杀莫寒风,只好让人先将莫寒风带回沐府地牢关押。 血魔对他下杀手一事,他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沐颜与沐学海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他都有些怀凝是沐颜为了后位,拿他当炮灰。 不过这次的伤受得也值,兴是东方傲仍旧怀疑他,特意派了御医来诊治,诊出他确实身受重伤,东方傲才相信了他和沐颜,并许诺过些时日就恢复沐颜的贵妃之位。 而这危及到他和沐颜前途的莫寒风,必须要死! “鹤顶红?呵呵,二弟对大哥真是好,见血封喉,没有什么痛苦。”莫寒风突然站起身来,平视沐学海。 一个白衣翩然,俊美如仙。 一个黑衣邪魅,恶似修罗。 沐学海冷笑,从天罡手中接过那瓶毒药:“我们是兄弟,我不对大哥好对谁好?不过,这瓶鹤顶红的毒性已经被稀释过,我又在里面加上了蝎蛊之毒,应该不会让大哥死得太快,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你是我的大哥,我怎么舍得让你死那么快呢?” 莫寒风眸子一寒,向前一步道:“二弟的大恩,大哥一定好好记住。”说罢便伸手去拿那瓶让人痛不欲生又必死无疑的毒药。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大哥好好上路吧!”沐学海满脸得意嚣张,将毒药递到莫寒风面前。 今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莫寒风,便不会再影响他和沐颜的大业了,再解决那个救了齐语堂的玉绾,然后是齐府,文苑府,第一庄,一个一个慢慢地除掉。 凡是挡他宏图伟业的人,都必须死! 可是,他没料到,莫寒风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去接毒药,而是径直朝他胸口而来,疾风般点了他的穴道。 下一刻,一道青光诈现,脖子上一寒,便被莫寒风拽住手臂挟持了。 “公子!”天罡天正惊呼向前。 莫寒风冷喝:“不要过来,否则我立即杀了他。” 天罡天正迟疑,见到沐学海朝他们扬手后退,方才咬牙退了出去。 沐学海低头看向抵住他脖子的剑,竟是东方傲赏给齐语堂的青月短剑。 怎么会在莫寒风手上? 转念想到一事,原来齐语堂那日请旨赠剑之人竟是玉绾,而玉绾又将剑给了莫寒风! 可是让他震惊的却不是这件事。 他明明已经让天正封了莫寒风的内力,莫寒风如何用内力点了他的穴? “你是什么时候解开穴道的?”从将莫寒风关进来那刻开始,他已经把莫寒风当成了一个死人,他没想到,这个死人竟然炸尸了! 莫寒风冷笑:“你进来的时候,我刚冲开穴道。” “难怪你突然变得安静了?”沐学海咬牙切齿,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莫寒风用剑抵住脖子。 刚将莫寒风关进来的时候,莫寒风几乎没把铁牢拆了,喊了大半夜才消停,他以为莫寒风没力气喊了,所以没在意,竟不知莫寒风竟是在暗中冲破穴道。 莫寒风眸中一片森寒,握剑的手一用力,将沐学海的脖子割了道口子,鲜血直流。 没错,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迫切地想出去。 他担心小绾会焦急,会难过,会生气,会不再理他,他大喊,大叫,大吼,大怒,甚至从来不骂脏口的他,也破口大骂了,铁门墙壁砸了,也踢了,最后嗓子嘶哑,手脚皆伤,都是徒劳。 那一刻,他开始慌了。 他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的小绾,怕没有他在小绾身边,小绾不会好好吃饭,不顾身体拼命赚银子,每月都要承受腹痛之苦,或者再变回以前那个不爱说话不爱笑,走路都低着头的自卑小丫头…… 一想到这,他的心就像被钝锈的刀狠狠在割一般,痛得血肉模糊。 他发了疯似的想出去,可他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走出这个坚固的铁牢,因为他被封了内力,如同废人。 直到累得无力,他放弃了这无畏的举动,靠在发黑发臭的墙壁上,想着小绾。 她是不是在睡觉?在吃饭?在招呼客人?还是在大街上找他,因找不到他而伤心难过? 想到因为他小绾会伤心难过,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铁牢很黑,只有那巴掌大的小窗子可是分辩白天黑夜,他已经在这里关了快一夜一天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这一天一夜,他如同过了几生几世那么久。 他疯狂地想念小绾。 想念她冰冷纤细的小手,想念她身上淡淡的清雅花香,想念她出谷黄莺般好听的声音,想念她倾国倾城的笑容,亦想念她震惊心魂的吻…… 他想吻她诱人的小嘴!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小绾早已融进了他的血液骨髓中,没有她,他如同是俱没有灵魂血肉的空壳。 他不能失去小绾,不能被关在这里等死,他开始静下心来,用师傅教他的武功心法冲开穴道。 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胸口撕裂般的痛,他都没有放弃,最终让他冲破了穴道。 也许老天都在帮他,恰巧沐寒风身受重伤,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挟持,右将军府守卫森严,也许他恢复内力也不一定能安全出去,所以他才趁沐学海戒备松懈之时将他挟持。 他要马上出去见小绾! 一念至此,他押着沐学海往牢外走:“你们最好不要动,否则这把青月剑定会让沐学海身首异处!” “放了公子,我们让你走,若你敢伤公子半分,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右将军府。”天罡威胁道。 莫寒风冷笑:“我不是傻子,不用对我说这些傻子都不会信的话,要么我就和沐学海一起死,要么就让我离开,你们自己选择。” 他不相信,一个将军府独子和一个布衣百姓之间,是个很难的选择。 果然。 天罡天正挥退守卫,亦退到了两边。 莫寒风还算满意,押着沐学海快步出了牢房。 与此同时,玉绾,齐语堂,文安三人正在前院与沐恩对恃。 “交出莫寒风,否则我定杀光你右将军府的人。”玉绾指着沐恩怒道。 院中已是一地的尸体,皆是被花瓣割断喉咙,当场毙命。 齐语堂和文安在她身边一左一右护着,他们俩的立场不能动手杀右将军府的人,但他们绝不会让玉绾受半丝伤害,而玉绾救父心切,就算杀了人闹到皇上那去,也是沐家有错在先,玉绾情有可原。 沐恩怒瞪玉绾:“哪跑来的疯婆子?竟敢来我右将军府撒野,什么莫寒风?本将军根本就不知道。”说罢又看了齐语堂和文安一眼,道:“文先生和齐少将军也助纣为虐?就不怕圣上面前无法交差?” 齐语堂一身冰冷,重重回道:“右将军此言差矣,玉绾姑娘救父心切,孝心可佳,本将军与文先生是玉绾姑娘的朋友,应当陪同,劝右将军还是将莫公子放了,不要造就无端杀戮。” 以玉绾的手辣,他敢断定,若沐家不放人,不出今日,沐家之人无一幸免。 “齐少将军所言极是,玉绾姑娘的父亲无缘无故被抓来右将军府,此事就算玉绾姑娘失了方寸,皇上也定然会谅解玉绾姑娘。”文安也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沐学海一直没露面,岂不太奇怪?纵然他身受重伤,以他的嚣张跋扈,不可能不出来。 文安再道:“右将军若不知道,可以问问长公子,他定然知道莫公子的下落。” 沐恩目眦尽裂:“海儿身受重伤,在房间休养,如何知道莫寒风在哪?” 齐语堂微眯了眸子,起初他还怀疑,沐学海怎么会突然被血魔刺杀,如今想来,应该是沐学海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收买血魔刺杀他,一来可以洗刷与血魔勾结的罪名,二来他可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要不是爹告诉他沐学海是在抓莫寒风时遭到血魔刺杀的,他也不会怀疑沐学海。 见玉绾三人不为他的话所动,沐恩深吸一口气,尽量表现得平静道:“本将军说了,那个叫莫寒风的不在沐府,你们要如何才信?” 要是以前,这两个毛头小子在他面前嚣张,他定毫不犹豫让人打出去,但现在齐家文家不但比他沐家有权势又得圣宠,在沐颜恢复贵妃之位的关键时候,他就算再愤怒也不能开罪他们。 “你如何说我都不会信,你再耽误时间,若莫寒风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整个沐府陪葬!”现在已经过了午时,莫寒风被关了一夜半天,就算没有遇害也可能身受酷刑,多耽误一秒他就多痛苦一秒。 想到这,她不再与沐恩啰嗦,衣袖一甩,卷起路旁盛开的几株兰花花瓣,朝面前挡着她去路的一众护卫杀去。 先杀上第一庄,再杀来右将军府,她袖中的花瓣都用完了,只好就地取材了。 “啊啊啊……”一阵痛呼倒地声,无数人吐血身亡。 沐恩吓得后退几步,这样一个比颜儿还貌美的少女,竟然杀人如麻,凶残致此?就连他这满手冤魂的人也见之变色,这个叫玉绾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齐语堂和文安见玉绾出手狠绝,那些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她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心中有些震惊,也足以见得莫寒风对玉绾的重要性。 “老爷,血魔的人杀来了。”一人匆匆从后院来报。 沐恩第一时间就想到沐学海,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绝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顾不得其它,赶紧带着人往后院跑。 齐语堂和文安一惊,血魔昨天晚上不是刺杀了沐学海吗?怎么今天又来,难道不是沐学海和沐颜的计,确实是有人买通了血魔杀沐学海? 玉绾见沐恩带着人走了,也赶紧跟上去,她不管谁杀谁,她只管救莫寒风。 齐语堂文安相视一眼,也紧随而去。 莫寒风押着沐学海出了地牢,迎面便见得无数血魔杀手在与沐府的护卫打斗,见到他挟持沐学海出来,纷纷朝他冲了过去。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伤了公子!”沐恩快步来到后院,见血魔杀手正朝沐学海冲去,而沐学海被一名白衣男子挟持,如同傀儡。 他看着那名白衣男子,竟觉得似曾相识。 莫寒风听到这声音,心头一跳,抬头看去,果然是那曾经信誓旦旦说会爱他们母子一生一世,却让她母亲惨死,他被驱出家门九死一生的男人。 十一年未见,他已不复当年的雄伟俊逸,背有些驼了,两鬓也已斑白。 莫寒风没有那种对迟暮老人的怜惜,而是充满了恨意,如果不是他在母亲死后,毅然弃他离开府中,他如何会受尽屈辱折磨,最后被驱赶出府,差点死在大雪之中? 既然他已改了随母亲姓莫,便不再是沐家之人,亦不会再认这个爹! 他不愿再看那绝情的男人一眼,却在收回视线之时,一个熟悉的白影闯入眼帘。 莫寒风眸子一亮,朝她喊道:“小绾!”随后放开沐学海,激动地朝她飞奔过去。 在那这漫长的几生几世的煎熬中,他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明白了为什么与小绾靠近时,他会脸红发烫?为什么小绾吻他时,他会激动得无经复加?为什么他会邪恶地想吻小绾? 原来,去年冬天,红梅树下,他脱口而出的那句‘我爱你’并不是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而是男人对心爱的女子的倾慕之情。 他要告诉小绾,他不要再做她的爹,他要爱她,要娶她,要成为她的一生一世的爱人。 玉绾听到莫寒风的声音,心头一紧,抬头看去。 见那个想了千百回,念了千百回,寻了千百回的男人正白衣翩然地朝她跑来,俊美不凡的脸,高大挺拔的身影,孩子般高兴的笑容,熟悉而又令她深深痴迷。 莫寒风没事,他还活着! 这一刻,玉绾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她的心情,只想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中,软弱地哭一次,倾诉她内心的情意。 她展了冰颜,星辰黑眸,红唇皓齿,美得如同误落凡尘的仙子,连此时明亮的阳光也瞬间暗淡了下去。 她顾不得其它,抬步快速朝他跑去。 沐学海失了莫寒风的支撑,重心一失差点倒地,还好被紧随在身后的天正一把扶住,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 与此同时,一众血魔杀手朝他杀了过来。 沐学海怒声大喊:“弓箭手何在?” 立即从四面八方跑出无数手持弓剑的护卫:“属下在。” “将血魔和那些私闯将军府的人全部射杀,一个不留!”沐学海怒声命道。 今日受此奇耻大辱,不杀了莫寒风难消他心头之恨,且莫寒风若逃脱,对他与沐颜大为不利。 一众弓箭手搭箭拉弓,对准血魔杀手,莫寒风和玉绾一顿乱射。 顿时箭雨横飞,漫天的煞气弥漫而来,死亡的气息压得人连头也抬不起来。 一众血魔杀手大惊,赶紧挥剑去挡箭。 领头的杀手喊道:“保护尊主。” 立即有一半人腾飞而起,朝莫寒风跑去的方向飞去。 玉绾见无数箭羽和黑衣杀手朝莫寒风杀来,她随手卷起院中花瓣化身夺命利器朝那黑衣杀手和放箭之人杀去。 莫寒风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小绾,不要出手。”随后衣袖一扬用内力吸过院中树叶当暗器截下那些花瓣。 玉绾的手法太诡异速度又极快,莫寒风根本无法全部挡下花瓣,但也足以让人有机会挡躲。 部分血魔杀手被花瓣打伤,却未伤及要害,而那些朝莫寒风放箭的弓箭手却被打中不少,倒地而亡。 玉绾有些奇怪,为什么莫寒风不让她出手?难道是怕她伤了沐府的人? 一众血魔杀手见玉绾如此厉害,不敢再向前,挡开那些飞来的利箭,准备脱身离去。 沐学海哪会让他们脱身?再调了批弓箭手出来,射杀血魔和莫寒风父女。 既然玉绾送上门来,他今日就将她也一并解决了,他亦不管血魔是不是被沐颜买通了取他性命,凡是要杀他沐学海的人,都不会有活着的机会! 齐语堂和文安带着人来到了后院,只见得漫天箭雨密密麻麻,地上尸体成堆,血流成河。 玉绾和莫寒风正并肩挡剑,虽箭雨密集却毫发无伤,反倒是放箭之人时而被自己放出的箭射杀。 见莫寒风无事,两人松了口气,他们绝对相信,如果莫寒风出了事,沐家今日必是灭门之灾! 见玉绾被包围在箭雨之中,文安心惊肉跳,赶紧带着舞文弄墨过去保护她。 齐语堂狠狠扫了还在命人放箭的沐学海一眼,快步走到沐恩身边重重道:“右将军这是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题外话------ 码不出字来,呜呜,好痛苦。 【080】做你男人 更新时间:2014-9-13 5:04:16 本章字数:13484 “你是何意?”沐恩惊问。 齐语堂看向被剑雨包围着的莫寒风,答道:“难道右将军不记得当年离家出去的儿子了吗?如今他正在你面前,你却要杀他,若被圣上知道,右将军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下杀手,不知做何感想?” 圣颜国向来以仁义治国,东方傲对品行孝义极为重视,沐学海母子当年将莫寒风驱赶出府,沐白氏便是庶母蛇蝎,沐学海手足相残,沐颜有这样的母亲兄长,嫣能入住东宫,母仪天下? “你是说……风儿?他在哪?”沐恩脑中突然闪过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心头一跳,顺着齐语堂的视线看去,见是刚刚挟持沐学海的那名俊美白衣男子。 他是风儿?是他寻了十一年的儿子? 难怪刚刚见到他时,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原来是他和春暖的儿子! 他已经失去春暖,不能再失去风儿! 沐恩心头猛地一揪,赶紧大声命道:“住手!” 弓箭手看向沐学海。 沐学海朝沐恩看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住手? 齐语堂在他身边,难道对他说了什么?还是齐语堂知道了莫寒风的身份,告诉了沐恩? 想到这,他对弓剑手急道:“不准停,将这些刺客全部射杀,一个不留。” “是,公子!”一众弓剑手应下,继续放箭。 他们是公子的人,自然听公子的。 齐语堂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原来右将军府是沐长公子做主,难怪……”连嫡长子也离家出走! 这话齐语堂不说出来,沐恩自然也明白。 果然—— 沐恩两眼冒火,冲到沐学海面前,一巴掌煽了过去:“小畜牲,老子让你停下,你聋了?” 他还没老得动不了,沐学海就把他的话不当回事了,要是他老了还不连骨头也被沐学海拆了,更可恨的是,竟让他在左将军府的人面前丢这么大的人,明日上朝,定又遭齐飞嘲笑。 该死! 沐学海被这一巴掌煽得眼冒金星,本要还手,却想到这具身体始终是沐恩的儿子,老子打儿子说得过去,儿子打老子岂不是逆天了?若是传到东方傲耳中他如此不孝顺,东方傲如何会将兵权再交给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沐学海忍下怒意,捂着脸装孙子:“爹,这些人不能放,他们要杀孩儿!” “你叫不叫停?”沐恩扬着巴掌又要朝沐学海打去。 沐学海咬了咬牙,一脸委屈答:“停,停。”说罢朝天正看了一眼。 天正立即命令众弓箭手停下。 满天箭雨慢慢停下,血魔众人相视一眼,飞身离去。 莫寒风赶紧跑到玉绾身边紧张问道:“小绾,你没事吧?” “我没事,沐家的人可有对你用刑?你受伤没有?”玉绾急问。 虽然莫寒风身上没有看到血,但她还是紧张。 莫寒风摇头:“我没受伤,小绾,不要担心。” 玉绾放下心来,定定地看着莫寒风,正要再说点什么。 沐恩快步跑过来,惊喜交加地问莫寒风:“你是风儿?” 莫寒风淡淡扫了沐恩一眼,收回视线看向玉绾,如同没听到沐恩的话,紧紧握着玉绾的手。 被关了这一夜半天,他如同与小绾分开了几年,想得心都痛了! 文安,齐语堂也走过来,见玉绾没受伤,松了口气。 “将他们抓起来!”沐学海快步而来,对天正天罡命道。 绝对不能让沐恩和莫寒风相认,否则就麻烦了。 天正天罡正要向前,沐恩喝道:“都给我退下!” “爹,这两个人与血魔杀手是一伙的,不能留!”沐学海急道,说罢再次命道:“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沐恩瞪着沐学海,又有想打他的冲动,但见文安和齐语堂在,只好忍住了,怒喝道:“混账,这是你亲大哥!” 沐学海眸子一沉,他果然知道了! 除了齐语堂和莫寒风外,众人都是一惊。 玉绾看向莫寒风,他是右将军府的人?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提过?又为什么他会在寒凉村那么穷苦的地方生活了十年? 文安也看向莫寒风,难道他就是右将军府离家出走的嫡长子沐寒风? 他看向齐语堂,见齐语堂并无半丝惊讶,原来齐语堂早就知道了莫寒风的身份,所以才知道莫寒风被沐学海抓了! “我不是!”就在众人震惊之时,莫寒风大声反驳。 沐恩急喊:“风儿……”你还在怪爹当年弃你而去吗? “别这么叫我!”莫寒风狠狠打断沐恩的话,眸中尽是怨恨:“我姓莫,不姓沐,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敢承右将军如此称呼!” 玉绾见到莫寒风眸中的痛意,心头一紧,难道莫寒风曾在沐家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宁愿跑到寒凉村那种地方去,也不愿意回沐家? 想到这,玉绾怒意骤生,冷冷看向沐恩道:“真不明白你这右将军府闹的是哪样?儿子抓人,老子认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沐恩皱眉,看向沐学海:“你真的抓了你大哥?” 原来玉绾苦苦相逼问他要的莫寒风是他和春暖的儿子,沐学海为什么要抓风儿?难道当年风儿不是离家出走? “他是我大哥?”沐学海一脸我不知道的表情,怀疑道:“昨天他和血魔的人一起刺杀我,被我抓住了,刚刚我正要审问他,却被他挟持,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大哥早就离家出走了,这人一定是个冒牌货,爹您别上当!” 反正昨日抓莫寒风的时候,正好遭血魔刺杀,他一口咬死莫寒风和血魔是一伙的,就算沐恩追究起来,他也是不知者不罪,反而还可以将莫寒风和血魔拴到一起,就算他今日杀不了莫寒风,东方傲也不会放过莫寒风! 莫寒风听到沐学海的话,冷冷一笑,他半刻也不想在这种无耻的地方待下去,也不想他的小绾被这些人恶心到。 他握住玉绾的小手,柔声道:“小绾,我们回家。” “好。”玉绾点头。 下一刻。 她眸中闪过一抹杀气,在无人察觉之下,手上的一片花瓣已朝沐学海飞去。 众人发现之时,那片花瓣已到到了沐学海面前。 沐学海身受重伤,根本无法闪躲,眼见花瓣近身,只得快步后退。 天正见状,赶紧向前保护沐学海,却刚闪到沐学海面前,未来得及挥剑去挡那片花瓣,花瓣已经重重扎进胸口,他痛得全身一抽,倒地而亡。 众人大惊。 沐学海脸色大变。 沐恩亦差点魂魄俱丧,这些年莫寒风不在身边,他膝下只有沐学海这一个儿子,他对沐学海疼宠有加,就算今日知道莫寒风回来,他亦舍不得沐学海死。 玉绾看着惊魂未定的沐学海冷道:“刚刚只是小小的惩罚,姓沐的,你给我记住,今日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咱们……来日方长!” 不管沐学海是不是莫寒风的兄弟,只要是伤害了莫寒风的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现在杀了沐学海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死! 不愿多看那厌恶的人一眼,玉绾收回视线看向齐语堂和文安:“多谢齐少将军和文先生出手相助,他日我们再登门道谢!” “玉绾姑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罢了。”文安谦和有礼道。 能为你做点事是文安之幸,只希望日后我能与你多说上几句话,便已心满意足。 齐语堂看了莫寒风憔悴的脸一眼道:“玉绾姑娘还是先带莫公子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玉绾点头。 莫寒风抱拳谢过两人,拉着玉绾大步离去。 “风儿!”沐恩追上来。 莫寒风停下步子,并未回头:“我爹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沐将军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怪爹当年丢下你离府,所以才离家出走,爹也是有苦衷的!”沐恩痛心疾首道。 莫寒风怒气回身,语气冰寒,似利箭般射向沐恩:“离家出走?我是被人在寒冬腊月驱赶出府的,差点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和娘,你却在娘惨死之后,将我弃之如敝屣,我不该恨你吗?” 玉绾眸子一寒,莫寒风竟是这样离开沐家的?沐家的人统统都该死! 原来真现是这样,若此事传到皇上耳中,沐学海母子残害手足,又是一条大罪。 齐语堂心头一笑,还愁一时想不到法子扳倒沐家,真是天赐良机。 文安眸中也闪过一丝亮光,沐颜,你还能恢复你的贵妃之位吗? “什么?风儿你说什么?是谁将你驱赶出府的?”沐恩心疼不已,急问道,而后想到什么,朝沐学海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再看向莫寒风道:“风儿,你放心,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爹回来后发现你不在府中,马上派人去找你了,这十一年来我从没放弃过,如今我们父子团聚,爹一定好好补偿你。” “不必了!”莫寒风冷声拒绝:“我现在不想与沐家有任何关联,我劝你也不要来打扰我和小绾的生活,否则……”话未尽,他已拉着玉绾大步迈了出去。 沐恩还想叫莫寒风,却见他满身怒恨,张了张嘴,终是无声作罢。 文安齐语堂抱拳虚了一礼,带着人转身离去。 沐学海见莫寒风根本不认沐恩,赶紧向前道:“爹,不是大哥说的那样,当年是他怪爹没带他离府,所以才离家出走,我和娘还有沐妃娘娘苦苦相劝,他都不肯留下,这些年来,我派人四下寻找,也想寻他回府,与爹共享天伦。” “是吗?”沐恩看向沐学海:“只怕你寻他也是另有目的吧?此事实情如何,我自会查明,在此其间,你和你母亲不准踏出沐府半分!” 还好这些年风儿没被沐学海寻到,否则他如何能再见到风儿?沐学海这次抓风儿明显是想杀人灭口,他沐恩怎么会有一个残害手足的恶毒儿子? 沐学海眉头紧拧,又是禁足?刚刚才解了东方傲下的禁足令,现在沐恩又来,这是什么破地方,动不动就禁足? 心中愤怒却没有表现出来,一脸坦荡道:“爹要查尽管查就是,孩儿行得正坐得端!” 行得正坐得端? 沐恩听到句话竟然很想笑。 沐学海向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哪样不拿手?去年大病一场也是稍稍转了性,背地里干的那些事他全都知道,他哪里行得正,坐得端了? 瞪了沐学海一眼,他大步朝沐学海的母亲白氏的院子而去。 “爹,玉绾私闯将军府杀尸成堆,你难道就不追究了?”沐学海不服气问。 沐恩怒道:“你若不抓风儿,会让那个玉绾杀来右将军府吗?你还想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去?你还想害你妹妹失宠?这件事不用你管,为父自有主见,你赶紧回你的院子去思过!”说罢未再停留,怒气而去。 沐学海拽紧拳头,老不死的,若非现在还用得着你,老子早就一剑劈了你,由得着你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 …… “砰!”一脚将白氏的房门踹开,沐恩如同一只着了火的狮子,来势汹涌。 正在房内急得打转的白氏差点被吓得魂出体外,见是沐恩来了,赶紧迎上去道:“老爷,您和海儿没事吧?那些刺客抓到了没?” 白氏三十八九岁的样子,着深红色暗纹锦缎,头梳贵妇髻,满头名贵发饰,她容貌娇好,虽快四十的人,身上的风流韵味却不见少。 不知是没睡好,还是为什么事焦虑过度,她脸色十分憔悴,眉目间尽是不安。 “我没事,但是你会有事!”沐恩一把甩开白氏,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白氏眸子一沉,猜到沐恩为何如此愤怒,赶紧将婢女婆子挥退,向前装蒜:“老爷此话何意?” “何意?我还想问你是何意?当初我离府外出,你为什么将风儿赶出府去?”沐恩将桌子拍得砰砰响,震得桌上茶杯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白氏听到这声风儿,眸中怒恨骤起:“风儿风儿风儿,十多年了,你永远忘不了你的风儿,你忘记了吗?莫春暖可是要毒死你,要不是因为妾身,你早就死了,妾身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将军府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来你有过一句感激的话吗?心中只有那个死了的贱人,和弃家而去的孽子!” “闭嘴!”沐恩怒喝:“事到如今,你还言之凿凿,我告诉你,春暖的事由不着你管,风儿是我沐恩的儿子,你将他赶出府去,就是打我沐恩的脸,右将军府容不下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回你白家去!” 白氏愣住,紧紧盯着这个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丈夫。 她十六岁嫁给沐恩,为他生下一子二女,儿子沐学海手握兵权,大女儿沐颜身为帝妃,小女儿沐月虽未出嫁,也定了一门好亲事,母家更是名门望族,在圣颜国说到她白凤琴,哪个不是既羡慕又嫉妒? 这么多年来,她为沐家呕心沥血,府中大小事宜哪件不是办得妥妥当当?从没让沐恩有半点后顾之忧,到头来,竟换来他一句滚回娘家去。 沐恩,你还是不是人? 眸中慢慢溢出泪水,白氏痛声喊道:“沐恩,你想赶我走,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我嫁进沐府那天开始,就注定我这辈子都是沐家的人,你要赶我出府,除非我死!” “别又拿死来威胁我!”沐恩怒瞪着白氏委屈的脸:“这些年,我顾念你为沐家付出不少,无论什么事都依着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将我的风儿赶出府去……你不走可以,从今天起,府中的一切事宜我都交给淑惠打理,你就好好在府中安享晚年吧!”说罢甩袖怒气而去。 白氏面如死灰,沐恩竟然夺了她的权,将府中事宜交给一个妾室打理,还让她在府中……安享晚年? 她不到四十岁,就晚年了? 身体像被抽干了血,她无力地倒在地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公子,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呜呜,我们都急死了。”玉绾和莫寒风回到美人居,锦衣立即冲到他们面前,委屈地哭了起来。 橙衫也眼眶红红,却是没有落泪,看着两人平安回来,心中高兴不已。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 玉绾柔声道:“好了,我们不是回来了吗?赶紧去给公子准备饭菜和热水。” “公子,小姐,热水和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橙衫答道。 她和锦衣知道,如果小姐把公子找回来定是要沐浴吃东西,所以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免得闲着胡思乱想。 今日有很多人来美人居买面药,只可惜小姐昨晚没有研制面药,否则,就算小姐不在,她们也可以赚些银子的。 小姐那么喜欢银子,就算没找到公子,说不定看到那些银子后,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玉绾满意地看了锦衣橙衫一眼,问莫寒风:“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沐浴?” “身上全是牢房里的霉臭味,不想熏着你们,还是先沐浴吧!”莫寒风看了看身上的脏污道。 锦衣橙衫一惊,公子坐牢了? 玉绾点头,正要让锦衣橙衫去准备沐浴的衣服和水。 锦衣突然大叫道:“公子,小姐,锦衣听说从牢里出来必须要用柚子叶去霉运,你们等等我,我去采柚子叶。”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不过片刻,她不知道从哪弄回了几枝柚子枝叶,赶紧和橙衫去后院打水,再出来时,一人手中端了盆水,一人手中端了个小火盆。 “公子,夸过火盆,再用柚子叶祛除霉运,以后一定好运连连。”锦衣一副我是过来人的神情,表现得十分老练。 莫寒风朝玉绾笑了笑,依锦衣之言,从火盆上夸过。 锦衣橙衫赶紧拿柚子叶醮了水,洒到莫寒风身上。 “好了,以后公子一定洪福齐天,不会再有霉运啦!”锦衣高兴道。 说莫寒风洪福齐天,玉绾爱听,笑看了锦衣一眼,道:“去给公子备水。” “是,小姐!”两名丫头高兴应下,赶紧跑去准备。 莫寒风去洗澡了,玉绾也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衫,今天的衣服上沾了太多的冤魂气息,她倒觉得没什么,只是不想这些煞气影响了莫寒风和锦衣橙衫。 莫寒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从房间出来,见玉绾在石桌前等他,洁白无暇的身影,完全不见今日杀人时的狠绝。 他心微微地疼,小绾明明很单纯,很善良的,为了他却杀了那么多人,她的手那么美,不应该沾满鲜血。 玉绾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去,见莫寒风满身风华地走了过来,白衣黑发,俊美不凡,令她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激起一阵涟漪,在整个心房荡漾开来。 她心头一热,更是确定了内心的感情。 “饿坏了吧?赶紧过来吃饭。”她朝他微笑。 看到玉绾绝美的笑容,莫寒风心中亦是一阵荡漾,他走过去坐下,温柔地看了玉绾一眼,然后看向满桌子的酒菜。 红烧鱼,香辣猪肚丝,萝卜干闷五花肉,青椒炒鸡蛋,麻油菜心,红枣桂圆炖鸡,一锅肉粥,一壶醇香清酒。 饭香菜香酒香飘散在院中,勾醒肚里的谗虫。 莫寒风这才发觉,他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已经是昨天中午吃过东西的了,又在牢中折腾了大半夜,若不是有内力护体,平常人哪里挺得住? 锦衣橙衫给莫寒风和玉绾盛了碗鸡汤。 橙衫道:“先喝点汤暖暖胃,公子定是长时间没吃东西,不可吃得太急,否则胃会疼,小姐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也得慢些吃。” 锦衣同意橙衫的话:“是是,这个我最有体会,小时候经常饿肚子,有一次突然大吃了一顿,胃疼死了。” 玉绾感激地看了两个丫头一眼,准备去端鸡汤喝。 莫寒风突然握住她的手,心疼道:“小绾,对不起。”要不是因为他,小绾怎么会饿肚子? “别说对不起。”玉绾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道:“只要你能平安,我饿几顿有什么关系?” 要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岂止是不吃饭这么简单的事? 锦衣看着玉绾心疼地对莫寒风道:“公子,你是不知道,你没回来小姐都急成什么样子?她在大街上疯了似地找你,我和橙衫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慌乱无助过,都心疼死了。”说着眼睛又滚了下来。 玉绾在她心中,一直是个坚强淡定无所不能的人,昨天见玉绾那般慌乱,她突然有种心被人掐住的感觉,难受得气都喘不过来。 “看到小姐那般难过,我们也一样难过,可是我们人微力薄,无法帮小姐分毫,就算着急,也只能是干着急,公子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否则不但我和锦衣会急死,小姐也会很伤心很难过。” 听到这些,莫寒风心疼不已。 他的小绾竟然在大街上发了疯一样地寻他,他可以想象得到小绾寻不到他着急,慌乱,难过的画面…… “小绾,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小绾……”他说不下去,因为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那种心疼至死的感觉,任何话语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玉绾摇头:“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锦衣橙衫含泪点头:“小姐说得对,以后谁再敢抓走公子,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算打不过,咬也要咬死他。 幕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笑,端起鸡汤喝掉,锦衣橙衫这才给他们倒了杯酒,庆祝莫寒风平安回来。 莫寒风对锦衣二人道:“你们也一起喝一杯。” “是!”锦衣橙衫赶紧跑去拿了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四人举杯一碰,仰头喝尽,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 满足,快乐,幸福一齐萦绕在院子里,无比温馨。 吃过饭后,两个丫头高兴地收好东西打扫卫生,玉绾和莫寒风进了房间。 玉绾的房间,无比干净整齐。 外间一张小圆桌子,罩着素色桌布,上面摆着白瓷茶具,墙壁上挂着文安送的那幅雪地赏梅图,通往里间的门帘是一层薄雾纱幔,飘飘荡荡,美如仙境。 里间很简单,一张床,挂着浅色纱帐,雪白的锦被,一尘不染,一张梳妆台,台上只有一把檀木梳,没有任何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 玉绾和莫寒风坐在外间的小圆桌前,相视而笑。 好一会儿。 “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同时开口。 “我先说。” “我先说。” 再次异口同声。 最后。 莫寒风握住玉绾的小手,柔声道:“小绾,我先说,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要说出来。” 也许小绾听了他的话,会生气,会不理他,甚至会骂他,但他还是要说出来,在牢里的时候,他已下了决定,这辈子只爱小绾一个,不管小绾接不接受他,他都不会再爱别人! “那,你先说吧。”玉绾看着他笑道。 莫寒风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道:“小绾,我不想再做你爹了。” “为什么?”玉绾心头一惊,不想再做她的爹,是什么意思? 莫寒风紧紧握住玉绾的小手,眸中尽是深情,声音温柔至极道:“因为,我想做你的男人!” ------题外话------ 感谢:910535713 (1票)舞魅曦儿(1花) 沐恩:你是风儿? 莫寒风:我是沙。 某花:缠缠绵绵绕天涯…。 【081】幸福相爱 更新时间:2014-9-14 5:03:48 本章字数:17756 玉绾愣住,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起初,她还怕莫寒风有古人的迂腐思想,若她将心中的爱意说出来,莫寒风定然会拒绝,就算不拒绝也会逃避,或者哓以大义一番,规劝她‘改邪归正’。 毕竟,无论他们是不是亲生父女,他们现在都挂着父女的名义,这十一年来,莫寒风一直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先不说莫寒风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突然间亲情转变成了爱情,他一定很难接爱。 没想到她还没将心中的爱意说出来,莫寒风却先说了。 就是这样一句看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却足以震撼她的心。 她没料到,像莫寒风这样一个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古人,又从来没有淡过恋爱的男子,能对当成女儿抚养了十一年的女子,说出这么震撼人心的话来? 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感动,幸福,开心,只能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他应该不是脑子抽了吧? 莫寒风见玉绾愣在了那里,以为玉绾果真像他想的那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一阵失落:“小绾,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难以接受,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很爱你,以前我不知道我对你不止有父女之情,还有更深的男女之情,经过这次的事,我才清楚明白自己心中的感情。 在牢里的那一夜,我想你都想得要发疯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那时候,我觉得比死还难受还痛苦,我这才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原来已经这般深…… 小绾,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愿再做你的爹,我要做你的男人,如果你不接受,也没关系,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我愿意亲手将你送上花轿,只要你能幸福!”而我,宁愿这辈子孤独终老! 玉绾眸子一红,差点落泪。 他怎么能说这么感动人的话来感动她? 今天找不到他的时候,她委屈得想哭,如今他一番深情表白又令她感动得想哭,为什么这个男人总能将她的坚强打碎? 她明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女人,在他面前,却活生生成了一个脆弱的小女人。 可她觉得做他的小女人挺好,很幸福,很安稳,很快乐! “对不起小绾,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我、我、我不说了,你别难过,如果你以后不想再见我,我马上就走!”见他的小绾被他说哭了,莫寒风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急得赶紧起身。 他不要小绾伤心,他的小绾这么好,应该一辈子幸福快乐! 玉绾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离去。 莫寒风回身,玉绾起身。 莫寒风感到一阵怡人的花香扑面而来,脖子被一双小手搂住,然后淡淡的冰冷覆盖住他的唇。 淡淡的花香,嘴唇上柔软的小嘴带给他阵阵美好的悸动。 片刻。 玉绾放开莫寒风,小脸微红,定定地看着他,这便是她的回答。 “小绾?”突如其来的吻惊得莫寒风愣了片刻,玉绾放开他时,他才回过神来,原来小绾真的吻他了,是不是表示小绾不生气了? 看到这样呆愣的莫寒风,玉绾又爱又恨:“什么叫‘你愿意亲手将我送上花轿,只要我幸福?’你不知道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幸福吗?你应该说,我只能上你的花轿,哪怕我不愿意,你也要和我在一起,谁若敢和你抢我,你就杀了他,我只能是你的!” “小绾?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生气?”莫寒风喜不自禁,握住玉绾的手激动问。 玉绾点头:“当然,因为我也爱你,我也不愿当你的女儿了,我要做你的女人!” “太好了,小绾,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最幸福的时刻了,小绾,谢谢你,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快乐,小绾,我爱你!”莫寒风激动地将玉绾搂进怀中,紧紧抱住,好像怀中抱中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玉绾感动得落下泪来,心中满满的全是幸福。 莫寒风,你也只能是我的,从今天起,你就打上了我玉绾的标签,谁若敢和我抢你,只有一个死! “你说话算数,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肖学海的事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莫寒风放开她,见到她的眼泪,整颗心都碎了:“小绾,别哭,你的眼泪是最珍贵的,以后我不会让你为我掉一滴眼泪,除了你,我不会认真看别的女人一眼,此生有小绾,莫寒风足矣!” 他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深情地望着她绝美的小脸。 黑亮如繁星璀璨的眸刚被眼泪洗刷过,更加黑亮有神,胜雪的肌肤上盛开了两朵嫣红的幸福之花,樱桃小嘴因刚刚的吻红嫩得更加诱人。 看着那红嫩饱满唇瓣,他全身火热,脸颊也慢慢烫了起来,明亮的眸子里尽是迷离,浓情弥漫,渲染出一片氤氲雾气。 他炙热的大手捧住她嫩白的小脸,深情地吻了上去。 玉绾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回应他,生涩的吻却带给两人更大的悸动和震撼。 这一刻,他们如同在一个花香肆意,阳光似水的山谷里深情拥吻,怡人的花香,温柔的阳光,动人心魄的吻,都在给他们的幸福加分。 直到玉绾小脸通红,呼吸急促,莫寒风才放开她,紧紧将他搂在怀中,疼爱不已道:“小绾,我等你长大。” 玉绾自然明白这话包含了什么意思,莫寒风身子烫得像着了火一般,他一定忍得很难受吧?她的灵魂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这具身体不到十四岁,还不能成亲,莫寒风会不会憋坏? 看来以后不能和他有过于亲密的举动。 一念至此,玉绾从他炙热的怀中起来,拉着他的手坐下,见到他手背上的伤,心头一痛道:“这是怎么弄的?” 回来一直没注意,竟不知道他手上有伤! “我刚被关进牢里的时候,怕你担心我,我迫切地想出来,所以想把牢门砸开,但沐学海封了我的内力,我根本无法砸开牢门。”莫寒风一脸云淡风轻道:“我没事,只要能见到你,就算废了这只手也关系!” 手上的伤是砸门砸的? 玉绾既心疼又生气道:“什么叫废了手也没事?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受伤,我可不想嫁一个没有手的男人。” “遵命,以后我一定为了你好好保护自己。”莫寒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说不出的俊美好看。 玉绾她拿起他的手,轻轻吹了吹问:“痛吗?” “不痛,现在我有小绾了,只感觉到幸福快乐,哪来的痛呢?”莫寒风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搂进怀中,满脸幸福笑容。 玉绾也开心一笑,靠在莫寒风结实宽厚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幸福。 突然想到什么,玉绾问:“你真的是右将军府的人?” “嗯,我曾是沐家的嫡长子。”莫寒风答道,提到沐家,他心中又萌生出怨恨来。 玉绾再问:“你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 “因为以前沐恩很宠爱我和娘,沐恩的妾室沐白氏十分嫉妒,沐恩在的时候,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我娘死后,沐恩离开沐府去了外面,沐白氏母子便将我赶了出去。”莫寒风语气渐露冰寒:“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所有人都围炉吃团圆饭,只有我跪在冰寒刺骨的雪地里,无论我怎么求怎么喊,都没人放我进府,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绝情,从那一刻起,我就发了誓,这辈子不会再与沐家有半点关系,无论我是生是死!” 玉绾心头一痛,好像心被人狠狠砍了一刀,原来莫寒风有这么痛苦的过去,难怪沐恩认他的时候,他直口否决。 十一年前,莫寒风才只有十二岁,娘死了,爹走了,在大年三十万家团圆的日子里,被赶出家门,他跪在雪地里乞求亲人放他回家,可那些所谓的‘亲人’却对他不闻不问,让一个文弱的孩子饱受刺骨冰冷的同时,更让他对亲情彻底绝望。 要不是因为在圣都郊外遇到了两岁的玉绾,他可能早就死在大雪之中! 堂堂一国将军府,竟让一个孩子受此苦难,简直天理不容! 莫寒风对玉绾有十年养育之恩,如今她不但占据玉绾的身体,更爱上了莫寒风,她发誓,莫寒风所受到的任何痛苦,她都会百倍千倍奉还给沐家人! 她从莫寒风怀中起来,心疼道:“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带给你苦痛,你不想见到沐家的人,我们便不见,他们若要来骚扰你,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绾,谢谢你,”莫寒风感动不已:“在我绝望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你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玉绾重重点头:“嗯,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紫儿躺在紫玉桌上,瘪着小嘴。 呜~主人彻底变成莫寒风的了,以后它在主人心里更没位置了,不过她除了能帮主人研制面药以外,便不能为主人做任何事,莫寒风失踪了,她见主人那么伤心难过,也帮不上忙,也难怪主人不喜欢它。 她虽然是一只百年仙蝶,但贬下凡前被王母禁锢了大半法力,还关在黑石里数年,仙力受损不少,只能看到主人身边三丈远发生的事,所以莫寒风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它根本不知道,她帮不到主人,它好没用。 还是不看主人和莫寒风秀恩爱了,它回紫莲蕊中修练仙法去,希望下次主人有什么事它能帮上点忙。 主人不是它的了,它还是好伤心,呜~ 某只小虫挥一把伤心泪,飞走了。 第一庄。 春花秋月向慕容残月详细禀报了右将军府发生的事。 慕容残月端坐在垫着白虎皮的大椅子上,珍贵的白虎皮,天下仅有这一张,更显得他身份高贵,独一无二。 精美华贵的月白色锦衣,仍旧衬得他略显苍白的脸绝美似仙,满身风华,令人不敢直视。 “那个小女人果然手狠手辣。”听了两人的禀报后,慕容残月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第一次在灵仙镇芙蓉阁的房顶上看到她时,他便知道她并非善类,看似绝美得像天宫仙子,实则是地狱爬出来的索命修罗,想必所有人都会被她的外面所蛊惑,却不知,惹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沐府这次还算走运,莫寒风自己从地牢逃了出来,否则,他绝对相信,整个沐府将堆尸成山,血流成河。 只不过…… 他看向春花问:“血魔果真又去沐府刺杀沐学海了?” “是的,庄主。”春花抱拳恭敬答道。 她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着黑色劲装,长发拢在脑后梳成马尾,长得十分标致,脸上却尽是严肃认真,没有这个年纪的任何笑容,站得笔直,像沙漠中的白杨树。 同她一起的秋月,亦是同样装扮,比她少一岁,也是不苟言笑,一身挺直严肃。 她们姐妹是慕容残月最得力的护卫,手下统领着慕容残月废尽心思训练的一批武功极高的暗卫,随时供慕容残月调谴。 在慕容残月面前,她们不能有过多的言语和表情,所以多年来,慕容残月若问,她们就答,绝不会多说半个字惹慕容残月不快。 慕容残月摸了摸下巴,沐学海为什么会连续遭到两次刺杀? 他可是听江湖上流传,血魔的规矩是,一次失手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的刺杀,当年东方秀被刺杀后,血魔便没再靠近东方秀,虽说东方傲在东方秀身边安排了无数高手,但以血魔杀手武功的高强,绝对不会在三年后才找到机会下手。 而且灵仙镇那次,血魔魔尊在对东方秀下手前,说了一句,‘三年前的那次刺杀并非真正的刺杀,今日才是真的要你的命!’ 他在怀疑,在灵仙镇那次刺杀,是第二次有人收买血魔行刺,第一次无疑是沐颜和沐学海作的戏,只是为了与文静争夺皇后之位使的苦肉计,那么第二次,是谁派人杀的东方秀? 如今沐学海又连遭血魔行刺,第一次在莫寒风被抓之时,第二次在莫寒风逃出地牢之时,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慕容残月看向自己的左手,纹理清晰,皮肤白净,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好看得如同女子的手,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过来,本庄主有事吩咐你们去办,此事务必办好,否则提头来见!”他招手让春花秋月过来。 春花秋月快步过去,听完慕容残月的话,又快步退回原位,抱拳道:“属下遵命。” 皇宫圣安殿。 东方傲听完密探飞鹰的密报后,眉头一跳,好像感觉到了那抹毁灭天地的杀气,连手上的奏折都重重掉在了龙案上。 “她果然为了她爹闯入第一庄和右将军府杀人?”他怕听错了,再确认一下。 飞鹰回道:“是的,皇上,玉绾先是杀上第一庄,慕容庄主连暗卫都调出来了,幸好文先生及时赶到制止了两方的杀戮,而后齐少将军也去了第一庄,和文先生带着玉绾去了右将军府,二话不说便往里闯,谁拦谁死!” 他虽未亲眼看到玉绾出手,但听右将军府的眼线回报时,也大大地震撼了一番,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竟如此狠绝,当真少见。 这个文安确定对玉绾有意思,否则不会得知玉绾去了第一庄而特意赶去制止,只可惜他迟了一步。 不过,他惊讶的是:“第一庄竟然放玉绾离开?” 慕容残月不可一世,先是被玉绾父女打成重伤,几乎命丧,后玉绾私自闯庄杀他的人,他竟让玉绾平安离去,这太不像慕容残月的行事风格了。 难道他相信了秋芙蓉的话,玉绾才是他的亲妹妹? 如果是这样,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让玉绾流落在外的,为何没有接她回第一庄?他是在顾忌什么,还是另有打算? 飞鹰也十分诧异:“没错,慕容庄主未让人拦玉绾,好像特意放她离去。” “难道他是想借玉绾的手杀沐家的人?”东方傲猜测,只有这样才合情理,否则以慕容残月的性子,不会让一个黄毛丫头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属下觉得有几分可能。” 圣都谁人不知,第一庄与右将军府不对盘,暗里暗里斗得天翻地覆,慕容残月巴不得右将军府被灭门,第一庄没有抓莫寒风都被杀得遍地尸体,沐府抓了莫寒风,岂有好下场?慕容残月定是打这个算盘才放玉绾离开的。 东方傲点头,再问:“莫寒风真的没有认沐恩?” “没有,莫寒风十分痛恨右将军,发下狠话,若右将军去打扰他的生活,他绝对不会放过他。”其实莫寒风并没说沐恩去打扰他就不会放过沐恩,因为莫寒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走了,这后半句是他猜的。 东方傲端起龙案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莫寒风当年受尽苦难,不认他也不过分。”想到什么,他徒然怒道:“堂堂圣颜国右将军府,太后的母族,竟做出驱赶嫡子之事,沐家女儿如何能再母仪天下?此事若传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 飞鹰低头不敢作声。 自从皇后去世之后,后位一直空悬,文苑府嫡女先入宫封妃,贤良淑徳,后宫前所未有的和乐,文妃本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沐颜,一入宫便被封妃位,后为秀公主挡下一剑,晋升贵妃,无论身份容貌气质都压过文妃一头,且太后是沐颜的姑母,沐家多年权倾朝野,明里暗里给东方傲施压,让他立沐颜为后。 东方傲顾忌沐家在圣颜国独大,威胁东方皇室的帝位,所以迟迟未下旨立后。 他猜,东方傲定然是喜欢文静多一点吧?只是沐颜的身份和母家权势过大,让东方傲有所顾忌。 想到什么,飞鹰小声询问:“皇上,玉绾闯入第一庄和右将军府杀人一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第一庄是先皇特意赐给慕容残月的,玉绾私闯本就是对先皇不敬,更何况在杀了那么多人,东方傲必定不会轻饶了玉绾,而右将军府又是太后母家,玉绾这次将太皇和太后一起冒犯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第一庄和沐家都私自将此事压了下来,以为朕不知道,那朕就当作不知道好了。”东方傲想起那冰冷的小脸,觉得十分对味口。 飞鹰瞪大眼睛,他没听错吧?东方傲竟然不处罚玉绾? 不过也让他松了口气,连太皇和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可不希望她有什么事。 “皇上,沐妃求见。” 东方傲眉头一挑,放下茶杯,让飞鹰下去,然后道:“宣。” 沐颜打扮得华贵万千地走进殿来,一身火红宫装,衬得她容貌更加绝美,发髻高耸,金玉满头,好不端庄贵气。 她款款走到东方傲面前,福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东方傲看到那身火热的红色,心头一紧,朝她招手:“爱妃来朕怀里。” 沐颜低头羞笑,起身走到东方傲面前,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羞唤道:“皇上——” “爱妃近来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不在宫中调养?”东方傲被这声勾人魂魄的娇声弄得心头一颤,搂着满身香气的人儿笑问。 沐颜小嘴一瘪,委屈不已:“皇上都有好几日没去臣妾宫中了,臣妾想皇上,所以来看看皇上。” 她才不是身子不适,只是被降了位分心头恼火,所以才谎称生病,不想见人,今日听闻右将军府之事,她不得不来一趟。 “最近边境又起战事,所以朕有些忙,冷落爱妃了。”东方傲捏了捏沐颜雪白的小脸,自责道。 沐颜才不信:“齐少将军不是刚凯旋回来吗?边境一片平定,哪来的战事?” “齐语堂平定的是我国的西南边境,如今我国东面的倾澜国蠢蠢欲动,看来是想闹出点事来。”提到战事,东方傲眉头拧起。 当年莫莱打退倾澜国,倾澜国国君本不敢再来挑事,没想到近年来,老国君驾崩,太子登基,侵占圣颜国的歹心又起,真是可恶! 沐颜见东方傲神色不像有假,赶紧善解人意地劝慰:“皇上别忧心,不是有齐少将军和我父亲在吗?若倾澜国敢来,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你有所不知,倾澜国当年攻打我国,实力相当雄厚,若非有莫莱那种作战天才,圣颜国根本不是对手,如今,我国已无莫莱,倾澜国又养精蓄锐这么多年,若再次打来,非齐语堂和右将军所能匹敌。”提到莫莱,东方傲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沐颜亦沉了沉眸子,她如何不知? 莫莱确实是个打战的神材,只可惜通敌判国,被满门抄斩,这举报之人就是莫莱最好的兄弟,她的父亲沐恩。 这个案子当年牵连甚广,死了不少人,太皇怕重现莫莱之事,因此将兵权一分为二,设左右将军府,一半兵权交由当年莫莱的部下齐飞,一半交由太后的母族沐家,目的便是让双方互相牵制,避免一人独大,再威胁皇室。 但沐家是太后的母族,任什么和一个小小的副将平起平坐?因而多年来,沐家想尽办法都想除掉齐家。 当年她利用美色勾引齐语堂,让齐语堂为她神魂颠倒,惹得齐语堂在她进宫之日,贸然闯宫,差点被东方傲杀了,当时西南边境战事骤起,齐语堂带兵出战,戴罪立功,一去多年,但东方傲心中有了个疙瘩,对齐家也生了芥蒂,齐家这才慢慢衰败。 可恨的是,齐语堂竟然没战死沙场还立了战功回来,沐学海派人半路刺杀又让他逃脱,他不但重振了左将军府,还重重踩了右将军府一脚! 该死的齐语堂,她一定会不放过他! 心中一阵翻腾,她面上却平静万分,搂着东方傲的脖子,娇滴滴道:“皇上,可惜妾身是个女儿家,不能为皇上分担战事,不能解皇上之忧,要不,臣妾给您跳个舞?臣妾的舞姿虽然比不上文妃,但也能入眼,皇上您说可好?” 东方傲在沐颜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你陪着朕坐坐就好,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劳累了。” “臣妾只想让皇上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沐颜深情地望着东方傲,一双勾人媚眼,电波阵阵。 东方傲被迷得欲火焚身,却强行压制,捧住那张绝世之颜,温柔道:“朕自是明白颜儿的心意。” “皇上?”沐颜惊喜不已:“您有多久没喊臣妾的闺名了?” 东方傲笑道:“原来颜儿喜欢朕这样唤你?那以后朕都这样唤你了。” “谢皇上。”沐颜依进东方傲怀中,满脸幸福笑容。 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幕,多么令人羡慕,而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的人却被这一幕刺痛了眼。 “主子……”诗棋想问,她们还要不要进去? 文静止了诗棋的话,轻道:“回宫。” 然后未惊扰任何人,轻步离去,一脸平静,仪容端庄。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是多么的痛。 曾几何时,东方傲也是这样搂着她,温柔地唤她静儿…… “皇上,臣妾听说大哥又被血魔刺杀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臣妾想出宫看看他,可以吗?”沐颜小声问道。 东方傲眸子微沉,这才是你此次前来的目的吧? 他并没点破,欣然同意:“朕也正有此意,这样吧,明日你去御药房取些上好药材,多带些人,代朕去看看他。” “谢皇上,皇上对兄长如此厚爱,沐氏一族一定会为皇上鞠躬尽瘁,以报皇上隆恩。”沐颜从他怀中起来,福身一拜。 东方傲眸光一闪,大笑道:“区区小事,沐妃不必言谢,赶紧回去准备吧!” 沐妃? 沐颜脸色一沉,不是刚刚才说以后都唤她颜儿吗? “是,臣妾告退。”快速恢复神色,她再行一礼,款款走了出去。 看着沐颜离去的身影,东方傲面上的笑意慢慢冷却,将飞鹰唤出来道:“明日暗中跟着沐颜,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朕盯紧了,一字不漏地回来禀报朕。” “是,皇上。” 飞鹰犹豫要不要将文静来过的事告诉东方傲,他抬头看了东方傲一眼,见东方傲面色不佳,还是将卡在喉咙的话压了下去,抱拳一拜,快速离去。 左将军府,月馨院。 “哥,你说的是真的?”齐语馨激动地抱住齐语堂的手臂问。 齐语堂没回答齐语馨的话,看向齐语馨的手。 感觉到齐语堂不悦的眼神,齐语馨这才发现犯了齐语堂的忌讳,赶紧收回手:“对不起,我一时高兴,忘记你不喜欢别人碰你。” 齐语堂自从被沐颜伤过之后,便不让任何女人碰他,纵然齐语馨是他的妹妹也一样。 齐语馨知道兄长被沐颜伤得太深,连着对所有的女人都厌恶了,平日里尽量不碰到他,刚刚听到莫寒风是沐府出走多年的嫡长子,太高兴才失了分寸。 齐语堂转身离开齐语馨几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等了他多年,如今他回来了,你高兴也是正常的。”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就是沐哥哥。”齐语馨眸中尽是爱意和欢喜,沐哥哥果然还活着,也不枉她等了他这么多年。 想到什么,她眸中一暗:“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要是当年爹让我出府把他接到齐家来,他就不会一个人漂泊在外了。” 她多希望这些年能在身边陪着他,照顾他,也不至于再相见时,谁也不认识谁了。 “爹自有他的难处,左右将军府不能往来过密,否则惹得圣上猜疑,再现莫家之灾。”而且,莫寒风的身份又太过特殊,要是接回齐家,必遭沐家怀疑,莫寒风说不定早就死了,岂能活到现在? 齐语馨一脸难过:“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沐哥哥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一定冻坏了……” “好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既然他回来了,你就好好把握,你也老大不小了。”齐语堂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 齐语馨展颜笑道:“我这就去下贴子,请他们过府一聚,这样,哥也有机会接近玉绾,一举两得。” 说罢高兴地跑了,裙摆飞扬,发丝舞动,美极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齐语堂轻叹了口气,希望玉绾能喜欢你…… 沐颜的轿撵到达右将军府时,全府上下迎接,就连被禁足的沐学海都在,却唯独不见沐恩,她奇怪问沐白氏:“母亲,父亲怎么没出来?” 她今天可是代表东方傲前来,沐恩身为右将军,怎么能不出来接驾? “别提了,听下人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想必是去祭奠那个贱人去了!”沐白氏狠狠道。 昨天她气得晕了过去,特意派人去告诉沐恩,沐恩竟然也不去看她,说他要准备去拜祭莫春暖的事,没空,她差点气得吐血。 沐颜眉头一拧,被一大群人拥着进去:“罢了,母亲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她穿一件大红色绫罗华衫,衣料上乘,做工一流,是东方傲特意赏给她用于出宫时所穿,虽然比不得宫装华贵,却也衬得她绝美不俗。 本就火辣的身段,再着一身红,见了他的男人必要喷鼻血。 所以一众下人护卫无不低头,一是不能冒犯,二是不敢看她。 沐学海淡淡瞥她一眼,转过头去,以前他或许觉得沐颜很美,但自从见了玉绾以后,才发现,沐颜和玉绾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沐颜是妖艳勾人的美,玉绾是清纯沁人的美,前者纵然让男人舒服,但后者才是真正用心来疼的。 而且前世因为那个女人,他已厌恶了红色。 “娘娘说得对,我是不必跟死人计较,但那活人却是我们的心头恨。”沐白氏扶着沐颜跨过门槛。 沐颜拍了拍沐白氏的手道:“小心隔墙有耳。” 沐白氏点头,不再说什么。 进了府,沐白氏,沐学海,沐颜三人径直去了沐白氏的丽棠院,一众宫女护卫下人婆子都守在了院子,母子三人关在房里说悄悄话。 “你们太没用了,把人抓到了还让他逃了,此事要是传到皇上耳中,我还如何坐上后位?”沐颜怒道。 沐学海不做声,这事确实是他没办好,但他怎么会想到血魔会在那个时候杀来,将他打成重伤? 沐白氏急道:“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父亲现在对我十分怨恨,将府中大权交给了程淑惠那个贱人,我们必须要想个法子扳回局面。” “那个野种真是命大,这么多年还活着,而且武功变得那么厉害,真是心腹大患。”沐颜咬牙切齿。 沐白氏道:“不如我们再找个机会杀了他?” 只有死人才不会成为威胁! “不可!”沐颜喝道:“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公开,再杀他岂不是证明当年确实是我们将他赶出府去的?这种蠢事怎么能再做?” 沐白氏低下头去,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年若是将莫寒风杀了,现在什么事都没了。 沐学海看了沐白氏一眼,问沐颜:“娘娘有何好主意?” “现在只有假装大度,将他请回府来,好生对待,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想办法除去他。”沐颜眸子阴毒道。 沐白氏想说,她好不容易将那个野种弄出去,现在又要弄回来,这算什么事?但想到接回莫寒风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以后也能除掉他,便同意了。 沐颜看向沐学海道:“你这段日子就好生在府中调养,不要再做任何举动,皇上特意让本宫来看望你,说明你在皇上心中还是很重要的,我们都要暂避锋茫,才能把这个污点抹去。” “臣知道。”沐学海自然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沐颜满意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启禀娘娘,沐月小姐求见。” 沐颜看了沐白氏和沐学海一眼,各自坐好:“让她进来吧。” “参见沐妃娘娘。”沐月轻步进来,规矩行了礼。 沐颜朝她招手:“小妹过来。” 她最喜欢这个妹妹了,不止是因为与她一母同胞,还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自己。 沐月高兴一笑,走到沐颜身边。 “小妹的婚期定到哪日?”沐颜看着越发貌美的沐月笑问道。 沐月乖巧回道:“还没定呢,一切由爹娘和娘娘做主。” 沐月今年十五,长得闭月羞花,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白嫩水润,虽比不得沐颜绝美,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穿一件云白色绣兰花的轻衫,青丝挽了个少女髻,几点零星珠花,端得是落落大方,钟灵毓秀。 与沐颜站在一起,一个是绝美高贵少妇,一个是清纯绝代佳人,好像花园里两朵姐妹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沐白氏最骄傲的便是生了两个绝美的女儿,一个贵为帝妃,另一个也即将成为户部尚书嫡子的正妻,她这个做母亲的,好不光彩! “姐姐定为妹妹选个好时日,让妹妹嫁得风风光光。”沐颜宠爱地握着沐月的手道。 纵然知道沐颜喜欢她,沐月也不骄纵无礼,赶紧行礼:“谢娘娘。” 沐颜越发喜欢这个妹妹,看着她干净的小脸夸道:“月儿越发标致了,过些时日可就超过本宫了。” “娘娘折煞妹妹了,妹妹哪及得上娘娘貌美。”想到什么,沐月再道:“不过听说华容街那家美人居的老板有倾国之貌,不知道能否及得上姐姐一二?” 美人居? 沐颜看向沐学海,这些日子她在宫内未见任何人,所以不知道美人居已经让后宫一众妃嫔疯狂了。 沐学海道:“就是灵仙镇那家美人居,是莫寒风和她义女玉绾所开的店铺。” 那么说,害她差点毁容的就是那个叫玉绾的? 沐颜眸子一沉,小小商女也敢称自己有倾国之貌?她倒要去看看,那商女究竟有多美? 【082】怒打沐颜 更新时间:2014-9-15 5:03:24 本章字数:9946 “这款手乳真的很香,还是本宫最喜欢的紫罗兰花香,擦在手上水润舒适,不油不脂,清香怡人,本宫很喜欢。”文静一边闻着手上的香味,一边微笑道。 她穿一件淡紫色绣紫罗兰的软罗衣裙,大朵大朵的紫罗兰娇嫩绽放,衬得她皮肤如雪,眸子灵动,说不出的动人。 玉绾掀了掀浓厚的睫毛,点了点头道:“这款手乳我特意加了一味紫罗兰的花汁进去,所以研制出来后,为淡紫色乳脂,带着淡淡的紫罗兰花香” 看向文静身上的华贵衣裙,她再道:“文妃娘娘喜紫色,给我的第一感觉便像一朵月下盛开的芳香紫罗兰,这款手乳算是为你量身制作。” 文静开心一笑,看了身边坐着的文安一眼,玉绾这番话,无疑将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昨日她前去圣安殿,看到东方傲与沐颜恩爱的一幕,心中无比难受,今早文安去看她的时候,她还郁郁寡欢,听文安说玉绾已经帮她研制出护手的面药,这才有了点心思,让人禀了东方傲便和文安出了宫。 玉绾的面药她很喜欢,但玉绾的话却让她开心。 她看向玉绾由衷笑道:“原来本宫在玉绾姑娘心中有这么高的评价,倒是让本宫心情畅快不少。” 坐在玉绾旁边的莫寒风笑了笑,小绾少有夸赞人,看来小绾很喜欢这个文妃。 也难怪小绾会喜欢,文静向来和善待人,人缘极好,如果她当皇后,应该很多人都会信服,只可惜…… 文安心中也是一乐,玉绾向来对人淡淡的,对文静却很不错,这是不是表示玉绾对他也有几分好感? 他朝玉绾发上一望,眉头微皱,他怎么忘记了,玉绾根本不梳发髻,那支他废尽心思寻得的蝴蝶玉簪她根本用不上,会不会被她扔了? “文妃娘娘乃是圣都第一才女,现又贵为帝妃,得圣上无上恩宠,所得之夸赞数不胜数,怎会为玉绾平淡一言而畅快?”玉绾颇为不解道。 闻听此言,文静淡了笑容,悲叹道:“第一才女,贵为帝妃,天子恩宠,这些在外人眼里是多么的光彩荣耀,可是谁又知道,这光彩背后的凄凉落寞呢?” 她多希望自己只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儿,与丈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必与那么多女人去分一个丈夫,不必夜里醒来内心慌乱寂寞,不必无时无刻在担心自己会失宠,会连累自己的家人遭罪。 身为第一才女,她儿时所学几乎超出自己身体的负荷,身为皇妃,他不能有女儿家的小脾气,不能嫉妒,不能使小使子,就算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无时无刻都要表现出端庄大度。 谁知道,为了这些恩宠荣誉,她付出了多少代价? 文安深有同感。 他从小出身在文学世家,还未懂事之时,已背负无数担子,父亲对他很严格,文学武功,言行淡吐无不按他的要求去学,若他学不好,轻则严肃呵责,重则戒尺加身,童年对他来说,只有繁重的功课和无尽的束缚。 他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可以去玩泥巴,可以在地上打滚撒娇,可以出门寻小伙伴玩乐,他从来都是在一个个师傅的监督之下,过着牢笼般的生活。 长大后,他终于成了父亲心目中的儒雅公子,风度翩翩,才高八斗,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皇恩浩荡而来,介时,名气,权势,地位一时两无。 可是有谁知道?他心中的寂寥? 文静虽然是女儿家,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自古官商之家,以女为贵,父母从小花的心血不比儿子少,因为女儿可入宫为妃,成为皇亲,一跃龙门,满族荣耀,也可以成为拉拢权势,结交权贵的桥梁。 身为圣都第一才女,入宫封妃无上光荣,可那些辛酸冷暖却只有她心里知道。 莫寒风亦出生在大权在握的右将军府,沐府是太后的母族,受整个圣颜国的关注,上有天子,中有朝中官员,下有黎明百姓,无上的荣耀下,受到的是更多的限制约束。 因为母亲的身份并不显赫,虽得沐恩宠爱,他在沐府所受到的嘲弄也是不计其数,人前,他们母子享受无上的尊荣风光,人后,暗箭陷害防不胜防。 在沐府的那十二年,很多时候他都希望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必整日生活得提心吊胆,所以离开沐府后,虽然过得艰苦,他却很自由,很快乐。 在外十一年,他早已脱离了那阴森晦暗的地方,习惯了自由安宁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再回沐家去?他更不会让他的小绾去过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日子。 玉绾前世虽是杀手,只管顺利完成任务,平日也少有看古装的宫廷电视剧,但文静的处境她倒是能理解几分。 其实,谁都一样,要想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利,就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承受比常人更多的痛苦。 书上不是说了吗? 天将降大任于人,必先承受一切考验,方能成就大业。 所谓高处不胜寒,说的便是文静这类人。 玉绾身后的锦衣橙衫相视一眼,她们怎么觉得,文静在宫里过得并不好?皇宫不是最美好的地方吗?她们做梦都想去皇宫看看呢。 书香诗棋两人满是心疼,她们俩从小跟在文静身边,文静的喜怒哀乐她们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她们也羡慕文静,但更多的却是对文静的疼惜和报不平。 沐颜不就比她们的文妃娘娘长得漂亮一点吗?凭什么抢了她们娘娘的宠爱和后位,还让她受尽委屈,伤心难过? 她们恨死沐颜了! “哟!文妃娘娘这是在倒苦水?”一道尖锐的嘲讽女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众人看去,只见得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火红衣裙的贵妇,满身华贵,身材火辣,容貌绝美,只是那双勾人的眸子满满的全是嘲笑,看着文静时,还流露几分得意和挑衅。 兴是众人沉思入神,竟不知她何时站在门口的,而她身后一大批的宫女护卫,还有无数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满满的,好不壮观。 文静微惊:“沐妃?” 沐颜不是回右将军府探望沐学海吗?怎么会来了这里?刚刚她说的话被沐颜听到了? 文安眉头一拧,这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打扮得这般夺目,难道她以为只要有美貌就可以坐上凤位?岂不知在皇宫那种地方,太过美艳会落得个红颜祸水的骂名。 莫寒风拳头不由得拽紧,阔别十一年,她确实变成了一个大美人,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玉绾看到那抹刺眼的火红身影时,心中一团无名之火噌噌往外冒,要说以前的锦红有那个贱人的影子,那么现在这个女人根本就是那个贱人的翻版。 那对狗男女害她身死魂穿,若不报了这个仇,她如何甘心? “没想到我们的文妃娘娘如此委屈?这话要是传出去,莫不是以为皇上如何冷落了你?宫中姐妹如何欺负了你?你父亲文大人爱女心切,会不会联合朝中心腹闹到皇上那里去?”沐颜虽然在笑,语气却无比犀利,字字如利刃,刺向文静。 文静脸色大变。 她不过是听了玉绾的话一时伤感,所以感叹了一句,到了沐颜这里竟成了一桩埋怨帝王,诬蔑妃嫔,扰乱朝政的大罪。 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哪个没有这番感慨,沐颜竟将这么平常的一句话,冠上了一宗罪名,她果然够狠! 文安拽紧了手中的羊脂白玉,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和杀气,沐颜在外面对文静都如此不友善,在宫中岂不是明里暗里使诡计害文静,难怪文静会说出那番苍凉的话来,这该死的女人! 书香诗情着急不已,她们的文妃娘娘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这个死女人又在这里找娘娘的错处,好讨厌好讨厌的死女人! 锦衣橙衫看了看文静,又看了看沐颜,文静确实不如沐颜漂亮,但文静却看着舒服多了,而且沐颜和玉绾比,简直差远了,说话还这般尖酸刻薄,一定不是好人。 沐颜见文静不敢答话,得意地抚了抚发上的金色步摇,让贴身婢女华容和月貌扶着走进去。 一只脚刚踏进去还未落地,便听见唰唰两声,两片初开的粉嫩桃花朝她飞了过来。 “啊!”她吓得赶紧收回了脚,失声尖叫。 所有人都愣住,没想到竟有人敢对沐颜出手? 文安见花瓣就要刺进沐颜眉心,脸色一变,快速起身朝沐颜飞了过去。 华容月貌还没反应过来喊抓刺客,便见得一抹冰蓝色光茫闪过,那两片花瓣换了方向,径直打入了她们的胸口,痛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 莫寒风看向玉绾,见她眸子喷火,满身杀气痛恨,他心头一紧,小绾怎么又这样了? 文静吓了一大跳,是谁对沐颜出的手,为什么她没看到? 沐颜花容失色,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一众护卫回过神来,赶紧拔剑往美人居冲。 文安衣袖一甩,负手而立,一脸严肃道:“你们若是不想死,就别踏进美人居半步!” 他知道刚刚对沐颜出手的人是玉绾,很明显玉绾不喜欢沐颜,不想让她进美人居,这些人是沐颜的人,玉绾是绝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听到文安的话,沐颜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不知道文安为什么会救她,但她不会领情,瞪了文安一眼,指着美人居里面大喊:“刚刚是谁刺杀本宫?” “我!”玉绾起身,满身冰冷地走向沐颜。 沐颜听到这冰冷刺骨的声音,转头看去。 只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肤如凝脂,五官精美,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黑,明亮有神,此刻却冒着森森寒气,让她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 她身着白色烟罗衫,高挑纤瘦的身材,已发育得前凸后翘,那身白衣如白雪般干净无暇,她并没有梳发髻,瀑布般的长发用一根白色锦带束了一半,微风吹过去,随着她的衣袂翻飞着,美极了! 在圣都这种地方,长得美的女人多了去了,但这名少女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却是她那脱俗不凡的气质,如同仙子一般,还带着一丝无与伦比的华贵清傲,如同天山之上一朵不俱风霜的高贵雪莲! ——干净无暇,冰清玉洁。 沐颜心头一跳,圣都竟然有比她沐颜还美的女人?这怎么可能? 见少女已到了身前,她回过神来怒问:“你是谁?”竟敢刺杀她! “玉绾。”两个字,好像对沐颜多说了半个字都是太看得起她,回答她是因为想让她知道她是死在谁的手上。 沐颜其实已经猜到,这就是沐月口中那自称有倾国之貌的玉绾,她没想到,玉绾还真有那资本,小小年纪已经美成这样,若再长大些,不说这圣颜国第一美人,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也非她莫属。 她妒忌得眸子通红,指着玉绾怒道:“你竟敢刺杀本宫,你不想活了?” 她绝不允许有人比她美,这个玉绾今日又敢刺杀她,她一定要杀了玉绾,这样,她还是圣颜国第一美人! “你再多说半个字,活不了的人是你!”莫寒风来到玉绾身边,看着沐颜怒道。 沐颜看向莫寒风,气得目呲俱裂:“你又是谁?” “看来进宫做了贵人,记性变得不好了,连我都不记得了,那你一定还记得当年把我赶出府的事吧?”莫寒风冷道。 “你就是沐寒风?” “不,我是莫寒风,沐寒风早就死在除夕夜那个大雪中!” 沐颜眸子一沉,想到什么,赶紧灭了气焰道:“大哥,本宫特意过来接你回府,你竟然让人刺杀本宫,当年是你自己离家出走,这些年来本宫和父亲母亲四下寻你,你回来了就是这样对待你妹妹吗?” 她当然不是来接他回府,而是来看玉绾是不是有传言那么美的,没想到还真的没让她失望! “大哥?我乃一介草民,不敢承沐妃娘娘这声大哥,也不敢认沐妃娘娘做妹妹,你赶紧走,否则等下没有人能再救你!”莫寒风握住玉绾的手,虽然沐颜该死,但小绾若是杀了她必会惹来麻烦,要杀她,并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文安也道:“沐妃还是赶紧回宫吧,刚刚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刚刚他救沐颜并不是因为他舍不得她死,而是不能让玉绾杀她,玉绾杀进第一庄和右将军府一事,虽然有罪,但事出有因,而且只是杀了些护卫,就算东方傲要处置也不过是小惩大戒。 这次却不同,沐颜与玉绾并无仇怨,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沐颜,不说东方傲那里无法交待,整个右将军府和太后那里都不会善罢甘休。 玉绾与沐颜只是初次见面,玉绾就动了杀机,定是为了莫寒风报当年被驱赶出府之仇,虽然没伤到沐颜,也杀了她两个心腹,算是出了口气了。 他之所以将花瓣挡去杀那两个宫女,就是想提醒一下沐颜,这次他可以救她,下次同样可以杀她,她若再敢欺负文静,他绝不会放过她! “没发生过?”沐颜咬牙切齿:“月貌华容是本宫的陪嫁丫头,从小伺候本宫,现在无故被她杀了,岂能当没发生过?而且刺杀帝妃,整个美人居的人都是死罪,想要本宫放过她,门都没有!” 玉绾眸子一寒:“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她甩开莫寒风,倾刻功夫手指上已夹了一片花瓣。 开始她不知道文安会出手救沐颜,只用了一分功力,如今足足十分,谁都别想再从她手中救下沐颜,贱人都该死! “玉绾姑娘,不可!”文安向前拦住玉绾,轻声劝道:“杀了她很简单,但给你惹来麻烦就不必要了。” 玉绾怒瞪文安:“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文安眸中一痛,玉绾要杀他? 莫寒风眉头一拧,快速向前,一掌朝沐颜劈了过去。 “啊——”沐颜被强劲的掌风击得步步退后,身子不稳就朝地上倒去。 一众护卫是男人,不敢碰沐颜,两名宫女赶紧向前扶住沐颜,却也差点被掌风击倒,拼命稳住了身子,急唤:“娘娘!” 沐颜捂住痛裂的胸口,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莫寒风,你竟敢打本宫,本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惹小绾生气,你该死!”莫寒风怒瞪沐颜:“但我不想你的血脏了小绾的美人居,滚!” 两名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娘娘,我们还是走吧,回宫请皇上做主!” 沐颜拳头拽得咯咯响,她当然不想就这么狼狈不堪地离开,但莫寒风,文安,玉绾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她带的这些人根本无法近他们的身,再待下去,吃亏的是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玉绾,莫寒风,你们给我等着! “回宫!”狠狠瞪了莫寒风和玉绾一眼,沐颜怒声命道。 两名宫女赶紧扶着沐颜上了轿撵,一群人逃命一样快步走了,这个美人居的人太嚣张太可怕了。 “两位请回吧,今日我心情不好,无法招待你们。”玉绾将手指的花瓣弃了,冷冷丢下一句话,甩袖而去。 文安想对她说,刚刚他是不想她受到伤害,所以才拦她杀沐颜,可见玉绾满身冰冷,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经此一事,玉绾不但对他这般冷漠,连文静都要赶走,先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他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拦她了,让她杀了沐颜,无论什么罪过他都替她担了,也好过玉绾这样对他! 文静看向离去的玉绾,终于见识到了玉绾的冷血狠辣,这一点上,竟与慕容残月如此的相像? “文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帮小绾,我代小绾谢谢你,小绾只是一时生气,不会怪你,你和文妃娘娘还是先回去吧,沐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和小绾倒没事,只怕会累及你们!”莫寒风知道文安是为了帮玉绾,否则文安绝不会救沐颜。 刚刚沐颜挤兑文静时,他明明感觉到了文安身上的杀气,要是今日对沐颜出手的是别人,文安是绝对不会管的。 闻听莫寒风之言,文安眸中一亮:“果真如此?玉绾姑娘不会怪我?” 莫寒风点头,眸光微闪,文安对小绾果然不单纯。 文安松了口气,又恢复往日的阳光俊逸,对文静道:“娘娘,臣送你回宫。” 文静起身,复杂地看了莫寒风一眼,带着人出了美人居。 文安朝玉绾离去的方向望了望,跟上文静离去。 莫寒风心头疑惑万分。 第一次见小绾满身杀气痛恨是在见到锦红之时,第二次是在橙衫拦金天启花轿之日,见到那位新娘子时,今日是见到沐颜。 这三人根本毫无关联,而且都是与小绾第一次见面,小绾为什么对她们好像十分痛恨,似有深仇大恨? 突然想到什么,莫寒风心头一惊,红色?! ------题外话------ 感谢:舞魅曦儿(1票,1钻)谢芙怡(1票) 喜欢的亲们,手上有票票可以送给花花,给点码字的动力。 【083】语馨表白 更新时间:2014-9-16 5:04:07 本章字数:18819 玉绾回到房间,满腔怒恨才慢慢消散。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绝世之颜,抬手慢慢抚上去。 这张脸已经不是玉婉的脸,她也不是在现代,永远都回不去了,可是她为什么还带着在现代临死前的怒恨? 那般深,如同刻在骨髓之中! 人常说,有爱才有恨,多爱就有多恨,她如此恨肖学海,是不是证明她还爱他? 可是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爱的是莫寒风,那个视她如命,宠她入骨的男人。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绝不是对肖学海还有爱,而是始终觉得,背叛夺命之仇不共戴天,那对狗男女不该背叛了她还要取她性命,此仇此恨,无关情爱,无论如何,她都要让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可是。 她已经回不去了,如何再找他们报仇?就算能回去,她也舍不得莫寒风,如果报仇和莫寒风之间让她做选择,她还是会选择莫寒风的。 “小绾,对不起,让你生气了。”莫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从身后搂住了她,温暖安全的气息立即将她包裹住,好像冬日里有人突然给她穿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袄。 舒适,温暖。 她睁开眼睛,看着铜镜中那张俊美不凡的脸,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尽是疼惜,她内心的阴霾瞬间被扫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不关你的事。” 动作轻柔,语气温和,像哄孩子般。 莫寒风心头一动,紧了紧怀中的人儿,侧脸贴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小绾是不是不喜欢红色?” 除了锦红三人穿了红衣外,还有那串被她莫名其妙扔了的红珊瑚手钏,他记得以前小绾并不讨厌红色,为什么突然这般厌恶红色了? “不讨厌。”玉绾眸子微沉,语气平静。 莫寒风有些不信,如果不讨厌,她为什么见到穿红衣的人会满身森寒杀气?好像与穿红衣的人有深情大恨一般? 他看着铜镜中的玉绾,准备再说点什么,却听到—— “我是痛恨!”语气森寒刺骨。 莫寒风的心被这森寒的语气刺得一痛。 他放开她,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握着她的手蹲在她面前,心疼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痛恨,也许是上辈子与穿红衣的人结了仇,所以仇恨沿袭到了这辈子。”玉绾冷冷道。 她知道莫寒风不会相信这样敷衍的话,但她能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小绾?她讨厌红色是因为她曾被穿红衣的女人害死了。 她估计莫寒风会以为她是妖怪,吓得马上冲出门去。 莫寒风确实不信玉绾的话,但他看得出来玉绾不想说,他也不勉强她,不想让她为难。 他疼爱地吻了吻她白嫩的手背,温柔道:“小绾厌恶的,就是我厌恶的,以后,我不会让红色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 想到什么,他又问:“红色的花可以吗?”小绾好像很喜欢红梅。 玉绾点头,俯身搂住他的脖子道:“谢谢。” “傻瓜,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小绾,我爱你!”莫寒风搂紧玉绾,深情道。 玉绾放开他,捧着他的脸,幸福回道:“我也爱你。” 动作无比暧昧。 “小绾,我可以……吻你吗?”莫寒风听到玉绾那句‘我也爱你’无比激动,很想亲亲他的小绾,但又怕惹她生气。 玉绾面上一囧。 这种问题她怎么回答? 答可以,是不是显得她太不矜持了?毕竟这具身体不到十四岁,答不可以,莫寒风一定会失落。 这个呆子,想亲就亲嘛,问什么问呢? 莫寒风见玉绾脸色不佳,赶紧道:“小绾你别生气,我不吻你就是了。”那你吻我可以吗? 玉绾放开莫寒风,两眼一翻,真是块榆木疙瘩! 莫寒风眸光一暗,小绾真的生气了,他真笨! 见莫寒风一脸紧张,玉绾于心不忍,嘴唇掀了掀,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来:“你吻吧。” “小绾!”莫寒风眸光一亮,捧着玉绾的小脸,慢慢凑了过去。 看着莫寒风闪亮的眸子,玉绾的心似要跳出喉咙来,赶紧道:“闭上眼睛。” “好。”莫寒风听话地闭上眼睛,小绾说什么他都会照做,只要小绾让他亲亲。 闻着玉绾身上的清雅花香,莫寒风身子又滚烫起来,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感到莫寒风的脸和手滚烫得要命,玉绾心头无比紧张,赶紧也闭上眼睛,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贴上她的唇。 却在这时—— “公子,小姐,齐小姐送来贴子,请你们过府一聚。”锦衣在门外敲门,把门砸得砰砰直响。 莫寒风和玉绾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眸子,好像在做贼被人抓了个正着,心头一阵慌乱。 但更多的却是好事被打扰的不悦。 玉绾没好气道:“知道了,我们马上来。” “……是,小姐,我先去店铺了。”门外的锦衣被玉绾的声音吓得一抖,赶紧跑了。 公子都进去哄了这么久了,小姐的怒火还没消?公子真笨,直接把小姐扑倒好好疼爱一番不就行了吗? 转念想到,她还是个没出阁的黄花闺女,怎么会有这么邪恶不堪的念头,阿弥陀佛,莫怪莫怪,谁让公子和小姐最近像小夫妻一样恩爱,这才让她有了这种念头。 “那个……你回去换件衣服吧,正好去谢谢齐家兄妹。”玉绾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道。 莫寒风一脸失落:“哦。” 他看了玉绾一眼,不甘心地转身出门,他都还没亲到,这个锦衣,今晚一定让她熬两锅红豆粥。 真的很想亲小绾怎么办呢? 眸中转了转,莫寒风想到什么,转身走回去道:“小绾,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玉绾转身。 却见得莫寒风快速而来,捧住她的脸猛地亲了她一下,而后快步跑了。 玉绾小脸一红,莫寒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还是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坏,莫寒风以前是装的? 莫寒风快步跑进他的房间,大口大口地喘气,终于亲到了,小绾的小嘴真让他迷恋,可惜只亲了一下,下次一定多亲一会儿,他不怕小绾生气,因为这是小绾答应他的,嘿嘿! …… “你说什么?玉绾要杀沐颜?”东方傲听了飞鹰的禀报,整个人差点没从龙椅上跳起来。 太让他震惊了,先不说沐颜的身份在圣颜国无人敢对她怎么样,光这两人才第一次见面,玉绾就对沐颜下了杀手,也太诡异了! 转念一想,难道玉绾是为了帮莫寒风报当年被驱赶出府的仇?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玉绾对沐颜下手。 玉绾比沐颜长得美,气质也不输她,除了身份上差一点外,没有不如沐颜的地方,要说嫉妒沐颜而杀她,说不过去。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文安竟然救了沐颜,以他对文安的了解,沐颜在宫中处处针对文静,文安痛恨沐颜还来不及,怎么会救沐颜? 除非文安是为了保护玉绾! “没错,皇上,如果不是文先生多次阻拦,沐妃估计已死在玉绾的花瓣之下,最后莫寒风打了沐妃一掌,并将她赶走了,才保了沐妃一命。”他当时在暗处看着,那个紧张,他虽然也不喜欢沐颜,但玉绾杀了她必会被降罪,他可不希望玉绾因为沐颜而惹来麻烦。 东方傲摸了摸下巴,莫寒风虽然出手打伤了沐颜,实则也是为了保护玉绾,这对名义上的父女感情真是深厚,为了保护对方完全不顾自己,还是以为他们可以在圣都为所欲为?把他这个皇帝当成了摆设? 东方傲眸中有些不悦。 转念想到玉绾那张冰冷的小脸,心中徒然又有些乐,罢了,谁叫你这么合朕的口味呢?而且沐颜也确实该教训一下了,就再原谅你一次。 他问飞鹰:“沐颜怎么会去了美人居?” 文静今早命人禀报她出宫去美人居拿面药,他本不想让文静出宫,怕她遇到沐颜。 文静性格温和,沐颜性格乖张,两人若撞到一起,文静必会吃亏。 但想到沐颜是回沐家,估计不会遇到,这才准了,没想到沐颜也去了美人居,正好与文静撞了个正着。 “沐妃回了右将军府后,便和右将军夫人,沐长公子关在房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然后沐月小姐去了,不一会儿,沐妃就走了,径直去了美人居。” 东方傲岂不知沐颜回去定是和母兄商量莫寒风的事? 他冷哼一声,再问:“沐颜在美人居说了什么话,若得美人居的人对她出手?” “沐妃到了美人居时,正好听到文妃说了一句‘第一才女,贵为帝妃,天子恩宠,这些在外人眼里是多么的光彩荣耀,可是谁又知道,这光彩背后的凄凉落寞呢?’沐妃以为文妃在对玉绾吐苦水,指责文妃埋怨帝王,诬蔑妃嫔,扰乱朝政。” 东方傲心被揪了一下,文静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番感概?难道是他近日冷落了她? “皇上……”飞鹰欲言又止。 东方傲看向他道:“有什么话就说。” “是,皇上,昨天沐妃来了不久,文妃娘娘也前来找皇上,正好看到皇上和沐妃……”亲热的一幕。 原来是这样? 文静定是听到他唤沐颜颜儿了,所以才会不动声色的离开,她心中一定很难过,该死的! 他朝飞鹰吼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属下见皇上面色不悦,所以……”谁让你有那么多女人,我怎么知道你对哪个是真心的? 东方傲瞪了他一眼,转而想到沐颜挤兑文静的话,怒道:“该死的沐颜,明明是简单的一句心酸之语,非要说得那么严重,难怪玉绾要杀她。” 活该! 飞鹰低头,东方傲果然喜欢文静多一些,他也不是很喜欢沐颜,美则美,但是太坏了。 想到什么,他再禀道:“属下看到了齐少将军和齐老将军的人也在保护美人居,还有第一庄的人也在暗处关注美人居的一举一动。” “齐家为何有两批人?”东方傲十分不解,齐语堂对玉绾保护有加他本就有些不解,这齐飞保护美人居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残月是必定会盯着美人居的,以他有仇必报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放过玉绾父女? 飞鹰回道:“属下听说,齐少将军在回圣都途中遭遇刺杀,是被玉绾姑娘所救。” 原来是这样?东方傲终于明白齐语堂兄妹为何帮玉绾那么多了,想到什么,他问:“齐飞派了多少人在保护美人居?” “四个。”飞鹰回道。 东方傲挑眉,这么少? “不过,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那四人是莫莱将军最得力的四员虎将,武功极高,以一敌百。” 东方傲一惊:“是他们?” 那齐飞保护美人居的原因是…… “皇上,沐妃娘娘求见。” 东方傲看了飞鹰一眼道:“下去吧,派人盯着左将军府。” “是,皇上。”飞鹰抱拳一拜,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出口,退了下去。 沐颜人未到声先来:“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边哭边快步进得殿来,扑通一声跪了地,好不委屈可怜。 “爱妃这是怎么了?”东方傲明知故问,却并不让她起身。 沐颜哭得梨花带雨:“今日臣妾听说出走多年的大哥回来了,特意去接他回府,没想到大哥不但不肯跟臣妾回府,还让人杀臣妾,臣妾的两名忠心婢女为救臣妾被杀,最后臣妾还被大哥打成重伤,皇上,臣妾虽是他的妹妹,也是皇上的妃子,就算他不顾念亲情,也得顾忌皇家颜面,出手伤臣妾,实则打的是皇上啊!” 东方傲眉头一挑,好一个沐颜,她挤兑文静,文安救她的事只字不提,还把功劳给了两个婢女,更间接说莫寒风目无天子,无法无天。 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了实情,定会相信了她的话。 “竟有这等事?爱妃伤得可严重?”东方傲面露惊讶,关心问她。 明显就没事,要是有事怎么会走得这么快,还哭得这么大声? 沐颜一脸痛苦道:“臣妾的胸口好疼,皇上——”撒娇是她最拿手的。 “来,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东方傲朝她招手。 沐颜赶紧起身,眼泪也没擦就走到东方傲身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拿着他的大手捂上胸口的汹涌:“皇上,臣妾这里好疼。” “是吗?让朕好好看看就不疼了。”东方傲顺着她的手势揉了揉,手感真是不错,不过没有重伤的痕迹,显然莫寒风手下留了情,又或许只是让沐颜受点教训,痛一阵就没事了。 他看向沐颜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皇上。”她柔弱无骨般依进东方傲怀中,勾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皇上,晚上去臣妾宫中帮臣妾多揉揉吧?近来臣妾的旧伤隐隐作痛,晚上难以入眠呢。” 东方傲眨了眨眼睛,他今晚准备去文静宫中安抚文静,但看沐颜一副饥渴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那你回宫等朕,朕忙完就去帮你揉?” “是,臣妾在宫中等皇上。”沐颜高兴不已,站起身福身一礼,快步离去。 等出了殿门才想起来,她不是来告状的吗?怎么东方傲听了她的话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根本不生气? 也许东方傲太关心她了,所以忽略了莫寒风父女打她的事,反正晚上东方傲会去找她,等她把东方傲喂饱了,她再好好和东方傲数数莫寒风和玉绾的罪状,文静兄妹也别想逃脱! “长福。”沐颜一走,东方傲便把贴身太监唤了进来。 长福赶紧弯身进来拜问:“皇上有何吩咐?” “摆驾静安宫。”东方傲起身,大步而去。 长福领命,扬声大喊:“皇上摆驾静安宫——” 文静回到寝宫,便命诗棋书香伺候她沐浴,此刻换下一身淡紫罗衣,只着了干净的里衣,松了发髻,未着脂粉,却让人觉得无比干净好看。 她静坐铜镜前,手中握着碧色琥珀梳,一下一下地梳着黑亮的长发,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何处? 诗棋书香静静站在她身后,看着自家主子周身透出的来伤感,想说点什么劝慰,却又不忍去打扰她的宁静。 主子喜静,如果平日皇上不来,都是一个人待在寝宫里,要么看书,要么下棋,要么练字,不像沐颜,到处走到处逛,拉拢各位妃嫔。 听到有轻细的脚步声而来,诗棋书香转头看去,见东方傲进来了,不由得一惊,正要叫文静,却被东方傲大手挥止了,两人只好看了文静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文静仍旧木纳地梳着长发,两眼空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方傲看到这样的文静,心头一疼,走过去轻轻夺过她的碧色琥珀梳,拿起她一缕秀发,梳了起来。 “啊!”文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转头一看,见是东方傲,赶紧起身行礼:“皇……” “不必多礼,坐下。”东方傲轻轻按住她的细肩,阻止了她的起身,继续温柔地给她梳发。 文静受宠若惊,笑问道:“皇上最近为边境战事操劳,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 沐颜定是去东方傲那里告状了,所以东方傲才丢下国事前来,不过她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沐颜在东方傲面前给她乱安罪名。 “国事永远都忙不完,朕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刚刚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碧色琥珀梳泛着透明好看的光泽,在乌黑的秀发上来来回回,衬得发丝更加黑亮。 文静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紫罗兰花香,和她好闻的体香相融合在一起,令东方傲的动作越发温柔。 文静的声音甜美好听:“没什么,因是刚从宫外回来,有点累了。” “宫外可是好玩?”东方傲平静地问。 文静有些奇怪,难道沐颜没有去告状?东方傲为什么好像不知道美人居发生的事一样? 反正沐颜迟早会去找东方傲,她还是如实禀报,免得东方傲怪她欺瞒他,于是回道:“好玩的事倒是没有,就是沐妃也去了美人居,还受了伤。” “沐妃为何去了美人居?又为何受了伤?”东方傲动作没停,将文静的长发梳得顺滑发亮。 文静摇头:“臣妾不知沐妃为何去了美人居,只是美人居的玉绾姑娘好像不喜欢沐妃,不想让她进美人居,所以双方起了点冲突,沐妃受了伤,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她?” “你让朕去看她?”东方傲顿了动作,看着镜子中明明满是委屈却强颜欢笑的人儿。 文静点头:“沐妃受了伤,皇上若去看看她,她必会很开心。”沐颜一开心,说不定就不会找玉绾的麻烦,文安也就可以放心了。 “那你呢?你开心吗?”东方傲问。 文静低下头:“只要皇上开心,臣妾就开心。” “可是朕只有来你这才开心,你把我赶到别的女人那里,朕如何开心?”东方傲又心疼又生气道。 文静抬起头,眸中一亮,转身看向东方傲:“皇上?” 东方傲说只有来她这里才开心,是不是证明东方傲喜欢她多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朕沐颜挤兑你的事?为什么不说文安救沐颜一命的事?为什么不去找朕诉说心中的委屈?而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伤心难过?朕若不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一个人承受着委屈辛酸?”东方傲捧着她干净好看的脸,心疼问。 原来东方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不是来责怪她,而是…… 她所有的坚强在东方傲这一句一句为什么下,土崩瓦解。 文静泪如雨下。 她伤心哭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每天国事缠身,本已疲累不堪,臣妾身为皇上的妃子,不能解皇上之忧,如何能再拿这些小事去烦皇上?沐妃从小对臣妾诸多不满,向来对臣妾如此,臣妾早已习惯了,文安虽是臣妾的大哥,也是皇上的臣子,救沐妃乃是为皇上尽忠,再说,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一席之地,臣妾就是再委屈再辛酸也不怕,臣妾只希望皇上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傻丫头。”东方傲心疼地将文静搂进怀中:“沐颜那样对你,你都不怪她,文安出手救她一命,她在朕面前却只字未提,你觉得是小事,但到了沐颜口中成了一桩桩的大罪,你事事为朕着想,受尽委屈也不说,一个人默默承受,默默伤心,长久下去,身子会憋坏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朕该有多难过,你想过没有?” 文静惊喜交加,惊的是东方傲竟然清楚地知道所有的事,喜的是,东方傲不但不信沐颜的话,反而对她这般疼惜。 原来她在东方傲心中真的很重要,这么多年来的委屈辛酸倾刻间烟消云散,只要东方傲心中有她,她就算受再多委屈也值得。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有感动,有感激:“臣妾从没想让皇上难过,臣妾只是……” 东方傲吻住文静的唇,止了她的后话,用他无尽的温柔来止住她的眼泪。 好一会儿,东方傲放开文静,紧紧握着她的手道:“以后不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朕虽是一国之君,也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需要隐瞒。” 丈夫?东方傲竟然说他是她的丈夫?文静看着东方傲,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永远是朕的静儿。”东方傲捏了捏文静光滑水嫩的小脸柔情道。 听到这声静儿,文静眸中的亮光慢慢暗去,她可清楚地记得,昨天东方傲同样温柔地唤沐颜颜儿,东方傲可以对她如此,也可以对沐颜如此,更可以对别的妃嫔如此,她又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呢? 东方傲见到文静眸中的伤心,知道她定是想到昨天的事,捧住她的脸认真道:“这声静儿是朕发自内心想喊的,而别的什么人,朕只是……你能理解朕的难处吗?” “皇上?”文静眸中一亮。 东方傲是想说,对沐颜他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对她才是真心的? 她心头一紧,点头道:“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后再也不会误会皇上独自难过,让皇上担心了。” “傻丫头,你为朕难过,是因为你在乎朕,朕心疼的同时又很高兴,记住,以后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虽然朕有时候颇多顾虑,但朕至少可以陪着你,安慰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伤心。” 文静感动不已,幸福点头:“谢皇上。” 东方傲为她擦去眼泪,疼惜地吻了吻她的眸,闻着她身上的淡雅花香,内心情愫暗涌,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床塌而去:“朕冷落你多日,今日一定要好好补偿你。” “皇上,现在是白天。”文静娇羞地依在东方傲怀中。 东方傲坏坏一笑:“白天又何妨,朕就是想白天要你。” …… 玉绾和莫寒风到达左将军府时,齐语堂兄妹已在府门口等他们。 “莫公子,玉绾姑娘,快里面请。”齐语馨迎向前,热情地请他们入府,看了莫寒风一眼,满是小女儿的娇羞。 玉绾淡淡看着齐语馨,她今天怎么有些不一样? 妆容无比精致,发髻梳得整齐发亮,着一袭湖蓝色手织云锦衫裙,裙裾上的玉兰花吐着纷芳,身材婀娜,容貌娇好,端得是灵秀绝美,贵气不凡,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特别是看莫寒风的眼神,竟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移开视线,看向齐语堂,两人微微点头。 莫寒风并没看齐语馨,抱拳与齐语堂一礼,而后拉着玉绾的手,跟着他们兄妹俩进了府。 在花厅坐下,下人上了茶水点心。 齐语堂道:“知道你们生意繁忙还请你们过来,很是抱歉。” “齐少将军言重了,沐府那日,多谢你和文公子相助,我和小绾本有意过府致谢,今日厚脸皮应你们之邀过府,顺便表达我们的谢意。”莫寒风拿出两瓶面药:“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这是小绾亲手研制的面药,一瓶送给齐小姐,感谢齐小姐多日来为美人居忙进忙出,一瓶送给齐少将军,多谢少将军对小绾的照顾。” 齐语堂兄妹相视一眼,送齐语馨面药说得过去,齐语堂可是个男人,这有点不太适合吧? 玉绾知道他们的想法,淡淡道:“齐少将军的面药是祛除疤痕的,玉绾知道齐少将军多年征战沙场,身上必有战伤,也许齐少将军不拘小节根本用不上,但也算是玉绾的一点小心意。” “用得上,我正觉得身上的伤疤太多,太吓人,想找法子祛掉,玉绾姑娘的面药真是送到我心坎里了。”齐语堂赶紧看向钱浅,让她收下。 钱浅嘴角抽了抽。 将军什么时候嫌弃自己身上的疤痕吓人了?她可记得他曾说过,那些伤疤是他的骄傲,知道他是为了讨玉绾喜欢才说这样的话,并没说什么,向前礼貌接过那瓶面药。 美人居的面药那么受欢迎,她是不是也去买点来用? 齐语馨笑道:“我大哥可是从来不收女孩子礼物的,看来大哥对玉绾姑娘很特别。” 玉绾睫毛掀了掀,他一口咬死是她救的他,当然特别。 莫寒风听到这话心中很不舒服,齐语堂为什么要对小绾特别?难道他喜欢上小绾了?小绾可是他的,任何人也别想和他抢,否则,他不管那人是谁,统统拍死! 齐语堂瞪了齐语馨一眼,乱说什么?要是惹玉绾不高兴,我饶不了你。 齐语馨吐了吐舌头,喜欢就去追,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齐语馨撇了撇嘴。 玉绾淡淡扫了这对挤眉弄眼的兄妹一眼,收回视线端起茶喝了一口,眸中顿时一亮,她抬头问齐语馨:“这茶可是四色锦菊?” “玉绾姑娘果真见多识广,没错,这是风干的四色锦菊的花瓣所泡,虽然不如新鲜的好喝,口感却也极好。”齐语馨浅笑回道。 玉绾问:“风干的?难道府中种了四色锦菊?” “以前种了四株,不过去年秋天突然不见了。”齐语馨看了齐语堂一眼,难道四色锦菊是被你弄去给玉绾了,要不然她一个农家出生的姑娘,如何一喝就知道这是四色锦菊? 玉绾顺着齐语馨的视线看去,突然明白了,原来灵仙镇外那四株四色锦菊是齐语堂移过去的,他怎么知道她喜欢花? 莫寒风也想到了灵仙镇的四株四色锦菊,道:“去年秋天,我和小绾在灵仙镇外见到四株四色锦菊,莫不是你们府上的?是谁将你们府上的四色锦菊偷走了,种到了灵仙镇呢?” 玉绾看向莫寒风,真是……够呆! 钱浅听到这话直想笑,谁敢来左将军府盗花?还种到灵仙镇的野外去?这个莫寒风真是太可爱了! 齐语堂表情莫名,看了玉绾一眼,立即移开视线,我是怕你不收我东西,所以才这样做的,我也不容易呀! 看到齐语堂眸中的闪躲,玉绾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想到什么又问齐语馨:“府上曾经可否有一株红梅?” “玉绾姑娘怎么知道?”齐语馨惊讶,那株红梅她照料了多年,没想到也在去年冬天不见了,她心头咯噔一下,不会也是被齐语堂挖去灵仙镇了吧? 齐语堂啊齐语堂,你这个败家的玩意!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眼。 莫寒风似明白了什么,看向齐语堂:“原来四色锦菊和红梅树是齐少将军种在灵仙镇的,都被我们挖回美人居了,齐少将军该不会怪我们吧?” “我是见灵仙镇水土肥沃,所以才将四色锦菊和红梅树移到灵仙镇,既然你们喜欢,就当是我送给你们了吧!”齐语堂面无表情道。 钱浅暗道,玉绾能将它们挖回去,齐语堂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 齐语馨又好气又好笑,瞧瞧,瞧瞧,说起谎来面不改色,齐语堂都可以改行去唱大戏了! “既然如此,就多谢齐少将军了。”莫寒风抱拳一礼,挖都挖回去了,你不给,我们也不会还给你! 见齐语馨一直盯着他,齐语堂轻咳了一声道:“馨儿不是有事和莫公子说吗?不如我带玉绾姑娘去花园看刚开的紫色桃花。” “紫色?桃花?”玉绾眸子一亮,赶紧起身:“齐少将军请带路。”她还从来没见过紫色的桃花。 齐语堂心头一喜,却没表现出来,起身淡淡道:“玉绾姑娘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那怎么行?”我们还没这么熟,想了想道:“就叫你齐公子吧。” 齐语堂点头:“就随玉绾姑娘,这边请。” “我去去就回。”玉绾对莫寒风道。 莫寒风起身:“我陪你一起去看吧。” “莫公子,语馨有点事想单独和你说。”齐语馨起身急道。 玉绾见齐语馨着急的模样,像真有事和莫寒风说,便道:“既然齐小姐有事和你说,你就在这等我片刻。” 莫寒风温柔为玉绾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点了点头:“快点回来。” “好。”玉绾微笑点头,跟着齐语堂而去。 齐语馨见莫寒风对玉绾这般宠爱,心头不由得羡慕,扬手请莫寒风坐下,她坐到莫寒风下首的位置,笑道:“莫公子和玉绾姑娘感情真好。” “那当然,小绾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莫寒风宣誓一般道。 齐语馨心头一紧,脱口而出:“那我呢?” “你?”莫寒风莫名其妙,你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沐哥哥,我是馨儿呀,你难道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馨儿?”这声沐哥哥倒是唤起了莫寒风儿时的记忆。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有一次跟母亲上街,一个跟家人走丢的小女孩捧着布偶摔在了他面前,他见她可怜,将她扶了起来,并让母亲帮她找到了家人。 他记得,当时小女孩拉着他的手说:“谢谢沐哥哥,我叫馨儿,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难道那个小女孩就是齐语馨? 他看向齐语馨。 齐语馨猛地点头:“是我,沐哥哥,我就是当年被你扶起的小女孩。” “原来是你,我说见你有些面熟,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当年的小女娃都长成大姑娘了。”莫寒风颇有些欣慰。 莫寒风终于想起她了,齐语馨喜极而泣:“当年你出了事,我本想让爹接你来左将军府,可是爹爹不肯……对不起,沐哥哥,要是我再求求爹,爹一定会答应接你来府上的,你就不会一个人离开圣都,受尽苦难了。” “齐小姐不必自责,我也不会怪齐将军,一切都是我的命,与你无关。”他现在倒是庆幸当初被赶出了府,所以他才能遇到小绾。 齐语馨抹了把泪道:“沐哥哥,当年你帮馨儿找到了家人,这才免于馨儿被人贩子拐走,你是馨儿的恩人,馨儿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齐小姐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淡不上什么恩,齐小姐不必挂在心上,以后就叫我莫寒风吧,我不想与沐家再有半点关联。”莫寒风不喜欢齐语馨这般亲热地叫他,当年的事他也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不记得齐语馨。 齐语馨赶紧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沐哥哥,我就叫你莫哥哥吧,爹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莫哥哥不嫌弃馨儿粗陋之貌,馨儿愿意以身相许,报答莫哥哥的恩情。” 莫寒风脸色大变,豁然起身,毫不犹豫地拒绝:“齐小姐真的不必如此,莫寒风一介草民实在配不上齐小姐,而且,我心中已经有深爱的人了。” 他有小绾已经足够了,若不是因为儿时便与齐语馨相识,他哪会听齐语馨说这么多? “莫哥哥……”齐语馨花容失色。 莫寒风打断她的话道:“齐小姐请喊我的名字。” 这声莫哥哥要是让小绾听到,小绾一定会不高兴,他不会做任何让小绾不高兴的事。 “莫哥……公子不喜欢馨儿?所以骗我说有喜欢的人了?”莫寒风除了和玉绾在一起外,身边便没有其他的女人,她绝不相信莫寒风喜欢的是锦衣和橙衫两个丫头中的一个。 “我不喜欢你是真的,但我心中有爱的人也是真的,齐小姐长得漂亮,身份不凡,不必屈尊降贵委屈自己,莫寒风不想让心爱的人误会,以后请齐小姐无事不要去找我,我去找小绾了,失陪!”说罢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齐语馨僵若硬石,泪如雨下。 莫寒风竟然如此果断地拒绝了她,半点机会也不给她,他怕心爱的女子误会,还让她以后都不要去找他! 她倒是极想知道,莫寒风心中所爱的是何人?值得莫寒风为她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别的女人? 莫寒风走得太急,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齐飞,他赶紧止住步子,抱拳至歉:“不好意思……”却是看到对方那双凌厉严肃的眼睛时,心头一惊:“是你?” ------题外话------ 感谢:舞魅曦儿(1钻) 今天好冷,有种冬天的感觉,呼呼~ 【084】莫爹身世 更新时间:2014-9-17 5:07:12 本章字数:17193 一路穿过九曲蜿蜒回廊,经过亭台楼阁无数,玉绾终是来到了左将军府的花园。 只见花园中各类花儿皆含苞待放,种类奇多,有迎春,山茶,丁香,金盏,瑞香,玉兰,芍药,郁金香,水仙,还有一些玉绾不知道名字的,高的矮的,盆栽水养,密集整个花园。 其中水仙,玉兰已吐露芬芳,迎春花开出点点黄花,远远看去一片亮黄,瑞香虽只结了花苞,却已闻到浓郁的花香,山茶满枝粉的,红的,白的花苞,几欲绽放。 玉绾一一扫过去,眸中越发明亮,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现在才是二月中旬,许多花还未开放,若是到了三月份,百花齐开,犹似身处花海之中,那场面才叫壮观,直看得人热血沸腾。 她漫步走向花园深处,玉兰花摆在琉璃石子路两边,一路过去,裙摆上全沾上了玉兰香,而水仙用白色瓷盆养植,摆在花园最抢眼的位置,人进来一眼便可看到,且极大的一片,是种得最多的一类花。 玉绾走过去,周身立即被浓郁的花香萦绕,只见得每株水仙叶姿秀美,娇嫩迷人,如同一个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在争芳夺艳。 “原来齐公子喜欢水仙?”玉绾弯身凑近一朵水仙花嗅了嗅,真香。 齐语堂答:“种水仙是为了纪念故人。” “故人?”玉绾看向齐语堂:“你的故人喜欢水仙?” “嗯,我曾受故人之恩,岂料未来得及报恩,故人已离世,所以种了这些水仙纪念她。” 玉绾略有感触:“齐公子竟是个如此有情有义的人?” 先不说齐语堂口中的故人对他有何恩情,光说她无意中救了他,便得他如此回报,便知齐语堂是个极念情义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交朋友。 “让玉绾姑娘见笑了,齐家祖训,受人点滴当泉涌相报,当年故人之恩无以能报,我心中感愧多年,如今玉绾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定会好好报答,不再增添遗憾。”齐语堂眸中闪过一丝哀伤,看着玉绾无比认真道。 玉绾眨了眨黑亮的眼睛,轻叹了口气:“齐公子,当时在桃花园,我并非为了救你才杀那些人,所以你不必再提报恩之事,这些日子来,你为玉绾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无论玉绾姑娘是故意还是无意,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玉绾姑娘就当是让我了却当年的一点遗憾吧?”齐语堂语气满是苍凉落寞。 玉绾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涌出无止境的伤痛和苍凉,竟让她也觉得有些难过,他仍旧着一袭紫色锦袍,犹如一株在寒冬绽放的紫罗兰,满身的凄怆冰冷,待在这样的人身边,会被他身上无形的伤感酌伤。 玉绾收回视线走了几步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亦不好多说什么,但玉绾先把话摆在这里,若你想对我有非分之想,他日困我扰我忧我,我定不轻饶!” 她并不是自恋地以为齐语堂对她有意思,而是齐语堂的举动实在引人遐想,她不得不给他打计预防针。 “玉绾姑娘放心!”齐语堂眸中一喜,感激不已。 不远处跟随的钱浅隐约听到两人的话,心中闪过一丝喜悦,难道将军并不是喜欢玉绾,只是单纯的为了报恩?这么说,她还是有希望的! “玉绾姑娘这边请。”可以明目张胆地对玉绾好了,齐语堂心中十分开心,引着她继续往前走。 玉绾微微点头,边看边往前走。 淡淡的温和阳光下,漆黑的眸子闪着清明,白衣黑发,雪肤如脂,极美。 走了片刻,见得一个人工湖,湖边种了一排排柳树,已经抽条长叶,垂在湖面,随风而舞。 她顿时感叹,齐家的花园果真是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视线无意中扫到一座弧形拱桥,只见得桥头两棵桃树花开满枝,无比绚烂,那花瓣不是粉色,不是嫣红,也不是白色,竟然是紫色的! “果真有紫色桃花!”玉绾眸中一亮。 齐语堂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是一位好友所赠,好友说是株紫桃树,种在府中多年,一直未开花,兴是知道你要来,今天一早竟然花开满枝,一片紫光,令人称绝。” “今早才开的?”玉绾又是一惊。 齐语堂点头,这两株紫桃他本欲送去给玉绾,后来还是觉得种在这最好,以后才有机会跟她见面。 紫儿在戒指里尖叫:“主人,紫色桃花,紫儿从未见过,呼呼,紫儿要出去采花粉。” “你不怕了?”玉绾在心里问它。 自从在灵仙镇遇到那个姓沐的,紫儿便再未出来,纵使玉绾去采花,它也只是在戒指里又叫又跳,如今竟然要出来,看来这紫色桃花果然稀奇,连紫儿这采遍百花的仙蝶都没见过。 她有些好奇,齐语堂怎么总有这么多的奇花?哪弄来的? 紧随身后的钱浅暗暗叫苦,将军为讨美人欢心,苦的可是她这个跑腿干活的! 紫儿左看看右看看,见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方才神气道:“紫儿是仙蝶,怎么会怕凡人……嘿嘿,当然,主人除外,紫儿去采花粉喽~嘎嘎嘎~” 玉绾只见一道紫光划过,紫儿已飞到开得最艳的那朵桃花上,捧着花蕊猛地亲了几口。 她赶紧看向齐语堂,见他一脸平静,显然没看到紫儿,她又转头看了眼钱浅,见钱浅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终是放下心来。 “怎么了?”齐语堂不知道玉绾在看什么?但眼神中却似在担心什么? 玉绾一脸平静道:“只是看看其它地方还有没有?” “整个圣颜国应该就我府上有两棵。”齐语堂颇有些得意。 玉绾看了他得意的脸一眼,没说什么,抬步朝桃树走去。 齐语堂亦跟上去,再道:“听说不但这花为紫花,结的桃也为紫桃,不知口味与一般的桃有无区别?” “紫桃?”玉绾抬手抚上一桃紫色桃花:“那我倒是要来看看,是不是会结一树紫桃?” 齐语堂心头一喜:“结果之时,定再请玉绾姑娘过府一观。” 玉绾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 “主人,好香香,好美的紫色桃花,紫儿好喜欢,好喜欢……”紫儿在树上猛拍翅膀,将树上的花瓣都煽了下来。 顿时,落英缤纷,飘然而坠。 玉绾白衣黑发静立桃花树下,紫色花瓣落在她衣上,发上,更衬得她美如天仙。 齐语堂看得愣住,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么美的人,这么美的景,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竟比当年在水仙花丛中见到她时还美,他敢肯定,此生定再没有美物能入他的眼。 钱浅突然抬头,看到玉绾站在桃树下的一幕亦是惊得呆住,难怪将军对玉绾与众不同,她承认,如果他是男人,也定将玉绾捧在手心疼着。 见紫儿将花瓣全弄下来了,玉绾眉头一拧,抬头轻喝:“紫儿,我还等着看紫桃,你把花瓣弄下来了,还怎么结桃?” “玉绾姑娘,你?”齐语堂听到玉绾的话,抬头朝桃树上看去,什么也没看到,玉绾这是在对谁说话? 玉绾一惊,这才想起来齐语堂还在她身边,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风,风把桃花全吹落了,就结不了紫桃了。” “风?”齐语堂左右看了看,刚刚没吹风啊,这桃花又是怎样脱落下来的? 玉绾瞪了紫儿一眼,差点露馅了,还不快回戒指里。 紫儿也不拍翅膀了,飞到玉绾肩膀上,求道:“主人,紫儿再也不敢了,让紫儿再采会花粉吧!” 玉绾侧头瞪它,极为不耐烦,赶紧进去,若再遇到像姓沐的那种异于常人的人怎么办?小心他将你抓走,再把你关进黑石里,我就不去救你了! 紫儿瘪嘴,只好化成一道紫光,进了戒指里,主人好凶,呜呜~ “语堂哥哥!”东方秀带着拢月快步而来,身后还跟了几位贴身护卫。 钱浅向前拦下:“公主请留步!” “让开,你竟敢拦本公主……”东方秀看向钱浅,觉得她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穿一件粉色束腰锦裙,梳飞仙髻,插两只粉色珠花,簪一只金色镂空步摇,垂珠随着她的步子摇动,翠声作响,今日的妆容也极为简单,淡扫娥眉,薄施粉戴,给人一种高贵清秀之感。 钱浅冷道:“没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将军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玉绾单独在一起,谁也不能打扰。 “是你?”听到钱浅这声将军,东方秀终于想起在哪见过钱浅了:“你就是在灵仙楼那个告诉本公主语堂哥哥被玉绾所救的劲装少年。” 钱浅眸子一沉,并未作声。 拢月拉了拉东方秀猛地点头,她也认出来了,是那位少年,她还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个女人,好伤心。 “你明明是个女人,为何要女扮男装?”东方秀有种被骗了的感觉,难道是语堂哥哥是故意让这个女人引她去美人居的,当时沐学海要抓玉绾,她正好赶到为玉绾解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公主在怀疑臣骗了你?”齐语堂走过来,见东方秀的脸上写满了上当,眸中也尽是疑惑伤心。 钱浅看了齐语堂一眼,退到一边。 东方秀抬眸看向齐语堂,指向钱浅:“她?” 齐语堂没解她困惑,而是对钱浅道:“玉绾姑娘估计有点累了,带她去亭子里歇息片刻,上些好吃的点心,茶水就上四色锦菊,不可怠慢。” “属下知道。”钱浅看了东方秀一眼,朝玉绾走去。 玉绾正转头看着齐语堂那边,刚刚她好像听齐语堂叫那位秀小姐公主,难道秀小姐就是当朝最得宠的秀公主? 钱浅走到玉绾面前,恭敬道:“玉绾姑娘,拱桥对面有座凉亭,正好赏花看景,姑娘也有些累了,不凡前去坐一会儿。” 玉绾淡淡扫了钱浅一眼,支开她? 罢了,不打扰齐语堂和心上人卿卿我我了,她就去亭子里避一会儿,不知道莫寒风和齐语馨说完话没有? 抬步上了拱桥,微风吹拂而来,她长发飘飘,衣袂翻飞,觉得今日的天气十分舒服。 齐语堂看着桥上的玉绾,眸中尽是痴迷,待玉绾的身影消失在桥上,他方才回头,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回答东方秀的话:“她叫钱浅,是臣在境外所救,身世凄苦,但武功不错,所以臣一直带在身边,为了行事方便,所以才让他外出时女扮男装。” 东方秀将齐语堂刚刚的举动看在眼里,难道语堂哥哥拒绝她的是因为玉绾? 听了齐语堂的解释,她赶紧再问:“那玉绾……” “在灵仙镇的桃花园,确实是玉绾姑娘救了臣。”齐语堂打断她的话道。 东方秀还是不明白:“那玉绾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没有救你?”那坚决的态度不像在骗她。 “因为她不想惹来麻烦,你可知,现在那些人还在暗中找救臣的人,就想除之而后快,玉绾姑娘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商女,若被这些人知道是她救了臣,她的商铺如何经营?而且她还会有性命之忧!”齐语堂语气渐露凌厉。 东方秀明白了,她就知道语堂哥哥不会骗她,语堂哥哥这么好的人,不会像别人一样利用她的,她转而气道:“不知道是谁那么狠毒对你痛下杀手,要是让本公主知道,一定要让皇兄灭他满门!” “公主真想知道是谁对臣下的手?”齐语堂颇为动容。 东方秀点头:“当然,你是我的语堂哥哥,我绝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难道语堂哥哥知道是谁刺杀你的?” 齐语堂点头。 “是谁?”东方秀急问,敢刺杀她的语堂哥哥,她一定要捅他十个八个窟窿,帮语堂哥哥出口恶气! 齐语堂叹了口气道:“就算公主知道,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怎么可能?我要是知道是谁要杀你,一定帮你报仇!”东方秀拍胸口保证。 齐语堂看着东方秀道:“如果刺杀我的是沐家的人呢?” “沐家?!”东方秀眸光闪了闪,怎么可能是沐家要杀她的语堂哥哥?难道是沐颜? 她听说,齐语堂曾经疯狂追求过沐颜,而沐颜不喜欢她,在沐颜入宫的时候,齐语堂还不死心,为了她私闯皇宫,差点被东方傲杀了,也因为如此,沐颜多年未能封后。 难道沐颜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买凶刺杀语堂哥哥? 齐语堂失望摇头:“就知道公主不敢对沐家怎么样,原来臣在公主心中永远比不上沐家的人!” “谁说的,在我心中语堂哥哥当然比沐家的人重要!”东方秀急道。 慕容残月先前说沐颜兄妹找血魔刺杀她一事,她还不信,这些日子,她在宫里思前想后,觉得三年前那次极有可能是沐颜兄妹干的。 血魔魔尊杀她之前说的那句话,以及慕容残月说沐颜和沐学海并不是要杀她,而是想做出苦肉计给皇兄看,以图让沐颜坐上皇后之位。 种种迹象表明,三年前就是沐颜兄妹联合血魔蒙蔽了皇兄,更利用了她,沐颜兄妹太可恶了,如今他们又要杀她的语堂哥哥,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一念至此,她转身就走:“语堂哥哥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公主,你要去哪?天色晚了,我们回宫吧?”拢月赶紧带着人追上去。 齐语堂嘴角一勾,东方秀,我已拒绝过你多次,是你自己硬要闯进来的,怪不得我利用你,就让你们去窝里斗,到时候我再将沐家一锅端了! …… 书房的门被推开,只见得一排排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兵书,让人有种置身书海的感觉,书房中间放着一个大香炉,正燃着怡人的檀香,人一进去,便觉得通体舒畅,头脑清明。 右手边一张长形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上等狼毫挂在笔架上,旁边还有常看的几本兵书和信涵。 书桌后面,挂着一把古铜宝剑,剑虽在鞘中,却能感觉得到一股凛冽的寒气,锐利至极,一眼便知,这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像,是位身着盔甲的男子,坐在一匹强壮的马背上,手持宝剑,威武不凡。 男子握着的那把剑,正是书桌后面挂着的古铜宝剑。 莫寒风看着画上的男子,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与他有什么关联一样? 画上的男子并不是齐飞,因为莫寒风看到齐飞进来后,便朝画上的男子抱拳拜了一拜,很是尊敬。 莫寒风向前一步问齐飞:“你真的是……” 齐飞未等他说完,便转身看向莫寒风,点了点头。 莫寒风有满腹疑惑,此刻却顾不得问,赶紧抱拳跪地:“师傅!” “快快请起!”齐飞一把扶住他,止了他的跪拜,今日今日他怎么还能受莫寒风的跪拜? 莫寒风起身问道:“师傅竟然是当朝左将军,又何会前往灵仙镇传授了寒风十年武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家与沐家各握圣颜国半壁兵马,太皇在位时,明令禁止两家来往,为的是怕两家的兵马合并为一,威胁皇家地位,所以齐家与沐家一直不往来。 唯一的关联便是他小时候帮齐语馨找到了家人,且当时他并不知道齐语馨便是左将军府的小姐,难道师傅是为了当年他帮了齐语馨一事,知道他被赶出右将军府,不能明着帮他,所以暗自跟他到了灵仙镇,传他武功? 如果是这样,他帮齐语馨的事齐飞已经还清了,齐语馨刚刚为何又说要以身相许,再报大恩? “寒风,今时今日,我觉得已经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了。”齐飞看了莫寒风一眼,转头看向画上的男子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莫寒风看了看画上的人,只觉得有些亲切,并不认识,于是摇头。 齐飞道:“他是莫莱将军。” 他穿一件墨色软袍,墨带束发,一身正直清风,看着莫莱之时,眸中尽是悔痛。 “莫莱将军?是那个通敌判国被满门抄斩的莫莱将军?”莫寒风大惊。 他小的时候听母亲说过莫莱,他曾是圣颜国难得一见的打战奇材,一生征战从未败过,深得太皇东方武信任,手握圣颜国举国兵马,更被封为一等英武候。 在与倾澜国的最后一次战役中,抓住了倾澜国国君,却不顾皇命,将他放走了,因而被冠上通敌判国的罪名,满门抄斩。 齐飞听到莫寒风的话,突然怒吼:“将军没有通敌判国,而是经不住心爱的女人苦苦相求,所以才放了倾澜国皇帝宇文定,但沐恩那个奸贼,竟在皇上面前诬蔑将军与倾澜国暗中勾结,图谋圣颜国江山! 太皇当时在气头上,竟听信了谗言,下旨将莫家满门抄斩,只可惜我当时只是名副将,人微言轻,不能为将军求情,才至将军满门被灭!” 说到此已是红了眼睛,怨恨,悔痛,自责齐齐涌出。 “是沐恩害了莫家满门?”莫寒风惊得后退一步。 原来莫家并未通敌叛国,是被沐恩诬蔑的,那他也是莫家的夙敌?齐飞既然是莫莱的部下,为什么还要教他武功?难道想让他去杀了沐恩,以此报复沐恩? 不! 他虽然痛恨沐恩,但沐恩始终是他的生父,他可以不认沐恩,却不能杀沐恩! 齐飞老泪纵横,痛心疾首道:“将军一生为圣颜国鞠躬尽瘁,九死一生从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为了自己那么一次,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若非我还有使命在身,也早已随将军黄赴黄泉了!” “师傅……”莫寒风心头难过不已。 如今在他眼前的,不是圣颜国的左将军,也不是那十年里对他严厉有加的师傅,而是一个怀念主子,满怀愧疚的老人,他多想说点什么劝慰师傅,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劝? 突然想到什么,莫寒风急问:“既然莫莱将军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放了倾澜国皇帝,那个女人为何不出来为莫莱将军作证?” “出来作证又如何?太皇因为将军违抗圣旨,怒火攻心,又因沐恩收集了将军许多莫虚的罪名,一口咬定将军通敌判国,当时为将军说情的官员多达数十人,皆被下狱,死的死,残的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而且,当时夫人已经怀了将军的骨肉,将军如何会让夫人冒险?” “夫人?既然是莫将军的夫人,又为何会为倾澜国皇帝求情?害得自家夫君满门抄斩?”莫寒风又惊又疑惑。 齐飞叹了口气道:“因为夫人是将军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人儿时便定了亲,将军想自己闯出一番作为再回家乡迎娶夫人,谁知一场水灾,将军的家乡被冲得一干二净,将军得到消息回去找夫人,已不见夫人踪影。 多年后,也就是在将军与倾澜国的最后一战,将军生擒了宇文定,正要将他斩杀,夫人出现了,夫人说,她当年被大水冲走,并没有死,无意间被宇文定所救,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倾澜国,她求将军放了宇文定,还愿意跟将军回圣颜国成亲。 谁知在回圣颜国的途中,得知夫人有了身孕,而满门抄斩的圣旨也在这时抵达,将军怕累及夫人,派我和四名得力虎将,暗自将夫人送走,将军独自一人领兵回圣都,经不住满身污秽加身,在金銮殿上自刎明志!” 得知将军自刎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懵了,将军是个正气凛然,豪气万千的男儿,竟然会选择自刎来表明心志,可见当时沐恩将他逼成什么样了? 他多希望当时能在将军身边,也不至于让将军孤身赴死,他对不起将军多年栽培! 自刎! 莫寒风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一个豪气干云,一身战功的大将军,竟被逼得在金銮殿上自刎而死?可见他当时有多寒心,多屈辱? 他可以想像得到,莫夫人若得知丈夫自刎而死,当时该是如何悔痛?她本为报恩放宇文定一命,却累及夫家满门被灭…… “那莫夫人后来去了哪?”莫寒风急问,脑中隐隐闪过一些念头,却无法扑捉。 齐飞抬袖擦了擦眼泪道:“夫人得知将军惨死,伤痛欲绝,发誓要为将军报仇,设计让沐恩爱上了她,化名莫春暖,嫁进了沐恩,成为了沐恩的嫡妻。” “莫春暖!”莫寒风脑中一阵轰隆,脸色大变:“这么说,我是……” 齐飞重重地点头:“没错,你就是将军与夫人的孩子!” 莫寒风如遭雷击。 原来他不是沐家的人,难怪母亲总是对沐恩那般冷淡,无论沐恩对她多好,她都不领情,亦从不让他叫沐恩父亲,在沐府十二年,他从未叫过沐恩一声爹,母亲也从未叫沐恩一声夫君,他们母子像个外人一样,唤沐恩老爷。 小时候他十分不解,还问过母亲,为什么他不能像沐恩的其它孩子一样叫沐恩爹,母亲总是会很凶地对他说,因为沐恩不配当他的爹。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样!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临死前会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嘱咐他,无论受多大的委屈,都要留在沐家,不能帮莫家血耻,母亲一定带着万千遗憾悔痛离开了人世,所以将这重担交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母亲刚死,他却被沐家的人扫地出门了,竟未能为莫家做半点事,他不配做莫家的孩子! 母亲为了帮莫家报仇,在仇人家中待了整整十二年,这种痛苦怨恨愧疚是如何的煎熬? 不对! 莫寒风再问:“既然我娘嫁进沐府是为了帮莫家报仇,为何那么多年都没有杀了沐恩,亦没帮莫家翻案?” “起初,夫人是想去沐府寻找证据,以证明将军是清白的,以此为将军翻案,但沐恩老奸臣滑,虽然宠爱夫人,却也对她防备极深,夫人忍辱负重多年都没能找到一丝证据,在你十二岁那年,得知她患了不治之症,怕自己时日不多,无法再继续为将军寻找证据,决定直接杀了沐恩,帮将军报仇,谁知被沐恩的妾室白氏发现了。 夫人对将军愧疚万分,当年害得将军满门抄斩,多年潜伏沐府不能为将军翻案,连杀沐恩也失手了,悲痛之下,服下毒药自尽了。” 莫寒风伤痛不已,原来娘已经得了绝症,她中毒惨死是因为她杀沐恩失败自己服毒自尽的,难怪沐恩会丢下他离府,想必是不能接受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人要杀他的事实,所以才躲出府去的吧? 想到小时候在母亲妆盒里看到的绝颜毒药,莫寒风问:“娘是不是用绝颜之毒杀沐恩的?” 他猜,娘之所以会把绝颜藏在妆合里,为的便是有朝一日用来取沐恩的性命。 齐飞点头:“绝颜是倾澜国的剧毒,只要服下当场毙命,无药可救,其香为菊花清香,不易被人察觉,但不知道为何,白氏竟然会知道那杯花茶中放有剧毒?” “绝颜是菊花清香?可是我在灵仙镇时,遇到一个中了绝颜之毒的女子,她所中的绝颜无色无味,虽能至人容貌丑陋,但不会伤及性命,为何娘手上的绝颜会是剧毒,且有香味?” 齐飞摇头:“这个我便不清楚了,想必只有倾澜国的人才知道。” 倾澜国的人才知道? 莫寒风脑中闪过一些念头,稍纵即逝。 他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事情,是他和齐飞都不知道的,母亲与倾澜国之间有渊源不会这么简单,还有那白氏,为什么会知道倾澜国的毒药? “寒风,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常对你说的重担是什么了吧?”齐飞拍了拍莫寒风的肩膀问。 莫寒风猛地点了点头,看向画上的男子,眸中尽是伤痛,愧疚,好一会儿,他扑通跪下,痛声唤道:“爹,孩儿回来了!” 他还未出世,莫莱已经自刎而死,二十三年了,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才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而那个养育了他十二年的父亲,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莫寒风拽紧拳头对面上的人道:“爹放心,孩儿一定为您报仇,一定为莫家冤死的无数性命讨回公道,我定要让沐家也尝尝满门抄斩的滋味儿!” “你能有这份心,也不枉你爹费尽心机将你母子保下,也不枉你娘忍辱负重多年,更不枉我多年传授你武功,寒风,这些年来你所学的武功都是你莫家的武功,最后我给你的那本秘籍是你爹亲手所创,乃莫家最高的武功剑式,至今无人能敌。”齐飞扶起莫寒风道。 莫寒风感激不已,抱拳谢道:“多谢师傅多年来为莫家所做的一切,寒风没齿难忘!” 原来左将军多年不朝,是因为齐飞前往灵仙镇教他武功去了,难为齐飞对莫家如此忠心! “不,当年若不是将军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将军是我的恩人,我明知他是被冤枉的,却不能为他翻案,这些年来,我深受良心的谴责,保护你和夫人是将军交给我的任务,只可惜夫人临死我都不能救她出沐府,亦不能将她的牌位移回莫家,今日,你已知自己的身世,这份大任就此交由你的肩膀,而我齐家,誓死效忠于你,齐飞参见公子!”齐飞抱拳单膝跪地,朝莫寒风重重一拜。 莫寒风大惊,赶紧扶起齐飞:“师傅,使不得!” “从今日开始,公子便是左将军府的主子,只要公子有任何差遣,齐家上至齐飞,下至下人奴婢,都为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矣!”齐飞起身再抱拳一拜,无比恭敬虔诚。 莫寒风感动不已:“有师傅一家相助,寒风一定能完成使命,替莫家翻案,手刃仇人!” 齐飞欣慰点头,转头对门外道:“你们四个进来。” “将军。”守在门外的风驰,火燚,雷鸣,电杀四人立即进来,朝齐飞抱拳一拜。 齐飞对四人道:“还不拜见莫莱将军的公子,你们真正的主子。” “属下风驰,火燚,雷鸣,电杀参见公子!”四人跪地大拜,心中万分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认回少主子,再也不用偷偷地保护少主子了。 莫寒风赶紧道:“快请起,多谢你们四人这些年来对我和母亲的保护。” 小时候每当他被沐学海欺负时,都会有四个黑影从头顶闪过,然后沐学海就被提着丢进湖里了,原来是他们四人在暗中保护他和母亲。 “保护公子是属下等人的职责,属下等不敢领谢。”老大风驰答道。 其余三人亦点头。 齐飞对四人道:“你们再出去守着,我与公子还有要事相商。” “是。”四人再恭敬一拜,出门去将门关上,守在外面。 齐飞走到书桌后,将那把古铜剑取下来,递给莫寒风:“这把剑是你爹当年征战沙场一直带在身上的,今日我将他给你,他日希望你能用这把剑为你爹报仇!” 莫寒风接过剑,轻轻抚上去,他能想象当年父亲持剑战场杀敌的英姿,领万千兵马,打得敌人落败而逃,父亲被围在兵马之中,受万人敬佩! 他紧紧握住剑,内心一片澎湃,他一定要用这把剑杀了沐恩老贼! “公子,我有一个计策,不知公子是否认同。” 莫寒风看向齐飞:“师傅请说。” 虽然齐飞认他为主子,但十年师徒恩情,他绝不会忘。 “我始终认为,沐府会有证据证明莫家的清白,夫人只是没有找到,如今沐恩极想请你回府,不如我们就顺了他的心意,你再回沐府取得沐恩的信任,寻找证据为莫家翻案!” “师傅想让我继续认贼作父?” “当然不是,你母亲为了莫家,忍辱负重十多年,我们不能让她白白受此委屈,沐恩是只老狐狸,除了他自己,对任何人都不信任,那些证据一定都握在他的手上,现在也只有你能接近他了。” 莫寒风深吸了一口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莫家,为了母亲,我再回沐府又如何?” “好,不愧是莫莱将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只是,回到沐家,你万事要小心,千万不要暴露身份!”沐恩老贼太过狡猾,多年来行事滴水不漏,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莫寒风点头:“我一定会完成娘的遗愿,揪出老狐狸的尾巴!” 齐飞欣慰点头,想到什么,再道:“公子对馨儿真的没有情意?” “师傅,我心中已经有小绾了,实在不能再接受语馨,还望师傅理解。”莫寒风坚决道。 齐飞一惊:“你和她可是父女!” “当年我只是怕被别人说嫌话,所以才认小绾为义女,这些年来,我和小绾相依为命,我们早已深爱着对方,此生,我非小绾不娶!” 齐飞叹了口气:“可是夫人当年已同意将馨儿许配你为妻,你们有婚约在身!” “婚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莫寒风大惊。 齐飞道:“其实那次是我和夫人约好会面,馨儿偷偷跟着我出了府,没想到跟丢了,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要不是遇到你和夫人,我就失去这个女儿了,夫人很喜欢馨儿,说有朝一日能为莫家翻案,便让你娶馨儿为妻,这些年来,馨儿也一直在等你,只是没想到……” “可是娘一直没跟我提过,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现在已经有小绾了,断不能辜负小绾,此事……就作罢吧!”莫寒风紧了紧手中的剑道。 他知道这样说对齐家来说有点绝情,但他已经发誓,此生除了小绾,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也不会娶别的女人,为了小绾,他只能对不住齐家了! 齐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见莫寒风如此坚决,只好作了罢:“既然公子对馨儿无意,此事我也善未对馨儿提起,就当没发生过吧,只是那个玉绾来历不明,突然变得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一点也不像当年的柔弱哑女,公子难道没有怀疑,她已经不是当初的玉绾?” 莫寒风心头猛地一跳,小绾不是曾经的小绾?那她是谁? ------题外话------ 祝莫爹报仇成功,早点娶小绾过门,嘎嘎嘎~ 【085】风光娶你 更新时间:2014-9-18 5:04:23 本章字数:17155 “沐学海,你给本公主滚出来!”东方秀带着人怒气汹汹冲进沐学海的院子,完全不顾公主的身份怒声大吼,发上的步摇因她的怒意摇摆出极大的弧度,几乎要落地。 这个时候,沐学海正和几位美妾在房内喝酒。 沐恩禁了他的足,他连院子也不能出,只好在房里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诈一听到这声怒吼,满腔怒火由燃而生。 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没做一件顺心的事,杀齐语堂失败,利用私权拢财的事情在他手上暴露,三年前沐颜和沐学海的苦肉计被揭发,华容街最好的商铺被抢,钱庄无缘无故丢失大量现银,杀莫寒风失手,十二年前驱赶嫡子出府一事被沐恩知道。 这一切,差点令他抓狂。 所有的蠢事都是沐颜兄妹做的,凭什么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这好不容易在房间喝个酒寻个乐,还要被人找上门来吼骂,他今天要是不发威,他就不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正欲起身立威。 “砰!”东方秀一脚将房门踹开了,像头母狮子一样双手叉腰地站在门口,两只眼睛冒着熊熊怒火,火星子还嗤嗤地往外掉。 沐学海差点咬碎满嘴的牙,猛地推开怀中的美妾,冰冷怒道:“都给我出去!” 几位美妾先前已被东方秀踹门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再听到沐学海的话,身子猛地一抖,赶紧一窝风跑了。 东方秀一边怒瞪着沐学海,一边对身后的拢月命道:“你们都给本公主退到院子外面去,没有本公主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她今天要替天行道! “是、是,公主!”拢月吞了口唾沫,赶紧带着几位护卫退到了院子外去。 她从没见过东方秀这般吓人的模样,这还是她端庄贤淑的秀公主吗?整个一母狮子嘛! 东方秀一把将门砸上,还上了门栓,这才一步一步朝沐学海走去,二话没说一巴掌煽了过去,外加刺耳怒骂:“三年前骗本公主利用本公主,本公主还没找你和沐颜算帐,然后又敢派人刺杀本公主的语堂哥哥,本公主今天要你好看!” 衣袖一挽,有种要将沐学海打成肉泥的架势! 别看东方秀长得柔弱,打人的手劲却不小,此刻又怒火攻心,这一把掌打得沐学海两耳轰隆,他下意识地捂住脸,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东方秀另一巴掌又朝他招呼过来了。 他眸子一寒,一把拽住了东方秀再次打来的手,将她的皓腕紧紧拽在大掌中,两只结了寒冰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绝美的怒颜,话语几乎是从牙逢里磨出来的:“你疯了吗?东方秀!” “沐学海,你竟敢反抗本公主?还敢直呼本公主名讳,你大胆!”东方秀怒瞪沐学海,满身高高在上的威严。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东方傲都没大声对她说过话,无论皇亲国戚还是文武百官,哪个见到她不得阿谀奉承,讨好献殷勤? 以前的沐学海也是一样,每次见到她都像条狗一样的摇尾巴,没想到今天不但敢制止她教训他,还敢直呼她的名字,岂有此了个理! 沐学海现在恨不得将东方秀打他的手骨捏断,更恨不得将东方秀打成肉泥踩得稀巴烂,唤她名字怎么了?他今天要是不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他枉为男人! “直呼你的名讳怎么了?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是错!”说罢猛地煽了东方秀两巴掌,然后将东方秀压在满是残骸的桌子上,酒气熏天的嘴压上东方秀因生气而红艳诱人的小嘴。 东方秀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煽得眼冒金星,又惊又怒又恨,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沐学海的猪嘴压了下来,堵了她即将骂出口的话。 她拼命地推沐学海,却如同被如来佛压在了五指山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情急之下,只能模糊不清地骂道:“沐学海,你给我走开,你敢对本公主无理,我让皇兄砍你的头,放开……” “砍我的头,那好,反正我已经是死罪了,不如做个风流的鬼,东方秀,你不是不肯嫁给我吗?今天我就先要了你,我看破了身子的公主,圣颜国还有哪个男人敢要?”话落,重重点了东方秀的穴道,一把扯了她的腰带堵住她的嘴,就在满桌残骸的桌子上,发泄他满腔的怒火。 东方秀动弹不得,还来不及叫人已被堵住了嘴,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侵蚀而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原来你的身世这么曲折,我支持你回沐家去报仇!”听完莫寒风的身世,玉绾握着莫寒风的手心疼不已。 她早就想帮莫寒风报复沐家人了,如今莫寒风与沐家毫无瓜葛,她便没有顾虑了,沐家害得莫寒风从小失去父母亲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莫寒风感动不已:“谢谢你,小绾,有师傅一家和你的支持,我有信心能找到证据证明莫家的清白,只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你的。” “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反而有点担心你,沐家的人绝非善类,你口中那个白氏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白氏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凭着救了沐恩一命而坐上嫡母之位,这些年来培养出一个帝妃,一个尚书府未来嫡妻,一个手握兵权的儿子,绝非泛泛之辈? 她更奇怪的是,白氏怎么会知道倾澜国的毒药?及时救了沐恩一命? 莫寒风在玉绾手背上印上一吻,而后宠爱地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脸,温柔道:“不用为我担心,为了你,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小绾,等为莫家平了反,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进莫家,爹娘在天之灵,若知道莫家有你这么好的媳妇,一定会很高兴的。” 玉绾幸福一笑,依进莫寒风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心中温暖极了。 前世,她没能嫁人便被未婚夫一枪爆头,成为她一生的遗憾,今生,她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幸福,她要助莫寒风报仇,然后幸福地嫁给他。 莫寒风紧紧搂着玉绾,将下午齐飞对他说的话彻底否决掉,以前的小绾柔弱自卑让他心疼怜惜,现在的小绾坚强自信却让他更加深爱,无论他的小绾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是他的小绾,他不会怀疑她分毫,对她只会越来越爱。 他的小绾这么好,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半句坏话,今天在左将军府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齐飞,无论小绾是谁,都是他莫寒风认定的妻子,这辈子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爱她,疼她,保护她! 想到这,他更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发自内心道:“小绾,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也很爱很爱你!”玉绾侧脸贴在莫寒风的胸口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无比地安稳幸福。 老天爷虽然让她前世惨死,却在这一生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她知足了! 莫寒风幸福一笑,宠爱地吻了吻玉绾的发,突然想到什么,他放开玉绾,从怀中掏出一面锦帕来递给她:“小绾,这是十三年前,我在圣都城外遇到你时,在你衣服里发现的,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 “白玉无暇,青丝素绾?”玉绾接过,见上面绣着一朵水仙花和她的生辰八字,水仙花旁边还有这样一句话。 看到这句话,她想起第一次在芙蓉阁遇到秋芙蓉,她告诉秋芙蓉她的名字时,秋芙蓉随口便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想秋芙蓉若不是早就知道这样一句话,如何会一语道出她名字来意? 且这条锦帕的面料极好,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慕容残月上次要杀她,说她蛊惑秋芙蓉想替代慕容哓风的位置,难道玉绾的身世真的与第一庄有关? “我就是按这句话给你取的名字。”莫寒风回忆道:“当时你没穿外套,只穿了薄薄的里衣,虚弱地躺在雪地里,我以为你和你的家人遭了山贼,所以失散了,因为当时附近有许多的尸体,我抱着你在附近找了许久,没遇到有人来寻你,怕再遇上山贼,便抱着你离开了圣都。” 连外套都没穿?而且附近还有很多尸体?这么说她不是被人遗弃在雪地里,而是外出遭遇山贼或者刺杀,所以与家人失散了? 还记得与秋芙蓉一起来圣都时,秋芙蓉突然问她是不是小时候不会说话,当时秋芙蓉的神色便不对劲了,秋芙蓉定是知道了什么,然后与慕容残月说了什么,所以引来慕容残月的杀机。 秋芙蓉知道她名字的来意,又知道她小时候不会说话,她与慕容哓风又同年同月同日生,难道? 见玉绾一直没说话,莫寒风以为玉绾在为身世难过,赶紧劝慰道:“小绾,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帮你找你家人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让你和家人团聚。” “这事不急,我有你就足够了,你还是把重心放在你家的冤案上,这么多年我没和他们在一起也过得挺好的,不急于这一时。”玉绾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 却暗暗地拽紧了锦帕,慕容残月恨不得杀了她,就算知道她就是他的妹妹,他估计也不会认她,且她也不喜欢慕容残月,与其以后相见两生厌,不如就当是陌路人,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永远不要有交集! 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知道,玉绾究竟是谁? “好,一切都听你的。”莫寒风其实也有点私心,他怕帮玉绾找到了家人,在娶她之前玉绾就要跟家人生活在一起,他便不能无时无刻地看到她了,要不是必须回沐家找证据为莫家洗刷冤屈,他绝不愿意和玉绾分开。 见天色晚了,他拉着她走到床边,轻柔地为她脱了鞋子,外套,扶她轻轻躺下,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温柔道:“很晚了,快睡吧!” “嗯,你也回去睡,明天就要回去了,估计会睡不安稳。”玉绾在被子里拱了拱身子,舒适地躺好。 这样一个极简单普通的动作,却让莫寒风霎时红了脸,他赶紧转过头不看她,声音略显急促道:“我等你睡着再回去睡。” 其实他想说的是,就算不回沐府,他也没睡安稳过,多年来的习惯,他若不见到小绾睡着再走,会睡不着,以前在寒凉村时,都是和小绾睡一个屋,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她踢被子也能起来给她盖好。 到了灵仙镇,怕外人说闲话,他们便分了房间睡,可是每天晚上他都无法睡安稳,只要隔壁房间有丝毫动静,他都会醒来,想着是不是小绾踢了被子,或者是因为做了恶梦睡不着? 想去看她,又想着小绾已经是大姑娘了,男女之间始终授受不亲,他倒不打紧,就怕污了小绾的清誉,折折腾腾,总是要听到小绾又睡着了他才能入睡,真是……好折磨。 “你怎么又脸红了?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玉绾故意逗他。 不知道怎么的,她今晚一点睡意也没有,估计是在齐家喝了太多的四色锦菊,提神提过头了。 听到这话,莫寒风脸更烫了,有点手足无措,赶紧起身去倒杯水降降温。 玉绾一把拉住他,水灵水灵的眸子闪着不舍:“别走,我还不想睡。” “我不走,我去倒杯水喝。”莫寒风坐回去,将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现在夜里还凉,小心着凉了。” 被莫寒风这样关心,玉绾心里甜蜜蜜的,起了坏心思,想捉弄莫寒风一下,于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你知道我夜里爱踢被子的,你不给我盖被子,我定是要着凉,到时候来葵水肚子会很痛……要不,你和我一起睡,晚上也方便给我盖被子?” “和、和你一起睡、睡?”莫寒风想入非非,那不是可以搂着小绾,还可以时不时亲亲小绾,再或者…… 不,这太坏了,他不要对小绾这么坏。 “这床挺小的,我怕挤着你,我还是回房间睡吧,乖,赶紧睡觉,很晚了。”莫寒风找了个很牵强的理由,只想玉绾赶紧睡着,他回去得再冲个冷水澡,要不然,这漫漫长夜怎么睡得着? 玉绾仍旧不放过他,拍了拍宽敞的床道:“这床哪里小?睡三个人也够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想晚上醒来给我盖被子,你不想照顾我。” 尽说的冤枉话。 莫寒风哭笑不得,他哪里不想照顾她?他想得都要发疯了,他是怕睡在她旁边,控制不住自己那邪恶的想法,侵犯了他的小绾。 小绾怎么能这样冤枉他嘛? “你走吧走吧,反正你都要去沐家了,以后你想照顾也照顾不着了,就让我一个人着凉肚子痛死好了。”又是推又是一脸委屈,真是个演戏高手。 莫寒风要心疼死了,他又惹他的小绾生气了,他怎么这么笨? 他赶紧握住那双要推走他的小手,无比疼爱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他将那坏念头驱散,莫寒风你一定要忍住,小绾还小,还不能做坏事,你要是敢欺负她,你就不是人! 深吸一口气,他放开玉绾的手,独自解衣上床。 玉绾在心里都乐癫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骗? 见莫寒风真的脱衣服了,她赶紧又一本正经道:“这个,床好像真的有点小,平日我翻个身都怕掉下去,你还是回你的房间睡吧!” 啥? 莫寒风脱衣服的动作顿时止住,怎么说风就是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小绾的心思也变得太快了吧?心中有丝失落,不过总比控制不住对小绾做了什么好。 他重新穿上衣服,捧着玉绾的小脸亲了亲,一点也没察觉出来,他是被耍了,而是心疼道:“明天我让人给你做张大大的床,你就不怕掉下来了。” “额……”玉绾有点良心不安了,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莫寒风呀莫寒风,怎么逗逗你也会心中不安?难道在这里久了,心也变软了? 莫寒风静静看着玉绾绝美的小脸,脸上满是幸福笑容,有小绾,他真的好幸福! …… 华颜宫。 “咣铛!”一桌美味佳肴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一殿宫女太监吓得匍匐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沐颜怒声大吼:“皇上说好要来本宫这里,怎么会去了静安宫?那该死的女人又用了什么手段将皇上骗了过去?本宫要杀了那个贱人!” 沐颜从圣安殿回来后便开始准备一切等东方傲过来。 先是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穿上了熏得极香,透明的大红色真丝烟云衫,露出胸前一片白嫩,梳了个简单又不失高贵的发髻,发髻上用的全是东方傲赏给她的各国进贡的稀贵发饰,再让宫女太监将整个寝宫好好打扫了一遍,点上熏香熏得里里外外都香气怡人,最后备了一桌子东方傲爱吃的酒菜。 从傍晚天始,一直等到天黑,然后等到半夜,东方傲一直没来,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派人前去一问,才知道东方傲自她离开圣安殿后,就去了文静宫中,再没出来过。 听说东方傲大白天就宠幸了文静,一遍又一遍,所以累得走不动路,只好在静安宫歇了。 听到这些,她整个人都要气诈了,怒得将满桌子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了的酒菜全扫下了桌。 东方傲,你有多饥渴了?竟然大白天的不处理政事跑去宠幸文静,还一遍又一遍? 该死的文静,又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东方傲要不够她? 平日东方傲来她这里,都是做一次就搂着她睡了,她什么时候承过一遍又一遍的宠? 绝美的容貌因妒火怒恨而扭曲,无比狰狞吓人。 贴身太监周同小声劝道:“娘娘息怒,小心身子。” “小心什么身子?皇上都不来宠幸本宫,本宫要这身子作何?”这话说得是有多想男人了?好像她活着就是为了让东方傲宠幸的,东方傲不宠幸她,她就活不下去了。 连周同这太监听得脸都红了,更别说一众宫女了,心头暗暗诧异,她们家沐妃娘娘真是想男人想疯了,现在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伺候了,还是静安宫的人幸运。 听说文妃脾气极好,从不打骂宫人,也不乱发脾气,早知道应该选择去静安宫的,在这受什么罪呀?而且皇上来华颜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候都在静安宫,难怪沐颜饥渴成这样? 见一地宫人死气沉沉地跪着,沐颜更加来火,又是一声怒吼:“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出去!” “奴婢(奴才)告退!”一众宫人逃窜而出。 沐颜怒极生悲,一边拖着无力的步子往内殿走,一边扯着发髻,什么金钗,步摇,玉簪,珠花,花钿一路洒落,最后披头散发地跌跪在贵妃塌边。 夜深人静,内心何其寂寞? 人一寂寞便会回忆,回忆以前的快乐,幸福。 平时,沐颜都会回忆与东方傲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而今夜,她想的却是与齐语堂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齐语堂的温柔,宠爱,疼惜如同一把把尖刀扎在她的心口。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当初她没有进宫,没有欺骗玩弄齐语堂,如今她和齐语堂是不是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齐语堂一定会比东方傲温柔,比东方傲疼爱,理解她,至少不会有东方傲这么多女人,可以满足她的需要。 想到这些,沐颜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什么帝妃,第一美女,过得连一般人家的小媳妇还不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丈夫在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她沐颜怎么会受这种罪? 正哭得伤心,突然听到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沐颜猛地止了哭泣,转头看去。 只见不知何时,宫灯尽灭,缥缈的纱幔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熟悉而又默生,但那苍凉的气息她却记得很清楚,那人是——齐语堂! “语堂?是你吗?”沐颜脑中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慢慢走过去,满是后悔道:“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你还愿意带我走吗?” 纱幔后的人影不动也不作声。 窗子外面,照进微弱的宫灯,纱幔一荡一荡,可见得男子身着紫衣,挺拔魁梧,满身浓烈的男人气息。 沐颜身子发烫,顾不得什么,冲上去抱住黑影,倾诉她的渴望、寂寞和委屈。 黑影亦如干柴着了火,将沐颜扑倒在地,扯落一地纱幔。 …… 翌日,早朝过后,东方傲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是,昨天东方秀从宫外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不吃不喝,还哭了整整一夜,几个要好的姐妹先后去看她,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最后太后沐嫣前去抚慰了一番才将她劝睡下了。 东方傲甚为奇怪,找贴身宫女拢月问了问。 拢月说:“公主昨天去了左将军府,然后怒气冲冲去了右将军府,在右将军府沐长公子的房里待了二刻钟,出来时表情有些怪,但沐长公子手臂被公主的发簪刺破了。” 拢月最后得出结论,公主把沐长公子打了一顿出了气,但不知为何,公主心情反而不好了。 东方傲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并未说什么,只是让拢月好好伺候东方秀。 二是,早上沐颜将新提上来贴身伺候的宫女沉鱼给毒哑,赶去了浣衣局。 据说沉鱼给沐颜梳妆时,见她面色无比红润,皮肤白嫩细滑,不由得夸道:“娘娘今天真美,好像以前每次皇上来过后一样。”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沐颜将发了天大的火,将沉鱼毒哑弄去了浣衣局。 东方傲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因为他昨晚上失约,所以沐颜听到沉鱼说到他心中有气,才将沉鱼给弄哑了? 其实他昨晚不是故意不去沐颜那里的,只是与文静做运动后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在静安宫歇下的,沐颜未免也太小气了,为了这点子事情,就将宫女毒哑,这样的女人要成了一国之母,将来后宫不是人人自危? 还是文静好,大度,温柔,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能把他喂得饱饱的,再也不想要别的女人。 一念至此,他又热血沸腾起来,赶紧带着人往静安宫而去,沐颜,你去死吧! …… 美人居刚打开门,沐恩便带着一大堆的人出现了,其中正室白氏,侧室程氏,吴氏,张氏,还有嫡女沐月,庶女沐华,沐仙,管家,下人,丫头,婆子,除了身受重伤的沐学海和嫁进宫的沐颜外,几乎整府出动。 众百姓围观指点,整个右将军府齐聚美人居干什么?难道是求药? 非也! 沐恩恬着一张老脸,站在门口殷勤笑道:“风儿,跟爹回府吧,整个左将军府的人都来接你了!” 哦,原来美人居的莫寒风是右将军沐恩的长子! 众人又开始议论了。 “不是说是离家出走了吗?怎么会回来了?” “听说不是离家出走,是被赶出去的,还差点死了,所以才不肯回右将军府,这不右将军才带着全家人来接了。” “原来这样,堂堂将军府竟出这种事,太让人寒心了,右将军连家都护不好,何来护国?” “就是就是,要是我被赶出去了,也不回去。” “不是自己亲生的竟可以这么恶毒对待,这种女人怎么配当一府嫡母?” “可不是,自己的孩子过着人上人的日子,竟把别人的孩子赶出家门,蛇蝎女人!” 沐白氏听到这些议论,气得两眼冒烟,但沐恩在她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听着这些责骂。 莫寒风和玉绾站在门口,扫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甚觉好笑,三个最魁祸首只来了一个,没用的人倒是来了一大堆,若非莫寒风正要回去,他岂会理会这些唱大戏的人?既然沐恩带着人来接,他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莫寒风收回视线看向沐恩,道:“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只要风儿肯跟爹回去,别说三章,就是十章也依你!”沐恩一听甚喜。 莫寒风看了玉绾一眼,嘴角一勾,道:“第一,回府后,我来掌家,府中一切事宜交收我处理定夺。” 代白氏掌家的程氏有些不乐意:“你一个庶子,你掌什么家?” 莫寒风看也没看程氏,拉着玉绾就往里走。 “依你,依你。”沐恩赶紧应下,而后转头瞪了程氏一眼,喝道:“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程氏吓得低头,拽了拽拳头,不敢再出声。 莫寒风一脸平静地看着沐恩,再道:“第二,既然是接我回府,我必须是右将军府的嫡长子,我娘是正室,某些鹊巢鸠占了多年的人,是不是该下位了?” 回沐府掌权是为了更好的调查沐恩的秘密,他不稀罕什么嫡长子的身份,不过是想将白氏母子拉下来,让他们尝尝从高处跌落泥层的滋味儿。 白氏跳出来大叫:“什么鹊巢鸠占?你娘毒害老爷,哪有资格再为正室,我绝不答应!” 莫寒风暗道,你有资格不答应吗? 果然。 沐恩朝白氏怒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右将军府的丑事吗?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正室也够了,现在风儿回府,风儿当然是嫡长子,一切都依风儿的。” 白氏当场吐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沐恩厌恶摆手,让人赶紧抬回府去,然后讨好地问莫寒风:“风儿,还有一个要求是什么?” “第三……”莫寒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重重道:“我不会叫你爹,最多喊你一声右将军!” “什么?”沐恩惊得退后一步。 他至今不明白,莫春暖为什么不认他这个夫君,连着生下的儿子也不肯叫他爹,他究竟是如何对不起他们母子了? 那十二年,他对他们母子宠爱有加,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摘月亮,为什么莫春暖总是看他不顺眼?最后还要毒杀他?要不是白氏,他估计已经死了,可是最后就算他不怪莫春暖,她也不愿再留在他的身边,服毒自尽! 莫寒风失去耐心:“既然右将军不同意,那就作罢,请回吧!” “……依你,依你,一切都依你。”沐恩大叹了口气,只要这个儿子能跟他回去,叫什么都不重要,以后想办法再慢慢让他改口吧! 莫寒风冷哼一声,转身看向玉绾,握住她的小手,不舍道:“小绾,我走了。” 他不想与小绾分开,可是沐家那种阴暗的地方,他不希望他的小绾去受罪,再说,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料,还是让小绾在美人居等他的消息好,若是发生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安心回去吧!”玉绾未多说什么,他们俩心灵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寒风最后紧了紧玉绾的手,跟着沐恩上了轿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玉绾看着人群远去,眸中闪过一丝不舍,面上却仍旧平静,带着锦衣橙衫转身进了美人居。 “玉绾姑娘。”秋芙蓉喊住了她。 玉绾转身,见秋芙蓉,秋虎,慕容哓风三人朝美人居而来,身后跟着百合牡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锦衣橙衫见是第一庄的人,赶紧向前护住玉绾,没好气道:“你们又想干什么?还想对小姐下杀手吗?” “两位姑娘误会了,今天虎子正好空闲,我是带虎子来看玉绾姑娘的。”秋芙蓉赶紧将秋虎拉过来。 秋芙蓉穿一件芙蓉色绣花罗裙,发髻轻挽,只簪一只芙蓉花簪子,近来一品府和第一庄都要她打理,累得憔悴不少,所以施了淡淡的脂粉遮挡脸色。 秋虎向前点头道:“玉绾姑娘来圣都这么久,我还没来道声贺,最近实在太忙了。” 玉绾淡淡扫了秋虎一眼,见他穿一身褐色长袍,同色腰带束腰,脚踩长靴,大半年未见,已见得满身成熟稳重,本就不爱多言的他,更显得少年老成。 “道什么贺?恭喜我家小姐差点被人杀了吗?”锦衣怒气冲冲地问。 橙衫也指着慕容哓风道:“她来做什么?” “哓风是出来买东西的,不和我们一起。”秋芙蓉瞪了慕容哓风一眼,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来,美人居的人看到你还会有好脸色吗? 慕容哓风嘴角一翘,要不是表哥要来,我才不来美人居,哥哥在庄里养伤不能来报仇,她也不能来仇人这里,等会她才不进去。 玉绾看了慕容哓风一眼,想到那条锦帕,对秋芙蓉道:“既然慕容小姐要买东西,就请便吧,我正好有事请教秋老板,进来吧!” 秋芙蓉大喜,赶紧对慕容哓风道:“哓风,你去买东西,买好后先回去,今晚我和虎子不回第一庄了。” “那我也不回第一庄了,我去一品府等你们。”慕容哓风怯生生地看了秋虎一眼道。 秋虎撇过头去,真是粘人精,甩也甩不掉。 秋芙蓉不想和她蘑菇,只好道:“随你吧!”反正你现在赶紧走。 慕容哓风高兴一笑,带着百合,牡丹去逛街了。 虽说玉绾把秋芙蓉母子请进来了,锦衣橙衫不乐意,但上门就是客,还是按礼貌上了茶水,然后退到玉绾身侧,盯着这对母子,怕他们又像慕容残月一样对玉绾不利。 虽然那天秋芙蓉没对玉绾怎么样,反而站到玉绾身边去保护她,但秋芙蓉毕竟是慕容残月的姨娘,胳膊肘子怎么会往外拐? “听说近来美人居的生意极好,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分不开身,未能帮玉绾姑娘解除误会,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今日特意前来道歉,还望玉绾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残月计较。”当年是她和慕容残月对不起玉绾,这些年来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苦头,以后有什么事她尽量让玉绾满意。 玉绾脸色平静,语气却有一丝犀利:“误会?是什么误会能让慕容庄主对玉绾下杀手?连一个杀我的人我都可以不计较,是不是代表玉绾是一个谁都可以拿捏的软柿子?” 在现代,她便不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人,除了栽在人贩子手上一次,肖学海手上一次外,便还没有人能拿捏她,虽是穿越来了古代,越活越落后了,她也不会给人欺负她的机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秋老板不用再说了,看在当初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可以不迁怒于你,但要我原谅慕容残月,绝不可能!” 秋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见玉绾态度坚决,端起水喝了一口,什么也没说。 秋芙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残月做错了,所以玉绾姑娘怪他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让他亲自来向你道歉的。” “不必了,玉绾一个平头百姓,承受不起慕容庄主的道歉,而且在玉绾心中,错了就是错了,就算认错也无法磨灭曾经所做过的事,再说,秋老板勉强他来认错,又有什么意义?”玉绾看着秋芙蓉字字如铁道,不是每句对不起都会换来没关系! 秋芙蓉哑口无言。 原来错了就是错了,就算认错也未必能得到原谅,玉绾是那种认定了的事就谁也无法改变的人,今日她多说只会多错,惹得玉绾更为不快,她本以为这么多日过去了,玉绾的气也该消了,没想到……还是再过些时日,等玉绾气消了再来吧? 想到这,她站起身道:“我们不打扰玉绾姑娘做生意了,告辞!” 秋虎一脸沉重,以前娘和玉绾那么好的关系,怎么会弄成今日这般?都是慕容残月,不分清红皂白就对玉绾下杀手,不知道玉绾是那种一旦得罪就不轻易原谅别人的人吗? 不但连累娘,还连累他,慕容残月你要不要这么讨厌? 见秋芙蓉母子满身失落地走了,玉绾沉了片刻,喊住他们道:“等等。” 母子俩回过头来,脸上一喜,玉绾原谅他们了? 玉绾看着秋芙蓉道:“有件东西,我想给秋老板看看。” ------题外话------ 感谢:13592802884(1钻)kingling051(10花)兮子羽(6花) 【086】水仙之谜 更新时间:2014-9-19 5:04:39 本章字数:17892 秋芙蓉母子重新坐了回去,玉绾将莫寒风给她的那方锦帕拿出来,递给秋芙蓉:“秋老板可认识此物?” “这是姐姐之物!”秋芙蓉看到锦帕上那朵金盏银台的水仙花,顿时惊喜交加。 接过去思念万分地抚摸着,好像见到了她的姐姐秋水仙在水仙花丛中跳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慢慢抚上水仙花旁那句话:“白玉无暇,青丝素绾,果然是姐姐最喜欢的那条锦帕。”上面的生辰八字也必是姐姐绣上去的,她想将这条锦帕拿给孩子的父亲,给孩子一个名分,可是,谁料到,她还未见到孩子的父亲,已被人半路截杀! 秋虎猛地看向玉绾,她有姨娘的锦帕,这么说,她必是…… 玉绾静静看着秋芙蓉眸中的思念和伤痛,神情淡漠道:“这是莫寒风在捡到我时,在我身上发现的唯一的信物,我把它给你看,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你是我姐姐秋水仙的女儿,你是残月的亲妹妹,真正的慕容哓风!”秋芙蓉握住玉绾的手激动万分道。 当年将慕容哓风抱回去时,她便觉得十分不对劲,姐姐说孩子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大夫诊断说也许永远都不会说话,而当时的慕容哓风会哭,会叫娘,而且身上没有找到这条锦帕,这是姐姐与孩子父亲的信物。 姐姐弥留之迹指着慕容哓风说是她的女儿,她很多疑问都还没问出口,便断了气,当时她和慕容残月怕再有杀手来杀慕容哓风,便带着秋水仙的尸体回了圣都。 后来她猜想,以为慕容哓风是被惊吓过度,所以会说话了,而那条锦帕必是被那些杀手给抢了去。 玉绾看了秋芙蓉握住她的手一眼,轻轻抽回去,问:“那为何我和慕容哓风错了身份?”如果她是真正的慕容哓风,那现在慕容哓风又是谁? “事情是这样的……”秋芙蓉见玉绾仍旧满身疏离,心头一痛,并未怪她,擦了擦眼泪道:“当年你娘带着两岁的你来圣都找你的亲生父亲,却在圣都城外遇到了刺客,你娘为了保护你身中数刀。 我和残月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一众杀手正围着两岁的哓风,是残月从一众杀手中将她救了回来,找到你娘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残月把哓风抱给你娘看,你娘说哓风就是她的女儿,让我和残月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然后你娘就去世了。 我当时怀疑过,你娘曾写信给我,说你不会说话,而哓风当时会说话,会叫娘,而且这条锦帕,是你娘和你生父的定情信物,上面这句话,便是你生父夸赞你母亲的话。” 玉绾紧紧拽着双手,原来是有人拿了她的衣服,冒充了她,所以才会让她只着了薄薄的里衣躺在雪地里。 她眸子森寒问:“她为什么要带着两岁的女儿来圣都找丈夫?又为什么会遭到刺杀?” “因为当时你生父的正妻不喜欢你娘,你娘生你的时候你生父也不在身边,你两岁了还未见过父亲,你娘以为这便是你不会说话的原因,她以为带你见到你父亲,你便能开口说话了,谁知还未见到你父亲,她便被人半路杀死,连着你也弄丢了。” 秋芙蓉眸中涌出痛恨来,要不是沐家的人,她姐姐如何会惨死?她和慕容残月又如何会将哓风和玉绾弄错? 玉绾眉头一拧,原来秋水仙是个妾室,还是个不得正室喜欢的妾室,连生玉绾的时候丈夫都不在身边,玉绾两岁了还没见到过父亲。 那慕容残月呢?他难道与玉绾不是一个父亲? 似知道玉绾的的疑惑,秋芙蓉道:“姐姐的第一任丈夫叫慕容楚,一次意外过世了,当时残月只有十岁,你母亲独自带着他,过了两年很坚苦的生活,所来遇到了你父亲,你父亲对你娘很疼爱,却唯独俱怕正室的淫威,你父亲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已经有了你,所以直到你两岁,你父亲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后来呢?”玉绾看着秋芙蓉问。 本以为秋水仙是个妾,现在才知道,原来妾都不是,只是与玉绾的生父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但她想知道的是,秋水仙死后,秋芙蓉和慕容残月有没有去找玉绾的生父,玉绾的生父又有没有认慕容哓风?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玉绾的生父认下了慕容哓风,慕容哓风怎么还会姓慕容? 可恨又软弱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惨死,他还不敢认下女儿,简直该杀! 秋芙蓉看了秋虎一眼道:“后来,我和残月谨记你娘的遗愿,把哓风当成了你,对她疼爱有加,将近十四年来,从没让她受过半丝伤害,却不料想,我们当成宝贝一样疼爱的孩子,竟不是姐姐的孩子。” 秋芙蓉愧疚万分,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玉绾眉头一挑,秋芙蓉竟然逼重就轻,将中间那最重要的一段在她面前给掐掉了,看样子是不愿让她知道,既然秋芙蓉不愿说,她也不勉强,反正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认这个男人,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杀了他! 只是当年为何她被人拔了衣服,而慕容哓风又怎么会穿了她的衣服冒充了她?那要杀她们母子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玉绾再问:“那些杀手是谁派去的?” “当时残月见你们的母亲被杀,太过愤怒,将所有的杀手全杀了,死无对证,所以没找到主谋。”秋芙蓉沉了眸子道。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知道是谁下的手,只是没有证据,而对方又权势滔天,所以这些年来才没能替秋水仙抱仇。 玉绾眉头紧拧,这么说秋水仙就白白死了? “小绾,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苦难,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和残月都会补偿你的。”秋芙蓉抹了把眼泪诚恳道。 秋虎也重重叹了口气道:“还有我。” 玉绾看了她们母子半响,撇开头去:“我只想知道自己身世,不需要你们的补偿,既然当初你们将我和慕容哓风弄错了,证明我与你们之间没有亲人的缘分,没有缘分的事情不必勉强,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我还是玉绾,你们还是你们,与我没有半分瓜葛!” “小绾!”秋芙蓉眸子沉痛:“你娘为你而死,一定不忍心见你与我们分离,这些年来让你孤独一人,流落在外,是我们的错,无论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有怨言,只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家。” “回家?回哪去?第一庄还是你的一品府?”玉绾站起身来,满身疏离:“当慕容残月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杀我的时候,我与他的兄妹情份已经断了,而且这些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莫寒风,我们过得很幸福,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他分开,二位请问吧!” 秋芙蓉还想说点什么,秋虎拉住她道:“给小绾点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秋芙蓉点点头,起身走到玉绾身边,小声道:“小绾,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是芙蓉姨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残月他……只是太心疼你们的母亲,所以才会把哓风看得那么重,如果他知道你才是他的妹妹,他绝对不舍得伤你半根头发,只求你念在你母亲拼死保护你的份上,不要再与残月兄妹相残,让你母亲死不瞑目。” 玉绾拳头猛地拽紧,是她想兄妹相残的吗?一切都是慕容残月狂妄自大,明知她可能是他的亲妹妹,却唯恐有人伤了慕容哓风,不分清红皂白地要杀她,既然他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现在又凭什么让她去原谅他,认他? 美人居开张那日她就说过,就算哪天慕容残月跪下求她,她也绝不认他,慕容残月难道就没想过,他终有一日会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秋芙蓉出了美人居,转头看向仍旧站在那里没动的玉绾,心疼不已,她是那么单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可以想象这些年过得有多凄苦? 那时候,她刚失去了娘又孤独无助地躺在雪地里,不知道躺了多久才被莫寒风发现?那样的天寒地冻,纵使一个大人也无法承受那份刺骨的寒冷,而她……仅有两岁。 兴许她看见有人冒充了她被带走,想叫又叫不出来,追也追不上,所以才跌倒在雪地里,再也爬不起来…… 秋芙蓉滚下泪来,一颗心揪着似的疼。 若非玉绾遇到被赶出家门的莫寒风,她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可那时候的莫寒风也只有十二岁,是个连自己也照顾不了的孩子,他们是如何在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从圣都走到了遥远偏僻的寒凉村,为他们求得了一夕安身之所? 两个没有家的孩子在异地生活,又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嘲弄,不知挨过了多少冰雪寒冻,不知撑过多少饥肠辘辘的日子?所以才造就她这满身的坚强,冷漠,绝情,心狠手辣? “小绾……”秋芙蓉泣不成声,若能时光倒流,姨娘一定再回身看一眼,也许便不会将你错过了,姨娘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 从未见秋芙蓉如此伤心过,秋虎眸子也红了红,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我们走吧,小绾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秋芙蓉拽紧拳头,都是沐家的人,害死姐姐,害得小绾兄妹分离,她要进宫,把属于小绾的统统要回来! …… 慕容哓风今日心情极好,带着牡丹百合买了许多东西。 给秋芙蓉买了上好的胭脂水粉,还在圣都最大的首饰铺灵秀轩给秋芙蓉买了只芙蓉点翠云霞发簪,花了三百两银子。 无意间看中一串红宝石刻花烟笼珠链,极为喜欢,也买下了,还有几天就是她十四岁的生辰,她想着算是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了。 然后给秋虎买了一双墨色银边锦革高靴,在食尚楼买了一只他最爱吃的麻油炸酥全鸡;又给慕容残月在圣都最有名的酒楼醉乡间买了一坛桂枝醇香酿,然后才准备去一品府等秋芙蓉和秋虎。 牡丹百合双手提满了东西,慕容哓风却空着手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大跑几步,吓得牡丹百合紧追而上,差点连手中的酒都摔了。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这个时候姨夫人和表公子估计也回去了。”牡丹两手发软地劝道。 百合也全身无力了,赶紧点头赞同:“是啊小姐,这麻油炸酥鸡可得趁热吃才香,冷了就不好吃了。” 慕容哓风觉得有理,于是放过了两个累得差点爬在地上的丫头,小手一挥,发号施令:“打道一品府!” “是,小姐。”两个丫头眼睛笑成月牙,终于解脱了,再逛下去手非残了不可。 “不要找我女儿,求求你们了,我女儿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要打就打我吧!”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慕容哓风止了步子,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围着一对母女拳打脚踢,旁边围了众多百姓,无人敢向前说话。 慕容哓风怒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一群大男人竟敢辱打妇人孩子,太没良知了,她挽了衣袖就要向前。 “小姐,别管了,这种事情圣都每天都发生,我们管也管不完呀,我们还是去一品府吃鸡吧?”百合牡丹赶紧向前拦住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入世未深,总觉得自己一身正义,什么闲事都要管,可苦的是她们两个跟班呀,今天她们全身无力,那伙男人个个高大魁梧,等会动起手来非得吃亏,要是伤了慕容哓风,回到第一庄,她们俩个必定死路一条,她们这么年轻还不想死。 慕容哓风生气道:“让开,虽然这种事情在圣都极为常见,但我身为当朝郡主,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非管不可。” 一把将两个拦路的丫头推开,慕容哓风快步冲了过去。 牡丹百合双手提满东西,被慕容哓风这一推整个人被手上的东西带得转了一大圈,相互扶了一把方才稳住身子,面面相觑了一眼,小姐不是不愿意当郡主吗?平日都不肯让她们唤她郡主的,今天怎么耍起郡主的威风来了? 两人再看过去,见慕容哓风已经冲到了人群中,她们吓了一大跳,赶紧追了上去:“小姐——” “你们几个大男人对这么柔弱的母女下手,你们害不害臊?”慕容哓风冲进人群,拦住打人的几个男人,将那对已被打得满身是伤的母女护在身后,指着他们质问。 几个大男人收了手,相视一眼,坏笑道:“哟?哪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妞?这对母女偷了我们哥几个的银子,要么你就帮她们还了银子,要么你就陪我们哥几个乐乐,小妞你先吧!” 领头的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伸手去抬慕容哓风尖尖的下巴,其余几个男人大笑起哄。 “拿开你的脏手,她们欠你多少银子?”慕容哓风一把打开男人,问道。 “哟,还是个小辣椒,既然你选择还银子,那好,她偷了我们五百两,算上利息,你还个六百两就算了。” “六百两?”慕容哓风摸了摸口袋,她身上现在只有六十两了,都买东西了,哪来的六百两给这些人? “怎么?你没银子给?那你就陪哥几个好好乐乐,抵银子算了!”说着,几个大男人朝慕容哓风扑了过去。 慕容哓风会点拳脚功夫,但不是这几个男人的对手,正要被这几个男人抓住的时候,牡丹百合冲了过来,将满手的东西放下向前保护慕容哓风,这两个丫头的武功并不高,又累得个半死,三两下便被那几个大男人打爬在地。 “牡丹百合,你们没事吧?”慕容哓风还在关心两个丫头,却不知道那群满脸淫笑的大男人已经朝她慢慢走近,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牡丹百合吓得大叫:“小姐,快跑!” 慕容哓风抬头一看,吓得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其实,慕容残月给她安排了很多的贴身护卫,个个武功高强,但慕容哓风嫌被那么多人跟着没自由,更重要的是,秋虎不喜欢有那么多人盯着他,所以每次出门她都不带他们,只带牡丹百合这两个武功平平的小丫头,以至于今日连几个小角色都搞不定,弄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慕容哓风娇生惯养,哪跑得过这几个大男人?片刻便被他们抓住了,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施爆。 牡丹百合焦急不已,但被打得爬也爬不起来,只能尖喊道:“放了小姐,要是让我们庄主知道你们这样对小姐,你们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庄主?哈哈哈,今天就算皇帝来了,哥几个也要乐了先,你们俩个别着急,等哥几个将你们小姐玩够了,再玩你们!”说着满脸淫笑,去撕慕容哓风的衣服。 刚刚那对母女吓得缩在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场众人也都低头不敢出声,这种事情圣都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他们可不愿惹麻烦,这个娇小姐,有多管闲事的心,却没多管闲事的本事。 慕容哓风眼看着那群男人的脏手朝她胸口伸来,想挣扎却被两个大男人抓住动弹不得,急得眼泪一个劲地往外冒,疾声大喊:“哥,救我——” “啊啊啊——”却在这时,那几个要施爆的大男人痛叫着松开了慕容哓风,摔倒在地,抱着膝盖嗷嗷痛喊。 慕容哓风眸子一亮,赶紧四下看去,以为是慕容残月来救她了,谁知却见得左右分别走出一抹蓝色身影和一抹紫色身影。 是文安和齐语堂! 她微微吃惊。 文安和齐语堂亦是看到对方,眸中有一丝诧异,而后恢复平静,齐语堂看了慕容哓风一眼,带着钱浅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文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堆上温和的笑容,带着舞文弄墨走到慕容哓风身边,温文尔雅地问道:“素绾郡主可有受伤?” “没有,谢文先生出手相救。”慕容哓风感激朝文安一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珠。 文安稍稍放心,转头看向地上痛得脸色惨白的几个大男人,道:“当朝素绾也敢无礼,你们是活腻了吗?” 几个大男人听说刚刚他们要寻乐子的姑娘是郡主,吓得也不叫了,身子颤抖地抱着头,完了! 舞文弄墨上前踢了那几个大男人一眼道:“还想讹郡主六百两银子,我看你们去牢里住个六百年算了。” “小人再也不敢了,求郡主开恩!”几个大男人赶紧爬起来跪地求饶。 慕容哓风瞪了他们一眼,撇过头去。 文安仍旧笑着,问慕容哓风:“怎么处置,任凭郡主发话。” “就由文先生做主了。”慕容哓风不是第一次见文安,以前眼中只有秋虎,所以觉得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先生并没有什么好的,特别是上次玉绾杀上第一庄时,文安及时出现保护玉绾,她心中对他有些不满,不知为何,现在竟觉得他十分不错。 长得俊美如玉,整个人风度翩翩,树玉临风,脾气又好,性子温和,是丈夫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她喜欢表哥,否则要是嫁给文安,一定会很幸福的。 文安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白玉,点头道:“既然郡主交由文某来办,那文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舞文,弄墨将这几人押到官府,由府台大人处置,好好查查他们。” “是,公子。”舞文弄墨立即将几个大男人又是踢又是打又是骂地给押走了。 文安再看向慕容哓风道:“郡主是要回第一庄吗?要不要文某送你回去?” 慕容残月的伤估计也快好了吧?否则慕容哓风怎么会下山来多管闲事? “不用了,我要去一品府,就不麻烦你了,今天谢谢你了,改日哓风再登门道谢。”慕容哓风规规矩矩地福身一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牡丹百合爬起来看到这一幕,有一瞬间的诧异,转而想到郡主就该是这个样子的,相视一笑,赶紧去扶起那对吓得缩成一团的母女。 文安最后留给慕容哓风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后,便走了,慕容哓风看着他翩然潇洒的身影,面上尽是笑容。 “来,女儿,赶紧过来谢谢恩人。”那对母女扑通跪在了慕容哓风的面前。 慕容哓风回过神来,赶紧扶起她们,关心问道:“你们怎么样?” 这是一对穿着破烂满身脏污的母女,母亲三十多岁,女儿十岁左右,蓬头垢面,像两个乞丐。 妇人抬头朝慕容哓风一笑:“我们没事……”却是在看到慕容哓风的脸时,猛地一惊,竟觉得无比的亲切熟悉。 慕容哓风看到妇人时亦有种亲切感,但她确定从没见过这个妇人。 见妇人看着她不动,慕容哓风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对不起,小姐长得太美了,所以民妇看得都呆了。”妇人赶紧收回视线,夸赞道。 不可能的,她的彤彤已经死了,不可能是她的彤彤,她赶紧拉过身边的怯弱孩子:“快,快谢谢姐姐救了我们。” “谢谢姐姐。”小女孩低头朝慕容哓风拜了拜。 慕容哓风连忙扶起她道:“不用谢,小妹妹。” 见小女孩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半边脸,慕容哓风觉得她实在是可怜,好心地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却是见到她的脸时,吓得缩回手后退了一大步,就差点没尖叫出声了。 小女孩的右脸上竟有一块嫣红的胎记,几乎遮挡了半边脸颊,好可怕! 小女孩也被慕容哓风的动作吓到了,赶紧缩到母亲身后,眸中全是伤心。 “小姐别怕,我女儿脸上的是胎记,不会传染,不是病。”然后又转头哄了小女孩几句:“小彤不怕,姐姐刚刚救了你,不会伤害你的。” 牡丹百合也被小女孩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有这么一大块胎记? 慕容哓风见到小女孩难过的眼神,不由得愧疚不已,她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这胎记太大太红太吓人了? 为了弥补刚刚的失礼举动,她好心问道:“你们住哪?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我们四处为家,居无定所,本来过两日是我大女儿的忌辰,我来这边祭奠她,一路过来银子全花光了,所以才……”妇人脸红了红,低下头去,紧紧搂着小女儿。 慕容哓风善心大发道:“要不你跟我回第一庄,我找份活计给你们做,也好过四处漂泊,妹妹还这么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真的吗?小姐愿意收留我们?”妇人大喜,赶紧拉着小彤弯身大拜,而后自我介绍道:“民妇叫康云,这是我女儿小彤。” 慕容哓风笑道:“你和我芙蓉姨一般大,我就叫你康姨吧,第一庄多养个巴人不成问题,你们只要老实听话就行了。” “我们一定听小姐的话。”妇人又是拜了拜,满是感激。 牡丹百合本想劝慕容哓风,给点银子打发就成了,但看慕容哓风似很喜欢这对母女,想着庄主疼爱小姐,一定会依着小姐,便没说什么。 慕容哓风让母女俩帮牡丹百合拿了些轻便的东西,一路往一品府去。 到了一品府,管家说秋芙蓉母子没回来,估计是去了第一庄,慕容哓风只好带着康云母女回了第一庄。 而秋芙蓉并没回第一庄,而让让秋虎带她进了皇宫。 进了宫后,秋芙蓉将秋虎打发了,独自往太皇东方武和太后沐嫣居住的福寿宫而去。 宫人通报后,她被带到了前殿。 太皇东方武正和太皇沐嫣在下棋,时而相视一笑,无比深情款款。 秋芙蓉看到这一幕就想到姐姐秋水仙的枉死,顿时怒不可遏,向前微微行了一礼后,语气不善道:“太皇和太后真是情意连绵,令人羡煞!” “秋夫人来了?”太后沐嫣得意一笑,看了秋芙蓉一眼,独自落了一字,心思显然还在棋局之上。 她四十岁左右,生得娇媚生辉,眉眼间与沐颜有几分相像,高耸云峨的发髻上金银满头,发髻正中间一只凤凰展翅欲飞,衬得她一身华贵。 她穿一件翠绿绣凤凤凰牡丹花纹宫装,一眼看去如同三十岁的华贵少妇,完全不像是做了袓母的老妇人,可见得少女时期是个多么迷死人的女子? 太皇东方武却收了笑意,端坐好,摆出一副威严的太皇模样,实则他是不想让秋芙蓉看到他和沐嫣情意绵绵的一面。 他身着银灰色绣龙纹的锦袍,金冠束发,不足五十岁,两鬓的发却已泛白,但仍旧可见得他年轻时的俊逸神武来。 他眸中没有半分威严,语气也淡淡的,但若细看,却能发现他眸中的一丝伤痛,他看着秋芙蓉问:“秋夫人多年未踏进福寿宫,今日有何要事?” “原来太皇还记得我多年没来?那必也记得您多年未出这福寿宫了吧?”秋芙蓉语气带刺,眸光却闪着怨恨瞪着沐嫣。 沐嫣如同未见,仍旧一门心思在棋局上。 东方武轻咳了一声道:“当年进来,孤便没打算再出去,世间之事,孤已不愿再理会……” “是吗?”秋芙蓉打断东方武的话:“当年太皇害死慕容楚,抢了我的姐姐,然后又令姐姐被人害死,然后丢下一句不再理会世间之事,躲到这清静之地,你倒是清静了,可太皇不要忘记了,当年的事还没了,您就是想清静恐怕也清静不了!” 东方武的脸色极为难看,正要说点什么。 “秋夫人这是怎么了?”沐嫣终是把心思放到了秋芙蓉身上,抢了太皇的话,厉声道:“慕容楚之死与太皇何干?他是去赈济灾民时不小心被大水淹死了,而你姐姐耐不住寂寞勾引太皇,这才弄出一桩君临臣妻的丑事,她被人刺杀又与太皇何干? 太皇退位前,恩赐你姐姐风光大葬,赐你一品夫人头衔,还赐慕容残月圣都第一庄,去年又封慕容哓风为素绾郡主,可谓皇恩浩荡,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现在又来闹?” 去年东方武要封慕容哓风为公主,慕容残月还矫情地不受封,最后只好封了个郡主,这件事可是让她心中有好一段时间不舒服。 慕容残月定是不知道,东方武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为慕容哓风求得这公主的封号,他竟还公然拒绝,让她的傲儿下不来台? “好一个皇恩浩荡?太后巧舌如簧不减当年,这一桩桩一件件到了你的嘴里都变得如此龌龊不堪,太后可曾想过要是这番话被残月听到,你还会不会在这福寿宫安宁下去?”秋芙蓉眸子通红,咬牙怒道。 沐嫣脸色一变,气势却不减:“本宫说的是事实,慕容残月也该感恩!” “感恩?慕容家本来幸福美满,若不是太皇君临臣府,看中了我姐姐,如何会致慕容家惨遭横祸?!”秋芙蓉怒指东方武:“太皇难道敢否认这一切不是你故意为之?” 东方武眼神闪躲,默不作声,当年是他微服出访慕容府,见到秋水仙在水仙花丛中跳舞,美得如天仙下凡,他深深爱上了她,到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地步,所以才…… 秋芙蓉冷笑一声,再道:“太皇不愧为一国之君,觊觎臣妻,暗害忠臣,抢夺臣妻,件件皆是荒唐昏庸之极!” 听到秋芙蓉的怒骂,东方傲不但不怒,反而愧疚道:“孤有意纳水仙为妃,可是……” 他看了沐嫣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是身不由已。 秋芙蓉接过话,指向沐嫣:“可是因为沐太后,你堂堂一国之君竟让我姐姐一个弱女子承受极大的痛苦,独自生下孩子,最后惨遭杀害!” 这些她没有告诉慕容残月,若告诉了慕容残月,东方武还能好好活在这福寿宫与沐嫣郎情妾意吗? 她不告诉慕容残月,是不想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出事,以慕容残月的性子,若知道了东方武做的这些龌龊事,定会杀了东方武,到时慕容残月也不会好活。 她答应过姐姐,在她有生之年,护慕容残月安好,就算她独自承受着这些煎熬,也在所不惜。 怪只怪东方武懦弱无能,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 沐嫣拽紧拳头,脸色铁青。 年东方武着了魔似地爱上秋水仙,为了得到秋水仙不惜一切代价,她得知消息的时候,秋水仙已然怀孕,不过幸好后来生下的是个不会说话的女儿,要是个儿子,岂会轮到他的傲儿当皇帝? 秋水仙是什么身份,如何能入后宫?东方武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她还怕,那时莫家已被灭,东方武没有依靠,而沐家大权在握,她坚持不肯让秋水仙入宫,东方傲一是惧怕沐家权势,二为秋水仙的死心灰意冷,只好作罢,并将皇位传给东方傲,与她住进这福寿宫不问世事。 东方傲做梦都想认慕容哓风,但她以死相逼,东方傲先失了秋水仙如何舍得再失她,更怕她的死引来沐家反戈,所以才没认下慕容哓风这个公主,只赐了个破庄子给慕容残月兄妹。 这些年东方武心中不好受,她心中也不好受,但最不好受的是秋芙蓉,秋芙蓉知道所有的事情,连许多秋水仙都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秋芙蓉心中极想为姐姐讨回功道,但又怕累及慕容残月,这些年来,她估计忍得五脏俱伤了吧?所以今天才跑到福寿宫发泄来了! 听到这些指责,东方武痛苦地撇过头去,先前的太皇威严半丝不见,他自知没脸面对秋芙蓉,所以才躲进这福寿宫,求得一席安宁之地,也希望能将那些事情一一淡忘。 秋芙蓉看着东方武懦弱的样子,彻尺彻底底地失望了,深吸一口气,她逼退眼泪,盯着东方武咬牙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认不认哓风?” 如果忍,她就将玉绾的事告诉他,让他好好补偿玉绾,其余的她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慕容楚已死,姐姐已死,慕容残月已经长大,玉绾是她唯一的疼惜,她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不能再对不起玉绾! 东方武看向沐嫣,皇帝是她的儿子,兵权又掌握在她的母家,若他不顺着她,她一怒之下倒戈相向,改朝换姓,他如何对得起东方皇室的列祖列宗? 慕容哓风,他不能认! 沐嫣很满意东方武的态度,满怀优越感刷刷地上升,她端坐得笔直,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高贵凤凰。 东方武若是有那个胆子反抗她,早就反抗了,何必等到现在? 秋芙蓉的心一阵一阵寒了下来。 她是傻了还是痴了?竟会以为多年过去了,东方武能长点能耐,却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东方武年轻的时候都不敢逆沐嫣的意,老了老了哪来的胆子? 昏君就是昏君! 既然如此,她不会将玉绾的事告诉东方武,亦不会让玉绾认这样的父亲,而且以玉绾的性子也不会认这样无用的父亲。 她突然有些奇怪了,秋水仙性格柔弱无争,东方武懦弱无能,怎么会生出玉绾那般狠绝,坚强,气魄的女儿? “秋芙蓉打扰两位清静了,告辞!”她拖着无力的身子一步步走出去,头也未回,对东方武彻底的绝望了! 东方武拽紧拳头,眸子黑如汹涌的海水。 不是他不反抗,而是他想保护他和水仙的女儿,若当初他不让位和沐嫣住进这福寿宫,沐嫣如何会放过慕容残月兄妹? 难道秋芙蓉真的以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和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在权倾朝野的沐家眼皮底下活到如今吗? 他是懦弱无能,从小便听从母后的安排,当上太子,坐上皇位,母后说要灭莫家,他纵使知道莫家可能是冤枉的,他亦不能违抗母命,只能将莫家满门抄斩,后来母后去世,沐嫣又接位,仍旧明里暗里牵制着他,形成傀儡。 这辈子,他唯一勇敢过的一次,就是要把秋水仙接进宫来,却令她在半路被杀,他怕了,那种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的感觉像是有人拿刀将他凌迟了。 他不能让水仙和他的女儿再受伤害,就算要反抗,也得让他们有了自保的能力后再反抗,再等等,水仙的仇会报的,沐家他会收拾的,绝对会的! …… 莫寒风回到右将军府,沐恩一家子好吃好喝招呼了他一番,又轮番将他从头夸到了脚,什么玉树临风,俊逸潇洒,风度翩翩,仿佛他莫寒风是天之骄子,任何美好的词都该用在他的身上。 却不曾想,当年这些人是如何落井下石,帮着白氏将他赶出府去的? 莫寒风倨傲而座,对这些虚伪之人的话形成未闻,等着吧,我会慢慢和你们算帐的! 见莫寒风始终不说话,沐恩以为他累了,讨好道:“风儿,爹已经让人收拾好你和你娘以前住的听风院,你累不累,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准备接风宴给你接风。” “听风院?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我娘惨死的画面,我不要去那里住。”莫寒风看了沐恩殷勤的脸,没好气道。 沐恩眸中闪过一抹痛意,继续好脾气地问:“那你想住哪个院子,爹立即帮你整理。” “我想住哪就住哪?”莫寒风试探着问。 沐恩点头:“当然,你是嫡长子,将来整个右将军府都是你的,自然你想住哪就住哪!” “那就住你的隽献院吧!”莫寒风毫不客气道。 沐恩脸色一沉,有些为难:“爹的院子太乱了,怕你住不习惯,不如让你二弟把院子腾出来给你吧?” 沐月拽了拽衣摆,这个莫寒风,一回来夺了权,夺了嫡,气昏了娘,现在又要夺她大哥的院子,娘和大哥大姐不是说这是个野种吗?爹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事事都依着他? “我不怕乱,要是实在乱,让人整理整理就成了。”莫寒风心头冷哼一声,右将军府家主的院子怎么会乱?有秘密不想让他知道才是真的。 沐恩仍旧犹豫。 莫寒风不耐烦道:“你刚刚不是说整个右将军府都是我的吗?那将来我也是要住到隽献院的,怎么?你只是哄我开心的?” “当然不是,既然风儿要住,爹马上让人整理搬出来,只要你高兴,爹做什么都可以。”随即,赶紧让管家去安排。 莫寒风冷冷一笑,白净无暇的袍子一甩,大步往隽献院而去。 就算撅地三尺,他也要找出证据证明莫家的清白,他要把整个右将军府踩入万劫不复之地! ------题外话------ 感谢:sallyyy(1评价票)晓荷512(1票)舞魅曦儿(1钻)城门沁雪(1钻) 估计看文认真的可以猜到小彤是谁吧? 【087】沐家吃臭 更新时间:2014-9-20 5:04:07 本章字数:16945 秋芙蓉走了许久了,东方武仍旧坐在那里没动,眸中露出无法仰制的悲痛。 沐嫣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贴身太监元胡轻步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又轻步退了下去。 沐嫣眸光闪了闪,看向东方武,笑道:“咱们的素绾郡主真是长大了,竟能为民除害了。” 提到慕容哓风,东方武眸中有了一丝不是悲痛的神色,看着沐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听说,今天她在街上为了救一对乞丐母女,差点被轻薄了……”沐嫣笑望着东方武,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神色。 东方武眸子徒然变色,拳头猛地一拽,完全忽略了沐嫣话中的‘差点’二字,急问:“哓风怎么样?” “还好文苑府的文安正巧路过,出手相助。”沐嫣脸上笑开了两朵花。 东方武,这些年来在本宫面前表现得一点也不关注外面的人事,如今一听到慕容哓风的事情就急成这样?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忘记过秋水仙母女! 东方武松了口气,眸中溢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哓风这孩子,像她娘,善良。” 沐嫣笑容一滞,这是在摄影她恶毒? 她恢复笑容,道:“可不是?明知自己寡不敌众还执意要打报不平,可不是善良?” 言外之意是,慕容哓风不自量力,好管闲事,终会像秋水仙一样没好下场。 东方武直直看着沐嫣,眼波像两湾汹涌的海水。 沐嫣当作没看到他眸中的锐利,素手摸了摸耳上的翠玉坠子,似突然想到什么,道:“过几日素绾郡主就满十四了吧?陛下有十二年没见到那孩子了,今年她的生辰陛下不如出宫见见她,顺便给她大办个生辰宴,您觉得如何?” “你说什么?”东方武以为自己听错了,沐嫣竟然主动提出给哓风办生辰?她脑子没问题吧?还是有什么目的? 沐嫣当然明白东方武的心思,一脸坦荡的笑容:“陛下不必小人之心,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颜儿进宫也有许多年了,先前封了个贵妃,却被人给冤枉掉了,这会子不知道有多委屈,不如借素绾郡主大喜的日子……” 她不说明,东方武也该明白了。 东方武当然明白,沐嫣这是想恢复沐颜的贵妃之位,却师出无名,所以借哓风的生辰作文章,绕这么大个圈,真是难为她了! 不是就恢复沐颜的贵妃之位吗?以此换他见女儿一面……值了。 东方武脸色缓和了许多,揉了揉疲累的双眼道:“一切就依嫣儿的。” “是,臣妾这就让人去通知傲儿。”沐嫣起身,娉婷袅袅地走了出去:“真好,终于可以出去看看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仍旧如初?” 东方武看着那多年来丝毫未变的婀娜身材,恨不得戳出几个血窟窿来,突然想到什么,他双眼一眯,文安? …… “小姐,您家真大真美,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这么美的屋子。”康云拉着小彤进到第一庄,眼睛都看直了,第一庄简直像皇宫一样。 慕容哓风笑道:“还行吧,第一庄虽然比不上皇宫,但也是圣都第一大庄了。” 康云看得两个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摆了,能在这种地方干活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她一定要好好干,这辈子都待在这不走了。 不过,她确实再也没离开过。 慕容哓风对百合吩咐道:“带康姨下去,寻个轻松点的活给她做,安排个宽敞点的屋子,小彤刚来到新地方,就先和康姨挤挤吧,等熟悉了再分些活给小彤做,再来安排屋子。” “多谢小姐,我们母女真是遇到贵人了,小彤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小姐,知道吗?”康云拉着小彤朝慕容哓风又是一顿谢拜。 小彤怯怯地点头,抱着康云的腰不敢出来,显然还在为街上慕容哓风看到她胎记时做出的惊吓动作耿耿于怀,这个姐姐不像那个姐姐,她不喜欢这个姐姐。 慕容哓风并没的发现小彤的厌恶,笑着朝康云摆手道:“不用谢,天色不早了,赶紧下去休息吧,牡丹,多找些干净衣服给她们,别让人轻视了她们去。” 慕容哓风难得对什么人和事这么上心,倒让牡丹百合对这对母女也重视了起来,赶紧答道:“是,小姐,奴婢会办妥的。”说罢对康云母女道:“你们跟我们走吧!” 康云母女笑着答是,连忙跟百合牡丹下去。 慕容残月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门口,直直看着这一幕,声音漂浮带着一丝冷意:“哓风。” 康云母女顿了步子看去,见是个俊美得像神仙一样的男子,不由得双眼一睁,感到男子身上的冷意,心头有些毛毛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哥。”慕容哓风赶紧跑到慕容残月身边:“哥,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哓风给你买了醉乡间的桂枝醇香酿,是你最爱喝的酒。” 百合赶紧提着那坛酒过来,给慕容残月看。 养了快一个月,慕容残月的伤早就好了,俊美的容貌恢复了平日的风华,月白华服亦栩栩生辉。 闻到酒香,他勾嘴一笑:“今天怎么这么乖,知道给哥买酒?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慕容哓风吐了吐舌头:“没有啦,只是在街上看到有人欺负康姨和小彤,所以……” “所以路见不平,却打不过别人,还差点吃了亏,要不是文安正巧路过,我看你现在还笑不笑得出来?”慕容残月夺了慕容哓风的话,语气有了几分凌厉:“我说了多少遍了,下山要多带点人,你是不是要等到吃了大亏才知道错?” 听到暗中跟着慕容哓风的人回来禀报时,他的魂差点没吓掉,要是一个不小心又像当年母亲被人杀死一样,他该怎么办? 牡丹百合吓得头也不敢抬,庄主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慕容哓风咬了咬唇瓣,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又觉得今天确实危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当时她不知道多后悔没有带慕容残月给她安排的护卫,因而让慕容残月骂,没有答话。 “牡丹百合保护小姐不利,自己去领罚。”慕容残月利眼扫了两个丫头一眼,冷道。 慕容哓风急道:“哥,不关她们的……” “领双倍处罚!”慕容残月不等慕容哓风说完,严厉再道。 他是想让慕容哓风知道,要想打抱不平,必须要在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否则不但她会吃亏,她身边的人也都会吃亏。 慕容哓风小嘴一瘪,想说又不敢再说。 牡丹百合心头一跳,赶紧扑通跪地:“奴婢甘愿受罚。”她们是怕慕容哓风再说话,她们就要领三倍处罚了,而后赶紧起身,拉着愣在那的康云母女离去。 “她们是谁?”慕容残月锐利的目光扫到了那对母女。 四人顿下步子,百合回道:“回庄主,她们是小姐救回来的可怜母女。” “是啊,哥,今天就是她们被人欺负,哓风看不过去所以才帮了她们,她们没地方住,我就带她们回来了。”慕容哓风走到康云母女身边,介绍道:“这是康姨,这是小彤,她们都是好人。” 康云赶紧拉着小彤朝慕容残月拜了拜,这个庄主好凶好冷,会不会赶她们走? 小彤则低着头,不敢看慕容残月,也不敢让慕容残月看到她脸上的胎记。 慕容残月看了那对母女半响,朝牡丹百合挥手,算是同意她们留下了。 牡丹百合大喜:“快谢谢庄主留下你们。” “谢庄主,谢庄主。”康云母女跪地大拜,又磕了几个头,方才跟着牡丹百合下去。 慕容哓风跑到慕容残月面前,感激不已:“谢谢哥收留她们,她们真的好可怜。” “行了,知道你菩萨心肠,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不要逞能,否则我绝不轻饶你身边的下人。”慕容残月负手而立,仍旧一脸严肃。 慕容哓风朝他微笑:“是,哓风一定谨记哥哥的话。” 慕容残月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边走边道:“刚刚接到皇上旨意,今年你的生辰在皇宫办,你准备准备,到时候不要丢了慕容家的脸。” “真的吗?哥哥放心,哓风一定不会给慕容家丢脸,哥,哓风好高兴哦,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呢?”慕容哓风的语气无比轻快。 “就穿哥送给你的浅绿金罗,你长得快,已经可以穿了。”慕容残月宠爱地摸了摸慕容哓风的头,既然是太皇要出来给哓风贺生辰,他就让哓风穿上那件衣裳,看太皇是不是真的绝情到无动于衷? 慕容哓风眸光一闪,低下头去:“浅绿金罗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给偷走了。” “那是我特意送给你及屛之年所穿的衣衫,什么时候丢的?”慕容残月步子一顿,脸立马黑了。 那是秋水仙最喜欢的一件衣裳,他特意让人改小了,给慕容哓风及屛的时候穿上,以纪念秋水仙,竟然被她弄丢了? 慕容哓风吞吐道:“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打扫时发现就不见了,我怕哥哥骂我,所以没敢作声。” 见慕容哓风吓成这样,慕容残月不忍责怪她,深吸一口气道:“丢了就丢了吧,哥让芙蓉姨给你做件其它的,一定不会让你在皇宫失了颜面。” 只是不能刺激太皇,倒是很可惜! “谢谢哥,我可不可以让芙蓉姨给我做件我喜欢的?”慕容哓风大松了口气问。 浅绿金罗她一直就不喜欢,觉得那颜色怪扎眼的,美人居开张之日,她当成贺礼送给了玉绾,起初她是不想穿,如今想想正好借此机会诬蔑玉绾偷了她的衣衫,要是玉绾穿上浅绿金罗被哥哥看到了,定会饶不了她。 谁叫芙蓉姨和表哥喜欢玉绾比喜欢她多,敢和她抢表哥的人,她绝不让她好过! 慕容残月看到慕容哓风眸中的欣喜,眸子一沉,原来这丫头这么不喜欢那套衣衫,看来也并非是被人偷了吧? “哥?”见慕容残月这样看着她,慕容哓风心头直发毛。 慕容残月视线一收,笑道:“你喜欢什么就让芙蓉姨做吧。” “谢谢哥。”慕容哓风高兴地跳起来。 两人转过拐角,消失在回廊,笑声还远远飘出。 秋芙蓉不知何时站在了前院,刚刚兄妹俩的话她一字不落全听到了,慕容残月对慕容哓风越是好,她的心中越是沉重,若慕容残月知道了一切,不知会如何? 慕容哓风的生辰在皇宫办?这是她前去闹了一场换来的安抚吗?东方武,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莫寒风真的为玉绾买了张大床,命风驰送到了美人居。 上好的红木,雕着栩栩如生的莲花,大得可以躺下五个人,一摆到玉绾的房间,霎时觉得房间拥挤了许多。 锦衣玩笑道:“床是大了,可是屋子小了,改明儿个公子是不是又得给小姐造个大屋子送来?” “屋子哪用得着造,把小姐公子房间这堵墙给拆了,合二为一,再大的床也摆得下。”橙衫一边给玉绾铺床一边答道。 锦衣觉得是个好主意,转念又想到:“要是把房间合二为一,公子回来住哪?” “你真够笨的,公子当然和小姐住一个屋了。”橙衫指了锦衣的额头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公子和小姐虽然没对外说他们的关系,但她绝对能看出来,他们相爱了,呵呵,小姐和公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父女,在一起最般配了,她很为他们高兴。 锦衣捂着被橙衫指痛的头,眼珠子转了转,也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那我们把公子的被子也搬过来吧?这样公子一回来就能过来睡了。” “好,你赶紧去搬,我来铺床。”橙衫极为赞同。 锦衣看了和风驰在说话的玉绾一眼,偷偷跑到隔壁房间去把莫寒风的被子全搬了过来,和橙衫把大床铺得软绵绵舒舒服服的。 “公子让属下告诉小姐,他在右将军府一切都好,您不必为他担心,照顾好自己。”风驰传答莫寒风的话。 玉绾点头:“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属下知道。”风驰抱拳一礼,退了出去。 玉绾转身一看,锦衣橙衫两个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她走到床上坐下,见莫寒风的被子在她床上,知道是两个丫头在使坏,笑了笑并没怪她们。 莫寒风才走了三天,她已经觉得走了三个月那么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姐,尚书府的孙小姐有问题要请教小姐,小姐可要出来?”橙衫在外面喊玉绾。 玉绾收了思绪道:“马上来。” 玉绾一出来,便见得吏部尚书府的三小姐孙如言和礼部尚书府的四小姐徐琴正在货架前看面药,锦衣橙衫在介绍,两人时而点头,而时拿拿这个看看那个,似都想买。 见到玉绾出来,两人赶紧向前,徐琴笑道:“玉绾姑娘可出来了,赶紧帮我看看,我适合什么样的面药?” 玉绾请两人坐在桌子前,淡淡扫了两人一眼,看着徐琴道:“徐小姐年纪尚轻,皮肤极好,不必用功能型的面药,春天虽然气候温和,但一早一晚温差仍旧有些大,为此皮肤水份容易流失,就用些补水滋润的面药即可。” 说罢对橙衫道:“取桃花香粉膏。” “是,小姐。”橙衫取了面药递给徐琴。 玉绾介绍道:“这款面药由新鲜桃花的汁液融合蛋黄,蜂蜜调制而成,能深层补水,滋养肌肤,早晚净面后涂抹脸上,轻轻拍打至吸收便可。” “我记下了。”徐琴点头。 她穿一件绯色绣桃花的衣裙,乌黑亮丽的长发挽成流云髻,两边簪了有流苏的珠玉簪子,说话间流苏轻轻摆动,身后的长发也秀丽黑亮,好不动人。 玉绾又看向孙如言:“孙小姐皮肤有些干燥,毛孔微粗,眼周有青黑,最近是不是在操劳什么事?睡得不够?” “玉绾姑娘慧眼如炬,近来我二哥大婚,府里忙成一锅粥,连我也挽袖上阵了,可把我累死了,今天是借为帮未来嫂子买礼物才逃出来,否则再这样下去,我就未老先衰了。”孙如言大倒苦水。 她穿一件青黄色绣迎春花的罗裙,裙摆和袖口上点点淡黄迎春花,出落得水灵别致,那双大眼睛因睡眠不足失了些灵光,却因脖子上戴着齐语馨送的那串紫色珍珠,为她增添了不少灵气光泽。 人都说珍珠养人,确实没说错。 玉绾颇有些好奇:“孙公子要娶哪家小姐?竟如此重视?” “她二哥娶的是右将军府的嫡出二小姐沐月小姐。”徐琴抢了孙如言的话笑道。 孙如言张了张嘴,摇头无奈一笑,为了娶这个嫂子,她小命都要交待上了。 玉绾眸子一沉,是沐家的人!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玉绾面带淡淡笑意:“不知孙小姐想买什么样的礼物送给沐家小姐?” “我还没想好,先把我憔悴的容貌调理好再慢慢想吧,沐家二小姐可是有个帝妃姐姐,可怠慢不得。”孙如言一脸疲累道。 玉绾正想说话,徐琴抢了先道:“不如就在玉绾姑娘这里选款面药送给沐二小姐?女儿家哪个不爱美?若是沐月小姐用了美人居的面药,成亲之日更加绝美,她不但念着你这妹妹的好,更是让你孙家光彩,两全其美!” 玉绾面上的笑容深了一分,徐琴正好说了她想说的话。 孙如言想了想道:“倒是有几分道理,就是不知沐小姐能不能看得上这小小的面药?” 玉绾眸子一沉。 锦衣不服气道:“美人居的面药多少人想求还求不到?就算是后宫的娘娘们也常常出宫来买,她一个小小的府小姐,如何会看不上?” 孙如言自知说错话,赶紧看了玉绾一眼,见她面色平静,这才微微放心歉意道:“锦衣姑娘莫气,你说得极对,那我就在这给沐二小姐挑份礼物了。” “锦衣,去柜台算帐吧,心直口快冲撞了客人,好在孙小姐脾气好不与你计较,要是别人,定要与你置气了。”玉绾的话听似责备,语气却无半丝责备之意。 锦衣知道玉绾并非怪她,福身一拜,去柜台算账了。 孙如言和徐琴听到玉绾这话,相视一眼。 美人居的玉绾出了名的护短且天不怕地不怕,既敢打杀第一庄庄主,又敢驱赶当朝宠妃,只要她看不顺眼的,就算搬座金山来她也不会做他的生意。 谁要是欺负美人居的人,哪怕是美人居的一只苍蝇,都绝不会有好下场,锦衣刚刚的话虽然说得直,却是实话,孙如言有求于玉绾,定不会置气,玉绾却故意这样说,明着是抬举孙如言,实则是在为刚刚孙如言的话恼火。 孙如言吓得背脊一寒:“玉绾姑娘言重了,是我口无遮拦,锦衣姑娘说得有理,有理。” 徐琴亦诚惶诚恐,这个玉绾,人长得美,脾气却怪得很,但面药是极好的,整个圣颜国谁也制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想要美貌就不能得罪她。 “小事情而已,孙小姐不必往心里去,橙衫,去取两瓶红蜜凝脂膏。”玉绾朝橙衫吩咐。 橙衫挑了挑眉头,这红蜜凝脂膏不是可以致人过敏的面药吗?沐月是沐颜的妹妹,沐颜的皮肤过敏,难道沐月的皮肤不过敏?心中虽然疑虑,还是去取了两瓶红蜜凝脂膏过来给玉绾。 玉绾接过递给孙如言,介绍道:“这款面料特别适合孙小姐用,上次沐月小姐来接莫寒风,我看到了她的皮肤,也很适合这款面药,用后的人皮肤红润,细滑,白嫩,特别容易上妆,她成亲之日,定能震惊四座。” “是吗?”孙如言接过,笑道:“确实适合新娘子用,我就要这两瓶了。”说罢起身和徐琴去结了账,与玉绾道别后离去。 两人一走,橙衫问玉绾:“小姐,红蜜凝脂膏不是含酒吗?上次沐妃用过之后皮肤过敏,您怎么还敢给沐二小姐用?” “放心吧,沐月的皮肤对酒不过敏。”玉绾理了理衣袖淡淡道。 小姐卖出去的面药自然不会有问题,橙衫放下心来,转身去整理货架了。 玉绾淡淡一笑,独自进了后院,去空间种了一种水果。 …… 莫寒风已经住进隽献院好些天了,沐恩天天寸步不离地陪着他,美其名曰,弥补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实则是怕莫寒风在他院子里发现什么秘密。 莫寒风自然知道沐恩的心思,也不着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事也不干,沐恩慢慢消了戒心。 这日,沐恩让莫寒风好好在府中待着,他奉召进了宫,莫寒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径直往沐恩的书房而去。 莫寒风记得小时候偶然闯入书房,见到沐恩手忙脚乱地在藏什么东西,他极想知道沐恩在藏什么,所以离开书房后便在门外偷看,竟见得沐恩的书房有个密室。 后来他将这事告诉了母亲,不知道母亲后来有没有来找这个密室? 推开书房的门,莫寒风径直往书架走去,儿时他看见沐恩移动了一个花瓶,然后打开了密室。 花瓶果然还在,莫寒气向前移了移,没有动静,索性拿起来一看,根本就是个普通的花瓶,不是密室的开关。 原来沐恩已经更换了密室的开关,那么当年母亲并没有找到密室,所以才没找到沐恩的罪证,显然沐恩已经发现了他在门外偷看,所以才换了密室开关。 他暗骂了沐恩一句老狐狸,转身再去寻机关,找了好半天,都一无所获,他有些沮丧地坐在沐恩常坐的椅子上,竟觉得左边的扶手上凸出了一块,他脑中一个机灵,按了按那块凸出,刷地一声,背后的墙壁移开了。 原来机关换到了椅子上! 莫寒风赶紧进了密室,只见得里面亮光闪闪,各种宝物堆得满满的,竟是沐恩的藏宝密室! 这么多宝物都是哪来的?如果是皇帝赏的定会供起来,不会私自藏在书房的密室的,难道是私扣下来的贡品? 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他赶紧找能证明莫家清白的证据,可整个密室一览无余,除了各种奇珍异宝外,并没有其它的东西,就连信涵也没有一封。 难道沐府真的没有证据?否则母亲也不会在此潜伏十二年仍旧一无所获,最后含恨而终。 收回视线,准备出去,无意见看到一道熟悉的黄光,莫寒风看去,见是道圣旨。 圣旨放在密室并不稀奇,莫寒风却有种怪怪的感觉,他走向前去,想拿起来看看。 这时却听得外面在喊:“长公子哪去了?你们这么多人还看不住?要是让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老爷非拔了你们的皮不可,赶紧去找。” 他收回手,看了圣旨一眼,赶紧出了密室,正好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而来,他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盘腿坐在地上,装出看得十分认真的样子。 推门声响起,管家沐财冲了进来,见到莫寒风坐在地上看书,脸色一变,急道:“公子,您怎么来了这里?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本公子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是书房,本公子来看书不行吗?”莫寒风语气犀利问。 管家吓得低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书房重地,除了老爷外任何人不能进来,这是右将军府多年的规矩。” “我也是任何人中的一个?”莫寒风将手中的书一扔,站起来拍拍屁股道:“我倒要去问问右将军,这地儿我是不是不能来?” 管家一听,脸色一变,现在老爷极为宠爱这个公子,要是公子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搞不好他这个管家的饭碗都保不住,他赶紧拦下莫寒风道:“老爷进宫还未回来,公子要想看书就尽管在这看,奴才在这陪您,您渴了饿了奴才也好知哓。” “不必了,我头都看晕了,回去睡觉。”说罢看了管家一眼,大步离去。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朝密室的墙壁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跟上莫寒风出去。 莫寒风正准备回房间,突然闻到一股怪味,转头寻了寻,只见得不远处,三个下人匆匆而来,其中两人手怀中抱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长长的大大的,不知是何物? 莫寒风止了步子,等那三个人过来。 片刻,三人便来到面前,那股怪味更是重了,熏得管家直想吐。 莫寒风倒是不想吐,只是从没闻过这种味道,有些不习惯,奇怪问道:“你们怀中抱着何物?” “禀长公子,这是美人居的人送来的水果,说是极其稀有,给公子尝尝鲜。” 莫寒风赶紧走过去看:“小绾送来的水果?” “公子,这水果全是刺,您小心扎了手,奴才刚刚就被扎了一下,痛死了。”莫寒风正要伸手去掀纸包,下人止了他,提醒道。 “有刺?”莫寒风动作一收,命道:“打开给本公子看看。” 下人立即打开纸包,见得是个黄色的长满刺的东西,远远看去,像刺猬的背。 莫寒风问:“这是何物?本公子见所未见。” 管家等人也极想知道,这个又丑又臭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水果?长成这样能吃吗?嘴不给刺破了? 下人回道:“公子,美人居的橙衫姑娘说,这个叫榴莲,非常有营养,虽然气味怪了点,味道却极好,让公子分给府中的各位主子尝尝。” 榴莲?这是什么东西? 既然是小绾送来的,必是好东西,但为什么要分给沐家的人吃?难道是想臭臭他们? 一念至此,莫寒风对管家道:“既然如此,就请各位主子去大厅,把这两个榴莲分吃了吧!” 管家本来想说,这么臭的东西哪个主子会吃?但想到现在沐府莫寒风掌权管家,他的话不得不听,只好带着人去请各房各院的主子去大厅吃臭东西。 等白氏带着沐月和各房妾室小姐到了大厅时,莫寒风已经用剑将榴莲劈开了,每张桌上都摆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了一块块嫩黄的榴莲肉。 众人一进去,就被那股怪味熏得往外退,有些胃口浅的,就要吐出来。 “都给我进来吃水果,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补品,每个人都要吃。”莫寒风见众人要走,赶紧喝道。 所有打退堂股的人都不敢退了,纷纷捏着鼻子走了进去,一一坐下。 莫寒风扫了众人一眼,除了在禁足的沐学海外,所有人都到齐了。 莫寒风满意点头,首先拿起一块榴莲咬了一口,对众人道:“吃吧,味道极好。” 劈榴莲的时候,他已经尝了点,味道确实不错,越吃越好吃。 见莫寒风吃得津津有味,众人都忍着难受,端起盘子准备吃,一脸的痛苦,好像在逼她们吃毒药一样。 白氏带头咬了一口,被那股味道冲得撇过头就要吐出来。 “不准吐。”莫寒风指着白氏道:“谁要是吐出去,家法伺候!” 小绾送来的水果,给他们吃已经是便宜他们了,还敢吐出去,他绝饶不了他们! 白氏强忍着难受,像吞金一般咽了下去,然后大口大口地吸气,好像就要断气一样。 众人都食如嚼蜡般,一口一口吃着榴莲,面情各异。 莫寒风吃完了他的那份,拍拍手道:“你们在这吃,不吃完不准走。”然后对管家命道:“给我守着,谁要是不吃完,不准离开!”说罢大步离去。 “是,公子。”管家庆幸,玉绾只是请府中的主子吃,没让他们也吃,否则他这条老命定要玩完。 沐月见不吃不行,只好深吸一口气,拿起榴莲轻轻咬了一口,闭着眼睛嚼了嚼,猛地睁开眸子,眸中亮光闪闪,好吃! 她赶紧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还把白氏盘子里的一些拿来吃了。 白氏看怪物似地看着小女儿:“月儿,你没事吧?” “娘,这个水果很香很好吃呀,你们谁不吃的都给我吃吧!”沐月边狼吞虎咽,边对众人道。 这话对众人如同大赦,赶紧喜笑着将自己盘子里的榴莲给了沐月。 沐月一个人将大家所有的榴莲全都吃光了,方才和众人离去,众人对沐月好不感激涕零。 沐月甚为奇怪,为什么她吃着那么好吃,大家却觉得不好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不会吃好东西。 众人各自回了院子,估计晚饭也吃不下了。 沐月也要回屋休息,吃得太多了,都走不动路。 这时,孙如言拿着面药来了,一脸笑容道:“沐二小姐,这是我送给你的成亲贺礼,还望你不要嫌弃。” 孙如言比沐月还要长一岁,等沐月过了门要唤她嫂子,她心里有些怪怪的,但沐月嫁给她二哥,对孙家是大大的有利,所以即使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表现出来。 “怎么会嫌弃?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以后还请孙小姐多多照顾。”这话说得多谦虚多动听多有教养? 孙如言心中的不舒服瞬间一扫而空:“沐二小姐折煞我了,以后还得你多照顾我才是。”赶紧把用锦盒装着的面药递了过去。 沐月接过打开一看,小瓶精致好看,眸中闪过一丝喜悦道:“倒是个精致的物儿。” “沐二小姐喜欢就好,这款面药我已经用过了,对容貌没有任何损害,沐二小姐尽管放心用。” 送给沐月的东西,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出了问题可不是小事! 沐月看了看孙如言的脸,见她今天的脸色确实不错,白里透红,皮肤细滑水嫩,心头一喜道:“那就多谢孙小姐了,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了,家中还有事忙,等你和我二哥成了亲,有的是时间吃饭。”孙如言是出来买东西,顺便把面药送过来的。 沐月也不强留,客套了两句,取了些拿得出手的首饰回礼,便将孙如言送了出去,她则拿着面药高兴回了房间。 她知道这是美人居的神药,听说整个后宫的妃嫔都在用,个个都变得貌若天仙了,她想着自己用了后变得更貌美,一定能比过沐颜去,整个人都乐死了。 赶紧回房洗了脸,轻轻将面药擦满了整张脸,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不如上床休息片刻,等醒来后,一定会变成像沐颜一样的大美人! 想到这,她高兴万分地躺上了床,没片刻便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天已经黑了,丫头也没进来点灯,她只好摸着黑到桌子上把灯点上。 想着睡前用了面药,这会子定是变成大美人了,她赶紧走到梳妆台前去照镜子,却是见到镜子中的容貌时,笑容瞬间呆滞,下一刻,尖声大叫:“啊——” ------题外话------ 感谢:花香柠檬(1票)蔬菜妹妹(1票)kathyjo(1票) 呜呜,是不是文文不好看,为什么投票的人这么少? 【088】貌毁退婚 更新时间:2014-9-21 5:05:09 本章字数:18308 尖叫声划破夜幕,正端着晚膳走到房门口的两名丫头,吓得差点没将手中的膳食给摔了,相视一眼面上大惊,赶紧推门而入。 “二小姐,你怎么……啊——”看到沐月的脸,两名丫头吓得顿时尖声大叫,咣地一声,手中的膳食摔了个稀巴烂,连忙跑去偏厅叫人:“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偏厅里,沐恩正带着一家子人在用晚膳,虽然众人下午被榴莲毒害得吃不下东西,但沐恩在,就算吃不下也得来做做样子。 “风儿,你多吃点,这些都是爹特意命人给你准备的。”沐恩指着一大桌子菜,满脸讨好的对莫寒风笑道。 傍晚从宫中回来,沐财说莫寒风下午去了书房,他赶紧去书房查看了一番,密室没有人动过的痕迹,他才放下心来,对莫寒风也更加信任了。 今日他身着暗青色华纹锦缎,头束点翠玉冠,两鬓的白发让那张阴险的脸多了几分和蔼慈爱,一双历经岁月的眼睛,尽透着对儿子的疼爱,不知道的,定是会被他的这副样子骗住,以为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却不知,他曾经满手鲜血,手拽无数冤魂。 白氏和几房妾室看在眼里妒忌在心头,却惧怕沐恩不敢说什么,都低头静静吃饭。 莫寒风对沐恩的殷勤讨好不喜反厌,随意吃了两口准备弃了碗离去。 这时,沐月的两个贴身丫头香草、青荷边大叫边进得厅来:“老爷,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 “二小姐怎么了?”白氏筷子一拍,豁然起身急问。 一桌子人也齐齐看向两个跑得快断气了的丫头,沐月可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个节骨眼是万不能出什么事的。 沐恩眉头一跳,怒问:“二小姐出什么事了?快说!” 两名丫头扑通跪地,声音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得:“二小姐她,二小姐她……”个没完,后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白氏来不及听两个结巴的丫头说出后面的话,猛地跑了出去。 沐恩眉头一拧,也带着人往沐月的院子而去。 莫寒风有些好奇沐月究竟怎么了,也跟着前去看热闹。 很快整个沐府的人都齐聚了沐月的院子,主子下人护卫将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白氏第一个冲进沐月的卧房,却见得沐月捧着脸跌坐在地上,正哭得撕心又裂肺。 “月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告诉娘。”白氏看到沐月哭成这样,整颗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沐颜进宫后,她便把这个女儿捧在手心里疼着,唯恐她受半点委屈,近来沐月要出嫁了,她心中万分不舍,所以比以前更加疼爱她,哪怕沐月被蚊子叮了一下,她连蚊子的祖奶奶也会找出来捏死,这会子见沐月卷缩在地,痛哭不已,好像有人拿刀在割她心口上的肉一般。 她的心,疼死了! “呜呜,母亲,月儿不活了,不活了啦!”听到白氏的声音,沐月哭得更伤心了,却仍旧捧着脸,不敢看她。 白氏心头一抽,疼爱问道:“月儿怎么了?是做恶梦了吗?不怕,娘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今天本来想叫沐月一起用晚膳,听香草青荷说沐月在睡觉,便没让她们叫醒沐月,而是让两个丫头拿了膳食过来给她,白氏以为沐月做了恶梦,所以伤心成这样。 沐恩带着几位室妾庶小姐也进了房间来,一众下人都守在了门外,莫寒风是男子不能入女子闺房,所以也站在了外面。 见沐月一直捧着脸,白氏拿开她的手道:“不怕了,不怕了,娘和爹都在这里呢,把手拿下来,这样捧着脸做什么?” 沐月听到白氏温和的声音,依言放下了手,看向白氏,委屈地喊道:“娘。” “啊——”白氏看到沐月的脸,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月儿,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沐恩众人看到沐月的脸亦是吓了一大跳,几位妾室赶紧搂住了自己家女儿,怕她们被吓到。 莫寒风听说是沐月的脸出了问题,顾不得什么,走进去一看,只见沐月一张脸上全是红疹子,有的疹子被沐月抓破流着血,红肿一片,极为吓人! 他眉头一挑,下午吃榴莲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子功夫成了这副模样? 榴莲? 难道是榴莲?可是府中所有人吃了都没事,只有沐月有事,难道是她吃得太多的原因? 又或者,这就是小绾送榴莲请府中众人吃的目的? 沐月见自已的娘都吓成这样,赶紧又捧着脸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 “究竟怎么回事?”沐恩指着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香草青荷怒问。 青荷香草赶紧跪地。 青何回道:“奴婢不知道,下午小姐吃了那臭……榴莲回来后,就睡下了,夫人不让奴婢叫醒小姐去用晚膳,奴婢们便去拿晚膳回来给小姐,结果还在门口便听到小姐的尖叫声,进来一看才发现,小姐的脸……” “榴莲?一定是那榴莲把月儿害成这样的。”白氏如梦初醒,转头见莫寒风站在那里,冲向前去就要打他:“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她马上就要出嫁了,毁了她的脸对你有什么好处?” “事情还没问清,你别撒泼。”沐恩一把拽住了白氏,将她拉开,不让她伤害莫寒风。 白氏哭喊起来:“老爷,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吗?要不是他弄回那臭东西逼着我们吃,月儿的脸怎么会成了这样?月儿一定是中毒了。” 众人听白氏这样一说,都惊怕地抚上自己的脸,她们不会也成为沐月这副模样吧?如果成为沐月这副模样,她们还不如死了。 莫寒风扫了众人一眼道:“大家都没事,只有她成了这样?与榴莲何干?” “那是因为大家都吃得少,而月儿吃得最多,我的月儿呀,她还怎么嫁人啊?”白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来,好不伤心。 莫寒风眸子森寒,只是伤了沐月的脸你就伤心成这样,当年将我赶出府去,差点害得我死在雪地里,你可会知道,我娘若泉下有知该有多伤心? 莫寒风盯着白氏冷道:“这与吃多少无关,若真是中毒,她吃了那么多早就死了,而且榴莲我也吃了不少,我怎么没事?” “老爷,你可要为我们的女儿做主啊!”白氏说不过莫寒风只好向沐恩求助。 沐恩拧着麻绳一样的眉头,听着母女俩的哭声头都要烦爆炸了,看了莫寒风一眼,转而朝管家喝道:“马上去请大夫给二小姐诊治!” 管家得令一阵风似地刮走了。 没过片刻,圣都最有名的大夫常百草被请进了沐月的院子,部分不相关看着碍眼的人被沐恩赶走了,只留下白氏,莫寒风,香草青荷。 白氏和香草青荷在里间陪着沐月,沐恩负着手站在外间,莫寒风一脸事不关已地坐在外间的桌子的喝茶,管家和几名下人在门口低头静候吩咐。 过了片刻,大夫常百草走出来,向沐恩回禀:“右将军,沐二小姐脉像平稳,身体无恙,非中毒之象。” 常百草四十岁左右,穿一件浅灰色素袍,同色布带束发,留着山羊胡,身形单瘦,皮肤略黑,五官普通,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 莫寒风淡淡扫了常百草一眼,见他嘴唇呈暗黑色,眉头微皱,并未说什么,只是朝里间看了一眼,冷道:“我早就说过不是中毒,某些人非得把黑锅往我头上扣。” “那我女儿的脸怎么会成了这样?”白氏跟出来急问。 沐恩也道:“小女的脸何以无故成发这般?” 常百草察觉到莫寒风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沉思了片刻,对沐恩道:“沐二小姐除了面上长了疹子外,身体其它地方皆完好无损,不知草民可否看看沐二小姐平日所用之物?” 白氏赶紧让香草百合拿出沐月平日的胭脂水粉给常百草看。 这时,沐月却走出来道:“不用看了,我知道我的脸是怎么回事了。” 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脸上尽是红疹子,有些流着血,有些红肿着,淡淡的烛光下,无比吓人。 香草青荷根本不敢看她,低着头身子还有些抖,二小姐虽然比不得大小姐貌美,可也是极好看的,今天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可怕! “女儿,你说什么?”白氏赶紧走过去扶住沐月急问。 沐月拽着拳头咬牙道:“今天下午,孙府三小姐送了一瓶美人居的面药过来给我,我用过之后脸就成了这样,定是美人居的面药有毒才将我的脸弄成这样!” 莫寒风眉头一跳,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孙府?月儿,你的意思是孙府的人把你害成这样的?”白氏大吃一惊,孙府的人为什么要害她的月儿? 沐恩负在身后的手也拽成了拳头,孙立同,你敢害我的女儿,我饶不了你! 常百草问沐月:“二小姐可否让我看看那瓶面药?” “青荷去我妆台上把那瓶面药拿过来给大夫瞧瞧。”沐月朝青荷命道。 青荷赶紧去妆台上把面药拿给了常百草。 常百草打开小瓶闻了闻,又倒了小些出来看了看,最后用手指头沾了一点尝了尝,然后道:“这面药无毒,应不是至二小月容貌至此之物。” 沐月脸色一变,不是面药的问题?怎么可能? 白氏急了:“不是吃了那臭东西中毒,也不是这瓶面药的问题,我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常百草也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问:“沐二小姐可否对什么物过敏?看你脸上的疹子,应是对什么东西过敏所致,要是寻到过敏物便可对症下药。” “我从小到大没有对什么物过敏的。”沐月道。 白氏也点头:“对,我女儿身体极好,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过敏的。” “那酒呢?”常百草在面药里尝出了酒的成份。 沐月答道:“我姐姐沐妃娘娘就对酒过敏,向来滴酒不沾,但我饮酒,无事。” 常百草拧了眉头,这是他行医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奇怪现象。 “好痒!”沐月脸上一阵一阵地痒,刚好了一会儿,这会子又痒起来了,她一个劲地抓挠起来。 常百草劝道:“二小姐勿要用手挠抓,否则就算医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的。” “哎哟女儿,我们听大夫的,不要抓,娘帮你吹吹。”白氏赶紧凑过去帮沐月吹脸。 沐月被白氏的口臭熏得差点晕倒,连忙推开她道:“娘,你口好臭,我不要你吹。” 白氏面上一僵,咬牙看向莫寒风,还不是下午那臭东西弄的,她漱了十几遍口还臭哄哄的。 莫寒风完全无视白氏的怒恨,站起身道:“既然没我的事了,我就回房睡觉了!”说罢看了常百草和他手上的面药一眼,扬袍而去。 常百草的视线追着莫寒风而去,眸子沉了沉,将那瓶面药交还给青荷,对沐恩道:“草民回去翻查医书,看能否找到沐二小姐的病症,在此期间,二小姐勿用任何药物,亦不能用手挠抓,否则会更严重,告辞!” 沐恩看了管家一眼,让他送出去。 常百草跟着管家出了沐月房间,在院子门口见到正在等他的莫寒风,他低头沉了片刻,向前问:“长公子可是在等草民?” “你可是急着追我?”莫寒风负手回头,淡淡的烛光下,白衣黑发,俊美如仙。 常百草愣了愣,转而一笑。 莫寒风亦是一笑,对管家道:“我送常大夫出去就可,你去忙你的吧!” 管家应声退下去。 两人照着灯笼微弱的火光,一路出府。 常百草问:“长公子也懂医术?” “略懂皮毛。”莫寒风谦虚回道。 常百草笑了。 莫寒风也笑:“如若不是略懂皮毛,怎会不知沐月的脸为何如此?” 但他猜,这事一定与小绾有关,否则小绾怎么会突然送了榴莲来给沐家的人吃?又何以这么巧,孙家的人送了美人居的面药来给她? 常百草不出声,这确实是个棘手的病症。 “不过,我却知道常大夫所中何毒,如何医治。”莫寒风再道。 常百草顿了步子:“你果真知道?” 刚刚在沐月的房间时,他便见莫寒风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原来他真的知道自己所中何毒! 近日来,他为了解自身中的毒,翻遍古籍,仍旧无解,他都准备为自己定制棺木了,没想到莫寒风竟然一眼便看出他所中何毒,还知道解毒之法,看来老天还不愿他死! “常大夫是个好大夫,亲尝百草所以不慎中毒,正巧我儿时亦与常大夫一样,不慎尝了那味毒草,后来又让我误打误撞解了此毒。” 他是为了给玉绾治嗓子,因没银子买药,所以才上山采药,照着医书亲尝草药,不慎中毒,那次他还以为他要死了,没想到老天还是不忍让他丢下小绾孤苦伶仃一人,让他无意中解了毒。 “儿时?”常百草看莫寒风的眼神露出了几分敬意,他自是听说过莫寒风的身世,知道莫寒风不像圣都其他的世家子弟。 儿时尝草中毒,必是拜那狠心庶母所赐。 他看着莫寒风道:“长公子果然非同一般。” “哈哈哈,我同样与常人一般,只是比常人多了几分历练,常大夫抬举了。”莫寒风豪气大笑几声,满身风华洒脱,转而对常百草道:“我可以告诉你解毒之法。” “长公子有何要求?”常百草相当的聪明。 莫寒风喜欢聪明人:“沐月的事不要再管,就说你无药可解。” 既然是小绾将沐月弄成这样的,他自是不能让人将她治好,坏了小绾的事。 常百草朝身后看了一眼,似明白了什么,笑道:“长公子抬举草民了,草民的本事不及长公子,连长公子都不知病因,草民又怎么会知?” 沐月的脸并非莫寒风所致,但莫寒风却用解毒的方法换他袖手旁观,定有他的道理,他亦不愿牵扯到深宅怨斗中来,当然选择答应莫寒风,换解毒之法了! 莫寒风满意一笑,凑到他耳边将解毒之法告诉了常百草。 “就这么简单?”常百草半信半疑。 莫寒风点头:“就这么简单。”语毕看了常百草一眼,转身离去:“已到府门口,常大夫好走,寒风不送了。” 常百草看着翩然离去的莫寒风,满眸赞意地点了点头,此人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白氏怕沐月抓脸,便留在沐月的院子陪了沐月一个晚上,这一晚上,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擦汗打扇,一夜下来,整个人像老了十岁,憔悴得不成样子。 想着过了一夜,常百草那里也应该有消息了,谁知早膳还没用完,常百草就派人来通知了,查询了一夜古籍医书,无果,让他们另请高明。 其实常百草回去连医书都没碰,睡了一夜好觉。 白氏慌了,然后大怒了,猛地掀了桌子,将一桌子早膳全摔到了地上。 要是沐颜宫里的宫女见到这场面必会了悟,为什么沐颜那么喜欢摔东西?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白氏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连圣都最有名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难道她即将出嫁的女儿就这样毁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总得有个人负责,白氏第一个就想到孙家,虽然常百草说孙家送来的面药没问题,但沐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用了孙家送来的面药就出事了,这事孙家必须负责到底。 她将所有责任推到孙家身上,还有个原因就是,就算沐月的脸毁了,孙家也必须娶沐月,没得商量! 于是乎,白氏带着毁容的沐月和一众下人护卫冲去了孙家,轰轰烈烈地大闹了一场。 孙家本来和和气气,说了一大堆好话劝白氏稍安毋躁,却在看了沐月的脸后,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孙夫人柳氏也是个大户出身的嫡小姐,向来心高气傲,白氏以前在右将军府只是个小妾,因正室死了才被抬上来,所以柳氏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她,以前事事忍让白氏,是因为右将军府的权势和沐颜的身份,再一个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 如今沐月的脸成了猪头,她自是不愿儿子娶一个这样的丑八怪了,更何况白氏将一切责任推到了她女儿身上,她还会忍白氏吗? 柳氏将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孙如言拉到身后,指着白氏怒道:“我女儿好心好意给你女儿送面药,你别狗咬吕洞宾,谁知道你女儿在外面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把脸弄成这副模样?搞不好这是天花,你们赶紧离我们远点!” 柳氏与白氏差不多年纪,衣着打扮长相虽不如白氏,身材却比白氏好上许多,纤细的腰肢,高挑的身材,更重要的是,她嫁进尚书府就是嫡妻,自身优越感比白氏强,所以说起话来底气十足,硬是将白氏的气场压过一头。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还是个黄花闺女,大夫说了这是过敏所致的疹子,你的嘴怎么这么臭?你女儿才是不干不净的女人!”白氏怒得差点没把鞋脱下来打到柳氏脸上。 听到白氏骂她,孙如言眼泪刷地一下滚了出来,捂着脸哭着转身跑了,却正巧撞到刚出来的兄长孙如秉身上。 “三妹,别哭。”孙如秉搂住孙如言,心疼不已,刚刚白氏的话她自是听到了,这个妹妹平日里他连重话也不舍得和她说一句,现在竟被白氏这般辱骂,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孙如言好不委屈,自己好心帮沐月买礼物,竟被骂成这样,要不是为了疼爱她的兄长,她才不会去讨好沐月,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孙如秉,带着哭腔道:“二哥,我是冤枉的。” “二哥知道,过来。”孙如秉拉着妹妹的手走到白氏面前,看了即使蒙着面纱也能看出脸上红肿的沐月一眼,朝白氏道:“沐夫人,我三妹绝不会害二小姐,我们府上正张灯结彩迎接二小姐过门,我三妹怎么会害未来的嫂子?” 孙如秉年方十九,容貌说不上俊美,但气宇不凡,着一身竹青色锦袍,身形高大,一站出来便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稳重感。 当初沐月就是觉得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所以才决定嫁给他,后来与他相处发现,孙如秉才学渊博,虽比不上文苑府的人,在圣都却算得上是个才子了,便越发喜欢他。 婚期将近,他们不能再见面,她对他的思念却日益加剧,巴不得快点到成亲之日,谁知却闹出这种事来? “孙如秉,你什么意思?你这话是说我冤枉她了?”白氏唾沫星子全喷在了孙如秉脸上。 孙如秉平日里见到她毕恭毕敬,今天竟然公然顶撞她这个未来岳母,岂有此理! 柳氏见白氏骂了她的女儿又凶他的儿子,向前推了她一把,怒道:“疯婆子,要发疯回你的沐府去发,我尚书府的公子小姐还没有人敢这般羞辱的,别说你女儿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就是还貌美,我孙家也娶不起这样的儿媳妇,更不想与你这样的疯婆子结亲家,滚出去!” 平日惧怕着沐家是太后的母家,柳氏在成亲的事情上,什么都依着白氏,彩礼更是多得让她肉疼,这些日子来累死累活就为了迎接儿媳妇,想着将来能得儿媳妇孝顺。 没想到媳妇还没过门,就无故被人扣一大屎盆子,连着宝贝儿子女儿全被骂得狗血喷头,算是点爆了她的满腔怒火,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后母族,帝妃娘家,把这疯婆子弄出去再说! “你敢推我?好啊,孙柳氏,你长能耐了,敢推沐妃娘娘的母亲,来人,给我打!” “打就打,谁怕谁,来人,也给我打,将这疯婆子和这丑八怪轰出去!” “是!” “是!” 双方挽袖就要大打出手。 孙如秉忍无可忍,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四下寂然,齐齐看着爆怒的孙如秉。 “都是朝廷命官的家眷,喊打喊闹成何体统?若传到皇上耳中,后果如何,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吧?”孙如秉扫了众人一眼喝道。 柳氏和白氏怒气稍减,恢复了些理智,自然知道若是今天大打出手,东方傲秉承仁义礼孝,他们的夫君都会被责罚。 相互瞪了一眼,撇过头去。 孙如秉看了满眸伤痛委屈的沐月一眼,又看了一脸委屈可怜的孙如言一眼,叹了口气道:“既然双方意见相左,此事因美人居的面药而起,我们不如前往美人居问问美人居的老板,是不是面药的问题?” “没错,就算是面药的问题,也不关我家言儿的事,是美人居的面药有问题,你们找美人居闹去。”柳氏十分赞同孙如秉的建议。 白氏看了沐月一眼,她之所以来孙府闹,就是想让孙府无论如何也要娶沐月,没想到孙府的人不吃这一套,事到如今,如果孙府不负责任,只好将一切责任推到美人居那个玉绾身上了。 一念至此,她强装气势道:“去就去,谁怕谁?” 再于是,沐孙两家的人浩浩荡荡杀上了美人居。 玉绾听完两家人七嘴八舌的话后,坐在桌子前动了没动,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道:“我的面药没问题。”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你如何证明?”白氏见到玉绾总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火。 这个玉绾长得比她的颜儿还美,又不把她的颜儿放在眼里,还是莫寒风的义女,她怎么看都觉得玉绾不顺眼。 孙家的人却对玉绾十分礼貌,孙如言十分信任玉绾,孙柳氏见玉绾长得这么美,竟将沐颜都比过去了,心中十分痛快。 看白氏如何在她面前嚣张?她女儿已经不是圣都第一美人了,连个商女都比不过,又做作得要死,皇帝会喜欢她才怪! 孙如秉还是第一次看到玉绾,心头猛地跳了几下,觉得玉绾身上有种不可靠近的高贵气质,是他无法觊觎的,他心中十分奇怪,他堂堂尚书府嫡子,为何会有种配不上玉绾这样一个小小商女的感觉?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更何况是玉绾这样的美人,孙如秉是男人,极懂怜香惜玉,此刻在他眼中,沐月简直是片烂叶子,玉绾却是朵美艳动人的鲜花。 听到白氏这般对玉绾说话,孙如秉一身正气道:“面药是玉绾姑娘研制的,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谁知道?” 白氏见孙如秉向着玉绾,忍不住骂道:“到底谁才是你未来媳妇?你是不是见她长得漂亮就动心了?你媳妇在这,不是这个低贱的商女!”说着便把沐月推到了孙如秉怀中。 听到这声低贱的商女,玉绾眉头一拧,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孙如秉厌恶地推回去:“还未成亲拜堂,什么都不作数,沐夫人可别坏了二小姐的名声。” 白氏搂住差点被推倒的沐月,怒瞪着孙如秉,看来他已经不打算娶月儿,既然这样,今天无论是不是美人居的面药有问题,她都要让美人居的人负全部责任! 想到这,她放开沐月,冲着玉绾吼道:“你倒是说呀,你怎么证明你的面药没问题?” 玉绾眼皮一掀,正要答话。 “闭嘴!”莫寒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见莫寒风白衣黑发翩然而来,快步走到玉绾面前,为她挡去那污言秽语,怒对白氏:“再敢凶小绾半个字,我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白氏自莫春暖死后,便在沐府只手遮天,十几年来从没受过今天这么多的气,此刻的心情简直像要下雨的天空,阴沉沉的。 但莫寒风现在是沐恩面前的红人,她半点也不能斥责他,否则沐恩回去非拔了她的皮不可,她只能一忍再忍,忍得五脏都要出血了。 孙家人见白氏被莫寒风吼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心中无比痛快。 孙如秉看到莫寒风那一刻,心头涌来一股从未有过的自卑感,亦觉得莫寒风与玉绾站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锦衣橙衫见莫寒风来了,心里别说有多高兴了,有公子在,看这疯婆子还敢凶小姐? 莫寒风见白氏不敢答话,冷哼一声,转身温柔地看着玉绾,小绾,别怕。 玉绾回以莫寒风一个微笑,站起身看向众人道:“美人居无论在灵仙镇还是圣都,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正经商铺,美人居的面药,每瓶都是我亲手调制,绝无半点问题,既然今天有人质疑美人居的面药,我还是按以前的老办法,当着大家的面证明我的面药没问题。” “你如何证明?”白氏大声开头小声结尾,惧怕地看了莫寒风一眼。 玉绾道:“沐二小姐的面药可有带来?” 沐月赶紧让香草将面药拿出来给玉绾,狠狠瞪了玉绾一眼,一定是你和莫寒风串通害我,小贱人,等会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玉绾接过香草的面药,对众人道:“这是沐月小姐用过的那瓶面药,只要再有人用过没有问题,便可证明我的面药不是致沐二小姐脸上长疹子的根症。” 锦衣橙衫站出来道:“小姐,我们愿意试药。” “不行!”玉绾还未说话,白氏抢了话道:“这两个丫头是你们的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蒙蔽我们的?” 玉绾自然知道白氏不会同意,也没打算让锦衣橙衫来试药,她看向孙如言道:“不知道孙小姐可敢为玉绾试药?” 孙如言正要出声,孙柳氏拉住孙如言道:“不成,不能拿我女儿来冒险。” “孙夫人,你不敢让孙小姐试药,是不是承认你们在面药里做了手脚,害了我的月儿?”白氏逼问道。 孙柳氏气得脸都白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嘴怎么像茅坑?臭成这样?” “谁嘴臭?是你做贼心虚了吧?”白氏一张脸都气绿了。 孙如秉见两个名门夫人像极了街头泼妇,又是一声怒喝:“行了,我来试药!” “秉儿……” “娘,你不用多说了,再这样闹下去,我和三妹还要不要在圣都待下去了?” “可是你……” “我相信玉绾姑娘。”孙如秉看向玉绾,没来由的信任她。 玉绾看了孙如秉一眼,淡淡道:“多谢孙公子相信玉绾,可是男人与女人的皮肤有些差异,为了公平起见,不能让孙公子试药。” 孙柳氏松了口气,转而想到玉绾还是想让女儿试药,又戒备地把女儿拉到了身边,定定地看着玉绾。 孙如秉道:“那谁来试药?” 他虽然相信玉绾,却也是不想让妹妹冒险的。 玉绾微微叹气,只能她自己上阵了。 却在这时—— “我来。”齐语馨带着青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莫寒风和玉绾相视一眼。 自上次莫寒风在齐府拒绝齐语馨后,便再没见到她,他们以为齐语馨再不愿与他们来往,没想到今天却挺身而出。 孙如言第一个喊了出来:“齐小姐?” 孙如秉听到妹妹这声齐小姐,便知是送妹妹紫色珍珠的左将军府小姐齐语馨,见她一身挺拔正气,连着身边的青衣丫头也是一身傲骨,不由得对齐语馨产生了一丝好感。 齐语馨走到玉绾面前道:“我愿帮玉绾姑娘试药。” 玉绾见齐语馨憔悴了不少,却一脸友善,看不出有什么怨气,不知道是齐语堂让她来的,还是她为了莫寒风自己来的? 但既然齐语馨愿意帮她试药,她也正需要人,便朝她点了点头,转而问白氏:“齐小姐乃左将军府小姐,刚刚才进来美人居,应该没有与玉绾串通好,沐夫人可愿意让她试药?” 白氏当然是想让孙如言试药,如果有问题就将她的脸也毁了,正准备反对,却见得莫寒风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她眼皮一跳,只好改口道:“那就让她试吧!” 孙柳氏彻底放下心来,感激地看着齐语馨。 这丫头倒是十分不错,比沐月可要强十倍不止,而且左将军府现在比右将军府更得圣宠,要是给她做儿媳妇,是顶好的,更重要的是,可以气死沐白氏! 玉绾当着众人的面,将面药涂抹在齐语馨脸上,过了一刻钟左右,齐语馨的脸变得白里透红,水润光泽,并无一丝异常。 玉绾对白氏道:“你可看到了,齐小姐的脸并没问题,沐二小姐并非用了我的面药而长疹子。” “才这么一点时间,如何能看得出问题,我女儿可是睡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发现脸上长了疹子的。”白氏不甘心道。 玉绾也不介意:“好,那我们再等。” 她看了莫寒风一眼,请齐语馨和孙家母子坐下来,开始用新买的茶具煮水泡茶。 待泡好茶,几人安静喝完了,齐语馨的脸仍旧没有一丝反应,玉绾问白氏:“可还要等?” 白氏腿却站麻了,哪还愿意等下去,却不愿沐月与孙如秉的婚事告吹,于是对孙如秉道:“孙公子与月儿两情相悦,这婚事不如提前办了吧?” “不好意思,沐夫人,孙家虽然不如沐家权位高,宫中也没有太后和皇妃,但不愿与一个疯婆子结亲,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了吧!”柳氏直口回绝。 沐月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向前一步喊道:“孙公子是嫌弃月儿容貌丑陋了,所以才不愿再娶月儿了吗?” “沐二小姐错了。”孙如秉站起身来道:“如秉不是那种只看重皮相的人,以前喜欢二小姐,是觉得二小姐出身世族,该是个识大体知礼仪的姑娘,可今天才知道,沐家身为太后和皇妃的母族,竟如市井无赖一般撒泼,毫无教养可言,就算二小姐今日仍旧有如花容貌,如秉也不愿再与二小姐履行婚约,就听我娘的,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你果真这么绝情?”沐月听完孙如秉的话,已咬破了嘴唇,一口的血腥,再也不愿在这丢人现眼下去,捂着嘴冲开人群,哭着跑了。 白氏满脸煞白,指着孙如秉一家子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说了句你们等着,便带着人追着沐月而去。 柳氏心里那个痛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见耽误玉绾这么久,心中过意不去,赶紧起身道:“不好意思,玉绾姑娘,耽误你做生意了,我们告辞了!” 这会子倒是满身名门夫人的端庄气度了。 孙如言握着齐语馨的手道:“齐小姐,刚刚多谢你帮忙,我府上新进了一批上好翠玉,但我对玉质并不是很了解,想请你帮我看看成色,你可有空?” 孙柳氏听女儿这样说,也赶紧道:“没错,听闻齐小姐是这方面的行家,可得教教我们言儿。” 孙如秉亦满脸期待,齐语馨确实与别的女孩子不同,他很喜欢。 “既然孙夫人和孙小姐盛情邀请,语馨就过去看看。”齐语馨看了玉绾和莫寒风一眼,起身告辞:“语馨改日再来看玉绾姑娘。” 玉绾亦起身,看了齐语馨一眼,对众人道:“慢走。” 孙家人和齐语馨离去后,莫寒风握着玉绾的手急问:“小绾,沐月的脸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们给我投了票票和鼓励,么么哒。 570471040 (2票)jikyccy(1票)猎奇公主(1票)cetvzhou(1票)琉璃花香88 (2票)凬花雪月恣意天下cbr(1票) 【089】发现身份 更新时间:2014-9-22 5:04:21 本章字数:13334 玉绾看着莫寒风笑道:“大夫不是说了是过敏吗?” “可是沐月不对任何物过敏,为什么吃了榴莲再用了美人居的面药后就过敏了?”莫寒风疑惑问。 玉绾掀了掀长而翘的睫毛,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看着莫寒风困惑的眸子道:“因为是……食物中毒。” “中毒!”莫寒风眸子睁大,想到什么摇头道:“圣都名医常百草说非中毒之象,小绾怎么说是中毒?” 玉绾看了莫寒风一眼,笑了笑坐下来,重新煮水泡茶,选茶时问莫寒风:“喝什么茶?” “……雨前龙井。”莫寒风急着解惑,却见玉绾不急不躁,只好忍着满怀好奇,坐下来静静等着。 玉绾用茶匙舀了几勺茶叶,放进茶壶中,边泡茶边慢慢道来:“沐月确实是中了毒,榴莲乃是上好的滋补水果,营养价值极高,且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但与酒同食却会相冲,轻则腹泄,头晕,全身乏力,重则……致人死亡!” 锦衣橙衫终于知道,为什么玉绾要将红蜜凝脂膏卖给孙如言了,原来那臭哄哄的榴莲与红蜜凝脂膏相遇,会毁了沐月的容貌,不但不会让人察觉,更是让沐家人哑巴吃黄连,认栽了! 两个丫头心中对玉绾简直崇拜死了,谁若敢得罪她家小姐,怎么死都不知道! 听到‘致人至亡’四个字,莫寒风心头猛地一跳,似明白了什么,一边想一边道:“面药中含有酒,而榴莲经胃脏消化吸收,融入全身,经面部血液时,与酒相遇,因而致面上起疹子,却不会在脉像中表现出来,所以没有人会发现是中毒。” 两件同样对人体无害之物,若相遇便会致人性命,莫寒风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瞬间又没能捕捉到。 “没错,这可得谢谢聂湘湘,我不过是依她的葫芦画了个瓢,给了沐家人一点小小的惩罚。”玉绾已泡好茶,递了一杯给莫寒风。 莫寒风眸中尽是赞意,接过茶笑道:“小绾这小小的惩罚可是毁了沐月的大好姻缘,更将白氏气得快要吐血,此后沐家与孙家亦会成为仇敌,无法再狼狈为奸了。” 玉绾轻抿了口茶,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沐白氏这样一闹,无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将沐月的婚事断送,更是让沐孙两家成为对敌,不但沐月从此毁了,沐恩亦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只是一碟小菜,还希望你们能消化得了后面的大餐! “小绾。”莫寒风握住玉绾的手,感激而又疼惜道:“不要为我的事费神,你好好经营美人居就行了,我不想让你操心劳累。” “我觉得挺好玩的,看着白氏母女吃瘪,心里痛快,我不单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自己,我讨厌沐家的人,所以你别放在心上。”玉绾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莫寒风的脸,劝慰道。 莫寒风握住玉绾的手,紧紧贴在脸上,定定道:“我已经发现沐恩的密室,我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我便能将沐府连根拔起,小绾,你安心在这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玉绾微笑点头:“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 …… 莫寒风刚踏进右将军府,便听到沐恩在河山狮子吼。 “贱人,沐孙两家多年的友谊就断送在你这个鼠目寸光的妇人手中,这种事情能去闹吗?你是怕圣都的人不知道月儿被毁容了?现在倒好,不但让孙家悔了婚,更让整个圣都的人看了笑话,我沐恩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败家的娘们儿?”沐恩下了朝回来,连朝服还未脱,便听知了孙家退婚的消息,气得一脚将白氏踹倒在地,指着她一顿臭骂。 白氏发髻松垮,本就一夜未睡,面容憔悴,经此一闹,整张脸像爬了无数条蜈蚣,丑得无法入眼。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辩驳道:“老爷,这事不能怪妾身,妾身也是想为月儿出口气,是孙家人太过狂妄,完全不顾及太后和沐妃娘娘的颜面,不但取消了婚约,还将妾身和月儿一顿羞辱,就算妾身有错,但孙家人如此羞辱太后和沐妃娘娘的母族,也是天大的不敬,老爷,你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你要为月儿讨回公道啊。” “你还敢说你没错?讨公道,讨什么公道?要是海儿,你会让他娶一个满目疮痍的丑八怪吗?孙家经你这般一闹,就算我逼着他们娶了月儿,月儿去了孙家能有好日子过吗?”沐恩差点没用手指戳爆白氏头,他一世英明,怎么会娶了个这样蠢笨的婆娘? 白氏愣住,她怎么没想到这层? 沐恩想到沐月那张被她发疯抓得血肉模糊的脸,一脸惋惜哀痛:“月儿这一辈子算是毁了,现在我看能不能让华儿替代月儿嫁过去,冰释两家的前嫌?” 自从莫春暖自杀,莫寒风离府后,他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沐颜姐妹身上,以前的沐学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也没抱多大希望,所以精心培养出沐颜这个第一美人,接替沐嫣的皇后之位,又培养出沐月为他拉拢权贵。 可是如今,沐颜渐失龙心,先是被废了贵妃之位,近来又不得圣宠,能不能恢复贵妃之位都难说,别说是凤位了,而沐月被毁了容貌,沐孙两家亲事告吹,又损失了一个臂膀。 此时若不从庶出的女儿中挑个人过去平息孙家的怒火,拉拢朝中权势,一旦沐颜失了后位,沐家的权势定会一落千丈,现在朝中时势骤变,文家,齐家如旭日般升起,已经压过沐家一头,太后也终会老去,沐家不能单靠着一个太后撑门面。 看来,他是该考虑考虑沐学海提出的建议,自己当家作主,才能一劳永逸。 “老爷,沐华是庶出,身份哪及得上月儿高贵?如何能代替月儿出嫁?”白氏急道。 沐恩淬了白氏一脸口水:“我呸!女人若没了容貌,再高贵的身份顶个屁用,你现在还是想办法把月儿的脸治好,其余的你不用管了,一切我自有安排!”说罢甩袖往沐学海的院子而去。 白氏摊坐在地,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血腥涌上喉咙,她猛地吐了口鲜血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觉得一切都不由她控制了? 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拽紧拳头撑在地上,都是莫寒风,自从他出现后,整个沐家被搅得天翻地覆,她的月儿一定是莫寒风和玉绾那个小贱人合谋害的,她绝不会放过这对父女,绝不会! 莫寒风站在远处,看着白氏虚弱苍白的一张脸上慢慢布上阴狠,他勾嘴一笑,我等着你的反击! 见沐恩去了沐学海的院子,他眸光一暗,转身回了隽献院,他必须再去一趟密室。 到了书房附近,莫寒风发现暗处有人在盯着他,看来沐恩有了察觉,所以派人暗中守在了书房附近,那么现在进去定是无法行动,只能让风驰他们解决了这些人,晚上再进去了。 一念至此,他绕过书房回了房间,睡一觉再说。 沐恩来到沐学海的院子,见沐学海在房间看书,无比认真,完全不见一丝从前的玩世不恭,他心头一紧,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稳重内敛了? “爹?”见到沐恩来,沐学海放下书起身一礼:“多日未见到爹,爹近来可好?” 沐恩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的话,径直走到硬塌上坐下,扫了沐学海的房间一眼,收拾得整齐有序,让人见之舒适。 他记得以前每次来,都是乱七八糟的,下人打扫的速度远不及他搞破坏的速度,难得见到他的房间这么干净。 一时间,沐恩对沐学海的怒意消散殆尽,他看向沐学海道:“你可怪爹幽禁你多日?” “孩儿有错,爹管教孩儿是应该的,孩儿并无半句怨言。”沐学海坐得极为端正,语气恭顺。 沐恩满意点头,哓以大义起来:“圣上秉承仁义忠孝,朝中官员皆对此极为重视,沐家身为太后母族,更是得领头做好这些。你大哥的母亲虽然有错,但这都是爹与她之间的事,你和你母亲将你大哥驱赶出府,我知道你们是想为爹出口气,但对你们来说,却是会产生极其负面的影响,此事若传至皇宫,皇上会如何看待你妹妹?世人又如何评价我沐府?” “是孩儿与母亲考虑不周让父亲操心为难了。”沐学海一脸我已知错的神情。 沐恩再道:“昨日皇上召我入宫,你可知所为何事?” “何事?”沐学海心头一跳,难道是东方秀将那天的事捅了出去? 那日他借着酒劲和满腹憋屈,将东方秀强行占有了,事后他已威胁过东方秀,若将此事说出去,她此生都别想嫁人,更会成为整个圣颜国的笑柄,按理说,东方秀是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沐恩道:“皇上说,太皇和太后要出来给素绾郡主贺生辰。” 沐学海大松了口气,道:“太后要出来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呀!” “没错,太后出来,你妹妹的贵妃之位必会恢复,但爹想借此机会把你的婚事也定下来。” “我的婚事?” 沐恩点头:“你与风儿同岁,已经老大不少了,我一直没有让你娶正妻就是想你娶你表妹秀公主,但秀公主对齐语堂情有独钟,爹只能等,终于等到这次太后出宫,我想办法让太后给你和秀公主赐婚,这样一来,沐家和你妹妹的地位都可以稳固了。” 沐学海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沐恩道:“爹不必想办法求太后了,孩儿有信心秀公主会同意嫁进沐家。” “你……”看到沐学海脸上的笑容,再想到宫中传出,秀公主自从右将军府回去后便一直病着,脑中闪过一道念头,却又不敢说出来。 沐学海点了点头,确定了沐恩的猜想。 沐恩倒吸一口冷气:“海儿,你也太大胆了,你就不怕秀公主将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那么整个沐府都会遭殃!” 他刚刚那样说是想试探一下沐学海,他的风儿已经回来了,又是嫡子,才有资格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东方秀,可是如今东方秀已经是沐学海的人,他断不会再让莫寒风娶东方秀。 既然是这样,就让沐学海沐颜都帮他的风儿铺路吧,将来大业有成,这天下的主人,必须是他的风儿。 “爹,秀公主虽然得宠,但毕竟是个女儿家,女儿家最注重的便是名节,而且我们的秀公主有端庄贤淑的美名,这种事情她就是再想说也会烂在肚子里的。现在她估计每天都在担心事情会被人知道,她便没脸活下去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请求皇上赐婚,她一定毫不迟疑地答应。”沐学海完全不知道沐恩的心思,胸有成竹地劝抚道。 沐恩心有余悸:“话虽如此,但毕竟还是冒险了些,你还瞒着爹,要是早点告诉爹,爹也好想个对策。” “我不告诉爹就是不想让爹太担心,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秀公主娶回来的。”沐学海拍了拍老父的肩膀道。 沐恩点头,满脸欣慰:“海儿终于长大了,爹思前想后,觉得你先前的提议不错,如今你有这番聪慧,爹更是下了决定。” “爹同意我的提议了?”沐学海吃惊。 穿越过来后,他摸透了圣颜国的时局,已察觉到东方皇室的气数将尽,而且以沐家现在的权势,绝对有资格和能力自己当家作主,他将此事和沐恩说了,当时沐恩却将他痛骂一顿,说他疯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想通了。 沐恩点头:“是啊,总是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不如自己当家作主,海儿,此事你着手去办吧,爹借这次太后出宫的机会,会把这件事情和太后商量的。” “是,孩儿一定安排好一切,让爹成为圣颜国的主子。”沐学海眸中尽是亮光,等事成之后,他再杀了沐恩和莫寒风,整个圣颜国将是他的囊中物。 沐恩从沐学海的院子离去后,便将沐华的生辰八字送到了孙府,一个时辰后,接到了孙府的回话,沐华的八字与孙如秉相冲,不适合结亲,还让沐恩别再大费周张,孙如秉心中已经有人了,不会再娶沐家的女儿。 沐恩气得胡子眉毛差点着火,孙立同,既然你做得这么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夜,静。 白天的时候,莫寒风已命风驰等人将沐恩布下的眼线全部解决了,此时四下寂然,他轻声进了书房,径直往那张大椅子而去,竟发现机关又被沐恩换了。 莫寒风眼神一凛,沐恩果然是只狡猾无比的老狐狸,竟这般小心,难怪母亲在沐恩潜伏十二年都一无所获! 好在现在沐府的人都睡了,利于他找机关,他开始四下寻找起来。 半个时辰后,无果。 他眉头深拧,扫了书房一眼,看到墙壁上多了一幅画,竟是母亲莫春暖的画像,这幅画是什么时候挂到这里来的? “布谷,布谷,布谷。”外面传来三声布谷鸟的叫声。 莫寒风思绪一收,这是他与风驰的暗号,有人来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书房? 此刻却顾不得多想,赶紧出去再说,他快步走到门边准备开门出付出,脚步声却已在门外,来不及出去了,他抬头望了屋檐一眼,腾身飞了上去。 门立即被推开,沐恩带着管家进得门来。 “老爷,我看长公子行迹可疑,我们是不是……” 沐恩扬手止了管家的后话:“风儿是我的儿子,不管他回来有何目的,我都相信他不会害我,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书房的秘密,其余的他要做什么都依着他。” 屋檐上的莫寒风满脸嘲讽,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不是你的儿子,多谢你的信任了! “是,那这些私扣下来的贡品还放密室里吗?”管家怀中捧了个大箱子。 沐恩点头:“放进去吧,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东西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面前,东方皇室无功无徳,从东方武开始便昏庸无能,该是改朝换姓的时候了。” 莫寒风心头一紧,沐恩不但私扣贡品,还想谋朝篡位?他好大的野心! “是,老爷宏才伟略,这圣颜国由您做主才是天命所归。”管家赶紧讨好一拜,然后捧着箱子走到密室前面。 沐恩则一脸高兴地走到莫春暖的那幅画前,掀开画拧动机关,密室被打开,两人进得密室去。 莫寒风眸子一眯,原来机关真的在画后面。 过了片刻,沐恩和管家出来。 管家道:“老爷,素绾郡主的生辰贺礼已经准备好了。” “好,先放在库房中,多派些人看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沐恩边说边出得门去。 “是,奴才知道。” 两人走后,莫寒风从屋檐跳下来,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如果在慕容哓风生辰之日,沐家当着所有的面送了一件贡品,会是什么后果呢? 华颜宫。 飘荡的纱幔下,满室的奢靡春光,沐颜被蒙着眼睛,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 “语堂,为什么每次来找我都要蒙着我的眼晴,你是害羞吗?”沐颜酥软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自从那次与齐语堂一夜风流后,每到半夜,她的寝宫内都会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总是在她靠近他时,便会一言不发地将她扑倒在地,狠狠要她,可是事后,便会将她的眼睛蒙上。 光着身子的强壮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在沐颜的高峰上掐了一把,却并没说话。 沐颜脸刷地一下红了:“语堂,你越来越坏了。” “你不是就喜欢我坏吗?”男子的声音,低沉而苍凉,却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沐颜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小嘴一瘪道:“可惜我们只能在半夜才能相见,语堂,要是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多好?我怕总有一天会被东方傲发现,那我们……” 男子吻住了那红艳的小嘴,猛亲了几下,放开她笑道:“怕什么?东方傲现在天天在文静宫里,哪会想着来这里?你放心吧,过些时日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真的?”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小宝贝,我们再……” “不要啦,今晚已经好几次了。” “你不是要不够吗?我就满足你。” 男子翻身将沐颜压下,纱幔下,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 太皇东方武和太后沐嫣,要出福寿宫为素绾郡主慕容哓风贺生辰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圣都城,大家都显得很兴奋,毕竟太皇和太后已有十二年没有出过福寿宫了,这次出宫却是为了慕容哓风贺生辰,对第一庄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风光和荣耀。 一时间,慕容残月一扫先前在美人居杀人未遂而后被重伤的恶名,第一庄在圣都的名望遥遥领先,已超过了左将军府,右将军府,和文苑府这圣都三大府。 而各府之中还未成家立室的公子小姐也成了热门话题。 比喻现在的几位多金位高权重的单身美男,文安,齐语堂,沐学海,慕容残月,以及新盛起的莫寒风,貌美高贵的单身美人,东方秀,齐语馨,慕容哓风,孙如言等,大家都在议论,这些高富帅和白富美会如何凑对? 更关注的却还是凤位的归属者,到底是现在最得圣宠的文妃,还是身后有大树撑腰的沐妃? 总而言之,大街上每天都是热闹非凡,酒楼茶楼人满为患,三月三还未到,已经掀起了一阵狂热高潮。 对此,玉绾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仍旧每日忙碌生意,两耳不闻窗外事,随着慕容残月恶名的消去,美人居的生意也在圣都站稳了脚跟。 莫寒风已经让风驰前来告诉她,慕容哓风生辰之日,他要进宫办重要的事,但晚上会陪着她过生日,因而她心中十分开心,准备在生日那天,就穿慕容哓风送的那件浅绿金罗。 …… 三月初一,离慕容哓风生辰还有两日。 这夜,慕容残月提着一坛酒,独自边饮边随意走着,离慕容哓风的生辰越近,他心中越是想念秋水仙,今夜久不能入眠,便独自起来喝酒。 走到后院的假山后面,突然见得有一堆火光,好像有人在烧什么,火光前蹲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慕容残月定眼一看,是慕容哓风救回来的那对母女。 慕容残月心头有些恼,这母女俩半夜不睡觉,跑到后院来烧什么东西?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抬步就要过去,却听得那个叫小彤的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娘,姐姐可以收到这些纸钱吗?” 慕容残月顿了步子,原来是在烧纸钱?他突然有些好奇,这母女俩是在给谁烧纸钱?他靠在假山上,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听着。 今晚的星星很明亮,微风带着一丝暖意,听着小女孩的声音,慕容残月的心情微微平静下来。 淡淡的月光下,可见得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潋滟生辉,傲挺的鼻梁泛着点点光茫,性感的唇瓣被美酒打湿,更显得迷人勾魂,他一袭月白华服,身影挺拔高大,靠在山石上,说不出的仙凡超绝。 “当然可以呀,娘每年都会在你姐姐的生忌给她烧好多纸钱,可怜你姐姐死的时候只有两岁,要是还活着,定和哓风小姐一样的年纪。”康云的声音到最后有些哽咽了。 慕容残月听到康云提到慕容哓风,更是竖起了耳朵。 难道这妇人的女儿与哓风同岁?两岁就死了,也太可怜了!当初哓风两岁就没了娘亲,原来这母女与哓风有同样可怜的身世,难怪哓风对她们特别照顾。 小彤问:“娘,你不是说姐姐是在圣都郊外被人杀了吗?为什么不去圣都郊外祭奠姐姐?” 圣都郊外被人杀了?两岁的女孩? 慕容残月脑中闪过一些念头,却不敢确定,继续听下去。 “娘本来是打算去圣都郊外祭奠你姐姐的,可是现在我们在第一庄干活,走不开,只能在这里给你姐姐烧点纸了。” “娘能再给小彤说说姐姐的事吗?”小丫头一边朝火堆里丢冥币,一边问娘亲。 一张脸被火光照得红红的,脸上的胎记更加清晰血红,如果这时候被人看到,定是会被吓得当场昏倒。 “当然能,娘这就和你说。”康云却不怕那吓人的胎记,怜爱地摸了摸小彤的脸,缓缓道来:“那年,娘的家乡遭了灾,娘带着你姐姐一路乞讨来到了圣都郊外,正值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冷得我们直打哆嗦,你姐姐一直喊冷,娘却没有银子给她买衣衫。 这时,娘看到雪地里躺了一个与你姐姐同岁的女娃,身上穿着一件很漂亮的衣衫,娘抱着你姐姐走过去喊了喊那个女娃,那女娃没有反应,你姐姐指着那个女娃的衣衫说好漂亮,娘想着那个女娃一定是谁家不要的孩子,被弃在雪地里一定活不了了,便把她的衣衫脱了下来,给你姐姐穿上,你姐姐直叫暖和,娘心里呀高兴坏了,便抱着你姐姐走了。” 慕容残月拳头猛地拽紧,脸色发白。 为什么他听到康云说脱了别人的衣服给她女儿穿上时,会觉得呼吸急促? “那后来呢?姐姐为什么会死了?” “娘抱着你姐姐走了没一会儿,遇到一伙穿黑衣服,举着刀的人,挥着刀就朝我和你姐姐砍了过来,娘被砍了好几刀,无力保护你姐姐,便让你姐姐快跑,后来,娘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见得地上全是尸体,而你姐姐已不见踪影。”康云说到这,已失声痛哭起来。 慕容残月眸子通红,眼珠子几乎要挤出眼眶来。 因为他想到了十二年前,把慕容哓风带回来沐浴时,发现她里面的衣服破烂不堪,他当时很奇怪,为什么慕容哓风外面的一件衣服光鲜亮丽,而里面却穿得破烂不堪?他当时并没有细想,只是疼惜这个两岁就没了娘的妹妹。 还有母亲秋水仙在信中说过,他的妹妹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大夫断言,可能此生都不能再开口,而他救下慕容哓风的时候,她却会说话,会哭,会喊娘…… “娘,你别伤心了,你现在有小彤,小彤虽然不是娘生的,但也会很孝顺娘的。”小彤懂事地拍着康云的背。 其实她好想爹,好想祖母,好想灵仙镇的玉绾姐姐,姐姐说过会治好她的胎记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爹要将她和祖母送走? 康云点了点头,哭声却没止。 小彤想了想,再道:“娘,你说姐姐只是不见了,也许她还活着也不一定呢?”十岁的小女孩,已经很聪明了。 康云止了哭泣,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要是姐姐还活着,娘能不能认出姐姐来呢?”小彤见娘亲不哭了,继续问。 康云抹了把眼泪,道:“当然能,你姐姐出生的时候,脖子后面有块拇指大小的胎记,娘若是见到她,一定能认得出来。” 胎记! 慕容残月脑中一阵轰隆。 他还记得,当年给慕容哓风沐浴的下人曾让他看慕容哓风脖子后面的一个胎记,拇指大小,血红血红的,当时下人还玩笑说,慕容哓风将来就算走丢了,只要看到这个胎记也能找回来。 慕容残月拳头拽得一片森白,紧咬腮帮子,眸中一片慌乱。 这么说,这么说,慕容哓风是康云的女儿,不是他母亲秋水仙和太皇的女儿,不是他的妹妹!? 【090】母女相认 更新时间:2014-9-23 5:04:49 本章字数:14421 那么。 这些年来,他视慕容哓风如命,唯恐她受半丝伤害委屈,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爱她、疼她、怜她,到头来竟是……错付了?! 他十二年所寄托的,竟然是一个夺了他妹妹衣衫的冒牌货! 他错把了鱼目当珍珠,给了慕容哓风最好的一切,让她在幸福安乐中长大成人,却将他的亲妹妹遗弃在了雪地里,连着衣衫也被人拔了! 慕容残月思绪乱得像一锅煮糊的粥,突然觉得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是醉了吗?为什么会觉得头很晕? 对,一定是醉了,所以幻觉,幻听了。 这样想着,他眸中露出一丝希望,赶紧转身朝假山后看去。 却见那堆火光越烧越烈,火光前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被照得无比清晰,清晰得像是刻在那里的一样,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也像利刃一样刺进耳朵里,刺得耳膜生痛。 他多希望假山后面空空于也,没有火光,没有那对母女,可事实却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幻觉! 慕容残月身子猛地一阵摇晃,差点倒地,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这一刻,那对母女的身影和声音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令他害怕不已,他疾步转身,怆惶逃走。 一路狂奔,直到他的院子里,方才踉跄停下,如同被抽去了全身血液般,无力地垂着臂膀。 月色下,昔日风华万千的俊美男子,此刻满身苍白凄凉。 他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悬挂的残月,寂寞而清冷地挂在空中,泛着淡淡的清冷光茫,照在他俊美如仙的脸上,更显得脸色惨白无血。 十二年来,他对慕容哓风所付出的一切,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霎时,他满腔怒火由燃而生,怒指那轮残月大吼起来:“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从小失去父亲,后来又失去母亲,孤独于世,现在连我唯一的妹妹也要夺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慕容哓风不是我妹妹,谁才是我的妹妹?啊?” “哗!”手中一直提着的那坛子酒被他使劲摔破在地,瓷瓦片和酒水洒满整个院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凄凉巨响。 随着这声巨响渐散,一张清冷疏离的绝美容貌出现在他的眼前,替代了那轮照得他脸色苍白的残月。 慕容残月瞳孔瞬间一缩。 是她! 秋芙蓉无数次护着的农家女,冷清孤傲的绝美商女,外貌天仙内心却冷血毒辣的……玉绾! 他猛地从怀中摸出那枚莲花暗器,薄而精致的暗器在夜色下泛出冰冷的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痛。 犹记得在灵仙镇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他送给慕容哓风的生辰礼物白玉琉璃锦,他已然对她起了杀机,在他心中,她那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农家女,如何有资格穿他送给心爱的妹妹的衣衫? 他跟着她想伺机夺回白玉琉璃锦,却不知为何他会出手帮她杀了那几位对她无礼的混混,而后遭到了她的反击,这枚莲花暗器毫无留情地射向他,要取他性命。 那一刻起,那张清冷充满杀机的绝美小脸便印在了他的心中,每当看到慕容哓风时,他便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来,而这枚暗器也鬼使神差地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后来,看在秋芙蓉的面子上,他决定不再拿回白玉琉璃锦,因为他觉得,已被别人穿过的衣衫,就算再名贵也再配不上他的妹妹,他扬言要取玉绾最珍贵之物以抵白玉琉璃锦,却不知不觉中,被她敲诈了一百两银子。 再次见面,他抓血魔魔尊失败,去美人居找她,是想顺便取走她最重的要东西,了清他们之间的纠葛,谁知发现莫寒风手臂的伤口,在美人居里,她化血红花瓣为暗器阻他接近莫寒风,他几乎命丧她手,他诧异万分,短短一月,她的暗器已经登峰造极。 离开灵仙镇,时隔大半年之久,她已迁来圣都,秋芙蓉一席话,令他对她产生怀疑,其实他心中也知道,以玉绾清贵冷傲的性格,是绝不屑于攀附权势,为利是图,可是他怕玉绾太过冷绝,会伤害到慕容哓风,因为他心中总有一种感觉,玉绾终有一日会夺走哓风的一切。 他却不知,不是玉绾要夺走哓风的一切,而是哓风曾夺走了玉绾的一切。 他错得很离谱,当着整个圣都人的面,道尽极辱之言,让她难堪,更要杀她,若非莫寒风武功已超过了他,玉绾早已死在他的手下,他必会悔恨一生,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母亲! 那日,他以为他受尽侮辱,却不知,他其实是为自己做错的事承受惩罚,他清楚地记得,玉绾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如起誓一般说‘别说我从没想过成为你慕容残月的妹妹,就算我是你的妹妹,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认你。’ 玉绾说就算他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认他! 慕容残月狠狠煽了自己两个耳光,心中悔痛万分,慕容残月,你这个蠢货,你究竟做了什么? 砰地一声,他张开四肢躺倒在地,任自己的身子砸在地上振得骨头生痛。 这一刻,他只有让自己痛才能知道,他是犯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从今以后,他该如何面对玉绾?如何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求得她的原谅? 他瞪大眼睛看着天空中那轮残月,月光越发扎眼,好像也在嘲笑他的愚蠢! 就这样,他躺在地上看着残月坠落,看着夜色淡去,看着斗转星移,阳光升起,一整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身上的温度已经被冰冷的地板吸走干净,他全身骨头都似结了一层冰,动一下就会碎裂,可是他却不顾不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当年玉绾被人拔了衣衫躺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 他对不起母亲死前的嘱托,竟让那两岁就没了母亲的妹妹在失去母亲的同时,被遗弃在了漫天的冰雪当中…… “庄主!?”早起打扫的下人一出院子便见到慕容残月像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吓得一阵尖叫,急忙冲了过去:“庄主,庄主,您怎么了?” 慕容残月眨了眨已经酸涨通红的眼睛,扫了冲过来的下人一眼,下人立即止了步子,僵在那里,庄主的眼神好可怕! 闭上又痛又涩的眼睛,好半响,他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要去找小绾,他要求得她的原谅,却是刚走了两步,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 “牡丹,百合,你们俩赶紧下山去拿明天进宫穿的衣衫。”慕容哓风早早地起了床,梳洗好后便朝牡丹百合吩咐。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穿新衣衫了,那套衣衫是按她的喜好做的,她穿起来一定很美,表哥看了定会喜欢她的。 牡丹百合端了早点进来摆上,牡丹道:“小姐,我们伺候你用了早膳再去吧?” “不用了,你们赶紧早去早回,我试穿过后若是不合适还得拿去改,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可不能出什么问题,到时候丢的可是第一庄的脸。”慕容哓风坐到桌子前,朝两个丫头摆手:“你们快去吧,我一个人用早膳就可以了。” 牡丹百合有些不放心,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们伺候慕容哓风用膳的,要是她们不在出了什么问题庄主肯定饶不了她们。 见两个丫头不动,慕容哓风拧了眉头,却见得康云母女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打扫,她灵机一动道:“把康姨叫进来伺候我用膳,你们这下该放心了吧?” “是,小姐。”百合牡丹相视一笑,百合赶紧出去把康云母女叫了进来。 康云母女朝慕容哓风行了礼,康云方才问道:“小姐,您找奴婢有什么事?” “牡丹百合要下山去帮我拿明天生辰穿的衣衫,你伺候我用早膳吧!”慕容哓风道。 康云受宠若惊,来到第一庄也有些日子了,慕容哓风在第一庄简直像宫中的娘娘一样重要,整个第一庄几乎都是围着她转的,她身边的人也是慕容残月亲自挑选培训的,都是有规有矩的丫头婆子。 按理来说,她这样一个刚来的乡下妇人,是不能近身伺候慕容哓风的,可慕容哓风现在却要让她伺候她用早膳,对她来说简直是殊荣了。 她赶紧答道:“是,小姐。”想到什么,她看了看小彤道:“不知道两位姑娘可不可以带小彤下山?这孩子天天嚷着要吃糖葫芦,我给你们银子,你们带她下去买串糖葫芦好不好?” 牡丹百合有些为难,带个这样丑陋的女孩子去霓裳阁会不会被人笑话? 慕容哓风却道:“既然小彤想吃糖葫芦了,你们俩个就带她下山去买吧,康姨不用给银子了,算是我给小彤买的。” “谢小姐,您真是好人。”康云感激得又拜又谢。 牡丹百合心中不乐意,却不敢违抗慕容哓风的命令,只好应了声是,带着小彤走了。 康云笑着走到慕容哓风身边,看着满桌子的早膳直咽口水。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一顿早饭要吃这么多种食物,肉粥,面条,糕点,青菜,肉饼,蛋饼,补汤,还有些她不认识的菜,慕容哓风这么小一点,能吃这么多东西吗?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问道:“小姐,您是先喝粥还是先吃点菜开胃?” “我先喝汤,这汤是哥哥特意让厨子顿的,每天早晚都要喝的,我从小身体不好,喝了许多年才渐渐调回来。”慕容哓风边说边露出温暖的笑容。 哥哥对她的好可是说上十年也说不完的。 康云赶紧应是,给她盛了一小碗汤,然后守在旁边,找着话和她说:“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身体怎么会不好?” “我两岁前是和母亲在一起的,后来母亲死了,才被哥哥接来第一庄,哥哥说,两岁的我身体可糟糕了,瘦得像小猫一样。”慕容哓风边喝汤边回她。 要是平日里,她吃饭是不能说话的,哥哥说,食不言寝不语,这样对身体也好,但今天康云在这,她很想和她说说话。 康云有些惊讶:“原来小姐的身世也这么可怜,唉,奴婢的大女儿也是两岁的时候与奴婢分开的,也瘦得像只小猫。” “你的大女儿?”慕容哓风突然想起来,康云来圣都好像是来祭奠她死去的女儿的,她问道:“康姨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不过也许还活着。”康云眸中又溢出悲痛来,小彤昨晚说,没见到彤彤的尸体,应该还活着。 昨天晚上给彤彤烧了纸钱后,已经半夜了,回到屋子却一直没能睡着,她就在想,要是女儿还活着,会不会在圣都?她是不是求慕容哓风帮她找找? 后来一想,她和小彤已经够麻烦慕容哓风了,还是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了,等过些时日,她存些银子,自己去找。 慕容哓风奇怪问:“为什么又还活着?” “因为奴婢没找到女儿的尸体,估计是被人救走了。” “哦,那一定是被人救走了,康姨,你放心吧,你人这么好,你女儿一定还活着,说不定被哪个大户人家救了,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呢,将来你们母女团聚,你就享福了。”慕容哓风好心劝道。 康云面露笑容:“那就托小姐的福了,不过,就算奴婢的女儿还活着,也不会像小姐的命这么好,能过得这般无忧无虑,幸福快乐。” “其实我也不快乐。”慕容哓风突然撅了撅小嘴:“我虽然有疼爱我的哥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很不开心。” “怎么会呢?小姐漂亮善良,你喜欢的人一定会喜欢你的。”康云见慕容哓风难过的样子,心突然一痛,急忙劝道。 慕容哓风眸子一亮:“真的吗?表哥真的会喜欢我吗?” “原来小姐喜欢的是表公子?”康云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般,笑得极为开心。 慕容哓风脸刷地一下红了,赶紧否认道:“不是,我把表哥当成我的……亲人,我对他……对他……” “好了,小姐,你不用解释了,其实表公子一表人才,奴婢也觉得他很好,和小姐很般配。” “真的吗?我们……很般配?”慕容哓风脸更红了,却仰制不住内心的高兴。 康云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奴婢看人一定不会有错,表公子虽然话不多,但心地极好,我想他一定也是喜欢小姐的,他只是害羞,所以不敢告诉小姐。” 慕容哓风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表哥是害羞呀?那她再主动点,下次见到他就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想到这,慕容哓风心情大好,对康云道:“康姨,你用了早膳没有?没用的话坐下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奴婢怎么敢和小姐坐在一起吃早饭呢?”康云连忙拒绝。 慕容哓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别怕,是我叫你吃的,哥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康云十分不安地坐了下来,却不敢动筷子。 慕容哓风亲自给她夹了几块糕点让她吃,自己继续喝汤,顺便倒起苦水来:“我从小没有什么知心朋友,那些表面上对我很好的人,其实都是有目的的在巴结我,我心中很多话不能对哥哥说,也不能对那些所谓的朋友说,芙蓉姨经常外出,表哥在宫中当差,牡丹百合又没什么主意,所以很多话我只能憋在心里。” 她本以为芙蓉姨回圣都了,她就可以时时找她谈心了,可是自从芙蓉从灵仙镇回来后,变得对她很冷淡,还时不时凶她,她有时候怀疑,芙蓉姨是不是真的相信玉绾才是她的外甥女了? 芙蓉姨真是糊涂了,玉绾明明是个身份低贱的农女,怎么会是她呢? “小姐……”康云疼惜不已,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无忧无虑,她想了想道:“以后您有什么话就和奴婢说,奴婢听您说。” 慕容哓风展颜笑道:“好,我觉得你特别亲切,像我娘一样,我可以在你面前说任何话。” “奴婢也一样,第一眼看到小姐就觉得十分亲切,说句越礼的话,奴婢觉得小姐很像奴婢的女儿。”康云也笑道。 慕容哓风握着康云的手道:“那没人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女儿,你就是我娘,我有什么话都对你说好不好?”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这种出身的人怎么能当小姐的娘?”康云心中感动,却不敢越礼。 慕容哓风语气霸道:“我说能就能,反正以后有什么话我就去找你说,你可不能不理我!” “成,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出身低贱,奴婢愿意陪小姐说话。”康云应道。 慕容哓风两眼眯成月牙,又给康云夹了几块肉片,亲切道:“那,你快吃吧,吃完了陪我聊天。” “是。”康云高兴应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 牡丹百合带着小彤到了霓裳阁,怕被人笑话不想带她进去,便买了串糖葫芦给她,让她坐在门外边等她们。 小彤知道牡丹百合是怕她给她们丢脸,心中很难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现在已经不是灵仙镇大财主家的小姐了,她只是个跟着养母,寄人篱下的奴婢,所以别人说什么她只能照做。 于是接过糖葫芦便坐下来,边吃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霓裳阁内里面传来殷勤的声音:“哎哟,两位姑娘,你们来了?快请快请。” “我们小姐的衣衫做好了吗?” “做好了,阿福,快去取慕容小姐的衣衫。” 小彤听着里面的声音,想到自己曾经的生活,心头难过起来,街上时不时有人停下来看她,她只好将头发抓下来,遮着脸上的胎记,不想让人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她好想爹爹,好想祖母,好想玉绾姐姐,要是她现在还在灵仙镇,玉绾姐姐一定帮她去掉了脸上的胎记,她好想回灵仙镇,可是爹爹送她和祖母走的时候,千叮万嘱她不能回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但爹爹的话她不敢不听。 她好难过,她不想吃糖葫芦了,抱着膝盖把头埋下,伤心极了。 “玉绾姑娘,多谢你的妙药,你看我的脸变得多白嫩了?”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说笑声。 玉绾姐姐? 小彤猛地抬起头来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白影和一个身着华丽的少女进了前面的铺子,她看向铺子上的牌匾,美人居三个字印入眼帘。 小彤猛地站起来,高兴不已:“是美人居,是玉绾姐姐的美人居!” 原来玉绾姐姐也来了圣都,那么她脸上的胎记便可以去掉了,她要马上去找玉绾姐姐。 “小彤,我们回去了。”这时,牡丹百合已经捧了衣服出来。 小彤急道:“两位姐姐,我可不可以等一下再回去,我想……” “小姐交待过,取了衣衫必须马上回去给她试穿,不能耽误了。”百合狠狠打断小彤的话,面露不悦。 牡丹见小丫头看着百合,眸中似有怨气,她怕小彤回去找慕容哓风告状,赶紧拉起她的手道:“小彤,糖葫芦已经给你买了,姐姐真的不敢耽误,我们就回去吧。” 小彤朝美人居看了一眼,无声点了点头,还是回去告诉娘,让娘带她来找玉绾姐姐好了。 被牡丹拉着上了马车,小彤仍旧盯着美人居的方向,见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熟悉美丽的白影正在和客人说着什么,她瘪了瘪嘴,不知道玉绾姐姐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 用过早膳,慕容哓风又拉着康云淡心,屋子里时而传出两人的笑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对母女。 “康姨,我心里真畅快,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好多年了,今天全说出来,我觉得轻松了好多呢!”慕容哓风拉着康云的手一脸轻快道。 康云满脸疼爱慈祥:“小姐以后有什么话尽管对奴婢说。” “谢谢你康姨,你要是我娘就好了,我就不会这么孤单了。”慕容哓风语气颇为哀伤。 康云笑道:“奴婢也希望你是奴婢的女儿,可惜奴婢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不过奴婢的大女儿倒是与你同岁,所以奴婢见到你呀,总觉得很亲近呢!” “呵呵,我也这样觉得……哎呀!”慕容哓风突然小声喊了一句。 康云心头一紧,急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我背上好痒,你给我抓抓吧!”慕容哓风缩了缩脖子,扭了扭身板。 “好,奴婢来帮你抓,在哪?”康云连忙起身,现在她已经见不得慕容哓风有半点不适,好像真的把慕容哓风当成了她的女儿。 慕容哓风佝着背道:“在后颈下面一点点。” 康云赶紧走到慕容哓风身后,撩开慕容哓风背后的长发,伸手去给她挠痒,手伸到一半,却见得慕容哓风后颈上一块血红的胎记,拇指大下,刺眼而夺目。 她猛地僵住,脑中一阵轰隆。 这胎记,是她的彤彤! “康姨,你怎么不抓?我好痒呀!”慕容哓风转头看去,见康云愣在那里,满脸震惊,眸中还有一丝喜悦,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她奇怪问:“你怎么了?” 康云回过神来,急问道:“小姐,你后颈上的胎记一出生就跟着你了吗?” “是啊,怎么了?”慕容哓风一脸疑惑,为什么康云见到她后颈上的胎记会这么惊讶? 康云喜极而泣:“小姐,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彤彤呀!” “什、什么?我是你的女、女儿?”慕容哓风懵了。 康云猛地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就是我的女儿彤彤,我的彤彤一出生后颈上便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胎记,彤彤,你是我的彤彤。”哭喊着一把将慕容哓风搂进了怀中。 她之所以不怕小彤脸上的胎记,就是因为她的彤彤一样有血红的胎记,只是没有小彤的胎记那么大,也不是长在脸上。 慕容哓风愣了愣,而后想到什么猛地推开她:“康姨,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第一庄的大小姐,我是慕容残月的亲妹妹,我是皇上亲封的素绾郡主。” 她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低贱妇人的女儿? 这一刻,慕容哓风已经完全忘记了,在不久前,她是多希望康云是她的母亲。 “彤彤,你真的是娘的女儿,当年娘带着你一路乞讨来到圣都,却不小心将你弄丢了,这十二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呀,彤彤。”康云伤心地大哭起来。 慕容哓风摇头:“不,不可能,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第一庄的大小姐。” 见康云这么确定,她突然有些慌,如果她不是慕容残月的妹妹,这一切的风光荣耀,锦衣玉食都将成为泡影,她会失去慕容残月的疼爱,失去她心爱的表哥,失去所有的一切,不,她不要失去这一切! 她刚刚是希望康云是她母亲,但只是寻找心灵的慰藉而已,这怎么能成真呢?康云的身份这么低贱,怎么配做她的母亲? “彤彤,你是不是两岁的时候在圣都郊外被带回来的?”康云见慕容哓风连连否则,只好痛声问道。 慕容哓风愣住,没错,她听第一庄的人说,她是在两岁的时候被慕容残月和秋芙蓉从圣都郊外救回来的,因为母亲在路上病死了,她差点也走丢了。 突然想到秋芙蓉近来对她的态度,又想到慕容残月去美人居杀玉绾时说的话,她心头猛地一跳,难道,难道她真的不是慕容哓风,不是慕容残月的妹妹?只是一个低贱农妇走散的女儿?而玉绾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 见到慕容哓风呆愣的样子,康云更加确定眼前的少女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她走过去拉住慕容哓风的手,伤痛道:“彤彤,娘找得你好苦呀,这些年来,娘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要是当初娘不脱那个女娃的衣衫给你穿,我们也不会遭到黑衣人的围杀,我也不会与你失散,都是娘的错,娘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 慕容哓风呆若木鸡,是康云脱了玉绾的衣衫给她穿上,所以慕容残月才认错了人,这么说,她真的不是慕容残月的妹妹! 她紧紧咬着唇瓣,若这件事情让慕容残月知道了,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很恨她?恨她替代了他的妹妹,错受了他十二年的宠爱?还有皇上,一定会收回她的封赐,表哥和芙蓉姨也不会再理她,圣都的人都会嘲笑她。 不! 她不要让人知道她不是慕容残月的妹妹! 想到这,她猛地惊醒,抓住康云道:“听我说,你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就完了!” “彤彤?”康云见慕容残月不再否认,便是承认她是她的女儿了,可是为什么她又不让她将这件事说出去? 慕容哓风急道:“我现在是皇上亲封的素绾郡主,是第一庄的大小姐,若是让人知道我不是第一庄的大小姐,皇上一定会判我个欺君之罪,我会被杀头的。” “不,不能让我的彤彤被杀头。”康云吓得紧紧握住慕容哓风的手。 她才寻到女儿,不能让女儿再离开她! 慕容哓风再道:“那你要听我的,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情被人知道,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不是母女,不是!” “可是彤彤,娘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能不认你呢?” 这十二年来,她日日夜夜想着女儿,终于感动上天让她们母女重逢,不认女儿,她做不到。 慕容哓风猛地抽出手凶道:“可是你若是认了我就会害死我,你是不是想我死?” 康云猛地摇头。 不,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她的女儿再离开她! “你若不想让我死,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现在正是你补偿我的时候。” 此刻,慕容哓风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乖巧可爱,满脸都是怕被人发现身份的惊恐,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一切,这是属于她的,不能突然间失去,她接受不了! 康云挣扎了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慕容哓风松了口气,现在只有康云知道这件事,只要康云守口如瓶,便没有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了! 转而想到秋芙蓉可能已经察觉到她的身份了,她心中又是一阵慌乱惊恐! 慕容哓风双手紧紧拽住衣摆,眸中慢慢溢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狠毒光茫来。 为了她的荣华富贵,为了她的锦衣玉食,为了她的风光荣耀,为了疼爱她的哥哥,为了她心爱的表哥。 ——秋芙蓉,不能留! 【091】哓风心机 更新时间:2014-9-24 5:03:57 本章字数:18083 “娘——”小彤从院子里冲进来,一把搂住康云的腰急道:“我见到玉绾姐姐了,娘带小彤去找她好不好?玉绾姐姐能帮小彤祛除脸上的胎记,这样我就不用被大家当成怪物了。” 听到玉绾的名字,慕容哓风收了思绪,看向小彤,她怎么认识玉绾? 牡丹百合捧了新衣衫进来,瞪了小彤一眼,走到慕容哓风身边恭敬道:“小姐,衣衫取回来了。” 慕容哓风淡淡扫了眼华丽的新衣服,已经没有要试穿的心情,摆摆手让两人拿去卧房。 牡丹百合有些奇怪,不是急急让她们取回来吗?现在怎么不试了?却不敢说什么,只好捧着衣服转身去了卧房。 见小彤回来了,康云第一反应就是想将找到女儿的好消息告诉她,话刚在嘴边,耳边又响起慕容哓风先前的警告,像是着火时被人泼了盆冷水,火虽是灭了,却还冒着极难闻的烧焦味,好不难受。 康云将咔在喉咙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小心地扫了慕容哓风一眼,轻声问小彤:“真的见到那位可以帮你祛除胎记的姐姐了?” 祛除胎记? 慕容哓风眸子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啊,原来玉绾姐姐从灵仙镇搬来圣都了,娘,我们快去找玉绾姐姐!”小彤拉着康云就往门口去。 康云将小彤拉回来,摇头道:“小彤乖,娘现在还有活要干,不能下山,等下午的时候娘干完活再带你下山去好不好?” “你们去吧!”慕容哓风却在这时开口了,一脸干净的笑容:“康姨,你的活我让别人帮你做,你带小彤去找玉绾拿祛除胎记的面药。” 她的想法是,就算杀了秋芙蓉,这胎记只要在她身上,随时会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如果这胎记没了,她才可以成为真正的慕容哓风,小彤从玉绾那里拿回祛除胎记的面药,她把脖子后的胎记除去,一劳永逸。 听到慕容哓风喊她康姨,康云心中暗暗发痛,自己的女儿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认,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可是她又不想让女儿出事,就算心里难受也得强忍着。 但慕容哓风这样的笑容却让她愣了一愣,她的笑容,干净清澈,才应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先前慕容哓风对她的凶恶仿佛都没出现过,她还是一个干净得像清泉的孩子。 慕容哓风走到康云身边,凑到她耳旁,小声道:“拿回面药后,交给我。”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小姐?”康云大惊,慕容哓风这是要弄掉身上的胎记?这怎么可以? 慕容哓风的眸子里,再也没有对康云的喜欢和亲切,满满的全是厌恶,抬起高傲的下巴道:“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康云咬了咬嘴唇,好一会儿才痛苦地点了点头,看了慕容哓风一眼,带着小彤出了门。 这时牡丹百合放了衣服回来,见慕容哓风一脸痛恨地站在那里,盯着远去的康云,不由得一惊,小姐不是最喜欢康云的吗?如今她们怎么觉得小姐不喜欢她了? 从没见到慕容哓风这般毒怨的眼神,好像要把康云直接射死,两个丫头吓了一跳,赶紧几前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哓风收回视线,坐下来喝了口茶。 她是不喜欢康云了,还想让康云和秋芙蓉一起消失,可是现在康云不会害她,她得先把秋芙蓉解决了,不能让秋芙蓉再去慕容残月耳边吹风,如果让慕容残月起了疑,一定会让人去查,到时候就危险了。 牡丹百合相视一眼,不敢出声,她们怎么觉得出去拿了趟衣衫回来,慕容哓风和康云之间好像发生变化? 慕容哓风看了牡丹百合一眼,随意问道:“听说血魔曾经在灵仙镇刺杀了秀公主,不知道是什么人派去的?” “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百合奇怪不已,小姐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慕容哓风面色平静,道:“没什么,无聊嘛,所以随便问问。” “小姐无聊啊?那奴婢们陪您说话。”牡丹笑道。 慕容哓风眸中闪过一抹不正常的亮光:“就说说血魔的事情,把你们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又是血魔?小姐怎么突然对一个杀手组织这么感兴趣了? 两个丫头奇怪,却不得不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慕容哓风从牡丹百合口中得知了与血魔交易的方式,在城西有一间破庙,只要带着银子前去那里便能见到血魔杀手,她做了决定,晚一点便去找血魔。 而现在,她要去找慕容残月,先探探他的口风。 “玉绾姐姐!” 玉绾刚将一位顾客送走,准备坐下来喝口水,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由得转身看去,见门口站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右脸上一大块血红胎记,不是灵仙镇的袅袅还是谁? “袅袅!”玉绾眸子微喜:“你怎么在这里?” 锦衣橙衫看到袅袅也是一惊,邱百万不是将袅袅祖孙送走了吗?袅袅怎么会出现在圣都? 袅袅快步跑到玉绾面前,高兴不已:“姐姐,你还认得我?” “姐姐当然认得你了,姐姐说过要帮你除去脸上的胎记的。”她看了看袅袅的脸,先前本来已经淡了一些的胎记,此刻又恢复了以前的血红。 袅袅转头朝门口笑喊道:“娘,姐姐还认得我,你快进来。” 娘? 玉绾奇怪,袅袅的娘早已经过世了,从哪冒出个娘来? 她顺着袅袅的视线看去,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三十好几的妇人,身材干瘦,五官端正,像是长期营养不良,所以面上一片蜡黄,又似经常落泪,眸子暗淡无光,眼角和眉心有很深的愁纹。 妇人身着深灰色上衣,粗布裤子,料子虽然不差,但这身装扮一看便知是个干粗活的下人。 “你就是玉绾姑娘?难怪小彤经常念叨着你,长得真美,像仙女一样。”康云走到小彤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很是宠爱。 小彤?不是叫袅袅吗?怎么改了名字?难道是怕被人发现身份? 玉绾见妇人对袅袅这般怜爱,与袅袅站在一起倒有几分像母女,将她们请到桌子前坐下,让锦衣橙衫倒了水,方才问道:“你是袅袅的母亲?” “我叫康云,是小彤的义母。”康云不自在地端起水喝了一口,答道。 她总觉得在玉绾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好像亏欠了玉绾什么一样,喝了两口水又将杯子放下,她本来就不渴,只是在她们家乡有个规矩,有人倒了水是必须要喝的,否则就是对主人不敬。 她不敢看玉绾,只好看着小彤,握着她的小手道:“我本来四处漂泊乞讨,去年无意中遇到了小彤,她受了伤躺在地上,我见她可怜便救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小彤躺在地上,她就想起十二年前在圣都郊外看到的小女娃,当初她没救那小女娃,还脱了她的衣服给女儿穿,以致她们母女差点被人杀了,更落得母女失散的下场,她便决定不再犯当年的错,救了小彤。 “受伤?”玉绾吃惊问:“袅袅,你怎么会受伤?你祖母呢?” 她不知道这个康云知不知哓袅袅是罪犯女儿的身份,但看她眉眼中对袅袅的喜爱不像是假,应该不会害袅袅才是。 袅袅眸子一红,滚出泪来:“去年,爹爹突然把我和祖母送走了,我们的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山贼,不但抢光了我们的银子,而且还杀死了祖母,呜呜,祖母死了,我也受了伤,还好遇到了娘,是她救了我,还给我改了名字。” 玉绾看了锦衣橙衫一眼,邱老夫人死了? 邱百万若是知道,他费尽心机将邱老夫人送走,却是将她送上了死路,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 可惜邱老夫人心地善良,竟然死于山贼之手,真真是可惜了,还好袅袅没事,失去了祖母却有了‘娘’,也算是福祸相依。 “那时候我太想念我失散的女儿彤彤,所以才给她改名小彤,然后带着小彤一路乞讨来到了圣都,本来想祭奠彤彤,却没想到……”康云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改了口:“没想到小彤能在这遇到你。” 玉绾看着康云,总觉得她刚刚不是要说后面那句话,却猜不到她究竟是要说什么,只好问道:“你们现在住哪?” “我们住在第一庄,我和小彤在那里干活。”康云眼神闪了闪,答道。 玉绾眉头微拧,袅袅怎么能去第一庄,要是让慕容残月知道了袅袅的身份,袅袅岂不危险? 她看着康云道:“第一庄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们,你们还是下山来吧,我帮你找份活计,让你和袅袅平安过日子。”或者得想把袅袅送走,圣都这地方,不安全! 袅袅眸子一亮,她早就不想待在第一庄了,她要和玉绾姐姐在一起。 “不不,哓风小姐对我们母女有恩,我们不能离开第一庄,玉绾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今天来是听小彤说你可以祛除她脸上的胎记,所以带她来买面药,买了我们马上得回去,还有许多活等着我去做呢。”康云急忙道。 她才与女儿团聚,她才不要离开女儿,就算不能相认,她也要守在女儿身边。 袅袅眸中的亮光暗了下去,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神情。 玉绾明明看到袅袅眼中的亮光,显然袅袅是想下山的,可是袅袅这位义母却不愿下山,袅袅与她非亲非故,她自是不能过多干涉的,且康云只是一般的妇人,要是知道袅袅是罪犯的女儿还会认她做女儿吗?袅袅都不知道自己家出了事,这个康云必然也不知道。 她看了袅袅一眼,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你们了,正巧有人定制了祛除胎记的面药,我研制了一瓶,就先让袅袅带走吧,其余的我研制好了再让人送去给袅袅。”说罢对橙衫道:“把面药拿来给康夫人。” 这款面药已经试用过多次,没有任何副作用,也不用留袅袅在这用药了。 锦衣答是,取了面药过来给康云。 康云接过,忐忑问:“这个多少银子?” “先前袅袅的父亲已经付了银子,所以你只管拿去用就成。”玉绾平静道。 如果没付银子,估计你一滴也买不起。 “那就多谢姑娘了,小彤,跟姐姐再见,我们回去了。”康云拉起女儿道。 袅袅一脸不高兴,却还是依言和玉绾道了别:“姐姐再见。” “好好听义母的话,姐姐会去看你的。”这当然是哄小孩子的话,她现在与第一庄是死对头,抬她去她也不会去。 袅袅眸子一亮:“真的吗?姐姐真的会去看我?” “……当然。”玉绾沉了片刻,还是点头。 袅袅这才高兴地跟着康云走了。 锦衣看着远去的母女,心头不安道:“小姐,我觉得这个康云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玉绾从门外收回视线,倒了杯水喝。 锦衣想了想道:“提到第一庄的时候,康云眼神闪躲,好像很紧张。” 玉绾看了锦衣一眼,这丫头倒是细心,确实,她也发现了康云的紧张,难道是因为康云知道美人居与第一庄不和,她怕被第一庄的人知道她来了美人居,所以才要急急拿了面药离去? 她一个干粗活的奴婢,怕主人知道了受责罚倒也正常。 …… 慕容哓风带着牡丹百合来到慕容残月的院子,见管家敬叔正带着大夫匆匆而来,她心头一紧,向前问道:“敬叔,大夫来做什么?” “小姐,庄主病了,高热一直不退。”敬叔四十岁左右,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中等身材,长相普通,但对第一庄忠心耿耿。 慕容哓风脸色大变,赶紧往慕容残月的卧房冲去,到了门口时,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牡丹百合不能进慕容残月的房间,只好守在了门外。 慕容哓风径直走进里间,见慕容残月的贴身婢女芍药难过地站在床边,她快步走过去,慕容残月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脸颊烧成不正常的酡红,整个人像苍老了十岁,俊颜毫无光泽,竟比上次被莫寒风打伤脸色还要难看。 她赶紧伸手去探慕容残月的额头,竟烫得手疼,她转头对芍药喝问:“我哥怎么病成这样?为什么没有早些通知我?” 慕容残月的伤已经痊愈了,昨天晚上一起用晚膳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才一夜不见,竟成了这副模样,好像灵魂都被掏空了剩下一具空壳一般。 “回小姐,庄主昏迷前不让奴婢告诉小姐,奴婢不敢违抗庄主的命令呀!”芍药委屈得快哭了。 她何尝不想告诉慕容哓风,可是慕容残月不让她叫慕容哓风来,还不让她请大夫,要不是见慕容残月烧得迷迷糊糊,她顾不得慕容残月的命令,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这时,大夫独自进得门来,慕容哓风顾不得责怪芍药,立即让大夫给慕容残月诊治。 大夫把过脉后,道:“慕容庄主旧伤刚愈,又感染了极重的风寒,所以才会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我哥怎么会感染了极重的风寒?你是怎么伺候的?”慕容哓风又朝芍药凶道。 芍药老实回道:“昨晚奴婢已经伺候庄主睡下了,然后才回了房,可是早上起来,却见庄主躺在院子里,奴婢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芍药已近三十岁,一直没有出嫁,她是秋水仙的婢女,秋水仙死后便一直照顾着慕容残月的起居,深得慕容残月信任,慕容残月的房间,除了她外,没有人能进来。 她长得很漂亮,一张白净的鹅蛋脸,镶着一对浓眉大眼,小鼻子小嘴巴十分精致,穿一件豆沙绿的轻衫,束浅色腰带,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很随意却很有韵味。 “这么说,我哥昨晚在院子里躺了一夜?竟然没有人知道?难怪会感染了极重的风寒,岂有此理!”慕容哓风一改先前乖巧柔弱的性子,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指着芍药道:“出去领罚,我哥要是没醒来,你不准回来。” 芍药本来想说,她是庄主的贴身婢女,除了庄主外谁也不能处罚她,但现在慕容残月昏迷不醒,她这样说慕容哓风定会加重处罚,她只好满怀委屈地走了。 慕容哓风赶紧对大夫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我哥,听到没有?” 虽然已经知道慕容残月不是她的亲哥哥,但这十几年来,她和慕容残月的兄妹情份早就超过了与康云的母女情份,如果在慕容残月和康云之间选择,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慕容残月,因为慕容残月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康云只会带给她羞辱,更会让她一无所有。 “慕容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开药,让庄主服下退了高热,庄主便会醒来了。”大夫连忙去桌子前开药方。 慕容哓风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慕容残月,现在秋芙蓉还没死,要是前来找慕容残月说些什么,引起慕容残月的怀疑,那她不就…… 不如等杀了秋芙蓉后,再救醒慕容残月! 一念至此,她起身走到大夫身边道:“我近来睡眠不好,你给我开副安神药,份量重一点,能一夜不醒的那种最好。” “好的,慕容小姐。”大夫立即拿开给慕容残月开好的药方,又开了一副份量极重的安神药。 大夫走后,慕容哓风命百合把两副药都抓来煎上,然后独自打量起慕容残月的房间来。 她极少进这个房间,上次慕容残月被莫寒风打伤,她破例进来,担心着慕容残月的伤,无暇估计其它,今日一看,才知道,慕容残月的房间竟比她的房间还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个男人的房间。 她一眼便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两副画像,猜想应该是她的爹娘和慕容残月儿时的画像。 她抬手抚上水仙花丛中的绝美女子,原来秋水仙这么美,难怪可以生出慕容残月和玉绾那般绝美的孩子来,而她的母亲,却是那样一个如同枯槁的低贱妇人,这太不公平了! 明天就是她十四岁的生辰,她在第一庄已经生活了十二年,老天既然让她拥有这么美好的一切,这就该是属于她的,谁也别想夺走她的荣华富贵和亲情! “小姐,康姨说有事找您。”牡丹在外面禀道。 慕容哓风眸光一闪,康云拿面药回来了! 她赶紧打开门出去,问道:“她人在哪?” “在您的院子等您。” 慕容哓风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对牡丹命道:“药煎好后一定要通知我,我亲自来喂给我哥服药。” “奴婢知道了。” 慕容哓风回到她的院子,见康云带着小彤站在院里等她,见到她来,立即迎了上来:“彤……小姐。” “面药拿回来了吗?”慕容哓风语气十分冷淡,眼神亦充满了厌恶,远不如不知道康云是她母亲时的态度。 康云看在眼中,痛在心头,但更多的还是对慕容哓风的愧疚,因而并没说什么,将面药递给了慕容哓风。 小彤见康云把玉绾给她的面药给了慕容哓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慕容哓风一脸冷清,吓得住了嘴。 慕容哓风接过,心头一喜,面上却平静道:“行了,你们回去干活吧,记得闭紧嘴巴。” “……是,小姐。”康云咬了咬唇瓣,拉着小彤走了。 出了慕容哓风的院子,小彤委屈问:“娘,为什么将玉绾姐姐给我的面药给哓风小姐?” “小彤乖,小姐借用一下而已,会还给你的,小姐救了我们,还给我们吃穿用住,我们要学会感恩。”康云轻声劝道。 小彤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只好点了点头。 慕容哓风拿着面药快速进了房间,自己摸索着将面药涂在后颈的胎记上。 后来怕没涂到胎记上,便将整个后颈都涂抹上了面药,再拿扇子煽了煽,待完全吸收后,方才把头发放下来,将面药锁进了小柜子里,钥匙贴身保管。 做好这一切,牡丹已在外面禀报:“小姐,庄主的药熬好了。” 慕容哓风赶紧打开门出去,快步往慕容残月的院子而去。 牡丹闻到慕容哓风身上一股怡人的清香味,这种味道有点像美人居的面药,难道小姐刚刚在房里用面药?可是美人居的面药不是早就用完了吗?小姐什么时候去买的? 慕容哓风来到慕容残月房间,桌子上摆了两碗药,她问百合:“哪碗是安神药?” “这碗。”百合指着左边的一碗。 慕容哓风点头:“你出去吧,我来伺候我哥服药。” 百合目不斜视,转身出去,却十分奇怪,她从没听到慕容哓风睡眠不好,怎么会让大夫开安神药? 慕容哓风把门关上,先端起左边那碗药给慕容残月灌下去,再把慕容残月的退烧药喂下,这样慕容残月的病既不会耽误,也不会醒过来了。 然后,她回房换了身素白衣裙,拆掉发髻,用一根白色带子束了半发,拿了许多银票,避开慕容残月的耳目,下山朝城西的破庙而去。 文苑府。 文安在准备礼物,文渊敲门来,看了看文安手中精致的礼盒问道:“哥,你这是在给素绾郡主准备贺礼吗?” 文安笑着看了弟弟一眼,道:“郡主的贺礼爹已经准备好了。” 他穿一件冰蓝色绣花草的锦袍,蓝色锦带束着黑亮的发,腰间一条同色镶玉腰带,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副名家描绘的水墨画,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文渊每次看到这样风华万千的兄长,心头都是一跳,好像文安每天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今天温和中透着一抹不由人察觉的温柔,像是情爱中的男子对心爱女人的柔情。 “大哥是在给玉绾准备礼物?”他一下就猜了出来。 文安笑得更加温柔,点了点头:“明天也是玉绾的生辰。” “大哥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文渊坐下来,用清朗明亮的眼神看着文安。 书上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大哥喜欢玉绾,却只是默默地对她好,不敢说是怎么回事? 文安笑着摇头道:“玉绾不同于别的女子,不可鲁莽,我再等等。” “再等?你都老大不小了,你再不娶妻,小心皇上强行给你赐婚,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文渊急道。 文安笑容一滞。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以他现在的恩宠,东方傲定是会给他赐婚的,但是现在他还没有把握让父亲接受玉绾的身份。 文静以前找他淡过,玉绾确实不错,却只是个小小的商女,他是文苑府的嫡子,娶个公主都绰绰有余,父亲怎么会答应让他娶一个商女? 今天听文渊这么一说,他觉得父亲这里都是小问题,要是东方傲给他赐婚才是大问题,圣旨谁也不可违抗,他必须要行动了!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文渊见文安独自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真是皇帝不及太监急。 文安恢复笑容:“听到了,明天参加完素绾郡主的生辰,我就去找玉绾表明心意。” “呼~”文渊松了口气:“终于开窍了,也不枉我苦口婆心。” 文安笑着摇摇头,文渊怎么比他还着急? 文渊则低头偷笑,等玉绾成了他的大嫂,他便可以天天看美人了。 左将军府。 “将军,近日小姐成功挑唆了吏部孙家,礼部徐家,户部安家与沐家决裂,估计沐恩再也不能与之联合同盟了。”钱浅禀道。 齐语堂满意点头:“沐恩妄想拉拢朝中官员,也不看看我齐家同不同意,不过若不是玉绾毁了沐月的容貌,惹得沐白氏闹到孙家,馨儿也没那么容易挑拨两家关系,顺便一一攻破,这次多亏了玉绾。” “玉绾姑娘确实厉害,一出手便让沐家重创。”钱浅不得不服。 齐语堂眸中闪过一丝暖意,这一点,玉绾倒是比她要强,想到什么,他问道:“皇宫打听得怎么样了?” “宫中的口风很紧,属下只打听到秀公主自那日从右将军府回去后,便一直卧病,再未出过宫。” “那日在右将军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东方秀一病不起?”齐语堂把玩着手中的莲花暗器,陷入沉思中。 钱浅道:“要不,属下亲自去一趟?” “不,皇宫不比其他地方,不可轻举妄动,等过了慕容哓风的生辰,我再想办法将东方秀约出来问问。” 钱浅腹诽,既然皇宫不可轻举妄动,你又和沐颜…… “我让你给玉绾准备的生辰贺礼准备好了吗?”齐语堂问。 钱浅赶紧收了思绪,答道:“准备好了,明日一早便会让人送去。” 齐语堂点头。 “公子,小姐来了。”外面有人通报。 齐语堂让钱浅退下,然后将齐语馨请了进来。 “哥,近来妹妹可还令你满意?”齐语馨坐到齐语堂对面,随手倒了杯茶喝。 她着一袭湖蓝色春衫,白色腰带束腰,简单挽了个发髻,用两只白色玉簪固定,整个人看上去清新动人,兴是过于劳累,眼袋有些青黑,面容透着憔悴。 齐语堂心疼起这个妹妹来:“最近没休息好吗?脸色这么差?” “自娘亲过世后,我便睡得不安稳,习惯了,你不用担心。”齐语馨一脸云淡风轻道,其实她心中却隐隐作痛。 齐语堂向来了解齐语馨,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公子的事你还没放下?” “哪有?”齐语馨低着头看着杯中一根竖着的茶叶杆,晃晃荡荡像不倒翁。 “你就装吧,反正痛的是你。”齐语堂放下茶杯,站起身准备去找齐飞。 齐语馨眸子一红,眼泪就滚了下来:“我能怎么样?我等了他十几年,他却一丝希望都没给我留,直接将我的心踏得稀巴烂,我不装得若无其事,我还要再放下尊严去求他娶我吗?” 齐语堂心头一阵抽痛,转身看着齐语馨,没有说话。 “他是莫将军的儿子,是齐家的主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是如果可以,我愿意陪在他身边,哪怕为奴为婢,可是他拒绝得好干脆,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若不是上次我路过美人居,见他在那里,我以帮玉绾为由,我能见到他吗? 虽然坐在他身旁,却不敢看他,怕看到他冰冷厌恶的眼神,我已经卑微到这步田地,我还能怎么样?白天我可以装得若无其事,打扮得光鲜亮丽,周旋于众名媛千金之中,可一到晚上,我便会想他,心会痛,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这么没用?” 齐语馨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那杯茶中,可茶中的那根茶叶杆就是不倒,于是,她哭得更伤心了。 齐语堂叹了口气,走过去搭上齐语馨的肩膀:“别难过了,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已经尽力了。” “哥?”见齐语堂的手搭在她肩膀上,齐语馨诧异不已。 “我当初何偿不是如此,心痛得窒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想起来时,却只有恨,但哥不想你恨,因为公子没有错,错只错在,你们之间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齐语馨念着这四个字。 也许吧,当初让她遇到莫寒风只是一种缘,缘尽了,她却在强求分,一切都是她过于执着了! 她心头顿时开朗,吸了吸鼻子,道:“谢谢哥,我已经舒服多了。” “那就好。”齐语堂收回手,转身出去。 齐语馨叫住他:“哥,你还爱着沐颜?” “没有。”齐语堂没有回头,拽紧了袖中的手。 齐语馨脸上挂着泪珠子,声音一抽一抽的:“可是人家都说,有爱才有恨,你这么恨她,不是还爱她吗?” “那些话都是骗人的。”齐语堂肩膀夹得紧紧的,紧得背影有些轻微的颤抖。 齐语馨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察觉到齐语堂强忍着的情绪,只好住了嘴,站起身走了。 齐语堂却在齐语馨走后,听到她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在骗你自己吧?”他拽着的手咯咯作响。 钱浅走进来时,见到齐语堂脸黑得像块炭,不由得吓了一跳,小声唤道:“将、将军?” 齐语堂两眼闪着利光,语气森寒道:“计划提前,等慕容哓风生辰后立即行动!” 钱浅愣住,再回神时,却已见齐语堂出得门去。 …… 秋芙蓉连着将自己关在屋子几天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在慕容哓风生辰前,将玉绾才是慕容残月亲妹妹的事情告诉慕容残月。 做了决定,她坐上马车去了第一庄。 “姨夫人,庄主病了,小姐不在庄里。”一进门,敬叔便迎了上来。 秋芙蓉疑惑:“残月的伤才刚好,怎么又病了?” “大夫说是受了风寒,已经开了药。”敬叔恭敬回道。 秋芙蓉皱眉,慕容残月的身体一向极好,就算重伤刚愈也不至于受了风寒就一病不起了吧? 她再问:“哓风去哪了?” “不知道,没说。”他一个奴才,哪敢问主子去哪?而且今天的慕容哓风特别吓人。 秋芙蓉不再问,径直去了慕容残月的房间,见慕容残月满头大汗,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不由得怒道:“我才几天没来,第一庄都成什么样子了?芍药人呢?” “姨夫人息怒,芍药没照顾好庄主,正在受罚,您也知道,庄主的脾气,他的房间没有人敢进来呀!”敬叔在门外颤抖回道。 秋芙蓉深吸一口气:“马上把芍药叫回来,哓风也太不懂事了,既然把人弄走,就得在这照顾残月。” 果然不是亲兄妹,竟这般没心没肺,枉慕容残月厚待她十几年。 “奴才这就去。” 秋芙蓉赶紧坐下来,掏出锦帕给慕容残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慕容残月显然是吃了退烧药,所以才出了汗,衣服全湿透了,看得她心像被人扎了几刀,更加下了决定要把慕容哓风的身世揭露,就算不能接回玉绾,也不能让慕容哓风再留在慕容残月身边。 过了一会儿,芍药回来了,受了重罚后,脸色极为难看。 秋芙蓉见芍药一身无力,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照顾慕容残月?又是一顿大怒:“慕容哓风死哪去了?还不去给我找回来!” “奴才这就命人去找。”敬叔吓得拔脚就跑了出去。 却在这时,慕容哓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秋芙蓉的吼声,心头恼怒不已,面上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芙蓉姨,哓风只是下山给哥哥买他最喜欢吃的一口酥,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慕容哓风,你有没有脑子?残月现在病着,你不让人照顾他,自己还跑下山去买什么吃食?要是残月出了事,你打算怎么办?”秋芙蓉起身指着走进来的慕容哓风一顿臭骂。 这可是她姐姐为慕容家留下的唯一血脉,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她一定掐死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忍,再忍,方才将心头的怒恨压下去,眸中泪光闪闪道:“芙蓉姨,哓风走的时候给哥哥喂了药,哥哥正在睡觉,这才下山给他买吃的,想着他醒来就能吃到一口酥……哓风也是想哥哥快点好起来,你就别骂我了!” 慕容哓风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秋芙蓉看着就反感,收回视线,冷冷问道:“残月已经退了高热,为何还没醒?” “大夫说哥哥重伤刚愈,身子还虚,所以要好好休息调养,估计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了。”慕容哓风将手中的纸包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慕容残月床边,关切地给他扯了扯被子,一副紧张疼惜的模样。 秋芙蓉怒气稍减,既然明天早上才醒,她就明天早上再来,对芍药咐吩道:“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庄主,直到他醒来。” 芍药是慕容残月最信得过的婢女,否则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近身伺候。 “奴婢遵命。”芍药福身一礼。 秋芙蓉瞪了慕容哓风一眼,懒得再和她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去。 听着秋芙蓉的脚步声远去,慕容哓风收回给慕容残月理被子的手,慢慢拽成拳头,低垂的眼眸中尽是狠毒。 秋芙蓉,这是你最后一次凶我了! ------题外话------ 感谢:凬花雪月恣意天下cbr (2评价票)win19887(1评价票)qquser7265974(2票)13592802884(1票)13430314217(1票)758324980(1票)舞魅曦儿(2票)sallyyy(5花) 那个评价票,每月订阅到达十块钱会赠送一张,大家投的时候,请点亮五颗星,多谢了。 这两天有点不舒服,等舒服了我加个更什么的,感谢大家的票票花花,残月哥会虐的,不要着急哈! 【092】表白被打 更新时间:2014-9-25 5:02:27 本章字数:9969 回一品府的路上,天已经彻底黑了。 秋芙蓉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轱辘滚出来的嘈杂声,心中突然慌乱起来,就像十二年前,得知秋水仙母女要来圣都时一样,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那年心中慌乱的结果是,秋水仙途中遭遇刺杀当场身亡,她和慕容残月错认了慕容哓风,以致于与玉绾失散十二年。 今夜异常寂静,以往夜里下山,总是有虫鸣,现在却只有车咕噜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如十二年前一样的事情…… 想到这,她心头一揪,觉得马车里异常闷热。 今日她穿了一件粉白相间的云罗锦裙,裙摆和袖子上是她闲来无事时绣的芙蓉花,她的绣工一流,每针每线都压得极好,一眼看去,大朵大朵的芙蓉花栩栩如生,娇艳盛开,说不出的动人。 发髻挽了个时下最流行的贵妃髻,不是很复杂,却显得稳妥大气,左右分别簪了一只芙蓉花形的玉簪子,便再没簪其它的发饰。 经马车晃荡,左边那只芙蓉簪子却有些松了,好似受到稍微大一点的震动就会掉落,秋芙蓉现在心乱如麻,并没察觉到。 她撩开马车的侧帘透气,却见今夜的天空乌云密布,无星,无月,亦无风。 除了第一庄沿路点的油纸灯笼发出淡淡的火光勉强照亮下山的路外,便再无任何光线,四下漆黑一团,无法看到远处有何景色。 秋芙蓉深吸一口气,这天,该是要下雨了吧? 阴历的三月初了,春雨还未至,今年这气候也忒怪了点。 放下帘子,她朝车夫老佟吩咐道:“赶快点,马上要下雨了,到时路不好走,你还得淋雨。”她在马车里,自是淋不到的。 “是,夫人。”老佟连忙应着,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向平日极其疼爱的马儿,加快了速度。 老佟今年五十有余,是个死了媳妇无儿无女的单身汉,向来体弱多病,一品府有一年清理无用下人时,他在名单之中,他不愿离去,所以去求了秋芙蓉。 秋芙蓉见他年纪大,身子不好又没儿女,便让他留下来赶车,他十分感激,每天都将马车擦洗得干干净净,对马儿也十分疼惜怜爱,一品府的人都笑话他,是不是把马儿当成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介意,呵呵直笑,其实他心中确实把马当成了他的孩子。 这把年纪了,孤身一人,心中的悲苦自是不言而喻的,平日在府中又没有人愿意理他,他便把马当成了倾诉的对象,久而久之便有了感情。 秋芙蓉平日对他们这些下人十分严厉,但吃穿住用方面给得也很到位,听到秋芙蓉的关怀,老佟心中别提有多感激,狠下心来抽了马儿一鞭子。 速度快了起来,秋芙蓉的心却是更慌乱了,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车很快出了第一庄的范围,进入了一条山路,走出这家山路便到圣都城,离一品府也不远了。 秋芙蓉的心稍安。 却在这时。 老佟紧急呼停马儿,马车咣当一声停了下来,差点没把秋芙蓉震得摔下马车去。 秋芙蓉心中涌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起身撩起帘布一看,只见无数黑衣杀手将马车团团围住了,老佟吓得全身发抖,叫也叫不出来,就连那匹马儿也吓得步子错乱在原地走着。 是血魔! 秋芙蓉手心冒出一层细而薄的汗珠。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身边从来不带护卫,因为她人缘一直很好,极少与人结仇,所以此刻,除了赶车的老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已出了第一庄的范围,这个时候遇到血魔杀手,必死无疑了! 是谁要杀她? 秋芙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沐家的人,转而又否定,十二年都过去了,要杀她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日? 那么,会是谁? 遇到了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血魔,她知道今日没有活着的可能,但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亦不想连累老佟。 于是,她索性跳下马车,走到一名戴着面具的杀手面前,她猜这人应该是领头的。 她看着那面狰狞的面具,面色平静道:“我知道我今天死定了,但我有两个要求。” “哈哈哈,血魔杀人从来不谈条件,秋芙蓉,你还是准备受死吧!”戴面具的杀手仰头大笑了三声,眸中一片森寒,令这诡异的天色又黑了几分。 他是新魔尊提上来代理事务的领头,名千狼,新魔尊少有管血魔里的事务,便由他打理掌管,定时向魔尊汇报。 今天下午,他们接了这单生意,对方付的银子极多,让他们尽快办妥事,所以他们才这么快来杀秋芙蓉。 秋芙蓉笑了笑道:“听闻血魔乃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虽为杀手亦有道义,秋芙蓉向来敬佩,既然有道有义,我想你们杀的人是我,其余的人不会杀吧?”指老佟。 千狼看到秋芙蓉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惊讶,他杀人不计其数,哪个在死前不是哭爹告娘,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秋芙蓉这样还笑得出来的人,且她说对血魔敬佩也不像是假,不由得对秋芙蓉有些刮目。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答道:“血魔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付多少银子杀多少人,不会浪费气力去杀一些不相干的人。” “那,秋芙蓉就多谢了。”秋芙蓉学着江湖中人的礼数,抱拳弯身一礼,然后看向吓得脸色惨白的老佟,道:“他们不会杀你,你赶紧走。” “不、不,夫人,老奴怕死,但还有良心,老奴不会丢下你先走。”这些年要不是得秋芙蓉照顾,他早就饿死了,现在秋芙蓉有难,要让他弃主逃命,他做不到。 秋芙蓉在听到老奴的忠心之言,面上没有感动,而是不耐烦地大声怒喝:“叫你走就走,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如果你不走,马上卷铺盖滚出一品府。” 这个时候还婆妈什么?她断定是走不了的了,她不能让这孤苦半辈子的老人跟着她丧命! “夫人!”老佟面对秋芙蓉的怒喝,亦没怯怕,老眼一红,滚下泪来。 他知道秋芙蓉是想保住他的老命,他真是祖上积德才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要是别的主子定会拿奴才的命来救命,怎么会救奴才? 秋芙蓉看着老佟再次喝道:“还不快走!” 发上的芙蓉花簪子因着她的动作更是松了松,就要掉落在地。 等会要是血魔的人反悔怎么办? 千狼定然不会反悔,不滥杀无辜是老魔尊定下的规矩,且就算这老头走了也搬不来救兵,因为他只要一剑就可以解决秋芙蓉! “夫人,老奴对不起您!”老佟一咕噜从马车上跌滚下来,朝秋芙蓉猛磕了三个头,然后抬袖抹了把泪,再爬上马车,驾马而去。 夫人,你尽量拖延时间,老奴这就找公子来救你,这一刻,他竟没想到,第一庄就在山上不远,往山上走更快一些! 千狼见到这主仆情深的画面,眸中闪过一丝感动,却并没有手下留情,拔了剑出来就要动手。 “等等,我想知道是谁要杀我!”秋芙蓉定定看着拔剑要取她性命的面具杀手,没有怕意,只是急于解惑。 千狼道:“血魔向来不会出卖客主,但我很佩服你的胆量,可以破例告诉你,杀你的人是位身着白衣,未挽发髻的十四岁少女。” 其实这是买主特意交待的,只要秋芙蓉问,就让他们这样告诉她。 身着白衣,未挽发髻,十四岁的少女? 秋芙蓉脑海中慢慢汇集成了一张绝美清冷的小脸。 是玉绾?! 她惊得后退几步,发上的芙蓉花簪子摇摇欲坠。 千狼看着秋芙蓉,只见她眸中涌出无尽的悲痛和不可置信,他不收得眯了利眸,面对浩然杀机她都可以视死如归,无恐无惧,但得知是谁要杀她时,她却动容了? 秋芙蓉如霜打的茄子般,再无生气。 玉绾已经知道她是她的亲姨娘,却买凶要来杀她,这是为什么?难道玉绾这般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她曾答应过玉绾不会将玉绾的身份说出去,今天却来第一庄准备告诉慕容残月,所以玉绾才会买了血魔的人来杀她吗? 秋芙蓉痛苦得闭上眸子,当初她不能及时救下姐姐,如今玉绾这样对她,她也不会怪玉绾。 好一会儿,秋芙蓉睁开眸子,眸中已是一片平静:“你们动手吧!” 如果是别人要杀她,她可能会反抗,但是玉绾要杀她,她甘心赴死,她本就对不起玉绾,害玉绾受了十二年的苦,她该死! 千狼看着秋芙蓉,眸光闪了闪,却还是拔剑而起,狠狠朝秋芙蓉的脖子挥去。 秋芙蓉只觉得一道极强的剑光闪得眼睛都花了,发上的芙蓉花簪子被这剑光吓得坠落在地,啪地一声在地上开成了朵碎花。 …… 老佟狠狠抽打着马儿,疾速往一品府赶,突然心口一阵抽痛,好像察觉到秋芙蓉已经出了事,身子无力滚下马车,直直滚到了山脚下,马儿被惊得仰头撕吼一声,拔腿跑了。 翌日天未亮,慕容哓风便醒了,她担心着血魔杀秋芙蓉的事,再也睡不着,索性起了床。 牡丹百合进来伺候她梳洗,今天要进宫,必须要给慕容哓风打扮得体。 净脸漱口之后,便给慕容哓风梳发髻,不经意看到慕容哓风的后颈时,牡丹惊讶道:“小姐,你后颈的胎记哪去了?” 慕容哓风心头一喜,昨晚睡觉的时候,她又用了一次面药,这么快就祛除了吗? 她赶紧让牡丹取了把小镜子来,对着大镜子照了照,胎记果然没有了,但面药涂抹到不该涂抹的地方,倒把完好的皮肤也弄得白了一大块,像是长了白斑一样,丑死了。 但慕容哓风不怕丑,一个是在脖子后有头发挡着看不到,二个比起失去荣华富贵来说,这点丑算什么?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在给慕容哓风拿衣衫的百合也赶紧过来一看,慕容哓风后颈的胎记果然不在了,她无比诧异。 慕容哓风眸中的喜色一收,一脸严肃地对牡丹百合道:“谁告诉你们我脖子后有胎记的?” “啊?”两个丫头莫名其妙。 慕容哓风疾言厉色道:“记住,我脖子后面没有胎记,以后无论谁问你们都必须这样回答,听到没有?” 如果说漏了嘴,我就毒哑你们! 不对,还是尽早毒哑她们,否则说出去就晚了,近身伺候她的只有牡丹百合,知道她有胎记的也只有牡丹百合,只要牡丹百合哑了,便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打定了主意,慕容哓风决定下山的时候顺便买些哑药回来给两个丫头吃下去,以绝后患。 牡丹百合被慕容哓风骇人的表情吓得愣住,她们怎么觉得后背有虫子在爬? “听到没有!”慕容哓风再次厉喝。 牡丹百合骤然回神,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奴婢记住了,小姐脖子后面没有胎记,没有!” 慕容哓风满意点头,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铜镜中清秀不凡的小脸,眸子却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谁也不能夺去她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谁也不能! “娘!”秋虎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慕容哓风眸中的凶光猛地一收,表哥来了,他是来找秋芙蓉的,那么秋芙蓉…… 她豁然起身,快步出了门,绕过九曲回廊,在前院里见到了秋虎。 秋虎满头大汗,正拉着敬叔急问:“我娘呢?不是说好今天和我一起进宫的吗?昨晚怎么没回去?” “表公子,姨夫人昨天看了庄主后就走了。”敬叔回道。 秋虎面色一僵:“那娘为什么没回一品府,娘去哪了?” 一整夜,他的心都慌乱不已,以前秋芙蓉也有不回府的时候,但这次他却觉得秋芙蓉出了事,所以一大早他就冲上第一庄来寻母。 可是秋芙蓉昨天已经下山了,她没回府会去了哪里?慕容哓风生辰,太皇出宫,秋芙蓉不可能不去的…… 慕容哓风听到秋虎说秋芙蓉没回去,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神情,快步跑到秋虎身边问道:“芙蓉姨昨晚没回去吗?会不会去了朋友哪里,她在圣都有好多朋友的。” “也许吧,我再去找!”秋虎抱着这线希望,转身就走。 慕容哓风想到什么,喊住秋虎:“表哥。” “我要去找我娘,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秋虎步子没停,径直出了门。 慕容哓风追上去拉住他:“我有很重要的事马上和你说,芙蓉姨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我就耽误你一点点时间。” “到底什么事?”秋虎很不耐烦甩开她问。 以前不知道慕容哓风不是他的表妹时,他已经很不喜欢她,现在知道了,更是半眼也不想看她,要不是因为玉绾不让他和秋芙蓉说出这件事,他岂会任由慕容哓风霸占着玉绾的身份? 慕容哓风看了敬叔一眼,让他带着人全部退下去。 敬叔会意,招手让所有人跟着他走了。 慕容哓风这才咬了咬唇瓣,小脸红红地看着秋虎道:“表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等我及屛,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秋虎脸色大变,如临洪水猛兽般后退一步:“成什么亲?你才多大竟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放荡之言来,慕容哓风,你还要不要脸?” “表、表哥……”慕容哓风小脸由红变白,表哥骂她不知羞耻? 秋虎厌恶地看她一眼,气得不轻:“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罢,绕过她快步离去,他要去找秋芙蓉! “表哥!”慕容哓风大声喊他。 秋虎咬牙切齿道:“从今天起,不准再叫我表哥,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表妹!” “你是不是喜欢玉绾,所以才拒绝我?秋虎,我告诉你,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是天生一对,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得到你,你要是敢和玉绾在一起,我绝不会放过她!”慕容哓风厉声威胁。 此刻哪有一丝柔弱乖巧的模样? 秋虎豁然转身,走到慕容哓风面前,指着她怒道:“你若敢伤玉绾一根头发,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来得急,没有换进宫的衣衫,只穿了一件普通的墨色锦袍,生得极好的五官,却因着这沉重的衣袍,遮挡了几分俊美,显得他更加沉默寡言,此刻,他却破天荒地与慕容哓风多说了许多的话。 虽然他知道慕容哓风没有伤玉绾的本事,但听到慕容哓风说要对玉绾不利,他就来火,火得想烧死这讨人厌的女人! “你为了她如此对我?你别忘了,我才是你青梅竹马的表妹!我是第一庄的大小姐!皇上亲封的素绾郡主!连太皇也要出宫为我庆贺生辰!玉绾是什么?是低贱的农女,她除了长得比我漂亮,她哪里能比得上我?你宁愿喜欢一个下贱的女人也不愿和我在一起吗?”慕容哓风打开秋虎的手,疾言厉色地吼着。 却每说一次下贱的农女时,她的心都会抽着痛,这些话虽然是在骂玉绾,实际上是在骂她自己,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农女,下贱的农女! 虽然底气不足,但她也不能示弱,她不能让秋虎觉得她比不上玉绾,她要让秋虎知道,她慕容哓风才是他最好的选择,玉绾不是! “啪!”秋虎狠狠地,狠狠地,煽了慕容哓风一巴掌,几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气。 慕容哓风有什么资格骂玉绾,她霸占着玉绾的身份,霸占着玉绾的哥哥,享受了十二年本来属于玉绾的东西,她还不要脸地敢骂玉绾,煽死你丫的! 慕容哓风被这一巴掌煽得飞了出去,撞进了院子里慕容残月悉心栽种的水仙花丛中,咣当一声巨响,无数水仙花被撞得一片狼藉。 慕容哓风刚梳好的高贵发髻松开,满头长发散落,蒙住了一张脸,不经意看去,如同女鬼一般吓人。 秋虎拽紧拳头,脸黑如炭,怒气吼道:“再敢骂玉绾半个字,我杀了你!” 话落狠狠瞪了那女鬼一眼,快步离去,今天他没时间教训她,他得先找到秋芙蓉! 慕容哓风撩开盖着脸的长发,露出被打得红肿了起来的脸,五个手指印几乎印满半张脸,嘴角挂着血丝,眸子烈火燃烧。 秋虎,你敢打我?你竟然为了玉绾打我?连慕容残月都舍不得打我一下,你竟然敢打我? 既然你不愿意娶我,我也不会让你和玉绾在一起,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玉绾,你竟然敢将我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秋芙蓉黄泉路上太孤独,你去和她作伴吧! ------题外话------ 感谢:huangrui888 (5票)580202 (1票)win19887 (1票) 今天有事去了,只码了这么点,明天多更点补上,么么哒! 【093】太皇赐婚 更新时间:2014-9-26 5:04:24 本章字数:19067 “小姐,你怎么了?”康云带着小彤来院中打扫,发现慕容哓风披头散发地躺在花丛中,赶紧冲上前去扶起她,见慕容哓风脸肿得像包子,惊呼道:“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慕容哓风捂住脸怒道:“被表哥打了。” “表公子为什么打你?”康云心疼不已,秋虎这一巴掌打在哓风身,疼在她心呐。 慕容哓风痛恨不已:“他喜欢玉绾不喜欢我,还为了她打我,我恨死玉绾了。” “玉绾?是美人居的玉绾?”康云惊问。 玉绾确实比哓风长得美,要是她也会喜欢玉绾,可是秋虎也不能打哓风! 小彤沉了小脸,她的玉绾姐姐最好了,这个哓风小姐不但抢了她的面药,还恨她的玉绾姐姐,她才恨死哓风小姐了! 慕容哓风见小彤一脸不友善的神情,想到小彤认识玉绾,不能在她面前说玉绾的事,对康云道:“你跟我进房间,帮我敷敷脸,马上要进宫了,这样怎么见人?” “好好,我这就去厨房拿鸡蛋。”说罢赶紧往厨房跑去,过片刻拿着一个煮熟的鸡蛋回来,对小彤道:“小彤,娘去给小姐敷脸,你在这扫地,娘一会儿就回来。” 小彤点了点头,乖巧地拿起少扫帚去扫地。 慕容哓风和康云走了,小彤低头想了想,丢下扫帚跟了上去。 “你们去庄主的院子看看庄主醒了没?”回到房间,慕容哓风把牡丹百合支走。 牡丹百合本来想问慕容哓风怎么弄成这样?地见慕容哓风一脸不高兴,不敢多问,看了康云一眼,应声离去。 慕容哓风把门关上,然后坐下来让康云用熟鸡蛋给她敷脸。 小彤偷偷来到慕容哓风的院子,见牡丹百合走了,才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走到慕容哓风的房间窗子下偷听。 “小姐,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康云将熟鸡蛋用丝帕包好,开始在慕容哓风红肿的脸上滚了起来。 慕容哓风仰着脸,鸡蛋每在脸上滚一下,都痛得她想躲开,但想到马上要进宫,若是顶着一张红肿不堪的脸入宫,一定会成为整个皇宫的笑柄,她不能让人看笑话,只好强忍着痛意,眼泪在眼眶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康云见慕容哓风痛成这样,心也一阵一阵地痛,疼惜而又怨恨道:“表公子怎么这么狠心,舍得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这样的男人,哓风将来就是嫁给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不是因为玉绾那个小贱人,以前表哥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自从玉绾出现后,表哥整个人都变了,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我却爱理不理,只要有玉绾在,我便不能和表哥在一起了,表哥肯定还会为了她打我的。”说到这,鼻子一酸,眼泪便滚了出来。 这眼泪里,一半是痛得受不了了,一半是想让康云心疼她,为她办事。 康云整颗心都碎了,收了手急道:“小姐,你别哭,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帮你?” 女儿从小与她失散,十二年后才重逢,她哪舍得女儿掉眼泪? “办法倒是有,就是怕你不肯帮我。”慕容哓风挂着泪珠子看着她道。 康云拍了拍胸口:“只要小姐说出来,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愿意帮你去做任何事情。” “真的?”慕容哓风露出一丝笑容,这一笑却扯得脸上一阵痛,她拧了眉头捂住脸,只觉得半个头都痛了起来,心中又骂了秋虎一顿。 康云心疼得都要窒息了,连忙道:“我真的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小姐,你相信我!” “既然这样,帮我杀了玉绾!”慕容哓风抬着看着康云,狠狠道。 康云惊得后退一步:“杀、杀了她?” 窗子外面的小彤听到这,差点惊呼出声,赶紧捂住嘴巴,她们要杀她的玉绾姐姐?! “没错,只有她死了,我才能不受威胁,你一定不知道吧?她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 康云又是一惊:“她是真正的慕容哓风?”当年被她脱掉衣衫的孩子? 难怪她看到玉绾会觉得亏欠了玉绾什么,原来是她,当年那个躺在雪地里的小女娃! “如果她活着,我的身份迟早会暴露,我不但要失去表哥,还要失去哥哥,郡主的身份,以及第一庄所有的荣华富贵,你一定不希望我跟着你去乞讨吗?”慕容哓风定定看着惊愣的康云。 康云回过神来,猛地摇头:“不,小姐身份高贵,不能做乞儿,不能!” 这些年她行乞,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骂,那种痛苦的滋味儿,她不能让女儿承受。 “那你就是答应了?”慕容哓风问。 康云犹豫再三,点了点头。 为了女儿的荣华富贵和性命,她什么都愿意去做,既然她已经对不起玉绾一次了,也不在乎再对不起她一次! 慕容哓风满意点头,握着她的手道:“这才是我的好母亲!” 窗子外的小彤诧异,原来慕容哓风是娘失散多年的女儿,玉绾姐姐才是第一庄的大小姐,现在慕容哓风和娘商量着要害玉绾姐姐,她不能让玉绾姐姐出事! 想到这里,她轻声离开了慕容哓风的院子,快步跑下了山。 “可是小姐,我不会武功,我怕杀不了玉绾。”慕容哓风认她了,康云自是高兴不已,更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转念想到玉绾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两岁的小女娃,她没武功,而她听说玉绾的武功很厉害,她如何能杀得了玉绾? 慕容哓风放开她,冷道:“我又不是让你亲自去杀她,我给你一些银子,你去城西的破庙,找杀手去杀她。” “是。”不用自己动手,康云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还真不能保证她能下得了手杀人。 慕容哓风取了许多银票给康云,然后道:“从城西回来时,顺便买点哑药回来。” “小姐要哑药干什么?”不会是用来毒哑她的吧? 慕容哓风看出康云的惊恐,笑了笑:“放心,你是我亲娘,我一定不会害你,药不是给你吃的,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跟着我过好日子的。” 康云点了点头,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暗叹了一口气,她的女儿变得这般狠毒,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不管如何,这十二年来她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如今无论慕容哓风要她做什么,她都无条件地照做,也算是弥补这些年来对慕容哓风的亏欠了。 一念至此,她握紧银票,打开门快步离去。 “算了,哑药你别买了,还是安心办事吧,办好后回庄子里等我。”慕容哓风想着还是进宫的时候顺便买给牡丹百合吃下去,她有种感觉,去了皇宫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很不安。 康云点了点头,急步出了门,经过前院时,没见到小彤,只见得扫帚倒在地上,她奇怪,小彤去哪了?难道贪玩偷懒去了? 真是个孩子,康云摇了摇头,没在意,快步出了庄子。 慕容哓风自己拿着鸡蛋敷脸,眸中射出利光来,玉绾,解决了你,我才可以真正地高枕无忧! “小姐,庄主还没醒来。”牡丹百合在门外禀报。 慕容哓风奇怪,按理说不是早上就该醒了吗?难道是大夫的安神药成份太重?慕容残月身子又太虚弱所以才没醒来? 不过,在解决玉绾之前,慕容残月不醒来最好,那她今天就一个人进宫了。 她让牡丹百合进来给她梳妆,在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才把脸上的红肿遮盖得勉强看不出来。 发髻重新挽上,然后穿上特意定做的那件华丽衣衫,整个人变得无比高贵绝美,看得牡丹百合眼睛都直了,好一番夸赞。 慕容哓风十分满意,还是自己的眼光好,慕容残月给她做的那些衣衫着实不如她定做的,以后还是穿她自己喜欢的。 梳好妆后,又简单用了些早膳,时间差不多了,便带上牡丹百合和一些护卫,坐上马车下了山。 慕容哓风刚走,两道身影从暗处闪出,快步进了第一庄。 …… “停车。”马车到了圣都城内,经过一家药铺子时,慕容哓风急声喊停。 牡丹百合奇怪问:“小姐,怎么了?” “我头有些晕,下去买点药,你们在车上等我。” “小姐,奴婢去帮你买吧,小心弄脏了衣衫。”百合看了看慕容哓风华丽的衣衫道。 慕容哓风瞪了百合一眼:“我的病症你知道吗?药哪是能随便吃的,在车上等着我,我马上回来。”说罢快速下了车。 牡丹百合相视一眼,慕容哓风最近是不是撞邪了?怎么变得这般易暴易怒?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哓风才回了马车,命人继续前行。 牡丹百合不敢问什么,只好静静坐着。 “吃了药舒服多了。”慕容哓风假意揉了揉头,然后拿了个小瓶出来,倒出两颗药丸道:“这是补身子的药,你们俩个平日跟着我太劳累,来,把它们吃了,算是我给你们的一点赏赐。” “补药?”牡丹百合奇怪地看了看那两颗药,黑呼呼的,像兔子拉的屎,哪里像补药? 慕容哓风利眸一眯:“怎么?怕我毒死你们?” “奴婢不敢。”牡丹百合心中其实就有这么一种感觉,慕容哓风平白无故给她们吃药,肯定有问题,但身为奴婢,又不敢质问主子。 慕容哓风眸光微收,重重道:“那还不吃了?” “……是。”牡丹百合不敢违抗命令,深吸一口气,一人拿了颗药丸咽下。 慕容哓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紧紧看着两名跟随多年的婢女的反应。 牡丹百合把药吃下去后,觉得胃里一阵难受,不由得问道:“小姐,这药……”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哑了。 两个丫头急得捂住脖子,大声喊着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齐齐惊恐地看着慕容哓风,她给她们吃的不是补药,是哑药! 慕容哓风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怕,不过是让你们不要随便乱说话而已,只要你们对我忠心耿耿,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慕容哓风摸了摸两个丫头的苍白的小脸。 牡丹百合僵住,惊恐得无以复加,慕容哓风是怕她们把胎记的事说出去,所以才毒哑她们的?这胎记究竟对慕容哓风有什么威胁?难道慕容哓风这两天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胎记? 见两个丫头眸中尽是疑惑,慕容哓风捏住了她们的漂亮脸蛋:“我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牡丹百合连忙张嘴,后想起她们已经无法说话,只好猛地点了点头,眸中缀满眼泪,却不敢哭出来。 慕容哓风放开她们,十分满意地端正坐好,现在就等玉绾死了! …… 美人居。 玉绾今日穿了慕容哓风送的那件浅绿金罗,整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直看惯了玉绾着白衣的锦衣橙衫,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姐,美极了,美极了。”一整个早上,锦衣没有别的话,就重复着这句。 橙衫听不下去了,怨道:“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词?” “我没读什么书,腹中没墨水,不知道怎么形容嘛,要是换个词,就是好看极了,极好看了。” 橙衫抚额望天。 玉绾浅浅一笑,这套衣衫真的如同为她量身定做的,每一处都十分合适,所以上身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连她都有些惊讶。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喜欢穿白衣,第一次穿别的颜色,还是这般扎眼花俏的衣衫,却没有显得她俗气,反而有种超然的贵气和绝美。 她心情大好。 本来今日不准备开张营业,一整个早上,前店的门却差点没被敲破,一番消停后,桌子上摆满了礼物。 分别齐语堂兄妹,孙如秉兄妹,文安,秋芙蓉母子,莫寒风等人提前命人准备好,在今日一早让人送来的,还有些是现收到的,是千粟以及一些知道玉绾生辰的客人送的。 就连文静也命人送了份礼物来,这倒是玉绾没料到的。 锦衣橙衫看着这么多贺礼,眼睛都忘记眨了。 “小姐,好多礼物,奴婢一辈子也没收到过这么多礼物。”锦衣激动道。 橙衫亦是如此,却没说出来,看着玉绾直笑。 玉绾笑道:“那这些礼物你们看着喜欢的就挑一份去吧!” “那我挑公子送的。”锦衣打趣起玉绾来。 玉绾横了锦衣一眼:“你敢。” “奴婢不敢,不敢,奴婢哪敢拿公子给您准备的礼物。”说着,拿起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一看,笑道:“好漂亮的耳坠子。”她拿出来,给玉绾和橙衫看:“你们看,像不像两朵没开放的莲花?” 玉绾看去,见是一对白玉耳坠,像水滴,又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这对白玉耳坠却比美人居开张之日千粟送的那对要昂贵多了。 “喜欢就送你了。”玉绾大方道。 锦衣大喜,看了看锦盒道:“是文公子送的,小姐,你确定要送给我?” “送你了。”玉绾点头,文安的礼物确实每次都能送到她心坎里,但是她现在有莫寒风,不能戴别的男人送的首饰。 锦衣眼睛笑成月牙状,福身一拜:“谢小姐,我这就戴起来给你们看看。” 说罢取下自己的耳环,便把耳坠子戴上。 小小的两块白玉折射出两道温柔的白光,衬得锦衣皮肤娇嫩无暇,甚是好看。 “好美!”橙衫不由得惊叹。 锦衣更加笑得开心了,得意地左右晃了晃,虽然是玉石的,却极为轻巧。 玉绾看了橙衫一眼道:“你也挑一件吧。” “奴婢还是不要了,这些礼物都这么贵重。”橙衫摇头,其实她喜欢玉绾另一件首饰。 玉绾想到什么,对橙衫道:“你去我妆台里把那只白玉蝴蝶簪子拿来,也是文安送的,送你了。” “小姐?”橙衫眸子一亮,那只簪子正是她喜欢的,给玉绾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一次,却从没见玉绾戴过,玉绾竟然要送给她? 锦衣笑道:“小姐赏你了,还不去拿?” 橙衫一喜,赶紧跑进去,很快便跑了出来,将玉簪子捧在手心,高兴得不得了。 玉绾难得见橙衫这么高兴忘形,笑道:“你也戴上吧!” “我来帮你戴。”锦衣一把夺过簪子,簪到了橙衫的发髻上,顿时白光闪耀,给发髻增添了几分贵气。 锦衣赞道:“好美哇!” “是吗?”橙衫抬手摸了摸,十分小心翼翼,似怕弄坏了这心爱的宝贝。 玉绾看着两个臭美的丫头道:“把这些礼物搬回我房间,晚上等公子回来再一起拆。” “是,小姐。”得了赏赐,两个丫头说不出有多高兴,赶紧捧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去了后院。 玉绾站起身,准备回屋拿点银子,然后带着锦衣橙衫去逛街,这么美的衣衫,只给锦衣橙衫看不是太浪费了? “玉绾姐姐——”突然一阵砸门声响起,伴随着袅袅着急的呼喊声传来。 玉绾赶紧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小丫头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她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急成这样?”她抬手给她擦了擦汗,竟发现袅袅脸上的胎记丝毫没有淡化,惊讶问:“袅袅,你没用面药吗?” “姐、姐姐,你快走,有人要杀你!”袅袅现在哪顾得及回答玉绾的问题,拉着玉绾的手急道。 玉绾微惊,转而又笑了笑:“有人要杀我?谁呀?” 她玉绾不是谁都可以杀的! 袅袅见玉绾好像不信她的话,急得跺了跺脚:“是哓风小姐,哓风小姐让娘来杀你。” “慕容哓风?”玉绾眸子一寒,慕容哓风为什么要让康云来杀她?她拉着袅袅坐下来,给她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问道:“你慢慢说来。” 袅袅一一将听到的全说了出来,然后紧紧拉着玉绾的手道:“姐姐,那个哓风小姐抢了姐姐给我的面药,一定是要除去身上的胎记,姐姐你快点走,袅袅不想让你出事,袅袅不能回家,也没有祖母了,不想让姐姐也离开袅袅。” 小丫头说着眼泪已经掉下来了,这一路来,她不知道有多怕自己跑得不够快,怕娘比她先来找了玉绾,怕玉绾像祖母一样离开她。 玉绾揉了揉袅袅的头,劝慰道:“姐姐知道你对姐姐好,你不要着急,姐姐武功很厉害的,没有人能杀得了姐姐。” 慕容哓风,看不出来,你心机如此的重,竟然为了隐瞒身份,不折手段,我本不愿揭露你的身份,没想到你硬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妖精,那你就别怪我替天行道了! 这时,锦衣橙衫放好礼物出来,见到袅袅一阵惊讶。 玉绾看了两人一眼,对袅袅道:“现在你不能再回第一庄了,你先在美人居住下。”而后对锦衣橙衫吩咐:“带袅袅下去洗把脸。” “那姐姐呢?姐姐不走吗?”袅袅还是不放心。 玉绾看着袅袅关切的小脸,欣慰道:“姐姐自有打算。” 袅袅见玉绾这般自信,放下心来,跟着锦衣橙衫进了后院。 玉绾沉了小脸,既然慕容哓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要杀她灭口,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可以做到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但人若犯她,她必还之。 她站起身准备出门,这时,走进来四个人,玉绾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你们?” …… 慕容哓风的生辰宴安排在御花园内,露天式的,因为正值春花烂漫之时节,大家可以坐在花丛中,一边赏花一边喝酒,时不时吟诗作对一番,诗情画诗的同时又可以在天子面上出风头,一举两得。 而且有小道消息,今日虽是给慕容哓风贺生辰,却也是为各家独身的公子小姐们择配佳偶,所以不少大龄未娶,云英未嫁的俊男美女们,都盛装出席。 这个时候,太阳高挂,温柔地洒在园子里,让人的心情无比愉快。 御花园里已经坐满了人,太皇东方武,太后沐颜和皇帝东方傲,三人端坐在三个主座上,摄人的天威让整个御花园的百花都有些垂了头。 主座两旁分别为百官席,妃嫔席,皇孙贵胄席,官员家眷席四大类。 百官席以左右将军府,文苑府三大府为首,依次坐着各位文武百官,妃嫔席以文静沐颜为首,带着一众妃嫔,王孙贵胄席则以十岁的太子东方贤为首,后面坐着东方秀和一众皇子公主,官员家眷席亦是以圣都三大府的家眷为首,带领着文武百官的家眷门。 而第一庄和一品府的座位特别设定在正中间。 此时,各桌各位都坐得满满的,花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众人衣着华丽,五颜六色,相得益彰,远远望去,好不壮观绚烂。 只有第一庄和一品府的席位空空于也,众人甚为惊奇,连太皇太后皇帝都到了,第一庄和一品府的人却迟迟未来,胆子真是够大。 席间众人都神色自若,或者交头赏花,或静坐喝茶,或谈笑风生,只有沐恩急不可耐,因为莫寒风也还没来,昨天晚上说好一起来的,没想到早上起来便不见人影,今天太后在,他特意想让太后给他个官职,他竟然临阵脱逃了! 着急之下,赶紧命下人去寻,寻到了一定要将他带进宫来。 坐在沐恩下座的沐学海冷笑一声,莫寒风从未见过大场面,这会子定是在美人居陪玉绾,怎么会进宫来?沐恩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见第一庄和一品府的人迟迟未至,太后沐嫣有些不悦,讽刺起来:“我们的小寿星是不是睡过头了,太阳都老高了,还没到?” 言外之意是,这种德行有亏的女子,根本不能入皇室族谱,让东方武死了认女儿的心。 “太后急什么?第一庄离皇宫有一段路程,该是已经入宫了,此刻花开正艳,阳光温和,正是大好时光,不如静心赏赏花。”东方答道。 他的言外之意是,要是慕容哓风住在皇宫,便不用她等了,不让慕容哓风入宫的人是她,现在她就得等着。 沐嫣脸色一沉,欲再答话。 东方傲见情况不对,赶紧插话道:“今日的宴席安排得很合朕的心意,大家齐聚在百花之中,闻着满园花香,沐浴着温和的阳光,令人心情舒适,又赋予诗情画意,妙!” “臣等亦有同感。”文武百官赶紧应和道,连着在场众人亦齐声答是。 东方武和沐嫣面色稍缓,东方武问道:“这宴席是谁安排的?” “父皇,是文妃操办的。”东方傲朝妃嫔席看了一眼,笑答。 东方武满意点头:“文妃不愧为圣都第一才女,这宴席安排得极富诗意才情,好!” 文静立即起身:“臣媳谢太皇夸赞,庆幸能入得太皇的眼。” 东方傲一个妙字,东方武一个好字,众人不免惊讶,纷纷顺着二皇的心意,夸起文静来,连带着文苑府众人面上都无比光彩! 沐颜暗恨,文静,你得意什么?不就是将宴席安排在御花园吗?这有什么新意?你不过是运气好,慕容哓风在春天生辰,要是夏天,我看你怎么办? 沐嫣见风头一下子被文静抢去了,冷笑道:“这样安排倒是恰当,只不过听说为素绾郡主操办这次生辰宴,文妃累得晕过去几次,文妃的身子骨这般不好,还执意要为素绾郡主办生辰宴,真是用心良苦。” 这是在射影文静不自量力,爱出风头。 文静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看了东方傲一眼,愣愣地坐了回去。 众人都不敢再夸文静,谁不知道这位太后是个狠角色,太皇东方武被她吃得死死的,东方傲又是她的亲生儿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沐颜见文静吃瘪,心中一下子乐了,感激地看了沐嫣一眼。 沐嫣回了沐颜一个眼神,有本宫在,怎么会让人抢你的风头? 东方傲眸光一沉,转而笑道:“母后误会了,文妃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此话一出,席间一片喧哗。 文静与沐颜入宫多年,一直没能怀孕,东方傲膝下子嗣极少,只有先皇后留下的太子和锦嫔的两个公主,锦嫔的身世不好,自是没资格当皇后的。 东方傲曾有过暗示,文静沐颜两人,谁若能先诞下子嗣便封谁为皇后,谁知多年过去了,两位宠妃得到的雨露最多,肚子却一直没动静,所以这些年来,后位才一直空悬。 没想到文静突然传出喜讯,这样一来,就不是太后所说的,自不量力爱出风头了,而是怀着龙嗣仍旧为东方傲分忧解难,乃贤良典范。 众人纷纷又对文静夸赞起来。 沐家之人个个沉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文静,这不是真的吧? 沐颜花容失色,文静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沐嫣眸中狠毒,直直射向文静,就算你怀孕了,也要看你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东方傲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看着文静温柔道:“本来朕预备等文妃的胎儿稳定再公布,但朕不想让文妃受委屈,这些日子来,她为素绾郡主筹办寿宴,着实辛苦,如此为朕分忧解难,实能可贵。” 太皇闻言动容:“文妃确实贤良,既然她已怀有龙裔,这位分也该升一升了。” 对她女儿好的人,他自是喜欢的。 “父皇所言极是。”东方傲一喜,连忙道:“文妃听旨。” 文静急忙起身,出席听旨。 东方傲当着众人喜道:“文妃伴朕多年,甚为贤良淑惠和乐后宫,今怀有龙裔,为东方皇室开枝散叶,劳苦功高,特晋封为贵妃,赐号惠,以资嘉奖。” “臣妾谢皇上隆恩,万岁万万岁。”文静磕头拜谢,面上未有过多喜悦,躬谦有礼,端庄大方。 东方傲扬手:“惠贵妃平身,以后免你跪拜之礼,赐座。” 文静又是一拜,方才起身坐了回去。 书香诗情小脸乐成一朵花,她们家娘娘终于升为贵妃了。 文安领头道贺:“恭喜贵妃娘娘。” 身为文静的兄长,他的贺词只能这样简单。 “恭喜贵妃娘娘。”席间众人立即起身道贺,连着沐家之人也不得不忍着怨气,作样子道了喜。 沐嫣冷笑道:“惠贵妃双喜临门,可喜可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为你办的宴会呢!”说着朝东方武狠狠看了一眼,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东方武只好又道:“这沐妃亦进宫多年,当年不顾个人安危救下秀公主,后来因误会被降了位份,皇帝也该恢复沐妃的位份了。” 东方傲看了沐颜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却不得不道:“父皇言之有理,沐妃听旨。” 沐颜心头一喜,赶紧向前跪地。 “先前朕误会你与血魔勾结,降了你的位份,今日便恢复你的贵妃之位。”东方傲语气十分随意。 沐颜愣了愣,就这样? 东方傲斜眸看她:“怎么?沐妃不愿意恢复位份?” “不不,臣妾谢主隆恩。”沐颜磕头一拜。 东方傲瞥她一眼道:“平身吧。” 沐颜回了座位,却恨得要死,文静封贵妃还赐了封号,她只是恢复了贵妃之位,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便不如文静了。 该死的! 众人自是心知肚明的,有封号的自然比没有封号的要高贵,却也还是恭贺了沐颜一番。 沐嫣也气得要死,这本就是为了帮沐颜恢复贵妃之位才答应让东方武出来给慕容哓风贺生辰的,没想到让文静捡了大便宜,真是可恶! “素绾郡主到。”恰在这时,慕容哓风来了。 众人转头看去,见只有慕容哓风一人,带着两名丫头,慕容残月秋芙蓉等人都没来,不免奇怪。 慕容哓风走到东方傲三人面前,跪地拜道:“素绾参见皇上,太皇,太后!” “郡主平身。”东方傲大手一扬。 慕容哓风站起身来,抬头看去,正巧撞进东方武炙热的视线中,心头不由得一紧,连忙低下头去。 东方武却道:“素绾郡主不用害怕,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慕容哓风虽然紧张,却不得不抬起头来。 东方武直直看着慕容哓风,这就是他和水仙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当年见到她的时候,才像小猫一丁点,一眨眼十二年过去了,虽然不是很像秋水仙,但也是个大美人了。 “太皇,郡主一路前来劳累了,还是让她先入席吧!”沐嫣尖声提醒。 这小贱人长得也不怎么样,比她母亲秋水仙差多了,而且也没有秋水仙的灵动贵气,不足为惧。 东方武回过神来,点头道:“赐座。” 慕容哓风赶紧一礼,坐到了中间的席位上,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无比孤立,接受着众人打量的眼光,好不自在。 东方傲问道:“慕容庄主和秋夫人母子怎么没来?” “回皇上,我大哥感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皇上和太皇、太后,所以没有前来,芙蓉姨和表哥在庄里照顾大哥。”慕容哓风撒慌道。 秋芙蓉自是死了,秋虎正在找秋芙蓉。 东方傲蹙眉:“慕容庄主怎么在这样的日子感染了风寒,严重吗?” “已经服过药了,大夫说要卧床休息,所以……”慕容哓风装出一副难过的神情。 东方武见慕容哓风难过,心头一疼,道:“既然慕容庄主身体抱恙,就让他好生休息,今日有这么多人陪着郡主过生辰,郡主不必难过。” “太皇所言甚是,今日有众人陪着郡主过生辰,郡主应该高兴才是,慕容庄主身体一向康健,郡主不必忧心。”文安起身温和笑道,然后捧上贺礼:“这是文苑府为郡主准备的贺礼,望郡主生辰愉快。” “多谢文公子。”慕容哓风看了牡丹一眼。 牡丹立即过去接过,递给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打开一看,是她的画像,上面还有一首诗,是《诗经》里面的一首《关睢》。 她脸上一红,看向文安,这是在向她示爱? 太皇见到慕容哓风脸红,不由得笑道:“文先生送了什么好礼给郡主,也让我们看看。” 慕容哓风便让牡丹把画展给众人看,众人一见纷纷议论起来,这明明一副求爱情诗,难道文安喜欢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红着脸低头,原来文安喜欢她,难怪那日见她被人轻薄会出手相救,他怎么不早说?她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 文安脸上的笑容一滞,这贺礼?他猛地看向文博,似乎明白了什么。 东方武大笑道:“难得文先生有这份心意,既然对郡主有意,孤就圆了你这份心意,文安素绾听旨。” 文安心头袭来一阵不好的预感,拽紧手中的羊脂白玉,半天没动。 他上座的文博小声提醒道:“你妹妹刚被封为贵妃,你若想她被你牵连,你就抗旨吧!” 文安眉头紧拧,看着文博,好一会儿终是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与慕容哓风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文苑府长子文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实为圣颜国栋梁,素绾郡主端庄善良,乖巧可人,与之极为相配,今孤特为二人赐婚,待素绾郡主及屛之后,择吉日成婚。”东方武喜道。 慕容哓风吃了一惊,太皇为她和文安赐婚了?可她喜欢的是秋虎,她看向旁边的文安,俊逸不凡,风度翩翩,是比秋虎要好许多,且秋虎现在喜欢的是玉绾,早上还打了她,她不如假意同意与文安在一起,气气秋虎。 一念至此,她跪地一拜:“谢太皇。” 文安痛苦得闭上眸子,僵在那里没动,那幅画明明不是他画的,诗也不是他提的,文博却特意让他献礼,原来是为了让他娶慕容哓风。 去年文博也让他送了礼给慕容哓风,他并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文博却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了心意’,他不喜欢慕容哓风,他喜欢的是玉绾,他已经决定等出宫就去找玉绾表明心意,没想到…… 文渊一双手也拽得死死的,大哥明明喜欢的是玉绾,为什么要娶慕容哓风?他早就让大哥赶紧行动,这下好了吧?皇上没赐婚,太皇赐婚了,一样是不能违抗的! 文静叹了口气,文安的婚事本就不由他自己做主,前些日子他又在街上救了慕容哓风,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她就猜到会有今日,文安对玉绾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但太皇的旨意就算皇上也不能违抗,文安只有认命! 东方傲也知道文安的心思,所以他才迟迟未管文安的婚事,他没料到今日太皇会给文安赐婚,叹了口气,无能为力。 见文安半天没反应,众人议论起来,难道文安不愿意?可是他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明心意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东方武脸色一沉:“文先生为何不谢恩?” 慕容哓风亦奇怪地看向文安,见他一脸痛苦地闭着眼睛,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文安睁开眸子,就要开口拒绝。 文博见状赶紧出席,抱拳道:“皇上,犬子是高兴坏了。”说罢拉了拉文安,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若抗旨,文苑府上下必定被连累,你妹妹亦要被你连累,你可想清楚了!” 文安紧了紧手中的羊脂白玉,朝文静看了一眼,见她满脸的担扰,他心头一痛,咬了咬牙,跪地:“臣,谢太皇隆恩!” ------题外话------ 感谢:磊磊246(1票)姑媱兔丝(1票)hapytom(4票) 我的速度就这样了,码了一整天这就码了这么多,呜呜~ 【094】沐家失势 更新时间:2014-9-27 5:03:05 本章字数:17144 “恭喜文先生、素绾郡主,真是天赐良缘,绝配佳偶。” “没错没错,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 文安和慕容哓风被包裹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恭贺声中,慕容哓风满脸笑容,还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羞媚态,谁知道她心中却在想着,秋虎得知她与文安定了亲时的表情,十分令她兴奋。 文安全身僵硬,面色不佳,众人也没在意,以为如文博所言,他是太过高兴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不知这些恭贺声如同一把把刀割在他的心上。 文苑府是百年书香世家,连着几代家主都是圣颜国的文官之首,文家欣荣数年。 如今,文静晋封贵妃,且怀有龙裔,一旦生下皇子,极有可能荣登后位,就算文静的儿子将来不被立为储君,文静也是嫡母太后,文家世代荣耀,谁能与之匹敌? 文安玉树临风,满腹才华,年纪轻轻便被钦点为皇家书院的掌院先生,后暂代掌兵少将一职,兵权在握,如今又与素绾郡主定婚,得第一庄这个亲家,其前途不可限量。 文苑府一时声威无两。 在场的所有沐家之人皆气得内外皆伤。 照这个局势来看,文苑府过不了多久便会成为皇后的母族,太后已一把年纪,不久就会归西,只要太后一死,沐家只有一个不得宠的贵妃撑门面,如同是从云端跌落泥层…… 这天与地的区别待遇,就算是沐家的一条狗也实难接受! 沐恩看向沐学海,现在就靠你扭转局势了! 沐学海点头,突破众人的恭贺声,出席跪地,诚恳拜求:“禀皇上,太皇,太后,学海有一事相求。” 他着一袭黑色锦袍,系墨玉腰带,头发梳得整齐黑亮,此刻隐下了满身的阴寒,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俊美儒雅。 看到沐学海出席,坐在太子下座的东方秀脸色一变,一段屈辱的记忆浮现脑中,她紧紧拽着手中的冰丝锦帕,有种要将帕子拽得稀巴烂的冲动。 她今日穿一件青色烟云衫,梳着高贵的公主髻,上面却只有两支金钗和一只翠羽金步摇,多日未出宫门,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乌黑的眼圈,暗黄的肌肤,像是夜夜不能安睡而致。 东方武瞥了沐学海一眼,面色有些不悦,在他心中,沐家人只要开口,不是打压别人,就是为自己谋利,沐学海只是一个小辈,显然还没有胆子站到众人眼前来打压别人,那么就是为自己谋利了,不要脸! 东方傲看了脸色不好的东方秀一眼,眸光一暗,并未作声。 沐嫣是沐学海的姑母,多年未见侄儿,见他长得如此俊美高大,心中不知道多欢喜,刚刚让文苑府抢尽了风头,此刻沐学海开口,必是要为沐家博回颜面,她赶紧笑问:“海儿有何事相求?” “回太后,侄儿想请太后赐婚。”沐学海一脸认真地开口。 沐嫣笑得更加高兴:“海儿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娶妻,不知海儿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姑母定让皇上为你赐婚。” 在沐嫣心中,沐家看上的女人没有会不同意嫁的,所以直接说给沐学海赐婚,完全不顾对方是否答应。 沐学海看向东方秀,眸中情意浓浓:“侄儿对秀公主钟意多年,望太后能成全侄儿这片赤诚之心!” 东方秀身子颤抖,赤诚之心?他竟然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那日他在那狼藉不堪的桌子上,将她守了十七年的清白身子强行夺去,此后的每个夜里她都会被恶梦惊醒,每每想到他那张亲过无数女人的脏嘴和脏手碰过她的身子,她就恶心得想吐。 这些日子来,他对她不闻不问,让她每天过得胆战心惊,今天,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厚颜无耻地说出‘赤诚之心’四个字,他果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她真想冲上去撕了他那张虚伪的皮,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她东方秀是圣颜国最端庄贤淑的公主,是圣颜国女子的典范,要是让人知道她未嫁先失身,定会成为整个圣颜国的笑柄,成为东方皇室的耻辱。 介时,她的万千宠爱,美好名声,定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她承受不起的各种骂名,她不要做一个被人耻笑辱骂的残花败柳! 所以,就算她有多痛恨多厌恶沐学海,她都必须要嫁给他,而她的语堂哥哥…… 东方秀看向同样朝她看过来的齐语堂,眸子通红,无声道:“语堂哥哥,秀儿配不上你,不能再爱你了。” 齐语堂看到东方秀眸中的痛苦和哀怨,眉头微微一拧,直觉告诉他,东方秀定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他本来想着过了慕容哓风的生辰就去找东方秀问问情况,没想到沐学海却请旨赐婚了,但如果东方秀不同意的话,沐学海也是徒劳。 “呵呵,原来海儿喜欢本宫的秀儿,你们俩是表兄妹,从小感情就好,也确实般配,皇上,你就给他们赐个婚吧!”沐嫣显然十分赞同。 沐家出个贵妃女儿,不如娶个公主媳妇,女儿就算再高贵也是泼出去的水,而媳妇就不一样了,母族是皇室,便可成为夫家最大的靠山,好极了! 东方傲看向东方秀道:“此事还得问一问秀公主愿不愿意,说不定秀公主心有所属了也不一定。” 在场众人皆静不作声,整个圣颜国都知道,东方秀喜欢齐语堂,当年齐语堂与沐颜的事闹得满城皆知,东方傲拔了剑就要杀齐语堂,要不是东方秀求情,齐语堂哪还有命? 此后齐语堂领兵出战,一去数年,东方秀便等了他数年,齐语堂凯旋而回的途中遭遇刺杀,东方秀不顾自身安危和皇家颜面出宫寻他,差点被血魔所杀。 东方秀对齐语堂可谓是情深似海,这么多年来,她扬言非齐语堂不嫁,所有人都以为,东方秀与齐语堂的好事近了,没想到沐学海却突然提出要娶东方秀。 东方秀会答应吗?齐语堂又会作何反应? 沐嫣也知道东方秀喜欢齐语堂,但她看不上齐语堂的身份,他父亲齐飞只不过是莫莱手下一名小小副将,一个副将的儿子,怎么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 并且还是与沐颜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过去的男人,她更不会让她最疼爱的女人嫁给齐语堂。 其实沐嫣不知道,东方秀再高贵也是个失了清白的女子,除了嫁给沐学海,没有人会娶她,而齐语堂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东方秀,就算当年东方秀替他求情救了他一命,他也没领情。 当时齐语堂写下血书,与齐飞断绝父子关系,然后硬闯皇宫要带走沐颜,无论成败都不会累及齐家,亦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东方秀为他求情简直多此一举。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东方秀身上,十分期待她的答案。 东方秀心中百转千回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沐学海身边跪下,回道:“禀皇兄,父皇,母后,秀儿愿意嫁给表哥。”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东方秀竟然变心了? 齐语堂眸光一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钱浅惊声唤道:“将军……” 齐语堂扬手止了她的话。 钱浅不甘心,若东方秀和沐家结了亲,沐家更难扳倒了,这些日子来的努力,不就白废了吗?但齐语堂不让她说话,她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 沐家的人个个喜出望外,除了沐恩外,没有人会想到东方秀会答应,这下沐家又扬眉吐气了。 沐恩心头一松,海儿果然料事如神! 众人又看向齐语堂,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一点也不在意东方秀?或者是还喜欢沐颜? 沐颜自沐学海说出要娶东方秀时,便一直看着齐语堂,见到齐语堂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时,心头一紧,别人看不出来,只有她知道,齐语堂现在面上平静,内心定然翻江倒海,难道齐语堂对东方秀是有感情的? 不,不可能! 沐颜立即否决这个猜想,昨天晚上,她和齐语堂亲热的时候,齐语堂的温柔不像是假,齐语堂走的时候还说,等过了慕容哓风的生辰就带她走,齐语堂是不会喜欢东方秀的! 想到这,她松了口气,面上摆上得体的笑容,更显得她绝美不凡。 沐嫣高兴道:“既然秀儿愿意,今日母后就为你们做主了,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亲事办了!” “谢太后。”沐学海重重磕头。 东方秀看了沐学海一眼,演得真真是好,若她将他的禽兽行径说出来,他又会有什么下场呢?不过她也只有在心中想想,她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她收回视线也磕下头去:“谢母后。” 沐嫣又看了东方傲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 东方傲眸光一暗,还是拍膝笑道:“恭喜皇妹喜择良婿,既然沐贵妃已恢复位份,文安身兼数职也着实太累,今日起,沐副将也恢复掌兵少将一职吧!” 他看向文静,眸中尽是无奈。 文静却朝他笑了笑,我都懂! 东方傲回以她一个深情怜爱的笑容。 见东方傲和文静眉目传情,沐颜气得嘴都歪了,就算她有了齐语堂,东方傲也不能这样无视她,她沐颜可是圣都第一美人,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她转才行,文静凭什么可以把东方傲迷得神魂颠倒? “臣谢皇上隆恩!”沐学海再次重重磕头。 文博推了推还愣着的文安,把刚刚发生的事小声快速说了一遍,文安不得不起身抱拳道:“多谢皇上体谅。”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他所有的官职富贵荣华去换他和慕容哓风的赐婚。 文静看向文安,见赐婚过后,他身上的阳光书卷气似乎都消失了,身上的冰蓝色锦缎亦透着无力,整个人给人一种颓败之感,哪像平日那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然的才子? 她倒不稀罕什么掌兵少将的职位,反正只要沐嫣还没死,迟早会还回沐家人之手,她心疼的是这个对玉绾用情至深的兄长,在这样被逼无奈之下答应娶别的女人,连个发泄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这样憋着,该有多难受? 东方秀回了席位,可手心已是血肉模糊,连丝帕也染红了。 “公……”挽月见到东方秀血红的丝帕,正要出声,被东方秀一个眼神阻了回去,她只得心疼地住了嘴。 那天她守在院子外,不知道东方秀和沐学海在屋子里做了什么,但这些日子来,她多少也看明白了些,所以知道东方秀心中的苦,公主太可怜了! 齐语堂一直盯着东方秀,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色,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拳头一拽,看向沐学海,我倒是小瞧了你的本事! 沐学海感到齐语堂的目光,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容,齐家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沐家,齐语堂,你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皇上!”这时,孙如秉也出得席来,打断了所有人百转千回的心思。 东方傲看向跪得端正的孙如秉道:“你又有何事?” 孙家与沐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为整个圣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两家解除婚约后,形同水火,众人都好奇,孙如秉出席是要做什么? 孙如秉城恳求道:“臣也想求皇上赐婚,求皇上把左将府的语馨小姐赐给臣为妻。” 孙如秉虽然年轻,科举高中后,被封为吏部侍郎,父亲孙立同是吏部尚书,父子俩把整个吏部拽在手中,吏部几乎都要改姓孙了,所以沐恩才会把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孙如秉,没想到被玉绾搞了破坏,不但没结成亲,还弄得两家水火不容。 沐家人齐刷刷地看着孙如秉,狠不得凌迟了他,他竟然要娶左将军府的人!? 众人都看向齐语馨,听说她近来与孙家三小姐走得极近,原来是与孙如秉对上眼了,难不成孙家退了沐家的婚是因为齐语馨? 如果是这样,孙家可真是有气魄,为了左将军府的小姐不惜退了右将军府的亲事,公然与太后的母族作对,难道孙家就不怕太后? 孙家当然不怕太后,早些年太后让孙山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许多把柄都捏在孙山同手中,包括莫家的冤案…… 沐嫣狠毒地看着孙如秉,竟然敢在退了沐月的婚事后这么短的日子里,又敢求娶别的女人,孙家的人真是胆肥了! 齐语馨听到孙如秉的话并不惊奇,因为这本就是齐语堂计划中的一部分,反正她已经不能和莫寒风在一起,嫁给谁都一样,难得孙如秉对她极好,嫁给他日子不会过得太坏。 东方傲看了齐语馨一眼,笑道:“齐小姐貌若天仙,与孙侍郎实乃绝配,朕准了!” 问也没问齐语馨的意见,直接同意,显然齐语堂已经知会过东方傲了。 齐语馨起身走到孙如秉身边,两人磕头谢恩:“谢皇上隆恩。” 孙如秉一身竹青色暗纹锦缎袍子,上好的面料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光茫,终于实现愿望抱得美人归,满身萦绕着喜色和意气风发,更显得他无比俊美不凡。 齐语馨穿一件湖蓝色水衫,白色腰带束着不盈一握的腰,发上一只蓝色珠钗泛着淡淡蓝光,胜雪白肌肤在阳光下更显得水润好看。 他们跪在一起,确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孙家的人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逢,齐语馨的身份虽然比不上沐月,但人品样貌却不知道比沐月强了多少倍,他们太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孙柳氏挑衅地看了沐白氏一样,气死你! 沐白氏的一张脸早就苍白了,她的月儿已经痴傻了,孙如秉却和齐语馨定了亲,可恶! 众人又是一番恭贺,第一庄和文苑府结了亲,右将军府和皇室结了亲,右将军府和尚书府结了亲,圣都三大府都有喜事,却各怀鬼胎,没有一方是发自内心高兴的。 但对于各府来说,却都是有利的,因而抛开个人喜恶,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每个人都强颜欢笑着,迎接众人的恭贺。 在一声声恭喜恭喜,同喜同喜中,宴会到达了高潮。 这样一来,彻底把慕容哓风忘到了脑后,好像这个宴会已不是她的生辰宴,而是赐婚宴。 齐语堂看了孤立坐在正中间的慕容哓风,眸中闪过一抹异样,捧出齐家的贺礼道:“今日素绾郡主生辰,左将军府送上薄礼,愿郡主生辰快乐。” 慕容哓风毕竟是她的女儿,他虽不是很喜欢慕容哓风却也不能让慕容哓风如此无助。 慕容哓风朝齐语堂感激一笑,她记得,文安救她那天,齐语堂也是出了手的,只不过后来一声未吭就走了,她都来不及道声谢。 于是,她起身一福,笑道:“多谢少将军。” 这谢意中包含了齐语堂那天的出手相助,刚刚为她解除尴尬以及送上的贺礼。 “郡主不必言谢,小小心意罢了。”齐语堂起身回了一礼。 那天救慕容哓风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若知道文安也出手了,他绝不会多管闲事,因为他听齐飞说,慕容哓风的身份不简单,说不定是太皇的女儿。 一个不小心,今日指婚的便是他齐语堂了,以他的性子是必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就算是她的女儿也不行。 可是,为什么当初齐飞暗示他娶玉绾的时候,他却没有反对? 慕容哓风命百合把礼物接过来,她打开一看,一尊碧绿观音象,令她眸中顿时一亮,赶紧将其拿出来。 清亮的绿光让整个御花园亮了几分,众人眼睛都花了,通透的玉质,精美的雕工,虽然只有巴掌大,却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天下传言,绿观音极灵,有护宅子保平安的作用,拥有之人有生之年必会平安健康,无灾无难。 众人齐呼,好贵重的礼物! 东方傲眼前一亮,问道:“齐少将军从哪弄得这样一件宝贝?”竟然不送给他,太过分了! “不过是偶然所得,小小薄礼,博郡主一乐。”齐语堂面色淡淡道。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么昂贵的礼物,在齐语堂眼中只是小小薄礼,齐语堂对慕容哓风真好,他不会也喜欢慕容哓风吧?却让文安抢先抱得美人归? 文安看了齐语堂一眼,眸中一亮,心中有了个主意。 齐语堂看了文安一眼,你想多了。 文安眸中的亮光顿时暗淡,他本以为齐语堂喜欢慕容哓风,他便可以让齐语堂娶她,这样他就可以和玉绾在一起了,没想到齐语堂并不喜欢慕容哓风。 那么,那天他为什么要出手救慕容哓风?难道与他一样,路见不平?以齐语堂的性格,可能吗? 慕容哓风高兴地对齐语堂道:“多谢齐少将军,我很喜欢。” 东方武看着齐语堂,他长得也不错,且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过还是文安适合哓风,文质彬彬,温和有礼,齐语堂太冷了,又和沐颜有过一段过去,他绝不能容忍他和水仙的女儿再被沐家毒害! “齐少将军的礼一送,都让我们不敢再送礼了。”沐学海站起来,面上却无一丝愧色,因为他的礼物比齐语堂的更加名贵。 齐语堂靠在椅背上,冷笑道:“沐少将严重了,想必你的礼也不轻吧?”否则怎么敢紧跟着他来献礼? 沐学海笑道:“比不上少将军的。”说罢将一方礼盒举得高高地,对慕容哓风道:“右将军府的小小心意,还望郡主笑纳!” 慕容哓风瞪了沐学海一眼,本来想像去年一样不收沐家的礼,但今天慕容残月不在,而太皇和太后和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在,她不敢做什么,只好看了牡丹一眼。 牡丹立即过去接过贺礼,递给慕容哓风。 慕容哓风却放在了桌子上,并不想打开。 众人一阵议论,第一庄与沐家不对盘大家都知道,没想到慕容哓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给沐家面子,真是……狂妄! 沐家众人皆脸色不好看,慕容哓风真是给脸不要脸! “既然文先生和齐某的礼物郡主都看了,右将军府的贺礼不妨也打开让我们开开眼界。”齐语堂倒不是要为沐家解围,而是莫寒风昨天让人告诉了他一件事。 沐嫣冷冷看着慕容哓风道:“没错,本宫倒也想看看,右将军府送了什么好礼。” “那就打开看看吧!”东方傲大手一挥道。 慕容哓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礼物打开,里面竟是尊玉佛,极好的南田暖玉,勾勒出精致的佛身,连面上的笑容也栩栩如生。 看到玉佛的笑容,她也不由得开心一笑,好似被玉佛感染了一般。 见慕容哓风笑了,东方傲更是惊奇,急问道:“竟能博得郡主一笑,沐少将送的是什么?” 沐学海满脸得意地看向齐语堂,一脸我又赢了的欠抽表情。 沐恩慢慢喝着茶,笑而不语,这可是他多年的珍藏,本来舍不得拿出来,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送礼,不止是送给慕容哓风那么简单,更是争光博颜面的好时机。 慕容哓风将同样只有巴掌大的玉佛拿出来,给众人看。 众人惊呼,好美的玉佛,玉质比齐语堂的绿观音要好许多,且佛的仙籍要比观音高,所以这玉佛比过了齐语堂的绿观音。 沐恩满意众人的夸赞,喝了口茶后,抬头看向慕容哓风,见到她手中的玉佛时,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一个不稳掉落在桌上,茶水溅了他一身。 他却顾不得去擦茶水,猛地看向东方傲,只见东方傲整张脸都黑成了木炭,双眸中喷着火,他暗呼一声,完了! 沐学海不知道沐恩为何如此失态,难道这礼物有问题?来的时候他可是看过的,不就是这尊玉佛吗?他没弄错啊! 齐语堂一直盯着沐恩,见到他的神情时,勾嘴一笑,好戏终于上场了! 正当众人对右将军府夸得天花乱坠的时候,东方傲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大胆!” 动作太大,将桌子上的茶果点心都震翻了,一片狼藉。 夸赞声嘎然而止,四周静如死寂! 沐恩惊得回神,赶紧带着沐家众人出席跪地。 众人莫名其妙,却见龙颜大怒,不得不起身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的人跪了一地。 连沐嫣和东方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了一跳,不知道东方傲这是怎么了! 只有齐语堂,低下去的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昨天晚上,莫寒风让人告诉他,沐恩送的礼是贡品,所以刚刚他才让慕容哓风将礼物当众打开。 东方傲几乎怒得全身发抖,指着沐家众人喝道:“竟然敢私扣贡品,朕斩了你们!” 近年来,经常有番邦进宫的贡品半途被抢,或者无故失踪,他心中十分疑窦,明察暗访都没查到端倪,没想到是沐家私扣了,岂有此理! 众人惊诧,那尊玉佛是贡品?! 慕容哓风连忙将玉佛放在地上,这竟是沐家私扣的贡品?要是今天她没有当众拆开,不就连累第一庄有口说不清了吗?可恶的沐家,竟然敢害她! 同时她也朝齐语堂感激地看了一眼,他又救了她一次! “皇上明查,这不是右将军府的贺礼,准是被人掉包了,有人要陷害右将军府,皇上——”沐恩痛声解释。 这玉佛明明被他藏到了书房的密室里,是谁将他给慕容哓风准备的贺礼换成了这尊玉佛?是谁要这样害沐家? 沐嫣脸色大变,沐恩竟然私扣贡品?她一向知道这个弟弟贪财,竟没想到沐恩把主意打到了贡品上,简直是财迷了心窍! 沐颜跪在地上,恨得不行,沐恩私扣贡品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被人捅到了御前,沐家的人竟然还混然不知,愚蠢! 沐学海亦是连连暗骂,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沐恩这老不死的,掉钱坑里了吗?竟做些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经此一事,前面所有争回来的荣誉都是竹篮打水了一场空了! 东方傲哪听得进沐恩半个字,豁然起身,大发雷霆之怒:“来人,将沐恩给朕拉下去斩了!” 沐家向来恃宠生娇,上次就滥用私权在圣颜国各地拢财,他已经责罚了一次,没想到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贡品上来了,他若再容忍沐家,下一次沐家是不是要把魔爪伸到东方皇室的龙椅上来? 想到这东方傲满腔怒火无法遏制:“马上拖出去斩了!” 东方傲的话一出,众人惊得俯身低头,无人敢出声。 “皇上开恩呐!”沐恩及沐家众人面如死灰,却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拼命在地上磕头,没一会儿,每个人的头上都血红一片了。 东方傲却无丝毫动容,执意要杀沐恩。 “皇上!”沐嫣豁然起身阻道:“此事善未调查清楚,不要中计冤枉了好人!” 东方傲怒道:“母后,这尊玉佛是沐学海亲手所献,定是出自于沐家,若不是素绾郡主当众打开,谁人知道里面是贡品,沐家并非私扣贡品这一条罪,还有陷害忠良一罪!” 多年前陷害莫家,如今又陷害第一庄,沐家真是把陷害忠良当成了一种习惯,此种歪风他东方傲绝不会助长! 慕容哓风闻言委屈地哭了起来:“皇上,您要为第一庄做主,若今日我不当众打开礼物,他日定会在第一庄搜出贡品,第一庄便百口莫辩了,可见送礼之人其心歹毒!” “岂有此理,沐家位居人臣,竟然如此丧尽天良,皇上,你可不能因为沐恩是你的舅舅就徇私,今日这么多人在场,皇上若徇私袒护,他日何以威震朝堂?”东方武听到慕容哓风的话,便认为是沐嫣串通沐家要害第一庄,心中压抑多年的怒气一哄而出。 他可以为了慕容哓风不问朝政,躲进福寿宫数十年,但他就是不能容易有人再害慕容哓风! 东方傲回道:“父皇放心,朕一定秉公办理。”说罢再次命道:“将沐恩拉下去,就地正法!” 沐嫣大喝一声:“本宫看谁敢?” 满身太后威严,直指要向前抓沐恩的侍卫,发上的凤凰头饰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茫,令人不敢逼视。 冲向来抓沐恩的人吓得不敢向前。 沐恩见状立即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老臣是冤枉的,此事明摆着是有人诬蔑老臣一家,老臣如果私扣贡品怎么会当着皇上、太皇、太后和这么多人的面送礼?这样的风险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冒,老臣一家确实不知这礼盒里装的是贡品,请皇上明察!”说罢看了沐学海一眼。 沐学海会意,眸中一转,立即大声道:“回皇上,臣在进宫的路上,被人撞了一下,显然那时候被人调换了贺礼,右将军府绝对没有私扣贡品,请皇上明察!” “皇上,你听到了吗?是沐少将被人撞了,所以贺礼被调换,这明明是陷害呀,此事还是交给刑部审理清楚再做定夺!”沐嫣看着东方傲道。 而后走近东方傲,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沐恩好歹是你的亲舅舅,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吗?你别忘了,当年你坐上皇位你舅舅可出了不少力,你难道要让世上说你忘恩负义吗?” 东方傲看着沐嫣,眸中情绪莫明。 沐颜也求道:“皇上,沐家是冤枉的,臣妾求皇上为沐家洗刷冤屈!” 东方傲脸色极为难看,却没再让人抓沐恩。 见东方傲动容,沐恩赶紧朝一些与他要好的官员看去。 无数官员开始为沐家求情,还声俱泪下大喊冤枉,整个御花园如同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怨气。 东方傲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道:“行了,都给朕住嘴!” 倾刻间,连只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了,所有人都静静跪着,等着东方傲的判决。 东方傲扫了黑漆漆的人头一眼,然后看向沐家众人道:“你们既然喊冤,朕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此事交给刑部调查,吏部从旁辅查。” “臣领旨。”刑部尚书张皓清和吏部尚书孙山同出来接旨。 沐颜瞪着东方傲,这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刑部张家在沐嫣当皇后时便是她的心腹,只要沐家的人在张家手中,便无事了,没想到东方傲又让孙家从旁调查,孙家与沐家闹得水火不容,有孙家插手,沐家还有活路吗? 东方傲却无视沐嫣杀人的眼光,怒声再道:“沐颜与此事也脱不了干系,带罪之身没有资格再居贵妃之位,传朕旨意,将沐贵妃降为沐……嫔,幽禁华颜宫,带下去!” “皇上——”沐颜痛呼。 此事与她有何关系?东方傲不但夺她的贵妃之位还把她降为嫔,她连妃都不是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嫔! 沐嫣正开口,东方傲道:“母后多年未出宫,还是不要干预朝政好,免得落人口实,说太后偏袒母家!” 沐嫣满脸惨白。 沐颜被带了下去,沐家人人自危,根本没有资格求情。 东方傲看向沐恩和沐学海:“暂夺沐恩右将军一职,沐学海掌兵少将一职,沐恩年世已高,就不关牢房了,沐家所有人全部幽静沐府,待查出结果再做定夺!” 沐嫣面上缓和了一些,东方傲还是顾及她的,幽禁沐府不算什么大事。 沐家众人都松了口气,不关牢房就好,否则就算没罪,将来放出来,沐家也将在世上面前抬不起头来。 “谢皇上开恩!”沐恩老泪纵横地叩头,他还有一丝庆幸,莫寒风今天没来,否则也定逃不了,转而想到,莫寒风无官无职,根本不受影响,彻底放了心。 沐家众人和那尊玉佛被带了下去,气氛却不复先前的轻快,变得沉闷而怪异。 太后沐嫣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被抽干了血一样,挫败而无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特意出宫为沐家恢复权势地位的吗?怎么会眼看着沐家落到这步田地? 东方傲与东方武相视一眼,眸中尽是痛快。 其实刚刚东方傲并不是真的要杀沐恩,只是为了能让沐嫣和沐家的人心甘情愿地被罢黜职务权势。 今日着实没想到,沐家给慕容哓风送的贺礼竟是贡品,所以父子俩将多年被沐家牵制的怒气,全泼还给了沐家,无论沐家有没有私扣贡品,这职位既然被罢,再复原可就难了。 东方武看向吓得脸色不好的慕容哓风,觉得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看着慕容哓风道:“今日素绾郡主生辰,让郡主受了惊吓,孤心中过意不去,素绾郡主听旨。” 慕容哓风刚坐下去,魂还没回过来,又不得不起身跪地:“素绾在。” “素绾郡主心地善良,品行端良,孤甚是喜欢,特收回义女,封为公主,赐住祥和宫!”东方武笑道。 说是收为义女,但慕容哓风无功无劳,徒然封了公主,很明显这在告诉大家慕容哓风是太皇的女儿,而且还赐了一个宫殿,这更是将慕容哓风的身份摆在了台面上! 沐嫣眉头一跳,直起身子就要阻止。 这时,却听到一道极响亮的声音传来:“且慢——” 慕容哓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顿时大惊失色! ------题外话------ 感谢:fangfang8558(1票)570471040(1票) 本来今天就要写慕容哓风的身份暴露的,可是还是没写到,困死了。 月底了,有票票的亲们,求赏票啊,明天就让冒牌货领盒饭了,开始虐渣渣了,票票都甩来吧,嗷呜~ 【095】身份暴露 更新时间:2014-9-28 0:15:01 本章字数:15860 众人望去,见来人是秋芙蓉和秋虎两母子,不免有些奇怪,慕容哓风不是说他们在第一庄照顾慕容残月吗?此刻宴席过半,他们还来做什么? 慕容哓风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秋芙蓉竟然没死?这怎么可能? 血魔是圣颜国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武功极高,杀一个没有武功的秋芙蓉哪有失手而回的道理?况且,就算是失手而回也应该通知她一声,为什么血魔的人没有通知她? 还有,昨天晚上,秋芙蓉去了哪里?秋虎又是怎么找到她的?他们现在进宫来,是要禀告东方傲有人刺杀了秋芙蓉吗?如果查到她的头上…… 慕容哓风想到这里,脸色已然一片煞白,身子一软,差点倒地,却立即稳住身子,布上天真可爱的笑容,装得若无其事,起身迎上前去:“芙蓉姨,表哥,你们来了!” 她不能让人看出她的慌乱,没有人会想到是她收买了杀手刺杀秋芙蓉,因为在他们眼中,她是秋芙蓉捧在手心长大的外甥女,对秋芙蓉极其依赖,绝对没有杀秋芙蓉的理由。餮翕众 大家都看向了秋芙蓉母子,没有察觉到慕容哓风那一瞬间的怪异,只有齐语堂无意间发现了她脸上的惊讶和慌乱,而且慕容哓风起身时还差点摔倒了。 那神情明明是被吓的,他心中极为奇怪,慕容哓风看到秋芙蓉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慕容哓风迎上前去的举动,在众人的眼中是那么合情合理。 自从秋水仙去世后,秋芙蓉便把慕容哓风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对慕容哓风比对儿子秋虎还要好,不知道的,以为慕容哓风才是秋芙蓉的女儿。 以前慕容哓风常常跟在秋芙蓉身边,两人形影不离,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慕容哓风喜欢秋虎,这个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秋虎自小不喜欢慕容哓风也是因为秋芙蓉对慕容哓风比对他还好,他吃醋,长大后,他知道了慕容哓风的身世后,虽然不与她计较了,但儿时的阴影一直留在了心底,他始终对慕容哓风喜欢不起来。 后来,知道慕容哓风不是他的表妹,他便彻彻底底地厌恶透了慕容哓风,也明白为什么他会不喜欢慕容哓风了。 秋芙蓉今日着一件芙蓉色抹胸,外披薄雾透明水衫,挽着高耸的贵妇髻,昨晚摔碎了一只芙蓉簪子,此刻发髻上只簪了一只芙蓉簪,并不显得单调,还有种简单大气的美感。 因为一晚上没睡,脸色有些憔悴,所以薄施了粉黛,淡扫了娥眉,站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光晕,不是很美,却看着很舒服。 她狠狠瞪着慕容哓风天真无邪的小脸,眸中一片晦暗。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她死了都不会想到,是慕容哓风要杀她,这小贱人竟然如此狠毒! 慕容哓风在秋芙蓉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厌恶,痛恨和杀气,她吓得后退一步,看向秋虎,见他同样满脸怒气痛恨地盯着她,似要把她撒碎吃了。 她心中慌乱如擂鼓,难道秋芙蓉知道是她买通血魔刺杀她的了?不可能的呀,她故意装扮成玉绾的样子去找血魔,并让血魔说出她的衣着打扮,就是想嫁祸给玉绾,秋芙蓉不可能怀疑她的! 秋芙蓉母子瞪了慕容哓风一眼,一把将她推开,快步朝东方傲走去。 慕容哓风一个踉跄,差点倒地,赶紧稳住身子,转身追了上去,今天这么多人在场,要是秋芙蓉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她就完了! 众人诧异,一向疼爱慕容哓风的秋芙蓉,怎么见到慕容哓风不但黑着脸,还推开了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齐语堂眉头一挑,一脸耐人寻味的神情。 文安还在想着玉绾,只是抬眼看了秋芙蓉母子一眼,继续垂下头去,对任何事情都不再关心。 东方秀亦是如此,她还在想,要不要趁沐家失势,将沐学海强行占有她的事说出来,心中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顾不得别人的事。 东方武见到此景,眸子一沉,秋芙蓉怎么会这样对待哓风?今日可是哓风的生辰,看着慕容哓风无助跟着跑来的委屈模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但秋芙蓉也是秋水仙最疼爱的妹妹,他虽不满秋芙蓉这样对哓风,也不敢责备她什么。 “参见皇上,太皇,太后。”秋芙蓉母子向前朝主座上的三人一拜,并未行跪礼,在秋芙蓉心中,东方皇室和沐家一样丧尽天良,她不会跪丧尽天良的人! 东方傲知道秋水仙与东方武所有的事,知道秋芙蓉心中有极强的怨气,也不介意她的无礼,问道:“秋夫人母子不是在第一庄照顾慕容庄主吗?怎么突然来了?” “皇上,谁告诉你我们在第一庄照顾残月的?”秋芙蓉不答反问。 虽是这样问,心中却知道定是慕容哓风说的。 东方傲一愣,看了慕容哓风一眼,莫名其妙道:“不是素绾郡主说的吗?” 众人奇怪地看向慕容哓风,难道秋芙蓉母子不在第一庄,那慕容哓风为何要撒谎? “皇上被人蒙骗了,我根本不在第一庄。”秋芙蓉瞪了慕容哓风一眼,转头回道。 东方傲也看了慕容哓风一眼,奇怪问:“哦?秋夫人不在第一庄?”那你去哪了? “没错,昨夜我从第一庄返回一品府,途中遭遇血魔刺杀,差点丧命,害怕再遇到杀手,所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直到天亮后遇到寻我的秋虎,这才赶紧前来禀报皇上。”秋芙蓉回道。 秋虎面色黑沉。餮翕众 他下山后,无意间发现了滚下山坡的老佟,救醒他才知道秋芙蓉遭遇了刺杀,他赶紧在附近寻找,遇到了正往第一庄而去的秋芙蓉,得知了一切。 原来是慕容哓风买通了血魔刺杀他娘,早知如此,在第一庄的时候,他就应该一掌劈死了她! 闻听秋芙蓉之言,众人一惊,秋芙蓉被血魔刺杀?难道是沐家派去的? 看吧,只要出了任何不好的事情,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沐家,可见沐家这些年是多么的作恶多端? 转念又想到,既然秋芙蓉是遭遇刺杀一夜未归,慕容哓风为何会对东方傲撒谎,说秋芙蓉母子在第一庄照顾慕容残月? 慕容哓风紧紧拽着双手,紧张得心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但见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只能故作镇定,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东方傲解释道:“皇上,素绾在第一庄等不到芙蓉姨和表哥,以为她们先进宫了,我便独自进了宫来,没想到他们没来,所以猜想是不是与他们错开了,他们留在了第一庄照顾哥哥,不曾想芙蓉姨昨晚遭遇了刺杀,没有回府……都怪素绾,没有弄清事实便回了皇上,还望皇上怒素绾不知情之罪。”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以一句不知情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且一脸无辜可怜,没有人觉得是她撒了谎,连东方傲脸上的不悦也微减。 因为慕容哓风确实来迟了,还让太皇和太后差点掐架,听她这样一说,都以为她是等秋芙蓉母子来迟了,却不知她是在路上买药耽误了时间。 东方傲静不作声。 慕容哓风心中忐忑,难道东方傲不信她的话? 东方武见慕容哓风如此无助慌张,心疼不已,轻咳了一声道:“既然素绾郡主不知情,想必皇上不会怪你。” “太皇所言甚是,不知者不怪,素绾郡主不必紧张。”东方傲向来仁孝,是不会让东方武难堪的。 慕容哓风松了口气,有太皇为她说话,她不会有事的。 秋芙蓉母子冷哼一声,极想将慕容哓风那张小白花的面具撕烂了。 东方傲见秋芙蓉脸色不好,便问:“秋夫人可是受了伤?” “回皇上,幸好当时有人及时相救,才令我毫发无伤。”秋芙蓉回道。 若不是在紧要关头,他及时出现,她一定会相信是玉绾要杀她,慕容哓风的心思真是歹毒! 慕容哓风低着头,心中极想知道,究竟是谁救了秋芙蓉? 因为秋芙蓉下山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赶车的老头,没有带护卫,如果是第一庄的护卫救了秋芙蓉,一定会有人向她禀报,可是没有人向她禀报,足以证明秋芙蓉不是被第一庄的人所救。 秋芙蓉却并不想说出是谁救了她,慕容哓风只好干着急。 东方傲也没问是谁救了秋芙蓉,而是问道:“秋夫人可知昨晚是谁收买了血魔刺杀你?” 沐家?有点不像,秋芙蓉多年来与沐家作对,沐家都没动手,最近秋芙蓉和沐家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沐家没有杀秋芙蓉的理由。 “今日我便是想请皇上为我做主,惩治买凶刺杀我的人。”秋芙蓉看了慕容哓风一眼,回道。 慕容哓风眸子一沉,一颗心怦怦直跳,秋芙蓉为什么会看她?难道秋芙蓉知道是她干的?她怎么会知道的? 众人都齐齐看着秋芙蓉,想知道是不是沐家的人要杀她? 东方傲顺着秋芙蓉的视线看去,见秋芙蓉看的是慕容哓风,他一惊,难道秋芙蓉想说是慕容哓风买凶刺杀她?这怎么可能? 他赶紧问道:“是谁?” “她就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长大,视如亲生女儿的外甥女——慕容哓风!”秋芙蓉看着慕容哓风咬牙切齿道。 一语出,全场哗然。 怎么可能是慕容哓风?就算不是沐家的人,也没有人相信是慕容哓风要杀秋芙蓉?秋芙蓉是不是误会了? 东主傲紧紧看着慕容哓风,真的是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语堂眉头一挑,果然如此,可是他不知道慕容哓风为什么要杀秋芙蓉? 本来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文安,听秋芙蓉说是慕容哓风要杀她,猛地抬起头来,他侥幸地想着,如果慕容哓风如此恶毒,他是不是就可以向东方傲提出不娶她? 文静大吃一惊,慕容哓风竟然要杀秋芙蓉?这太震惊了! 就连心中杂乱如麻的东方秀也惊了一跳,慕容哓风疯了吗? 本来事不关已的沐嫣听到秋芙蓉的话,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慕容哓风可是东方武的女儿,如今慕容哓风要杀秋水仙最疼爱的妹妹,这手心手背,看东方武愿意割哪边? 东方武脸色大变,怎么可能是哓风要杀秋芙蓉,哓风可是水仙的女儿,秋芙蓉的亲外甥女,他如何也不相信慕容哓风是凶手! 他和水仙的女儿心地善良,天真可爱,连见乞丐被人欺负都会出手相救,怎么会买凶杀自己的亲姨娘? 他豁然起身,正欲替慕容哓风辩驳。 这时—— “咣!”一阵脆响传来,打破了御花园的惊诧。 众人齐齐看去,见是慕容哓风的两个婢女打碎了齐语堂送的那尊绿观音! 齐语堂眉头一挑,眸中一片复杂。 众人议论纷纷: “呀!绿观音可是护宅保平安的,现在打碎了,是不是表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应该是吧,观音都打碎了,神仙定然大怒。餮翕众” “打碎观音像,这是不祥之兆……” 慕容哓风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内心无比惊怒,随着这绿观音的碎裂,心中袭来一阵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朝牡丹百合怒喝:“没用的贱人,齐少将军送的名贵贺礼竟被你们打碎了,你们还有脸活着?” 哪像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天真少女? 牡丹百合扑通跪地,朝慕容哓风猛地磕头,急急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牡丹百合刚刚是听说慕容哓风收买血魔刺杀秋芙蓉,惊了一跳,所以才失手打碎了绿观音。 难怪慕容哓风那天会突然对血魔那么感兴趣,原来是要收买血魔杀连秋芙蓉,她连秋芙蓉都要杀,更何况是毒哑了她们? 众人先是对慕容哓风的话大吃一惊,而后见牡丹百合是哑巴,不由得诧异,这两个婢女以前可是能说会道,现在怎么成了哑巴? 第一庄越发诡异了! 秋芙蓉看着牡丹百合,眉头紧拧,眸中利光阵阵:“你连牡丹百合都毒哑了?她们可是与你一同长大,虽是下人,也算与你情同姐妹,慕容哓风,你到底是不是人?” 啊! 是慕容哓风将牡丹百合毒哑的?众人几乎惊得合不拢嘴! “不是我,芙蓉姨,你怎么总是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呜呜!”慕容哓风察觉到自已的恶态,赶紧一改厉色,伤心地哭了起来。 东方武见慕容哓风哭了,万分心疼,威严开口:“秋夫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素绾郡主心地善良,不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情!” “没错,芙蓉姨,你一定是误会了,哓风视您如亲生母亲,一直以来对您孝顺有加,怎么会买凶杀你?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血魔呀!”慕容哓风赶紧顺着竿往上爬,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这一刻她却是真情流露,因为她现在怕死了! 东方武满眸疼惜,这个女儿从生下来开始,他便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他暗暗发誓,不会让她在他面前受半丝委屈,于是看着慕容哓风柔声劝道:“素绾郡主不要着急,此事皇上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还你公道,你芙蓉姨一向疼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你的。” “太皇所言极是,我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她,因为我有人证!”秋芙蓉大声道。 众人都不说话了,视线在秋芙蓉和慕容哓风身上来回移动,这关系最为要好的姨甥,竟然如此敌对,究竟确实是慕容哓风买凶要杀秋芙蓉,还是有人从中作埂离间她们之间的感情? 东方傲坐得端直,问道:“秋夫人所说的证人在哪?” “在这!”慕容残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见不知何时,一身月白华服的慕容残月站在了御花园的入口处,他身后是两名身着黑衣的春花秋月,两人押着一名妇人,正朝这边走来。 众人诧异,秋芙蓉所说的证人是慕容残月,他要指证视如生命般疼爱的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哓风看到慕容残月已是吃惊,他竟然醒了?而后看到慕容残月身后的妇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康云,她怎么会被抓了? 康云正一脸哀痛,彤彤,对不起,是娘没用,没有办好你交待的事。 慕容残月慢慢走到慕容哓风面前,一双犀利狭长的眸子里缀满了森寒怒气,看得慕容哓风全身都如同结了一层冰。 慕容残月向来都是用疼爱而又温柔的眼神看她,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森寒的眼神看过她,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慌了。 康云被抓,慕容残月一定知道了她的身世,她马上就要失去一切了,她不要失去这一切,不要! 慕容哓风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扑进慕容残月怀中,委屈哭道:“哥哥,你终于醒了,你昏迷这段日子,哓风好害怕好担心你。” 她和慕容残月生活在一起十二年,她不相信慕容残月舍得伤害她,所以她必须要表现得柔弱可怜,让慕容残月心软疼惜她。 “你害怕我相信,担心?哼,不是你给我服了安神药,让我昏迷的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残月冷语说罢,绝情地将她推开了。 这是十二年来,他第一次将慕容哓风从怀中推开! 他仍旧一袭残月锦袍,脸色十分苍白,身体也很虚弱,但内心有一股怒气支撑着他,令他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神亦十分明亮。 慕容哓风惊愕,他怎么知道她给他服了安神药?慕容残月推开她的动作,无疑像一把刀插进了她的心里,哥哥不要她了? 众人一阵错愕,慕容哓风不但买凶杀秋芙蓉,还给慕容残月服用安神药让他昏迷?这慕容哓风是不是疯了?竟然会如此对待世上最疼爱她的两个人? 东方傲脸色极差,他现在就想知道,慕容哓风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 沐嫣冷冷看着这场闹剧,先前沐家失势的怒火一点点消散,只要东方武与她一起痛,她一点也不在意的! 东方武见慕容残月都这样说了,急不可耐道:“慕容庄主是何意?你是说你的亲妹妹要加害于你?”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他也相信慕容哓风是有苦衷的! “可不是?这么多年来我慕容残月瞎了眼,竟养了一只白眼狼,不但喂我服安神药,更要杀我娘最疼爱的妹妹,我的芙蓉姨!”慕容残月指着慕容哓风怒喝:“慕容哓风,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慕容哓风猛地后退几步,摇头否认道:“不,我不是白眼狼,哥,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害你,是大夫,对,大夫说你睡眠不好,所以我才让大夫开的安神药,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芙、芙蓉姨也不是我,不是我,哥,芙蓉姨,表哥,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 “闭嘴!”慕容残月喝止慕容哓风的语无伦次,侧身指着被春花秋月押着的康云道:“她都已经招了,你还敢狡辩?” 康云痛苦不已,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按慕容哓风说的去了城西的破庙找血魔杀玉绾,却没曾想,血魔的人听说她要杀的人是玉绾,二话不说便将她打晕了,醒来后,她便躺在了慕容残月的面前。 慕容哓风看着康云,慌乱道:“她不过是我救回去的一个乞丐农妇,她招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康云眸光一滞。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慕容残月痛心疾首地看着慕容哓风,眸中除了痛恨,还有失望。 那夜无意中得知慕容哓风不是他的妹妹时,他心中有无数种情绪齐齐涌现,冲击着他二十多年的骄傲和自负,那一刻,唯一支撑他的一丝力量都崩塌了,他在地上躺了一夜,最后得出结论,无论让他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认回玉绾! 同时,他觉得慕容哓风当时只有两岁,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和秋芙蓉认错,也不会成为他的妹妹,替代了玉绾十二年的亲情和宠爱,他并不打算责怪慕容哓风。 他是男人,既然错了便一力承担,不会让慕容哓风替他承受痛苦,大不了他认慕容哓风为义妹,继续让她留在第一庄,可他没想到的是,慕容哓风竟然会在他昏迷之时,给他服下安神药,还背着他收买血魔刺杀秋芙蓉,更让他痛恨的是,她竟然还想杀玉绾,如此丧尽天良,亏得他还曾想要把她继续留在第一庄! 就算他心中舍不得慕容哓风,他也不能留一个对玉绾有祸心的人,他就当这十二年来,一副真心喂了狗! 慕容哓风面如死灰,她看到了慕容残月眸中的失望,这十二年来,无论她多么纨绔,闯了多少祸,慕容残月从没有对她失望过,就算责怪她也是因为在意她,这一刻,慕容残月却对她失望了,这是不是代表,慕容残月不要她了? 慕容残月收回视线,抱拳对东方傲道:“皇上,慕容哓风收买血魔刺杀芙蓉姨,请皇上依法处置!” 众人一惊,慕容残月这是要大义灭亲! “没错,皇上,此种丧尽天良,恶毒至极的人,足以千刀万刮,以儆效尤!”秋芙蓉也狠道。 昨天夜里,她以为是玉绾要杀她,所以没有反抗,心甘情愿一死,没想到莫寒风却突然出现,救下了她,并告诉她,不是玉绾要杀她,让她先不要现身,好借机抓出幕后之人。 今天早上,莫寒风抓住了康云,她和莫寒风带着康云去找慕容残月,莫寒风发现慕容残服用了份量极重的安神药,所以才昏迷不醒,救醒慕容残月后,她才知道了一切,原来康云是慕容哓风的亲生母亲,不但要杀她,还要杀玉绾! 要不是莫寒风及时出现,她已经死在了血魔手中,玉绾也恐遭遇不幸,她没想到,一向天真单纯的慕容哓风,竟然会为了隐瞒身份如此不折手段? 伤害她都没有多大问题,但伤害玉绾,她绝对不能容忍! “慕容庄主,秋夫人,你们说素绾郡主收买血魔刺杀秋夫人,孤还是不信,素绾郡主她没有杀秋夫的动机。”东方武仍旧护着慕容哓风,就算是慕容哓风买凶杀秋芙蓉,他也不能让慕容哓风出任何事,当年没有保护好秋水仙,今日他不能再让慕容哓风出事。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保住慕容哓风! 慕容残月冷冷看着慕容哓风,答道:“她当然有动机,因为她根本不是我的亲妹妹,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 众人惊诧! 慕容哓风不是慕容残月的亲妹妹?!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秋水仙被刺杀,是慕容残月和秋芙蓉将只有两岁的慕容哓风救回来的,这些年来,慕容哓风一直被慕容残月保护得滴水不漏,十二年过去了,慕容残月竟说慕容哓风不是他的妹妹,这也太滑稽了吧? 慕容哓风已如一尊雕像,只见得风吹着她的发和衣摆,面色灰白一片,丝毫再也动弹不得。 慕容残月果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公众于世了,她一无所有了! 东方傲震惊得睁大了眼睛,难道真如美人居开张之日百姓所言,慕容残月与玉绾才是亲兄妹?那么,慕容哓风是从哪冒出来替代了玉绾的身份? 这也太诡异了吧? 沐嫣先是一愣,而后堆上笑容,这件事太有趣了,东方武,你为了一个冒牌货宁愿放弃皇位与本宫住进福寿宫十二年,如今看你情何以堪? 齐语堂双手一拽,慕容哓风不是她的女儿?那谁才是? 玉绾! 对,一定是玉绾! 美人居开张之日慕容残月说玉绾蛊惑秋芙蓉,其实玉绾确实是慕容残月的亲妹妹,秋芙蓉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人随便蛊惑? 慕容残月,你发现得是不是有点晚了?我看你如何求得玉绾的原谅?以玉绾的性格,你三番四次要杀她,她恨不得杀了你,怎么会认你? 文安眸中一亮,慕容哓风不是慕容残月的妹妹,那么,他是不是就不用和她成亲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齐语馨这时也不由得变了脸色,慕容哓风不是第一庄的大小姐? 现在可不是刺杀秋芙蓉,给慕容残月服安眠药,毒哑丫头那么简单的事了,如果慕容哓风真的不是秋水仙的女儿,这件事情就闹大了! 东方武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宫人连忙扶住他,他一把将宫人推开,双手撑在桌面上,呼吸急促地问:“你、你说什么?” 他耳朵一定是被风扑了,他怎么会听到慕容残月说慕容哓风不是水仙的女儿?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说……慕容哓风不是我娘秋水仙的女儿,只是这个叫康云的农妇的女儿,慕容哓风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怕失去荣华富贵,所以买凶杀芙蓉姨,以其隐瞒自己的身份。”慕容残月重重道,声音哄亮,清楚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东方武,要不是当年你没有保护好娘亲,我和芙蓉姨如何会认错妹妹?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众人顿悟,如果是这样,慕容哓风杀秋芙蓉便合情合理了。 众人纷纷指着慕容哓风指责大骂起来。 “没想到慕容哓风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对曾经疼爱她至极的姨娘下毒手,真是恶毒!” “就是,秋夫人疼爱了她十几年,她怎么下得了手?真是狼心狗肺!” “都说蛇蝎美人,这慕容哓风也不是很美呀,怎么心也如蛇蝎?” “谁要是娶了她,定是家无宁日,倒大霉了!” 慕容哓风听着众人的漫骂,只觉得是从未有过奇耻大辱,她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想到,她大废周张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能将身份隐瞒住,终是失去了所有的荣誉和风光,失去了慕容残月的疼爱。 她还来不及告诉秋虎她要嫁给文安了,她不敢再看秋虎,她猜,这一刻,秋虎一定十分痛恨她吧? 也许,秋虎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所以才会那般疏远她,还打她,只有她以为可以瞒住所有人,却没想到,到头来……自食恶果! 康云听到众人骂慕容哓风,急得哭了起来,却没办法替慕容哓风说话。 东方武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跌坐在椅子上。 “父皇!” “陛下!” “太皇!” 东方傲,沐嫣和一众宫人急呼。 众人也惊得脸色大变,个个站起身来,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东方武得知慕容哓风不是秋水仙的女儿当场晕倒,足以证明了秋水仙女儿的身份。 “传御医!”沐嫣跪在东方武脚边朝宫人命道。 虽然东方武没用,但始终是她的丈夫,在她没死之间,东方武不能有事。 东方武却苏醒过来,止了前去的宫人,缓缓睁开眼睛。 沐嫣赶紧用丝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疼问:“陛下,您怎么样?” 东方武回过魂来,第一件事便是狠狠瞪了对他关心有加的沐嫣一眼,要不是沐嫣派人杀秋水仙母女,慕容残月如何会认错人? 所以,一切都是沐嫣害的,不但害了他,害了水仙,更害了他和水仙的女儿! 他恨死这个女人了! 但是现在,他只想知道,他和水仙的女儿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沐嫣被瞪得心头一跳,见东方武会瞪她了,证明已经没事了,她站起身坐了回去。 她并不对当初派人杀秋水仙有愧,谁让秋水仙抢她的丈夫?她不后悔当年所为,她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将慕容哓风一道杀死,不过现在也没有遗憾了,慕容哓风不是秋水仙和东方武的女儿,事隔十二年,一定早就死了,就算没死,这茫茫人海,也无处可寻! 哈哈哈,好高兴! 东方傲见东方武这般哀痛,心有不忍,赶紧问慕容残月:“慕容庄主,既然慕容哓风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可知你的亲妹妹是谁?” 他猜定是玉绾。 “当然知道!”慕容残月和秋芙蓉对视一眼,大声答道。 太皇闻言眸中猛地一亮,坐直了身子,紧张问道:“是谁?”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慕容残月,没错,先前的一切都不是重点,真正的慕容哓风是谁?现在在哪?这才是重点! 慕容残月和秋芙蓉相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众人莫名其妙,慕容残月怎么不说? 却在这时—— “我!”一道出谷黄莺般动听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顿时令人心头舒适清凉,一扫先前的阴霾。 众人个个睁大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无数人大惊,是她?! ------题外话------ 感谢:icecoolzy(1票)星儿52(1票)18825300535 (1票,1钻,1花)xstiantian2002 (1票)sallyyy (1票)fangfang8558 (1票)570471040(1票)xxin1991(2花) 不知道哪个亲对我这么好,投了4张催更票,所以,亲们,好消息是,明天有二更,可能会晚一点,有票准备票,不然二更肯定会难产! 更新时间从今天起,定在十二点十分,亲们及时定阅看文,鞠躬感谢。 【096】真假公主(二更) 更新时间:2014-9-28 15:56:41 本章字数:12149 正缓缓走来的,是一名身着浅绿金罗的少女,浅绿色的软烟罗,绣着金色水仙花,养眼的清新并着张扬的金色,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超俗不凡的奇特美感。餮翕众 少女十四岁左右,身材高挑纤弱,精致到完美的五官已经长开,肌肤白嫩得几乎透明,在温和的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两条如柳娥眉下是一双明亮的星眸,黑如点漆,眼波清冷,如同夜空中的璀璨繁星,潋滟生辉。 她小巧的鼻梁挺直如背脊,透着不可逾越的贵气;唇似樱桃,红润饱满,让人极想一亲芳泽,却又被那尖尖带着疏远的下巴遏止了这种冒犯的念头;一头黑亮如瀑布般的长发,用一根白色锦带挽半而束,倾泄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飞舞。 她一进御花园,便令百花黯然失色,吸走了所有的光彩和众人的眼球。 因为绝美犹似天仙的她,身上还有一种摄人的气势。 这种气势,是属于王者的威摄力量,高高在上,贵不可攀,那如画的眉目间,又透着一丝倾覆天地的森寒杀气,仿若谁敢逆她,她清袖一扬,即可毁天灭地! 与她一同走来的,还有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古铜色的肌肤光滑无暇,俊美的五官,刀削一般的轮廓,一头黑亮的发披泻肩头,满身绝代风华,如诗如酒般迷人。 他走在她的身边,那么合适,那么自然,仿佛她身边的位置永远属于他,也只有他有资格与她并肩。 整个御花园,静。 静得只闻风声,衣摆摩挲声以及那轻微的脚步声,众人连呼吸也下意识地压低了,直直看着这对美如嫡仙的男女。 大多数的妃嫔名媛贵妇都认得,这名少女是华容街美人居的老板,玉绾姑娘,没想到她竟然是真正的慕容哓风! 东方傲心头一震,果然是玉绾! 他第一次见到玉绾,便知她的身份不仅于农女那么简单,也觉得她甚对他的味口,她竟是他的妹妹,东方皇室的公主,慕容哓风与她一比,简直一处云端一处泥,只有靠边站的份。 文静震惊万分,真正的慕容哓风竟然是玉绾?那文安岂不是要高兴死了?她朝文安看去,果然见得文安那一片死灰的眸子正闪着万丈光茫。 文安确实高兴死了,玉绾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那么,他要娶的人也就是玉绾,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你要什么就拿走什么好了,只要能让我和玉绾在一起! 齐飞惊诧不已,玉绾竟然是秋水仙的女儿?那么,玉绾便是当朝的公主,他万万没想到,当初被他看不上眼的哑女,无数次让莫寒风遗弃的哑女,竟然是公主,这样一来,莫家的冤案是不是就更容易昭雪了? 齐语馨见来人是玉绾后,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齐语堂,竟然这么巧合? 齐语堂手心拽得紧紧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玉绾是秋水仙的女儿! 当年秋水仙救他一命,他来不及报恩,秋水仙就死了,多少年来,他一直愧疚万分,后来玉绾又救了他一命,他便把对秋水仙的恩情一块给了玉绾,倾尽所有来报答她。 却没想到,她们俩竟是母女! 难道,这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他齐语堂一生都欠着秋水仙母女的恩情,又抑或是,他这辈子都要以保护玉绾,疼爱玉绾为已任? 如果是这样,他心中一百万个愿意,只要他活着,便会尽他所能去保护玉绾,照顾玉绾,爱她所爱,恨她所恨! 沐嫣整个人都呆了,不用说她都相信了走来的这个少女是秋水仙的女儿,因为她们太像了,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先前她觉得慕容哓风根本不算回事,因为她的长相气质连沐颜都比不上,更没有秋水仙身上半丝气息,而如今,这名少女却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这名少女不但像及了秋水仙的长相气度,更有着一种摄人的清冷高贵,让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后都有些无地自容,她敢肯定,这名少女定是她此生的克星! 绝对不能留! 慕容残月情绪莫名,今天和秋芙蓉,莫寒风,秋虎去美人居找玉绾时,看到她穿着他为慕容哓风定做的浅绿金罗,整个人都呆住了。 玉绾明明就是年轻时候的秋水仙,无论样貌,形态,气质都一模一样,唯独她比秋水仙多了一份清冷贵气。餮翕众 那一刻,他便确定了,玉绾便是他母亲秋水仙的女儿,他慕容残月的亲妹妹。 可是,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做她的哥哥,若非慕容哓风要杀她,今天她绝不会与他一同入宫的。 慕容残月心中悲喜交集。 秋芙蓉眸中满是泪花,在美人居看到玉绾的时候,她以为看到了姐姐,曾与姐姐在一起品茶赏花的日子统统翻出,令她不禁黯然伤神。 最后只得大叹一句,穿上浅绿金罗的玉绾与姐姐太像了! 东方武几乎忘了眨眼,那缓缓走来的少女,不是他的水仙还会是谁? 第一次在慕容府见到秋水仙时,她便是这样一身打扮,在水仙花丛中跳舞,美得犹似花仙子,金盏银台的水仙花,如同白玉般干净无暇,当时他鼓掌直夸:白玉无暇,青丝素绾,妙不可言! 此后他对秋水仙一见倾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想尽一切办法都想与她在一起,所以才走错了一步,弄得满盘皆落索。 得知秋水仙死了后,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觉得生无可恋,所以才答应沐嫣躲地福寿宫去,不再问世事。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他的水仙又回来了! 东方武如同被蛊惑了般,从高座上缓缓而下。 是时,玉绾已行至慕容哓风面前,淡淡扫了她一眼。 慕容哓风却被这眼神吓得连连退开一边,脸上涂抹的厚厚妆粉吓得哗哗坠落,一张脸白一块,红一块,黄一块,难看极了。 众人暗叹,果然玉绾一出现,慕容哓风就要靠边站! 太皇来到玉绾面前,痴迷地喊了一声:“水仙!” 所有人都在东方武的声音中惊醒,这才发现,东方武竟然离开座位下来了?那眼神,似在看痴迷深爱的女子! 玉绾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东方武身上,只见是名身着银灰色龙纹锦袍的男人,不足五十岁,两鬓的发却已泛白,头戴金冠,略显威严,此刻满脸痴傻地看着她,好不恶心! 她嘴角勾起无尽的讥诮,今天她终于知道玉绾那窝囊废父亲是谁了,原来是太皇东方武,这长相倒也像是个无能之人,害死秋水仙,又不认秋水仙的女儿,秋水仙的名字,他配叫吗? “秋水仙是我娘,你不准喊!”玉绾轻抬饱满唇瓣,吐出冰冷的话来,语气坚定,不容人反驳。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玉绾竟然敢对太皇这般无礼? 东方武听到这冰冷无情的声音,背脊顿时一冷,回过神来,失落过后又燃起欢喜:“你是哓风?” 原来不是他的水仙,是他和水仙的女儿! “不,我是玉绾!”玉绾是玉绾,慕容哓风是慕容哓风,她不替代谁,也不改变谁,只是来解决那个要杀她的妖精! 东方武眸光一亮:“玉、绾,白玉无暇,青丝素绾,果然是,果然是!”他和水仙的女儿! 慕容哓风见东方武看玉绾的神色,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去年生辰的时候,东方傲要封她为公主,原来秋水仙的女儿本身就是公主,是太皇东方武的女儿! 她心头猛地一跳,死死盯着玉绾。 当初她为了不穿慕容残月送的浅绿金罗,将其送给玉绾作为开张贺礼,如同是老天的蓄意的安排,浅绿金罗辗转到了玉绾身上,原来她根本就配不上浅绿金罗,只有玉绾才有资格穿它。 可是这一刻,她却恨得咬牙切齿,玉绾先是抢了她的白玉琉璃锦,而后又穿了她的浅绿金罗,现在又来夺走她的荣华富贵和亲人,她绝不会让玉绾这个强盗夺走她的一切,绝不! 而且她脖子后已经没有了胎记,只要她一口咬死她才是秋水仙的女儿,玉绾根本奈何不了她,也夺不走她的一切! 一念至此,慕容哓风挤出眼泪,对东方武伤心哭道:“太皇,这件衣衫是哥哥给我定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原来是玉绾偷走了我的衣衫,以前玉绾就蛊惑芙蓉姨,为了荣华富贵想替代我的身份,哥哥为了帮我出气,还被她们打成重伤,如今她又穿了我的衣衫进宫来,一定是想再蛊惑太皇和大家,太皇一定不要相信她的话,我真的是我娘秋水仙的女儿!” 哈! 闻听此言,玉绾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慕容哓风,你的脸皮是铁板做的吗? 她并不作声,任慕容哓风装,看她今日能如何扭转这落败的局面? 慕容残月拳头拽得咯咯响,慕容哓风,浅绿金罗明明是你送给小绾的,你竟然还敢撒谎? 他正要开口怒斥慕容哓风的胡说八道,却迎来玉绾一个闭嘴的眼神,破口而出的话霎时咽下喉咙,他小心地看了玉绾一眼,然后狠狠瞪着慕容哓风。餮翕众 “你说她是假的,你才是真的?”东方武质问:“那先前慕容庄主揭露你身份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说话?” 慕容哓风抹着眼泪道:“我只是被吓到了,没想到一直疼爱我的哥哥也会相信了玉绾的蛊惑,以为我不是他的亲妹妹,哥哥不信我,我的心好痛,呜呜……” “你如何证明是你水仙的女儿?”东方武挑眉问,这一刻,他已不觉得慕容哓风可怜,而是处处透着虚假,令他厌恶反感。 慕容哓风心头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她看向哭得泪流满面的康云道:“她可以为我证明!” 众人看向那粗布衣裤,发髻凌乱的瘦弱妇人,她不是慕容哓风的娘吗?她怎么为慕容哓风证明身份? 康云愣了愣,她能证明什么? 慕容哓风定定看着康云道:“康姨,你只要将你女儿身上的特征说出来便可。” 玉绾暗叹,慕容哓风,你也不算太蠢,到这个时候还在垂死挣扎,我有的是时间看你演戏,继续演! 康云如梦初醒,眸子一亮,抬起脏污的衣袖擦去眼泪,这一擦,泪水沾着污秽,一张脸更加恶心,她却丝毫未察觉,赶紧道:“我女儿彤彤脖子后面有一个拇指大的胎记。” 慕容哓风拿了小彤的面药,一定已经将胎记除去了,没有了胎记,慕容哓风便不是她康云的女儿了,她的心……好痛! “只要我脖子后面没有胎记,便可证明我不是康云的女儿。”慕容哓风看着众人大声道:“我既不是康云的女儿,哥哥和大家便不用怀疑我的身份了!” 众人点头,这倒是个理儿。 东方傲也走下来道:“既然如此,你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后颈。” 他确定了玉绾是他的妹妹,但慕容哓风如此有自信,他想知道,慕容哓风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是,皇上。”慕容哓风心头一喜,赶紧撩起长发,将后颈露出众人面前。 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羞愧不羞愧了,保住她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皆仰头看去,见慕容哓风白嫩的后颈上根本没有什么红胎记,却有几块白斑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呀,没有胎记,难道她是真的慕容哓风?” “真是奇怪,慕容庄主和秋夫人既然信心十足地指证她,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真的误会了?” 齐语堂眉头紧拧,慕容哓风没有胎记?难道康云说自己的女儿身上有胎记是假? 文安心头一紧,慕容哓风为什么没有胎记?难道玉绾脖子后有胎记?他不在意玉绾的身份,但是如果玉绾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他便不能和玉绾在一起! 慕容残月眸子一睁,她果然…… 东方武大惊,难道慕容哓风不是康云的女儿?那么,玉绾是?不可能的,玉绾这么像水仙,不可能是假的! 东方傲急道:“你果真没有胎记?”还是康云故意与慕容哓风串通一气? “当然。”慕容哓风放下头发,面上尽是委屈:“哥哥和芙蓉姨一定被玉绾蛊惑了,所以才会怀疑我的身份,皇上,太皇,你们要为我做主!” 慕容残月很想开口,但玉绾不让他开口,他只能忍着心头的愤怒,瞪着慕容哓风那无辜的脸,无比痛恨! 众人都陷入疑惑纠结中,不知道相信谁好? 东方武看了看玉绾,又看了看慕容哓风,最后停在玉绾身上,问她:“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只要玉绾说她是水仙的女儿,他就信她! 玉绾一脸平静,未因此事起半点波澜,嘴角的讥诮却越来越浓。 看到玉绾如此平静自信的模样,东方傲更是确信玉绾才是他的妹妹,眸子一沉,指向康云:“说,是不是你撒谎?你女儿脖子后面根本就没有胎记。” “不不,民妇没有撒谎,我女儿彤彤出生的时候的确有胎记。”康云吓得跪地急道,今天就算死,她也要保护好女儿,不能再失去女儿了。 东方傲正要再道,玉绾淡淡出声了:“她没有撒谎。” 众人看向玉绾,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康云吃惊,玉绾竟然会帮她? 慕容哓风看着玉绾,不知道她为何要帮康云?难道她怕了?既然怕就赶紧滚! “你说什么?”东方傲惊问:“这么说,慕容哓风确实不是康云的女儿了?”那你呢? 玉绾摇头:“慕容哓风也确实是康云的女儿!” 众人有些糊涂了,康云说她的女儿脖子后有胎记,而慕容哓风却没有胎记,慕容哓风怎么会是康云的女儿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东方傲急问。 玉绾看向慕容哓风道:“因为她用药除去了脖子后的胎记!” 众人这才想起来,玉绾手上有神药,可以祛除斑,痣以及胎记,祛除胎记在圣都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胡说!”慕容哓风大声驳斥:“我脖子后根本就没有胎记!” “你有!”慕容残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在你两岁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你的胎记,所以当我在假山后听到康云说她的女儿后颈有胎记时,我便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若非你喂我服下安神药,我早已拆穿你的身份,怎么会由着你不折手段害人?” 康云脸色大变,原来那天晚上她和小彤祭奠彤彤时说的话被慕容残月听到了,所以他才一病不起的? 慕容哓风瞳孔一缩,慕容残月是从康云口中得知她的身份的,康云呀康云,你真是我的好母亲,我当初第一个就应该除去你!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根本没有胎记,不信你问牡丹百合!”慕容哓风指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头。 牡丹百合终于知道,为什么慕容哓风会毒哑她们,原来那个胎记是证明她身份的标致,可是她们现在有口不能言了! 秋芙蓉冷笑道:“牡丹百合已经被你毒哑,如何指证?” “我没有毒哑她们!”慕容哓风猛地向前一步,盯着秋芙蓉,都是你这个死女人,要是你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时,什么东西从慕容哓风身上掉了出来。 慕容哓风大惊,赶紧弯身去捡,却被莫寒风快一步捡了起来,他打开一嗅,脸色一暗道:“是致人失声的哑药!” 众人哗然,物证从她身上掉出来了,慕容哓风确实毒哑了两个贴身婢女,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牡丹百合哭成泪人。 她们从小便尽心尽力地伺候慕容哓风,从未做错过什么事,本想着将来慕容哓风嫁人后,继续跟着她伺候她,哪怕终身不嫁也行,却没想到,慕容哓风怕她们说出胎记的事,竟将她们一药毒哑,她们有口难言,身心深受创伤! 秋芙蓉眉头一拧,抬手煽了慕容哓风一巴掌:“好恶毒的小贱人!” 慕容哓风被打得摔倒在地,痛得她呲牙裂嘴。 康云猛地扑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滚开!”慕容哓风一把推开康云,这个时候康云还敢靠近她,不是更让人相信她们是母女吗?蠢货! 康云被推倒在一旁,脸擦在地上,破皮流血,但她最痛的却是心! 慕容残月等人冷笑摇头,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忍心下手,慕容哓风简直丧心病狂了! 慕容哓风忍痛爬起来,继续撒谎哭道:“芙蓉姨,这药是我在路上捡的,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瓶药就说我毒哑了牡丹百合?你怎么舍得打我?我可是你姐姐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女儿!” “闭嘴!”秋芙蓉怒指慕容哓风:“就你这种恶毒至极的女人,怎配做我姐姐的女儿?” “我不配?难道她配吗?”慕容哓风怒了,指向玉绾道:“你别忘了,她曾冲进第一庄杀人无数,堆尸成山,其冷血狠毒无人出其右……没错,我是毒哑了牡丹百合,可是比起玉绾来,我所做的算得了什么?” “你终于承认了!”莫寒风一把打开慕容哓风指着玉绾的手,厌恶道:“你有什么资格和小绾比?你连她一根发丝也比不上!” 慕容哓风恼羞成怒:“我承认毒哑了牡丹百合又如何?我嫌她们话太多,吵着我的清静了,她们是我的奴婢,我要打要罚由不着你们来管,我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岂由得你们随意诬蔑?有本事你们就证明我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否则太皇和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莫寒风,秋芙蓉,慕容残月以及秋虎都忍不住要开口,玉绾扬手止了他们,走到慕容哓风面前,定定看着她,冷道:“你好大的口气!” 慕容哓风竟然摆起郡主的谱来了,她配吗? “玉绾,你别以为你长得比我漂亮,你就可以把我哥,芙蓉姨表哥他们都骗得团团转,别以为大家都会相信你的话,今天你要是不能证明什么,我定要你死得很难看!”慕容哓风一改先前的可怜柔弱,张狂威胁道。 她看到玉绾那张绝美不凡,平静淡然的脸就想撕烂了,玉绾是长得比她漂亮,但除了漂亮还有哪里能比得上她?玉绾现在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农女,而她是第一庄的大小姐,东方傲亲封的素绾郡主,玉绾凭什么比她有气势? 在她心中,玉绾才是最无耻的女人,比沐颜还无耻!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会死咬她没有胎记,便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但是,要是玉绾不能证明她的身份,她便可以借机让护一直着她的太皇杀了玉绾,这一切的荣华风光,宠爱富贵,仍旧是属于她的! 闻听慕容哓风的话,众人突然为玉绾担心起来。 现在唯一能证明慕容哓风是康云女儿的胎记已经没有了,只要慕容哓风一口咬定她身上没有胎记,便无法证明她是康云的女儿。 那么,今日这番大闹,就成为了无理取闹,玉绾便会背负蛊惑人心,诬蔑郡主,戏弄帝王的大罪,再加上先前玉绾私闯第一庄和右将军府杀人两条罪,玉绾今日难逃一死! 就连秋芙蓉都有些紧张了,玉绾手上虽有姐姐的锦帕,但如果慕容哓风说是她掉了,被玉绾捡了去也未尝不可,慕容哓风是小人,什么不要脸的话,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君子容易对付,但小人就难缠了! 如果今日不能证明慕容哓风是康云的女儿,该怎么办? 慕容残月没想到慕容哓风在这个时候还能反咬玉绾一口,以前他总以为慕容哓风单纯善良没有心机,却不知道,短短几日,慕容哓风为了隐瞒住自己的身份,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面目全非,可恨之极! 东方武眉头拧着,慕容哓风言之凿凿,信心十足,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玉绾和慕容哓风的身份,是绝对不行的,就算他相信玉绾是水仙的女儿,排除众议执意认她,将来也会让玉绾承受无尽的议论和猜疑。 此事既然闹到这步田地,必须要让众人心服口服,该怎么办呢?实在不行,他只能与玉绾滴血认亲了! 就在众人疑虑担忧之时,玉绾却平静地开口了:“既然你要找死,我便如你所愿,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你的假面具,你放心,我除了会让众人心服口服外,还会让你也心服口服,你夺我身份多年,今天我就将你打回原形!” 玉绾一开口,便将慕容哓风的张狂击得粉碎,慕容哓风被玉绾身上的森寒煞气惊得后退一步。 她心中顿时一慌,玉绾如此胸有成竹,究竟有何办法证明她的身份? ------题外话------ 二更到了,呼,累得半死鸟,终于没有做失信之人,亲们,有票不给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大家可以猜猜,玉绾准备用什么办法证明慕容哓风的身份,猜对有奖,赏币币! 感谢:赵久玲(1评价票,4票)icecoolzy(1评价票)kaxinasi (1票)梅花137(5票)15880058037 (1票)姑媱兔丝(1票)罂栗花╰蛊惑了谁的心(1票)linyuyunqin(1票) 【097】渣女下场 更新时间:2014-9-29 0:12:46 本章字数:9013 慕容哓风转念想到,玉绾手上有祛除胎记的药,如果找一个有胎记的人来用药,便能让人相信她曾用药祛除了胎记。餮翕众 她强装了气势,看着玉绾道:“我知道你有药可以祛除胎记,但也不能完全证明我祛除过胎记,玉绾,既然你要让我们大家心服口服,就不能让人有丝毫疑窦,如果只是简单地证明你有药可以祛除胎记,我不会服!” 还好用药的时候,她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只要她否认用过药,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玉绾,看你有什么办法证明我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 玉绾掀了掀卷翘的睫毛,眸中闪着清冷的波光。 她知道慕容哓风会耍赖,并没有打算用这个不会让人完全信服的办法。 而且胎记不同于疤痕以及后天长出的斑和痣,古人内心有种执念,从胎里带来的东西,只要不长在脸上影响容貌,一般不会特意弄去,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上天的礼物,若特意弄掉,会惹怒上天,遭受惩罚。 在场众人,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顶着一张有胎记的脸出入这样的场合,所以不会有人帮她试药,而她也不会让袅袅出来试药,袅袅是罪犯的女儿,一不小心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当然,还有一个很古老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但这并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若有丝毫差错,她今日绝对会被慕容哓风反咬一口,她玉绾从来不对没有把握的事! 所以,她的办法是…… 玉绾朝妃嫔席扫了一眼,然后对东方傲道:“民女请皇上答应一件事。” “你直说无妨。”东方傲立即道。 玉绾向来据傲,刚刚进来的时候都没向他行礼,可见她的目中无人,难得她如此好口气地对他说话,无论什么,他都答应她! 玉绾淡淡道:“民女要为锦嫔娘娘请封,请皇上封她为锦妃!”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玉绾不是要证明慕容哓风的身份吗?怎么会无故帮锦嫔请起封来了?这件事情与锦嫔有何关系? 东方傲亦十分不解,转头看了妃嫔席一眼,有些犹豫。 锦嫔的身份太低,因为生下两个公主所以才能位居嫔位,若无故封妃,会令后宫妃嫔心生不满,影响后宫和乐。 后宫与朝堂紧密相连,势会影响朝政,现在倾澜国蠢蠢欲动,正是用人之时,若因此事动摇朝堂,失乃是不智之举。 “锦嫔为皇上生下两个公主,现在又要为皇上解忧,劳苦功高,难道不能封妃吗?”玉绾知道东方傲的顾虑。 她要让锦嫔帮忙,所以不得不先为锦嫔请封,否则锦嫔不会帮她。 东方傲想到什么,问:“你是想让锦嫔帮你的忙?” “没错。”玉绾点头:“锦嫔娘娘手臂上曾有一块红色胎记,想必皇上应该知道,后来听锦嫔说,皇上不喜她手臂的胎记,所以她才问我要了祛除胎记的药,将胎记祛除了。” 她现在倒有些感谢文安兄妹,要不是文静出宫帮衬她的生意,也不会令后宫妃嫔出宫光顾美人居,从而认识了锦嫔,今日怕是找不到人帮她试药了。 “难道你有办法把那块胎记复原?”东方傲明白玉绾要做什么了,惊问。餮翕众 玉绾再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透明小瓶,对东方傲道:“这是我进宫前特意研制的面药,能恢复祛除掉的胎记,我若直接给慕容哓风用,她定会质疑我的药有问题,以为我在陷害她,所以我想先让锦嫔证明此药可以恢复胎记,这样便能让大家都心服口服了。 但是,锦嫔乃是皇上的妃嫔,如此大庭广众试药,实在令她难堪,如果皇上封她为妃,她定会强忍难堪,为皇上分忧,皇上认为如何?” 东方傲觉得极有道理,暗叹玉绾的缜密心思,却还是有些犹豫。 他朝文静看了一眼,见文静微笑着朝他点头,就是赞同他封锦嫔为妃了,他心中一松,又看向东方武,东方武亦朝他点了点头,也同意了。 既然文静和东方武都同意了,他再也没有顾忌,大手一挥,道:“好,就依玉绾姑娘所言,传朕旨意,锦嫔为皇室开枝散叶,又为朕分忧,功不可没,今晋封为锦妃,出席为玉绾姑娘试药!” 妃嫔席中,一名身着玫瑰色宫装的貌美女子缓缓而出,来到东方傲面前,跪地一拜,端庄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锦妃起来吧!”东方傲朝她扬手。 当初还是他让锦妃去玉绾那里买药祛除胎记的,他只是想帮衬玉绾的生意,没想到今日竟能帮到玉绾的忙。 锦妃再一拜起身,看向玉绾,眸中尽是感激,如果恢复一块胎记,能让她圆了此生的梦,摆脱她低贱的身份,她一百万个愿意,玉绾真是她命中的贵人! 慕容哓风脸色大变,她没想到玉绾手上还有恢复胎记的药,这个玉绾真的这么厉害吗? 众人亦暗叹不已,如果玉绾真的能恢复锦妃的胎记,玉绾之名必定名扬整个圣颜国。 莫寒风和慕容残月等人相视一眼,在来之前,小绾根本没有研制出什么面药,她怎么会有恢复胎记的面药? 玉绾扫了慕容哓风惧怕的脸一眼,嘴角一勾,眸中闪过一抹狡诈。 她当然没有能恢复胎记的面药,就算要研制,也得提前准备材料,这么点时间哪能研制出来?这瓶面药不过是一般的补水霜而已。 她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却在心中对紫儿道:“小丫头,轮到你表现了!” “主人放心,这段时间紫儿天天在修习仙法,已经很厉害了,恢复一块小小的胎记,小菜一碟啦!”紫儿已经从戒指里飞了出来,拍着翅膀在众人面前转了转,飞到慕容哓风面前时,有种想煽得她满地找牙的冲动。 “那就好。”玉绾暗道。 紫儿飞到玉绾肩膀上,厚颜无耻道:“主人,要是紫儿帮你施法,你可不可以亲亲紫儿?” 玉绾冷哼:“讨价还价,今天不准吃东西!” “啊——”紫儿差点栽下去,稳住身子垂头丧气道:“好吧,不亲就不亲,谁叫你是紫儿的主人,我只是个不讨喜的小尾巴呢?” “知道就好。”玉绾瞥了它一眼,然后看向锦妃道:“请锦妃娘娘挽上衣袖,让玉绾给你用药。” “好。”锦妃立即将曾有胎记的手伸出来,挽上衣袖,告诉玉绾在哪个位置。 玉绾将药涂抹上,然后命紫儿施法。餮翕众 紫儿飞到锦妃手臂上,轻轻煽动翅膀,一道道紫光进入那涂抹了药的皮肤里。 锦妃只觉得上了药的地方有些痒痒的,极想用手去挠。 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锦妃白嫩的手臂,过了半刻钟左右,果然见到一块血红的胎记慢慢浮了出来。 哇! 众人惊呼,玉绾好厉害! 慕容哓风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她真的能恢复祛除掉的胎记,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药? 紫儿收了仙力,飞到玉绾翅肩膀上,还精神抖擞的,足以见得它这段日子练功有多努力,多日来的挫败感一扫而空,它终于能为主人做件大事了,好开心哟~ 东方傲满脸震惊,直言夸道:“玉绾姑娘果然厉害,真能恢复祛除掉的胎记,实乃圣颜国难得一见的奇人!” 众人点同赞同。 莫寒风等人奇怪,玉绾的面药难道是先前就研制好的?可是她为何会研制这种恢复胎记的面药?难不成她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今日会用得上? 玉绾面色平静,无悲无喜,看向一脸死灰的慕容哓风道:“如何?这瓶药你要不要试?” 我说过会让你心服口服,和我这个活了两世的人斗,只能说,你太不自量力了! 慕容哓风瞪着玉绾不作声,紧紧咬着唇瓣,拳头拽得死死的。 她根本不是玉绾的对手,玉绾只用小小一瓶面药,便将她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击得粉碎,她彻底的输了! 东方傲大喝:“慕容哓风,你不敢试?那么便可证明,你确实用药祛除了身上的胎记,蒙蔽众人,欺骗朕和太皇,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 慕容哓风咬破了嘴唇,一嘴的血腥味,脸上却写满了不甘心! 秋芙蓉看着慕容哓风骂道:“事到如今,你没话狡辩了吧?哼!亏我和残月刨心挖肺待你十二年,你竟然要杀我?慕容哓风,你简直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慕容哓风看向秋芙蓉,一脸凄痛:“我的芙蓉姨,我变成这样是谁害的?是你!你得知我不是真正的慕容哓风后,你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秋芙蓉拽头一拽,就要答话。 慕容哓风抢先再道:“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情真的是我的错吗?当年我只是一个两岁的孩童,我什么也没做,是你和慕容残月硬将我认成秋水仙的女儿,把我带回来,将所有的宠爱给了我。 后来发现我不是秋水仙的女儿,你便厌我弃我,将我对你的好践踏在地,一心扑在玉绾这个贱人的身上,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会杀你吗?这都是你自找的!” “啪!”秋芙蓉扬手狠狠给了慕容哓风一巴掌。 慕容哓风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溢出血丝,捂着脸痛恨地盯着秋芙蓉。 秋芙蓉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还将所有的错推到我的身上,当年是我和残月认错了你,但这些年来,我们对你所付出的你就是八辈子也还不完! 我不过是喝责了你几句,你便要杀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和残月之所以会认错你,是因为你母亲脱了小绾的衣服给你穿,害得小绾在失去娘亲的同时,又被人脱去衣衫孤独地躺在雪地里,若不是遇到了莫寒风,她早就冻死了! 你是你娘的孩子,小绾也是我姐姐的孩子,但妨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对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认错了你?” “但是,如果不是玉绾的衣衫,我们母女不会遭到刺杀,我也差点被杀了,这都是玉绾害的,这些宠爱富贵,本就是玉绾欠我的,她现在又想拿回这本就属于我的一切,她凭什么?”慕容哓风撕声喊道。 慕容残月怒不可遏,抬手一掌朝慕容哓风打去,怒道:“慕容哓风,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噗——”慕容哓风被极强的掌力打得爬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她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残月。 怎么会?疼了她十二年的哥哥,怎么会对她出手?怎么会打她?她不相信! “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时,我并没有怪过你,我甚至还想着认你为义妹,让你继续留在第一庄,可是你做了什么?给我服安神药,买凶杀害芙蓉姨,毒哑牡丹百合,祛除身上的胎记,更要杀小绾,这才是令你失去一切的原因,慕容哓风,你太令我失望了!”慕容残月仰头痛苦闭上眸子。 慕容哓风面如死灰,慕容残月说什么?他曾决定要认她为义妹,让她继续留在第一庄?这么说,是她多此一举了,如果她没有杀秋芙蓉,没有祛除胎记,没有让康云去找血魔杀玉绾,慕容残月还是舍不得赶走她的? 一切都是她的错! “哥!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怕失去你,哥,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慕容哓风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抱住慕容残月的脚,痛哭不已。 她怎么知道慕容残月不会赶她走,她过惯了好日子,她太怕失去这一切了,所以她才会走错路,慕容残月一定会原谅她的,一定会的! 慕容残月一脚踢开她,痛恨道:“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的机会,我可以容忍你给我服安神药,可以容忍你祛除了胎记,但不能容忍你对芙蓉姨和小绾下手,她们是我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慕容哓风,你知错得太晚了!” “不!”慕容哓风再次爬向前:“哥,我不是真的想杀她们的,我只是怕她们从我身边抢走你,我们在一起十几年,我早已经离不开你了,哥哥,你相信我!” “离不开我?你是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和风光吧?你若是我慕容残月的妹妹,你便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第一庄的大小姐,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怎么会愿意做一个农妇的女儿?过着朝不保夕,寄人篱下的日子?慕容哓风,你不配再喊我哥哥!”慕容残月再次踢开她,厌恶道。 慕容哓风胸口痛得似要裂开,却不理不顾,爬起来看着慕容残月,痛哭涕零:“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见慕容残月一身冰冷无情,完全不再理她,她赶紧爬到太皇脚边,哭求道:“太皇,你为哓风说句话,你一直很护着我的,你相信我不是真心要做这一切的,你相信我!” “放肆!”东方武同样一脚踹开慕容哓风,痛斥:“先前我以为你是水仙的女儿,所以对你信任有加,还让皇上赐封你为郡主,你却满嘴谎言,德行亏空,心肠恶毒,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怎么配做水仙的女儿,滚开!” 慕容哓风痛得脸色苍白,捂着剧痛的胸口,又爬到秋虎脚边哭道:“表哥,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会怪我的对不对,表哥,你帮我说句话好不好?让哥和芙蓉姨原谅我!” “你配让我为你说情吗?你别忘了,你要杀我娘,如果我秋虎连杀母仇人都能原谅,是不是太不孝了?我又有何资格再为人之子?别碰我,否则我砍了你的手!”秋虎后退几步,躲开慕容哓风伸来的脏手,绝情吼道。 慕容哓风扫了一个个恶狠狠瞪着她的人一眼,这些人都似要将她撕碎吃了,好可怕,她无意间扫到一抹紫色身影,眸中一亮,慢慢朝齐语堂爬去。 因为胸口太痛,爬几步就吐一口血,爬到齐语堂面前时,已是满嘴的血红,气息微弱,她吃力地抬头看着齐语堂道:“齐少将军,你多次帮我,今天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求你帮我说句话,我真的没有那么坏。” “别人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以前我还不信,但今天看到你慕容哓风,我却不得不信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因为你母亲秋水仙曾对我有救命之恩,但现在你不是水仙夫人的女儿,你还要杀玉绾姑娘,你觉得我还会帮你吗?赶紧滚开,别脏了我的眼!”齐语堂大袖一挥,将慕容哓风挥得滚了出去。 慕容哓风滚出去好远,再吐了口血,痛得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好一会儿看清了人,发现她滚到了文安的面前,她想到什么,顾不得全身快要散架般的痛意,爬到文安面前道:“文先生,我们定了亲,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帮帮我,帮帮我!” “你错了,皇上给我赐婚的是第一庄的大小姐,你已经不是第一庄的大小姐,我便不是要娶你。”文安朝一脸平静,事不关已的玉绾看了一眼,再道:“你和玉绾姑娘根本没得比,就算文安终身不娶,也绝不会娶你这种蛇蝎女人!” 他暗运内力,一掌朝慕容哓风劈了过去。 慕容哓风害他痛苦了那么久,又要杀他心爱的玉绾,这一掌算为玉绾出一口气! 慕容哓风就这样像条狗一样,被众人踢来踢去,赶来赶去,打来打去,不过片刻,已是满身内伤外伤,吐了一地的血,奄奄一息。 康云哭得死去活来,当年都是她的错,为什么现在要让她的女儿来承受痛苦?她的女儿那么高贵,不能像狗一样被人这样嫌弃打骂! 她就要冲过去保护慕容哓风,却想到慕容哓风曾说过的一句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转身看向人群中那一身清冷高贵绝美不凡的少女,她眸中闪过一道阴毒之气。 下一刻,她抬手拔出发髻上的一只发钗,猛地朝玉绾刺去…… ------题外话------ 时间不够了,先更这么多,中午的时候二更,么么哒!只要猜了的,无论对错我都会打赏,今天的太难了,下次弄个容易点的给大家猜。 感谢:月票:梅花137(2)758324980(3)kaixinasi(1)娃娃头1009(2)shadow0001(1)570471040(2)老虎1166(2)fangfang8558(1)xxin1991(1)y8789178(1)kingling051(30花) 【098】謔渣拒封(二更) 更新时间:2014-9-29 13:54:02 本章字数:11359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慕容哓风身上,只见她仍旧不死心地求着曾经巴结着她的‘朋友’们,却无一人肯为她说句话,皆是厌恶地挥开她,辱骂她,踢打她。僭堍氘 曾经高贵不凡,风光几乎超过了秀公主的素绾郡主,如同一只丧家犬,毫无尊严地爬在地上对人摇尾乞怜。 而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痛快,慕容哓风这是自作自受! 所以。 当有人发现康云要杀玉绾时,康云手中紧握着的那只尖锐的发钗已经到了玉绾的胸口,不消一瞬,便会扎进玉绾的身体里,血溅三尺。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足以让人手足无措。 “啊——”直到一声凄惨的痛呼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众人才回过神来。 定眼一看,康云的动作已经僵住了,那只发钗只差半分便可刺进玉绾的胸口,她却再也无法刺进去,因为她身上不知何时有了无数道伤口。 她要刺向玉绾的手,被齐语堂常握在手中的莲花暗器打中,挑断了手筋,鲜血正缓缓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红妖娆的花。 她的左腿,被文安顺手拿起的一块糕点打中,强劲内力的驱使下,将她的左腿砸出了一个血红的口子,鲜血浸湿了她的粗布裤子。 后背脊的脊骨被慕容残月的残月暗器打断,咔的一声脆响,背,血顺着背脊一路流下去,血红一片。 秋虎离得玉绾较近,反应过来时,一掌劈到了康云的肩膀上,内力震碎了她的肩骨。 莫寒风一直站在玉绾身边,随时警觉着一切对玉绾不利的人,所以,就算众人没有出手,他亦能护玉绾周全,在康云冲过来时,他第一时间便把玉绾拉到一边,一掌朝康云的胸口拍去,极强的内力震得康云心脉俱伤。 秋芙蓉不会武功,却也冲了过去,挡在了玉绾面前。 东方傲和东方武亦准备出手,却没有莫寒风等人速度快。 文静,齐语馨,孙如秉,文渊都惊得豁然起身,就连东方傲身边的锦妃也险些要冲过去,见玉绾已经安全了,才放下心来。 站在玉绾肩膀上看慕容哓风出丑看得津津有味的紫儿,因玉绾突然被拉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到了地上,惊魂未定时,已听见砰地一声,康云重重倒地,那支要刺向玉绾的发钗也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众人惊呆。 竟然有这么多人为玉绾出手! 一直静坐观看着这一切的东方秀,心中怅然,玉绾,才是众人眼中最高贵的公主,她……已经不是了! 慕容哓风愣了愣,而后朝康云爬了过去:“娘!” 这一刻,她已经一无所有,只有一个疼她爱她愿意为她做一切的娘了,她不能再失去康云! “彤……彤?!”康云听到这声娘,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朝慕容哓风跑去,直到她再次重重跌爬在地,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腿骨已经被打断了,她再也走不了路。 但女儿在叫她,她只好拖着满是鲜血的身子,痛苦地,坚难地朝女儿爬去,每爬一下,她身上的各处伤口便似钻心般的痛,还没爬到慕容哓风身边,她已满头满脸满身的汗水,一张脸苍白如纸。 慕容哓风失声痛哭:“娘,你别动,女儿过来。” 这是唯一一次,她为康云哭,却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的娘,她唯一的亲人活着! 慕容哓风的身体与康云好不了多少,所以每爬一下亦同样拆骨刮肉般生痛,奈何她刚刚去求大家帮她说情,离康云太远,所以爬了好半天才快爬到康云面前。 而两人的身后,都有留下了一道血红痕迹,在明媚的阳光下,耀眼夺目。 “娘,女儿来了,你不要再动,你流了好多的血。”慕容哓风用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往前爬,马上就能到娘身边了,马上就能躺在娘的怀里了,这一次,她不会再推开娘,不会凶她骂她了! 康云老泪纵横,苍白的脸,干裂的唇,满身的血,忍着噬骨的痛意,伸出那只要刺死玉绾的手,颤抖着,伸向她的女儿。僭堍氘 她马上就能握到女儿的手了,分开了十二年的女儿,终于认她,肯喊她娘了,她好高兴! 眼看慕容哓风母女的手就要握在一起,玉绾衣袖一动,卷过御花园里几片瑞香花的花瓣,打在了慕容哓风的双手双腿上,直接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 “啊——”慕容哓风痛得缩成一团,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眼眶,发上的名贵发钗已在众人的挥赶下一一掉落,此刻长发松开,面上的妆容也已掉光,一张脸丑陋不堪。 康云痛呼:“彤彤,你怎么了?” 她自是无法看到玉绾出手,只是见慕容哓风双手双脚都溢出大量的血来,她诧异惊恐万分,想爬到慕容哓风面前,却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玉绾挥袖时,掉出一方绣着水仙花的锦帕,东方武眼前一亮,赶紧弯身捡起来,见是秋水仙亲自绣的水仙花和玉绾的生辰八字,以及那句‘白玉无暇,青丝素绾’! 东方武热泪盈眶,痛呼出声:“水仙,孤对不起你!” 众人这才齐齐看向东方武,见他正执一方锦帕痛哭不已,不由吃惊。 玉绾眉头一拧,向前夺过锦帕,看着东方武道:“这方帕子,你没资格碰!” 东方武呆住。 玉绾不愿再看东方武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康云母女,眸中寒光一闪,慢慢朝她们走了过去。 众人紧随她身后。 玉绾来到慕容哓风和康云中间,挡住了母女俩相对的视线,拿着锦帕对康云道:“遗憾吧?当年脱我衣衫的时候,怎么没把这方帕子一并拿走?否则今日你们母女也不会有这般下场!” 如果没有这方锦帕,莫寒风定然不会为她取名玉绾,就算遇到秋芙蓉,也不会引起秋芙蓉的注意,她此生都不会知道玉绾的身世! “当年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与彤彤无关,你放过她!”康云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玉绾冷冷一笑:“放过她?你搞错了,我玉绾向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夺了我的身份,错承了我十二年的宠爱富贵,最后还要杀我,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吗?” 慕容哓风的心,一阵一阵地凉了,玉绾手辣,她亲眼所见,今日必定不会饶她性命,她完了! 康云还要反驳,却听到—— “还有你,当年我只有两岁,母亲去世,晕倒在雪地里,你不但不救我,还脱了我的衣服给你女儿穿,十二年后,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为保住你女儿的荣华富贵,你一次一次地要杀我,你觉得,我该饶了你吗?” 玉绾居高临下地看着康云,语气很轻,脸上也似有笑意,但满身的冰冷森寒却慢慢散出。 康云只觉得身体的温度慢慢消失,被一道道刺骨的冰冷包裹着,她抬头看了一眼闪闪发光的太阳,为什么阳光明媚,她会觉得这么冷? “哦,我差点忘了!”玉绾似突然想到什么,再道:“这里我做不得主。”她看向已随她过来的东方傲,问道:“皇上,你觉得我该饶了这对母女吗?” 东方傲向前,负手而立,愤怒道:“如此丧失良知,恶毒至极的母女,当以斩首示众,何来饶恕一说?” “这种人留在世上乃是祸害,杀了她们!” “皇上圣明,这对母女不可留!” “斩首都太便宜她们了,应处以极刑,判这两人腰斩!” “我认为五马分尸更好,或者实行蒸刑,让这对母女外焦内嫩!” “……” 玉绾听着众人的提议,心中暗叹,好凶残,这些人比起她来……狠毒多了嘛,原来她也没有多坏,有点点失败的赶脚! 慕容哓风和康云两眼呆滞,这些人竟然要这样对付她们两个弱女子,他们的心是铁右做的吗? “看看吧,就算我饶了你们,大家也不会饶了你们,我可不想得罪这么多人。僭堍氘”玉绾一副我很怕得罪众人的样子。 莫寒风轻声问玉绾:“小绾,你准备如何处置她们?” 在莫寒风心里,小绾的决定才是最终的决定,东方傲也好,东方武也罢,都无法代表小绾的决定。 “我说了,我做不得主。”玉绾看了莫寒风一眼,淡淡道。 东方傲立即道:“她们三番五次要杀你,朕就将她们交由你处置了,你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代表着朕的决定,谁也不准有丝毫质疑!” 众人面面相觑,东方傲竟然将康云母女交给玉绾亲自处置,换句话说,玉绾竟能代替东方傲裁决,可见东方傲对玉绾的信任和重视,显然东方傲对玉绾这个妹妹要比慕容哓风和东方秀都要喜欢。 东方武也道:“玉绾姑娘尽管随心处置二人,无论如何,孤和皇上都会同意的。” 玉绾挑眉,嘴角一勾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眼神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人身上扫了扫。 慕容哓风和康云身子猛地一抖,如同看见死神在朝她们招手,玉绾,你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 “别怕。”玉绾声音轻柔,安抚道:“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康云母女松了口气,不死就好,留着这条命将来还有报仇的机会。 可是她们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玉绾收回视线,看向慕容残月,想问点什么,正要开口时,转向了秋芙蓉:“秋夫人,慕容哓风可有怕的事物?” 慕容残月见玉绾看着他的时候,心头一喜,本以为玉绾要和他说话,他都已经做好立即回话的准备,没想到玉绾却突然转开了视线,他如同被泼了盆冰水,全身凉透了。 “她怕的东西可多了,老鼠,毛毛虫,蜈蚣,毒蛇,连蚂蚁都怕。”秋芙蓉边摇头边嘲弄道。 她姐姐秋水仙虽然柔弱,但不至于连蚂蚁都怕,慕容哓风骨子里都透着小家子气,没用,没出息。 玉绾暗叹,所有女儿家怕的东西,慕容哓风一样不缺,那好吧! 她看向东方傲道:“那就在慕容哓风身上割上百条口子,再在每条口子涂抹上糖,丢进蚂蚁池里,让她和蚂蚁共度一生吧!” 那种慢慢被蚂蚁啃噬的痛痒感一定很好受吧?被蚂蚁咬咬又不会死,她是不是很仁慈? 众人大惊失色,这也太残忍了吧? 慕容哓风闻言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慕容残月眸子一沉,慕容哓风,这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康云挺着最后一丝力气骂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女儿?” “住嘴,你们害小绾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天,你们不做人事,还想有人的下场吗?”莫寒风一脚踩在康云背脊的伤口上,怒斥! 康云痛得差点晕过去,可莫寒风的力度控制得极好,即让她痛,又不让她死。 玉绾突然笑了,这一笑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 她看着康云道:“谁告诉你我是人了?”我只是一缕魂魄而已! 众人不明玉绾这话是何意,只觉得她长像绝美如仙,灵魂却如地狱修罗,天仙与恶魔的结合,让人迷恋而又惧怕! “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人,那我就做点不是人的事!”玉绾厚着脸皮道:“就把康云脱光了,用铁索栓住脖子,丢到冰室里吧,最好是能让她看到慕容哓风。”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玉绾这是在报当年康云脱她衣服的仇吧?脱光了丢冰室里,还像条狗一样栓住脖子,更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万千蚂蚁啃噬身体,虐身的同时又在虐心,好残忍,好可怕! 康云听到玉绾的惩罚,眼前顿时一黑,亦昏了过去。 玉绾扫了众人一眼,这些人真是虚伪,刚刚说怎么怎么对付康云母女,连五马分尸和蒸包子都说出来了,现在她只是让这母女俩承受这小小的煎熬,他们就承受不了了? 玉绾想了想再道:“皇上,我答应过不杀她们的,可不能让她们死了,最好让她们活到八十岁!” 在场众人无人敢出声,心中忐忑不安,谁若得罪玉绾,下场可不是死那么简单的,她会让你生不如死,想死都死不了! “你放心。”东方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点头应下。 玉绾这惩罚确实不重,但却最痛苦,她果然够狠,他却十分喜欢这样的玉绾,他立即下令道:“慕容哓风丧心病狂,不配再享皇室荣光,今日起,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民,来人,依玉绾姑娘所言,将这俩人拉下去,行刑!” 立即有人向前,将晕死过去的康云母女拖了下去。 玉绾看向东方傲,一脸无邪问:“以后我可以常来看望她们吗?” 无聊的时候来欣赏她们的痛苦,顺便看看蚂蚁是怎么样啃噬人肉的,或者蚂蚁咬够了,再换毛毛虫,蜈蚣,毒蛇,老鼠…… 啊!真有趣,玉绾在心中高兴地鼓掌,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有趣的吧? “当然,既然你是慕容庄主的亲妹妹,朕就封你为郡主,赐你随时出入宫门的令牌。”东方傲大手一挥,让长福取来令牌,亲手递给玉绾。 玉绾接过令牌正要回话,东方武道:“封何郡主?孤之意,封玉绾为公主!” 太皇之意众人皆知,只差一道窗户纸没捅破了! 慕容残月和秋芙蓉面色一变,皆要开口,却被玉绾抢先:“公主?玉绾一介民女,对社稷无功,对百姓无益,愧受公主之封,太皇还是将这公主的封号给他人吧!” 当初害死玉绾的母亲,又不承认她的身份,如今一个封号就想磨灭一切,可能吗?太皇,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天真呢? 东方武急道:“你是……” “太皇!”一直静若不在的沐嫣突然出声,阻止了东方武即将出口的话。 她拖着逶迤的华丽衣裙,无比端庄地走下来,来到玉绾面前,冷冷地看着她道:“此人虽然证明了慕容哓风的身份,但没有证明自己的身份,不可封郡主,亦不可封公主!” 玉绾看着沐嫣,只见她四十岁上下,穿一件翠绿绣凤凰牡丹花纹宫装,长得极美,眉眼间与沐颜有几分相像,却不同于沐颜的勾人妖魅,而是散发着一种端庄的华贵之美,发髻中间那只凤凰展翅欲飞,衬得她高贵不凡。 这便是不肯让东方武接纳秋水仙的太后沐嫣?气势果然不凡,难怪让东方武惧怕多年,更不让慕容哓风入皇室的族谱。 现在,沐嫣又要来对付她了吗? 只可惜沐嫣不会想到,她玉绾对什么公主郡主,皇家血脉,金枝玉叶一点也不感兴趣,今天怕是要令她失望了! “当初我在圣都郊外遇到小绾,她身上有这条锦帕,是她母亲秋水仙之物,秋夫人可以证明,小绾何需再证明自己的身份?”莫寒风向前替玉绾辩驳。 这个太后,他一看便知不是好人,他绝不会让她欺负小绾! 沐嫣看向莫寒风,眉头一挑,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般对本宫说话?” “他是右将军府的长子沐寒风,太后,你难道连自己的亲侄儿也不认得了?”秋芙蓉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压沐嫣的机会,冷嘲道。 沐嫣脸色一变:“你是莫春暖的儿子?” “没错,莫春暖是我娘!”但我与你没有半点瓜葛,哦,不对,你是我莫家的大仇人! 沐嫣早就注意到莫寒风了,他长得确实绝美,且有几分莫春暖的模样,长相虽不如慕容残月,却也是在场众人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但他刚刚一直护在玉绾身边,显然与玉绾是一伙的,既然与玉绾一伙的便是她的敌人,再说她本就不喜欢莫春暖,总觉得莫春暖嫁进沐家是有目的的。 她看着莫寒风冷道:“沐家众人都被幽禁了,你却在此,你可知你违抗圣旨,是杀头的大罪!” 这一刻,她不惜挖出痛处来对付莫寒风。 莫寒风众人在进宫的时候已经看到沐家人被押出宫去了,自然知道那是他用贡品调换了沐家的贺礼所致,并不惊讶,正要说话,却听到沐嫣再次开口了。 “在皇上,太皇和本宫面前,你们竟然敢动手,谁借了你们胆子?”沐嫣扫向刚刚对康云出手的众人,喝道。 众人一惊,这才发觉,此时是在皇宫,当着天子的面动手,是大不敬! “沐寒风救玉绾有功,孤赦免他的罪,允许他自由出入沐府,众人亦一样有功,统统无罪!”东方武威严道。 这些人保护了他的女儿,他应当奖赏,怎么会让沐嫣责罚他们? 沐嫣怒极:“太皇,你这是在徇私,你视国法何地?你别忘记了,现在傲儿才是皇帝。” “母后,父皇所言有理,朕也赦免众人的罪!”东方傲答道。 慕容残月等人抱拳谢道:“多谢皇上隆恩。” 沐嫣气得头顶冒烟,东方傲今天是不是撞邪了?竟然会三番五次与她作对! 她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父子同心,她可以饶了这些人,但她绝不会让玉绾和东方武父女相认! 她看向玉绾道:“好,他们本宫可以不追究,但玉绾必须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绝不能封公主,亦不能入住第一庄!” 东方武大怒,沐嫣,你确定要逼朕吗? 慕容残月亦怒瞪沐嫣,第一庄是我的家,我让谁住就让谁住,轮得到你插手吗? 两人正要答话,玉绾却在这时道:“我不必证明我的身份,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封什么公主,亦不想住进第一庄,我玉绾自两岁时,已经是个孤儿,只有莫寒风一个亲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看着沐嫣嘲弄道:“不是每个人都对高高在上的身份趋之若鹜,我玉绾会凭我自己的本事站到最高处,不用你们任何人封赐!” 沐嫣拳头拽得死死的,这个小贱人,比她娘秋水仙还讨厌! “还有你。”玉绾看向东方武:“秋水仙是我娘,而你与我并无半点关系,如果非要说我们有关系,那么便是,你曾害死了我娘!” 东方武一个踉跄,猛地后退几步,东方傲快手扶住,他才没倒下。 玉绾再看向慕容残月:“至于你……曾多次想取我性命,想让我认你,除非山河崩裂,星辰颠转,否则,绝不可能!”言罢看向莫寒风:“我们走!” “好。”莫寒风温柔点头,握住她的手不顾众人的诧异震惊,大步离去。 沐嫣怒气冲天,挥手命道:“来人,将这两个目中无人,罪恶滔天的刁民抓起来,若有反抗,当场格杀!” ------题外话------ 二更到了,两个渣渣谑得还满意吗?满意就给点票票哦,先谢谢啦,嘎嘎! 感谢: 月票:qianer112(1)娃娃头1009(1)琉璃花香88(2)furumuun(2)18825300535(5)y8789178(1)yhmo(2)zhlily63(2) 评价票:琉璃花香88(1) 鲜花:18825300535(5) 谁又投了催更票,我恨你恨你啦,看不到是谁投的,否则拉出来小皮鞭伺候! 【099】爱人亲人 更新时间:2014-9-30 0:32:20 本章字数:14958 “是,太后!”沐嫣一声令下,无数大内侍卫纷纷持剑冲了出来,将玉绾和莫寒风团团围住。婂瘗旃 午时已过,太阳慢慢烈了起来,挂在头顶,烘得人心中十分烦躁,一把把利剑折射出一道道扎眼的光茫,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玉绾眸子一眯,难道今天她要血洗皇宫? 莫寒风紧紧握住玉绾的手,有他在,他绝不会让玉绾再出手。 却在这时,慕容残月大声命道:“春花秋月,保护小姐!” “是,庄主!”春花秋月立即召唤出潜伏在四周的暗卫,将大内侍卫团团围住。 文安,齐语堂也快速起身离席,向前保护玉绾。 秋芙蓉秋虎拽拳瞪着沐嫣,东方傲和东方武负手而立,脸色黑沉。 周围的空气十分压抑,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掀起。 满朝文武百官和家眷以及一众妃嫔贵胄皆吓得缩坐在那里,不敢动弹。 沐嫣指着慕容残月怒喝:“慕容残月,你想造反吗?” “太后,玉绾是我慕容残月的妹妹,谁若杀她,我便杀谁,不管那人是何身份!如果太后执意要说我造反,你便就当是造反好了!”慕容残月张狂回道,满身风华倨傲而立,无丝毫惧怕。 沐嫣目呲俱裂,一脸狰狞,大声再令:“来人,将慕容残月这个大逆不道的反贼一并拿下,格杀勿论!” 又从四面八方冲出无数持刀侍卫,就要向前抓慕容残月。 “谁敢?”这时,秋虎挺身而出,指着一众侍卫命道:“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手?” “秋虎?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在本宫面前指手划脚?”沐嫣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她不过十二年未出来,现在连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她面前张狂了,看来她今天不拿出当年的威严来,这个皇宫迟早要易主! 秋芙蓉冷笑道:“太后不出宫门多年,自是不知,秋虎是皇宫所有大内侍卫的统领,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危,这些大内侍卫都得听他的号令!” “傲儿!”沐嫣不可置信:“你竟将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了秋虎?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东方傲如此壮大秋水仙家人的势力,若他日他们要为秋水仙报仇,指名要杀她这个太后,东方傲就不怕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东方傲看着沐嫣沉声道:“母后,首先,朕是圣颜国的一国之君,再才是你的儿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您不要直呼朕的乳名,而且,圣颜国律法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你当着朕的面如此发号施令,无视朕的存在,你让朕有何颜面威震朝堂?镇摄子民?” 他可不是东方武,被沐家牵制了一辈子,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他的至高权威,他都不会放过,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一样! 沐嫣一脸错愕。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吗?这是她费尽心机扶上皇位的儿子吗?为什么她的儿子会如此忤逆她? 她本以为,如此风平浪静的十二年,她的太后威严仍旧未减分毫,却不知,现在的她,连一个小小的民女都杀不了! “现在起,你们全部听秋虎的命令,谁若敢私自出来,朕绝不轻饶!”东方傲看向一众侍卫威严喝道。 众人立即收剑,抱拳低头:“是!” “还不退下!”秋虎立即命道。 一众大内侍卫一阵风似地退了下去。 慕容残月朝春花秋月看了一眼,春花秋月会意,挥退一众暗卫。 一场即将来临的血雨腥风便如此平静下来。 沐嫣并不知道,玉绾和莫寒风的武功有多厉害,别说这点大内侍卫,就算再来十倍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抓他们,只不过是徒增杀戮罢了! 而东方傲却深知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阻止沐嫣动手,一方面是维护他的帝王威严,一方面他不会让太皇再失去女儿!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嘴角勾起无尽的讥讽,转身继续离去,只是在离去时扫了秋虎一眼。 原来,秋虎在东方傲身边当差,今天倒是很威风,真是小瞧了他! 众人都松了口气,以为御花园就此平静,却不曾想,玉绾和莫寒风刚走了两步,从天而降无数血魔杀手,直奔东方武而去。 众人震惊,竟然有人收买了血魔刺杀东方武! “保护太皇!”东方傲立即挡在东方武面前。 秋虎脸色一变,赶紧听命调出一众大内侍卫,挡杀血魔! 慕容残月眉头一挑,血魔竟然来杀东方武?他看向莫寒风,眸中一片复杂。 莫寒风紧了紧玉绾的手,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她,腾身一飞,落在了东方武面前,聚集全部内力,挥掌朝杀来的血魔杀手击去。 无数血魔杀手被莫寒风强劲的内力击倒在地,是时,秋虎的大内侍卫也冲了过来,将血魔团团围住。婂瘗旃 千狼见莫寒风如此厉害,且在场高手如云,他们根本无法近东方武的身,赶紧带着众杀手飞撤退。 是而,众人还未来得及出手,血魔便已消失在空中。 莫寒风收了内力,看着血魔离去,眸中一片深遂。 却还是有两名受伤的血魔杀手被大内侍卫抓住了。 秋虎问东方傲:“皇上,这两人如何处置?” “关进大牢,审出幕后指使之人!”东方傲怒道。 皇宫重地,竟然有杀手三番两次进来行刺,血魔不除,他寝食难安!更让他难安的却是收买血魔杀东方武的人,连当今太皇都要下手,改天是不是轮到他这个皇帝了? 秋虎点头,让侍卫将两名杀手带下去,等会他亲自去审。 如同一场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众人吓得魂都飞了,却没曾想是有惊无险。 沐嫣大惊,莫寒风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连血魔杀手都能一掌击退,刚刚她若是动手,死的一定是她,她这才知道东方傲的用意,原来她错怪了儿子。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沐嫣走到东方武面前关切问:“太皇,您没事吧?” “孤没事!”东方武看了沐嫣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然后看向刚刚救驾有功的莫寒风,好奇问:“你的武功很厉害,不知师承何处?” “无意中得高人指点,不知高人姓名!”莫寒风抱拳回道。 齐飞却眉头一拧,莫寒风虽用的是他教的招式,但内力却并非是他传授,莫寒风除了跟他习武外,还有谁在教他武功? 东方武眸中尽是复杂:“你救驾有功,孤有重赏,你且跟孤回宫。” “是!”莫寒风抱拳领命,然后走向玉绾道:“你先回美人居等我,我很快回去找你!” 玉绾复杂地看了莫寒风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东方武看着玉绾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方才带着莫寒风走了。 沐嫣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低头沉了片刻,也带着人回了宫。 慕容残月看着莫寒风跟着太皇离去,摸了摸下巴,血魔这个时候来杀东方武,却又无功而返,好……诡异! 东方傲见主角都走了,便也没什么兴趣再参加宴会,而且刚刚一系列的变故,想必众人都受了惊吓,便让他们各自离去,他带着秋虎去审血魔。 秋芙蓉便和慕容残月去追玉绾,今天是玉绾的生辰,十二年了,他们都没陪她过一个生辰,今天一定要给她好好庆贺一下。 齐语堂眸中闪过一抹不容人察觉的笑意,和齐飞齐语馨出了宫。 文安一心在玉绾身上,丢下文府众人,追着玉绾而去。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走了,御花园变得无比空荡,太阳却越发炎热起来,将娇嫩的百花晒得低下头去。 …… “小绾!”宫门口,秋芙蓉和慕容残月追上了玉绾。 玉绾正要上马车,听到秋芙蓉的喊声,停步转身:“秋夫人有何事?” “小绾,今天是你的生辰,芙蓉姨想帮你庆贺一番,你跟我去一品府好不好?”秋芙蓉一脸笑容问。 她并不在意玉绾喊她秋夫人,她知道玉绾现在不会认她,以玉绾冷血的性格,能承认是秋水仙的女儿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会逼玉绾,她会用她的爱慢慢去感化玉绾,她相信总有一天,玉绾会认她这个姨娘的。 玉绾冷言拒绝:“不必了,我回美人居等莫寒风,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小绾,那你跟我回第一庄,我为你办一个隆重的生辰宴,请所有人来为你庆贺,好不好?”慕容残月讨好问。 玉绾冷冷瞥了慕容残月一眼,嘲弄道:“有多隆重,像去年慕容哓风生辰一样?慕容残月,你别搞错了,我不是慕容哓风,我不稀罕这些!” 去年,她听到叶青青和赵月儿说起慕容残月给慕容哓风过生辰时的情景,只感叹了一句高处不胜寒,没想到一年后,慕容残月的妹妹换成了她,慕容残月要把对慕容哓风那一套用在她的身上来,真是可笑! “那小绾你要什么?你说出来,哥一定帮你办到!”慕容残月急问。 玉绾背脊挺直,满身清冷道:“我要的你给不了,请不要拦着我的去路,我饿了!” 折腾了大半天,午饭还没吃,这个生辰过得也太憋屈了,去年生辰的时候,莫寒风给了她那么多惊喜和温暖,而今年,只有惊没有喜,还有一大堆讨厌的人! “小绾,那这样吧,莫公子还没出宫,我去美人居帮你煮碗寿面,你长这么大,芙蓉姨还没亲生给你煮过寿面,你给我个机会行不行?”秋芙蓉一脸乞求道。 玉绾看着秋芙蓉,自她们相识以来,秋芙蓉一直护着她,照顾她,抛开秋芙蓉是玉绾姨娘的身份,秋芙蓉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当年认错慕容哓风也不能全怪她。婂瘗旃 想到这,玉绾淡淡道:“你要是想去就去。” “谢谢你,小绾!”秋芙蓉高兴坏了。 慕容残月正要说他也去,玉绾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准去,否则我让人拿扫帚扫你出门!” 说完不等他答话,上了马车,离去。 慕容残月望着玉绾的马车慢慢远去,眸中尽是坚定,小绾,别说你拿扫帚扫我出门,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怕。 …… “小姐!”玉绾的马车刚停在美人居门口,锦衣就冲了出来:“您终于回来了,奴婢都急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橙衫把玉绾扶下来,答道:“你在家里等还抱怨,我可是在宫门口等,一个人无聊死了。” 锦衣留下来照顾袅袅,所以只有橙衫驾马车。 玉绾看了两个丫头一眼,心头一暖,问锦衣:“袅袅呢?” “等小姐等得睡着了,我去叫她!”锦衣立即转身。 玉绾阻了她道:“让她睡吧,等会有很多人会来,别吓着她。” “很多人?”锦衣朝街道看了一眼,果然见有几辆马车快速而来。 玉绾一边走进美人居一边道:“等会除了秋芙蓉外,谁都不要放进来,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是!”锦衣橙衫福身领命。 玉绾刚进后院,第一庄,左将军府,文苑府的马车停在了美人居面前。 慕容残月,秋芙蓉,齐语堂,文安纷纷跳下马车,快步走进美人居。 锦衣橙衫向前拦下。 锦衣道:“小姐说了,除了秋老板外,其余人请回。” “多谢两位姑娘。”秋芙蓉一喜,丢下慕容残月,快步进了美人居。 慕容残月急道:“今天小绾生辰,我特意来给她庆贺,你们放我进去。” “小姐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慕容庄主还是请回吧!”橙衫一脸坚定。 慕容残月还要说什么,齐语堂抢先呛道:“慕容庄主不必再多言,玉绾姑娘一定不会让你进去的,不如还是回庄好好休息,免得又体力不支晕倒。” “你……”慕容残月咬牙:“齐语堂,你竟然笑话本庄主?” 齐语堂嘴角一勾:“慕容残月误会了,本将军只是实话实说。”说罢对锦衣橙衫道:“既然玉绾姑娘不愿见客,两位姑娘代齐某向玉绾姑娘送上祝贺,齐某改日再来拜访。” “齐少将军放心,我们会告诉小姐的,慢走!”锦衣橙衫礼貌回道。 齐语堂看了慕容残月一眼,一脸玩味地上车离去。 慕容残月拽了拽拳头,齐语堂,你这该死的混蛋! 文安见齐语堂走了,赶紧向前道:“请两位姑娘帮忙通传,就说文安有话对玉绾姑娘说,请玉绾姑娘务必见我一面。” “文先生,小姐在休息,我们不敢打扰,等小姐醒来后,你的话我们会禀报小姐,请回吧!”锦衣亦礼貌道。 齐语堂和文安她们都不讨厌,自是以礼相待。 文安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作了罢,抱拳一礼,上了车离去,还是让玉绾好好休息,明天他再来表明心意。 慕容残月赖着不走。 橙衫道:“你不走可以,但请你不要站在美人居门口,否则小姐会生气的。” 说罢看了锦衣一眼,转身进了美人居,将门关得死死的。 慕容残月深吸一口气,就算进不去他也不会走,他会一直在这等,等到玉绾见他为止。 玉绾进到后院,先去锦衣的房间看了袅袅,小丫头正在做梦,眼珠子一个劲地滚动着,嘴里一张一合,却没发出声音来,玉绾却从她的嘴形看出来,她正在喊袓母。 玉绾心头一紧,抬手抚上袅袅的头,轻轻地柔柔地抚慰她,过了片刻,袅袅嘴角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平静了下来。 看着袅袅脸上的胎记,玉绾决定,得尽快帮她祛除掉这块胎记,然后再想办法安顿好她,不能再让她四处漂泊了。 从锦衣房间出来,玉绾见秋芙蓉已经在厨房忙碌了起来,看着秋芙蓉满脸笑容地为她做吃的,玉绾心头莫名地一暖,未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她好困,还是先睡一觉,等莫寒风回来再一起吃东西。 …… “小绾。”不知睡了多久,玉绾听到莫寒风在叫她,她睁开眼睛,见莫寒风正坐在床边,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她起身,揉了揉眼睛道:“你回来了?” 桌子上点着灯,窗外一片漆黑,天竟然黑了? “嗯,刚回来,你饿了吧?秋老板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你,我们起来吃吧?”莫寒风轻轻为她理了理睡乱的发丝,动作无比温柔,眸中浓情肆意。 “太皇赏赐了你什么好东西?”玉绾看着莫寒风问。 她出宫的时候是下午,现在天都黑了,莫寒风在宫里待了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 莫寒风眸中溢出一抹深沉:“没什么,他只是叫我去说话。” “你们说什么说了这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玉绾有些紧张。 莫寒风摇头:“什么也没发生,先吃饭,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他扶她起来,给她穿好外套和鞋子,再紧紧抱了抱她,然后拉着她的手出去。 玉绾觉得莫寒风有些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她断定,宫中定然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东方武若真的要赏莫寒风,赏完莫寒风就回来了,怎么会在宫中待了这么久? 出了房间,见秋芙蓉正在石桌前,和锦衣橙衫以及袅袅在说笑着什么。 见到她和莫寒风出来,秋芙蓉赶紧迎上来道:“小绾,饿坏了吧?赶紧过去坐,这些都是芙蓉姨亲手为你做的,芙蓉姨多年没有下厨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辛苦了。”玉绾看了秋芙蓉一眼,淡淡道。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秋芙蓉顿时精神抖擞,连忙道:“不辛苦,只要小绾高兴,我做什么都不辛苦。” 她昨天一晚上没睡,今天又在宫中折腾了大半天,然后为玉绾做这一桌子菜做到现在,本已累得半死,却在听到玉绾的话时,所有的疲累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绾姐姐,你起来了?袅袅好想你。”小丫头激动地扑了过来。 玉绾搂着她道:“姐姐也想你了,在这里还习惯吗?锦衣姐姐有没有欺负你?” “小姐,你说这话也太伤我的心了,我是讨厌邱家的人,但袅袅和邱老夫人以前对我很好,我怎么会欺负袅袅呢?”锦衣一脸委屈道。 众人笑了起来。 袅袅也开心地笑:“锦衣姐姐没有欺负袅袅,她对袅袅可好了,你看,这是你们走后,她带我去买的新衣衫,好看吗?”说着原地转了转,一副臭美的模样。 玉绾这才发现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春衫,很简单的款式,料子却很不错,由此可见锦衣对袅袅确实不错,舍得花钱给她买这么好的衣衫。 玉绾笑看了锦衣一眼,拉着快转晕了的袅袅夸道:“真美。” “姐姐一定是哄袅袅的,袅袅好丑。”小丫头敏感极了,低下头难过起来。 玉绾劝道:“姐姐会帮你把脸上的胎记祛除掉,以后没有人敢说你丑。” “真的吗?”袅袅抬起头看着玉绾,她怕再出什么变故? 玉绾认真点头:“这次姐姐一定帮你祛掉胎记。” “谢谢姐姐!”袅袅眸中一亮,跳了起来。 莫寒风道:“赶紧过去吃东西,今天大家都饿坏了。” “好,姐姐,我们去吃东西喽!”袅袅开心地拉着玉绾往石桌前去。 众人也都笑着跟上去。 一桌子的酒菜飘香肆意,色香俱全,味道如何还不知道。 莫寒风夸道:“秋老板的菜做得真漂亮。” “莫公子谬赞了,这些菜都是姐姐教我的,我从小对做菜一点兴趣也没有,姐姐说,女儿家得学会做菜,才能留住男人的心,硬逼着我学了这些菜,没想到今天竟然能派上用场。”秋芙蓉眸光缥缈起来。 若姐姐不是那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多才多艺,就不会被太皇看上,慕容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姐姐也不会死…… 玉绾知道秋芙蓉又在想秋水仙了,看着桌子上几道她没吃过的菜问道:“这些菜叫什么名字?” “哦,我来给你们介绍。”她回过神来,指着一道道菜介绍起来:“这是福寿全鱼,生辰一定要吃,吃了福寿双全,等吃光了鱼再下点面条在里面,味道极好,这个是北菇扣鹅掌,是姐姐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这个是猪肚鸡汤,对身体最是滋补,做法有点复杂,还有这些……” 玉绾静静听着秋芙蓉会声会色地说着,好像看到秋水仙教秋芙蓉做菜时的情景,她想,秋芙蓉和秋水仙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否则秋芙蓉不会这么怀念秋水仙。 秋芙蓉对她的好也是发自内心的,她是不是要对秋芙蓉好一点?毕竟秋芙蓉是第二个像莫寒风那样,对她掏心挖肺的人。 “小绾,先喝点鸡汤,鸡汤养胃。”正在玉绾走神间,秋芙蓉已盛了碗鸡汤递了过来。 玉绾抬头看着秋芙蓉递来的鸡汤,想到刚穿越过来的那个冬天,莫寒风拿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换了鸡汤给她补身,那时候,莫寒风也是像秋芙蓉这样,满眸疼爱地笑看着她,将鸡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当时觉得心头无比的温暖,喝过鸡汤后,她下了决定,一定要紧紧守护住那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如今,她和莫寒风之间的亲情转变成了爱情,而上天再次将秋芙蓉这个亲人送到了她的身边…… 原来,上天待她不薄! 她伸手接过鸡汤,朝秋芙蓉浅浅一笑:“谢谢。” “不用谢,小绾,只要你不再怪芙蓉姨,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秋芙蓉高兴地落下泪来,这还是在秋水仙死后,第一次落泪。 玉绾看着秋芙蓉道:“我没怪你,你没有做一件对不起我的事,你也不必自责。” “小绾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忙了大半天,坐下来一起吃吧,今天是小绾十四岁的生辰,还是第一次和亲人一起过,我真替她高兴。”莫寒风看向玉绾笑道。 玉绾回以一笑,她现在有亲人,有爱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秋芙蓉抹了抹眼泪,坐下来笑道:“对对,莫公子说得对……”想到什么,她朝门口看了一眼道:“小绾,残月一直在外面等你,要不要叫他进来一起吃?” “不必,我说过不会认慕容残月,我说到做到,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我不爱听。”玉绾重重放下碗,脸黑了下来。 秋芙蓉赶紧道:“好好,不提他,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小绾别生气。” “小绾,今天是你的生辰,要开心,不要被那些不好的人和事影响了心情,乖,我喂你喝鸡汤好不好?”莫寒风握住玉绾的小手,柔声哄道。 袅袅握住玉绾另一只手,轻轻晃了晃,却没说话。 锦衣也劝道:“小姐,别生气,要不,奴婢和橙衫拿扫帚将他赶走!” “对对,小姐千万别生气,生气就不美了。”橙衫赞同锦衣的办法。 玉绾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紧张不已的众人,眨了眨眼睛道:“我不生气了,不用管他,你们俩也坐下来一起吃。” “谢小姐。”两个丫头高兴地坐下来。 众人喝了碗汤填了填肚子后,都倒了杯酒,当然,袅袅只能以水代酒。 “生辰快乐!”举杯一碰,然后仰头饮尽,相视笑了起来,院子里全是欢笑喜悦声。 慕容残月站在漆黑的夜下,听着美人居里的笑声,一阵阵心酸,他多想和他们一起吃饭喝酒开心大笑,可是,小绾根本不肯让他进去。 夜,黑得诡异,白天晴空万里,现在却乌云密布,似要下雨。 春花秋月来到慕容残月身边。 春花劝道:“庄主,你身子刚好,不宜劳累,你已经站了好几个时辰了,回庄里吧!” “不,我要在这等着,等小绾原谅我!”慕容残月脸色很差。 昏迷了一天一夜,早上一醒来便进宫了,长时间滴水未进,此刻全身无力,若非心中有一股信念,早已支撑不住。 秋月看了看天色道:“庄主,快下雨了,你先回去,我和春花在这等小姐,你身子会撑不住的。” “你们不要管,我要亲自等她!”慕容残月挥开两人,继续盯着美人居紧闭的门。 春花秋月相视一眼,担忧不已,却不敢再劝,只好退远几步。 玉绾等人吃饱喝足,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秋老板,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锦衣打着饱嗝夸道,她从来没吃这么饱过,肚皮都要撑破了。 橙衫夸着秋芙蓉,却在打击锦衣:“可不是,比锦衣做的好吃多了。” 锦衣却没和她急,因为橙衫说的是大实话,她的手艺没法和秋芙蓉比。 “你们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给你们做。”秋芙蓉这样说着,视线却一直落在玉绾身上。 众人当然知道秋芙蓉是想来做给玉绾吃,她们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 玉绾静静听着没作声。 秋芙蓉暗喜,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太好了! 莫寒风见秋芙蓉一脸疲倦,关切道:“秋老板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累着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秋芙蓉知道见好就收,天色确实是晚了,而且她真的很累! 说罢看了玉绾一眼,起身离去。 莫寒风握着玉绾的手回了房间,他还有好多话要和她说。 却在这时,几道雷声伴着闪电而来,雨哗啦一声罩了下来。 玉绾眉头轻蹙,转身对橙衫道:“下雨了,拿把伞去给秋老板上车。” “是,小姐。”橙衫赶紧跑回房间取了把雨伞,追着秋芙蓉而去。 莫寒风看着这来得极快的倾盆大雨道:“慕容残月应该还在外面吧?” ------题外话------ 先写这么多吧,明天再二更,呜呜~ 感谢: 月票:梅花137(2)icecoolzy(1)cetvzhou(1)15578399880(1)13488987805(10)娃娃头1009(1)飞羽飞雪(1)王寒格(1)fangfang8558(1) 评价票:飞羽飞雪(1)舞魅曦儿(打赏100) 【100】风雨来袭(二更) 更新时间:2014-9-30 14:07:50 本章字数:9332 “那又如何?难道你想与我去观他淋雨之景?”玉绾淡淡说罢,转身进屋。桽仐荩 能接受秋芙蓉,她已是极限,再让她原谅一个几次要杀她的人,她玉绾没那么高尚伟大。 莫寒风知道玉绾的脾性,复看了瓢泼大雨一眼,不再多言,随之而进。 …… 秋芙蓉出了美人居,大雨便砸在了面前阻了她的去路,她连忙在雨中寻视,果见慕容残月还站在夜中,大雨倾盆而来,他站得僵直,丝毫未动摇。 “残月,快过来,下雨了!”秋芙蓉朝他招手。 他重伤刚愈,又染了极重的风寒,方才初愈,此刻再淋雨,旧病必会反复,纵然他有千万个不是,他也是秋水仙的儿子,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她答应过秋水仙,不会让他出事,玉绾不原谅他可以,但她不能不管他! 大雨中的挺拔男子并没出声,不知是没听到秋芙蓉的声音还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秋芙蓉心头一急,赶紧冲过去。 “秋老板,这是小姐让我给你送的伞。”橙衫正好出来,拉住了她。 秋芙蓉接过伞,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只是说了句谢谢,撑开伞朝慕容残月跑去。 橙衫看了雨中站着的慕容残月一眼,睫毛颤了颤,未说什么,转身进了美人居,栓好门。 秋芙蓉来到慕容残月身边时,雨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鞋子和裙摆,她顾不得什么,赶紧将伞遮住已经全身湿透的慕容残月,急道:“残月,赶紧上车,雨太大了。” “芙蓉姨……”慕容残月的声音嘶哑而虚弱,很快便被雨声吞没,他没有动,身子僵硬。 秋芙蓉只听到芙蓉姨三个字,他后面说了什么她没听到,但猜也猜得到,他肯定是说他不走。 她拉着他的手臂,意图将他拽走,却是在碰到他时,手顿时一抖,慕容残月的身子像冰一样冻人! 她心头猛地一紧,急声大喊:“你这样做有什么用?不过是在糟蹋自己,你娘若泉下有知,一定会难过,你是不是想让你娘死不瞑目?” “我只想小绾能原谅我,仅此而已……”慕容残月的声音在雨声中空荡的响起,没有因秋芙蓉的话而动摇半分。 母亲临死前要他照顾好妹妹,可是他却让妹妹流落在外十二年,这十二年来,玉绾淋了多少雨受了多少冻,他只不过是还给她一点点而已。 他知道他错了,不该那么武断地认为玉绾要害慕容哓风,对她无情痛下杀手,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下场,玉绾不认他他也认了,只希望玉绾能原谅他,给他一个对她好,弥补她的机会。 “慕容残月,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笨了?以小绾的性子,你就算死在这里,她也未必会理你,赶紧跟我走,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听到没有!”秋芙蓉再次喊道。 她把伞给了慕容残月遮雨,此刻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背脊一阵阵寒意慢慢散开在全身,令她牙齿都在打架。 春花秋月过来跪地求道:“庄主,您就听夫人的吧,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庄主,求您了!” 慕容残月不动,亦不再说话,一双眼神涣散的眼睛一直盯着美人居紧闭的门,他不相信,小绾会这么绝情! 秋芙蓉见慕容残月有种要在这里站成雕塑的决心,不想再和他浪费口舌,朝春花秋月看了一眼。桽仐荩 春花秋月会意,起身走到慕容残月身后,一掌朝慕容残月后颈劈去,直接将他劈晕了。 所以,在慕容残月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都没看到美人居的门为他打开,心一片一片地碎了,失望地闭上了疲累的双眼。 “把他抬上马车。”秋芙蓉赶紧道。 春花秋月答是,抬着慕容残月快速上了马车。 秋芙蓉看了美人居一眼,叹了口气,也上了马车,急速往一品府去。 美人居对面的茶楼窗前,齐语堂和钱浅临窗而立。 齐语堂手中端了杯刚泡好的茶,看着秋芙蓉的马车消失在雨中,勾嘴一笑道:“没想到慕容残月这次是来真的。” “是啊,慕容残月不可一世,杀人如麻,对妹妹却如此情深意重,真令人咂舌。”钱浅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虽没见过慕容残月杀人,但回来后听到关于慕容残月的一切传言,便自定义地觉得,慕容残月是个杀人狂,今天看到杀人狂有这么重情的一面,可想而知,她有多惊讶! 齐语堂看着大雨中的美人居道:“你不知道他曾遭遇过什么,当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钱浅想问,他曾遭遇过什么? 齐语堂却转身道:“走吧,我们该去办正事了。” “是,将军。” “这场雨下得真是奇怪,好像特意为了惩罚什么人一样。” …… “小绾,没想到你竟然是公主,太令我惊奇了。”玉绾的房间里,莫寒风搂着玉绾叹道。 玉绾脸上平静,答:“什么公主?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罢了,你何时见过像我这样的公主?” 在她穿越来的十二年前,玉绾和莫寒风过着蝼蚁般的生活,食不饱腹,衣不避体,若非她穿来,莫寒风现在还在为玉绾治嗓子,他们怎么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小绾,你放心,无论你是公主也好,农女也罢,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一辈子。”莫寒风紧了紧怀抱,承诺道。 玉绾心中一暖,从他怀中起来,看着他笑道:“我知道,自我睁开眼睛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个世上,只有你会全心全意对我。” 但她不能确定,如果有一天,莫寒风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玉绾,他还会不会待她如初。 莫寒风捧着玉绾的小脸,亲了亲她的光洁的额头,温柔道:“当然,你是我心中最最重要的人,小绾,我真的好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必须要回沐府去找证据。” 不过,他现在有了后盾,便可以无所忌惮地在沐府行动了,他没想到,东方武今天在宫中会对他说那样一番话。 “我明白,我说过会等你,我向来说话算数的。”玉绾抬手抚上他的俊脸,十分理解他:“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桽仐荩” 莫寒风点头,心中很感动,想到什么,他道:“小绾,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 他不想有任何事情瞒着玉绾。 “不用。”玉绾冰冷的小手捂上他的嘴,阻了他要说出口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他的隐私,你也一样,不用什么事都告诉我,我不会怪你隐瞒了我什么事。”因为她也有事隐瞒了他。 莫寒风握住玉绾的手,紧张问:“你真的不会生气?” 玉绾点头。 莫寒风开心一笑,那就好,其实很多事他也不想让玉绾知道,不想让她背负那么多,他只想她的小绾开开心心地活着。 “很晚了,你今天还要回沐府吗?”玉绾听着外面的雨声,看样子这场雨不会那么快停。 莫寒风道:“不回也行,反正沐家人现在幽禁着,我回我的房间睡。”说罢握了握她的小手,放开她站起身要离去。 “嗳。”玉绾拉住他,你的被子都在我这呢! 莫寒风奇怪问:“怎么了?你还不困吗?那我再陪你坐会儿?” 玉绾摇了摇头,朝床上看了一眼。 莫寒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他的被子都在这,不由得心头一热,小绾的意思是,让他睡这? “床够大了,你在这睡吧!”玉绾放开他,脸上火烧火撩的。 前世她和肖学海淡了五年恋爱,除了亲吻牵手拥抱外,从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哪怕是要结婚了,她也仍旧坚持自己的底线。 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太过保守,所以才导致了肖学海的背叛? 莫寒风大喜过望,快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了玉绾,这才发现她的身子滚烫,令他内心的火热噌地一下点燃。 他凑到她的耳边,吐出撩人的气息:“小绾,我能抱着你睡吗?你若不愿意,我……” “愿意。”玉绾转过身来,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莫寒风全身一震,身子立即滚烫起来,抱住她回吻起来。 直到玉绾呼吸急促,他才放开她,一把抱起她轻轻放在大床上,为她脱下鞋子,慢慢解开腰带…… 玉绾一把抓住他的手,止了他的动作,警告道:“不准做坏事。”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俱身体毕竟只有十四岁,还是未成年少女…… “……”莫寒风喉结滚了滚,半响才点了点头:“好。” 然后为她脱了外衣,自己脱了衣服躺上床,将她搂进怀中,静静躺着,闻着她身上清淡的花香味,心中说不出的幸福舒适。 玉绾缩在他结实宽厚的怀里,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闻着属于他的男人气息,亦觉得幸福安稳极了。 她拱了拱身子,寻一个舒服的位置,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又困了。 怀中的小人儿柔软的身子令莫寒风身子一震,脑中全是乱七八糟的画面,努力压制了好一会儿,仍旧无法克制,他呼吸急促道:“小绾,我想……” “想就睡吧,我好困。”玉绾的声音有些模糊,显然已经快睡着了。 莫寒风吞了口唾沫,小绾下午睡了好几个时辰,这么快又困了? 他不是说想睡觉,而是想要她,但他不会在小绾不同意的情况下要她,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睡觉。 可是酝酿了好半天都没有睡意,忍不住亲了亲玉绾的小脸,觉得不够,再亲了亲,直到把玉绾弄醒了,方才闭上眼睛装睡。 玉绾哪会不知道莫寒风在装睡,又起了坏心思,装作无意,小手在莫寒风胸口挠了挠,迷糊道:“我想要……” “小绾!”莫寒风立即睁开眼睛,翻身将玉绾压在身下,眼神迷离地望着她,大手开始在她身上不规矩起来。 玉绾看着他道:“你不是睡了吗?” “那个,听到你说话就醒了,小绾,你刚刚说想要……是真的吗?”他也想,很想很想。 玉绾答:“当然是真的,我想要……上茅厕。” 莫寒风嘴角抽了抽。 …… 静安宫。 东方傲侧着头贴在文静的肚子上,一脸傻笑:“我听到他在喊父皇。” “皇上,才一个多月,怎么会喊父皇?你别吓臣妾。”文静嗔笑道,没想到东方傲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东方傲抬起头十分认真:“是真的,我们的皇子是天才,将来一定是个神武不凡的人。” “我可不希望他太聪明,这样活着会很累!”文静愁怅起来:“或许是个公主更好。” 东方傲握住她的手劝道:“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只要是你生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皇子像朕,公主就像你,多才又温柔。” “皇上,我希望皇子也像臣妾,不争不夺,恪守本分。”文静看着东方傲,这话多半有试探之意。 伴君如伴虎,她必须要时刻清楚自己在东方傲心中的份量,否则,她不但会失去宠爱,还会连累文苑府。 东方傲摇头:“贤儿虽为太子,但性格软弱,朕不希望他像太皇一样,终生受制于人,东方皇室不能再这样软弱下去了,静儿,朕的心你可懂?” “臣妾当然懂皇上心中的难处,但太子是先皇后所出,身份高贵,理应接应大统,臣妾不想孩儿被人戳脊梁骨。” 东方傲笑道:“这些你不用管,只管为朕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皇子便可,其余的,交给朕来安排。” 他早就想立文静为皇后,但沐家权势过大,他不得不顾忌,这次沐家出事,正好借此机会打压沐家,沐嫣便再不能向他施压了。 “臣妾遵旨。”文静笑着应道。 东方傲哈哈大笑:“朕就是喜欢这样乖巧又善解人意的静儿,来,很晚了,朕陪你安歇。” 他轻轻扶她起来。 “皇上,静儿不能待寝,您还是去别的姐妹宫中吧,别让臣妾成为众矢之的,再说,后宫雨露均沾,皇上才能延绵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文静大度道。 东方傲叹道:“要是宫中妃嫔人人都如你大度,朕怎么会有那么多烦心事?” “皇上不必心烦,宫中姐妹也是因为在意皇上才会如此。”想到什么,她道:“皇上,不如您去看看沐嫔,她被降了位份,又被禁了足,心情定然不好,臣妾听说她最怕打雷,现在雷声轰轰,皇上还是去陪陪她吧!” 东方傲转身,大袖一甩:“朕听到她的名字就恼火,朕再也不想见她!” 以前因为沐嫣,他必须要做做样子,什么都依着沐颜,自从知道沐颜兄妹联合血魔玩弄他后,他几乎厌透了她,近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更是觉得沐颜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 如今,她的长相远不及玉绾,他对沐颜半分心思也没了,私扣贡品的事尚在调查中,在没查出结果前,他绝不见她! “皇上,你听臣妾说,沐嫔好歹是您的表妹,太后的亲侄女,您就算不看儿时与她的情份,也得看在太后的份上,前去安慰一番,以免落人口实,说您无情无义才是!”文静走过去再劝道。 她今日穿一件浅紫软衫,未束腰带,风吹来,吹得裙裾鼓鼓的,好像一瞬间胖了许多,自下午回宫后,她便拆了发髻,此刻长发用一只玉簪固定,脸上未施粉黛,说不出的简单舒适。 东方傲有了一丝动容。 文静走到他身边,继续道:“沐家有千万个不是,也是太后的母族,皇上向来秉承孝道,万不可因为此事与太后母子生隙,只是去看看沐嫔罢了,看过后若皇上不想去其它姐妹那里,臣妾就在宫中等您,如何?” “静儿言之有理,朕便前去探望一番,你在这等朕,朕马上回来。”东方傲听说可以回来陪她睡,心头一喜,带着人快步离去。 文静领着一众宫人福身一拜:“臣妾恭送皇上。” 待东方傲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文静方才坐回贵妃塌上,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稍纵即逝。 …… 大雨磅礴的夜,华颜宫内纱幔飘渺,传出急促的喘息声,又很快被雨声吞没,消失无踪。 纱幔后,人影暗动,因夜太黑,看不清什么。 却依稀见得,沐颜华丽的宫装撒了满地,混着男子的衣裤,无比凌乱。 风吹着宫檐下的灯笼,飘得极其厉害,似一不小心就会坠落在地,寝宫里的宫人早早便被打发下去歇息,因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所以并没有任何人起疑。 寝宫一室春光。 …… 东方傲到达华颜宫门口时,听守宫的宫人说,沐颜已经睡了许久,本欲离去,转而想到文静的话,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他挥退所有的宫人,亦未让人通报,独自进了沐颜的寝宫。 ------题外话------ 今天是9月最后一天,郑重提醒各位亲,这个月没有31号,手上有票的赶紧投了,二更又来了,有没有小小的激动一下,明天沐颜便要倒霉了,求票票呵! 感谢:580202(1评价票)醉上伶人找小倌zz(1评价票,1月票)林雅竹(1票)sfs520mgq(1票)15184776788(6票)qianer112(1票)cetvzhou(1票) 【101】沐颜下场 更新时间:2014-10-1 0:13:36 本章字数:13123 【101】沐颜下场 进到寝宫,里面漆黑一片,除了隐约见得纱幔飘动外,便什么也看不见,两耳都是嘈杂的雨声,令人莫名烦躁。桽仐荩 东方傲暗想,文静真是多心了,沐颜早已入睡,哪会怕什么打雷? 他转身就要离去,无意间听到里间的大床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他侧耳细听,像是什么东西相撞而发出的摩擦声,因为雨声太大,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觉,这会子响声突然大了起来,他才隐隐听到了。 难道沐颜没睡,果然如文静所言,害怕打雷? 东方傲转身走回去,既然没睡就去看看她,他放轻步子踏进里间,想给沐颜一个惊喜。 却不曾想,越往里走那撞击声越是清楚,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以及沐颜的低泣声。 东方傲心头一震,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多少个夜晚,沐颜曾在他身下发出这样的喊声,如今他不在,她竟也……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方傲低头一看,竟是沐颜的……肚兜! 而地上,四处散落着沐颜的衣衫和男子的衣裤,一地凌乱! 他满腔怒火擦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大手猛地撩开纱幔,印入眼帘的,竟是两具一丝不挂的纠缠身躯,正在大床上……翻云覆雨! 东方傲如被雷击,沐颜竟然背着他与人私通! 他本想给沐颜一个惊喜,没想到沐颜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真好! 他东方傲堂堂一国之君,竟戴了顶绿帽子,沐颜,你真好! 床上的人运动得正起劲,并没有发现东方傲的存在,是以,正上演着一场无比鲜艳的真人春宫图。 东方傲怒得一把拽掉了纱幔,雷霆大吼:“放肆!” “啊!皇上!”沐颜听到东方傲的声音,转头看去,见东方傲站在那里两眼喷火地看着她,她吓得一把推开身上肆意的男子,随手抓起被子裹住早已春光泄露殆尽的身子。 纱幔被东方傲扯落,无辜地坠落在地。 宫门外守着的长福听到东方傲的怒吼,赶紧带着一众宫人侍卫冲了进来:“皇上,发生了何事……” 当看到床上的情景时,整个人都傻了,僵在那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一众宫人亦同样惊愣在地,沐颜竟然与男人私通?被东方傲当场抓住?!天拉! “来人,将这奸-夫给朕抓起来,拉出去砍了!”东方傲指着跌爬在地的赤果男子怒声命道。 沐颜闻言脸色大变,赶紧裹着被子滚下床来,磕头求道:“皇上,不要杀语堂,臣妾和语堂真心相爱,求你成全我们吧!” 男子随手捡起地上的裤子穿了起来,然后低头恭敬跪在地上,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 “语堂?他是齐语堂?”东方傲有种要杀人的冲动,沐颜这个贱人,背着他与男人苟合,竟然还敢说是真心相爱,她把他东方傲当成什么人了? 他怒得当下命道:“点灯,朕倒是要看看,这奸夫究竟是谁?” “是,皇上。”长福立即命人将灯点上。 霎时,整个寝宫亮如白昼,一室的凌乱奢靡更是清晰印入众人眼中,宫女们刷地一下脸红了,太监们也羞得低下头去。 沐颜虽然裹着被子,挡住了身子,但白嫩的脖颈上全是吻痕,可见刚刚两人有多激情,从地上的衣服可以看出,这两人必是一见面便抱在一起,边吻边脱衣服的! 东方傲顾不得看沐颜,紧盯着低头光着上身跪在那里的男人,大声吼道:“给朕抬起头来!” 男子沉了片刻,慢慢抬起头看向东方傲。 东方傲眉头一拧,一脚朝男子踹去:“朕砍了你!” “皇上!”沐颜看了没看男子,心疼地朝他扑了过去,挡在他的面前:“不要杀他,臣妾与他真是的两情相悦,臣妾当年负了他,如今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负他了,求皇上成全臣妾与语堂吧!” “当年?这么说,当年你与齐语堂确实有染,你果真如齐语堂所言,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他?”东方傲眸子通红,指着沐颜怒问。 沐颜咬了咬唇瓣答道:“是,当初我鬼迷心窍,所以才负了他,进宫之后,臣妾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皇上有无数女人,而臣妾只有他,皇上,既然你已不爱臣妾,就放了臣妾吧!” “沐颜,你骗了朕这么多年,朕竟然对你深信不疑,错怪齐语堂,冷落齐家,因为你,朕成了一个失察的昏君,你现在还口口声声让朕放了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东方傲一脚踹在沐颜胸口,将她踹得翻倒在地,被子散开,露出满身的印痕! 东方傲看到沐颜雪白的肌肤上那羞辱的印痕,目呲俱裂:“贱人,你丢尽了东方皇室的脸,陷朕于万般羞辱之中,朕今日不但要杀了这个奸夫,还要杀了你!” “不要——”沐颜爬起来,裹好被子,再次爬到东方傲脚边,磕头求道:“皇上,臣妾是太后的侄女,是你的表妹,你不要杀臣妾,不要杀语堂,求求你了,臣妾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求皇上放我们俩一条生路!” “语堂?沐颜,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人是齐语堂吗?”东方傲一脚踢开沐颜,怒喝。桽仐荩 沐颜正好翻倒在男子面前,定眼一看,脸色顿时煞白,她指着眼前一脸麻子,丑陋不堪的老男人,她惊呼大叫:“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寝宫,我的语堂呢?” 不是她的语堂,竟然不是语堂,那么,这些日子来,夜夜与她缠绵悱恻的男人,不是齐语堂,而是这个长得丑陋不堪将近五十岁的老男人? 不可能,她怎么会看错? 转念想到,每次亲热过后,这个男人都会蒙住她的眼睛,原来是这样!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有齐语堂的气息,而且,他的体力惊人,怎么也不像是个五十岁的老男人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傲冷笑道:“沐颜,你思念成疾,竟把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老头当成了齐语堂,夜夜在宫中欢娱,你真是可笑之极!” “不,皇上,这些日子与臣妾在一起的绝对不是这个男人,是语堂,一定是语堂,你要相信臣妾!”沐颜此刻完全顾不得会不会连累齐语堂,她令愿和齐语堂一起死,也不相信她把身子给了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 东方傲指着男人喝问:“你说,你是谁?” “回皇上,罪民名叫牛大粗,是个囚犯,在牢中关了几十年,上个月无意间逃了出来,打晕了一个探监的太监,所以才能进了宫,不知怎么的跑进了华颜宫,是沐嫔她,先脱罪民的衣服,搂着罪民说很想……所以,罪名就将错就错了。 沐嫔的身子简直太勾人了,罪臣在牢中几十年没碰过女人,所以才夜夜前来与她偷欢,皇上,罪臣知道无法活命,绝无半句谎言!” 沐颜闻言指着牛大粗怒喝:“你撒谎,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身上不可能有语堂的气息,不可能是你,皇上,你相信臣妾,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沐颜,既然你如此肯定,朕就将齐语堂叫进宫来,当面与你对质!”东方傲朝长福命道:“马上让齐语堂入宫,通知太后和后宫众妃嫔前来,再让人查查牢中是不是有牛大粗这个人,速速来报朕!” “奴才领旨!” 沐颜面如死灰地摊坐在地,她绝不相信与她夜夜欢好的人不是齐语堂,绝不相信! 东方傲看也懒得看沐颜一眼,丢下一句:“穿好衣服,滚出来!”然后甩袖而去! 磅礴大雨终于停了,屋檐上缓缓落下水滴,打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水花。 太后沐嫣从睡梦中被叫醒,听说沐颜偷人被东方傲当场抓获,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白天一系列的变故已让她无法承受,没想到沐颜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穿戴好连忙赶到了华颜宫,东方傲以及后宫一众妃嫔站的站坐的坐,挤满了前殿,沐颜和一名丑陋不堪的老男人跪在殿内。 沐颜虽穿好了衣衫,却披头散发,眼睛红肿,脖子上全是红痕,足以证明她做了什么羞耻之事。 “太后万福!”文静和众妃嫔起身行礼。 沐嫣现在哪里还万福,她现在是万灾,顾不得理众妃嫔,看了沐颜和那丑陋男人一眼,走到东方傲面前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还是问沐颜吧,朕说不出口!”东方傲语气中仍旧怒意十足,要不是想确定是不是齐语堂和沐颜苟合,他早就一剑砍了这对狗男女了。 沐嫣看向沐颜,怒问:“颜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做了伤风败俗的事?” 沐颜咬着唇瓣不出声,也不敢看沐嫣。 沐嫣对她有极大的期望,希望她也能坐上后位,统理后宫,继续光耀沐氏一族,可是她却为了一时的寂寞,做了这种事,沐氏一族为她所付出的全部努力都付诸东流。桽仐荩 她对不起沐家,对不起沐嫣。 没听到沐颜回话,沐嫣知道她已经默认了,向前抬手一巴掌狠狠煽了过去,指着沐颜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说,你是不是被这个男人蛊惑了,他是不是强迫你的?” 众人一愣,沐嫣这是在为沐颜开罪? 与人私通和被人强迫可是两码事,事到如今沐嫣竟还想保住沐颜? 文静紧了紧袖中的手,盖下长长的睫毛。 沐颜却没能如沐嫣的意,仍旧不作声,在齐语堂来之前,她绝对不再说半个字,姑母,对不起了! 沐嫣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沐颜这是默认了? “母后!”东方傲快步扶住她道:“您别动怒,先坐下。” 他将沐嫣扶到主座坐下,端了杯茶给她。 沐嫣摆摆手,揉了揉痛裂的头,现在她哪还能喝得下茶? “皇上,齐少将军到了。”长福在外面禀报。 东方傲坐直了,重重道:“让他进来。” 沐颜一听到齐语堂的名字,立即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沐嫣看了沐颜一眼,似明白了什么,紧紧拽了拽拳头,原来是因为齐语堂,沐颜,你这个蠢货! 除文静和几位得宠的妃子坐着外,其余人皆站在一旁,或有担忧的,或有看戏的,或有幸灾乐祸的,但面上都没表现出来。 齐语堂仍旧着一袭紫色锦袍,身影挺拔冰冷,被长福领着进来,未看殿中跪着的人,径直走到东方傲面前跪下:“臣齐语堂叩见皇上,太后。” “齐语堂,你可知朕深夜召你进宫,所为何事?”东方傲并没让他起身,沉着脸问道。 齐语堂抱拳回道:“微臣不知!” “哼,沐嫔说近来夜夜与你私会,可是真的?”东方傲瞪了沐颜一眼,再问。 齐语堂脸色大变:“皇上,绝无此事,臣夜里向来不出门,齐府众人皆可为臣作证,而且臣在宫外,入夜宫门便会关闭,臣如何能进来?沐嫔这是在诬蔑臣,望皇上明察!” “语堂,你怎么能否认?这些日子来,我们俩形同夫妻,夜夜相拥而眠,你说今晚以后会带我出宫的,你都忘记了吗?”沐颜冲过去大喊。 齐语堂躲开她,再次跪好道:“皇上,臣自回圣都后,绝没与沐嫔有半丝来往,平日入宫就算遇到也不敢直视沐嫔一眼,沐嫔所言纯属虚假,望皇上明鉴!” “语堂,你撒谎,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每夜与我说着过去的事,我绝不相信那不是你,你是不是怕被皇上责罚?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皇上伤害你,语堂……” “沐嫔娘娘,请你自重,你是皇上的妃嫔,臣是皇上的臣子,臣对你无半分不轨之心,你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话,你置皇上于何地?”齐语堂怒声打断沐颜的话。 你自身都难保了,你如何保护我? 沐颜泪流满面,拼命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 “皇上,已经查到,牢中上个月确实逃脱一名叫牛大粗的犯人。”长福再来禀报。 东方傲怒极拍案:“沐颜,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明明是你思念成疾,将罪犯认成了齐语堂,东窗事发,你还要拉齐语堂下水?你好恶毒!” 沐颜摊倒在地,真的不是齐语堂,只是一个逃狱的罪犯,一个丑陋不堪的老男人,她沐颜是圣都第一美人,竟然和一个罪犯亲热了无数个夜晚,她都觉得她脏,极脏! 沐嫣痛苦地闭上眸子,半响,摇晃着站起身,未看沐颜一眼,被宫女扶着离去:“皇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本宫绝无半点意见!” “太后!”沐颜突然爬起来痛喊:“救救颜儿,颜儿知错了!” 沐嫣不能走,沐嫣若是走了,她今天必死无疑! 沐嫣顿了步子,袖中的手拽得咯咯作响:“已经晚了!”话罢再没说什么,快步离去。 沐颜脸色惨白如纸,好像一阵风来便会吹破。 东方傲怒道:“传朕旨意,沐嫔沐颜,德行亏空,恬不知耻,背着朕与人私通,让朕颜面尽失,令东方皇室蒙羞,今废去嫔位,贬为庶民,判其斩……” “皇上!”文静突然起身阻了东方傲的话,跪地求道:“沐颜虽然罪不可恕,但始终是太后的亲侄女,臣妾求皇上网开一面,留她一命!” 锦妃沉了片刻,亦带着一众妃嫔跪地:“求皇上网开一面,饶她一命!” 齐语堂这时什么也不能说,否则便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沐颜,你看到了吗?你曾经是如何对待惠贵妃的?到现在,她仍旧以德报怨,为你求情,这便是你与她的区别!”东方傲看着沐颜怒道。 沐颜冷冷一笑:“你以为她真的那么好心?她只不过是想看着我痛苦的活着,也许今天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皇上,你别信错了人!” 文静脸色大变,险些倒地。 “惠贵妃!”锦妃一把扶住她。 东方傲豁然起身,一脚将沐颜踹飞出去,转身扶起文静,急道:“静儿,你没事吧?” “臣妾……没事。”文静眸中尽是委屈的泪水,却忍着没有落下来。 她好心为沐颜求情,沐颜竟然如此冤枉她? 东方傲心疼不已,指着沐颜怒道:“你这个贱人,恶毒之极,诬蔑齐少将军不成,又诬蔑惠贵妃,既然你如此歪曲惠贵妃的好意,朕便如你所愿,来人,将沐颜打入冷宫,这辈子不准踏出冷宫一步!” “是!”长福立即命人将沐颜拉走。 沐颜冷笑大喊:“东方傲,你这个昏君,你就看吧,总有一天你的下场和我一样惨,文静,你这个贱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文静的眼泪忍不住滚下来。 “静儿,你别怕,有朕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东方傲将她搂进怀中哄道。 文静道:“臣妾不怕,臣妾行得正坐得端,不惧鬼神。” 沐颜活着都斗不过她,死了能斗得过? 东方傲点头,放开她再看向牛大粗道:“把此人拉出去砍了!” 长福再命人将牛大粗拉走。 牛大粗并没求饶,半个字也没说,心甘情愿地被带走了。 东方傲眉头一拧,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皇上,臣罪该万死!”齐语堂这时大声请罪。 东方傲挑眉道:“齐少将军何罪之有?” “要不是因为臣年少轻狂,沐颜也不会因为臣做错事,让皇上蒙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臣有罪!”齐语堂猛地磕了个头。 东方傲向前扶起他道:“齐少将军言重了,当年是朕错怪了你,还险些杀了你,让你背负冤枉这么多年,朕该向你道歉,此事都是沐颜一人之错,与你无关,今日起,你便担任掌兵少将一职,为朕好好训练兵马!” “臣谢皇上隆恩!”齐语堂再次跪地一拜。 东方傲扬手:“起来,你先回去,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臣告退!”齐语堂抱拳一拜,余光瞥了文静一眼,转身离去。 东方傲眸子一眯,沉了片刻对众人道:“大家都回去歇息吧,记住今日之事,若再有人让皇室蒙羞,朕绝不轻饶!”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一定恪守本分!”文静带着众妃嫔福身应道。 东方傲扶起文静道:“朕送你回宫。” “谢皇上。” …… 回到静安宫,东方傲挥退众人,让文静给他沐浴更衣。 刚刚冒雨前去华颜宫,身上都湿了。 “皇上,您身上都湿透了,怎么不先回宫更衣,要是受了寒可如何是好?”文静心疼地说着,伸手去解东方傲的腰带。 东方傲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神色严肃地看着她问:“是不是你?” “什么?”文静莫名其妙,转而想到什么,眸中一痛道:“皇上相信沐颜的话?” “不是相信她的话,而是此事太过诡异,先前你一个劲劝朕去看沐颜,按理来说,外面下着磅礴大雨,你身为帝妃,该一切以朕为主,不该劝我冒雨离去。”东方傲眸子犀利道。 文静答:“那是因为沐颜她怕打雷,臣妾……” “朕与沐颜在一起这么久,从没听说过她怕打雷,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东方傲质问。 文静不作声,既然东方傲已经怀疑她,她说什么也不过是狡辩罢了! 东方傲放开她的手,转身再道:“那个叫牛大粗的罪犯,怎么就那么巧逃到了华颜宫?而且,沐颜一口咬定与她私通的人是齐语堂,朕想,沐颜不会平白无故这样说,除非有人化成齐语堂的模样引她上勾,还有,牛大粗知道自己要死了,脸上竟然无一丝慌乱惧怕,亦没有求朕半个字,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其实让他怀疑文静的,还是齐语堂走的时候看文静那一眼,再加上沐颜所言,和一切的巧合事件,实在不得不让他怀疑文静和齐语堂。 他没有拆穿他们,是因为他早就想除掉沐颜,但他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 文静仍旧不出声,眸中尽是寒意,胃中一阵翻腾,她几乎要吐出来,却强行压下吐意,站得笔直! “朕一直很喜欢你,是因为你不像其他的妃嫔,对朕耍心机,玩弄朕,可是,今日朕才知道,原来你与那些人毫无区别。”东方傲转身看着文静,痛心道。 文静闭上沉痛的眼睛,半响睁开,里面是无尽讥诮。 毫无区别吗?我与别的女人一样毫无区别? 可是,东方傲,我从来没说过我与其他女人有区别呀! 我也会嫉妒,会伤心,会难过,会寂寞,你觉得我好的时候,我便什么都是对的,现在你觉得我不好了,我便什么都是错。 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而你有无数个女人,你都不能一条心地对我,你怎么要苛求我一条心地对你呢? 东方傲被文静这种眼神看得心头一痛,眉头一拧道:“你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在宫中调养,近日不要出去走动,朕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失望地佛袖而去。 文静身子晃了晃,紧紧拽着双手。 东方傲这是变相地在禁她的足,以后怕是没有时间再过来看她了,沐颜,没想到最后你还将了我一军,你果然是个狠角色! “娘娘,您没事吧?”诗棋,书香见东方傲生气地走了,赶紧进来,见文静僵在那里,脸色极差,不由得紧张问道。 文静再也忍不住胃中的翻滚,冲到净房吐了起来,将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空,方才罢休。 诗棋书香着急不已:“娘娘,奴婢去请太医!” “不必!”文静喘着气走出来,无力地躺上软塌:“此时去请太医,皇上又以为本宫在演戏,孕吐而已,无大碍。” “娘娘,您和皇上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和皇上好好说清楚不就没事了?您为什么总是这般要强,委屈自己也弄得皇上不愉快!”诗棋急道。 文静侧过脸,不让她们俩看到她眸中的伤痛,无力道:“有时候,并不是说清楚就能没事的,你们不会懂,去睡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娘娘,您饿不饿,要不奴婢去小厨房给您做点吃的?”书香关切问。 文静摇头:“去吧,没事不要进来。” 诗棋书香相视一眼,心中着急却不敢违抗文静的命令,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文静转过头,看着她亲手所画的兰花喜鹊屏风。 兰,花中君子,清傲雅香,高洁贵气。 东方傲曾夸她,极有兰花的品节。 可现在,东方傲却觉得她是个攻于心计,虚伪不堪的女人。 没错,她是故意让东方傲去沐颜宫中的,可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做,东方傲竟说她与宫中的女人毫无差别,这句话无疑最诛心,将她为他付出的一切,统统抹灭! 帝王果然无情之极! 但她不后悔,能除掉沐颜,就算失了东方傲的心也值了,她只是极想知道,如果沐颜知道是齐语堂害了她,会有什么反应? ------题外话------ 眼睛实在痛得不行,唉,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加更,求理解! 看盗版的,请不要留言评论,我不会回复,见到就删除,我很辛苦在码字,你不投票,不送花送钻鼓励便就罢了,还不订阅,更要求我这样那样,你这样做厚道吗?请给我一点尊重,谢谢! 今天国庆,祝大家快快乐乐,吃好玩好睡好!么么哒! 感谢:月票:kang铃儿(1)guan6867(2)韩红玉(8)xiaofei52168(1)xstiantian2002(1)570471040(2) 评价票:韩红玉(1)sallyyy(10花) 【102】语堂之恨 更新时间:2014-10-2 9:19:36 本章字数:14486 三月三过后,阳光似乎就变得不那么温柔了,挂在天空泛着刺眼的光茫,扎得人眼睛头皮微微地痛,许多花儿开了又败了,然后又开了,一轮一轮地替换下去,绿树也已成阴,在这个冬寒殆尽,春的尾声里,圣都城的热闹推上了一个新的历史高潮。屮垚巜 八卦和谣言是一个繁华都城最不可缺的两大信息来源,也是这两大信息来源推动着饮食业的蓬勃发展。 这不,刚到早饭时间,圣都城的各大茶楼酒楼生意已经爆满,纷纷三两成桌,讨论着昨日发生的无数件大事。 第一件,自然是各位独身高富帅和白富美的赐婚,每对都是权利叠加权利的绝配,堪称佳偶天成,令人砸舌。 第二件,权倾朝野的右将军竟然在素绾郡主生辰宴上,送了一件贡品作贺礼,东方傲暴怒,当下对沐家实行夺权罢官,全府幽禁的处置,就连刚恢复贵妃封号的沐颜也被降为沐嫔,失了龙心,好不凄凉。 第三件,谁也没想到,恩宠风光几乎赶超秀公主的素绾郡主慕容哓风,竟不是第一庄的大小姐,而是一个不折手段,恶毒之极的冒牌货,身份被美人居的玉绾用一瓶小小的面药,当着满朝文武,各位妃嫔贵胄的面揭露了出来,东方傲大怒,夺其封号,对她处以了极刑。 第四件,是最最振奋人心的,刚被降了位份的沐颜,竟然与男子私通,被东方傲当场逮住,震惊后宫,连太后沐嫣也痛心疾首,弃之不顾,沐颜被贬为庶民,打入冷宫。 这四件事就算分开不同的时间一一发生,也是件件轰动人心的大事件,更惶论说在一日一夕之间聚齐发生? 圣都城百姓的耳朵、心脏都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无不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伴随着这些大事件的发生,圣都城华容街新张一月的美人居,一朝变得家喻户晓,玉绾之名人尽皆知,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商贾富户,甚至平头百姓,都纷纷冲到美人居要买神药,却被两名丫头用‘今日继续停业’挡了回去。 而此时,玉绾和莫寒风还在睡梦中。 昨天晚上莫寒风一夜未睡,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思想和身体都不受他控制,半夜起来冲了几次凉水澡,直到天快亮了,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他折腾,玉绾也跟着受罪,自是无法安睡的,玉绾觉得让莫寒风留下来睡,是她穿越以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她一直以为莫寒风呆傻得如同不谙世事,没想到…… 罢,已经错了,后悔也没用,晚上没睡好,只能白天补回来,因而,太阳高照了许久,两人还睡得沉沉的,完全不知道外面几乎疯狂了! …… 大雨过后,如同所有的污秽都被冲刷殆尽,阳光无比明亮,树木花草格外干净好看,空气十分清新,所有人都仰头闭目深呼吸,心中暗叹,很舒适美好的一天!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即使阳光再明亮,树木花草再好看,空气再清新,也不能为心情增添半分色彩。 齐语堂踏进冷宫的时候,乌鸦从头顶盘旋而过,呱呱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走了,他眸光慢慢变得晦暗,掀袍而入。 一大早他便入宫接手掌兵少将的职务,与东方傲聊了许久,临末时,东方傲拍着他的肩膀道:“语堂,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去看看沐颜吧,劝她安心地待着,别再有什么念想。” 齐语堂知道,东方傲的意思是想让他来掐灭沐颜心中仅有的一丝光明,换句话来说,是来结束沐颜那苍白无力的生命。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东方傲恨沐家人竟到了如斯地步! 得知东方傲昨晚从静安宫怒气离去,他才恍然大悟,其实,从一开始他便错看了东方傲,错以为他与东方武一样无能昏庸,事实却证明,东方傲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沐颜估计现在还没想到,东方傲给她摆了多大的一道,这才致使她一步一步踏上死亡之路。 他当时有一瞬间的错愕,却快速想通一切,抱拳恭敬答道:“语堂定然不负皇上所望!” 既然不会辜负东方傲的期望,那么,沐颜,我齐语堂来了! 此刻,沐颜正在冷宫的偏殿内睡觉,估计是昨晚闹得太累,所以现在还没醒,齐语堂慢慢走到床边,倨傲而立,视线在沐颜脸上细细摩挲。 极美的一张脸,如同上天细心雕琢的完美产物,只要是她示好,没有男人能抵挡她的诱惑,只可惜心肠歹毒,坏事做尽,想必在他之前,还有不少人深受其害。 那么,他今天算不算是替天行道? 似知道有人在看着她,沐颜慢慢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其实她睡得也不安稳。 从出生开始,她便是众人手中的宝贝,含着捧着长大,沐家对她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入宫后,她又以身份高于常人而直接封妃,受尽富贵宠爱,享尽风光荣耀,突然之间来了这样一个凄凉得如同废墟的地方,她如何适应得了? 睁开那双妩媚而绝美的眸子,她看到曾被她绝情玩弄,后又深深思念的男人,此刻正负手站在她眼前,紫衣如玉,青丝似墨,俊美无双。屮垚巜 “语堂!”沐颜骤然坐起,掀开发霉的被子,跳下硬得嗝人的床,就要扑进齐语堂的怀中。 齐语堂轻身一躲,躲开了一身狼狈,污秽不堪的女人。 沐颜爬空在地,这才跌醒,也想起了残酷的事实,那些日子与她夜夜欢好的男人,不是齐语堂,是个年近半百丑陋不堪的罪犯! 想到她曾在那样一个丑陋年迈的男人身下承欢,她忍不住心中的恶心,捂着嘴吐了起来,却没吐出点什么,因为昨天从御花园回去后,她气得什么也吃不下,一直等着‘齐语堂’去接她出宫,可‘齐语堂’到了后,并没提出宫的事,而是一个劲地索取,那熟练的技术令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其实,她应该想得到的,齐语堂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连亲吻都还不会,从来没碰过任何女人,他不可能从外面打个战回来就变成房事高手。 她太寂寞,太孤独,所以才会没有察觉到,以至于无数个夜晚,她被困在自己编织的梦中无法自拔,直到今日才翻然醒悟,却是已经……晚了! “怎么?被自己恶心到了?”齐语堂犀利地看着地上狂吐的女人,满脸讽刺。 他知道沐颜定是想起那些日子与牛大粗欢好的日子了,所以才会吐成这样,谁知道他心中有多么畅快? 沐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沐颜突然想到什么,眸中一亮,强行压下恶心,仰头看向齐语堂,仍旧倔强如初:“不,本宫不是恶心自己,本宫是有了皇上的孩子,所以才会想吐,赶紧去告诉皇上,本宫有喜了,有喜了!” 她是多高兴,只要她有了皇家的龙脉,她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也能重新光耀沐家! 齐语堂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 这是多么令人好笑的话,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话! “你笑什么?不准笑,本宫命令你不准笑,你听到了没有?”沐颜指着齐语堂气极败坏地喊道。 就算她落迫了,就算她不再是高贵的帝妃,她也不会让齐语堂笑话她,看不起她,和齐语堂在一起的梦已经破灭,她便要做回她高贵的第一美人! 齐语堂笑得差点岔过气去,好半天才停下来,看着沐颜,眸中一片深黑幽沉:“沐颜,你还在做梦?你要是能怀孕,怎么会进宫这么多年都没怀上?而且皇上多日不入你宫门,就算你怀孕了,也不是皇上的孩子……还有,你现在只是个庶民,你有何资格命令本将军?” “不!我的孩子一定是皇上的,是皇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本宫是皇后,是太后,是圣颜国最高贵的女人!”沐颜急得眼泪打转,撕心裂肺地吼道。 她怀的不是罪犯的孩子,是东方傲的皇子,一定是! 齐语堂冷冷一笑,看着她手腕上戴着的血红玉镯,道:“难道你一刻也没怀疑过,为何你一直没能怀孕?” “你究竟想说什么?”沐颜眸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慌乱,这比让她得知与她欢好的人不是齐语堂还慌乱,不可能的! “我想说的是,你手上常年所戴的凤血玉镯,香得出奇,现在你该懂了吧?” 沐颜猛地看向雪白皓腕上的血红玉镯,想到什么,绝美小脸骤然惨白如纸,她猛地摇头:“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皇上不可能这样对我,我是他的表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是右将军的嫡女,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的!” 昨晚进来的时候,东方傲命人摘掉了她身上所有的首饰,却独独让她留下了这只新婚时亲赐的玉镯,她本以为东方傲是在顾念昔日情份,却不曾想…… “就是因为如此,你沐家权势滔天,太皇在位时朝堂便由你沐家把持,戕害忠良,为虎作伥,皇上才会如此忌惮你,怕你诞下皇子,他仍旧会成为你沐家的傀儡,因此才会赐你这只世上罕有的凤血石玉镯,让你生不出孩子!”齐语堂声声渐重。 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东方傲的心机有多深,不但是他看错了东方傲,估计太后沐嫣也没想到,他十月怀胎,亲手扶上龙位的儿子,竟然这样将了她一军! 沐颜面如死灰,眸子暗淡无光,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再也看不清齐语堂俊美无双的容颜。 突然。 她想到什么,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强行逼退眸中的眼泪,喜道:“文静同样与我一样,多年未能怀孕,我是该相信你所说,还是该相信皇上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在对付文家?” “惠贵妃多年未孕是因为皇上在保护她,皇上知道,你沐家只手遮天,若惠贵妃一早怀孕,必会成为你们攻击的对象,介时母子不保,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宫中妃嫔众多,而他为什么只有三个孩子?” 齐语堂掐断了沐颜最后一丝希望,他当时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也诧异了一番,却深为理解东方傲的做法。 身为皇室,受官员牵制,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但妨有一点心机和头脑的人,都会防范,倘若东方傲不是沐嫣的儿子,沐家岂不兴兵造反,改朝换代? 沐颜一脸错愕,东方傲在保护文静,所以才不让她有孕,却惧她沐家权势而断了她做母亲的资格,竟然是这样! 世人眼中,沐家大权在握,风光无限,而在东方傲眼中,沐家如洪水猛兽,防了又防。屮垚巜 原本她以为,身份高贵,权利无上便可成为她骄傲的资本,却没想到,这些权利地位竟是让她步入地狱的催命符! 原来,东方傲对她从来没有一丝真心,都是在作戏,是假的,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文静能承欢了一次又一次,而东方傲对她每次都是草草结束! 东方傲,你好狠! 沐颜拼命按住胸口,眼泪慢慢盈出,灌满双眼。 齐语堂负手看着她,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不,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沐颜捂住耳朵大喊起来。 她不想再听,她怕承受不住! 齐语堂却不管她的抵触,继续大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牛大粗的身上有我的气息吗?” 沐颜顿住,慢慢抬起湿润的睫羽看向齐语堂,捂着耳朵的手却没放下来,这确实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因为……”齐语堂死死盯着沐颜,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字字如铁道:“那一切都是我亲手安排的!” 轰! 沐颜心中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强忍多时的眼泪,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滚落下来。 齐语堂,你竟亲手将你心爱的女人送给一个罪犯?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玩弄! 齐语堂很满意沐颜的表情,继续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你应该猜得到吧?我的沐大小姐!” 沐大小姐? 沐颜记得,曾经和齐语堂在一起时,齐语堂便是这样唤她,他说,在他心中,她永远是高贵的千金小姐,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用生命去疼去爱,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齐语堂不知道的是,她沐颜想做的不只是千金小姐,而是圣颜国最高贵最风光的一国之母! 她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帮沐恩抢夺齐家的兵权,她没想到的是,齐语堂会在她入宫之日,不顾一切冲进皇宫,她不但没有把齐家的兵权夺过来,还让齐语堂领兵离去,多年后,凯旋回来,重振齐家声威,更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曾经多么清高绝美的沐大小姐,曾经多么风光华贵的沐贵妃,一夕之间轮为万人唾弃的荡妇,从云端跌落泞泥的滋味儿,好受吗?”齐语堂红了眸子,咬牙切齿问。 沐颜泪如雨下:“齐语堂,当初是我负了你,可我也是你曾经深爱的女人,你竟让我被一个罪犯玩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我无耻?”齐语堂仰头凄凉大笑几声,而后锐利扫向她:“当初我为了你,不惜与我爹断绝父子关系,弃齐家于不顾,置生死于度外,而你呢?你告诉我的是什么?你从没爱过我,只是在玩弄我,还说我这样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 大小姐,你可知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得知被深爱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失去家人,皇上亦要杀我,这种种的一切,你觉得是我无耻还是你无耻?” 沐颜紧紧咬住唇瓣。 齐语堂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几步,身影无比落寞苍凉:“失去爱人,无家可归,苟且偷生,我生不如死,只能请命离去,在战场上将残生了却,多少次我梦见我爹痛声疾首地打骂我,深夜我从中惊醒,那种悔,那种痛,那种恨,如同在生生剐我血肉,多少次我身负重伤,被死亡包围,我想过放弃生命,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一生败在你的手上,不甘心齐家因我而衰落,所以我浴血奋战,披荆斩棘,终是立下大功,凯旋而回!” 他突然转身,语气犀利冰寒,如冰箭直射沐颜:“可是你沐颜,还想取我性命,将我赶尽杀绝,无数冰寒刀刃指着我,在我身上一刀刀地割着,我的血一点点的流失,若非她救了我,我早已命丧黄泉……你可想过,当时我有多恨你? 阎王在向我招手,可我心中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来,回来找你报仇,让你也尝尝我所受的痛苦折磨,终于,我活了,我回来了,我步步算计,才将你沐家压下去,才将你毁去,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我早已不再爱你,在你将我逼入绝境的时候,你在我心中就已经是个死人!” 所以,齐语馨说有多爱就有多恨是假的,他对沐颜再没半分爱意,有的只是无尽的痛恨,而且,这样的女人,不配他齐语堂爱! 沐颜神情呆滞地僵在了那里。 她沐颜害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被她害过的人站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感受,她这才知道,她曾做的一切对齐语堂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所以才导致他不让女人近身,连自己的妹妹也无法碰他半片衣角。 他是有多惧怕多痛恨女人了,才会变成这样? 听到齐语堂说着这些痛,这些恨,她觉得,落到今日下场,她是自有应得! “语堂,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有我的立场,我爹他……” “你不想这样便将我伤得体无完肤,若你想这样,你是不是要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你的立场是什么?是坏事做尽,为利是图,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想站得更高而踏着别人的尸体扶摇直上?沐颜,你真是我见过最无耻最恶毒的女人!”齐语堂无比痛恨道。 沐颜摇头:“不,我是有苦衷的,语堂……” “不准叫我的名字,你不配!”齐语堂狠狠阻断她的话:“事到如今,你还用你那虚伪做作的面目来哄骗我?要是以前我定然会信你,但现在,你白费心思了!” 沐颜爬到他的脚边,辩解道:“我真的不是要骗你的,是我爹,一切都是我爹安排的,语堂,求你原谅我!” “滚开,别碰我!”齐语堂一脚将她踢开。 沐颜被踢飞出去,撞到殿中的柱子上,重重跌爬在地,痛得吐了口血。 她曾多么高高在上,她都爬在他脚边求他了,他还不肯原谅她? 齐语堂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皇上让我告诉你,他会立惠贵妃为后,而你这个被丑陋不堪恶心之极的罪犯玩烂了的女人,就一辈子关在这里,了却余生,别再作他想!” 说罢不愿再看沐颜,甩袖扬长而去。 沐颜爬在地上,看着手中的血玉镯。 东方傲曾说,这是凤血石,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物,只配得上她这种高贵绝美的女人,东方傲曾说,以她沐颜之仙姿,足以坐上圣颜国最高贵的位置,东方傲还曾说,文静与她比,根本没有可比度,东方傲还曾曾说,他爱她,愿意将世上最好的一切给她…… 可是东方傲现在却说,她是个被罪犯玩烂了的女人,只能一辈子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废墟里,了却余生! 她猛得拔出手中的玉镯狠狠摔在地上,东方傲,你这个骗子,骗子! 啪地一声,血红名贵的宝玉碎了一地! 她突然觉得,无与伦比的累,她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着,还有谁说过爱她? 齐语堂? 对! 齐语堂曾说,她是最美最善良的女人,他会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会用他的生命来爱她疼她,可是后来呢? 后来,她骗了他,害了他,更要杀了他。 再后来,他回来了,设计了她,害了她。 然后? 她一无所有,残花败柳,落迫至此! 她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是她这辈子都没在脑海中出现过的,却也是现在最适合她的……归宿! 她爬起来,冷笑了几声,猛地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砰! 血流如柱。 刚踏出宫门的齐语堂听到这声巨响,步子骤然顿住,眉头一挑,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抬头看了阳光明媚的天空一眼,心中霎时晴朗。 抬步,离去。 阳光下,微风中,紫衣潋滟,风华绝代! …… “她死了?”东方傲豁然起身,走到齐语堂面前问。 齐语堂点头:“是的。” “好。太好了。”东方傲鼓掌大笑:“语堂劳累,先回府休息。” “臣告退!”齐语堂抬头看了东方傲满是喜悦的脸一眼,想为文静说几句话,却想到东方傲太过多疑,恐会弄巧成拙,继而作罢,恭敬退出。 东方傲看着齐语堂远去的身影一眼,脸上的喜悦淡去,随意坐到一张椅子上,齐语堂,朕真是小瞧了你! “皇上。”飞鹰如鬼魅般来到东方傲面前。 东方傲抬头问:“如何?” “昨晚皇上从静安宫离去后,惠贵妃便在榻上躺了一夜,未曾合眼,早上文先生入宫探望,她才吃了几口膳食睡下,属下听说,惠贵妃吐得很厉害,发了高热,却不肯请宣御医!”飞鹰将看到的一一禀报。 他心中暗想,东方傲明明就很在意文静,却装得若无其事,还让他偷偷关注着静安宫的一举一动,死要面子活受罪! 东方傲惊问:“她发高热?为何不肯宣御医?” “惠贵妃说,如果她这个时候宣御医,皇上定会以为她在演戏……” 飞鹰的话未说完,东方傲已经豁然起身,大步离去。 “静儿!”冲进静安宫,东方傲直接走到文静床边。 文静一脸苍白,虚弱不堪。 东方傲心头一痛,朝旁边一脸悲痛的诗棋书香吼道:“怎么伺候主子的?朕砍了你们!” 诗棋书香扑通跪地:“皇上饶命,是贵妃不让奴婢们请御医,也不让奴婢们告诉皇上!” 东方傲当然知道这些,他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发泄一下。 还好他让飞鹰关注着文静的举动,否则他现在还不知道文静病成这样。 “皇上……”文静被东方傲吼醒了。 东方傲赶紧握住她的手:“静儿,你别怕,朕已经宣御医来给你看病,你不会有事的。” “臣妾谢皇上,皇上不要杀她们,她们只是听臣妾的话。”文静很虚弱,长期以来的坚强终于在昨晚听到东方傲那句‘与别的女人一样’时,彻底崩塌。 一夜未合眼,她想了很多很多,从记事以来到现在,她每天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她实在是太累了! 东方傲点头:“好,朕都听你的,不杀她们,你别说话,太医马上就来了!” “皇上,对不起,我不该劝你去看沐颜,我……” “朕知道,朕没有资格责怪你,朕也未曾对你袒露心扉,你多年受制于沐颜,就与朕多年受制于沐家一样,那种感觉朕理解,静儿,是朕错了,不该凶你冷落你,现在沐颜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过些日子,朕将沐家彻底解决了,朕便封你为皇后,我们好好在一起!” “皇上……”文静感动得滚下泪来。 值得的,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她忍气吞声,受尽委屈,只要东方傲心中有她,她便觉得幸福了。 御医方澜提着医药箱匆匆而来,在殿外撞见沐嫣,不由得一惊,赶紧跪地:“太后吉祥!” 沐嫣呆若木鸡,未发一言,转身离去,而东方傲那句‘受制沐家多年和将沐家彻底解决’犹在耳旁,呼啸作响。 方澜见沐嫣离去,顾不得什么,赶紧起身进了殿中:“参见皇上……” “赶紧过来给惠贵妃诊治。”东方傲打断他,急道。 方澜本想说太后刚刚在殿外,却见东方傲这般着急,便未再多言,向前为文静把脉。 …… 齐语堂独自执了壶酒在亭子里独饮,大雨过后,空气清新,令人心情畅快! “将军,您少喝点!”钱浅担心地劝道。 其实她知道,这话说也白说,今天齐语堂高兴,怎么会少喝? 她也高兴,沐颜那个贱人终于死了! 齐语堂看她一眼道:“坐下,陪我喝一杯!” “……是!”钱浅愣了愣,心头一喜,依言坐下。 跟着齐语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她陪他喝酒。 齐语堂给她倒了杯酒,要与她碰杯。 钱浅受宠若惊,赶紧拿起酒杯与他一碰。 齐语堂仰头喝尽,再倒了一杯,语气轻快道:“这么多年了,终于报了仇,我心中高兴,今天一醉方休!” “那,属下陪您。”钱浅喝了杯中的酒,轻咳了一声,将酒杯放在他面前。 齐语堂难得对她一笑,给她斟满:“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谁说的?我的酒量可好了,以后将军要找人喝酒,就找属下。”钱浅豪气道。 她是不会喝酒,但认识齐语堂之后,她便偷偷学了喝酒,就是想等齐语堂哪天需要人陪的时候,她可以陪他喝。 可是学了这么久,还是觉得这酒很辣嗓子,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喝酒呢? 齐语堂多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今日特别美,长发未挽发髻,梳得整齐扎在脑后,五官端正,完全暴露在外,皮肤不是很白,但很健康光泽,身着黑色劲装,没有女人的娇柔,却有着一股神秘感。 “美人居不是有面药吗?”他喝了杯酒,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钱浅一愣:“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给你的银子不够?”齐语堂再道,好像美人居的面药挺贵。 钱浅抚上脸,眸光闪亮,齐语堂是觉得她皮肤不够白嫩,所以让她去美人居买面药?齐语堂竟然正眼看她了?这多令她兴奋! 她赶紧答道:“够,改日有空了,属下就去找玉绾姑娘。” 当然,也不排除齐语堂想帮玉绾做生意的原故,但无论是不是想帮玉绾,只要齐语堂注意她了,她便高兴! 齐语堂不再作声,抬头看着一望无云的天空,眸中溢出一丝温暖:“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玉绾姑娘吗?”钱浅问。 齐语堂不回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天空,原来圣都的天这么蓝,这么美! 钱浅暗想,齐语堂除了问玉绾还会问谁?便答道:“她应该还没起床吧,昨晚莫公子睡在她房间的。” 齐语堂猛地看向钱浅,拳头骤然拽紧。 ------题外话------ 昨天太累了,码了一半睡着了,结果更晚了,么么。 感谢:13592802884 (1票)穆芷凝(5票)15107964667(1票)雪夜葬心魂(2票)雪夜葬心魂(20花) 【103】撞破秘密 更新时间:2014-10-3 0:15:07 本章字数:14684 玉绾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打了个滚,方才睁开眼睛,见莫寒风正在身边笑迷迷地看着她。呸苽児 “醒了?”他温柔地问她。 她有些不自在被这样看着,莫寒风好像将她的灵魂都看透了般,她缩了缩脖子,答:“醒了。” “饿了吗?”莫寒风轻轻地,耐心地给她理顺睡乱的长发,温柔得如同对待新婚夜后的小妻子。 玉绾心中溢出一丝甜蜜,摇了摇头:“昨晚吃太多了,不饿,我很早就醒了吗?” “没有,我也是刚醒,见你睡得香不忍吵醒你。”莫寒风将小人儿圈进怀中:“小绾,真希望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见你在我身边,都能像今天一样,静静地看着你睡觉。” 玉绾笑道:“那注定每晚都要失眠了。” 莫寒风脸上一红,更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小绾,你放心,我会等你长大的,下次我打地铺,这样就不会吵到你了。” “我不怕吵,我想睡在你怀中,枕在你手臂上。”玉绾搂住他硕长的腰身,贴在他温柔的胸口,心中无比幸福。 莫寒风高兴道:“好,我的怀抱和手臂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爱你。”玉绾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只属于她的幸福安稳。 莫寒风吻了吻她的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好像快中午了,我们赶紧起来吧!”好一会儿玉绾才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看窗外,阳光好明媚。 莫寒风答好,扶她起来,然后赶紧揉了揉已经被玉绾枕麻的手臂。 玉绾心头灌满感动。 她突然觉得,一个男人,无论权势多大,地位多高,多有钱,都不如他睡醒后揉手臂的动作迷人,一个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将手臂枕得发麻而无怨无悔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生。 “谢谢你,莫寒风。”玉绾无比感动地说。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这么疼我爱我护我。 莫寒风突然顿了动作,不解地问:“怎么了,小绾?”为什么突然说谢? “没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莫、寒、风。”玉绾笑道:“你娘为什么要给你取名叫寒风?” 莫寒风捏了捏玉绾的嫩白鼻头,一边给她穿衣衫一边答道:“小时候我也问过我娘,我娘说,因为她和我爹是在寒风呼啸的季节中相遇的,所以给我取名寒风。” 以前他以为母亲与沐恩是在寒风呼啸的季节相遇的,没想到并不是沐恩,那就定然是他亲生父亲莫莱了。 “哦,原来如此,每次想到你的名字都觉得好冷,可是你人却很温暖,呵呵。”玉绾突然傻笑了两声。 母亲叫春暖,儿子叫寒风,一个春一个冬,那么将来她和莫寒风的孩子是不是一个夏一个秋? 莫寒风如同发现新大陆:“小绾,少有见你这样笑,好可爱。” 玉绾嘴角一抽,那是因为被你潜移默化了,你呆得太可爱了。 莫寒风笑了笑,给她穿好衣衫,又下床弯身给她穿好鞋袜,然后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而他穿好衣服后出去叫锦衣橙衫进来伺候她洗漱。 锦衣橙衫端着水进来,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福身道:“小姐,早。” “还早吗?”玉绾已经梳好头发,放下梳子看了两个丫头不正常的笑容一眼,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轻咳了一声道:“少胡思乱想,我们什么也没做。” “啊?!”锦衣橙衫大为惊讶:“小姐,莫非公子他……”不行? 面对这样貌美天仙的玉绾,莫寒风竟然什么也没做?他可正值热血沸腾的年纪,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不都说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吗?他们怎么没点着? 玉绾嗔看了两人一眼:“以为都像你们俩一样?满脑子黄色思想?”说罢自己端过水去净面漱口。 锦衣橙衫相视一眼,是她们不正常吗? 洗漱过后,莫寒风来叫玉绾吃早餐,却在玉绾要出门时,被莫寒风拉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玉绾抵在了墙壁上,呼吸有些急促。 “你怎么了?”玉绾有些莫名其妙。 莫寒风凑到玉绾耳边,吐着炙热的气息,颇为委屈道:“刚刚锦衣橙衫问我是不是有问题,说我们睡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做,我……” “你觉得很没面子?所以现在想做点什么?”玉绾打断他问。 莫寒风含住玉绾如玉的耳垂,闷声答道:“是。” 他很正常好吧,昨天晚上他都不知道有多难受,他只是舍不得勉强他的小绾罢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怎么能这般笑话他? 他要证明给她们看,他莫寒风很行! 玉绾身子一阵酥麻,赶紧推开他道:“是你个头,谁说昨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做?你昨晚不是起来冲了几次凉水澡,还折腾得一夜没睡吗?” 莫寒风愣了愣,这……也算? “不过,你若实在想做点什么,今天晚上我陪你。呸苽児”玉绾眸中闪过一抹坏笑。 莫寒风心头一喜:“真的?” “当然。”玉绾很认真很认真地点头,然后绕过莫寒风去开门,晚上我给你进房门才怪! 却是手刚搭在门上,又被他拉了回去。 莫寒风再次将她抵在墙壁上,脸红红的,眸光炙热,慢慢地靠近她的唇,呼吸急促道:“可是我现在就想做点什么。” 话落,不等玉绾说话,霸道地吻了上去。 玉绾本想再推开他,却是在他吻上她的时候,心中袭来一阵又一阵的悸动,身子一软,无力再推他,只得圈住他的脖子,深情地回吻。 本以为莫寒风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也做好了给他的准备,没想到莫寒风只是在她快要缺氧的时候,放开了她,紧紧搂了她片刻,满足地拉着她出了门。 玉绾心头一阵失望,莫寒风不会真的有问题吧?为什么总是半途熄火? 莫寒风却在心中偷偷地笑,小绾,你以为昨晚上勾引我,我会不知道吗?我也勾引你一下,嘿嘿! 吃过早餐,哦不,应该是午餐,莫寒风便回了沐府,玉绾便给袅袅用药祛除脸上的胎记。 “姐姐,我脸上的胎记什么时候会消失?”袅袅期待地问。 玉绾道:“看到这瓶面药了吗?用完就可以了!” 经过空间灵力的升级,她将五瓶祛胎记的面药浓缩成了一瓶,效果比以前更好了。 袅袅高兴不已:“谢谢姐姐。” “不用谢,这药是你爹付过银子的,本就是你的,等祛除了你脸上的胎记,姐姐再帮你找户善良的好人家,让你有爹有娘,好好生活。” 玉绾想过了,袅袅跟着她不是长久之计,她并不是怕被袅袅连累,而是觉得袅袅还小,应该感受父母的爱,袅袅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灾难,难免心中会有阴影,所以她决定给袅袅找户好人家,让她快乐地成长。 袅袅难过问:“姐姐不要袅袅了?” “怎么会?袅袅这么可爱,姐姐不会不要你的,姐姐太忙,没空陪你,所以才想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地,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吗?”玉绾耐心地解释。 她觉得,袅袅这孩子太惹人怜爱,她不忍心再让袅袅受苦。 袅袅似懂非懂,却还是点了点头:“袅袅听姐姐的。” “真乖。”玉绾松了口气,把药收好。 “哎哟!”橙衫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玉绾奇怪问:“橙衫,你在做什么?” “小姐,那匹马,我给它套僵绳它又踢我。”橙衫气氛不已道。 还好玉绾教了她武功,她比以前厉害了许多,否则还不被那畜牲踢废了?真想宰了它炖来吃。 锦衣正在打算盘,赶紧走出来道:“橙衫,你太笨了吧?这么久了还没和它搞好关系?” “瞧你说的,好像你和它关系很好一样,要不你去试试,看它踢不踢你。”橙衫不服气道。 那匹马简直是野马,桀骜不驯,都不认主人的,气死她也! 锦衣最受得不激将法,挽了衣袖就要出去:“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一匹马。” “行了,谁都别去,橙衫,去写张告示,招车夫。”玉绾阻了锦衣,对橙衫吩咐道。 锦衣不会武功,要是被马一踢,非得飞上天不可,而且美人居也没穷到请不起车夫的地步吧?以前她没在意这个问题,现在那马都踢人了,不招车夫不行了。 橙衫大喜:“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写。”说罢快速跑到柜台,拿了张宣纸准备写,突然想到什么,她问:“小姐,有什么要求吗?” “对呀,车夫该招个什么样的呢?”锦衣开始在脑中幻想起来,是招个齐语堂那样的?还是招个文安那样的? 玉绾道:“必须是男人,能吃苦耐劳,最好是傻傻的,话不要太多,长相要端正,衣着……” “等等,小姐,奴婢怎么觉得公子便是最合适的人选?”锦衣按玉绾的要求拼凑成了莫寒风的形象。 锦衣点头:“小姐说的就是公子吧?” “那,就男人,吃苦耐男,长相方面,你们俩定。”玉绾轻咳了一声道。 看来她已经中了莫寒风的毒,连招个车夫都以莫寒风的标准来,这世上只有一个莫寒风,哪还能找得出第二个? 锦衣赶紧跑到橙衫身边,头碰头地商量着要找个什么样的车夫。 玉绾忍不住想笑,这两个丫头不会在给自己找未来夫君吧?如果这样能找到她们命中的良人,倒也不错,便由着她们去YY了。 …… “你说美人居在招车夫?”慕容残月从床上跳起来问春花秋月。呸苽児 坐在桌子前给慕容残月倒药的芍药,见慕容残月起床了,急得赶紧走过去劝道:“庄主,您的高热刚退下去,现在身子还虚,不能起床。” 昨天晚上从美人居回到一品府,慕容残月便发了高热,身子忽冷忽热,秋芙蓉便把她从第一庄叫了下来,伺候了他一整晚才将他的高热退了下去,这会子听到美人居的事就激动成这样,真是令她焦心。 “本庄主没事,春花,你说,是不是真的?”慕容残月脸色很苍白,眸了却闪着亮光。 春花答道:“是的庄主,美人居已经贴出告示,招一名年龄二十至三十岁的车夫,长相端正,衣着得体,身材高大,吃苦耐劳。” 芍药嘴角抽了抽,春花她们没看错吧?这是在招车夫,不是在找对象? 春花秋月也神色异常,美人居的车夫确实很有档次。 慕容残月听后,沉默。 秋月问:“庄主想派我们的人去吗?” 以慕容残月对妹妹的痴爱,是绝不会让外人靠近玉绾的。 “不,本庄主亲自去。”慕容残月眸光闪烁道。 春花三人诧异,齐道:“庄主,不可。” 别说慕容残月向来锦衣玉食,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根本就不会赶车,就现在他的身体,也不能去当车夫,他哪能吃得消?再说了,玉绾恨透了他,怎么会让用他? “本庄主已经决定了,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去任娉,否则……”慕容残月眸中一利,谁也不准和他抢这个靠近玉绾的机会,他要借此去玉绾身边求得她的原谅。 春花三人叹了口气,慕容残月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堂堂第一庄的庄主,去美人居当车夫,这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慕容残月想到什么再道:“不过,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春花秋月,你们过来。” “是,庄主。”两人赶紧过去。 慕容残月小声对她们说罢,而后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属下知道了,庄主放心。” 慕容残月点头,也许这件事情也能帮他的忙。 芍药自知人微言轻,不再说什么,转身去将药端来:“庄主,服药吧!” 慕容残月接过,一口气喝尽,极苦的药,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他要把病治好,才能去美人居给玉绾当车夫。 “芙蓉姨呢?”他突然问。 芍药答:“姨夫人进宫了,听说是太皇召见。” 慕容残月眉头一挑,东方武又想做什么? …… 秋芙蓉见东方武的地方在福寿宫的偏殿。 沐嫣得知沐颜自杀后,已经病倒了,所以东方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召见秋芙蓉。 “太皇召见我有何事?”秋芙蓉给东方武微微福身,语气不善地问。 东方傲坐在主座上,正端着一杯茶在喝,他看了看次座的椅子,对秋芙蓉道:“坐。” 他穿一件银灰色绣龙纹的华缎长袍,脸上不自主地溢出喜悦来,显得整个人虎虎生威。 竟然不用他出手,沐颜已经自掘了坟墓,断了沐嫣一个手臂,他看沐嫣还怎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秋芙蓉依言坐下,等着东方武开口。 东方武慢慢品着杯中的茶,直到把一杯茶全部喝完,才放下杯子,看着秋芙蓉道:“今天孤召你进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求?太皇折煞我了,何事值得当今太皇用求字?”秋芙蓉冷嘲道。 东方武并不介意秋芙蓉的态度,叹了口气道:“以前孤确实做错了很多事情,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来,我一直以为慕容哓风才是孤和水仙的女儿,没想到上天如此惩罚孤,让孤和水仙的女儿流落民间,孤愧对水仙,愧对小绾,所以,孤想好好补偿小绾。” “太皇此言差矣,当年你所做的事,对慕容家,对姐姐,对残月,对小绾还有对我,都带来了沉重的伤害,不是一句‘过去了’就能抹灭的,而且,受惩罚的不是太皇,而是小绾和姐姐,你在福寿宫清静了十二年,而小绾在民间受苦受难了十二年,太皇,你现在才想补偿小绾不觉得太晚了吗?”秋芙蓉拽着拳头怒道。 东方武一脸无奈:“孤知道曾经犯下大错,害死水仙,更令小绾深受苦难,孤也很愧疚很自责,芙蓉,我只想像普通的父亲一样,给小绾父爱,小绾也需要父亲。” “你错了,小绾不缺父爱,莫寒风疼了她十二年,虽然没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让她感受到了世上无与伦比的亲情,这些,你给不了小绾,你能给的,不过是那些身外之物,小绾现在不缺,也不稀罕。” 她怎么会让小绾踏入宫中这个残忍的地方?小绾根本就不适合这个肮脏的地方! 东方武眉头拧紧:“孤知道小绾性情孤僻,孤也不想用身份去束缚她,现在沐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小绾,孤决定除掉沐家,孤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你能为孤守住当年的秘密。” “好一个为了小绾除掉沐家,多么有说服力,多么感动人心的理由,太皇,秋芙蓉不是傻子,你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唬我,当年的事我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让残月受到伤害,如今残月已经长大成人,我已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寻个机会,我会将这些统统告诉残月和小绾,如何决择,全凭他们做主,太皇求我不如去求他们!”秋芙蓉说罢,站起身离去。 东方武豁然起身:“秋芙蓉,孤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别冥顽不灵,这些年孤对你对慕容残月极致忍耐包容,并不是孤怕你将那些事情说出去,而是看在水仙的份上,否则,孤岂会事事忍让于你们?” “太皇!”秋芙蓉顿了步子,猛地回头:“这话也是秋芙蓉想说的,若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我早已将这些事情公众于世,怎么会让你过了十二年的安稳清静日子?沐家你若要除你便去除,不必拿小绾当借口,而我秋芙蓉要如何做轮不到你来教!” 低声下气求她?如果能换回慕容家的一切和姐姐的性命,她愿意低声下气求他,可是能吗? 东方武曾经为一已私欲害得慕容楚家破人亡,害得姐姐被人残杀,害得小绾受尽苦难,这种种的一切,难道低声下气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能磨灭吗? 东方武怒发冲冠,指着秋芙蓉怒道:“你真的要逼孤?” “小绾有权知道一切!”秋芙蓉说罢,再也未回头,衣袂翻飞地离去。 东方武拽紧拳头,秋芙蓉,是你自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就别怪孤绝情了! 秋芙蓉出了福寿宫,抬头逼退眼泪,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姐姐,你是那么好的人,不该是这样的下场,若你在天有灵,保佑残月和小绾早日相认! …… “风儿,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妹妹自杀了,可是真的?”莫寒风刚进沐府,沐恩便迎了上来,着急问他。 莫寒风看着沐恩,只见他脱了往日的华贵锦袍,穿一件灰白素袍,曾经的玉冠换成了锦带,束着花白的发,满脸疲倦,似乎一夜之间,已苍老得如同一个迟暮老人。 莫寒风心中却十分畅快。 权倾朝野的右将军,毫无战功也能手握兵权的沐家,风光无限的太后母族,竟也有今日这般凄凉的光景,真应该把酒言欢,大肆庆贺一翻才是! 他盯着沐恩暗淡无光的眼睛,答道:“是,沐颜与人私通,被皇上捉奸在床打入冷宫,她无法接受终生要圈禁在冷宫,撞柱而亡。” “她怎么这么糊涂?!”沐恩怒恨道:“当初我在她身上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指望她像太后一样光耀沐家,没想到她竟做出这种事来,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沐家怎么办?” 莫寒风心中冷笑,沐颜都已经死了,沐恩这个做父亲的却还在想着他沐家的地位权势风光,难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不如权势地位重要? 显然,在沐恩心中,沐颜也好,沐月也罢,都是帮他稳固权势的踮脚石罢了,像沐恩这种人,根本没有心! “风儿,皇上有没有为难你?”没听到莫寒风说话,沐恩不再管那个死了还为沐家抹黑的女儿,看向莫寒风问。 莫寒风不答反问:“在你心中,除了权势地位有没有一个真正在意的人?” “风儿,你怎么会这样问?爹在意你娘,在意你呀!”沐恩道。 莫寒风一脸嘲讽:“是吗?原来在右将军的心中,我和我娘还能引起你的重视,真难得!” “风儿,你究竟怎么了?”沐恩不明白莫寒风今天为什么这般奇怪? 莫寒风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二十四年前,你为什么要陷害莫家?” 沐恩猛地一个踉跄,惊问:“你怎么知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回答我的问题!”莫寒风盯着沐恩逼问。 沐恩突然不敢直视莫寒风的眼睛,觉得莫寒风眼中有种刺眼的犀利光茫,刺得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赶紧低下头去,喃喃道:“这件事情都过去许多年了,爹不管你听谁说的,都与你无关,你是沐家的嫡长子,将来要接替沐家的一切,外面的风言风语不要轻信。” 莫寒风紧紧拽拳。 与他无关?沐恩陷害的是他的父亲,灭的是他的全家,更让他娘困在这个地方十二年,接替沐家的一切?他要毁了沐家的一切! “既然右将军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我困了,回房睡觉。”说罢袍子一甩,大步而去,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哦,我忘记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右将军,我以后该喊你什么呢?省得麻烦,我直接喊沐恩得了!” 沐恩老脸煞白。 …… 莫寒风走在安静的回廊上,心情极好,刚刚沐恩那如同蒙了霜的表情,他想想就高兴,他要尽快找出证据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小绾身边。 想到这,他加快步子往书房去,那道圣旨他始终没机会拿起来看看,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穿过第三道半月门,便是隽献院,却要经过一小片竹林,此时微风吹拂,竹叶沙沙轻响,为这个寂静的府宅增添了几分热闹。 莫寒风一只脚踏进半月门,竹林后面却传来白氏的声音:“别说齐家的兵权,现在连沐家的兵权也丢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功成身退?” “主子说了,他马上就要进攻圣颜,这么多年你都忍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估计四十岁左右。 莫寒风踏出半月门的脚立即收回,躲到门后。 白氏说什么功成身退,难道她也是有目的才嫁给沐恩的?那个男人口中的主子是谁?要攻打圣颜国,难道是异国之人? 白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这些年我奉命来到圣颜国嫁给沐恩,本想着三五年便能助主子成事,没想到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仍旧无法脱身,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去。” 她的大女儿死了,小女儿疯了,儿子被夺了权,失了沐恩的心,这个地方没有一丝值得她留恋的了。 “怪只怪沐恩无用,废尽心机也得不到圣颜国完整的兵权,你再坚持一段时日,毕竟沐嫣还是太后,沐家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等把兵权弄到手,沐家若愿意反东方皇室,我们便接纳,若不愿反,直接……” 莫寒风眸子一沉,他已经敢断定,白氏一定不是圣颜国的人,她是异国安排在圣颜国的细作,为了圣颜国的兵权所以才嫁给沐恩,一直怂恿沐恩夺齐家的一半兵权。 白氏究竟是哪个国家的细作? 她潜伏在沐恩身边十几年,沐恩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沐恩知道,这件事情就好玩多了,光沐恩勾结异国,图谋不轨一条罪,便可将沐府颠覆。 而且,莫家的冤案也不用再找证据了。 “我听你的便是,但我担心,沐家这次估计无法翻身了,东方傲并非等闲之辈,太后已经压不住他。” “别担心,就算沐家倒了,齐家还有我们的人,齐语堂心机是很重,但毕竟年轻,到时候沐家靠不上了,我就用最后一步棋,从齐家下手!” 莫寒风心头一紧,齐家也有他们的人?是谁? “既然齐家也有我们的人,我就放心了……说来最可恨的还是莫春暖,当年有个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将齐家的兵权夺来,若不是莫春暖突然要杀沐恩,我们早已成事!” “莫春暖的事不必再提,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好好劝服沐恩,寻找机会联络沐太后,反了东方皇室。” “我知道,对了,安排在齐家的人是谁?” “是……” “有人来了,快走!” 男子快速飞身而去。 莫寒风一惊,有人来了?在哪?难道白氏察觉到他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来,莫寒风转头看去,见是沐月身边的大丫头青荷急匆匆而来。 他吃惊,白氏好厉害的耳力,人还在那么远她已经听到青荷的步子,若非他步下无声,估计也被她察觉了,原来白氏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难怪大白天也敢明目张胆的在这联络异国之人。 只可惜没听到齐家的细作是谁,也没抓住那个男人,否则昭雪莫家的冤案指日可待! 不一会儿,青荷跑了过来,一脸惨白地问:“公子,二小姐服毒自杀了,您有没有看到夫人?” 白氏正从竹林出来,听到青荷的话,脑中一阵轰隆,赶紧向前拽住青荷问:“你说什么?二小姐怎么会服毒自杀?怎么回事?”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二小姐刚刚还好好,奴婢去给二小姐拿水果,二小姐一个人跑去柴房偷食了药耗子的药……”青荷边说眼泪已经滚下来了。 白氏一脸煞白,顾不得什么,赶紧步子踉跄地朝柴房跑了。 青荷抹了把泪也跟着而去。 莫寒风负手站在阳光下,一脸冰冷地看着白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沐颜死了,沐月也死了,白氏一时间痛失两个爱女,三个孩子只剩一个,她估计很快便会行动,势必会再与那个人联络,到时,他布下天罗地网,定让那人插翅难飞。 莫家的大仇很快便可以得报! 他赶紧转身去书房,他有种直觉,密室里不止私藏了贡品那么简单! 走了几步,他突然顿了步子,白氏身上那种香味怎么那么熟悉? 是绝颜?! 【104】血魔魔尊 更新时间:2014-10-4 0:14:15 本章字数:17847 “齐小姐,喜服的花色你喜欢哪一种?是鸳鸯戏水还是鸾凤和鸣?还有新娘的发饰,我都命人把样式画了下来,不用你亲自去挑,你看看喜欢哪种?我马上命人去定制。”孙如秉拿着几张图纸问齐语馨。 齐语馨坐在桌子前,心不在焉地答:“你决定吧,我觉得都差不多。” 她现在想的是怎么样完成齐语堂交给她的任务,什么喜服发髻她完全不感兴趣。 “这是你穿戴的,自然要选你喜欢的,怎么了?是不是没有满意的?我再命人多送些样式过来给你看!”孙如秉转头就要朝下人吩咐。 先前与沐月成亲所有的东西都是沐月选的,现在自然也让齐语馨选,否则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齐语馨阻了他道:“不用,这些已经很好,只是我对这方面没有特别的喜好,由你定就行。” 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穿什么戴什么还重要吗? 孙如秉眸光暗了下来,齐语馨为什么对他总是这么冷淡?每次独自相处,她要么走神,要么爱理不理,如果不喜欢他,她不会答应嫁给他,可是他觉得,她并不高兴,是他做得不够好吗? 齐语馨没听到孙如秉答话,抬头看向他,见他正一脸挫败,好像不高兴了,她深吸一口气,布上笑容问:“你怎么了?” “齐小姐……” “叫我语馨就好。” 孙如秉点头:“语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你不想与我成亲?” 如果不想他们可以暂时不成亲的,等她心甘情愿的时候再成亲。 “我没有心事,如果我不想与你成亲,我就不会答应你,如秉,我真的只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你别多心。”齐语馨安慰道。 孙如秉重新布上笑容,小声问:“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让言儿定,她对这些极感兴趣,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不好?” “谢谢你,如秉。”齐语馨垂下头,孙如秉对她越好,她心中越是不安。 孙如秉握住她的手道:“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齐语馨吓得猛地抽出手,豁然起身。 “怎么了?”孙如秉眸中尽是受伤,语馨竟然这么怕他碰她? 齐语馨发觉自己的态度太过激烈,赶紧道:“没什么,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从来没有男子拉过我的手,我、我紧张。”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孙如秉松了口气。 以前他和沐月搂搂抱抱都很正常,他以为齐语馨不过介意,没想到她这么紧张,可见齐语馨与沐月的区别有多大。 齐语馨压下慌乱的心,听似随意其实有意地问他:“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 “书啊,可多了……这样吧,我带你去书房看看!”孙如秉站起身笑道。 齐语馨点头,终于找到机会了。 两人到了书房,齐语馨赞叹:“你家书房的书比我家书房大多了,不愧是尚书府,这些书你都看过了吗?” 书房里全是书架,摆满了书,像藏经阁一样。 “大部分看过,都是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孙如秉谦虚地答道。 齐语馨一脸佩服,高兴地走到书架前,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十分认真。 孙如秉笑道:“原来语馨喜欢看书,以后我天天陪你来看。” 终于找到了共同话题和爱好。 “好啊,一个人看不免寂寞,有人陪着才开心。”齐语馨一脸笑容。 孙如秉心里乐坏了,这还是齐语馨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对他这样笑,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和他在一起,而是不喜欢那些女儿家的衣着首饰,齐语馨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他体贴道:“语馨,你坐下来看,我让人去准备糕点茶水。” “好。”齐语馨拿着书坐到书桌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孙如秉温柔一笑,转身出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齐语馨立即放下书,开始在书桌上堆得老高的信涵书籍中寻找起来。 “对了,语馨,你喜欢……语馨?”孙如秉不知何时返回,正撞见齐语馨在翻东西。 齐语馨心头一跳,孙如秉怎么会回来了? 她快速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答道:“想看看你平日都看的是什么书,如秉,这些都是你看的吗?”指着刚翻过的一叠书籍。 “不是,那些是我爹看的,我一般看过都会放回架子上。”孙如秉笑答。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齐语馨是特意来书房找什么的,是他多心了。 齐语馨赶紧收回手:“不好意思,动了尚书大人的东西,我还是走吧,要是惹未来公公不满可就糟了。” “不用,我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是他未来儿媳妇,来看书他不会说什么的,而且我爹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孙如秉连忙阻止她离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人的共同喜好,他可不会轻易放她走。 齐语馨笑了笑。 既然你爹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又怎么会要你娶沐月?沐家女子向来相貌出众,才学次之,右将军府乃秉承女子无才便是徳。 不过沐颜私通被抓后,圣都城议论纷纷,说沐颜不但无才更是无徳。 心中这样想,却没说出来,看着孙如秉问:“你先前想问我什么?” “哦,我是想问你喜欢喝什么茶?” “最近上火,给我泡杯甘草茶便可。” “好,你在这等我片刻。”孙如秉高兴离去。 齐语馨大松了口气,看来不能轻举妄动,孙如秉看上去心思单纯,其实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刚刚明明听到他已经走了,却不知何时折身而回来到了面前,逮了她个措手不及。 还有一点,尚书府和沐府当年勾结的证据那么重要,不可能随意放在书桌上,定是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会藏在哪呢? 齐语馨四下打量着书房,无意中发现一个书架的顶层有一口上了锁的木匣子,难道藏在了匣子里? …… “静儿,御医说你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来把药喝了,喝了药便没事了。”东方傲亲手端起药喂文静。 文静担心道:“皇上,这药可会对孩子有影响?” “不会,朕特意命御医开的,绝不会伤害到我们的孩子。”东方傲轻声安抚。 文静这才放心地喝了口药,眉头一拧:“好苦。” “苦口良药,等喝完药,朕给你吃块蜜糖。”东方傲像在哄孩子。 文静幸福地笑了。 诗棋书香也一脸高兴,皇上对娘娘好体贴温柔,真羡慕。 刚喝了两口药,长福进来禀报:“皇上,太后宫中的婢女来报,太后一整日没有用膳,请皇上前去看看。” “太后必是为沐颜的事伤心,朕去了也于事无补,宣御医过去看看便可。”东方傲沉了脸。 长福有些为难。 文静劝道:“皇上,太后始终是您的亲生母亲,她现在病了,为人子应床前尽孝,不可因为沐颜而令你们母子生隙,您去看看吧!” “可是静儿,你现在更需要朕。”东方傲温柔地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汁。 文静笑道:“臣妾已经没事了,等会服了药臣妾再睡会儿,您去陪陪太后。” “好吧,既然静儿如此孝顺,朕便依你之言。”言罢将药碗给了诗棋,命道:“伺候好你们的主子。” “奴婢遵旨。” 东方傲最后温柔地看了文静一眼,不情愿地离去。 诗棋坐到床边,高兴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服药。” “不用了,把药倒了吧。”文静看着那碗黑沉沉的药,脸色很不好看。 诗棋书香大惊,书香劝道:“娘娘,身子要紧呐,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要为了肚子里的皇子,您可不以任性。” “是啊是啊,娘娘,皇上不是已经向您道歉了吗?还亲自喂您服药,您就别再生皇上的气了。”诗棋也急道。 皇上乃是圣颜国的主子,能亲自喂文静服药,又给她端茶倒水,已经很难得了,她们都羡慕死了,文静怎么会还在生气? 文静道:“本宫没有生皇上的气,不喝这碗药也是为了本宫腹中的孩子,听本宫的,偷偷将药倒了,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书香诗棋大惊。 “娘娘,您的意思是,这药……”书香不敢说下去。 文静不作声。 她并不是怀疑东方傲,而是不放心这宫中的人,宫中妃嫔无数,除了太子东方贤外,只有身份低贱的锦妃生下了两位公主,她不得不小心。 书香诗棋相视一眼,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偷偷出去将药倒了,然后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看到方才回了内殿。 她们却没发现,太子东方贤已经入了宫门,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十岁的孩子,从小没有母亲,生存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心智早已超过普通的孩子,他断定,那两名丫头鬼鬼祟祟,一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东方贤眸子一眯,露出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大步往文静的寝宫而去。 “太子殿下驾到——” 诗棋书香正在禀报药已经倒了,没有人看见,听到太子来了,赶紧住了嘴,退到一边。 东方贤快步而来,见文静要下床,赶紧止了她道:“惠贵妃身体抱恙,平常的礼节便罢了,本太子也不给你见礼便是。” 文静微微一笑,这算是扯平了? “赶紧给太子殿下搬张椅子来。”文静躺回去,朝诗棋二人命道。 二人答是,很快搬了张椅子过来:“太子请坐。” 东方贤看了诗棋书香一眼,坐了上去,两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文静道:“贵妃的脸色好像很不好?听父皇说有身孕的女人很辛苦,果然是真的。” “呵呵,你父皇连这个也和你说呀?”文静被逗乐了。 说实话,她还是很喜欢东方贤的,刚宫的时候他才六岁,个儿小小的,脸蛋圆圆的,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大人。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入宫后的第二日,他不顾宫人的阻拦冲进她的寝宫,嚷道:“听说父皇娶了个天仙一般的妃子,本太子要看,谁也不准阻拦。” 那时候,东方傲只有这一个孩子,难免娇惯得不成样子,在宫中无法无天,是个小霸王,却在见到她的时候,莫明其妙地变乖巧了,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小脸一红跑掉了。 至此后,她再也没见到过东方贤,东方傲却常常在她耳边说着,太子如何如何听话了,太子最近在看什么什么书,反正就是说东方贤由小霸王变成了乖宝宝。 她每次都是笑笑,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第二次见到东方贤,是在沐颜进宫那一日,东方傲为了准备迎接沐颜入宫,一连几日都没踏进她的宫门,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东方傲宠幸沐颜那一夜,她独自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看月亮,很悲伤很落寞,七岁的东方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怯怯地喊了声:“静姨。” 宫中规矩繁多,一般皇帝妃嫔与太子见面,都是互称名号,她没想到,东方贤却会唤她静姨,她的心突然间之被温暖覆,喜欢上了这个孤独的孩子。 那夜,东方贤和她聊了很多,都是关于文学方面的,她这才发现,东方贤原来看过那么多书,可见文安对他有多用心。 至此后,她与东方贤的关系变得十分友好,来往也密切了许多,人前东方贤仍旧唤她文妃,私下里就叫她静姨,两人十分有默契。 一缓眼四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布点已经长大了,他比一般的十岁孩子要高大许多,思想也成熟许多,很多时候文静都有种在跟大人说话的感觉。 “当然啦,父皇最喜欢的便是贵妃了,常常和本太子说贵妃的事。”东方贤声音洪亮地答道。 文静笑而不语,这样说来,东方傲以前最喜欢的人是东方贤,否则不会常常与她说东方贤的事情。 东方贤问:“宫中好多人都在说,贵妃将来会生皇子,是真的吗?” “太子殿下?”文静紧张起来,是谁在东方贤耳边煽风? 东方贤安慰道:“贵妃不必紧张,本太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文先生说,要是贵妃不生皇子,以后便会被人欺负,还不能当皇后,不过,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本太子都喜欢,要是本太子当了皇帝,就一定封贵妃为太后。” “太子……”文静红了眸子,心中某一处柔软被触动。 东方贤突然难过起来:“要是本太子不能当皇帝,而是贵妃的皇子当了皇帝,只希望贵妃不要让弟弟杀本太子。” 诗棋书香诧异。 文静赶紧掀被起身,走到东方贤面前蹲下,惊问道:“这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谁说本宫会生皇子?谁说本宫的皇子会当皇帝?谁又说弟弟会杀你?” 是谁在挑拨她和东方贤的关系?好狠毒的心思。 “静姨。”东方贤没有回答文静的话,扑进文静怀中大哭起来:“贤儿可以不当皇帝,但贤儿不想离开静姨,无论以后是贤儿当皇帝还是弟弟当皇帝,静姨可不可以都像现在这样对贤儿好?” 他从小没有母亲,父皇纵然宠爱他,宫中的妃嫔还是想方设法地对付他,以求她们能生下皇子取代他地位,只有文静,她会真心地对他笑,无私地对他好,还会像娘一样唤他贤儿,他可以不当皇帝,但他不想失去文静的关怀。 文静赶紧让诗棋书香退下去,然后轻轻拍着东方贤的背道:“贤儿乖,静姨向你保证,无论将来如何,我们之间的感情都不会变,我永远是你的静姨,别难过了,你难过静姨也会难过的,静姨难过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你不会想让静姨的宝宝受伤害吧?” “不,静姨的宝宝是贤儿的弟弟,贤儿要保护静姨,保护弟弟。”东方贤赶紧从她怀中起来,挂着泪珠道。 文静温柔一笑,给他擦去眼泪,捏了捏他好看的小脸:“这样就对了,你是男子汗了,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听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知道吗?” “贤儿能分事非,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贤儿只是太在意静姨,所以才……”他小脸红红的,连忙低下头去,这会儿倒像个孩子了。 文静感动极了,拉着他起身,两人坐到床上,像母亲教孩子一样道:“你一定要好好跟文先生学习,文先生才高八斗,学识渊博,对你虽然严厉,却也是为了你好。” “贤儿知道,贤儿的才学将来一定会超过文先生的。”东方贤自信满满道。 文静笑了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吹牛。 东方贤想到什么,看着文静道:“静姨,刚刚贤儿来的时候看到诗棋和书香在倒东西,是什么?” 文静笑容一滞。 …… “母后,您怎么样了?”东方傲来到福寿宫,坐到沐嫣的床边问道。 沐嫣披头散发靠在床头,未施粉黛,一张脸无比苍白,眼角和眉心爬满了皱纹,苍老不已。 她看着东方傲,气道:“死不了!” 东方傲从没见到沐嫣如此丑陋的一面,眸中闪过一抹厌恶,却并未表现出来,让宫婢端来膳食,要亲自喂她:“既然没事就吃点东西,沐颜是罪有应得,您不必太难过,身子重要。” “沐颜罪有应得,沐家呢?”沐嫣推开东方傲手上的膳食,怒气质问:“沐家的贺礼是不是你做了手脚?你是故意要打压沐家的是不是?” 谁都以为她是为了沐颜病了,却没有人知道,她是听到了东方傲要铲除沐家的话而病,东方傲怎么能这样对沐家? 东方傲眉头一拧:“母后在说什么?贡品一事朕毫不知情,案子还在调查之中,结果如何朕也不知道,朕如何打压沐家?” “呵呵,不知道?好,既然皇帝不知道,那本宫问你,如果真的是沐家私扣贡品,你打算如何?” 东方傲将膳食放回宫婢的托盘中,站起身,满身威严道:“依法处置!” “好一个依法处置。”沐嫣掀被而起,连鞋子也没穿,光着脚走到东主傲面前,看着他怒道:“真没想到,皇帝是个亘古明君,既然是依法处置,那为何文安等人御前出手,玉绾私闯皇宫,忤逆本宫,对太皇不敬,这种种你不依法处置,而沐家,你的亲舅舅,你却要依法处置,你说说,这是何道理?” 东方傲拽紧拳头:“太后,一码归一码,玉绾是何身份你应该比朕更清楚,文安等人出手是为了保护皇家血脉,功过相抵,可以不究,玉绾从小流落民间,受尽苦难,性格使然,律法不外乎人情,亦可不究,而沐家位居人臣,手握圣颜国半壁兵权,身为太后母族,知法犯法,整个圣颜国人尽皆知,朕若不依法处置,朕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好,很好,本宫十二年来任皇上大权大握,为所欲为,今日竟敢如此教训本宫,忤逆本宫,本宫若知你这般不孝,当初便不该把你生下来,更不该把你扶上帝位……过河拆桥,东方傲,你与你父亲毫无两样!”沐嫣气极败坏道。 东方傲冷笑:“太后在说朕和父皇之前,可有反省过自己?” 沐嫣脸色煞白。 东方傲的意思是,是她这个母亲逼他过河拆桥,如此不孝的? “太后既然无碍,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走了。”说罢未再看沐嫣一眼,大步离去。 沐嫣身子一软摊倒在地,这就是她沐嫣的好儿子?! 她拽紧拳头,东方傲,既然你不顾母子情份,不顾本宫的母族,本宫便也不再顾什么十月怀胎多年心血,本宫无论如何要保住沐家的风光荣耀! …… “小姐,为什么告示贴了大半天了,一个应聘的也没有?难道我们的要求太苛刻了?”锦衣看着大街上来来回回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人来应聘,心中郁闷极了。 玉绾在煮水泡茶,水已经煮沸,她轻轻提着水壶将茶具一一冲洗,云淡风轻地答道:“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 “那怎么办?要不奴婢去改改要求?” 要是招不到人,以后还得她和橙衫赶车,还是先招车夫要紧,帅不帅都没关系了。 玉绾看了坐在她旁边的袅袅一眼,道:“罢了,既然贴出去了,就等着吧,反正近日我不会出门。” 袅袅朝玉绾一笑,觉得玉绾泡茶的动作好美。 “哦,那就再等等。”锦衣转身回来,埋怨起橙衫来:“都怪你啦,提出那么苛刻的要求,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应聘。” 橙衫正在挑选刚采回来的花瓣,听到这话嘴角一抽,回道:“我不说你,说你我都觉得多余,你自己抡耳光打自己去吧,我提出的苛刻要求,哼,你好意思说这话?” “小姐,你看橙衫,她太过分了!”锦衣被橙衫说得脸红脖子粗的。 好吧,这些要求是她提出来的,可是橙衫也是同意的。 橙衫气愤回道:“我过分?不知道是谁过分?” 两个比亲姐妹还要好的丫头,第一次为了招不到车夫而吵架。 玉绾如同未闻,静静冲好茶,给袅袅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你们不渴吗?喝杯茶再吵吧,反正美人居以后不做生意,专门让你们俩吵架了。” 两个丫头立即住了嘴,改成了瞪眼,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谁都不服气。 玉绾不管她们,让她们变成斗鸡眼,慢慢品着茶。 “姐姐泡的茶真好喝。”袅袅笑夸道。 今天用了一次面药,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效果,只是觉得脸上清凉舒爽,让她心里面说不出的很开心。 玉绾揉了揉她的头,再给她倒了一杯。 “请问,你们这里招车夫吗?”门外有男人在说话。 玉绾众人立即看去,见是名身着粗布白衣的男子,不足三十岁,身材高大,五官绝美,留着两撇青黑的胡子,皮肤很黑,像是个长年晒太阳的庄稼汉。 玉绾打量了男子一眼,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但她确定她以前没见过这块黑炭,收回视线继续品茶,交给锦衣和橙衫去面试了。 慕容残月见玉绾收回了视线,便知她没看出什么来,心中高兴不已,难为他将脸涂得这么黑,又吃几斤的生辣椒把嗓子辣哑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差的衣服,但想到玉绾曾经就是穿这种布料的衣服长大的,他不再觉得委屈。 锦衣橙衫相视一眼,年龄身高长相都符合要求,就是太黑了,像个包公,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长成啥样,但好歹有人来应聘,总比以后她们驾车要好。 锦衣赶紧向前问道:“你会驾车吗?” “会。”慕容残月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话音来。 他怕玉绾听出他的声音来,所以才让春花秋月去秋芙蓉的厨房拿了辣椒来吃,辣得他眼泪直流,可声音仍旧没变,他便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最后,声音终于变了,可是嗓子痛得不行,现在吞咽口水都疼。 锦衣再问:“你以前做什么的?多大了?成亲了吗?家住哪里,有几口人?都叫什么名字?” 玉绾抚额,锦衣,你是不是要矜持一点? “我叫邱元亮,今年二十又六了,以前是种庄稼的,家里穷没银子娶媳妇,家住在城东山脚下,父母都去世了,有一个妹妹,小的时候被我弄丢了,一直没找到。”慕容残月一一答道。 他自然是来求原谅的,没银子娶媳妇是假,他都看不上罢了,家住城东山上,父母去世是真,妹妹弄丢也是真,这些他早就编好了,自然对答如流。 锦衣橙衫相视一眼,好可怜哦。 袅袅道:“姐姐,他和我一样姓邱呐。” 玉绾侧头瞥了门口的男子一眼,道:“就他了,锦衣,给他安排住处,说说我们的条件和待遇。” “是,小姐。”锦衣面上一喜,赶紧带着邱元亮往后院去。 邱元亮朝玉绾感激一拜,道:“谢小姐,谢小姐赏口饭吃。” 其实小绾很善良,对身世可怜的锦衣,橙衫,邱袅袅都很关照,现在听到他编的可怜身世马上聘用了他,只要他城心悔过,小绾一定会原谅他的,好高兴! “小姐不喜欢吵闹和话多的人,以后没事你尽量少说话,免得惹得小姐不高兴。”锦衣边带着他往房间去,边道。 其实她的话也挺多的,但玉绾好像并没生她的气,呵呵。 慕容残月点头:“小人知道了。” 视线一直在打量着这个院子,猜着玉绾睡哪个房间?平日无事都做些什么? “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小姐不喜红色,除了花以外,任何红色的东西你都别让小姐看到。”锦衣再道。 慕容残月奇怪问:“小姐为什么不喜红色?” 难怪小绾一身白衣,美人居上下,未见一抹红色。 “这个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该说的一句也别多说就行了,好了,这是你住的屋,晚上尽量不要出来走动,现在我们公子不在府上,院子里三个女儿家的名声你还是要顾的。”锦衣指着最里面挨着马房的那个空房间道。 慕容残月点头:“我都记住了。” “这就好,你的月钱每月五两,要是做得好,我还会让小姐给你加的。”意思是,你得巴结我。 慕容残月看了打着小九九的锦衣一眼,答道:“多谢锦衣姐姐。” “锦衣姐姐?我才十六,你都二十六了,你喊我姐姐?”锦衣差点没气死,她有这么老吗? 慕容残月暗笑,一脸无知道:“那该叫什么?” “还真是个二愣子,叫声姑娘便可,行了,你先好好休息,这几天小姐不会出门,暂时没你什么事,你便负责喂马刷马。”说罢转身离去。 还姐姐,怎么不叫奶奶? 看着锦衣离去后,慕容残月眸中闪过一道亮光,轻轻拍了拍手掌。 春花秋月立即从天而降:“庄主。”你演得真好! “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慕容残月问。 春花回:“庄主放心,已经约好晚上在城郊见面。” “好,晚上你们俩先去察看情况,本庄主晚些时候再去。”慕容残月轻咳了一声,嗓子真难受。 “是。”春花秋月抱拳领命。 秋月见慕容残月在咳嗽,关切问:“庄主,您吃了那么多辣椒,嗓子会受不了的,要不要属下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在小绾没原谅本庄主前,本庄主就算哑了也不服药,本庄主这不用你们管了,你们务必要把今晚的事情办好,去吧!”慕容残月朝二人挥袖。 二人不再多言,暗叹了口气,飞身离去。 慕容残月推门进了房间,先睡一觉,晚上才有精神对付他。 夜,悄无声息地降临。 城郊外,杂草丛生,开着一些无名小花,月明星稀的天空,月华铺洒下来,可清晰见得花草昂头在风中摇摆。 空地上,整齐站了两排身着紫黑夜行衣的持刀男子,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血魔。 千狼站在两排杀手中间,抬头看了看夜色,时间快到了,尊主怎么还没来? 突然。 眼前一黑,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名戴青铜面具的男子笔直落在了众人面前,同样身着紫黑夜行衣,看不到年龄和长相,只见得一双眸子黑亮有神。 “尊主!”千狼带着众人抱拳跪地一拜,恭敬至极。 他便是新任的血魔魔尊,朝众人大手一扬,示意他起身,随之问道:“买主还没来吗?” “禀尊主,还没有,时间快到了,估计在路上。”千狼回道。 今日有个大买主,付银十万两,要杀第一庄的慕容残月,他知道慕容残月与尊主相识,不敢像上次杀秋芙蓉一样私自行动,便将此事禀报了尊主,尊主决定亲自见见买主,便约在这见面。 魔尊点头,未再多言。 自从诸葛屹死后,他推脱不了魔尊一位,便在众杀手中挑了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出来,帮他打理日常事务,而他若非有重要的事情,不会联络他们,生意上的事他也不会多过问。 上次接到杀秋芙蓉的生意,若非他提前得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交待千狼,但凡有人要杀与他相识之人,都得向他禀报,这次竟然有人要杀慕容残月,他必须来看看,是谁要杀慕容残月? “你们是血魔吗?”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魔尊听到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转头看去,见不远处的草丛中站着两名黑衣少女。 他眉头一拧,这两人不是慕容残月身边的春花秋月吗?难道是她们要杀慕容残月? 千狼向前回道:“我们正是。” 春花秋月从草丛中走出,来到血魔面前。 “是你们要杀慕容残月?”魔尊看着她们俩问。 春花问:“你是血魔魔尊?” “正是。”他点头。 春花秋月相视一眼,齐道:“不是我们,是他。”说罢转身站到两旁。 众人这才发现,那草丛中还有一人,一袭月白华服,满身风华,俊美如仙。 “慕容残月!?”魔尊大惊,心中暗呼上当,看了千狼一眼,腾飞离去。 慕容残月怎么会让他走?立即飞身追了上去,袖中的残月暗器如雨般朝他打去。 魔尊挥袖挡去,不愿与他纠缠,一个翻身踏着夜色而去。 谁知? 刚落在地上,便被无数黑衣暗卫团团围住。 慕容残月随之落在他面前,笑道:“血魔魔尊,今晚你想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春花秋月和千狼等人也飞身而来,分别落在慕容残月和魔尊身边,两两拔剑相对。 “慕容庄主真是看得起本尊,连训练多年的暗卫也调出来了,不知你今日摆这样大的阵势有何贵干?”魔尊黑亮的眸子闪着利光。 慕容残月道:“你不必担心,本庄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识一下血魔魔尊的真容。” 魔尊盯着慕容残月不作声。 “去年在灵仙镇,本庄主奉皇上旨意剿灭血魔,本已重伤魔尊,却被人从本庄主眼前将人救走了,本庄主真没想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慕容残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看这身形,你倒不像去年被我打伤之人,而像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慕容残月,你是不是太无聊了?大半夜不睡觉把本尊引到这荒凉之地来‘叙旧’?本尊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魔尊看了千狼一眼,转身离去。 慕容残月向前拦下他道:“你这声音也极像我那位朋友,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说罢就要去取魔尊脸上的青铜面具。 “慕容残月,本尊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太过分!”魔尊轻松躲开慕容残月伸来的手,退开三步,指着慕容残月怒道。 慕容残月没再向前,负手看着魔尊道:“我早已猜到你是谁,你又何必再故弄玄虚?” “我是谁?”魔尊眉头一挑,冷声问道。 慕容残月盯着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重重道:“莫、寒、风!” ------题外话------ 感谢:1781678741 (1票,1评价票)13686874201(2票,1评价票)磊磊246(1票)小梅peng (1票)舞魅曦儿(100币) 【105】文安表白 更新时间:2014-10-5 0:13:40 本章字数:10267 魔尊袖中的手猛地拽紧,同样紧紧盯着慕容残月。 两道视线犹如电光石火,碰撞交织,嗤嗤作响。 空气变得异常紧张,好像一根弦被两人一直拉一直拉,就快要被拉断! 沉默,沉默,沉默。 两边的人都不敢说话,皆看着两个对视的男人。 月光很明亮,洒在慕容残月的衣袍上,闪着夺目的白光,脸上透着丝丝虚弱苍白,却不影响他的俊美,挺拔的身影倨傲站着,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仿佛所有的月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满身光环,令人不敢逼视。 “不作声就是默认了!”慕容残月却不想拉断那根弦,先收了手,看着同样站在月光下,全身紫黑,唯独眸子透亮的男人,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魔尊收回视线,负手走了几步,并不看他,问:“你何时发现的?” 当初在灵仙镇,他听到诸葛屹发出的联络信号,前往灵仙郊外救走了东方屹,因此被慕容残月的暗器打伤,在美人居被慕容残月撞见。 他以为慕容残月会向东方傲告发他,却没想到慕容残月让沐学海背了黑锅,事后也一直没有再找他。 东方屹死后,他接替了魔尊一职,向来少有与魔尊的人联络,慕容残月不可能再怀疑到他身上来。 这算是承认了? 慕容残月嘴角的笑意肆意开来,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花,红唇皓齿,绝美如仙。 他道:“去年在灵仙镇,本庄主重伤血魔魔尊,他绝不可能还活着,而你救走了他,必然会替代他的位置,这是其一,其二,不久前,沐学海被血魔刺杀的同时,他正在向你下手,这件事情看上去只是巧合,其实是血魔的人在暗中保护你。 沐颜确实收买了血魔刺杀沐学海,以图让东方傲相信,他们兄妹并未与血魔勾结,但血魔还未对沐学海出手,沐学海便向你下手了,所以那次并非刺杀,而是血魔在救你,却没将你救出来只是重伤了沐学海,因而让沐学海失了杀你的机会,只能将你抓入沐家的地牢。 第二日,血魔再次闯入右将军府,还是为了救你,只是他们没想到,小绾和齐语堂文安也去了,小绾不知道血魔是你的人,要出手杀他们,被你阻了,这件事,让我确定了你就是魔尊。 之后,也就是其三,哓风故意扮成小绾的模样去收买血魔刺杀芙蓉姨,芙蓉姨心灰意冷愿意赴死,你却突然出现救走了她,如果你不是血魔的人,你如何知道血魔会刺杀芙蓉姨?又如何那么准时地出现?你别告诉我你去第一庄找本庄主遇上的?” 他要杀小绾,莫寒风死都不会去第一庄找他! “没想到第一庄的慕容庄主不但武功高强,心思更是缜密,如此,我便不再遮掩。”莫寒风转头看向慕容残月,将青铜面具拿下来,露出一张俊美无暇的脸。 他真没想到慕容残月如此厉害,这些小小的细节竟能被他联想起来,猜出他的身份。 没错,被沐学海设计那晚,千狼等人确实是为了救他,第二天去右将军府也是为了救他,玉绾不知道他是血魔魔尊,以为千狼他们要杀他,所以对千狼他们出了手,他不得已才阻了玉绾,事后玉绾没有问他,他以为玉绾没有发觉,如今连慕容残月都知道了,玉绾定然也知道了。 难怪昨晚他准备将魔尊的身份告诉玉绾时,玉绾不让他说,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而慕容哓风要杀秋芙蓉的事,他原本不知道,他去城西破庙找千狼是为了商量刺杀东方武的事情,听说千狼去杀秋芙蓉了,才赶去第一庄的。 救了秋芙蓉后,他觉得事情不对劲,便让秋芙蓉躲起来,想伺机引出买凶之人,谁知翌日康云前往城西破庙要杀玉绾,他这才发现慕容哓风才是幕手黑手,将康云抓了后和秋芙蓉去了第一庄,他发现慕容残月服了极重的安神药,救醒他后,才得知了玉绾的身份。 当时他又惊又喜,原来他当初在城外捡到的小绾是公主,慕容哓风是个冒牌货,不但霸占了十二年属于小绾的一切,还要杀小绾,他怒极,便决定将慕容哓风的身份揭露,把属于小绾的一切拿回来。 他们到了美人居后,没想到袅袅已经下山将一切告诉了小绾,小绾也正要去找他,于是便一起入了宫。 慕容残月露出如他所料的笑容,走向莫寒风,在他面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下,紧紧看着他道:“还有,其四,昨日太皇被刺杀,却被你一招击退,空手而回,整个刺杀过程犹如走了个过场……圣颜国谁人不知,血魔出手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除非是像四年前东方秀被刺杀一样,只是做做样子,所以本庄主猜,那场刺杀一定是你安排的,你并非要杀太皇,而是要博得救驾的功劳。” 莫寒风眉头一挑,看着慕容残月意气风发的眸子,面上露出一丝赞意。 刺杀太皇也确实是他安排的,但慕容残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陷害沐嫣,所以才让一名杀手假装被抓,受不了酷刑而招供。 东方武果然深以为真,对沐嫣痛恨万分,还答应了他一件事。 “本庄主还知道,你得到救驾的功劳是为了什么?”慕容残月再道。 莫寒风好奇问:“为了什么?” “为了帮二十七年前被满门抄斩的莫家翻案!”慕容残月下巴轻仰,自信满满,重重道。 莫寒风眸光一沉,他如何知道?难道是…… 慕容残月笑道:“你一定在奇怪本庄主为什么会知道吧?本庄主告诉你吧,因为你根本不是沐家的人,你是莫莱之子,莫家唯一的生还者,本庄主可有说错?” “你是从我的武功看出来的?”莫寒风心中的赞意又多了一分,慕容残月与小绾果然是亲兄妹,心思缜密,机智过人。 慕容残月点头:“没错,第一次在灵仙镇见你出手,本庄主已看出你用的是莫家剑法,二月二那天,你打伤我的招式是莫家的至高剑法,你虽未用剑,本庄主却看得出来。 莫家的剑法一向不外传,但莫莱将军唯一传给了他的心腹,也就是现在的左将军齐飞,如果本庄主没猜错,你的武功皆由他传授,这也是齐飞为何十年未参与朝政的真正原因!” “你说的一切都对,我确实是莫家的独子,我的武功也确实为齐将军所传,我让他们去刺杀太皇亦是为了帮莫家翻案。”莫寒风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也许在昨天之前他可能会怕被人知道身份,但现在,他不怕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慕容残月仍旧笑着,心中却道,齐飞本就有意退出朝堂培养莫寒风,碍于没有理由,正巧沐恩让沐颜去勾引齐语堂,他便将计就计,所以当年沐家陷害齐家时,他什么也没说,直接退出朝堂,并让齐语堂前往边境打战。 一来齐家的一半兵权得以保存,二来他可以明正言顺地去寒凉村保护莫寒风的安危,齐飞真是个老狐狸,可能齐语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当年给他摆了一道吧! 莫寒风想到什么,问:“所以,在灵仙镇时,你明知道是我救走了血魔魔尊,你并没有告诉皇上,而是将错就错推给了沐学海?” “没错,当时本庄主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打压沐家的机会,而你既然是莫家的人,本庄主亦会给三分面子。” 莫寒风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你与莫家有何渊源?” “我爹慕容楚与你爹莫莱曾在一起喝过酒,算是酒友,本庄主出生之时,你爹还抱过本庄主。”慕容残月答道。 慕容家是当年为莫家求情唯一没受牵连的,在他十二岁前,他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才想明白,一定是因为母亲秋水仙的原因。 莫寒风笑了笑:“这么说我们之间不算敌对?” “本庄主从没想过与你敌对,因为慕容哓风的事情,本庄主确实做错了许多事。”慕容残月诚心诚意地认错了。 莫寒风斜睨了他一眼:“那慕容庄主今日把我引到这来,只是想告诉我,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与我不是敌对?” 恐怕不是吧? “表明我的立场这是一事,还有一事,本庄主想请你在小绾面前帮本庄主说说好话。”慕容残月无比真诚道。 莫寒风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负手侧身:“这事我爱莫能助,我不会为任何事情惹小绾不快,在我心中,除了为莫家翻案,小绾是最最重要的,慕容庄主若真心悔过,不凡拿出你的诚意来感化小绾。” “你真不帮本庄主?你就不怕本庄主将这些事情捅出去?”慕容残月威胁道。 莫寒风一脸云淡风轻:“你若想捅就捅,我没意见,只不过,我想小绾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吧?” “你……”慕容残月咬牙切齿,莫寒风,你真有种! 见慕容残月吃瘪,莫寒风高兴一笑:“很晚了,我还有要事办,就不陪慕容庄主看景了,告辞!” 说罢看了千狼一眼,带着众人大步离去。 慕容残月气得要吐血,但又不敢得罪莫寒风,只好骂了句混蛋,带着春花秋月无功而返。 他们刚走,草丛中走出一个人,一身黑色锦袍,眸光阴毒,嘴角勾起森寒的笑容:“莫寒风,终于让我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这下看你怎么死?!” 翌日,风和日丽。 “姐姐,袅袅的胎记淡化了好多,袅袅好开心哦。”袅袅捧着镜子看着脸上的胎记,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 玉绾送走一位客人后,坐到她身边道:“当然,姐姐的药可灵了,现在才用了两次,等用完药,你的脸便恢复正常了,到时候就变成一个小美人喽!” 她今日心情不错,早上收到莫寒风让风驰带来的一封信,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小绾,很想很想你,却让她十分感动幸福,所以露出了难得的孩子气的一面,捏了捏袅袅的小脸。 袅袅开心得咯咯直笑。 慕容残月在门口和马说话,以图与马搞好关系。 早上他去喂马时,被马喷了一脸的哈喇子,还差点被踢飞出去,被锦衣橙衫两个丫头看到了,几乎要笑爬在地。 他当时觉得那个丢人,直想将马一掌拍死,可想到这是在美人居,马是玉绾的,打马还得看主人,他便忍无可忍地一忍再忍。 谁会想到堂堂第一庄的庄主,竟然被一匹马欺负,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对颜国混?因此,他把马拉出来,自己掏腰包,买了上好的马粮讨好它。 这会子听到玉绾和袅袅的打闹笑声,他心中一喜,原来小绾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真难得被他看到了。 一直朝美人居里面探头,一时忘记喂马,马儿怒了,前蹄一抬,将慕容残月踢翻在地。 正巧买菜回来的锦衣看到这一幕,笑得四方八仰:“邱元亮,你是不是男人?连橙衫都比不过,哈哈哈,笑死我了。” 慕容残月撕牙裂嘴地爬起来,正准备为自己辩解,却见得文安带着东方贤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看着他,那表情他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诧异,惊奇,皮笑肉不笑,直想让他冲上去踹死他们。 转而想到什么,难道文安认出他来了?不可能吧?弄成这副鬼样子文安还认得? 文安并没有认出慕容残月来,只是为美人居多了个男人而诧异,为一个男人被马踢翻而惊奇,皮笑肉不笑是因为他想笑,却因为他高质人品,不能笑。 他带着东方贤走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锦衣面前,问道:“锦衣姑娘,这是?” “哦,我们美人居新招的车夫,笨得要死。”锦衣止了笑答道。 文安看到锦衣戴着的耳坠子,心头一沉,玉绾竟将他送的礼物赏给了婢女?难道玉绾不喜欢这对耳坠子? 锦衣发现了东方贤:“文公子,这位是?” “哦,我的学生,贤公子。”文安压下心头的情绪,温和介绍道。 锦衣想了想道:“咸公子?还淡小姐呢。” 东方贤、文安、慕容残月的嘴角一齐抽动。 “你们是来找小姐的吗?”锦衣一脸不谙世俗地问。 文安点头:“请问玉绾姑娘今日有空吗?” “跟我进来吧,小姐在做生意,估计会见文公子了。”说罢看了慕容残月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慕容残月拽了拽拳头,真是虎落平阳被马欺,还被丫头欺,该死的马,等本庄主求得小绾的原谅,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来下酒,哼! “小姐,文公子来了。”锦衣走到玉绾面前禀报后,提着菜进了后院。 玉绾点头,看向文安:“坐吧。”然后看了看东方贤,并不认识。 昨天她是冲着慕容哓风去的,所以没有没有注意其它人。 “这是贤公子,我的学生。”文安介绍道。 知道玉绾不认识他,所以当东方贤去文苑府找他时,他因为要出门,便把东方贤也带上了。 东方贤看着玉绾笑道:“你就是玉绾?静姨和我说起过你。” 其实不止文静提起过她,昨天他也看到了玉绾,觉得玉绾像仙女一样,所以今天他出宫找文安,就是想让文安带他来看看玉绾。 “静姨?是惠贵妃吗?”玉绾淡淡问。 东方贤点头:“嗯嗯,你好美,比我见到的美人都美。” “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玉绾被他逗乐了。 东方贤不服气道:“我当然知道。”无意间发现有个与他同样大的女孩子,赶紧指着玉绾问:“你说你说,她是不是很美?” “嗯嗯,我的玉绾姐姐当然美啦。”袅袅点头如捣蒜。 东方贤高兴极了:“你看你看,她和我一样大,她知道美丑,所以我也知道。” 玉绾眸子转了转,因为袅袅知道,所以他也知道,然后? “我们去玩吧?”还没等玉绾把因果关系搞清楚,东方贤已经转移了目标,跑到了袅袅身边。 袅袅笑道:“好……”转而想到什么,问他:“可是我很丑,你会和我玩吗?” “你哪里丑了,我静姨说了,看人不能看皮相,要看内心,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一定和我一样善良,所以我要和你玩。”东方贤夸袅袅的同时不忘了吹捧自己。 玉绾抚额,又是因为所以。 袅袅高兴地拍手,看向玉绾:“姐姐,袅袅可以和他玩吗?” “你去吧!”玉绾点头,难道有个同龄的孩子陪袅袅,她怎么会反对,而后对柜台前的橙衫吩咐:“带他们俩去后院玩,小心看着。” “是,小姐。”橙衫走过来。 文安看到橙衫发上的蝴蝶簪子,脸色一变,连蝴蝶簪子也送给婢女了…… 橙衫带着两个小家伙往后院去。 东方贤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多大了?” “我叫袅袅,今年十一了。”袅袅答。 东方贤惊奇:“你比我矮半个头,怎么还比我大一岁呢?这样吧,从今天起你比我小一岁,你叫我贤哥哥。” “可以这样吗?我祖母说,比我小的要叫我姐姐的。”袅袅明显不傻。 东方贤脸皮极厚:“你祖母说错了,我说的才是对的,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你叫我贤哥哥。” 袅袅:“……” 玉绾嘴角抽了抽,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不会像她一样是从哪穿来的吧? 文安本来在为玉绾将他的礼物送给婢女难过,听到东方贤的话,顿时愣住,这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怎么脸皮这么厚呢? 直到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玉绾和文安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慕容残月一边喂马一边盯着文安和玉绾,文安这小子来做什么?不会是想打小绾的主意吧? “听说惠贵妃病了,严重吗?”玉绾煮水泡茶招待文安,随意问道。 文安答:“已经无碍,孕妇的身子较常人虚弱些,多谢姑娘关心。” “那就好,听锦衣和橙衫说,前天你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吗?”玉绾微微放心,文静帮了她不少忙,她虽然不与文静要好,也不希望文静出什么事。 文安紧了紧手中的羊脂白玉,半晌将玉递到了玉绾面前:“我今天来,是想将这个送给你。” 既然玉绾不喜他送的耳坠子和玉簪子,那他就将陪伴他多年的玉珮送给她。 玉绾并不接,看着他手心的那块玉,鸡蛋一般大的圆形玉珮,挂着冰蓝色的缨络,玉质通透,泛着温润的白光,柔和不扎眼,一看便知是块上好的玉。 她常看文安握在手中,似乎从没离身过,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将这块玉送给她? “玉绾姑娘,这块玉是我娘送给我的周岁贺礼,小时候我一直戴在身上,自从我娘去世后,我为了纪念她,便取下来握在手中,多年来从未离手。 今日我将它送给你,是想告诉你,在我心中,除了我娘以外,你是最重要的女人,我想与你共度此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照顾你,爱你,疼你,护你一生一世的机会!”文安深情地望着玉绾,万分认真道。 玉绾微惊,文安这是在向她表白? ------题外话------ 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码不出字来,叹气。 谢谢亲们的支持,鞠躬感谢:梅花137(1票)570471040(2票)1781678741(3钻、10花、打赏188币)15060639065(打赏188币)13987657471(打赏562币)终于知道怎么看催更票了,舞魅曦儿(1催更票)群么么。 【106】莫母遗言 更新时间:2014-10-6 0:13:37 本章字数:11769 面对文安的深情款款,玉绾则面色平静,只在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便从文安手中的羊脂玉上收回视线,去提煮沸的水泡茶,边冲洗着茶具边欲开口,却听到—— “你以为你是谁啊,拿块破玉就想让小绾嫁给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那个黑乎乎的车夫邱元亮冲了进来,冲着文安大吼了一通。 文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这是块破玉吗? 他看向玉绾,急道:“玉绾姑娘是觉得我不够诚意吗?我不是随随便便说说的,这块玉对我十分重要,并不是……破玉。” 而且他没有想让玉绾答应嫁给他,他只是希望玉绾给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在我们眼中这就是块破玉,你想这样就让小绾答应和你在一起,你简直做梦。”慕容残月大声道。 他就知道这文安这小子没安好心,竟然拿块破玉就来表白,他把小绾当成什么人了? 纵然文安的修养再高,一而再地听到别人说他最珍贵的宝玉是破玉,也无法再忍受,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车夫? 他豁然起身,看着邱元亮,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这块玉是我母亲送我的礼物,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在我心中却是无价之宝,公子请放尊重点,不要侮辱我母亲的遗物。” 他连心中的无价之宝都舍得送给玉绾,还不能证明玉绾在他心中的份量吗?如果是别人,连碰都是没资格碰的,这人竟然说这是块破玉,太过分了! “哈!你竟然把遗物送给小绾,你也不觉得晦气?走走走,赶紧带着你的‘无价之宝’走!”慕容残月拉着文安往门外走。 他的小绾这么高贵这么漂亮,不抬金山银山来,他绝不会让文安给骗走。 正要进来买面药的客人见到这一幕都呆在了门口,过往的路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锦衣橙衫听到吵闹声带着袅袅和东方贤也跑了出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文安忍无可忍,猛地甩开慕容残月的手,轻喝了一句:“放开!” “哟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慕容残月挽了粗布衣袖就要动手。 文安握着羊脂玉的手咯咯作响,腮帮子紧咬,有种要将眼前这块黑炭一脚踩碎的冲动,他竟然还想和他动手? 正在慕容残月要冲上前打文安之迹,玉绾眉头一拧,就要出声,又听到—— “这么热闹,看来本将军赶上了一场好戏。”齐语堂带着钱浅从人群中走了进来,看了文安一眼,又看了面目全非的慕容残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实在难得的笑意。 慕容残月,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慕容残月还记得那天齐语堂笑话他的事,见到齐语堂嘴角的嘲笑,他当下就火了:“关你屁事!” 他讨厌齐语堂总是一副事不关已的超然感,偏偏齐语堂的智谋又高,自回圣都开始,便一步步设计将沐家往火坑里推,但妨与沐家有仇的人,他慕容残月都不会敌对,可齐语堂这个混蛋,总是时不时地嘲笑他,可恶! “是不关本将军的事,本将军是来看玉绾姑娘的,又关你屁事?”齐语堂不急不慢回道。 慕容残月脱口而出:“小绾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也走,你有什么资格来看小绾?你是将军了不起吗?” 齐语堂虽然恨极了沐家,但曾经好歹爱沐颜爱得要死,这种人如何配得上他的妹妹? “你……”齐语堂拳头一拽,他自然听出了慕容残月的话中之意,真想将慕容残月打成猪头,沐颜的事都过去了,慕容残月还揪着不放是什么意思? 玉绾忍不住一声怒喝:“吵够了没有?这是美人居,做生意的地方,你们在这吵什么?邱元亮,你是什么身份,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多嘴?小绾是你叫的吗?滚出去!” 看到门口那些捂嘴偷笑的人,玉绾就狠不得上前煽碎那块黑炭! 文安齐语堂怒火顿消,不再言语。 慕容残月眉头一跳,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刚刚张口闭口喊着小绾,好在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嗓子也嘶哑了,玉绾应该没猜到是他吧? 他瞪了文安和慕容残月一眼,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见到门口看笑话的人,大声吼道:“好看吗?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众人一窝风跑了。 玉绾咬了咬牙,死黑炭,赶走我的生意,你死定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他算账,而是…… 她看向文安道:“文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块玉既然是文夫人的遗物,对你又如此重要,我是断不能收的,你拿回去吧!” 从一开始,她便不讨厌文安,加上这些日子来,文安兄妹帮了她不少忙,对她不好的人她会记住,对她好的人,她亦不会忘记,所以,她没有说过激的言辞,只是委婉的拒绝了。 “玉绾姑娘,我知道今日我唐突了,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文安心中一松,原来玉绾没有嫌弃这块玉。 玉绾再道:“文公子,请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讨厌他,也不喜欢,更不愿给他一丝希望。 齐语堂拳头一紧,看着玉绾,你喜欢莫寒风吗? 玉绾发现齐语堂眼神怪异地看着她,不由得朝他看去,难道他有什么话说? 文安顺着玉绾的视线看去,原来玉绾喜欢齐语堂…… 他哪里比不上齐语堂吗? 他承认齐语堂确实为玉绾做了许多,但他不信齐语堂比他更爱玉绾,齐语堂曾经与沐颜的事人尽皆知,既然齐语堂的心已经给出去了一次,又有何资格再拿回来给玉绾? 这对玉绾来说,太不公平了! “玉绾姑娘,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这块玉珮我就先收着,但我不会放弃,我要与他公平竞争,只要你还没嫁人,我都不会放弃!”文安看了齐语堂一眼,坚定道。 齐语堂一愣,文安你好像误会了吧? 东方贤向前:“先生,我支持你!” “多谢!”文安心中的信心又多了一份,得到了未来的一国之君支持,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玉绾不再说什么,她的话已说到位,文安要如何与她无关。 文安深情地看了玉绾一眼,带着东方贤离去。 东方贤走之前对袅袅道:“别忘记我和你说的话!” 袅袅小脸一红,竟比脸上的胎记还夺目。 玉绾好奇,东方贤和袅袅说了什么?竟让袅袅脸红了? 文安走到门口,见刚刚那块黑炭在喂马,还挂着一脸得意的笑容,他眉头一拧,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快步离去。 文安走后,玉绾问齐语堂:“齐少将军找玉绾有何事?” 不会也是来表白的吧? 锦衣带着袅袅回了后院,橙衫在旁边帮衬玉绾。 “我带钱浅来买面药,你看看她需要什么样的面药?”齐语堂指了指钱浅。 钱浅心中暗道,将军,是你想见玉绾,不要拿我当盾牌行不?好吧,她也确实是来买面药的。 玉绾半信半疑,一个将军带随从来买面药?可信度有点低吧? 她并不点破,请二人坐下,看了看钱浅的肤质,问道:“钱姑娘应该极少用护肤品吧?” 钱浅看了齐语堂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齐语堂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听着。 “你长期将皮肤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已严重缺水,并且空气中的灰尘堵塞毛孔,造就油腻,暗黄,毛孔粗大等问题,长期以往,你会因为缺水而长斑,长皱纹,多种皮肤问题接踵而致,恐怕你的皮肤会比同龄女人的皮肤要衰老得更快些。”玉绾缓缓道来。 钱浅脸色一变,抬手抚上脸:“有这么严重?” 玉绾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继续这样下去,我不勉强你买我的面药。”玉绾一脸无所谓道。 现在美人居已经扬名圣颜国,生意极好,她并不强求任何人买她的面药。 齐语堂挑眉,看了钱浅一眼。 钱浅赶紧道:“那,我该怎么办?” 不管玉绾说得对不对,总之今天她就是来给玉绾送银子的。 “钱姑娘得从最基本的清理皮肤开始,然后需要补水,美白,收缩毛孔,紧致等一系列护理。”言罢让橙衫拿了净面乳,补水霜,美白面膜,嫩肤水等过来。 “这么多?”钱浅有些吃惊,这多麻烦? 玉绾掀了掀睫羽道:“你不过双十年华,皮肤已有许多问题,必须要护理起来,这些都是纯天然的面药,不会造成任何副作用,你用过便知。” “既然这样,那成,把这些都包起来。”钱浅深吸一口气,为了齐语堂能多看她一眼,她霍出去了,她从袖中掏出银票,却把一直藏在袖中的一件东西顺带了出来。 啪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血红的光,晃得人眼睛一花。 玉绾定睛一看,竟是今年春节时不知道谁送的那串红珊瑚手钏,她记得已命锦衣丢了,怎么会在钱浅手中? 齐语堂眉头猛地拧紧,他已让钱浅将这串手钏丢了,她竟然没丢还私藏了,她活腻了吗? 橙衫惊道:“呀?好像是小姐丢掉的手钏,怎么会在钱浅姑娘这?” 钱浅赶紧一把抓起来,紧紧拽在手中,一脸煞白。 玉绾看到钱浅和齐语堂的脸色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看了橙衫一眼,多嘴! 橙衫立即住了嘴,拿起面药去打包。 “钱姑娘,请去柜台付银子。”玉绾道。 钱浅看了齐语堂一眼,咬了咬唇瓣,站起身去了柜台。 齐语堂闭了闭眼,道:“我还有点事要办,下次再来看你。”言罢起身,犀利地盯了钱浅的背影一会儿,甩袍离去。 他没有心情再问玉绾那件事! 钱浅的背如同被利箭射中,猛地痛了一下,她拽紧拳头,然后松开,拿起她的面药,未再与任何人说话,追着齐语堂而去。 玉绾看着钱浅步子凌乱地离去,觉得齐语堂定会对钱浅做什么? 转念一想,与她何干? 她收回视线,见到那块黑炭在看她,她眉头一拧,怒道:“给我进来!” 慕容残月心头一跳,小绾这是要与他秋后算账了吗? “小姐。”他走到玉绾面前,装孙子。 玉绾瞪着他:“刚刚不是很神气吗?怎么?现在连头也不敢抬了?” 真看不出来,这块黑炭看上去本分斯文,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连文安和齐语堂也敢叫板,真是小瞧了他! “小的知错了,小的是不想小姐被人欺负,所以才……”慕容残月这谎撒得他自己都不信。 “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要欺负我了?你不止喧宾夺主,还赶走了我的客人,这些损失从你的月银里扣!” 慕容残月连忙答是:“小姐随便扣。”不赶他走就好。 “你在这做一辈子可都没有银子拿了,你愿意?”玉绾挑眉问。 慕容残月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 “既然如此,以后不止是赶车,连倒马桶,打扫卫生的事情你也包了吧!” “啊?!”让他第一庄的庄主去倒马桶?他还要不要活? 玉绾眸子一眯:“怎么?不愿意?”那你马上给我滚! “愿意,愿意。”只要你能原谅我,别说倒马桶,就是……我也愿意,咳咳! 玉绾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口道:“马上去千粟粮油铺拉一车佐粮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慕容残月赶紧一拜,快步离去。 橙衫走过来问:“小姐,千粟的佐料不是送货上门的吗?” “从今天起,我们亲自去拉。”玉绾说罢站起身,往后院而去。 橙衫一脸迷茫,为什么呀? 到了后院,袅袅正在帮锦衣洗菜,玉绾将她叫到石桌前坐下,问她:“那位贤哥哥对你说了什么?” “啊?”袅袅脸又红了,低下头不好意思说出口。 玉绾更加好奇,捧起小丫头的红苹果脸,再问:“告诉姐姐,姐姐买糖葫芦给你吃。” “袅袅,你就说吧,小姐这么抠的人都愿意买糖葫芦给你吃了。”锦衣在厨房插嘴。 玉绾小脸一黑:“你今天中午不准吃饭,家里没米了。” 锦衣差点没栽进水缸里。 袅袅紧紧拽着衣摆,脸红了又红,还是说了:“他说,以后要娶袅袅。” 玉绾感到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 “拿来!”左将军府的书房里,齐语堂朝钱浅伸出手。 钱浅紧了紧手中的东西,还是放到了齐语堂手中。 齐语堂举手就要摔了。 钱浅扑通跪地,求道:“将军,不要,这是你亲手做的,当初为了做这个,十指皆伤,玉绾姑娘不领情不喜欢,还丢到了雪地里,但属下喜欢,属下舍不得丢了,将军就把它送给属下吧!” “玉绾不喜欢的,本将军也不喜欢,本将军不喜欢的东西,没有留着的道理,钱浅,你跟着本将军多年,你难道不知道本将军的脾气?”齐语堂紧紧拽着手中的红珊瑚,看着钱浅怒道。 当初为了送玉绾新年礼物,他特意挑了这喜庆的红珊瑚,还亲手在每个珠子上雕刻了莲花图纹,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才完成,但玉绾不喜红色,所以他让钱浅丢了。 可钱浅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私自藏在身上,今天还当着玉绾的面掉了出来,这让他情何以堪? 钱浅哭道:“属下知道,但属下心疼将军,将军为玉绾做了那么多,玉绾从没对你笑过一下,将军,你这样做值得吗?她现在已经是莫公子的人,你难道不在意……” “闭嘴!”齐语堂举起的手怒气指向她:“钱浅,本将军怜你身世可怜,方才让你跟在本将军身边多年,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本将军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多嘴?本将军对玉绾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对本将军如何,本将军都无半句怨言!” 他说过,爱玉绾所爱,恨玉绾所恨。 钱浅低着头,肩膀抖动。 齐语堂眸光阴狠:“你若真的要这个东西,本将军可以给你!” 钱浅抬头看向他,泪眸一亮。 “但你必须拿着这个东西滚出左将军府,别再出现在本将军的视线中!” 钱浅猛地一愣,然后爬向齐语堂,却不敢碰到他,急道:“将军,钱浅就是死也不会离开你!” 齐语堂不再说话,再次举起手,猛地将那串红珊瑚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珠子摔得碎裂,洒落满地。 钱浅的心也在珠子落地的时候,碎了! 齐语堂未再看钱浅一眼,甩袖大步离去,连一丝冰冷的气息也未留下。 钱浅泪如雨下,慢慢爬过去将碎裂的珊瑚捡起来,捧在手心,按在胸口,痛哭起来。 齐语堂满腔怒火还未消尽,不想待在府中,便出了府,却在府门口遇到了女扮男装的东方秀。 …… 莫寒风去了以前和母亲住的听风院,这是回府后第一次踏进这个院子。 书房密室的机关又换了,他去找了几次都没找到,估计是沐恩知道有人进入密室拿出了贡品,所以把机关藏得更加隐蔽。 烦乱之下,他走到了听风院。 踏进院子,只见里面干净整齐,像是长期有人打扫,院中的一切如旧。 母亲扎的秋千,母亲种的花草树木,母亲常坐的那张腾椅也还摆在屋檐下,好像母亲从未离去过,还抱着他在屋檐下讲故事。 他本以为,以前的事情他都忘记了,直到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才发现,原来那些与母亲的回忆已经深深刻在了脑海中,只是被那坚难困苦的十年封锁住了。 他慢慢走在院子里,看了看花草,荡了荡秋千,秋千的绳子很牢固,因是谁换了新的,然后坐在了那张腾椅上,闭上眼睛,听着屋子里的风铃响。 “风儿,这个风铃好看吗?” “好看,娘,是你做的吗?” “嗯,你爹可喜欢风铃的声音了,他的房间里总是会有一串风铃,风起时,风铃叮铃铃地响,可悦耳了。” 为此,儿时的他偷偷跑去沐恩的卧室,却没看到挂有风铃。 今天的风很大,风铃声响个不停,莫寒风眉头紧紧拧着,娘,孩儿好想您! “风儿,娘对不起你,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娘,你不要死,是谁害了您,您告诉风儿,风儿帮你报仇,娘……” “不要报仇,要好好活着,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沐家,等你长大了,记得……记得在院中的……我们种的那棵丹桂树下、树下有娘……娘的……” 莫寒风猛地睁开眼睛,娘临死前让他长大后去丹桂树下找什么? 当时他只顾着伤心,没有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后来沐恩走了,他也被赶出了府,他便渐渐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今日若不是来这个院子,听到这风铃声,估计再也不会想起来。 他赶紧起身,走到院子中间那棵丹桂树下,这是他八岁那年,他和母亲种下的,十多年了,曾经的小树已成大树,而母亲也已经不在了。 他抚摸着丹桂树,儿时的记忆纷纷涌出,令他鼻子有些发酸,他吸了吸鼻子,慢慢蹲在树下。 娘让他来树下找什么?难道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 想到这,他拿出袖中的青月剑,开始抛着树周的泥土。 挖了一刻钟左右,终于在盘结的树根下找到了一个木质小盒,兴是埋得太久了,泥土中的水份太足,木盒已经腐烂了一半,他赶紧打开锦盒,只见里有一封残缺的信和半块雕着龙纹的玉佩。 玉佩应先前就只有一半,而信却是被水土浸烂了一半,不再完整。 莫寒风打开信,是母亲莫春暖的笔迹。 “风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已经不在你身边,娘想,你已经长大成人,有权知道一切,沐恩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半块玉佩是你的父亲给娘的,他是……小心白氏,她不是圣颜国的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倾澜国……报仇……” 残缺不全的信,只能看到这么多信息,莫寒风心头一痛,他来晚了! 他紧紧拽着信,白氏果然不是圣颜国的人,而娘在信中写的最后一句,是不是要他找倾澜国报仇? 当年若不是娘替倾澜国皇帝求情,莫家也不会被沐家诬蔑通敌叛国,所以除了沐家外,倾澜国也是害莫家灭门的仇人! “娘,你放心,孩儿不但要帮莫家翻案,还会找倾澜国报仇,你安息吧!” ------题外话------ 感谢:570471040(1评价票)我只不在乎你(1票) 【107】东窗事发 更新时间:2014-10-7 0:14:40 本章字数:18912 沐月的丧事办得十分简单,只在沐家的灵堂停放了一日便抬出了府。 沐家放出的消息是沐月病逝,并没有说服耗子药自杀,但圣都城的人也都猜得到沐月为何而死,一时间孙家成了害死沐月的凶手,造到了不少的言语攻击。 孙如秉和齐语馨的婚事也遭到了批判,孙家不得不将婚事推后,暂平众怒。 齐语馨并无丝毫影响,仿佛外面那些人不是在戳她的脊梁骨,照样该吃吃该喝喝,仍旧每天往孙家的书房跑。 孙如秉对她亦越发疼爱包容,不惧流言整日陪齐语馨待在书房看书,才学日渐增加,都快赶上文安了。 沐恩一时间痛失两女,受的打击可想而知,东方傲为此解了沐府一天的禁令,让阖府上下送沐月最后一程。 相对于沐嫣的草革裹尸,沐月的葬礼可谓是风光无限,兴是沐恩觉得沐嫣未能大葬,而将所有的遗憾弥补到了沐月的葬礼上。 从沐府抬到葬地这段路,除了看热闹的百姓外,沐家上至主子下至奴婢全部到场,浩浩荡荡的人跟着棺木而行,哭喊声震天动地,沐白氏在路上哭晕过几次。 地上空中全飞着冥纸,将天都染白了。 孙家碍于满城的流言,还是去送了,却被沐白氏骂得狗血喷头。 孙柳氏认为,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举家来送已是仁至义尽,沐家非但不领情还恶语相向,很不服气地回了嘴。 犹如干柴遇到了烈火,轰地一声点燃,两家人差点没打起来。 最后,以沐白氏吐血,孙家怒气离去收场。 百姓对孙家更加不满,无论以前是不是沐家的错,沐月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孙家大闹沐月葬礼就是不对,而沐白氏痛失爱女言语过激也属情有可原,孙柳氏不该回嘴,火上浇油,导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若沐白氏也死了,孙家难逃其咎。 经此一事,沐孙两家的关系彻底决裂。 朝堂之上,不少沐家党羽上本参奏孙山同,条条款款说得有凭有据,头头是道,还说孙山同必会为此公报私仇,诬陷忠良。 东方傲不得不撤销孙山同协查沐家私扣贡品一案,派文苑府的文博接手,可是文博还在去刑部的半路上,证明沐家清白的奏折已经到了东方傲的面前。 东方傲当然知道这是太后在从中操控,恐怕沐月的死也是太后一手安排,为的便是借沐月的死来打压孙家,让孙家撤出案子,她好制造假证,证明沐家并没私扣贡品。 死一个毁容的女儿换来沐家上下无罪,沐恩自然一百万个愿意,所以才会如此大肆操办沐月的葬礼。 人证物证摆在了东方傲的面前,他再咬死不放,于情于理都不合,只得将沐家无罪开释,却并没有恢复沐恩的右将军一职和沐学海的掌兵少将一职,只一句母舅近日疲累,安心调养身子为好,将沐府打发了。 沐嫣气得头顶冒青烟,不愿再这样被动下去,任东方傲为所欲为地欺负沐家,这夜,她以探望沐恩为名,出宫去了沐府。 “太后,老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可是老臣和您亲手扶上位的,这些年来对沐府如何你在宫中未出是不知,老臣也不再说什么,但老臣一家对皇上忠心不二,却落得如此下场,老臣委屈呀!”沐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在他心中,他是大功臣,东方傲必须要对他尊敬有加,器重万分,没想到东方傲现在翅膀硬了,不但听信谗言,还慢慢削了沐家的权势,他心中已经骂了东方傲百万句白眼狼。 沐嫣一脸怒火,痛心疾首道:“本宫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对沐家,他现在眼中根本就没有本宫这个母后,本宫的心也寒透了!” 当初她为了扶东方傲上位,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什么坏人恶人都让她做了,东方傲坐享其中不说,还忘恩负义,士可忍属不可忍! “太后,现在沐家只是挂着个右将军的名号,已无实权,若他日谁又陷害沐家,皇上一度听信谗言,沐家必定倾覆,对太后对沐家都大大的不利,太后还得想个法子,恢复沐家的大权才是。”沐恩痛哭道。 沐恩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本宫已经做了决定,东方皇室无功无德,该覆灭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沐家……本宫给你的那道圣旨还在吗?” “臣一直妥善保管着,就凭太后一句话,沐家上下一定以太后马首是瞻。”沐恩单膝跪地无比恭敬道。 沐嫣站起身来,满身高高在上的威严:“好,这件事情你们就着手去办,学海那孩子本宫看着还不错,是个能担大任的……” “太后,臣准备让风儿……” “不成,莫寒风向着东方武和第一庄,玉绾是秋水仙的女儿,将来若让莫寒风坐上大位,这天下还有沐家的份吗?我看学海就不错,对沐家忠心耿耿,而且白氏已经失去两个女儿,你不得弥补一下她吗?” “臣是对不住白氏,但月儿身为沐家的女儿,活着不能为沐家铺路,死了能为沐家效力,也算死得其所了,风儿从小失去母亲,又流落在外多年,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他太亏欠了。” 在他心中,十个沐月也比不过一个莫寒风,他觉得,只有他和莫春暖的儿子才有资格坐上大位,沐学海,算什么? 沐嫣挑眉看着沐恩:“可是你别忘记了,莫春暖来历不明,曾经还要杀你,莫寒风现在还姓着莫,而且从未喊你一声爹,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他很可能是莫家的人!” “不可能!”沐恩脸色大变:“春暖是孤儿,不可能是莫家的人,风儿就是臣的儿子。” 当年他被莫家余孽刺杀,是莫春暖救了他,如果她是莫家的人,怎么会救他?他绝不相信! 沐嫣喝道:“别再说了,莫寒风绝不能接大位,就这样定了,你和学海尽快去安排起义之事,此事绝不能让莫寒风知道,本宫回宫了!”说罢打开门大步离去。 沐恩跪在地上,半天没动一下。 风儿怎么会是莫家的人?在他心中谁也比不过他的风儿,沐嫣却执意要让沐学海接位,那么,沐学海也不能留! 沐嫣走后,白氏从暗处走出来,一脸死灰地走到沐恩面前,痛声怒问:“月儿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沐恩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到椅子上坐下,深吸一口气道:“人都死了,你还问这些做什么?” 没错,的确是他让人喂沐月吃了耗子药,他不过是想借沐月的事来打压孙家,否则沐家上下现在还在幽禁中。 “沐恩,那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害死她?”白氏指着沐恩吼道。 大女儿已经死了,现在小女儿又被丈夫亲手所杀,谁知道她有多痛哭? 沐恩揉了揉发涨的眉头,并未答她。 他现在根本听不进白氏的话,他在想要不要除去沐学海,这样沐嫣便会让莫寒风接大位了,但沐嫣说莫寒风的身份可疑,他又有丝不安。 白氏痛哭不已:“颜儿和月儿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把她们当垫脚石,可我把她们当女儿,颜儿草革裹尸,连副棺木都没有,是因为她有错,我可以忍下,但月儿呢?月儿做错了什么?毁了容貌,失心成疯,她的一生已经毁了,你为什么还要剥夺她活着的权利?” “正因为她的一生已经毁了,活着只会更痛苦,所以我才让她解脱,人已经死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太后已经答应给学海一个大好前途,也算是对得住你了,你别再啰嗦,回去吧!”沐恩不耐烦地甩袖离去。 白氏捂住痛裂的胸口,哭成泪人,沐恩,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杀,你好狠! 甫出门,见到沐学海站在外面,一身黑色锦袍,融合在夜色中,若不细看,定然不能发现。 沐恩眉头一跳,好像被沐学海知道了心中的想法一般,心中一阵慌乱。 “爹,孩儿有话对你说。”沐学海眸中闪过一阵阴毒的杀气,刚刚沐恩与沐嫣的谈话,不止白氏听到了,他也听到了。 他知道,以沐恩对莫寒风的重视,定在想着怎么除去他,若非沐恩现在对他有用,他定然先除了沐恩这个老不死的! 沐恩看着高大挺拔的沐学海,内心动摇了,儿子不比女儿,不到万不得已他下不了手,还是另想办法改变沐嫣的决定。 他叹了口气道:“我们去书房说。” …… “青衣,把那个匣子拿下来,我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齐语馨终于寻到机会单独待在书房,这日她命会武功的青衣帮她拿书架最上面的匣子。 青衣飞身而上,把匣子拿了下来。 齐语馨拽了拽匣子上的锁:“这个怎么办?” 不能直接把锁砸了,否则会让人发现。 “奴婢来。”青衣从发上取出一根发簪,三两下便把锁打开了。 齐语馨惊讶:“青衣,你还会开锁,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雕虫小技便了。”青衣眼神一闪,赶紧道:“小姐快看看里面是什么?” 齐语馨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依言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是一叠叠书信,她拿起来一看,是孙山同与沐恩往来的书信,上面的内容是要勾结陷害莫莱。 她脸上一喜,道:“就是这个,终于找到了。” “小姐,有人来了,怎么办?”这时,青衣听到远远地传来了脚步声。 齐语馨道:“你把这个先带走,把锁重新锁好,放回原处。” 青衣立即照做,待她把匣子放回原处,飞身回到齐语馨身边,孙如秉正好推门而入。 他见齐语馨和青衣脸色有些慌乱,不由得问:“你们怎么了?为何把门关上了?” 齐语馨眼珠子转了转道:“发现只耗子,我让青衣把门关上,怕被它跑了,结果它钻进了书架里,白忙活了。” “青衣还能抓耗子?真看不出来。”孙如秉笑道。 青衣脸上一红,赶紧道:“奴婢不打饶你们了。”然后绕过孙如秉快步出了门。 孙如秉更高兴了:“青衣也会脸红?哈哈哈。” “青衣也是女儿家,怎么不会脸红了?”齐语馨恢复平静道。 孙如秉一愣,想了想再道:“我是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好像话很少,性格有些男子的铁骨高傲,不像是个下人。” 齐语馨心中咯噔一下,不像下人?像什么? …… 美人居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玉绾忙得焦头烂额,几乎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锦衣橙衫也差点累爬在地,但看到那白哗哗的银子,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这日,忙碌了一阵后,货架空空于也,玉绾便坐下来喝口水,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秋芙蓉不见了。 自生辰那日秋芙蓉从美人居离去后,便再没出现,如今已过了五六日,走时她可是说要天天来美人居给她做吃的,以秋芙蓉说到做到的性格,不会失言的,难道她在忙什么重要的事? 玉绾让锦衣去对面的霓裳阁问问情况。 锦衣回来禀报:“小姐,掌柜的说秋老板可能去采货了,以前也会离去多日不回。” 采买去了? 以秋芙蓉对她的重视,不是应该来美人居告诉她一声吗? 玉绾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拿着扫帚出来扫地的慕容残月听到了锦衣的话,十分奇怪,他没听秋芙蓉说起要外出采买,怎么突然之间就走了? “小绾,你有没有看到我娘?”这时,秋虎急匆匆进了美人居。 玉绾眉头一跳,看着秋虎着急的脸问:“不是说出门采买了吗?” “谁说出门了?娘已经将采买的事交给府中的人办了,而且她屋里连一件衣衫都没少,银子也没带走,娘绝对没有出门!”秋虎急得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因为秋芙蓉有很多的生意和应酬,有时候要么在第一庄小住,经常多日不回府,府中的人没有起疑,他近来太忙,一直没有回府,今天回去才听说秋芙蓉多日未回,四下打听都没有秋芙蓉的踪影,这才跑来了美人居。 玉绾心头一紧,难道秋芙蓉又出事了? 秋虎很不安,管家说娘自从被太皇召进宫后,便再没回来,难道娘在宫里?想到这,他顾不得什么,转身飞快跑了。 慕容残月也想起来了,他来美人居应聘那日,秋芙蓉被东方武宣进了皇宫,难道在宫中一直没出来? 他偷偷回了后院,将春花秋月唤出来,让她们马上去查秋芙蓉是不是在宫中? …… “你马上带我走,沐恩不是人,竟亲手杀了我的女儿,我不想在这待下去了!”小竹林里,沐白氏恳求对面的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劝道:“沐嫣已经决定要反东方皇室,你再忍耐几天,主子的兵马已经出发了,很快便会打来,到时候我一定带你走!”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沐白氏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蒙面男子心疼地蹲下去将她抱进怀中:“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为了主子的大业,你再忍一忍,圣颜国必须要有我们的内应,我答应你,等事成之后,一定帮你杀了沐恩!” 沐白氏不说话,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突然,一阵轻微的风声传来,她止住眼泪,豁然起身道:“快走!” “还走得了吗?”莫寒风已经到了两人的面前。 蒙面男子顾不得什么,飞身离去,却被一张天罗地网给罩住了,跌落在地。 沐白氏冲向前救他,风驰四人飞身而来,挡住了白氏,双方激斗数十招,才把沐白氏制住。 莫寒风惊讶不已:“真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厉害,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沐白氏潜在沐家的目的他已经知道,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她的身份,就等她确定了。 “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沐白氏咬牙道。 莫寒风并不在意,看向蒙面男子:“你不说可以,那他可就要倒霉了,风驰,把这个人的手砍了!” “是,公子!”风驰立即拔剑。 沐白氏吓得脸色大变,急道:“我说,别伤害他!” 莫寒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 孙山同多日未朝,闷在府中看谁都不顺眼,孙柳氏决定,孙如秉如齐语馨的婚事按时举行,凭什么沐家死了女儿她儿子就不能成亲,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孙山同并没有反对,既然这段时间有空,便将儿子的终身大事办了,把齐语馨娶回来,尽早绑上左将军府这棵大树,这样看谁还敢说孙家什么? 于是,齐语馨和孙如秉的婚礼照常举行。 齐语馨要回府待嫁,便不能再往孙府跑,齐语馨暗自庆幸,还好她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算能去孙府,她也不愿意再去。 成亲的前一日,齐语馨将莫寒风约了出来。 “公子,这些是我在孙家找到的,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齐语馨把辛苦得来书信交给莫寒风。 为了这些证据,她在孙家潜伏多日,还要对孙如秉强颜欢笑,这些日子可憋死她了。 莫寒风看过后,眸中一亮:“有用,有了这个便可以为莫家翻案了,谢谢你语馨。” 没想到他潜伏沐家多日没有拿到证据,齐语馨却在孙家拿到了,难不成沐家真的没有证据? “不用谢,只要能帮到公子,语馨就很高兴了。”齐语馨心中真的很高兴,能得到莫寒风的一句谢,她觉得这些日子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莫寒风抱拳朝齐语馨感激一拜:“他日莫家昭雪,莫寒风不忘语馨大恩。” “公子请起!”齐语馨赶紧扬手,却不敢去扶他。 莫寒风起身,道:“齐家对莫家忠心耿耿,我爹若泉下有知,定会感激不尽,请代我向师傅致谢,寒风没齿不忘他的恩徳!” “公子言重了,若没有莫将军,就没有齐家的现在,齐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报答莫将军当年的恩德罢了,为公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齐语馨道,想到什么,她咬了咬唇瓣问:“明日便是语馨成亲之日,公子会来参加语馨的婚礼吗?” 莫寒风紧了紧手中的信涵:“我一定去!” 齐语馨朝莫寒风感激一笑,快步离去。 莫寒风将信涵收好,回了沐府,他今日一定要找到密室的机关,就算没有证据,他也要知道那道圣旨的内容。 见四下无人,他推门进了书房,将所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仍旧没有找到开启密室的机关,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而来,赶紧飞身上了房梁。 胸口猛地一痛,他眉头一拧,怎么回事?痛意瞬间消失,他打消了疑虑,因是刚刚太急,所以岔了气吧?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沐恩和沐学海,两人神色慌张。 “海儿,爹思前想后,那些贡品不能再放在密室里了,否则一个不小心又被人弄到皇上面前,沐家就彻底完了,你去开启密室机关,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就把贡品运走。”沐恩对沐学海道。 沐学海点头,走到书桌下,拿出一块地砖,扭动了机关,密室的门一下子打开。 莫寒风眸子一眯,原来机关在书桌下,藏得这么隐蔽,难怪他找了几日都没找到,沐恩,你果然是个老狐狸。 沐学海和沐恩进到密室里,过了一刻钟左右才出来,关上密室,离去。 现在才是傍晚,估计他们俩是想等夜深人静再来运贡品。 莫寒风飞身下来,启动机关进了密室,见所有的贡品确实都被装成箱,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这父子俩才会亲自来办。 他对这些贡品并不感兴趣,赶紧找那道圣旨,扫了周围一圈,见圣旨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来打开,眸子瞬间睁大。 竟是一道空白的圣旨! 沐家手中有空白的圣旨,足以证明沐家要谋反,这下看沐恩还有什么能耐自救? 他把圣旨收好,正准备离去,却听到咔地一声响,一个暗格打开了,他看向暗格,里面摆了一个匣子。 莫寒风走过去,将匣子的锁劈了,打开一看,是沐恩与朝中各个官员勾结陷害莫家的书信,以及与倾澜国皇帝宇文定的联络的信涵。 莫家果然是清白的,与倾澜国勾结的不是莫家,是沐家! 他终于找到了证据,娘,孩儿完成您的遗愿了! 空白的圣旨,陷害莫家的书信,与外国联络的信涵,三大铁证,沐恩,这次你死定了! 莫寒风将匣子拿起来,快步出了密室,打开门冲了出去,他要马上进宫面见东方武和东方傲。 “你要去哪儿呀?风儿!”沐恩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带着沐家海和无数护卫将他团团围住。 莫寒风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沐恩道:“你们故意让我知道密室中的秘密的?” “莫寒风,你也不算太笨。”沐学海笑道。 刚刚确实是他和沐恩演的戏,以他的武功,怎么会没发现莫寒风在屋檐上? 莫寒风紧了紧手中的匣子,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个匣子带到东方傲面前,揭露沐家的阴谋,为莫家翻案昭雪。 沐恩走到莫寒风面前,失望地看着他:“莫寒风,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对你疼爱有加,倾尽一切来弥补对你的亏欠,没想到,你竟不是我的儿子,莫春暖那个贱人,骗了我多年,她真是该死!” 他万万没想到,莫春暖竟会怀着莫莱的儿子嫁进了沐府,骗了他这么多年,难怪莫春暖要杀他,原来是为了帮莫莱报仇,可恶! 昨天晚上,沐学海对他说了莫寒风的事,他还不信,直到莫寒风拿着那个匣子出来,他才恍然醒悟。 当年他被刺杀怎么会那么巧被莫春暖所救,而且他向莫春暖求婚,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洞房之夜他迷迷糊糊,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 现在才明白,洞房那夜他们之间估计什么也没发生,而是莫春暖在合卺酒中下了迷药。 不久后莫春暖便怀了孕,后又那么巧被沐白氏推了一把,早产了两个月,生完莫寒风后,她对他爱理不理,几乎不让他入房门,他以为莫春暖在气沐白氏推了她,而他没有处置沐白氏。 原来一切都是莫春暖的计划,那场刺杀,她嫁入沐府,早产,都是她的安排,她的心机竟然如此之重? 也怪他鬼迷了心窍,否则怎么会引狼入室? “闭嘴!你没资格骂我娘!”莫寒风怒声吼道:“你诬蔑莫家通敌叛国,导致莫家满门抄斩,我娘为了帮莫家翻案,潜伏沐家十几年,最后含恨而去,要不是你,我莫家怎么会家破人亡?我又怎么会成为孤儿?” 该死的沐恩,到现在还敢骂他母亲,他真恨不得一刀砍了沐恩! 沐恩收了脸上失望,眸中闪出无尽的痛恨:“莫莱该死,他仗着自已打了几次胜战便目中无人,我把他当兄弟,才将我的秘密告诉他,没想到他将我痛骂了一顿,还让我尽快收手,否则他就告诉太皇,他既然不识抬举,又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如果当初他答应与我共谋大业,他如何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莫寒风拳头拽得森白:“沐恩,你简直丧心病狂,我爹保家卫国,对圣颜国忠心耿耿,就因不想与你狼狈为奸,你便诬陷他通敌,你才是真正的叛国贼!” “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他自己给了我一个参奏他的理由,要不是他放了宇文定,太皇怎么会相信他通敌叛国?所以这一切怪不得别人,怪只怪他太蠢!” 莫寒风满身森寒,死死盯着沐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父亲只是为了帮娘报救命之恩,所以才放了倾澜国皇帝,却被沐恩抓住把柄诬告通敌叛国,金銮殿上,沐家联合党羽令父亲百口莫辩,只得自刎于金殿,以示清白,落在沐恩眼中,却是畏罪自杀! 沐恩,你好可恨! “莫寒风,贡品是不是你弄到皇上面前的?”沐学海向前一步怒问。 莫寒风看向沐学海:“没错,书房的密室我早就知道了,是我调换了贡品,只是给你们送份小礼罢了!” “小礼?”沐学海指着莫寒风怒道:“就因为你这份‘小礼’爹牺牲了妹妹的性命,莫寒风,今天我就要为月儿报仇!” 当然只是找个理由罢了,沐月死了关他屁事! 沐恩眸中闪过一抹痛意,沐月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喂她服下耗子药,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也会痛,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办法。 都怪莫寒风,要不是他把贡品弄到了东方傲面前,他沐家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莫寒风冷笑一声,想到什么问:“你们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暴露了身份? “这就得谢谢慕容残月了,如果他不引你去城郊,逼你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们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沐学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莫寒风拳头一紧,是那天晚上?!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 沐学海笑了笑再道:“贡品事件后,我第一个便怀疑了你,但知道爹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所以让人盯紧了你,那日慕容残月引你出去后,我便跟在了你身后,你武功很高,我怕你发现,不敢跟得太紧,正当我要跟丢的时候,没想到你又出现了,然后慕容残月他们也来了,我便藏了起来,听到了你们所有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你是莫家的人,更是血魔魔尊!” 莫寒风眉头一拧,原来沐学海事先便到了那里,所以他和慕容残月才没发现有人靠近! “于是,我将此事告诉了爹,爹竟然还不信,我便和爹商量着,试你一试,刚刚我们亲眼见你进了书房,特意将机关透露给你,莫寒风,你果然没有令我们失望。 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他一直想除掉的血魔竟然是你的人,上次刺杀太皇也是你的安排,你觉得他还会信你手中的证据吗?”沐学海冷笑问道。 莫寒风紧了紧手中的匣子:“你们密谋造反,皇上又怎么会相信你们的话?” 他是莫家之子的身份在宫中那日太皇已经知道了,将他召到御书房,第一句便问:“你是莫家的人?” 他当时吃了一惊,没想到东方武仅因一招便认出他用的是莫家的武功。 那日,东方武对他说了很多,还让他尽管去查沐家,只要查到沐家的罪证,东方武一定为莫家翻案。 是时,东方傲带着审问血魔的结果去了御书房,东方武得知是沐嫣要杀他,更是决定下定决心要铲除沐家。 所以,就算沐家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无惧。 但是,他血魔魔尊的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东方武和东方傲定然知道是他设计了沐嫣,不但不会为莫家翻案,更不会放过他。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证据先拿到东方傲面前,不给沐恩父子开口的机会! “造反?证据呢?”沐恩学海毫无怕意:“莫寒风,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着离开沐府吗?你手中的证据根本就不能到皇上面前,今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所,只要你死了,你是什么身份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吗?” 莫寒风眉头一挑:“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吗?” “那就试试!”沐学海大手一扬,朝天罡命道:“不必留情,杀!” 天罡还记得好兄弟天正怎么死的,早就对莫寒风恨透了,听到沐学海的命令,立即带人朝莫寒风杀了过去。 这时,风驰四人飞身而来,落在莫寒风身边,与天罡众人打了起来。 虽然天罡的人数占优势,但风驰四人武功极高,不出片刻,天罡的人死伤过半,退了回去。 沐恩道:“不愧是莫莱身边的四大高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功仍旧如此了得,来人,放箭!” 今天他要将莫寒风和莫莱这四个狗腿子射成马蜂窝。 立即从四面八方冲出无数弓箭手,搭箭拉弓,对准莫寒风五人一阵狂射。 “公子,你先走!”风驰四人赶紧拔剑去挡密密麻麻而来的箭雨。 莫寒风一边挡箭一边道:“你们小心。”然后准备飞身离去,却刚动内力,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痛,他两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公子!”风驰四人急呼,怎么会这样? 沐学海笑道:“怎么?飞不起来了?莫寒风,你不是大夫吗?怎么会没有发现近来我在你的饮食中下了药?”转而想到什么,他又道:“哦,我忘记了,那药无色无味,下的份量也极轻,你就算是大夫也无法察觉!” 只要莫寒风不动用内力,定然不会发作,刚刚在书房,莫寒风用了轻功,已将药效发挥,散开他全身,他哪还能动用内力? 莫寒风这才想起,为何刚刚在书房胸口会有一瞬间的痛意,原来沐学海在他的饭菜中下了药! 他紧拧眉头,试着聚集内力,胸口的痛意越来越重,好像有人在撕裂他的心一样。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妄动内力,否则你会全身筋脉尽断而亡!”沐学海好言提醒。 怪只怪莫寒风一心扑在为莫家找证据一事上,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他的饮食中动手脚。 想想也是,沐恩对莫寒风信任有加,如果不是他证据确凿,沐恩绝不会相信莫寒风是莫家的人,莫寒风又怎么会挡心有人在他的饮食中做手脚? 风驰让火燚三人挡住箭,他来到莫寒风身边扶起他:“公子,别再动用内力,属下这就带你走!”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沐学海再一扬手,又加入一批弓箭手。 箭雨更加密集,火燚三人挡不过来,纷纷受了伤。 风驰一边为莫寒风挡箭,一边着急不已,如此下去,不消片刻,他们都会命丧在此。 这时,无数血魔杀手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五人面前,挡去了不少利箭。 千狼来到莫寒风面前,跪地请罪:“尊主,千狼来迟,望尊主恕罪!” 风驰大惊,原来莫寒风是血魔魔尊?这件事若是让皇室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但现在救莫寒风出去最重要,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哈哈哈,血魔的人果然来了,今天我就让你们死在一堆!”沐学海得意大笑,再调了一批弓箭手出来。 千狼顾不得什么,朝血魔众人命道:“保护尊主!”言罢拔剑而起,挡在了莫寒风的面前。 一众血魔杀手快速朝莫寒风靠拢,将莫寒风包围在了危险之外。 利箭像永远不会停止,整个院中乌黑一片,不见天日。 莫寒风全身无力,搂着匣子靠在风驰的身上,听着时不时有人被箭射中的痛呼声,以及倒地声,他有种预感,今天怕是不能活着离开沐府,他要失信于小绾了! “箭太多了,怎么办?”千狼问风驰。 风驰纵然武功极高,在这密集的箭雨中也中了几箭,手臂缓缓流出血来,每挥一次剑手臂便痛一下,他却紧紧咬牙坚持着,当年没能保护好将军,如今他就是死也要护公子周全。 他坚难答道:“你们外面还有人吗?能不能找人来支援?” “我们的人都来了,而且我们这样的身份,找谁支援?”千狼问。 他们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要是出去找人不就暴露莫寒风的身份了吗?就算救出了莫寒风,东方傲也不会放过莫寒风,更惶论帮莫家翻案? 风驰道:“玉绾小姐,只要找到玉绾小姐,公子就有救了!” “可是现在我们根本出不去!”如果出得去,他早就带莫寒风先走了。 风驰当然知道,现在他们是出不去的,只能等人来,可是这个时候,天都快黑了,谁会知道沐府里面如此血雨腥风? 难道今日他们都要死在这里吗?他们死不足惜,可是公子不能死,莫家的冤案还没昭雪! “真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厉害,得加快速度解决他们!”沐恩对沐学海道。 沐学海劝慰老父:“爹放心,看孩儿的,只要解决了莫寒风,这些人便不足为俱了。”他让人给了他一把弓箭,搭箭拉弓,对准莫寒风射去。 箭如疾风般飞驰而出,直逼莫寒风。 没有人注意到沐学海朝莫寒风放了暗箭,那支箭如阎王的夺命符,很快到了莫寒风面前,只消一瞬,便能扎进莫寒风的胸口,这样的速度,莫寒风必定当场毙命! “公子!” “尊主!” 风驰和千狼等人发现时,已来不及去阻挡那支箭,只能眼睁睁看着箭射进莫寒风的身体! 莫寒风无力躲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闭上了眼睛,小绾,对不起,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啪!”一声意料之中的巨响传来,所有人都惊得呆住。 沐学海得意一笑,他的箭法百发百中,杀个形同废人的莫寒风,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他定眼一看,眸子猛地一沉,怎么会?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迹,不知从哪飞来一片花瓣,将箭挡飞出去,扎进了院中的一棵树上,此刻正冒着青烟。 淡淡的花香顺着微风飘来,覆盖住了满院的血腥味。 痛没有如期而至,莫寒风闻到了花香,猛地睁开眼睛,见到院子门口飘然走来一名身着白衣的绝美少女,他眸中一亮,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小绾!” 众人从惊愣中回过神来,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那白衣如仙少女满身森寒冰冷,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夺命修罗,一双黑亮的眼睛冒着无尽的杀气,直逼沐家父子! 她一进来,空气中的温度极速下降,令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当沐学海回过神来,准备让人挡住玉绾时,玉绾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沐恩的身边,白嫩的手指掐住了沐恩的脖子,冷声喝道:“谁敢动一下,我捏死他!” ------题外话------ 终于写到了这里,玉绾和沐学海总算是碰面了,求票!求花花!求评论! 感谢:zrl710329(1票) 【108】发现渣男 更新时间:2014-10-8 0:15:15 本章字数:17456 玉绾的动作太快,众人几乎还没回过神来,沐恩这贼寇之首已成了人质。 “不要动!”沐恩吓得赶紧朝众人令道。 他整个人僵住,并不是怕玉绾杀他,而是因为玉绾掐住他脖子的手太冷了,好像在冰窟窿里泡了几天几夜一样,所及之处冰寒刺骨,慢慢在吸摄他身体的温度,令他全身都结冰了! 他心中惊叹,怎么会有冷成这样的女人? 满天箭雨随着沐恩的命令瞬间停下,天空却仍旧黑沉沉的,因为夜已降临。 风驰和千狼大喜,赶紧扶住莫寒风,见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小绾。”莫寒风满头大汗,他胸口痛得似有人在生生撕扯,但看到玉绾后,什么痛都倾刻消失了,他没想到,他的小绾会在这个时候来救他。 玉绾见莫寒风一脸痛苦,掐住沐恩脖子的手猛地一用力,冷声喝问:“你们对莫寒风做了什么?” 因为秋芙蓉失踪的事,她一整天心里不安,所以想来问问莫寒风,有没有人收买血魔刺杀秋芙蓉,没想到正遇到沐恩父子围杀莫寒风,还好她来了,要是她不来,莫寒风今日不就危险了? “不过是暂时扼制内力的药而已,十二个时辰内,他无法动用内力,形同废人,若他强行启动内力,全身筋脉尽断而亡。”沐学海盯着玉绾回道。 多日未见,玉绾又美了几分,更像玉婉了。 不过,早知玉绾会来,他应该给莫寒风直接下毒药,毒死他再说。 玉绾眉头拧起,素手一挥,一片花瓣急速飞向沐学海。 沐学海大惊,立即翻身闪躲,却未能躲开,花瓣狠狠扎进了他的后背,痛得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冷汗直流。 好诡异的手法,竟比玉婉那百发百中的飞刀还厉害,这个玉绾究竟是人是鬼? 沐恩痛呼:“海儿!” 以前以为莫寒风是他的儿子,他便弃了沐学海,在沐嫣想让沐学海接大位的时候,他还想着要杀了沐学海,但如今他知道莫寒风不是他的儿子了,沐学海便是他沐恩唯一的儿子,沐学海不能有事。 “公子!”天罡立即冲到沐学海身边,点了他后背的穴道为他止了血。 风驰众人在心中暗暗拍掌,打得好! 玉绾冷冷看了地上的沐学海一眼,对风驰等人道:“带公子走!” “是,小姐!”风驰立即扶着莫寒风离去。 沐学海猛地站起身,朝天罡命道:“不准让他们活着离开,放箭!” 因用力过猛,后背一痛,血又缓缓而下,他强忍着痛意挥开要向前帮他止水的天罡,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莫寒风和玉绾,否则别说成就大业,沐家也保不住! “姓沐的,你难道就不怕我要了他的狗命?”玉绾紧了紧掐住沐恩脖子的手,冷声问道。 沐学海阴寒一笑:“玉绾,你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你要杀他尽管杀,他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众人大惊,沐学海竟然如此丧尽天良,不顾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 “海儿?!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什么叫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沐恩气得大吼。 沐学海阴狠回道:“沐恩,现在你知道是我的亲生父亲了?在你心中,你可有把我当你的亲生儿子看待?沐颜沐月和府中所有的女儿以及我,你从来没有当成是你的孩子,我们只是帮你稳固权利的棋子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无数次想要杀我,若非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杀了你,怎么会让你指着鼻子打骂?” “你、你、你……”沐恩气得说不出话来。 沐学海仰起下巴,看向满天漆黑:“要不是当年我娘将莫寒风赶出了沐府,你会把嫡长子的位置给我吗?莫寒风一回来,你就让我变回了庶子,更是将我一次又一次地囚禁,你这样一个不顾儿女性命的父亲,我会认吗?在我心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父亲过,只不过想利用你成就我的大业罢了!” “畜牲!”沐恩从牙逢里挤出两个字来。 昨天晚上,沐学海果然看出了他要杀他,还对他恭敬是因为沐学海还需要他,一旦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沐学海便会毫不犹豫地弃了他,他怎么会生下这么一个不孝之子? 沐学海笑道:“这两个字放在你身上最合适,一个连亲生女儿都杀的人,才是真正的畜牲!”他看向天罡:“不用管这老不死的,放箭!” “是,公子!”天罡只听沐学海的,而府中的弓箭手又只听天罡的,他赶紧朝众弓箭手命道:“放箭!” 众弓箭手知道,若放走了莫寒风众人,他们也是死,所以现在只有不顾沐恩性命,杀了莫寒风众人再说,立即应道:“是!” 然后搭箭拉弓,再次朝莫寒风众人射去。 玉绾紧紧掐着沐恩的脖子,森寒道:“沐恩,做人做成你这样,真够失败的,既然你亲生儿子不顾你的性命,我就送你下地府见阎王!” 话落手上一用力,就要结束了沐恩的性命,却听到—— “皇上驾到,太皇驾到——”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门口。 见一身明黄龙袍的东方傲和一身银灰色龙纹锦袍的东方武带着慕容残和齐语堂秋虎以及一众侍卫浩浩荡荡而来。 东方傲进得门来,指着一众准备放箭的弓箭手威严喝道:“大胆,还不住手?” 沐学海眸子转了转,赶紧掀袍跪地:“参见皇上,太皇!” 一众弓箭手见主子跪下了,这才纷纷弃了弓箭,先后跪地大呼:“参见皇上,太皇!” “皇上,救老臣!”沐恩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呼救命。 东方傲指着他怒道:“救你,朕要砍了你!” 沐恩僵住! 玉绾见东方傲来了,不必再抓着沐恩这个废物,猛地将他摔了出去,拍了拍弄脏的手,快步走到莫寒风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绾。”莫寒风怎么会没事?他只是不想让玉绾担心他。 沐恩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跪地道:“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莫寒风他是莫莱的儿子,他潜伏在沐府是想杀老臣,皇上!” 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倒打一耙,否则让东方傲看到了莫寒风手中的证据,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闭嘴,沐恩,莫寒风的身份朕与太皇早已知哓,也是朕和太皇让他来沐府查你的罪证的,当年你诬陷莫莱将军通敌叛国一案,朕一直暗中命人在查,碍于一直没有查到证据罢了,如今,朕有证据证明,当年通敌叛国的不是莫将军,而是你沐恩!”东方傲指着沐恩怒喝。 沐恩脸色大变,原来东方傲一直相信莫家是冤枉的,还派人在查他,要不是他将证据藏得隐蔽,东方傲早就找到证据为莫家翻案了,可是证据还在莫寒风手中,东方傲如何知道他通敌叛国的? 他当下泪流满面道:“皇上,老臣对圣颜国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做对不起皇上和太皇之事,太后是沐家的女儿,老臣不可能做这种蠢事啊!” “哼!沐恩,朕就知道你还会狡辩,齐少将军,将人带上来。”东方傲命道。 齐语堂抱拳领旨,看了身后的钱浅一眼。 钱浅立即转身出去,将人带了进来,摔到了沐恩面前。 沐恩朝地上痛得大叫的人看去,见是沐白氏,不由得大惊,沐白氏是何时落到东方傲手中的? 东方傲负手倨高临下地看着沐恩道:“沐恩,她你应该认识吧?” “老臣自然认识,是老臣的妾室白氏。”沐恩眼珠子转了转,老实答道。 东方傲冷哼一声:“她可是倾澜国的人,潜伏在你沐府二十几年,你难道不知?” “啊?老臣实在不知!”沐恩假装惊讶万分。 沐白氏冲到沐恩面前又打又骂:“沐恩,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你与我皇宇文定盟誓,准备夺取圣颜国江山,我皇派我前来帮你,这些年来,我虽为倾澜国的人,也为你生儿育女,东窗事发,你竟然一口否认,你还我的女儿来,你还我的女儿!” 早知道沐恩如此丧心病狂,她怎么样也不会为他生儿育女。 “疯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沐恩一把将白氏推开,抱拳对东方傲道:“皇上,您别听这个疯婆子胡说,两个女儿去世,她受了打击,胡言乱语,皇上,他是在怪老臣没有保护好女儿呀!”说罢痛心地抹起眼泪来。 莫寒风看着白氏,今天他将沐白氏和那个蒙面男子抓住,从沐白氏口中得知他们是倾澜国的人,其实他早已经猜到了,如果沐白氏不是倾澜国的人,怎么会认识当年母亲毒害沐恩的绝颜之毒,而且沐白氏身上有绝颜的香味。 只是母亲没有想到,沐白氏是倾澜国的人,否则她绝不会用绝颜来杀沐恩。 听着沐恩的狡辩,他忍无可忍,捧着匣子向前:“沐恩,事到如今,你还满嘴谎言,这匣子里,有你与倾澜国联络的所有信涵,以及你勾结朝中官员陷害莫家的书信,你的谎言没有人会信了!” 他吃力地将匣子递给东方傲。 东方傲命长福接过,打开拿出书信一看,当下大怒,将所有的信涵全砸在了沐恩的脸上,吼道:“沐恩,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皇上,这些都是莫寒风假造的,老臣实在没写过这些信。”沐恩直口否认。 只要他不承认,东方傲又能拿他如何?他得尽量拖延时间,等太后来救他! 莫寒风怒道:“这些书信都是你亲手所写,上面的字迹都是你沐恩的,你还敢狡辩?” “字迹可以模范,不足为证!”沐恩再辩。 莫寒风拳头一拽,正要再开口,慕容残月向前一脚将沐恩踹飞出去,怒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这么多证据在你面前,你还敢不承认,本庄主先砍了你的双脚,再慢慢给你上大刑,看你认不认罪!” 他本在美人居扫茅草,春花秋月回来禀报,秋芙蓉并不在宫中,而暗中保护玉绾的人却告诉她们,莫寒风在沐府被围杀,他立即换了衣服进宫请出了东方傲,还好来得及时。 玉绾听到慕容残月那公鸭一般嘶哑的声音,眉头一拧,怎么这么熟悉? “那、那也是……屈打……成招!”沐恩被踢得吐血,捂住胸口反驳。 也只有慕容残月敢当着东方傲的面打他,该死的慕容残月,他早该杀了他的! 慕容残月轻咳了一声,这几天嗓子好些了,他又吃了一把生辣椒,所以嗓子又哑了,嘶哑的声音听着实在奇怪,他却顾不得什么,泄了愤再说:“本庄主就屈打成招了,你若觉得冤枉,就去地府找阎王讲理去。” 说罢走过去又踹了沐恩几脚。 众人听到慕容残月的声音都皱起了眉头,只有莫寒风和齐语堂一脸平静。 莫寒风在慕容残月引他出去那晚已经听到了慕容残月那难听的声音,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齐语堂则是知道慕容残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亦不觉得奇怪。 “慕容庄主不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有了白氏的证词和这些信涵,沐恩就算不认罪也没关系,皇上照样可以将其满门抄斩!”齐语堂劝道。 莫寒风抓到沐白氏和那个倾澜国男子后,便让风驰四人将人交给了他,目的是为了让他审出倾澜国安排在齐家的奸细。 沐白氏不知奸细是谁,而倾澜国的男子的嘴却硬得很,他用尽办法也没能从他嘴中撬出半个字,正恼火间,暗中保护玉绾的人禀报,莫寒风在沐府造了围杀,他顾不得什么,带着沐白氏进了宫,正好遇到慕容残月带着东方傲出宫,他便再去请了东方武,为了是防止沐恩以娘舅身份压东方傲。 莫寒风道:“不,今天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认罪。”他拿出那道空白圣旨递给东方傲:“皇上,这是在沐恩的密室中找到的。” 东方傲接过,打开一看,脸色骤然黑沉如此时的夜空,猛地拽紧圣旨怒喝:“来人,将沐恩拿下,就地正法!” 众人看到那空白圣旨亦是脸色大变,沐恩竟然有空白圣旨? “皇上,冤枉,那圣旨不是老臣的,是莫寒风陷害老臣,老臣冤枉!”沐恩磕头大喊。 莫寒风拳头拽得咯咯响,当年沐恩联合党羽,逼得父亲自刎金殿,与此番情景不径相同,唯一的区别是,沐恩是确有其罪,而父亲清清白白。 一直静不作声的东方武大袖一挥道:“沐恩,孤当年对你信任有加,你竟然勾结倾澜国,诬蔑忠臣,陷孤于不义之中,更握有空白圣旨,密谋造反,孤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但在你沐府找到,你便难逃其罪,来人,杀!” “是!”秋虎亲手持剑向前,今天他要亲手宰了沐恩,为姨娘报仇。 他今天进宫问了东方武,东方武说娘见过他后便出宫了,宫门口的守卫可以做证,他也去宫门口问了,娘确实已经出宫,那么,娘有可能也是被沐家的人杀了,他今天要将沐恩戳成马蜂窝! “皇上,太皇,老臣冤枉,冤枉呀!”沐恩见秋虎凶神恶煞地朝他走来,吓得身子发抖。 太后,你怎么还没来? 沐学海跪在一旁并不出声,沐恩死不死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该怎么脱身? 秋虎走到沐恩面前,咣一声拔出利剑,挥起一个绝美的幅度,刺向沐恩。 “住手!” 千钧一发之迹,沐嫣的声音突然传来。 沐恩大喜,太后,你来得真是及时! 一众大内侍卫让开一条路,沐嫣带着宫人匆匆而来,走到东方傲和东方武面前,急问:“皇上,太皇,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太后自己问问沐恩做了什么!”东方武怒声回道。 若不是沐嫣多年惯纵,沐府怎么会无法无天? 沐恩赶紧连滚带爬,爬到沐嫣脚边,哭求道:“太后,老臣是冤枉的,莫寒风是莫莱之子,他诬陷老臣通敌叛国,皇上和太皇都不信老臣,太后,你要相信老臣是清白的!” “皇上,他可是你舅舅,怎么会通敌叛国?”沐嫣看向东方傲质问。 现在东方武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这个亲生儿子,无论如何,沐家不能垮! 东方傲一把将手中的空白圣旨丢到沐嫣面前,怒道:“太后自己看,这是什么?” 沐嫣朝地上看去,猛地一惊,这道圣旨怎么会被发现了?她看向沐恩,你这个废物! “太后可别告诉朕,这个你不知道?”东方傲冷冷问沐嫣。 只有沐嫣才有能耐将空白圣旨偷出宫给沐恩,沐嫣与沐恩根本就是一伙的! 沐嫣压下混乱的心神,冷问:“皇上是何意?” “朕是何意太后心中明白,今日朕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给太后留份颜面,沐家上下勾结异国,密谋造反,朕今日饶不了他们,太后若还顾念与朕的母子之情,就不要干扰此事!” 沐嫣脸色惨白,东方傲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她要强行干扰,他就不顾母子之情,将她一并杀了? 她生的儿子要杀她?竟然要杀她? 沐学海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到那群黑衣杀手身上,眸中一亮,向前禀道:“皇上,莫寒风的话不足以信,他是血魔魔尊!” 沐恩这才想起这件事来,暂时把刚刚沐学海不顾他死活的怒气压下,点头答道:“没错,皇上,太皇,三月三那场刺杀就是莫寒风安排的,他才是真正的叛贼!” 东方傲和东方武眸光一凛,他们这才注意到,在场有无数血魔杀手,莫寒风竟是血魔魔尊? 莫寒风拳头一紧,该死,刚刚忘记让血魔的人先走了! 慕容残月,齐语堂以及秋虎面色大变,这事他们早已知道,但是捅到东方傲和东方武面前,可就麻烦了! 千狼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脑子抽了吗?怎么会没先走?这下完了! 沐嫣死灰的眸子瞬间一亮,指着莫寒风命道:“来人,将这个贼子给本宫抓起来,就地正法!” 众人大惊。 玉绾眉头一挑,她怎么会让莫寒风有事,眼珠转了转,她想到一计,朝千狼递了个眼神。 千狼先是一愣而后会意,带着一众杀手跪在了沐学海面前:“尊主,血魔只认你一个尊主,你让我们认莫寒风为尊主,我们做不到,我们知道你想自保,你放心,我们这就救你走!” 沐学海脸色大变:“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皇上,他们这是诬陷!” 莫寒风惊讶,千狼……好聪明! 慕容残月等人呵地一笑,倒打一耙,这招绝! 玉绾随意地理了理雪白的衣袖,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 “沐学海,事到如今你竟还敢蒙骗朕,朕宰了你!”东方傲猛地拔剑刺向沐学海! 玉绾脑中一阵轰隆,沐学海?姓沐的竟然叫学海? 一直以来,玉绾都不知道沐学海的名字,莫寒风对她说是白氏母子,文安等人叫的是沐公子,她没想到,他竟然叫沐学海,难怪她那么讨厌他,竟与害死她的肖学海同名! 她想起先前与沐学海见面的种种,难道他是…… 沐学海见此时已是百口莫辩,猛地站起身,挥袖挡开东方傲的剑,飞身而去。 东方傲没想到沐学海竟然敢反抗,怒得大喊:“给朕抓住他,抓住他!” 众血魔趁机跟着沐学海而去,彻底漂白了莫寒风的身份。 玉绾拳头一拽,飞身追去,沐学海,不管你是不是肖学海,今天你都得死在我玉绾手中! “小绾!”莫寒风见玉绾追去了,急得也要追上去,却是一用内力,痛得全身似要炸开。 风驰急道:“公子,属下去追小姐,您不要着急!”说罢对火燚道:“你跟我去保护小姐,你们两个照顾公子。” “是!”雷鸣,电杀抱拳领命,向前扶住莫寒风。 风驰和火燚飞身而去。 慕容残月齐语堂朝东方傲抱拳一拜道:“皇上,我们去抓沐学海。”然后也飞身追去。 春花秋月和钱浅亦追去。 秋虎本也想去,但碍于东方傲在这,他得保护东方傲的安全,不能走。 东方傲看向沐恩怒道:“将沐恩打入大牢,沐府众人全部带走,等抓到沐学海再一并处置。” “是!”立即有无数大内侍卫冲向前,将沐府和府中众人全部抓了起来,押走了。 沐恩大喊:“太后,救老臣,救老臣——” 沐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明明莫寒风是血魔魔尊,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沐学海?她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救沐恩,完了,沐家彻底完了! 玉绾的轻功是莫寒风亲自教的,追一个受了伤的沐学海不过小菜一叠,不过片刻,便在一处荒芜人烟的地方追上了沐学海,拦住了他的去路。 沐学海见玉绾满身森寒杀气,好像瞬间便可化成无数把冰箭将他射得千疮百孔,他背脊发寒,只得小心地步步后退。 玉绾死死盯着他,步步逼近。 两双熟悉的眼睛对视,皆是情绪暗涌。 玉绾想到在灵仙镇看到沐学海这双眼睛时,她想起了她的老朋友,而沐学海是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能看得见紫儿的人,今日她倒是要看看,沐学海究竟是何方神圣? “紫儿!”玉绾在心中唤道。 紫儿从紫玉桌上跳起来答道:“紫儿在,主人有何吩咐。” “看看这个人究竟有何来历!” “是,主人,你再靠近他一些,紫儿好施法。” 玉绾大步一抬,走到了沐学海面前。 沐学海又猛地后退了一步,与玉绾拉开了距离。 玉绾怒了,扬起一片花瓣打在了沐学海的一条腿上。 沐学海痛得跪地,咬牙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此刻的玉绾太像与他一起去执行任务时的玉婉,好像夺命的恶魔,令人为之胆寒,他都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的绝美少女就是他相恋了五年的女友,玉婉! 玉绾不作声,慢慢靠近,问紫儿:“可以了吗?” “可以了!”紫儿已经在空间里施法,过了片刻,回道:“主人,他也是个占据他人身体的魂魄,且与主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紫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和主人一样看到它了,原来他与主人是同类! 玉绾眉头一跳,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是穿越者,她猛地向前拽住沐学海的衣领,怒道:“你是谁?” 她的心砰砰直跳,会不会是他? “我是谁?我当然是沐学海。”沐学海有些莫名其妙,但却被玉绾这足以毁灭天地的杀气吓得不得不老实回答。 玉绾紧了紧他的衣领,眸子寒光肆意:“你不是沐学海,你是现代穿越来的魂魄,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沐学海大惊,这一刻,以前在心中所有的猜想全部聚拢在一起,他惊问:“难道你是玉婉?!” 玉绾拽住沐学海的手骨节发白,眸子通红:“你是肖、学、海?!” “婉婉,真的是你!”肖学海眸子一亮,心中狂喜,原来玉婉也穿越过来了,果然没错,这就是他的婉婉! 玉绾狠狠将肖学海摔在地上,满眸喷火:“不准这样叫我,你不配!” 这声婉婉不但没有让她感到旧友重逢的喜悦,反而将她内心的怒火统统揪了出来,那五年,他是那么亲热地叫着她婉婉,却又是那么绝情地打爆了她的头。 老天开眼,终于让她找到了这个猪狗不如的男人! “婉婉,我想死你了,当初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吗?”肖学海不顾身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满身怒恨的玉绾道。 “生气?!哈哈哈……”玉绾仰头大笑,这真是她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肖学海一脸错愕:“婉婉?” 玉绾止了笑,怒指着他道:“我们相恋五年,我将我的心给了你,还愿意为了你退出组织嫁你为妻,你是怎么对我的?背叛我,还杀了我,害我落得个身死魂穿的下场,肖学海,这几年来,我每天都想着要找你报仇,今天终于让我如愿了!” 只是她想知道,他怎么也会穿越了? “婉婉,你听我说,我也是被那个女人骗了,他说只要我杀了你,她会给我五百万,然后和我私奔,我没想到她是骗我的,我打死你以后,她又把我杀了……婉婉,我错了,我不该背叛你。”沐学海爬到玉绾脚边,痛哭涕零。 他真的后悔了,若知道那个女人是骗他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了玉婉,自从穿来这里才知道,其实他是爱玉婉的! 玉绾狠狠将他踹翻,狂怒道:“我不是傻子,不会再相信你,今天,我们新仇旧账,一并了了吧!” 真是报应,肖学海为了那个贱人背叛了她,还杀了她,却落得与她一样的下场! “不,婉婉,我真的是爱你的,你忘记我们在现代过得有多幸福吗?我们都要结婚了,婉婉,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打一个天下给你,我让你当皇后!”沐学海猛地爬起来,冲过去要抱玉绾的脚。 玉绾一脚踢过去,将他再次踢飞:“肖学海,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就凭你还能打一个天下给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被爆头是什么滋味儿!” 说罢,素手夹起一片花瓣,对准沐学海的眉头狠狠打去。 肖学海吐了口血,坚难地爬起来一看,见一片花瓣飞速而来,他吓得愣住,玉绾的暗器太厉害,他无伤在身都躲不过,何况现在满身是伤? 难道今天他要死在玉绾手中了吗? “唰——” 却在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一枚暗器,打掉了那片夺命的花瓣,然后两名蒙面男子从天而降,拖起沐学海快速离去。 玉绾眉头一拧,竟然有人能挡去她的暗器,还在她眼皮底下救走了肖学海,可恶! 她绝不能让肖学海逃了,她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飞身准备去追,慕容残月、齐语堂和风驰等人落到了她面前挡了她的去路。 慕容残月嘶着声音急问:“小绾,沐学海呢?” “被蒙面人救走了!”玉绾拽了拽拳头,见空中已经没了沐学海他们的影子,怕是也追不上了,还是回去看莫寒风有没有事。 一念至止,她飞身离去。 齐语堂和风驰二人赶紧又追上她而去。 慕容残月呆在那里傻笑,小绾和他说话了? …… 玉绾回到沐府,发现沐府已经被封了,她赶紧回了美人居,见雷鸣和电杀守在门口,见到她回来了,赶紧禀道:“公子已经服了恢复内力的药,没有大碍,被皇上召进宫了,小姐不用担心。” 玉绾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两人又对追上来的齐语堂道:“少将军,皇上命您即刻入宫。” 齐语堂看了玉绾一眼,带着四人快速离去。 玉绾进了美人居,锦衣橙衫迎上来道:“小姐,您没事吧?” 显然沐府发生的事情电杀二人已经告诉她们了。 “我没事。”玉绾坐下来倒了杯水喝,想着究竟是谁救走了沐学海? 锦衣橙衫松了口气。 锦衣告起状来:“小姐,你一走那个邱元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一大堆活没有干呢!” 自从邱元亮来了,锦衣便在玉绾的默许下,把她所有的活都丢给了邱元亮,所以邱元亮不见了,她自是第一个发现。 “不见了?”玉绾眉头一挑,想到什么,紧了紧手中的杯子。 正在这时,慕容残月换回原来的衣服回来了,正准备偷偷去后院。 玉绾重重放下杯子:“站住!” “小、小姐。”慕容残月走到玉绾面前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玉绾看着他那张黑得发亮的脸问:“去哪了?” “回城东老家拿了点东西。”慕容残月撒谎不眨眼。 玉绾睨了他一眼:“是吗?东西呢?” “在路上被人抢了!”慕容残月再道。 玉绾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慕容残月,你继续编!” 慕容残月一惊,穿帮了! 锦衣橙衫张大嘴巴,他是慕容残月? “真没想到,堂堂第一庄的慕容庄主竟然弄成这副德行,跑到美人居来扫茅厕,这要是传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玉绾站起身来,走到慕容残月身边转了几圈,嘲笑道。 慕容残月低头看着脚上的破鞋,我这不是为了你吗? 铁衣突然想到什么,大叫:“邱元亮,求原谅,原来是这样,慕容庄主,你的戏演得真好!” 连小姐都被骗了,这个慕容残月真是个大骗子! “多谢锦衣姐姐夸奖!”慕容残月瞪了落井下石的锦衣一眼,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锦衣怒极,正要回话,橙衫拉了她一把,你别添乱了,锦衣只好不服气地住了嘴。 玉绾坐回去面无表情道:“赶紧给我走!” “小绾,你要是有气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你别赶我走!”慕容残月急了。 玉绾冷冷扫他一眼:“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你原谅我了吗?”慕容残月满眸期待问。 玉绾懒得理他。 慕容残月眸光一暗,站着不动,你不原谅我,我不会走的。 玉绾看了锦衣橙衫一眼,不耐烦道:“轰出去!” “是,小姐。”锦衣跑回后院去拿扫帚,敢叫她姐姐,她要把他扫地出门,哼! 橙衫眨了眨眼睛,赶紧趁锦衣没回来前,将慕容残月推了出去:“慕容庄主你还是先走吧,小姐是不会留你的,等会锦衣拿扫帚来赶你,多没面子?” 她倒不是为了慕容残月的面子,她是怕某天玉绾原谅了慕容残月,锦衣就倒大霉了! 慕容残月准备说,小绾不原谅他,他要面子干什么? 可是见锦衣举着扫帚一脸阴笑地朝他跑来时,他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锦衣大骂了两声,被橙衫拉回了美人居。 玉绾静如止水,端坐在桌子前喝水。 而此时,一个阴暗的巷子口,正有一双如狼般犀利的眼睛盯着美人居里的白衣少女,骇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玩味! ------题外话------ 大家都不给我票,码字真没劲,哼! 感谢:雪夜葬心魂(1评价票)13592802884(1票)1781678741(6花)18825300535(3花,打赏100币)舞魅曦儿(打赏100币) 【109】沉冤昭雪 更新时间:2014-10-9 0:13:20 本章字数:19718 “岂有此理!”东方傲怒发冲冠,大手一挥,瞬间把龙案上的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巨响,金銮殿满地奏折,文武百官纷纷跪地,低头大气也不敢喘。 经过一夜的调查审理,沐家罪状多达百余条,桩桩件件都是足以杀头的死罪,什么收受贿赂,鱼肉百姓,仗势欺人,私扣贡品,贩卖官职,培养党羽,诬陷忠良,铲除异己,勾结异国,图谋造反等等。 一时间,满朝都是参奏沐家的折子。 东方傲气的不是沐家犯了这么多罪,而是气满朝文武个个知情却不上报,到了最后关头才马后炮,若非朝中不能无官,他非得将这些知情不报的庸官全宰喽! 东方傲一袭明黄八爪龙袍,头戴金冠,金带束腰,坐在龙椅上,威严不可逼视。 此时的他,气得脸上肌肉抽动,一手按在龙案上,一手颤抖地指着金銮殿中跪着的一众如鼠官员,怒喝:“朕养你们有何用?只会事后诸葛亮,屁用都没有一点,废物,废物!” “臣等该死,皇上息怒!”众官吓得全身发抖,东方傲上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好恐怖! 长福跪在东方傲旁边,小声劝道:“皇上,保重龙体!” 东方傲看了长福一眼,长福立即吓得低下头,东方傲深吸一口气,怒气稍减:“凡是上了折子的,全部罚俸半年,朕看你们以后还敢知情不报!” 反正现在征兵纳粮缺银子,这些文武百官平日的油水也捞足了,奉献出来给国家造福后代也算积德。 “臣等谢主隆恩。”文武百官脑子有病,被罚了半年俸禄还谢恩? 当然不是,他们是在庆幸,这次还好是集体上奏,要是哪个当了出头鸟岂止是罚俸半年这么简单的事?而且皇帝是天,纵然他们心中不服,也不敢有半句不敬,只得老老实实地谢恩。 文苑府的人和左将军府的人却如同事不关已,一脸平静,因为只有他们两家没有上折子参奏沐恩。 一晚上,文安和齐语堂都在核实沐家的罪名以及审理沐家人犯,哪有时间上折子? 就算有时间,他们也不会那么蠢得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东方傲看着傻啦吧唧的,其实心中雪亮,沐恩做了什么他会不知道?只是碍于没抓到沐恩的把柄,没法发作罢了。 而满朝文武中,沐恩的党羽则是怕被连累,所以想得一份举报的功劳,求得东方傲从轻发落,沐恩的对头则是见沐恩倒台,终于敢将知道的说出来了,想狠狠地落井下石一番,并得到东方傲的奖赏。 这两派人都在打着小算盘,却不知都犯了东方傲的大忌。 举报同伙的,不仁不义,将来必定会因为利益叛国,这种人留不得,落井下石的,无情无义,心肠恶毒,百姓必深受其害,这种人亦留不得。 但人数太多,若都砍了,朝中无官,圣颜必灭,东方傲现在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所以只好发泄在沐家身上了。 他怒极拍案,命道:“将沐恩带上来!” “带沐恩!”长福起身扬声宣旨。 满朝文武也都起身,退到两边。 秋虎带着两名侍卫,将沐恩押了上来:“皇上,沐恩带到。” 东方傲点头,秋虎退到一边。 两名侍卫将沐恩押跪在地,退到他身后。 沐恩跪在了满地的奏折上,膝盖上过大刑,痛得他差点晕过去,他穿一件白色囚衣,已是血红累累,长发凌乱披在肩头,盖住了脸,双手双脚上了镣铐,狼狈得不成样子。 哪有半分昔日右将军的威风? 金銮殿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沐恩粗重的喘气声,顿时背脊汗毛直竖。 沐恩有武功在身,身子一向硬朗,这粗重的呼吸足以证明,他受了重刑,沐恩可是东方傲的亲舅舅,东方傲半分颜面都不给,那么与沐恩勾结诬陷莫莱的呢? 绝对是死啦死啦滴! 东方傲犀利而又愤怒的目光落在沐恩的身上,好半响才猛地拍了一下龙案,怒问:“沐恩,你可知罪!” 众人吓得身子一抖,沐恩亦是。 沐恩缓缓抬起头,看向东方傲,眸中明亮:“皇上,老臣冤枉!” 全身受了几十处大刑,他的眼光仍旧没有半丝涣散,足以证明他……还可以继续用刑。 “大胆沐恩,事到如今你还敢喊冤,你面前的折子都是满朝文武参奏你的折子,还有这些……”东方傲拍了拍龙案一头的信涵和那道空白圣旨,怒道:“全是莫寒风从你府中搜出来的,你的意思是朕和满朝文武都冤枉了你?” 言外之意是,只有你一个人对,别人都错,那么,你是皇帝吗? 沐恩身子一抖,没敢再答话。 除了那句冤枉,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不能认罪,一认罪,沐家就完了,太后也完了! 可是沐恩不知道的是,沐家和太后无论他认不认罪都会完。 东方傲冷哼一声,再命道:“宣莫寒风进殿。” “宣莫寒风进殿!”长福扬声再宣。 莫寒风白衣黑发,满身风华地进得殿来,掀袍跪地:“参见皇上!” “平身!”东方傲朝他扬手,指着那道空白圣旨和信涵问:“这些可是你在沐府密室搜出?” 莫寒风抱拳回道:“回皇上,正是,除了这些勾结朝中官员诬陷莫家的书信和私通倾澜国的信涵外,还有几百件贡品,经文先生查实,皆为先前丢失的远邦贡品。” 众官员倒吸一口冷气。 沐恩身子抖了抖,怒视莫寒风。 真没想到,他沐恩一世英明,竟会毁在莫寒风手中,他真是瞎了眼,错把仇人当儿子,引狼入室,害苦沐家。 东方傲气得直喘粗气,当下命道:“沐恩所犯诬陷忠良,通敌叛国,密谋造反等上百条罪名,条条皆为死罪,罪无可恕,听朕旨意,将沐家满门抄斩,沐恩处以腰斩极刑,打入死牢,明日午时在圣都菜市口行刑,阖令满朝文武及圣都城百姓皆往观刑!” “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诚惶诚恐地跪拜。 秋虎朝两名侍卫命道:“带走!” “放开本将军!”沐恩挥开两名靠近的侍卫,豁然起身,指着东方傲道:“东方傲,你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我和太后扶你坐上皇位,你岂能有今天,如今你坐稳江山却要狠杀功臣,东方傲,老天有眼,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放肆!”东方傲豁然起身,一脚将龙案踹飞。 龙案径直砸到了沐恩的身上,将他砸倒在地,口吐鲜血,他却还不甘心,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东方傲道:“我是你的亲舅舅,你不能杀我!” “朕杀的就是你,朕的亲舅舅!”东方傲怒指沐恩喝道:“太皇在位之时,便对你沐家信任有加,对你参奏莫莱将军的罪名不曾质疑,谁曾想你私结党羽,制造假证,诬陷忠良,导致一门忠烈的莫家倾覆。 二十多年过去了,莫家含冤莫白,若非左将军府为莫家保下一条血脉,莫家冤屈时至今日仍旧不得昭雪,沐家身为太后母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自古以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沐恩,就算你是朕的亲舅舅,朕也要砍了你!” “好一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年是太皇下的旨意,将莫家满门抄斩,圣明的皇上是不是要将太皇一并定罪?”沐恩冷笑问道。 东方傲眸子喷火:“当年太皇是受你蒙蔽,这些年来,太皇内心愧疚不安,觉得对不起莫将军,时至朗年便退出朝政……你诬陷忠良,陷太皇于不义,死到临头,还敢将罪名推到太皇身上,来人,将这个罪大恶极的恶贼拉下去!” 东方武内心对莫家确实愧疚,但退出朝政却并非是因为莫莱,而是因为东方武曾设计害死慕容楚,得到了秋水仙,被沐嫣抓住了把柄,东方武一方面因为秋水仙的死而心灰意冷,一方面想保护他和秋水仙的女儿,所以才退位给东方傲的。 这件事朝中上下知哓的人并不多,所以东方傲如此说,大家也都信了,觉得东方武是情有可愿,沐恩罪大恶极! “老臣不服,不服!”沐恩再次推开前来抓他的侍卫,怒声大喊。 腰斩,那是最痛苦的一种斩刑,他绝不会屈服,本来指望太后来救他的,可是太后一直没来,显然也是自身难保。 沐恩看了一旁倨傲而立,满身风华的莫寒风一眼,想到沐学海已经逃了,也许有朝一日,沐学海也能像莫寒风一样帮沐家翻案。 一念至此,他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老眼含恨,一一扫向殿中的众官员,他曾记得二十四年前,有无数人为莫莱求情,而如今,竟没有一个人替他说半句话,而是满地参奏他的折子! 可是纵使有无数人帮莫莱求情,东方武还是没有饶了莫莱,莫莱满腹冤屈,百口莫变,最后…… 沐恩眸中突然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猛地朝金殿的柱子冲了过去。 “护驾!”长福以为沐恩要杀东方傲,第一时间冲到东方傲面前,张开手臂挡住了东方傲。 众人也都纷纷冲到东方傲面前护驾。 一如当年莫莱死时一样,所有人都以为莫莱要杀东方武,却不知莫莱是要自杀明志。 “砰!”头撞在柱子上的巨响传遍整个金銮殿。 众人大骇! 东方傲眉头一跳,推开长福,朝殿中看去,见沐恩已经头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 阳光无比明媚,照在金殿上,闪着耀眼的光泽,可此时,就算阳光再耀眼,也比不上沐恩满头的血红耀眼。 沐恩当场身亡,死不瞑目。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 莫寒风,齐语堂,文安,秋虎四人一脸痛快! 莫寒风拽紧拳头,闭上眸子,爹,孩儿终于替你保仇了! 而东方傲却气得全身冒火,沐恩竟然敢死在金殿上? 当年沐恩毁了东方武的英明,如今又想毁了他的英明,可恶! 他怒声命道:“将沐恩拉出去,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他如此做便向天下人证明了,沐恩罪有应得,畏罪自杀,而不是以死明志了,毕竟当年莫莱的尸体,太皇是让人妥善安葬了的! “是,皇上!”秋虎立即让人将沐恩的尸体拖了下去。 东方傲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情绪,随后看向莫寒风:“莫寒风听旨。” “莫寒风在!”他抱拳跪地。 东方傲道:“莫莱通敌叛国一案,经朕查实,乃罪臣沐恩诬蔑陷害,子虚乌有,今朕特为莫家翻案,莫莱无罪,追封为忠义侯,赐迁葬皇陵,与皇室享同等香火,莫寒风为莫家唯一的后人,接忠义候之位,封为右将军,与左将军府平分圣颜国兵权,为国效力!” “臣谢皇上恩典!”莫寒风磕头一拜。 爹,孩儿终于为莫家翻案昭雪了,您得以迁至皇陵,足以让世人知哓,您的丰功伟业,这是属于你的光荣与清白,孩儿今日一并与你讨回,您安息吧! 东方傲朝莫寒风扬手:“右将军请起。” 莫寒风起身,朝齐语堂看去,齐语堂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尘封二十四年的冤案,终于昭雪了! 东方傲扫了满朝官员一眼,眸子森寒道:“来人,将所有与沐恩勾结诬陷忠义候的官员全部拿下,罢官去职,打入大牢,终生不得出来。” “皇上开恩啦!”立即有无数官员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侍卫冲进来,不顾他们杀猪般的嚎叫声,全部押走。 莫寒风抱拳禀道:“皇上,吏部尚书亦与沐恩勾结诬陷了忠义候,左将军府小姐齐语馨冒生命危险将证据拿给臣,望皇上解除齐小姐与孙如秉的婚事,将孙家捉拿归案。” “准奏!”东方傲点头命道:“传朕旨意,右将军和齐少将军即刻前往孙家解除孙齐两家的婚约,抓孙山同归案。” “是,皇上!”齐语堂莫寒风抱拳领旨。 文安道:“皇上,臣也愿意一并前往。” “右将军对朝中之事暂不熟悉,文安一并前去也好有个照应,你便一并去吧!”东方傲同意。 文安三人立即带着圣旨转身而去。 福寿宫。 “没错,当年是本宫派人埋伏在了圣都郊外刺杀了秋水仙,秋水仙她该死!”沐嫣怒视慕容残月,昂头挺胸道。 慕容残月一掌朝沐嫣劈去:“你这个毒妇,我娘是个心地何其善良的女人,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竟然派人暗下杀手,让她身中十几剑,血流歹尽而亡,你好狠毒!” 沐嫣被拍飞出去,撞到一排椅子上,椅子倒地而碎,她吐了口血,捂着胸口坚难道:“秋水仙身为臣妇,勾引太皇,败坏伦常,她难道不该死吗?” “闭嘴,我娘没有勾引谁,是他情不自禁被我娘吸引,你要怪就怪他,与我娘何干?”慕容残月指着高座上的东方武怒道。 他并不知当年是东方武设计害死了慕容楚,然后故意在秋水仙脆弱之时出现,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秋水仙心思简单,并不知一切,在慕容楚死后两年,终于将身心倾付了东方武。 而后东方武与秋水仙的事情被沐嫣知哓,沐嫣不准东方武与秋水仙在一起,以至于秋水仙怀孕到生产,东方武都不在身边,而后两年内,东方武连女儿一面也不曾见到。 终在玉绾两岁时,东方武经不住对秋水仙母女的思念,做了生平第一个反沐嫣的决定,接秋水仙母女入宫,却让沐嫣恼休成怒,下狠心除掉秋水仙母女。 东方武最终未能见到秋水仙一面,悔恨终生。 而慕容残月认错妹妹,亏欠了玉绾十二年,兄妹俩多次相残,至今还未能得到玉绾的原谅。 在慕容残月心中,这一切,都是沐嫣造成的,而东方武是帮凶! 东方武被慕容残月指得心头一跳,还好他已经命人将秋芙蓉解决了,否则让慕容残月知道了当年的事,以慕容残月狂妄的性子,杀了他这个太皇绝对是有可能的。 他从高座上下来,一脚踩在沐嫣胸口:“果然是你杀了水仙,今日孤要为水仙报仇!” 慕容残月瞪了东方武一眼,戏演得真好,你会不知道是沐嫣杀了我娘?只是当年你不敢对沐嫣怎么样吧,而如今沐家倒台,你才装模作样地说要为我娘报仇,虚伪无能之人! “东方武,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东方皇室的颜面,你有何资格怪本宫?”沐嫣用力推开东方武的脚,却推不开,只得坚难道。 东方武脚下一用力,又踩出沐嫣一口血来,喝道:“你口口声声为了朕,做什么都是为了朕,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沐家,你怕水仙入宫分了你的宠,夺了你的位,所以你才极力阻止她入宫,更不惜下毒手杀了她们母女,可怜小绾当时只有两岁,你竟也下得了手,你配做一国之母吗?” “本宫所做的一切无愧于东方皇室的列祖列宗,不像某人,为了得到秋水仙,不惜……啊!”沐嫣未说完,胸口便一阵巨痛,止了她的后话。 东方武眸中慌乱,狠狠踩了沐嫣一脚,转身对慕容残月道:“慕容庄主,这个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就交给你处置了,要杀要剐,孤没有半点意见!” 慕容残月冷哼一声,不用你说我也会将她千刀万剐! “东方武,你不能杀本宫,皇上是本宫的儿子,你要是杀了本宫,傲儿不会放过你的!”沐嫣见慕容残月朝她走来,心终于慌了。 东方武笑道:“沐嫣,你一定不知道吧?皇上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什么?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他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沐嫣一脸慌乱,撕心喊道。 慕容残月挑眉,东方傲竟不是沐嫣的儿子? 东方武看着她恐慌的脸,无比痛快:“孤告诉你吧,当年孤惧你沐家权势过大,怕将来东方皇室的帝位被你沐家夺去,所以将你的儿子杀了,换成了难产而死的丽妃的儿子!” 沐嫣面如死灰,僵如雕塑。 怎么可能,东方武杀了她的儿子,东方傲不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脑中闪过近日来东方傲对她的态度和忤逆,以及东方傲对文静说的话,心中那一丝细弱的希望轰然倒塌,原来东方傲真的不是她的儿子,东方傲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那般忤逆她! “噗——”她胸口一阵撕裂般地痛,猛地甫出口血来,指着东方武骂道:“你这个畜牲,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连你的亲生儿子也杀,东方武,你会不得好死的!” 难怪东方武当年那么轻易就答应将皇位传给东方傲,原来这本就是东方武的阴谋,是他的阴谋! 东方武负手而立,满脸痛恨:“沐嫣,要怪就怪你太过强势,孤当年身为一国之君,你却以你母家权势处处压制孤,左右朝政,孤不得不出此下策,为的便是防今日之变。 你是很聪明,事事算计,处处精明,但你不会想到,孤会将你的亲生儿子调换,孤之所以愿意答应你入住福寿宫常年不出,一为保护孤与水仙的女儿,二便是让傲儿掌握大权,孤这些年来卧薪尝胆,终是将你沐家铲除,孤无愧于东方皇室的列祖列宗了!” 沐嫣眸光黯淡,再无话说。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很厉害,控制了东方武,控制了整个圣颜国,却没曾想到,东方武才是最后的赢家,她输了,输掉了沐家,输掉了儿子,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完了! 东方武不愿再看沐嫣,转身坐回去。 十二年了,他每每都想杀了沐嫣,可是东方傲还没站稳脚跟,他只能忍,终于等到今天,灭了沐家,可以杀了这个贱人了! 水仙,孤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才为你报仇! 慕容残月一脸嘲弄地看着沐嫣:“沐嫣,你也有今天?”话落猛地拔出利剑,挥剑如雨,在沐嫣身上划了百余刀。 沐嫣由起初的撕心大喊到慢慢声如蚊鸣,最后双目凸出,全身血液流尽而亡。 慕容残月停了手,已是满身鲜血,眸子通红,最后弃了剑,脱了外袍,大步而去。 娘,沐嫣当初命人刺了您十几剑,今天残月百倍奉还给她了,残月终于为您报了仇,也寻到了妹妹,您安息吧! 东方武看着沐嫣的死状,吓得脸色惨白,慕容残月太可怕了,他杀了秋芙蓉是明智之举! …… “秉儿,赶紧把架子上那个匣子拿下来,爹听说沐家被封了,爹有沐恩的犯罪证据,我们拿着证据给皇上,希望皇上能对孙家网开一面。”孙山同拉着孙如秉走到书房的书架前,指着架子上的匣子道。 孙如秉不解问:“爹,沐家抄家了与孙家有何关系,您怎么这么怕?” 孙山同以前做的事孙如秉毫不知情,他早上出去接齐语馨,刚回孙府还没拜堂便被父亲拉来书房了。 “秉儿,你别问了,照爹说的做,赶紧去把匣子拿下来。”孙山同急得满头大汗,只希望能在东方傲的旨意下答前,将证据交上去,免轻罪责。 都怪他多日未朝,消息不灵通,刚刚才知道沐家昨晚就被查封了,东方傲与东方武亲自带人去沐家拿的人,此刻已到散朝时间,沐家估计已被满门抄斩,东方傲的旨意就要来了。 还好齐语馨已经接回府,等会他一面去交证据,一边让孙如秉拜堂,只要绑上了齐家这棵大树,就算东方傲怪罪下来,齐家必会出面帮孙家,然后他再说是被沐恩逼迫,东方傲必会从轻发落,最多他告老还乡,不再入朝为官,保住儿子的官职才是最重要的。 孙如秉有万般疑惑,却见老父急成这样,只好依言架了梯子上去,将匣子拿了下来。 孙山同接过匣子,拿出钥匙,颤抖着将锁打开,掀开匣子一看,竟是空空于也,顿时手上一软,匣子摔碎在地,他面如死灰,几乎要晕倒。 “爹,这是怎么回事?”孙如秉扶住孙山同,急问。 既然孙山同要他拿下匣子里面就必然有东西,可是为什么匣子是空的? 孙山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地上的锁道:“为什么锁完好无损,匣子里的证据不翼而飞?是谁进书房盗走了我的证据。” “爹,匣子里究竟是什么证据?”孙如秉将孙山同扶到椅子上坐下,给他拍了拍背顺气,问道。 孙山同道:“是早年沐恩与为父合谋诬陷莫莱通敌叛国的往来书信!” “爹,难道莫莱真的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没有通敌叛国?”孙如秉惊问。 孙山同悔恨万分地点了点头,他当时是被沐恩许的利益冲昏了头,才会答应与他一起诬陷莫莱,如今东窗事发,沐家已经满门抄斩,马上就轮到孙家了! 可是,究竟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书信? 突然想到什么,孙山同猛地拍案:“齐语馨,她是齐家派来的奸细,是她偷走了我的书信!” 孙如秉脑中一阵轰隆,是语馨?! 他顿时想起第一次带齐语馨来书房,不小心撞见齐语馨在翻案上的书信,他当时是起了疑的,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难怪齐语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却唯独喜欢来书房看书,还有那次他离去一会儿办事,再回来见书房的门关上了,齐语馨和青衣一脸慌乱,却说在抓耗子…… 青衣有武功,很厉害,飞身上去拿下匣子偷走书信绝对可以! 孙如秉一个踉跄,齐语馨竟然利用他,盗走了孙家的保命符! “我要杀了她,就算孙家灭门,我也要让齐语馨陪葬!”孙山同猛地起身,冲了出去。 孙如秉回过神来,语馨不能死,他赶紧追了上去:“爹——” …… “小姐,您明明可以不用嫁过来的,您为什么……” 新娘子暂时歇息等待吉时拜堂的屋子里,青衣急得跺脚,小姐真是傻,孙家罪名成立便会被降罪,她嫁过来不是受牵连吗? 齐语馨扬手打断青衣的话:“拿走孙家的证据是为了帮齐家报恩,但因此会害了孙家,我难辞其咎,所以我必须嫁过来,和孙家共同承担一切!” “可是小姐,这样老爷和少将军该有多难过?齐家只有你和少将军两个孩子,老爷又没纳妾,您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 红盖头下的齐语馨露出凄凉的一抹笑容:“如果我真是的爹的掌上明珠,他为什么会将我与公子有婚约的事情隐瞒?” “小姐……”青衣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她也觉得老爷做错了,小姐那么喜欢莫寒风,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莫公子怎么会不娶小姐? 齐语馨不再说话,若非钱浅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她至今还不知道她与莫寒风有婚约。 当然,钱浅是那次与齐语堂喝酒时,从喝醉酒的齐语堂嘴中得知的,可是钱浅为什么要告诉她,她不得而之,但这件事究竟她是知道了,也寒透了她的心。 在齐飞心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 “砰!” 门突然被踹开,将齐语馨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吓了一跳,赶紧撩开盖头看去,见孙山同怒气汹汹而来,她心头打了个突,难道孙山同知道了? 青衣赶紧向前拦下孙山同:“孙大人,小姐还未与孙公子拜堂,你这个时候闯进来,于理不合!” “滚开,本官有话问齐语馨,你最好不要拦本官!”孙山同怒喝,此时的他犹如一只饮了血的老虎,凶残得谁都想咬一口。 青衣眉头一拧,就要出手。 齐语馨轻喝:“青衣,退下!” “小姐!”青衣转头看向齐语馨,他要是伤了您怎么办? 齐语馨脸色一沉:“我说退下!” 青衣咬了咬牙,不服气地让开了。 齐语馨站起身,朝孙山同福身一礼:“爹。” “受不起!”孙山同大手一挥,怒道:“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心机如此深沉,接近秉儿是为了盗走我孙家的证据,齐语馨,老子宰了你!” 说罢拽起一旁的圆凳就朝齐语馨砸去。 青衣要向前,被齐语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齐语馨不躲不动,任孙山同的凳子砸在她头上。 “爹!” 却在凳子就要砸破齐语馨的头时,孙如秉冲了进来,拉住了孙山同,救了齐语馨。 青衣松了口气,对孙如秉多了份好感。 齐语馨拽紧了双手,到了这个时候,孙如秉还在帮她! 孙山同推开孙如秉:“走开,你别拦着我,今天我要杀了这个无耻的贱人!” “爹,不要杀语馨,语馨也是不得已,再说当年确实是我们错了,皇上既然要降罪,我们受着就是了!”孙如秉拉住孙山同不放。 齐语馨是骗了他,但她也是为了帮莫家翻案,冲齐语馨这份正直的心,他就不能怪她! 孙山同吼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孙家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什么叫皇上降罪我们受着就是?皇上要将孙家满门抄斩,你受得起吗?” 满门抄斩? 孙如秉愣住,松开了孙山同的手,满门抄斩,他确实受不起! “我孙家要是垮了,你齐语馨就得先去地府给我们打理铺路,你去死吧!”孙山同再次举起凳子,猛地朝齐语馨砸去。 齐语馨仍旧不闪不躲,这是她该还给孙家的,就算今天死在孙府,她亦无悔无怨。 眼看凳子就要砸在齐语馨的头上,青衣顾不得什么,向前要为齐语馨挡下这一凳子,齐语馨似知道青衣要帮她抵挡,伸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开老远。 “啪!”凳子狠狠地砸在了头上。 众人惊住。 那张凳子砸的不是齐语馨的头,而是孙如秉的头。 孙如秉在最后关头没有拉住父亲,而是替齐语馨挨了这一下,因为是他将齐语馨领回孙府的,齐语馨做了什么都该由他来承担! 头被砸破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额头快速滚下,染红了孙如秉的半边脸,比他身上的红色喜服还要耀眼。 孙如秉慢慢倒在了地上,头上的血止不住地狂涌,这一刻他却并不觉得痛。 “如秉!”齐语馨回过神来,扑通跪在地上,抱起孙如秉,白嫩的手按住他头上那个血红的口子,眼泪决堤而出:“你为什么这么傻?我骗了你,利用了你,你却还要救我?” 她齐语馨何德何能可以让孙如秉以性命相护? “语、语馨……不要哭,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保护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都是心甘情愿的,语馨……我不怪你骗、骗我利用我,能被你骗,被你利用,孙……如秉……甘之如饴……” 孙如秉慢慢闭上了眼睛,死在了齐语馨的怀中。 “如秉,你不要死,不要死,该死的是我,你这么善良,阎王不会收你的,阎王只收恶人,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才该死,如秉,你醒醒……”齐语馨拼命摇着怀中的孙如秉,可孙如秉的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 孙山同面如死灰,手中的凳子滑落在地,摔得粉碎,他猛地跪在地上,将齐语馨推开,拉起孙如秉搂进怀中,痛声大喊:“秉儿,秉儿,你怎么了?爹不是要杀你,你怎么那么傻要帮这个贱人挡这一凳子,秉儿,你醒醒,爹什么都听你的,爹什么都依你,只要你活着,秉儿呀……” 青衣捂住嘴站在那里,泪水止不住的滚落,她刚对孙如秉有了一丝好感,他就死了!? 齐语馨爬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孙柳氏和孙如言听到响动冲进来,见孙如秉一身是血地躺在孙山同怀中,身子一抖,冲向前跪地大哭。 “二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孙如言握住孙如秉的手哭喊道。 孙柳氏搂着孙如秉的腿又是拍又是喊:“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今天是你成亲的好日子,你怎么会躺在这里,是谁杀了你?” 一众下人围在外面失声痛哭,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先看见孙山同气匆匆地冲了进来,而后孙如秉跟了进来,最后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丧事,真不知道孙家作了什么孽? 可是,孙府上下不知道,马上,整个孙府都要遭殃,那才是真正的喜事变丧事! 莫寒风,齐语堂,文安三人带着一众官兵将孙府上下团团围住,却发现前院并没有人,抓了个下人一问才知道孙家出了事,当他们到了齐语馨小歇的屋子时,便见到这样一幕。 齐语馨爬在地上痛哭,青衣站在一旁捂嘴流泪,而孙山同抱着一身喜红的孙如秉跌跪在地,孙柳氏孙如言扑在孙如秉身上哭得斯歇底里,屋里屋外站满了下人,皆哭得肝肠寸断。 齐语堂冲过去扶起齐语馨,紧张问道:“馨儿,发生什么事了?” “哥,是我害死了如秉,是我害死了他,哥,如秉死了,他死了……”齐语馨听到齐语堂的声音,猛地扑进齐语堂怀中痛哭起来,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齐语堂让不让她碰,她还希望齐语堂一剑杀了她,她便不会这么痛苦难受了。 齐语堂怎么会舍得杀她,自沐颜死后,他便不再厌恶女人,此刻这唯一的妹妹伤心成这样,他连忙紧紧地搂住了她。 孙柳氏听到齐语馨说是她害死了孙如秉,猛地冲过去捶打起来:“齐语馨,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秉儿,他对你那么好,事事依着你,你这个蛇蝎女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齐语馨,枉我把你当好姐妹,你竟然狠心杀了我二哥,你还我二哥,还我二哥!”孙如言也扑了过去。 齐语堂大手一挥将两人挥开,喝道:“再过来,我杀了你们!” 孙柳氏和孙如言抱作一团哭得死去活来。 孙柳氏扯着嗓子大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孙家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她竟在新婚之日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老天爷啊,孙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青衣看不下去了,向前一步为齐语馨辩解:“不是小姐,是尚书大人要杀小姐,孙公子为了救小姐被尚书大人用凳子砸死的。” 众人大惊。 孙柳氏和孙如言僵住,好半响,孙柳氏又扑向孙山同:“你为什么要杀儿子,大儿子病死,我便只有秉儿这个儿子了,你为什么连我唯一的秉儿也不放过?” 孙山同老泪纵横,都是他作的孽,所以让大儿子三岁夭折,如今又亲手杀了二儿子,都是他作的孽啊! 得知了实情,齐语堂将齐语馨扶到凳子上坐好,然后一声怒喝:“够了,等会有你们哭的,圣旨下,孙山同接旨。” 孙山同本身就在跪着,便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了,孙柳氏和孙如言带着府中众人跪在地上。 齐语堂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二十四年前,孙山同与沐恩勾结诬陷忠义候莫莱通敌叛国,令忠义候蒙冤而死,其罪滔天,不可饶恕,沐恩已伏法,着令右将军莫寒风,左少将军齐语堂,文苑府文安三人,将孙家上下全部捉拿归案,押入大牢,查实所有罪名再另行定罪,钦此!” 孙柳氏和孙如言面如死灰,摊倒在地,孙山同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太惊讶,只是紧紧搂着孙如秉的尸体,满眸呆滞。 “带走!”齐语堂大手一挥。 立即有无数官兵进来,将孙山同众人全部带走了。 齐语馨见孙如秉被抬走,猛地起身拦住,将孙如秉搂进怀中,痛哭不已。 孙如言想到什么挣脱官兵的牵制,折身回来,指着齐语馨道:“齐语馨已嫁进孙府,便是孙家的人,也要抓走。” 文安又拿出一道圣旨,念道:“左将军府小姐齐语馨,潜入齐府搜集证据有功,特令其与孙家解决婚约,另行赏赐。” 孙如言猛地后退几步:“原来是你将孙家害成这样的?齐语馨,你怎么不去死?我二哥掏心挖肺地对你,你竟然在利用他,齐语馨,你这个贱人,毒妇!” 齐语堂赶紧让人将孙如言拉走,孙如言咒骂的声音却还远远传来,字字如剑,刺着齐语馨的心。 莫寒风深吸一口气,走到齐语馨身边,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齐语馨抬头看了莫寒风一眼,而后低下头去,不再哭。 莫寒风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齐语馨抚摸着孙如秉的脸,想起与他第一次在美人居见面的情景,想到三月三他跪求东方傲赐婚的情景,想到这些日子来,他们相处的情景,孙如秉对她温柔体贴,照顾有加,从没逆过她半分意。 到最后,得知她偷走了孙家的保命符,仍旧挺身而出地护着她,令愿自己死也不愿她受半分伤害。 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她齐语馨爱吗? 爱吗?不爱? 如果不爱,为何心会痛成这样? 原来,不知不觉得,她已爱上了孙如秉,只可惜,迟了那么一点点……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 孙如言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齐语馨猛地一抖,将孙如秉紧紧搂住。 不,不迟,如秉,生不能与你做夫妻,我们便在黄泉路上做伴吧! 下一刻,她猛地拔出发上孙如秉为她定制的精美发钗,狠狠朝胸口刺去…… 【110】都是孤儿 更新时间:2014-10-10 0:13:30 本章字数:13162 “齐小姐!”恰时,齐语堂让人去抬走孙如秉,莫寒风准备离去,青衣哭得正伤心,都没想到齐语馨会自杀,而文安临走时看了齐语馨一眼,正撞到了她自杀的动作,快速向前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轻生。 众人一惊。 青衣扑过去抱住齐语馨:“小姐,您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馨儿!”齐语堂也冲了过去。 莫寒风想过去劝两句,想到什么还是做了罢,只是在一旁叹了口气。 确定齐语馨安全了,文安放开她的手,退到一边。 齐语馨猛地挣开青衣,哭喊道:“让我死,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我不配活在世上。” “馨儿,你说什么呢?孙如秉的死是个意外,与你无关!”齐语堂拽住齐语馨的手低吼道。 当年孙山同做的事虽然与孙如秉无关,但常言道,父债子还,孙如秉也算死得其所,换句话来说,这都是孙山同作的孽,连累了孙如秉。 齐语馨为主子洗刷冤屈,那是忠义两全,孙如秉虽说为她而死,但也怪不到她头上,怪只怪上天捉弄,让孙如秉爱上齐语馨,无怨无悔地对她好,而齐语馨也在这份难得的情义中,深受愧疚折磨。 齐语馨情绪很激动,一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孙如秉,抓着齐语堂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撕心痛喊:“如果不是我盗走书信,孙家不会落得这步田地,如秉也不会死,我是凶手,我是杀人凶手!” “齐语馨,你给我醒醒!”齐语堂大声吼道。 他实在见不得一向坚强通透的齐语馨变成这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手上的痛不及他心中的痛。 都是沐恩那个老贼,如果当初不是他勾结孙山同害了莫家,语馨不会接近孙如秉,便不会变成这样,沐恩害了他又来害他的妹妹,那么轻易让他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文安忍不住向前,蹲在齐语馨面前劝道:“齐小姐,就算没有你盗走书信,孙家也会是这样的下场,沐恩的密室里也有与孙山同来往的书信,孙家做错了事,该是这样的下场,孙如秉纵然无辜,可你有没有想过莫家的无辜?” 莫家的无辜? 齐语馨看向一旁静不做声的莫寒风,微微松了松掐住齐语堂的手,也停止了哭喊,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莫寒风静静站在那里,身影透着一丝落寞。 齐语堂见齐语馨动容了,赶紧接着道:“文安说得没错,莫家百余口人含冤而死,上至主子下至奴仆,就连莫莱将军刚出世的小外甥也未能幸免,莫夫人忍辱偷生,在沐家潜伏十二年,最后含恨而终,公子认贼作父,受尽苦难,九死一生,方才能为莫家翻案,你助莫家翻案乃是在名扬正义,皇上都说要赏赐你,孙家是罪有应得,你知道吗?” 齐语馨双目呆滞,最后松开了齐语堂的手,软倒在青衣怀中。 “小姐。”青衣抱紧齐语馨,她跟着小姐这么久,从没见到小姐这样过,一向嘴笨的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寒风拽了拽拳头,他之所以没有向前劝齐语馨,便是因为这些,其实道理齐语馨都懂,只是亲眼见孙如秉为她而死,她心中垮不过这道坎罢了。 文安重重叹了口气,齐语馨也算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值得敬佩。 齐语堂松了口气,让青衣和钱浅扶齐语馨回去。 齐语馨不再反抗,呆呆地被两人扶走了,从莫寒风面前走过时,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无声地作了罢。 孙府被查封,大红的喜灯笼在风中凄凉摇罢,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府邸,这会儿却成了空宅,风光无限的孙府,终于……繁华落幕。 莫寒风三人将孙家上下十几条罪状递给了东方傲。 东方傲拍案怒道:“私相授受,狼狈为奸,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孙家满门,杀!”说罢提起朱笔大手欲挥。 “皇上。”文安突然出声阻了东方傲。 齐语堂莫寒风看向文安,已猜到他要做什么。 东方傲停了动作,不解地看着文安:“爱卿还有何事?” 文安看了莫寒风一眼,抱拳禀道:“臣想为孙家求个情,免了死罪!” “为何?”东方傲看了莫寒风一眼,放下笔问。 文安答道:“虽然当年孙山同与沐恩勾结诬陷了忠义候,罪大恶极,但念在这是孙山同一人所为,且孙如秉已经死了,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们一条活路吧!” 齐语堂莫寒风静不作声。 “文爱卿善良仁义,朕深感欣慰,但所有与沐恩勾结的官员全部抄家灭门,唯独孙家留活口,会惹来朝中非议,且……”东方傲看向莫寒风,这是在为莫家翻案,他恐莫寒风会有意见。 莫寒风叹了口气,抱拳向前道:“皇上,您如何处置孙家,臣都没意见。” 算是同意文安的话,饶孙家上下一命了。 他知道文安为孙家求情是为了齐语馨的深明大义,他同意文安的求情,是为了还齐语馨的人情。 “这……”东方傲犹豫。 齐语堂道:“语馨说,她可以不要皇上的赏赐,以换孙家上下活命。” 齐语馨当然没说过这话,但他心中知道齐语馨愧对孙家,如果她在这,也一定会这样做。 东方傲重重点头:“齐小姐恩怨分明,深明大义,实乃圣颜国女子的典范,既然如此,朕同意齐小姐的请求,孙山同革去所有官职,家产充入国库,阖府上下发放边境,终生不得离开。” 东方傲多聪明,说的是同意齐语馨的请求,这样一来,因为齐语馨的求情孙家才得以活命,便堵了朝中官员的口。 孙家是齐语馨揭发的,现在齐语馨又为孙家求情,一方面,齐语馨为莫家翻案,正义无私,另一方面,齐语馨还孙如秉的情,重情重义,美名足以传天下。 东方傲深受此女感动,如她所请,赦免孙家死罪,更是英明仁义的君王,真是两全其美。 “谢皇上!”文安齐语堂抱拳一拜。 从御书房离开后,文安出了宫,受齐语堂之托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齐语馨,齐语堂和莫寒风去审问白氏和那名倾澜国男子。 天牢内,白氏和倾澜国男子已满身是伤,显然已上了无数大刑,却仍旧没有招供。 莫寒风负手看着白氏道:“你最好是让他将齐家的奸细说出来,否则后面还有数百种酷刑等着他,他会生不如死。” 白氏咬了咬牙:“倾澜国人忠于主子,宁死不屈。” “那你为何听到我说要砍他一只手你便招了?”莫寒风反问。 白氏道:“就因为主子知我心软,才未将过多部署告诉我。” 莫寒风狠狠抽了白氏一盐水鞭子:“你心软,你对你的亲人就心软,可对我对我娘却狠毒至极……”想到什么,莫寒风问她:“我曾见到一种绝颜毒无色无味,为何我娘毒杀沐恩的绝颜有香味?” 白氏被莫寒风这一鞭子抽得全身僵硬,半天才轻轻吐了口气,死死盯着莫寒风道:“因为绝颜之毒本身无色无味,药效极慢,长期接触皮肤会使皮肤长斑腐烂,内服便会慢慢腐蚀内脏,若加上四色锦菊的汁液,瞬间会成为剧毒,并发出一种异香。” 莫寒风懂了。 难怪在灵仙镇时,玉绾泡了四色锦菊给聂姗姗喝后,聂姗姗全身会散发一种异香,原来四色锦菊催发了聂姗姗脸上的绝颜之毒,而聂珊珊所喝的四色锦菊经沸水浸泡,时间不长,汁液不多,且她没有服用绝颜,因而不会致命。 “莫春暖真是愚蠢,会想到用绝颜之毒来杀沐恩,只不过这些年来,我百思不得其解,绝颜之毒乃我倾澜国所有,莫春暖如何会有?”白氏坚难道。 齐语堂走过去解了她的疑惑:“因为莫夫人曾在倾澜国住过,你们先皇宇文定对莫夫人有救命之恩,所以当年莫将军抓住了你们的先皇没有杀他,而是将他放了,就是为了帮莫夫人还恩情,没想到你们以怨报德,害死了莫夫人!” 白氏脸色大变,看向旁边被困成麻花的男人:“大哥……” “你是宁蔷的儿子?”倾澜国男人看着莫寒风急问。 他名叫白磊,是白氏的兄长,两兄妹从小接受过严密的训练,被倾澜国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倾澜国皇帝宇文信派来圣颜国当卧底。 他听到齐语堂的话亦是脸色大变,这些年来,他除了奉宇文信之命取得圣颜国的兵权外,还有一个任务在身,帮先皇寻找一个叫宁蔷的女子。 先皇曾说,那名女子在生死关头救了他,如果她没死,便一定要找到她,将她带回倾澜国,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宁蔷就是莫春暖,已经被白氏害死了! 莫寒风看向齐语堂,见齐语堂也不知道宁蔷是谁,便问他:“宁蔷是谁?” 白氏泪流满面,白磊亦是痛苦万分,没有回答莫寒风的问题。 他们有何颜面再回国面对先皇的灵位,他们还是去地府向先皇请罪去吧,一念至此,兄妹俩相视一眼,纷纷咬烂口中的毒丸自尽。 “你不能死,快说,齐府的奸细是谁?”齐语堂见状赶紧点了白磊的穴道,以图护住白磊的心脉。 可是白磊兄妹的毒极其霸道,见血封喉,已回天乏术,兄妹俩两眼一翻,垂下了头。 齐语堂怒极,一掌将一旁烧着烙铁的火盆击翻,火红的炭散满一地,火星子飞到齐语堂的衣袍上,烧出了几个小洞,冒着几缕青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莫寒风甚为奇怪,为何白氏兄妹听到齐语堂说莫春暖曾救过宇文定后会这么激动?难道是觉得自己杀了救他们国君的恩人而愧疚? 但两人已经死了,无法再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唯独留下个陌生的名字,宁蔷。 估计齐飞应该知道宁蔷是谁吧? …… “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免了孙家的死罪?”虚弱的齐语馨躺在床上,听到文安的消息后,暗淡的眸子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文安坐在床边的圆凳子上,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握着那块羊脂玉,温和笑道:“当然,皇上念你重情重义,所以答应赦免孙家死罪,你也不要再自责。” “重情重义?文公子不要嘲笑我了,我若重情重义怎么会害死如秉?”微弱的亮光瞬间熄灭,又恢复了先前的一潭死水,仿佛再也不会因为什么起丝毫波澜。 文安心头一紧,轻声劝道:“齐小姐不要妄自菲薄,文安并无半丝嘲笑你的意思,在文安心中,齐小姐真的是难得的好女子,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你这般深明大义? 人的生死各有命数,孙如秉青年陨落是他的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但他深爱着你,定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为他自责难过,且因为你,孙家上下能保住性命,孙如秉泉下有知会感激你的。” 齐语馨没有答话。 文安说得不错,东方傲判孙家满门抄斩,孙如秉就算没有为她而死,到头来也逃不过被砍头的命运,反而因为他的死,文安和齐语堂以及莫寒风都为孙家求了情,孙如秉真的是……死得其所了。 文安身为男子,不便在齐语馨房中多留,话已带到,心意已尽,他该走了,站起身对一旁的青衣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文安告辞。” “文公子慢走。”青衣福身一拜。 她觉得文安是个很不错的人,人品才学长相都是顶尖的,连对她这样一个小小婢女也礼貌有加,完全没有半分轻视之意,谁若嫁给了这样的男人,定会幸福一辈子。 听说文安喜欢玉绾,表白时要将亡母给他的玉佩送给玉绾,玉绾拒绝了,而他仍旧没有死心,这样说来,文安还是个重情执着之人。 真是绝种的好男人! 文安没有注意到青衣心中对他的赞不绝口,最后看了齐语馨一眼,转身离去。 “文公子,谢谢你!”齐语馨突然抬头道。 文安止步转身,温润一笑:“不用,你好生休养,将来定会遇到一个比孙如秉更爱你的男人,你会幸福的。” 在文安心中,齐语馨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应当得到幸福。 “幸福早就被我扼杀了,这一生,我不会再嫁人。”齐语馨语气无比凄凉。 文安惊讶问:“为了孙如秉,你愿意终生不嫁?” “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男人,不值得我如此吗?”齐语馨反问。 文安深受触动,齐语馨确实值得孙如秉付出生命,孙如秉以命换来齐语馨的心,也算死而无撼了。 那么他呢? 如果有一日玉绾有生命危险,他为她付出了性命,能换回玉绾的心吗?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为玉绾死! …… “宁蔷是你母亲的原名,莫春暖是化名,你母亲怕被沐恩查到身份,所以才改了名姓。”齐家书房,齐飞回答莫寒风的问题。 莫寒风了悟:“原来如此。” 白氏兄妹定然是愧疚错害了宇文定的恩人,所以才自杀的。 “公子为莫家翻了案,现在又贵为右将军,忠义候之子,身份大不如前了,可想过成家之事?”齐飞拍了拍莫寒风的肩膀问。 莫家仅剩莫寒风一人,他希望莫寒风能多为莫家延续香火。 莫寒风道:“小绾还小,我想等她长大。” “公子虽与玉绾并非亲生父女,但名义上仍旧为父女,若公子想与玉绾成亲,必要让所有人知道玉绾的身份,这样免得日后遭受口舌。”齐飞神色复杂道。 莫寒风看着齐飞:“是太皇让你对我说这些的?” “这……也是我的本意,玉绾是公主,身份高贵,你若娶了公主定能为莫家再增风光。”齐飞没有否认。 莫寒风负手转身:“莫家的风光不需要小绾来增,小绾不想认太皇,我不会勉强她,我要娶的是她的人而是不是身份,此种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说,太皇若真想认小绾,就该拿出点诚意,而不是搞这样的小动作。” 齐飞:“……” “皇上还找我有事,我先进宫了,改日再来与师傅详聊!”莫寒风说罢,大步离去。 齐飞叹了口气,他本来还想对莫寒风说,若要想为莫家延绵子嗣,娶玉绾一人是不够的,但见莫寒风为玉绾身份一事如此激动,他也不敢将把齐语馨嫁他为妾的事说出来了。 …… “寒风,朕有意将原右将军府赐与你为府邸,你意下如何?”东方傲问莫寒风。 “皇上,臣想回以前的莫宅住。” “可是以前的莫府已经废弃多年,必须重新整理,需要时日。” “无妨,反正臣以前也住在美人居,在府邸没有整理好之前,仍旧住在美人居便可。” “既然如此就依寒风所愿,朕尽快让人将莫府整理修葺一翻,好让你将你父母的灵位迁回去,一家团聚。” “谢皇上!” …… 莫寒风荣回美人居,锦衣橙衫特意买了两挂鞭炮放得噼里啪啦,喜迎他回来。 “小绾!”莫寒风从官轿中下来,冲到已出来接他的玉绾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他身边跟着风驰四人,一身劲装,魁梧高大,无人敢造次。 玉绾朝他微笑:“恭喜你。” 圣旨已经昭告天下,莫家的冤案昭雪了,莫寒风被封为右将军,终于重振莫家威名,她打心底为他高兴。 “谢谢你小绾!”莫寒风紧紧握着她的手,要不是她昨天去得及时,他早就死了,哪还能帮莫家翻案,小绾真是他命中的贵人。 玉绾摇头,你才是我命中的贵人。 袅袅走到莫寒风身边,仰起小脸喊道:“寒风哥哥。” “呀,几日不见,袅袅脸上的胎记已经没有了。”莫寒风侧头一看,喜道。 袅袅猛地点头:“嗯嗯,是玉绾姐姐用面药给袅袅治好的,姐姐说袅袅变成大美人了,是不是真的?” 果然如玉绾所言,面药用完后,她脸上的胎记就没了,她高兴坏了呢。 “当然是真的,玉绾姐姐从来不骗人的,袅袅真美。”莫寒风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夸道。 袅袅高兴地上窜下跳:“哦,我成大美人喽!” 围观的一众百姓哄声大笑。 玉绾也笑了笑,看着莫寒风道:“酒菜都准备好了,今天要好好庆贺一番。” “好。”莫寒风拉着玉绾的手进了美人居。 …… “干杯!”莫寒风,玉绾,锦衣,橙衫,袅袅五人举杯一碰,无比高兴。 风驰四人从小深受礼教影响,不敢与主子同桌,便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当然,他们四个在莫寒风忙进忙出的时候,已经吃过午饭,莫寒风是执意要回来和玉绾吃,才饿着肚子办事的。 五人喝了杯酒后,锦衣橙衫赶紧给莫寒风猛地夹菜。 锦衣道:“公子,多吃点,这些都是奴婢特意为公子做的,虽然比不上秋老板的厨艺,但也算入得口,您现在是大将军了,以后可别看不起奴婢和橙衫哦。” 一脸巴结。 “这话可与我无关,我知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人,锦衣,你要拍公子马屁别拉我下水。”橙衫夹了个鸡腿塞进锦衣的嘴中。 锦衣一把将鸡腿拿下来,指着橙衫道:“嘿,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公子现在是大将军了,你不想巴结?” “公子不用巴结。”橙衫朝锦衣吐了吐舌头。 锦衣愤愤不平地咬了口鸡腿,估计是把鸡腿当橙衫咬了。 她表情夸张,惹得莫寒风和袅袅大笑,玉绾也面带微笑,难得今天没有怪她们斗嘴。 莫寒风和玉绾对视一眼,对锦衣橙衫道:“你们不用担心,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你们的公子,你们这般尽心照顾小绾,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轻视你们呢?” “谢谢公子!”锦衣赶紧福身一拜。 橙衫也行了礼,然后看向锦衣道:“看吧,我说公子不是这种人,你是和尚梳头多此一举!” “你少得意了,哼!”锦衣明显不服气。 橙衫也不让她,回哼了一下,继续给玉绾和莫寒风夹菜。 在两个丫头像猪一样哼来哼去下,院中的笑声一直未断。 酒足饭饱之后,玉绾和莫寒风回房说悄悄话。 玉绾问莫寒风:“现在莫家案子平反了,你准备在朝为官吗?” “我想把莫家发扬光大,小绾,你会支持我吗?”莫寒风问。 玉绾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古人不是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你是我的未来的夫君,我当然支持你做任何事,只是朝堂风云莫测,你确定能任付得来?” “谢谢小绾。”莫寒风轻轻吻了吻她如画般绝美的眉目,答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是男人,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而你,我的小女人,随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享受我给你的幸福就够了。” 玉绾心头一暖,靠进他的怀中。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好幸福好开心。 莫寒风紧紧搂着她,印了一个吻在她的发上。 突然想到什么,他问她:“昨天你怎么突然去了沐府?” “哦,对了,我是想去问问你,有没有人收买血魔杀芙蓉姨?”玉绾这才想起这事来。 莫寒风摇头:“没有,我听秋虎说了,秋老板不见了,皇上已经命人四下去寻,你不用担心,秋老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她突然失踪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沐家的人对她做了什么?”玉绾沉了脸道。 莫寒风道:“昨天秋虎审问了沐恩,沐恩说他近来根本没有时间管秋老板,估计不是他……小绾,你放心,我也让人去寻了,一定能找到秋老板的,你别担心。” 玉绾点头。 “小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血魔魔尊?”莫寒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玉绾看着他答:“嗯,去沐府救你那次就猜到了。” “那,昨天让千狼倒戈沐学海的人也是你?”莫寒风再问。 昨天他想了想,千狼应该不会想到那样做,而玉绾当时在千狼旁边,一定是玉绾让千狼那样做的。 玉绾笑了:“看到沐学海那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我就觉得开心。” “只可惜让他逃了,小绾,你看得出来是谁救走了他吗?” “我不认识那两人,他们武功很高,看装扮不是圣颜国的人。” “难道是倾澜国的人救走了他?”白氏是倾澜国的人,倾澜国的人救走沐学海也算情理之中。 玉绾道:“管它谁救走了,反正他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否则我一定取他狗命!” “小绾放心,皇上已经下了全国通缉令,只要他还在圣颜国,就一定能抓到,别生气。”莫寒风亲了玉绾的小嘴一下,温柔道。 玉绾再次依进他怀中,真想这具身体快点成年。 莫寒风道:“小绾,我想带你去给我爹娘上柱香。” “好,你安排就是。”玉绾立即应下。 莫寒风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谢谢你小绾,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一定会很高兴的。” 只是去给你爹娘上柱香你就满足成这样,莫寒风,你的心真的好小,我从小离开父母,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的父母亲人健在,让我好好孝顺他们,也弥补一下我内心的遗憾。 只可惜,我们都是孤儿。 ------题外话------ 感谢:18825300535(6票)1781678741(6钻) 【111】兄妹相认 更新时间:2014-10-11 0:13:56 本章字数:13505 大将军莫莱通敌叛国一案,沉封了二十四年,终于被莫家唯一的幸存者莫寒风翻了过来,无数人证物证皆证明了莫家的清白。 东方傲亲自为莫家翻案,莫莱被封为忠义候,荣迁皇陵,莫家冤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而诬蔑莫家的罪魁祸首沐家,上至太后,下至奴婢全部处死,辉煌风光权倾朝野了将近四十年的沐家,以满门血腥拉下了帷幕。 沐家满门倾覆后,东方傲又以雷霆手段将整个朝堂往死里整顿了一番,朝中但妨有错的官员,死的死,关的关,发放的发放,整个圣颜国人心惶惶。 随着沐家的倒台,百姓心中软弱无能的东方皇室终于重振了声威,圣颜国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皇族就是皇族,无论外族多么强悍,永远抵不过皇族的权威。 东方傲这一举动,无疑给世人敲了个刻骨铭心的警钟,挑战皇室权威,只有一个下场,死! 朝堂进行了一番整顿,东方傲又颁布了数项利国利民的改革条款,其中贫困地区减免赋税三年这一条,成功赢得了民心。 东方傲罚了朝中参奏沐家官员半年的俸禄,文武百官除了文齐两家外全部榜上有名,满朝文武半年的俸禄与贫困地区三年的赋税相比,根本就没有可比度,东方傲明显是拿别人的银子给自己博美名。 而且这次抄了无数贪官的家,国库被塞得满满的,东方傲每每想到这,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外加一句破口,他娘的,朕终于有钱了! 朝中整顿了,百姓获利了,天子威严回来了,喜庆的日子有必要再锦上添花,东方傲大手一挥,立后。 圣旨昭告天下:惠贵妃文静,人品庄贵,才学敏瑞,贤良淑德,福泽后宫,惠及朝政,实乃天下女子之典范,朕心甚悦,今加持显贵,封为皇后,母仪天下,造福子民,钦此! 民心所向,举国欢腾。 文苑府终于成了国母之族,但低调的文苑府只请了近亲小聚庆贺了一番,并没大肆铺张宴请三日彰显风光,深得东方傲赞许,亦得百姓敬佩。 文静已有身孕,宫里宫外皆有传言,若文静生下皇子,必会立为太子,介时东方贤的太子之位必会被废。 谁知文静亲握东方贤的手,一齐坐上凤位,第一句话便是,无论她将来是否诞下皇子,圣颜国的太子都是东方贤,接统大位的也是东方贤,她和她的儿子以及母族必会一心辅佐东方贤,让其成为一代名君。 此言一出,举国震惊。 满朝文武,天下百姓无比大赞文静的贤良,皆夸文苑府教出了一个真正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东方傲龙心大悦,一波接着一波的赏赐送进了文静的宫中和文苑府。 国丈文博,仍为百官之首,继续为圣颜国培养才子,教化礼仪;长子文安,原有的官职不变,加任太子太傅衔,辅佐太子成才;次子文渊,先任吏部待郞,待科考之后,再另行封赏。 然后是文苑府的女眷,文夫人已故,被追封一品诰命夫人,其余妾室个个皆有金银钱帛的重赏。 文苑府的荣华风光权势又突破了一个新的台阶。 与此同时,左将军府齐家,新封的右将军府莫家,与文苑府成为新的圣都三大府,是支撑起圣颜国的金三角,朝中官员终于终止了无数代的分帮结派,统一了阵线。 圣颜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清肃时期。 这当然也是百姓乐见的,没有结派相斗,百姓少遭殃,万众一心把国家搞好,过上安乐富足的日子,这样的国家才会昌盛长久。 “干杯!”左将军府的花园里,文安,齐语堂,慕容残月,莫寒风四人举杯相庆。 四人仰头饮尽怀中的烈酒,放下杯子,相视大笑:“哈哈哈……” 这笑是畅快的,是舒心的,是高兴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共同暗自查办的事情终于画上了句号。 莫寒风再倒了一杯酒,敬三人:“多谢你们多年来为莫家做的一切,莫寒风敬你们!” 他今日着一袭素白滚边锦袍,袍身印有几棵挺拔的青竹,黑发梳理整齐,用白玉冠束着,披散在肩头,说不出的诗情画意,俊美无双。 “莫兄言重了。”文安道:“文家与莫家当年虽没有过多的往来,但也敬佩忠义候的骁勇善战,要是没有忠义候,圣颜国早已被倾澜国覆灭,无国哪来的家?当年我爹不能劝得太皇收回杀令,已是愧对忠义候,这些年来,爹让我为莫家寻找证据,却一直无果,我们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他穿冰蓝色明纹锦袍,袍身绣着几株玉兰,随风而开,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玉树临风的美感,手中的羊脂白玉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白光,与身上的蓝光交织纠缠,渲染出一副绝美好画。 齐语堂仍旧着一身紫色衫袍,散发出一种紫罗兰的潋滟风华,冰寒的眸子里多了几丝温度,他也道:“文安说得不错,公子不必谢我们,这都是你的功劳。” 慕容残月并不作声,眼睛直直地看着紫桃树下,与齐语馨在看桃的玉绾。 他脸色有些不好,不知是旧病未好全还是因为秋芙蓉没找到而心情不好,身上的残月暗纹锦袍黯淡无光。 齐家,文家,第一庄竟然私下交好,在暗查莫家的案子,这事估计连东方傲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在外人眼中,三家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见他们的演技好得出奇。 这也是那夜文静会帮齐语堂劝东方傲去看沐颜的原因之一,文静自然是接到了文安的信号,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劝东方傲去看沐颜,以当场抓获沐颜与人通奸。 “无论如何,莫家得你们帮助才能昭雪,我敬你们!”莫寒风感激道。 三人不再推却,接受了莫寒风的敬酒。 酒罢,众人放了怀子,说笑了片刻,文安发现了慕容残月的不对劲,问道:“残月兄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没……事。”慕容残月坚难地张嘴吐出两个模糊的字来。 莫寒风三人大惊,嗓子还没好?究竟是怎么弄的? 慕容残月再倒了杯酒喝,亭子外候着的春花秋月着急不已,却又不敢向前。 三杯酒下喉,慕容残月脸都白了,额头溢出豆大的汗珠,眼前一黑栽倒在桌子上。 “庄主!”春花秋月顾不得什么冲了过去。 莫寒风急问:“你们庄主这是怎么了?” “莫公子,庄主他嗓子被辣椒辣坏了,肿得连水都喝不得,刚刚他连喝了三杯酒,哪还能受得了?”春花着急回道。 莫寒风三人面色一变。 莫寒风赶紧给慕容残月把了脉,又拔开他的口看了嗓子,惊道:“红肿成这样?他平日的饮食得有多辣才能变成这样?” “庄主平日从不吃辣。”秋月都快哭了。 文安奇怪问:“你们庄主不吃辣,怎么会被辣椒辣坏了嗓子?” 春花秋月相视一眼,不敢说。 齐语堂叹了口气道:“慕容残月是为了让玉绾原谅他,所以乔装去了美人居当车夫,怕玉绾认出他来,才生食辣椒将嗓子辣哑了……” 正和齐语馨看完紫桃过来的玉绾,听到齐语堂的话止了步子。 文安和莫寒风相视一眼,慕容残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既然齐语堂说出来了,春花也顾不得什么,将慕容残月的事全说了出来:“其实庄主真的很可怜,老爷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当时庄主不但要挑起整个慕容家,还要照顾伤心病倒的夫人,老爷死了,慕容家的亲戚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常常给他们母子脸色看,庄主不想让夫人受欺负,他便努力地学武功,学掌家,学算账,学一切他不会的不懂的东西,他想替老爷支撑起慕容家,便由一个掌心捧着长大的孩子变成了慕容家的顶梁柱。 可是树倒猢狲散,任凭他如何努力还是无法保住慕容家,家中田产房产被强抢一空,庄主和夫人变得无家可归,庄主便把夫人送回了娘家,而他决定留在京城和姨夫人一起做生意,整整四年里,庄主受尽白眼,嘲笑,委屈,终于和姨夫人赚钱了,他决定将夫人接回京城,也在这时,他收到了夫人的信,夫人已经带着两岁的妹妹来京城了,不日便会到达。 庄主高兴坏了,命人为夫人和小姐整理好房间,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更给夫人和小姐做了好多华丽的衣衫,可是,饭菜都凉了,庄主也没等来夫人和小姐,若不是他觉得不对劲,和姨夫人出城接夫人和小姐,恐怕连夫人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夫人死了,公子时年十四,还是一个没完全长大的孩子,他带着两岁的妹妹,进宫见太皇,想为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可是太皇不认小姐,庄主那唯一一丝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在那一天也消失了,太皇赐庄子,封他为庄主,封姨夫人为一品夫人,并指定姨夫人做的衣衫供应皇室,却唯独不认小姐,不赐封夫人,庄主疼惜夫人一生坎坷,亦疼惜小姐年幼丧母,把所有的爱都倾付在了小姐身上。 庄主是太在意小姐,所以才会对玉绾小姐产生了误会,得知他错认了慕容哓风之时,庄主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夜,导致旧伤刚愈的情况下,受了极重的风寒,然后又被慕容哓风下了安神药,莫公子救醒他后,他迫不及待要揭露慕容哓风的身份,忙活了一整天,然后还在美人居门口淋了那么久的雨,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本就虚弱的身体,再次病倒,整整一夜,高热才退下去。 醒来后,得知玉绾小姐要招车夫,他顾不得病还没好,生食了几斤的辣椒,生生把嗓子给辣哑了,庄主很爱干净,却为了求得玉绾小姐的原谅,忍着恶臭打扫茅草,每次看庄主倒了马桶后要吐半天,我们的心像被车轱辘来回滚过一样难受。” 春花说到这,已是哽咽起来。 秋月也道:“我们劝了庄主无数次,可庄主都说,要是玉绾小姐不原谅他,他就是为她倒一辈子马桶也愿意,庄主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为了玉绾小姐不顾性命,不顾尊严,只是想求得玉绾小姐的原谅而已。” 莫寒风,文安,齐语堂三人无声沉默。 慕容残月之所以如此狂妄目中无人,皆是因为他从小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和痛苦,听说他曾杀的人都是以前欺负过秋水仙的人,可见他心中对秋水仙有多重视。 父亲慕容楚死的时候他只有十岁,而后的四年里,他为了重振慕容家,为了让秋水仙过上好日子,他插足商场,一个家道败落死了父亲仅有十岁的官家子弟,如何在四年的时间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母亲秋水仙身中数十剑血流殆尽而亡,再次给他幼小的心灵重重一击,他想为母亲为妹妹讨回公道,可是天子一句话,将他心中唯一的希望掐灭,他只得将心中尽有的一片净土留给了只有两岁,他从恶贼手中救下的妹妹,倾尽一切疼她宠她,唯恐她受半丝伤害委屈。 可是谁知道,十二年过去了,眼看他又当爹又当娘地把妹妹拉扯大了,无意间得知他当年认错了人,与亲生的妹妹错过了十二年,还多次相残,恶言相对,慕容残月心中唯一的一片净土也崩塌了。 知道兄妹相认已成奢望,他只想为妹妹做点什么,以弥补曾对妹妹造成的伤害,堂堂第一庄的庄主,生性爱干净,却不惜将脸涂成黑炭,生生辣哑嗓子,在美人居的后院倒马桶,慕容残月的要求,真的不高,只希望玉绾能原谅他曾无知犯下的错误。 听到春花秋月的话,玉绾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 在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慕容残月在父亲死后造受的一切痛苦,欺辱,不公;看到了慕容残月为了挣银子,被那些富商指着鼻子骂的情景;看到了慕容残月见到秋水仙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神情;看到了他从皇宫出来,隐去孩子天性,满眸怒火,一身冰寒的模样;到他帮秋水仙报仇,挥剑如雨的杀机。 她突然觉得,慕容残月以前对她所做的一切与这些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无论如何,这具身体与慕容残月流着同样的血,他们是亲兄妹,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就算不为了别人,为了身中数十刀仍旧要保护着玉绾的秋水仙,她也该原谅了慕容残月,更何况,慕容残月为她做了这么多? 他对慕容哓风的好,其实是在对玉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妹妹,纵然误会了她,要杀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紧了紧拳头,走过去。 众人听到脚步声,纷纷转头看去,见玉绾来了,面上皆是一惊。 莫寒风向前欲劝:“小绾,慕容残月他……” “我知道。”玉绾给了莫寒风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到慕容残月身边,看着他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脸,心头一痛。 她前世不能和父母在一起,不知道有没有兄弟姐妹,今生,上天赐给她一个这么疼爱她的哥哥,她该知足的不是吗? 她抬手抚上慕容残月紧拧着的眉头,用冰凉的手指慢慢抚平他的伤痛。 慕容残月松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白嫩的手,不由得一惊:“小绾?”声音嘶哑得让人分不清话音。 玉绾收回手,看着慕容残月惊喜的脸,微笑:“病了就要好好吃药,你可别指望我照顾你。” “小绾?你……你说什么?”慕容残月以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抽了,小绾这是在对他笑?在和他说话? 玉绾问他:“向来不是哥哥照顾妹妹的吗?” “小绾,你认我了吗?是不是?”慕容残月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握住了玉绾的手,高兴得眉飞色舞。 玉绾难得有耐心地点了点头。 慕容残月先是愣了片刻,然后一把将玉绾搂进怀中,高兴得眼泪都滚出来了:“小绾,谢谢你原谅我,还认我这个没用的哥哥,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地疼你,比疼慕容哓风还疼你,将这十二年来对你的亏欠一一补回来。” 众人皆高兴地鼓起掌来,这对难兄难妹终于相认了,这一路来走得真是太辛苦了。 春花秋月忍不住抱在一起大哭起来,庄主终于求得玉绾小姐的原谅了,呜呜,开心死了,比自己要嫁人了还开心。 连多日未笑的齐语馨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喜悦,天下间没有什么比亲人团聚更高兴的事了,她相信,慕容残月的苦日子也应该到头了,以后的日子,必是幸福惬意的。 可是她呢?她的幸福又在哪? 她转身默然离去,身影凄凉。 文安正笑得开心,见齐语馨走了,看了齐语堂一眼。 齐语堂沉思了片刻,起身追了上去:“语馨。” “哥,你不用管我,去陪他们吧。”齐语馨没有停下,快步走出了园子。 齐语堂转头看向亭子里,见文安和莫寒风满脸高兴,慕容残月搂着玉绾不舍得放开,玉绾一脸淡淡的笑容,却很温和满足,他微微一笑,转身追着齐语馨而去。 齐语馨拒绝不了齐语堂,只好与他漫步在石子小路上,小路两旁的兰花已经败了,长出了一丛丛青草,齐语馨特意没有让人除去,有时候会光着脚踩在上面,草软软的,很舒服。 有一次孙如秉来找她,见她光着脚在踩草,二话不说脱了鞋子和她一并踩。 那时候,很开心呵。 现在,她却有种睹物思人的伤感。 齐语堂见到齐语馨眸中的情绪,对跟在身后的青衣道:“让人把草除了,别把这些高贵的兰花给糟蹋了。” “是,公子。”青衣立即转身去吩咐人过来除草。 齐语馨不作声,只是睫毛颤了颤,就算除去这些草,那些回忆能除去吗? 齐语堂明白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你看看我便知道了。” “我与你不同,我令愿孙如秉也伤害了我,那么,我便可以恨他,不会这么内疚自责。”齐语馨伤痛道。 “人活着,不是我伤害你就是你伤害我,所以说,人生是一个相互伤害成长的过程,谁受的伤害多,谁便能看透世间之事,语馨,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之所以如此执着,是因为你受的伤害太少。”齐语堂说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去。 齐语馨愣了片刻,是啊,她与莫寒风,慕容残月,玉绾相比,确实幸福多了。 对了,还有一个,东方秀。 …… “公主,皇上已经软禁我们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会放我们出去?”挽月着急地问东方秀。 东方秀一脸病色躺在床上,一头长发未梳发髻,松松地披在肩膀上,兴是多日未睡好,眼睛都凹了进去,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她垂着眸子,无力道:“我肚子里是沐家的种,皇兄一定不会让我生下沐家的孩子,估计不会关太久,圣旨很快便会下来。” “圣旨到——” 正说着,长福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 挽月赶紧扶起东方秀,跪在地上。 长福捧着圣旨进来,看了虚弱不堪的东方秀一眼,展开圣旨念道:“公主东方秀,败坏伦常,未婚先孕,有辱皇室颜面,本该赐死,朕念手足之情,饶其死罪,赐打胎药一碗,清除腹中孽子后,送入碧水庵思过,终生不得出来。” “谢皇上恩典。”东方秀磕头一拜,脸色很平静,这早已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长福让身后的小太监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递给东方秀。 东方秀咬了咬牙,端过一口饮尽。 长福满意地带着人离去,刚走出寝殿的门,听到碗被摔碎的声音传来,然后是挽月的痛呼声:“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怎么了?传御医,快传御医——” 长福眸光闪了闪,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带着人大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秀公主被血魔刺杀而死的消息传遍圣都城。 莫寒风怒,血魔什么时候杀了东方秀?却听到齐语堂的一句话时,瞬间平息了怒火,既然是这样,血魔就背下这个黑锅了。 与慕容残月相认的当日,玉绾和莫寒风便跟着慕容残月去拜祭了秋水仙。 秋水仙葬在一块宽敞的空地上,有花有草有树,一看就知道是块风水宝地,玉绾他们来到坟墓前时,见坟墓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有一名守墓的老妇人,一脸慈眉善目。 见到慕容残月来,老妇人向前一拜:“庄主来了。” “云奶奶。”慕容残月朝她点头,然后向玉绾介绍:“这是云奶奶,娘的乳母,娘死后,她执意要为娘守墓。” 玉绾朝忠心的云奶奶点头:“我是玉绾。” “你是小姐?”云奶奶年纪虽然大了,眼神却很好,一眼便认出玉绾来:“像,与夫人太像了,太像了。” 慕容残月暗暗叹气,连云奶奶都能认出小绾来,他却没认出来,真是活该找虐。 他拿出祭祀的水果香烛,然后跪在秋水仙的坟前,欢喜道:“娘,儿子认回妹妹了,你是不是很高兴?还有,你的大仇也报了,你在地府有没有见到沐嫣?哦,你那么善良那么好,一定是上天堂了,沐嫣恶毒才下地狱,这样也好,孩儿也不想让沐嫣那个毒妇再污了你的眼。” 玉绾也跪下来,替真正的玉绾尽份心意,她看着墓碑上的字,亡母慕容秋氏水仙之墓,儿,慕容残月,女,玉绾,立。 墓碑上怎么会有她的名字?是什么时候慕容残月将墓碑换了?肯定是得知慕容哓风是假货的时候,慕容残月换的吧?难怪云奶奶听到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秋水仙的女儿。 “这墓碑还是庄主亲自刻的,那日庄主突然跑来,将夫人的墓碑换了,老奴还不知是何原由,听了庄主说才知道,原来认错了妹妹,小姐可别怪庄主,当年夫人弥留之迹,兴是看不清东西了,才指着假小姐说是小姐的。”云奶奶一边给秋水仙烧冥币一边道。 显然她知道玉绾不认慕容残月的事了。 玉绾答:“云奶奶放心。”我们兄妹已经相认了。 “那就好,那就好。”云奶奶笑着抹泪。 玉绾和莫寒风给秋水仙磕了头,去云奶奶住的小屋坐了片刻便走了。 慕容残月说要接云奶奶出去享福,云奶奶拒绝了,慕容残月也没强求。 玉绾又跟莫寒风去拜祭了莫莱和莫春暖,然后回了美人居。 兄妹俩相认,慕容残月准备大摆三天宴席庆贺,玉绾没同意,慕容残月只好退而求其次,决定亲自下厨给玉绾做顿饭,结果差点没把美人居给烧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将厨房的火扑灭,个个都成了花猫,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正当他们准备回房换衣服洗脸,秋虎来了。 “今天我是来向大家辞行的,我已经向皇上辞去待卫统领一职,去寻我娘。”秋虎道。 慕容残月众人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些日子东方傲,莫寒风,还有慕容残月,派了无数人去寻秋芙蓉,都没有半点消息,秋芙蓉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玉绾问秋虎:“你去哪寻?” “不知道,先回娘的老家看看,兴许她回娘家了。”秋虎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大家。 玉绾点头:“找到芙蓉姨,第一时间来个信,我们也会继续找。” 只要秋芙蓉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她…… “我知道,小绾,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秋虎朝玉绾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玉绾点头:“你也是。” 慕容残月问:“何时动身?” “现在。” “我们送你。” “不用。”秋虎摇头:“好好照顾小绾,娘若知道你们兄妹和好,一定会高兴,我马上去找到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众人点头:“一路平安!” 秋虎走了,众人的心情都受了影响,便由锦衣下厨,做了几个菜,草草吃了顿饭。 本以为,一切都会朝平静幸福涌去,谁知,在夏季初临的那天,倾澜国打来的消息轰炸了圣都城。 倾澜国来势凶猛,势如破竹,很快攻破圣都东方边境的五县十城,朝圣都袭来。 朝中暴乱,百姓惶恐,国之危矣! 东方傲紧急钦点齐语堂为兵马大将军,领圣颜国举国兵马迎战护国。 却在齐语堂要接兵符时,莫寒风跪地请旨:“臣为忠义候后人,不败将军独子,愿重振莫家雄飞,扬我圣颜国威,领兵迎战倾澜国,再现二十四年前,击败倾澜驱赶贼寇之威名,望皇上成全。” 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冷气,莫寒风从未领过兵打过战,如今倾澜国来势汹汹,他一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能抵挡住倾澜国的兵马吗? 齐语堂抱拳道:“臣愿给右将军当副将,助右将军驱除敌寇,扬我国威!” “好!”东方傲拍案叫好:“我圣颜国男儿,应当如此,莫寒风听旨。” “臣在!” “东方边境之国倾澜,侵我边境,屠我子民,着忠义候之子莫寒风率举国兵马赴东境迎战,驱除敌寇,扬我国威!” 莫寒风磕头一拜,重重道:“臣莫寒风,领旨!” ------题外话------ 如果速度快的话,后天还有一章结局前篇的情节了,实在是慢也就两章,然后就步入大结局了,将迎来文文的最后一个高潮,亲们,么么哒! 感谢亲:醉上伶人找小倌zz (9花,打赏100币) 【112】太子承诺 更新时间:2014-10-12 0:13:46 本章字数:12072 莫寒风奉旨出战倾澜国的消息很快在圣都城传开了,百姓似乎更加惶恐,他们认为,莫寒风虽然扳倒了权势滔天的沐家,被封了将军,但终究是个未涉及战事的毛头小子,这次倾澜国来势凶猛,让莫寒风领兵迎战,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后来听说齐语堂也随他一起去,这才微微放了心,齐语堂虽然也年轻,但人家毕竟是个打过胜战回来的实力派将军,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也算有一丝胜算。 锦衣橙衫得到消息时,一人正在给客人介绍面药,一人在收银子,同时手一抖,面药和银子都差点掉了,齐齐看向玉绾,惊喊:“小姐!” 玉绾眉头一跳,面上却平静,未说什么,继续给千粟试擦新研制出来的眼霜。 “小绾呀,莫公子虽然被封了将军,可是毕竟没打过战,要不你劝劝他?”千粟眨巴眨巴有些凉凉的眼睛,担心道。 莫寒风的事情传开后,她震惊得从床上滚了下去,虽然她以前总觉得莫寒风和一般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将门之后,二十四年默默无闻,一朝名扬圣颜国,真让人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莫寒风现在是很威风,忠义候之后,当朝右将军,可是战场不比其它地方,刀剑无情,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小绾怎么办呢? 当然,千粟不知道玉绾真正的身份。 纵然百官心中猜疑玉绾可能是东方武的女儿,但毕竟没有谁承认确认过,谁敢乱嚼舌根? 所以她只知道玉绾是慕容残月的妹妹。 兄妹俩相认后,先前仍旧有些忌惮第一庄的人都纷纷前来买面药,一是为了漂亮容颜,二便是想巴结第一庄。 托慕容残月的福,美人居的生意在圣都又上了一个新的历史台阶。 慕容残月终于如愿以偿认了妹妹,病瞬间就好了,只是嗓子仍旧嘶哑着,圣都名医常百草诊治过后叹了口气走了,估计慕容残月的声音这辈子都无法恢复了。 玉绾轻轻拧了眉头。 慕容残月却一脸云淡风轻道:“这有什么关系,长得帅声音再那么好听,天下间的女人不得都把我爱惨了?那多烦?还是现在好,这声音我喜欢得紧。” 玉绾知道慕容残月是在哄她开心,也不好让他失望,舒展了眉头,微微一笑,便让慕容残月露出了一个很得意满足的笑容。 此刻慕容残月带着袅袅上街买糖葫芦了,一边打击袅袅十一岁还吃糖葫芦,一边又天天带她出去买,慕容残月倒是很喜欢袅袅这孩子。 玉绾本有意帮袅袅找户好人家,现在看慕容残月和袅袅这么和得来,便弃了这个念头,家里有两个活宝,日子也融恰些。 给千粟擦好眼霜,玉绾收回手,道:“他要做的事情我会无条件支持他。” 莫家冤案皆因倾澜国而起,沐家的仇了了,倾澜国也得有个交待,她相信莫寒风能平安回来。 千粟张嘴正要再说点什么,莫寒风的声音传来:“小绾。” 玉绾看去,见莫寒风一脸感动地站在门口,随他而来的还有慕容残月和袅袅,一大一小手中都拿着串糖葫芦,正吃得满嘴是糖,他们身后,是齐语堂和文安,还有东方贤,手中亦拿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小绾,这面药我先拿回去用,有问题我再告诉你。”千粟很识趣地拿起面药走了。 锦衣橙衫也快速搞定了手中的客人,走到玉绾身边,着急地看着莫寒风。 莫寒风众人进来,慕容残月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给玉绾:“小绾,你要不要吃一颗,好甜。” 玉绾瞪了他一眼,你当我是馊水桶? 慕容残月咧嘴一笑,还厚颜无耻道:“就知道你对这玩意不感兴趣,只有这俩小屁孩才会喜欢吃。” 众人刷地看向慕容残月,貌似除了俩小屁孩还有一大屁孩也在吃。 慕容残月意识到众人的眼光有些不友善,赶紧把糖葫芦塞到袅袅手中,拍了拍手道:“我帮她尝尝,尝尝。” 众人不屑地收回视线。 玉绾扫了文安和齐语堂一眼问:“你们四个有事要淡?” “没有,我下朝带贤公子去看字画,路上遇到了残月兄和袅袅在买糖葫芦,就给贤公子也买了一串,贤公子说要和袅袅玩,我便带他来了。”文安看了东方贤一眼,笑答。 东方贤自顾自地吃着糖葫芦,还不时朝袅袅讨好地一笑。 其实是他见袅袅在吃糖葫芦,他也想吃,但身为太子吃这些市井小民吃的东西唯恐会被东方傲责备,所以才让文安帮他买,他便不会挨训了。 文先生是何许人也,买糖葫芦给太子吃一定不是简单的事,说不定借糖葫芦教化太子呢,瞧,文安就是文学正义的化身,一切不好的事在他身上,必有好的目的。 东方贤对袅袅喜欢得紧,前几天看到她脸上还有胎记,今天她脸上便白嫩无暇了,他眼光真好,袅袅果然是个大美人,将来给他做皇后极好,哈哈! 听了文安的话,慕容残月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带东方贤来找袅袅玩,你唬谁呢?既然路上遇到了还用得着你带?明显是找借口来看小绾,有我在你休想打小绾的主意。 文安回了慕容残月一个很无所谓的笑容,他好像听说谁谁谁曾倒过马桶,是谁呢?他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慕容残月咬牙瞪眼,你敢说我打折你的腿。 文安丝毫不惧,论武功他不在慕容残月之下,谁打折谁还不一定。 慕容残月深吸一口气,君子不与小人计较,转头看向傻子一样的锦衣橙衫,嘶喝一声:“站在这干什么?走,跟本庄主到门口拉客去。” “……是。”锦衣缩了缩脖子,与橙衫一起应了声是,谁叫她以前欺负慕容残月,如今慕容残月和玉绾和好了,她倒大霉了。 拉客,这词怎么听着那么的……别扭? 文安脸上的笑容更温和,眸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来,朝东方贤看了一眼。 东方贤立即拉起袅袅的手,跑去后院玩了。 齐语堂无视文安与慕容残月的暗斗,看着玉绾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他是特意和莫寒风一起来找玉绾的。 “你等等,我先和小绾说。”莫寒风拉着玉绾的手进了后院。 文安和齐语堂便坐下来等,见桌子上摆着茶具,文安煮水泡起茶来,和齐语堂边品茶边看慕容残月嘶哑着嗓子在门口嚷嚷,时而笑得嘴都合不拢,齐语堂也难得地笑出了声,慕容残月真是……活宝。 “喂,大妈,你这脸都跟树皮一样了,赶紧进美人居买瓶神药擦擦保证让你回到十八岁。” “神经病,你的脸才像树皮。” “……” “嗳,这位大姐,美人居有神药,进去买一瓶吧,保证你男人无时无刻都离不开你。” “什么大姐,什么男人,我才十四,还没成亲,你有病啊?” “你才十四?我看三十四还差不多,丑成这样,你甭想出嫁了。” “啪!” 慕容残月脸上结实肿了五个手指印,慕容残月准备回她一掌,奈何人家姑娘捂着嘴哭着跑了。 迎面而来一男扮女装的漂亮小妞。 “姑娘,姑娘,看你细皮嫩肉,一定很是注重保养的人,美人居有神药,可以让你更美,进去看看吧?” “姑什么娘,你眼瞎了,我是男人,男人!” 慕容残月要疯了。 锦衣橙衫捂着嘴憋着笑,差点就内伤了。 …… “小绾,你真的赞同我去打战吗?”房间里,莫寒风拉着玉绾的手问。 玉绾看着他点头:“我说了,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平安回来!” “嗯。”莫寒风重重点头:“我一定完好无损地回来,小绾,等你及屛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没有玫瑰花,没有钻戒,没有单膝跪地,就这样求婚? 玉绾眨了眨眼睛,幸福点头:“好。” 即便没有一切,她也愿意嫁给莫寒风,这个拿生命来爱她疼她的男人。 莫寒风捧住她的脸吻上了去,内心有多激动,他的吻便有多深多重。 其实他一点也舍不得丢下他的小绾去打战,但身为人子,母亲的遗言他也不得不遵,母亲早去,他未能尽半分孝道,已是愧疚万分,这是母亲最后的愿望,他一定要帮母亲达成。 还有一年,他的小绾便及屛了,他想,到时他也一定了却了母亲的遗言,回来迎娶他的小绾,这辈子幸福地生活,再也不离开她。 直到玉绾的快到窒息了,莫寒风才放开她,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小绾,好好在家等我,我不会去太久的。” “我会的,我会好好经营美人居,等你凯旋回来。”嫁你为妻。 莫寒风心中无比幸福。 想到什么,他从怀中掏了掏,将在丹桂树下挖出来的那块玉佩递给了玉绾:“小绾,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今天我把它送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代我陪着你。” “不,这是你娘的遗物,你带在身边,你娘在天有灵会保佑你平安的,等你回来,再送给我,当我们的定情信物。”玉绾推回去给他。 莫寒风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就带着娘去,让娘亲眼看着我帮莫家报仇。” …… “你要和我说什么?”莫寒风去前店了,玉绾在院中见了齐语堂。 东方贤和袅袅在树下看蚂蚁成群结队地抬走他们掉的糖渣。 东方贤使坏,手中拿了根小木棍子,蚂蚁们抬着走了一段路,他便把糖渣给戳掉,袅袅被逗得咯咯直笑,他更得意,重复着这个无良的动作。 蚂蚁们怒得想撕了东方贤,东方贤浑然不知。 门口还传来慕容残月嘶哑的吆喝声,以及路人骂慕容残月的怒声。 玉绾心中有些小平静。 齐语堂看着白衣黑发,肌肤晶莹剔透的玉绾,眸子淌出几丝温柔:“你和公子……是什么关系?” 上次来他便想问这个,偏偏钱浅弄出那一遭子事来,影响了他的心情。 “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玉绾答。 很认真,很严肃。 齐语堂在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温柔,他心头一紧:“你们已经……” “没有。”玉绾打断他,明确地给了他答案。 齐语堂微微松了口气。 玉绾眸中的幸福和温柔淡去,看着他道:“但也是迟早的事。” 眸中的温度淡了一分,齐语堂拳头拽了拽,没再说话。 玉绾转身,看向仍旧不辞厌烦在戳蚂蚁的东方贤,眉头一拧,声音冷咧了一分道:“那次在左将军府的花园里,你可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亦不好多说什么,但玉绾先把话摆在这里,若你想对我有非分之想,他日困我扰我忧我,我定不轻饶!” “玉绾姑娘放心!” 齐语堂紧了紧拳头,然后松开:“当然记得。” “既然如此,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过问。”莫寒风是你的主子,我是你的恩人。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之所以问你,是想确定一下心中的猜测,然后才知道该怎么做。”他曾说过,爱玉绾所爱,恨玉绾所恨,所以他不会干涉玉绾的感情,玉绾要和谁在一起,他便誓死保护那个人以及他们的感情,不会让第三者破坏。 玉绾侧头看他,不甚明白。 齐语堂道:“还记得我府中的水仙花吗?” 玉绾点头。 “那是为了纪念你娘秋水仙而种。”齐语堂继续道。 玉绾微惊:“当年对你有恩的是我娘?” 齐语堂点头。 玉绾明白了,难怪齐语堂会对她好成这样,原来不止那次她在三生桃园救了他,母亲秋水仙也曾对他有恩,他才倾尽一切地报答她,也是在报答秋水仙。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齐语堂心中突然松了口气,原来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是件这么轻松的感觉。 玉绾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既然如此,我想请你将对我与母亲的报答转移到莫寒风身上,护他周全。” “你放心,不说你与水仙夫人的恩情,公子也是我的主子,只要齐语堂活着,必会护公子周全,我会还给你一个完好无损的丈夫。”齐语堂承诺。 玉绾朝她微笑:“谢谢。” 看到这倾国倾城的笑容,齐语堂心中的黑暗瞬间消散殆尽,玉绾尽然对他笑了,还说了谢谢,凭这个笑容和这声谢谢,他就算不要这条命也要保护好莫寒风。 “袅袅,你看这些蚂蚁好笨,哈哈哈。”看着蚂蚁周而复始地抬着糖渣,东方贤笑得四方八仰。 玉绾看向树下得意忘形的两人,眉头一拧,问齐语堂:“他是谁?” …… “里面请里面请,这位美人,你想买什么样的面药?”慕容残月被骂了六十八次神经病,挨了六个耳光,踹了十脚,推了十五下后,终于将第一百个被他拦住的客人迎进了美人居。 是一名蒙了面的女子,衣着打扮很朴素,但看那双眼睛应该是个美人,她咳嗽了一声,掐着脖子道:“随便给我拿十几款,打包。” 跟进来的锦衣橙衫目瞪口呆,土豪! 在桌前喝茶说笑的文安和莫寒风亦愣了愣,一下买十几款,别说有没有这么多银子付,就是有,她短时间内能用完吗? 他们可是知道玉绾不主张客人买超过三瓶以上的面药的。 见众人都盯着她,女子脖子一缩,再道:“我送人。” 众人松了口气,文安莫寒风继续喝茶说笑。 锦衣橙衫赶紧去拿面药。 慕容残月红肿的脸上挂着成就感和得意的笑容,终于帮小绾掉了条大鱼,今晚可以留下来吃晚饭了吧? 自那次他差点把厨房烧了后,玉绾便不准他在美人居吃饭,估计是怕他再心血来潮去厨房点火,他发誓,那次他真的是不小心烧了厨房。 见慕容残月这么开心,女子不由得也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慕容残月脸上的笑容一滞,眉头拧起,喝道:“摘了面纱!” 文安和莫寒风正说得起劲,听到慕容残月这声怒喝,不由得奇怪看去,锦衣橙衫也停了动作看向他们。 女子吓得身子一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面纱拿掉。 慕容残月拳头拽得咯咯响:“芍药,谁借了你胆子戏弄本庄主?” “庄主,奴婢没有要戏弄您,奴婢是心疼您,看您太辛苦了,所以……”芍药赶紧解释。 她只是下山来买东西,无意中看到慕容残月在美人居门口耍宝,见半天没有一个客人进来,她才出此下策的。 慕容残月重重打断她的话:“闭嘴!”他气得插腰团团转:“滚回去思过,没有本庄主的命令不准下山!” 芍药瘪嘴:“庄主……” “滚——” 芍药瞬间消失在美人居。 文安莫寒风相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 本以为慕容残月终于忽悠了一条大鱼,结果只是他的婢女可怜他才乔装进来买面药的,慕容残月,你真是失败。 锦衣橙衫不敢大笑,却也捂着嘴偷笑。 慕容残月再一次河东狮吼:“不准笑,再笑本庄主杀了你们!” “哈哈哈……”众人笑得更加大声。 他们当然知道慕容残月不敢在玉绾的地盘动手。 慕容残月上牙下牙打得火热,狠狠瞪了幸灾乐祸的四人一眼,转头看向门外,该死的芍药,竟敢让我丢这么大一个人,我杀了你! 然后一阵风似地刮去了第一庄。 玉绾和齐语堂出来,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文安和莫寒风笑得爬在桌子上,锦衣橙衫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唯独不见慕容残月。 她莫名其妙,问锦衣橙衫:“慕容残月呢?” “哈哈哈……”四个人笑得爬在了地上。 文安这一刻是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文雅。 玉绾扶额望天,四个傻子。 文安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因为他看到玉绾身后,袅袅在哭,东方贤讼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他心头咯噔一下,难道东方贤欺负袅袅了? 赶紧止了笑起身,理了理衣发,看着玉绾问:“袅袅怎么哭了?” 莫寒风和锦衣橙衫也不笑了,纷纷站起身来,看向东方贤和袅袅。 齐语堂负手站着,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玉绾收回望天的视线,看向文安,眸子清冷:“以后文公子不要再带他来美人居。” “为什么?他做错什么了吗?”文安看向东方贤,东方贤无辜地摇头。 他和袅袅好好地在看蚂蚁,玉绾走过去一把拽起袅袅,然后要赶他走,袅袅为他说了句话,玉绾便凶了袅袅。 兴是袅袅从来没见如此玉绾对她这般凶过,吓得哭了起来。 玉绾道:“因为什么文公子心里清楚。” 文安有些不明白,转念想到什么,看了旁边的齐语堂一眼,眉头一拧,向前一步道:“玉绾姑娘是担心他的身份?我保证他不会伤害袅袅的。” 东方贤是太子,将来必定要当皇帝,可东方贤曾说过要娶袅袅,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以袅袅来历不明的身份,东方傲是不会让东方贤娶她的,就算是要娶也只是个低下的位份,玉绾必是怕袅袅将来受伤害才不让东方贤接近袅袅的。 齐语堂无视文安的眼神,是他说的又如何?以后不准你再打小绾的主意,小绾是公子的。 “你的保证无用,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准再带他来,否则,别怪美人居不欢迎你!”玉绾冷道。 袅袅是罪犯的女儿,东方贤是太子,不管东方贤说要娶袅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它日东方贤要是当了皇帝,知道了袅袅的身份,会不杀了袅袅? 就算东方贤不杀袅袅,她也不愿袅袅去皇宫那种黑暗血腥的地方,袅袅身世坎坷,如今已是孤儿,她不会看着袅袅一步步踏进深渊。 莫寒风本来想劝,不过是小孩子玩玩,无伤大雅,后来想到袅袅的身份,眉头一拧,对文安道:“听小绾的吧,带他先走。” 文安叹了口气。 他本想东方贤与袅袅玩得来,想借带东方贤来来美人居的机会,多接触玉绾,便没有告诉玉绾东方贤的身份,没想到齐语堂告诉了玉绾,亦没想到玉绾得知东方贤的身份后这么生气? “既然如此,便听玉绾姑娘的,我们走吧!”他看向东方贤。 东方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文安身边,看了哭得一抽一抽的袅袅一眼,又看了一脸坚定的玉绾一眼,跟着文安走了。 却是走到门口时,东方贤突然跑回来,对袅袅道:“我不是说说的,我将来会娶你,你等我。”说罢再看向玉绾:“我以太子的身份保证,我会对袅袅好,就像对静姨那么好一样对她好,等我当了皇帝,我就让袅袅做我的皇后!” ------题外话------ 今天出去逛街了,所以只码了这么多,明天继续。 感谢:清平散客(1评价票,1花)姑媱兔丝(6票)18825300535(5票)jikyccy(2钻)舞魅曦儿(100币) 【113】齐府奸细 更新时间:2014-10-13 0:14:52 本章字数:11584 夏夜,天空总是有一轮明亮的月盘悬挂,虽然不如白昼明亮,但四下里没有那么乌漆嘛黑,让人不由得安心,却又因那夜鸣的虫子而心中烦躁得难以睡得安稳。 钱浅晚膳时一下没忍住,把吃剩的一碟腌咸菜给解决了,结果一整晚都在喝水,临睡了还喝了一大杯,夜里可就遭罪了,连跑了两趟茅厕,这会子又被便意给憋醒了,再次掀了薄被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院子里的茅草去。 她向来不喜起夜,所以也没备夜壶,这一刻她是有多么后悔,没有未雨绸缪。 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打着哈欠,钱浅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还算明亮的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飞过几只萤火虫,她权当未听未见,眼睛都不想睁。 突然,一阵轻不可擦的脚步声传来,钱浅步子一顿,眼睛立即睁开,尿意尽无。 夜间的脚步声可不比虫鸣,不能不当回事,以习武之人的警觉,钱浅断定,一定是有外人进来了,或者府中有人在做什么坏事。 她竖着耳朵一听,发现脚步声已经朝后门去了,她二话不说,快速跟了上去,果然见到一个人影,淡淡的月光下,可见得是个女人,身着青衣,背脊挺直,脚下生风。 青衣? 钱浅眉头一挑,大半夜的她不睡觉跑到后门来做什么? 青衣武功不错,若非她同样武功不错,不会听到那阵细小的脚步声。 青衣到了后门,就要打开门出去,钱浅眸子一沉,飞速向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定眼一看,果然是青衣,她质问:“青衣,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要去哪?” 青衣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是钱浅后,立即想到什么,把怀中抱着的一包东西塞到了背后,紧张道:“没、没什么,睡不着,出去走走。” “府中这么大,睡不着你也犯不着去府外吧?”钱浅瞥了她身后一眼:“藏了什么?” 青衣后退了一步,摇头:“没什么,饿了,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 “是吗?”钱浅压根不信,想要一看究竟:“给我看看。”话落已朝青衣伸过手去。 青衣一闪,躲过钱浅的手,退到一旁,脸色十分不好看:“我又困了,回房睡觉。”转身就走,再把手中的包裹抱在了怀中,藏了个严实。 “说清楚再走!”钱浅追上去抓青衣。 青衣本不想与她动手,但钱浅纠缠不休,她也顾不得什么,挥掌朝钱浅劈了过去,目的还是想摆脱钱浅。 钱浅轻松躲过,然后回了一拳。 她们一个是齐语堂的贴身护卫,一个是齐语馨的贴身婢女,颇得主子重视,而且心高气傲,平日里瞧着对方总有些不顺眼,更想知道她们俩的武功究竟谁厉害些,于是,趁着这根导火索,谁也不让对方,在院中打了起来。 府中的府卫被她们引了过来,以为进了刺客,发现是自己人打了起来,也顾不得是不是半夜,赶紧去禀报了齐语堂兄妹。 齐语堂和齐语馨被吵醒穿戴好来到后门时,钱浅和青衣还打得难舍难分,完全没发觉主子,下人,护卫已经站了一院子。 “都给我住手!”齐语堂怒喝一声,这两个丫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半夜不睡觉在后院打架? 听到齐语堂的声音,钱浅心头一沉,立即收了手。 青衣却没钱浅那般敏感,并没有及时停下,劈出去的一掌正好击中钱浅的胸口。 钱浅痛得猛地退后几步,好一会儿才止住步子,胸口一痛,一口血腥冲出,却被她强行压下一半,嘴角溢出血丝,她赶紧一把擦去。 她怕被人看到,说她连青衣都打不过,给齐语堂丢脸。 可是在场中人都看到了,钱浅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齐语堂眉头一拧,青衣的武功竟然这般厉害? 青衣冷冷看着钱浅,不过如此! “怎么回事?”齐语馨看着青衣怒问。 他们兄妹一向和睦,手下的人也和平相处,如此大打出手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他们兄妹俩最得力的人,除非有天大的事,不可能在半夜打起来。 青衣赶紧收回视线,将那包东西往袖中藏了藏,没回答。 齐语堂注意到了青衣的动作,顿时明白了,钱浅在府中一向本分,不可能大半夜地与他妹妹的贴身婢女动手,除非对方做了什么事? 齐语堂看向钱浅:“你说!” “将军,属下刚刚起夜,见到她鬼鬼祟祟地出府,手中还拿着一包东西,所以多问了两句,结果她和属下动了手。”钱浅走到齐语堂面前回道,一脸平静,根本看不出受了重伤。 齐语堂看了齐语馨一眼。 齐语馨瞪着青衣:“东西拿来!” 青衣不动。 齐语馨怒极,朝一旁候命的护卫看了一眼。 两名护卫向前,一把按住青衣,一人夺了她手中之物,递给齐语馨。 齐语馨接过,打开一看,都是她平日里赏给青衣的首饰,她眉头一拧,怒问:“半夜拿这些东西出府做何?”变卖?送给情郎? 钱浅冷哼一声,果然不是馒头! 众人都不敢作声,看着青衣,眼神轻蔑,都认为她是夜半私会男子,不要脸! 齐语堂却眯起了眸子,白氏说齐府有奸细,莫不是青衣? 青衣仍旧不作声,被押着跪在了地上,低着头。 “问你话呢,哑巴了吗?说!”齐语馨破天荒地发了火。 她与青衣情同姐妹,一直把青衣当成她的妹妹,母亲去得早,父亲没纳妾,从小就只有她和齐语堂兄妹俩,后来齐语堂出事走了后,父亲也常不在府中,便只有她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青衣陪着她,所以她从未苛责过青衣半句。 这么多年来,青衣行事本分,话也不多,深得她心,她没想到青衣竟然做这种事,这次是钱浅起夜撞见了,以前呢?是不是青衣一直这样? 有什么事不可能对她说?非得背着她偷偷摸摸? 她太寒心了! 青衣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齐语馨失望的脸,心头一痛,仍旧没出声。 齐语馨气得后退一步,将手中的包裹摔到青衣面前,收回视线,对齐语堂道:“随大哥处置。”便转身离去,背影哀伤。 看着齐语馨孤独地走在夜色下,青衣眸子一红,挣脱两名护卫,跪向前几步,喊道:“小姐!” 齐语馨顿了步子,却没回头,她还是想听青衣解释的。 齐语堂挥退一众护卫下人,对钱浅道:“带她去书房!” “说吧,怎么回事!”齐语堂喝了一口钱浅端来的热茶,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青衣问。 齐语馨也喝了口茶,刚刚吼得太大声,嗓子有些不舒服,却并没有看青衣。 钱浅站在齐语堂身边,面上平静地看着青衣,她并不记恨青衣,技不如人挨了一掌,是她活该! 问话的是齐语堂,青衣却看着齐语馨:“奴婢拿这些首饰是去变卖换银子,我妹妹病了。” 齐语馨眉头一拧,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你哪的来妹妹?你是孤儿,我娘路上捡的。”撒谎也不寻个好理由,而且要银子对她说就行了,犯得着卖她送的首饰吗? 齐语堂也诧异,却没作声,犀利的眸光一直没从青衣脸上移开,当然是在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却见青衣眸光清明,不像是假。 “我不是孤儿,我是岳事兴的长女。”青衣咬了咬唇瓣,还是说了出来。 齐语馨和齐语堂同时睁大了眸子。 钱浅也微微一惊。 前任刑部尚书岳事兴,因触怒太后沐嫣而被罢官抄家,岳家男子全部发配边境,女子卖进青楼,一世为娼! 青衣竟然是尚书府千金,罪臣之女! 难怪她虽为奴婢身上却有一股子傲气,传言岳事兴武功极高,青衣的武功定是她爹教的。 可是当年她虽然还小,也是要卖进青楼的,她是怎么逃脱的? 齐语堂盯着她问:“你如何证明?” “这是我爹的玉佩。”青衣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一个大大的岳字,确是岳家祖传之物。 齐语堂相信她是岳家的人,心中的疑虑却没消,如果青衣有这层身份,更可能被倾澜国利用,他问:“你认识白磊?” 青衣摇头:“不认识。” 齐语堂盯着她的眼睛,没发现一丝慌乱,难道青衣不是奸细? “你当初是如何逃脱的?”齐语馨不知道齐府有倾澜国的奸细,白磊是谁她也不知道,并没顾这些,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青衣眸子红红,道:“我爹给了我一颗假死的药丸,那些官兵以为我死了,便将我丢到了乱葬岗,我醒来后立即往山上跑,遇到去上香的夫人,夫人看我一身污秽,以为我是个乞丐,便将我带回了府,收留了我。” 齐语馨点头,当年母亲确是去上香后将青衣带回来的,她再问:“你如何得知你妹妹病了?” 那时候青衣还小,妹妹被卖去哪间青楼她根本不知道,事隔这么多年,青衣就算见到了妹妹也不会认出来,怎么会知道是她的妹妹? “妹妹手腕有块黑色胎记,鱼状的,有一次我去街上买东西,一名青楼女子从身边经过,抬手扶发钗时衣袖滑下,我看到了她手上的胎记。”青衣回道。 齐语馨问:“你和她相认了?” “没有。”青衣一脸愧疚:“当年爹救了我一个,没有救妹妹,我虽然在齐府当奴婢,却过得很好,而妹妹……我没脸面对她。”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找过妹妹和娘,可是一直没有音讯,她是罪臣的女儿,不能明目张胆打听她们的事,否则惹人怀疑,她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不如死,更怕辜负了父亲。 齐语馨松了口气,再问:“她生了什么病?” 青衣咬了咬唇,没出声。 齐语馨三人却已猜到,没再问。 齐语堂道:“我们姑且信你一次,但若发现你的话有半句假,你知道后果的。” “岳家人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当年我爹不过是指责沐嫣纵容沐家人行凶,便被抄家发配,青衣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公子若不信,现在便可处死青衣!”青衣背脊挺直,一脸无惧。 齐语堂挑眉:“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岳家女子,起来!” 青衣愣了愣,看向齐语馨。 “敢半夜出府,敢打架,敢顶撞主子,怎么叫你起来又不敢了?”齐语馨笑了笑道。 青衣对齐语馨兄妹感激不已,磕头一拜:“谢公子,谢小姐!” 她本来以为她把身世说出来,齐语馨和齐语堂会把她赶出府去,以免齐府受牵连,所以才不敢将身世说出来,没想到这兄妹俩不但没赶走她,还不怪她。 钱浅撇了撇嘴,罪臣之女还清高得像公主……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齐语堂,若齐语堂知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也原谅她? 齐语堂感受到钱浅的目光,看了过去。 钱浅赶紧收回视线,不,不能说出来,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齐语馨问青衣:“除了你妹妹你还知道哪些亲人在圣都?” “只剩妹妹还活着,其余的都……”青衣低着头,看不到眸中的情绪,声音中却听得出悲痛来。 她娘受不了凌辱撞墙身亡,姑姑不肯就范,被活活打死,其余的岳家女子都没有好下场…… 齐语堂站起身准备离去,随意问了一句:“你妹妹在哪家青楼?” 青衣和齐语馨回去了,齐语堂问钱浅:“从没听闻你有起夜的习惯,怎么那么巧让你撞见青衣出去?” “晚上水喝多了……”钱浅心中一叹,齐语堂对她是不是太关心了,连她不起夜也知道,那么,她的秘密他会不会也知道了? 齐语堂淡淡扫了她一眼,眸子微沉,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叠银票:“去掖香楼把青衣的妹妹赎出来,治好她的病,送她离开圣都。” “将军……”钱浅不愿意去那种地方。 齐语堂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放,负手离去,未再说半个字。 钱浅深吸一口气,还是拿起了银票。 翌日,圣都传言,掖香楼头牌小鱼姑娘突然赎身离去,不知去向。 青衣听到消息时,哭得泪流满面。 钱浅正巧办完事回府,一脸黑沉,看到青衣躲在后院的树下哭得稀里哗啦,嘴角一翘,装做没看到,准备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向齐语堂回复。 “谢谢。”青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钱浅没停,径直进了房门,要不是因为齐语堂,她才不会去青楼那种污秽的地方给一个污秽不堪的女人治那种病,晦气! 青衣没往心里去,要是她打伤钱浅,钱浅都不计较,才奇怪,她转身往齐语馨的院子跑了,她要去给小姐磕头。 刚走到齐语馨的院子门口,听到下人在淡论:“听说了吗?多年前岳事兴的案子平反了,听说皇上亲自为岳家平反的,又是沐嫣那个女人造的孽,真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青衣捂着嘴再次哭了,这次正巧撞到齐语堂下朝回来找齐语馨,青衣二话不说冲到齐语堂面前猛地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愣住,青衣这是怎么了?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磕头的,昨晚的事情齐语馨虽然说了青衣是奉她的命令出去办事,但大家还是猜到什么,没有明说罢了,这会子青衣这举动着实令人诧异。 齐语堂受了青衣这三拜,淡淡说了句起来,便负手进了齐语馨的院子。 青衣赶紧爬起来,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眼光,抹了把泪跟了进去。 …… “齐语堂为什么要帮岳家翻案?”美人居里,玉绾一边给莫寒风收拾出行的衣衫,一边问。 莫寒风在看东方边境的地域图,答道:“不知道,他没说。” “今天听锦衣说,掖香楼的头牌小鱼赎身走了,然后岳家就翻案了,这也太巧了。”玉绾把霓裳阁送来的几套新衣衫叠好,又拿了两双新靴子,还有那把青月剑,一并放进了包袱中。 莫寒风视线一顿,转而笑道:“小绾好像很感兴趣,要不我让人查查?” “不用,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走。”玉绾收好行礼,又拿了昨晚特意为莫寒风研制好的两瓶消炎外擦药,放进包袱中。 莫寒风收了地域图,将忙碌的人儿拉进怀中:“明天早上走,小绾,这些让锦衣橙衫去收拾,别累着。” “都收拾好了,没什么累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玉绾搂着他的脖子叮嘱。 这些话该是莫寒风说的,现在却被她抢了先。 莫寒风笑着点头:“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我已经吩咐锦衣橙衫好好照顾你,我把血魔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这样我放心些。” 玉绾并没意见,不想让莫寒风在外面打战还担心着她,而且血魔跟着莫寒风去容易暴露莫寒风的身份。 “明天早上我去送你。”玉绾不舍地依进他怀中。 莫寒风搂紧她:“明天皇上和皇后亲自送我和齐语堂,人很多,要不你别去了。” “明天我有礼物送给你。”玉绾执意要去。 莫寒风眸子一亮:“那我等你。” 翌日。 晨曦露头,生机复然。 城门口,无尽的人海,出战的大军,围观的百姓,相送的文武百官。 莫寒风身着银白色盔甲,手持莫莱那把古剑,站在三军前,英气不凡,俊美无双。 他身边,是同样一身盔甲的齐语堂,满身利刃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东方傲和文静盛装而来,亲自端起壮行酒递给莫寒风和齐语堂:“愿莫将军和齐将军痛击贼寇,扬我国威,凯旋!” “谢皇上,皇后,臣定当鞠躬尽瘁,驱贼护国!”莫寒风二人接过酒,仰头饮尽,转身,看向同样仰头喝了酒的三军,哗啦一声掷碗举剑:“必胜!” “必胜!”一阵阵哗啦响声伴随着三军的应喝声传来,惊天动地。 文武百官,满城百姓亦齐声呐喊:“必胜,必胜……” 激昂澎湃,天地动容。 “禀皇上,吉时已到,可以起行!” 东方傲抬手拍了拍莫寒风的肩膀:“去吧!” “臣还想等一个人!”莫寒风直言道。 东方傲看向齐语堂,而后看向文静,知道了莫寒风要等谁,但吉时也是耽误不得的,正准备劝,却见得人群中走出一白影,眸子一亮,止了话。 四下静了,皆看着那名白衣胜雪的如仙少女一步步走向莫寒风,身后跟着两名捧着东西的婢女。 莫寒风快步迎向前,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双手相握。 “我来送你。”玉绾笑望着他道。 莫寒风点头:“谢谢你,小绾。” “这是我亲手为你缝制的披风,愿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平安回来!”她拿起橙衫捧着的披风,给莫寒风系上。 得知莫寒风要去打战,她连夜给莫寒风做了这件白色披风,配上他这身银白盔甲,相得益彰。 莫寒风感动万分:“一定不负小绾心意!” 玉绾再从锦衣手中拿来一个方形小锦盒,眼神朦胧:“这是我去庙里给你求来的平安符,愿你逢凶化吉,大获全胜,扬名天下!”她拿出来,给莫寒风系在腰上。 “对不起,小绾,让你担心了。”莫寒风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原来小绾不是表面上那般放心他,她的披飞,平安符,话语,包含了太多的担心,不安,不舍。 玉绾摇头,道:“我是你的妻子,妻子担心丈夫天经地义,好了,时间不早了,别误了吉时!”她从他怀中起来,面上已是一片平静。 莫寒风点头,看着她胜雪的肌肤,红嫩的唇瓣,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众人大惊。 百官中的文安脸色大变,玉绾喜欢的人不是齐语堂,是莫寒风?! 莫寒风不舍地放开玉绾:“等我回来!”然后跨上马背,举剑大喊:“出发!”最后看了风中白衣飘然的玉绾一眼,不舍地驾马离去。 风驰四人跟上,齐语堂带着钱浅跟上,然后是举国兵马奔腾而去,踏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 看着莫寒风一马当先,快速消失在视线中,玉绾眸子一红,眼泪险些落下,莫寒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题外话------ 估计明天还有一章,唉,我的速度,好无语。 感谢:13801465853(1评价票,1票) 推荐:《冷王荤宠之商妃迎喜》文/温润润,温馨种田文,首推中,亲们喜欢的收藏支持一下,感谢! 【114】中伏身亡 更新时间:2014-10-14 0:35:44 本章字数:20016 莫寒风走后,玉绾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美人居的生意上,几乎没日没夜地忙碌,以图驱散一些对他的思念,其结果是,美人居的生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火爆时期,玉绾对莫寒风的思念丝毫未减。 盛夏时分,防晒美白产品成了女子的最爱,亦是美人居卖得最为火爆的面药,几乎每天都要销售上百瓶,以百两银子一瓶,光防晒产品便可日进斗金,美人居在钱庄的银子堆得像山一样,可喜坏了钱庄的老板。 紫儿的灵力大增,现在研制面药不像以前那么辛苦,只要紫儿一施法,玉绾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而且药效极佳。 莫寒风走后的第二个月,美人居挤进了圣都富商前十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好消息,东方边境传回捷报,莫寒风初战告捷。 举国欢腾,百姓打消了先前对莫寒风的种种疑虑和担忧,换成了各种夸赞美言。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不愧是不败战军的独子,有其父之雄风! 战事的其具体情况是,莫寒风和齐语堂一路东去,在半途遇上了倾澜国的兵马,莫寒风以出其不意,打了倾澜国一个措手不及,倾澜国损失惨重,弃兵卸甲逃出了圣颜国,驻守在边境五百里,还未死心。 玉绾却知道,莫寒风初战告捷并非几句话这么简单,其中的凶险曲折,只有当事人清楚,她不担心倾澜国有没有退兵,会不会再卷土重来,她担心的是莫寒风有没有受伤,受了伤有没有吃药? “小绾,你放心,以公子的武功,不会受伤的,我哥来了信,说公子毫发无伤!”齐语馨轻声劝慰。 她那日也去了城门口,自然看到了莫寒风吻玉绾的画面,但她除了诧异,没有半点难过,孙如秉死后,她才知道,她对莫寒风只有恩情,并无男女之情,也庆幸当初莫寒风果断拒绝了她,否则,就算她嫁给了莫寒风也不会幸福。 玉绾眸光闪了闪,点头:“那就好。” 连齐语堂都给齐语馨写信了,以莫寒风对她的重视不可能不给她写信,要么齐语堂并没来信,齐语馨是在安慰她,要么齐语堂来了信,而莫寒风受了伤,不愿她知道。 “小绾,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莫寒风是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若敢出事,你哥我立即飞去东境将他抓回来给你治罪!”慕容残月一边打算盘一边大声劝玉绾。 自从莫寒风走后,慕容残月便在美人居住了下来,自告奋勇地当起了美人居的掌柜,亲自为玉绾收银子算账,小时候在慕容家学的那些本事,终于派上了用场,他终于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了。 “就是就是,庄主说得有理。”芍药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符和。 那次在美人居,她乔装骗了慕容残月后,不敢回第一庄,躲到了一个山洞里,结果让慕容残月找了她一宿,终是在天亮时分找到了在山洞睡着的她,二话不说将她提回了美人居,破天荒地没有责罚她。 此后,对她好得不成样子,连来美人居也带上了她,她心里乐滋滋的,也在美人居打起了下手,帮忙招呼招呼客人,拿拿面药什么的。 慕容残月笑看了芍药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人察觉的温柔,继续低头算账。 袅袅拉着慕容残月的衣摆:“残月哥哥,带袅袅去买糖葫芦。” “还糖葫芦?你牙都要掉光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慕容残月用屁股将她推开了些,继续算账,他可不敢带袅袅出门,玉绾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袅袅低着头,太子说了会娶我,我不怕。 那日得知东方贤是太子后,小丫头诧异得张大了嘴巴,她好厉害,竟然傍了个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还当众许诺一定会娶她,她觉得好有面子呀! 可惜玉绾不让她出门,她都有两个月没见到东方贤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子一起看蚂蚁,呜,她吃醋啦! “袅袅,姐姐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齐语馨见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不好再耽误玉绾做生意,还是帮玉绾带孩子吧! 袅袅飞快跑到齐语馨面前,高兴地问:“真的吗?语馨姐姐带袅袅去买糖葫芦?玉绾姐姐,袅袅可以去吗?” “你去吧,记得不该见的人要躲着。”玉绾严肃叮嘱她,而后对齐语馨道:“今天人多,小心别走散了,逛逛就送她回来。” 其实还是担心袅袅的身份被人知道。 齐语馨点头:“放心吧,会安全给你送回来,我们走了。”说罢拉起袅袅的手,带着青衣离去。 出了门还听到袅袅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哇,好久没出门了哦,好热闹。” 玉绾看着青衣,总觉得她好像与以前有些不对劲了,似乎没有那么高傲冷僻?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岳家被翻案,掖香楼小鱼离去? “玉绾姑娘。”文安的声音打断了玉绾的沉思。 他带着舞文弄墨,衣袂翩然地进得门来,手中仍旧握着那块珍贵的羊脂白玉。 玉绾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东方贤,方才朝他点头:“皇后娘娘要买什么?” 自从东方贤的幌子失败后,文安便借给文静买面药的名义频频出入美人居,所以每次玉绾看到他,都以为文静要买面药。 慕容残月打算盘的手一停,目光便粘在了文安身上,又来找小绾,没安好心的家伙! “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文安扫了慕容残月一样,不怕你! 玉绾想了想道:“我也有话对你说,跟我进后院。” “小绾,我要去后院喝水,我陪你们一起吧!”慕容残月眼珠子一转,赶紧从柜台走出来,防贼一样防着文安。 玉绾看向桌子上的茶壶:“桌上有水,客人太多,我走了你也走了,锦衣她们忙得过来吗?”说罢看了文安一眼,转身去了后院。 慕容残月指了指文安:“敢对小绾做什么我掐死你!” 文安嘴角一勾,满身儒雅风度地走了,懒得理你。 慕容残月气得跳脚。 “说吧!”玉绾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 文安走过去坐下,轻问:“你喜欢的人是莫寒风吗?” 这两个月来,他无数次想问,却一直没问出口,昨晚整夜没睡,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问她,如果真的是莫寒风,他退出。 “是。”玉绾很果断地回答。 莫寒风离开那天,当着全圣都人的面吻了她,便是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任何人也不准打她的主意。 文安紧紧拽住手中的羊脂玉,垂下眸子看不出情绪,好半天才抬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玉绾道:“文安,你是个不错的男人,但不属于我,我心里只有莫寒风,我和他在一起十几年,所经历的事情你无法想象有多少,所以,无论你如何对我好,我都不会动摇与他的感情,我不想你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她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文安接近她的目的,所以今天她想彻底与他说清楚,文安人品很不错,她不想让他越陷越深。 “我明白了,其实我与莫寒风根本就没有可比度,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他为你做的一切,这个世界上要是说谁能配得上你,便只有莫寒风,我想通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有男女之情,我祝福你和莫寒风!”文安一脸释然的笑容。 命中注定得不到,他不再强求,只要她能幸福,他便开心。 玉绾松了口气:“谢谢你,文安。” “我可以像他们一样叫你小绾吗?”文安问。 玉绾想了想,点头:“你和皇后都是我的朋友。” 玉绾是东方傲的妹妹,便是文静的妹妹,她和文安算是亲戚。 “嗯,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文安开心一笑。 …… 齐语馨拉着袅袅走在热闹拥挤的人群中,太阳虽然烈却无法阻拦因战胜而带来的喜悦心情,因而沉闷了两个月的大街恢复了往日的喧哗热闹。 “好吃吗?”袅袅拿了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问齐语馨。 齐语馨点头:“酸酸甜甜,和我小时候吃的一个样。”她手上也拿了一串。 袅袅就得意了:“语馨姐姐小时候也和袅袅一样爱吃糖葫芦吗?” 不是她一个人爱吃,慕容残月下次说她,她有话答了。 “可不是,总是偷偷一个人跑出来买。”齐语馨舔了舔嘴角的红糖,心情也好了许多。 孙如秉的死带给她的伤痛慢慢淡去,除了每天晚上会想他外,白天几乎不会刻意去想,但终生不嫁的想法仍旧不变。 “袅袅!”东方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袅袅眼前一亮:“贤哥哥,你怎么来了?” 齐语馨大惊,拉着袅袅走到东方贤面前,小声道:“太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太危险了! “我来找袅袅。”东方贤一点怕意也没有,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有多少不轨之人会对他不利。 齐语馨问:“谁带你出来的?” “我自已出来的。”东方贤一脸淡定地答。 他想来看袅袅,所以偷偷出了宫,结果见齐语馨带着袅袅出来了,所以跟了过来。 齐语馨抚额,东方贤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国太子也偷出皇宫,东方傲不气死? 东方贤完全没想那么多,拉着袅袅的手问:“你想不想我?” 好像分别多日的小夫妻。 “……想。”袅袅低下头,小脸红红。 东方贤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指着她的糖葫芦问:“给我买了没?” “没想到你会来,没买。”袅袅愧疚。 东方贤大笑:“那我们去买。”拉着她跑了。 齐语馨大惊:“太……贤公子,袅袅,你们慢点,人太多了!” 人家小俩口甜蜜去了,哪管齐语馨扯着嗓子大喊,一会儿便没影了,齐语馨急得赶紧带着青衣追上去,若是东方贤出了什么事,她就完了! 紧追猛赶,终是看到两个小家伙在人群中买糖葫芦,齐语馨松了口气,放慢了步子,转头对青衣道:“我们得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个小祖宗……” “啊——”袅袅的尖叫声突然传来,打断了齐语馨的话。 齐语馨转头看去,见那卖糖葫芦的人一把拽住了东方贤,抽出把刀要杀他,她头皮一麻,飞一般冲了过去:“青衣,保护太子!” 青衣顾不得什么,飞身踏过百姓的肩膀,落到了东方贤和那刺客面前,正要出手,却见东方贤一掌劈开了卖糖葫芦的刺客,逃脱了钳制。 青衣一愣,东方贤有武功的呀? 东方贤拉起袅袅退到一边,青衣向前抓住了刺客。 人群吓得混乱闪开一旁,却将青衣他们围在了中间。 齐语馨挤进去见东方贤和袅袅没受伤,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一手拉着袅袅,一手拉着东方贤,退开几步。 小祖宗额,可吓死她了。 刺客被抓住了,好像也不着急,朝齐语馨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青衣被这抹笑意渗得背脊一寒,转头看去,见另一名百姓打扮的刺客举着把匕首朝东方贤刺了过去,她大惊:“小姐!” 齐语馨回头一看,大惊失色,顾不得多想,本能地将东方贤拉开了,刺客的匕首结实刺进了她的胸口。 “啊——”百姓尖声大叫,四处窜开。 青衣脸色大变,一掌劈晕了手中的刺客,飞身落到齐语馨面前,一脚将那名刺客踹开。 齐语馨胸口的匕首被拔出,鲜血如注。 青衣一把抱住齐语馨,赶紧点了齐语馨的穴道,护住心脉加止血:“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她发誓要保护好小姐的,现在却让小姐受了伤,真该死! “带太子走,快!”齐语馨痛啊,痛得麻木了,但不忘东方贤的安危,东方贤要是在她手上出了事,齐家就完了,齐家好不容易才恢复权势荣耀,不能因为她毁于一旦。 青衣摇头:“奴婢要带小姐一起走。” “你……”齐语馨一着急,一口血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冲出无数刺客,朝东方贤杀去。 东方贤是偷跑出来的,身边没有带人,这会子一手拉着袅袅一边与刺客打斗,可纵然他有武功,也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且对方人数太多,根本敌不过。 青衣急不可耐,真恨不得会分身术,一边带齐语馨回府,一边去救东方贤。 这时,一道冰蓝色的身影飘然而至,落到东方贤的身边,挥掌成风,快速将刺客打退,把东方贤护在了身后。 刺客见来人如此厉害,知道无法得手,撞开人群逃了。 “文先生!”青衣大喜。 文安赶紧走到齐语馨面前,见她伤得极重,一把抱起她,对青衣道:“带上太子,跟着我!”言罢,施展轻功,飞过人群而去。 “是!”青衣赶紧拉起东方贤和袅袅,跟着文安飞身而去。 常百草被请到了齐府。 齐飞着急问:“常大夫,怎么样?” “还好齐小姐运气好,匕首若再深半寸……”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明白了,他给齐语馨上了药,然后去开了张方子:“必须卧床静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齐飞松了口气,心中暗呼祖宗保佑,语馨她娘保佑,然后朝常百草点头答是:“多谢常大夫。”命下人将常百草送出去,赶紧去抓药。 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条老命也不要了。 青衣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看着奄奄一息的齐语馨,青衣心中暗叹,小姐的命怎么这么苦? 齐飞吩咐青衣好生照顾齐语馨后,出了房门,去了偏厅。 “齐将军,齐小姐怎么样?”文安见到齐飞出来,赶紧迎上去急问,身上全是齐语馨的血,还顾不得回去换衣服。 齐飞抱拳道:“多谢文先生,小女已无大碍,这次多亏了你及时赶到,否则,小女和太子危险啊!” “此事怪我失察,连累了齐小姐,还望齐将军恕罪!”文安愧疚一拜。 齐飞扶起他道:“文先生严重了,太子年幼,贪玩出宫不能怪你,你救了小女,老夫哪有怪你之意?” 他与文博打了一辈子暗交道,知道文博是什么样的人,亦知道文安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心中只有感激,没有半丝怪文安的意思。 再说,这本是东方贤闯的祸,怪也怪不到文安,而东方贤是太子,他不敢怪! “对不起!”东方贤朝齐飞道歉。 要是他没有偷跑出宫便不会遇到刺客,也不会连累齐语馨受伤了。 齐飞赶紧道:“太子折煞老臣了,只要太子无事便好,老臣也算对得住皇上。” 齐语馨虽然受了伤,但保住了太子,也算是大功一件,而且齐语馨现在没事了,他哪敢受东方贤的歉意? 文安看了东方贤一眼,摇了摇头,道:“臣送太子回宫。”如何处置你就凭皇上做主,这次再也不为你做挡箭牌了,否则下次再闯了什么大祸,便是教不严师之惰。 东方贤看了袅袅一眼,齐飞立即道:“太子放心回宫,袅袅小姐臣会让人送回美人居的。” “那可不可以不要让玉绾知道我和袅袅见了面?”东方贤问。 上次在美人居,玉绾的态度那么坚决,要是知道他偷偷与袅袅见了面,还连累齐语馨受了伤,以后他就甭想再见袅袅了。 齐飞犹豫。 文安道:“你以为小绾会不知道?走吧,现在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朝齐飞一礼,大步离去。 东方贤咬了咬唇瓣,愧疚地看了吓得小脸惨白的袅袅一眼,默默走了。 …… “见了东方贤?”美人居里,玉绾看着耸拉着脑袋站在面前的袅袅问。 袅袅点了点头,没出声。 玉绾出了口粗气:“遇到了刺客?小命差点丢了?” 袅袅再点头。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跟他进宫得了!”玉绾怒道。 袅袅哭了。 玉绾猛地拍了拍桌子:“做错了事还哭,给我回房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袅袅抹了把泪走了。 慕容残月呵呵直笑:“不过是孩子贪玩罢了,别生气。” 玉绾深吸一口气,这个东方贤,真是个祸害! …… “翅膀硬了?敢一个人偷偷跑出宫?还连累齐家小姐重伤,你可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不嫌丢人?”东方傲指着东方贤一顿臭骂。 文静在一旁轻声劝道:“不过是个孩子,想有自己的朋友,他也不知道有刺客,别太凶。” “都是你,宠坏了他,从今天开始,给我好好待在寝宫,哪也不许去,要是你实在不顾皇家颜面,不顾个人安危,朕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让别的皇子当太子!”东方傲威胁道。 东方贤猛地看向东方傲,想到什么看向文静的肚子,道:“如果是皇后的皇子,那我没意见!” “混账!”东方傲拍案而起:“瞧你那点出息,你不是皇后的儿子吗?滚出回思过!” 文静拉了拉东方傲,示意他息怒,又给东方贤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走。 东方贤一脸哀怨地走了。 文静叹了口气:“不要总说废太子,他心里会有阴影的,要是他真不想做皇帝了怎么办?” “他不做有大把的人争着做,扶不起的阿斗,就你当他是块宝。”东方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文静看了站在那里一身是血的文安一眼,轻声道:“先办正事。” 东方贤这才想起文安还在,缓和了脸色道:“这次多亏爱卿和齐家小姐,否则这小混蛋的小命就没了。” 骂自己的儿子小混蛋,那他自己不就是大混蛋? 文静偷笑。 “臣有失察之罪,望皇上恕罪!”文安抱拳一拜。 东方傲摆手:“不怪你,怪就怪太子不长进,你觉得刺客是谁派去的?” “估计是沐家的党羽。”文安猜测。 东方傲怒道:“要是让朕查到是谁,非得灭他九族。” “皇上,此事还是彻底查清再下定论。”文静劝道。 东方傲点头:“爱卿辛苦了,先回府休息,调查刺客的事我让人去办,皇后,齐家小姐的赏赐你来安排。” 文静文安领命:“是。” 齐语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终于可以下地了,这一个月来,文安每天都去看她,起初当然是奉文静的命令,查看她的伤势恢复状况,可是后来是不是奉文静的命令,就不得而知了。 齐语馨救了太子,得皇后亲自赏赐,美名再次扬开,渐渐地把她曾嫁入孙家而无人敢提亲的事情掩盖过去,不少官家子弟开始蠢蠢欲动,纷纷请人上门提亲,都被齐语馨果断拒绝。 她仍旧要为孙如秉终生不嫁。 齐飞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文安却是越发欣赏她的气节,两人往来也越发多了起来,渐渐地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转眼到了秋天,东方边境再传战事,这一战打得相当激烈,官道上时不时有快马背着战报飞驰而过,却没有再传出捷报。 整个圣颜国如同这阴暗的秋季一样,蒙上了一层阴霾。 玉绾只收到了莫寒风一封报平安的信,信上说,他很好,让她别担心,照顾好自己,草草结束。 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担心也于事无补,玉绾简单回了信,说了些开心的事,便把信送了出去。 战事并没有影响美人居的生意,自三月三后,美人居在圣颜国扬名,不少人从外地慕名而来,随着美人居面药的好评,美人居每天客似云来,很快便挤进了圣都富商前五名,直逼圣都的三大富商。 随着时日翩然而过,玉绾的五官全部张开,身材日渐丰腴婀娜,凡见之者,无论男女,难以释怀。 虽然莫寒风走时公然宣布了玉绾是他的女人,但时隔半年之久,不少见过玉绾的年轻公子哥把这件事情丢到了脑后,对玉绾的追求一波接着一波,献媚殷勤,死缠烂打,无所不用极极。 慕容残月可不是好惹的,纷纷一掌拍飞,暂时将那些贪图美色者降住了。 当秋老虎烧得地皮快起火时,一场雨降下,解了人间的煎熬,却带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寒冷,一热一冷,让人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寒风不分白天黑夜,呼呼地吹,割得人脸皮生疼,又干又涩,而且初入冰水,手上裂开了血红的口子,生痛中又极痒,难受万分。 美人居新出了抗冻的面药和护手脂,很快成为畅销,短短两个月,美人居赚得盆满钵满,成功挤下圣都三大富商,成为圣都首富,坐上了圣颜国首席富商的金椅。 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慕容残月站在美人居门口,看着这间日进斗金的商铺,觉得无比地自豪。 曾经,慕容哓风以有他这样一个哥哥而自豪,如今,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有光,真没想到,玉绾的面药如此赚钱,比他当年做布匹生意可赚钱多了。 “庄主,年底了,今年是在第一庄过年还是在美人居?”芍药打了把伞出来问慕容残月。 慕容残月答:“小绾在哪我就在哪,还有一个多月,希望莫寒风能回来,都走了七八个月了。” 他派人去打听战事,却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定是莫寒风他们将消息封锁了,除了前线的兵将,没有人能知道战况如何,由此可见,这一场战不容乐观。 “可是战事还在持续,莫将军可能回不来吧?”芍药缩了缩脖子,好冷啊! 慕容残月眉头一拧:“这话别让小绾听到,赶紧进去帮忙,再大赚一笔好过年。” 芍药眨了眨眼睛,已经赚了很多笔,可以过几辈子的好年了,庄主,您要不要这么贪心? 十一月下旬,文静临盆,承受了一天一夜的煎熬后,产下了一名白白胖胖的公主。 东方傲大喜,大赦天下,死囚免死,长期监禁的改为十年,百姓赋税减三成。 这一喜事,为圣颜国带了了大半年的第一份喜悦,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期待着下一份喜事,便是东境的战胜消息。 十二月下旬,公主满月,迎来除夕,东方武亲临美人居,有意认回玉绾,被玉绾果断拒绝,东方武叹了口气,失落离去。 边境仍旧没传回战胜的消息,莫寒风也没有回来,秋虎和秋芙蓉也没有消息,仿佛一切都悬在半空中,吊着人心里难受。 玉绾无数次站在大雪中,望着城门口的方向,希望能看到那个让她思念了无数次的男人,却一次次地失望而回。 这日,她同样没等到莫寒风,打着雪白的油纸伞,准备回美人居,迎面而来一名男子,玉绾认识。 说认识,不过是被慕容残月拍飞了无数次还对她没有死心的追求者罢了,偶然听到他被拍飞时说了句,是个高官子弟,除此外一无所知。 他拦住了玉绾的去路,一脸讨好献媚:“小绾,出来赏雪吗?一个人太孤独了,要不我陪你?” 在美人居附近踩点了无数天后,他发现玉绾每天都会来这个地方看雪,又似在等人。 “让开!”玉绾冷冷喝道,一脸厌恶。 敢叫她小绾的人还没有几个,这个不怕死的竟然也敢这么叫她? 高官子弟厚颜无耻地再道:“今天我来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的,自从见了你之后,我的眼中再也见不到别的女人,小绾,你的美如天上璀璨之星,勾我心扉,我愿娶你为妻,许你一世荣华!” 玉绾冰冷视之:“我的一世荣华不用你许,我自己就可以得到,慢走不送!” 她是东方傲的妹妹,只要她一张嘴,什么荣华风光没有,还用得着他许?无知! “小绾,啊——”高官子弟还没说完,便被人拍飞了出去。 然后慕容残月妖孽般地出现,拍了拍手道:“小绾都说慢走不送了,还蘑菇,本庄主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得意一笑,然后向前握住玉绾冰冷的小手:“都结冰了还在这等,等莫寒风回来我非得把他丢进冰窟窿里去,臭小子!” 害得他的宝贝妹妹受苦,真是混蛋! 玉绾任他拉着她走,心中一暖,还好有慕容残月陪在她身边,否则,莫寒风不在的日子,她怎么过? 两人回到美人居,见门口围满了人,以为美人居出了什么事,挤进人群一看,只见得门口摆了几大口箱子黄金,亮灿灿的,在雪地里耀眼夺目。 “小姐!”锦衣橙衫冲到玉绾面前:“这人是来提亲的。”指着一富贾商少。 那人看到玉绾回来了,赶紧走到玉绾面前,单膝跪地:“绾绾,遇见你之前,我认为黄金是最美的,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世间所有的黄金堆在一起也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美,嫁给我吧,圣颜国的第一富商将会是你!” “第一富商?”玉绾勾嘴冷笑:“圣颜国第一富商已经是我,你出局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多的金子?”那人大声反驳。 慕容残月向前道:“美人居日进斗金,你这才多少?还敢来丢人显眼,赶紧滚,否则本庄主拍飞你!” 那人吓得一跃而起,让人抬起金子跑了,慕容残月的手段他当然是怕的,而且,他不能接受他已经不是第一富商的事实。 玉绾摇头,抬步进美人居,却被人拦下。 “玉绾,我有话对你说。”一位年轻的俊雅公子。 玉绾冷冷看着他,不出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玉绾,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弃了颜如玉,舍了黄金屋,抛了千粒粟,甚至不要我的命!”他捂着胸口,一脸陶醉。 玉绾绝情冷道:“那你就去死吧!” “这……”没想到玉绾会这么直接,俊雅公子一时间下不来台。 慕容残月一脚踹飞:“死不过是很简单的事,好死才是困难的。” 一飞冲天,不见踪影。 人群中准备示爱的男人们,纷纷垂头离去,无人敢再靠近玉绾。 除夕夜,慕容残月带着芍药陪玉绾过,其间,文安和齐语馨也加入了,加上千粟,锦衣橙衫,袅袅,坐了满桌。 玉绾免强笑着过了穿越以来,第一个没有和莫寒风在一起的除夕,心中很压抑。 而此时的边境,莫寒风却没能吃团圆饭,正在和倾澜国激烈大战。 大雪之中,烽火连天,尸体成山,血流成河,战马撕鸣,旗帜飞扬。 浴血奋战了一夜,才打退倾澜国的第无数次进攻,累得直接倒在雪地里,睡了过去,梦中,全是玉绾巧笑嫣然的容颜。 冬去春来,日光哑然,很快到了三月三,迎来了玉绾十五岁的生辰。 因是及屛,玉绾同意让慕容残月帮她办个大型的生辰宴。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百花胜开。 前往第一庄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从山上往山下往去,人山人海,玉绾一袭无暇白衣,青丝素绾,肌肤胜雪地站在山上,看着人海朝第一庄涌来,心中怅然若失。 她愿意用这么多的热闹光环,换莫寒风一人。 不知是谁不经意间抬头,看到玉绾站在山上,惊呼出声:“好美啊!” 身后的人齐齐抬头看去,皆是惊住,忘记了前行。 慕容残月,文安,齐语馨,东方傲从第一庄出来,见玉绾傲立在众人的视线中,全身泛着万丈华光,美得不可方物,心中暗惊,天上的仙子也莫过如此! 而玉绾却自始至终眉目冰冷,不见一丝笑意。 她转身,见慕容残月等人出来了,她道:“进去……” “小绾!”一道熟悉的声音破空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玉绾心头一紧,转身看去,见莫寒风站在了人群中,白衣黑发,异常醒目。 她展颜一笑,暗了天地日月之辉。 莫寒风飞速上来,停到她面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绾,生辰快乐。” “你回来了?”玉绾如同在做梦,细细看着莫寒风,又黑又瘦,胡子也长出来了,打战一定很辛苦吧? 莫寒风点头:“你生辰,我当然要回来给你送礼物!”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绑在了玉绾的无名指上:“小绾,我爱你!” 三世姻缘一线牵。 “我也爱你,莫寒风,今生今世的爱,我独付你一人!”玉绾幸福而又感动道。 莫寒风回:“永生永世的宠,我独倾你一个。” 玉绾主动吻上了莫寒风。 四下掌声雷动。 莫寒风只待了半天便走了,因为战事还没结束,他是日夜不休快马兼程赶回来的,送了礼物和祝福后,便又匆匆走了。 东方傲众人是知情的,只是没有提前告诉玉绾,想给她个惊喜罢了。 虽然只陪了玉绾半日,但也解了她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莫寒风只告诉她,战事已经胜券在握,最多两个月,他便可以凯旋回来,迎她过门,其它的并没有告诉她。 玉绾知道,莫寒风是不想让她担心,从他满脸的憔悴疲累便可以看出,莫寒风在边境过得一点也不好。 玉绾每次想到,还有两个月便可以永远和莫寒风在一起了,便不知不觉地笑了。 两个月而已,很快便会过去。 半个月的一个雨夜,玉绾被困在了噩梦中。 她到了一个烽火硝烟的地方,见四处是尸体,血腥味弥漫整个天空,她在找人,找莫寒风,因为她觉得莫寒风出事了。 “小绾。”莫寒风的声音从一片雾气中传来。 她冲向雾气中的男子:“莫寒风。” “婉婉,过来。”肖学海在另一边叫她。 她吓得转头,见肖学海拿了个打火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拼命跑向莫寒风,然后见那个打火机冒着火光,飞过头顶,飞到了莫寒风身边。 然后,轰地一声,莫寒风身边爆炸了,莫寒风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要——”她疯了一般冲过去,却被肖学第一把抓住,一把冰冷的枪抵在了她的眉心。 她亲眼见到肖学海炸死了莫寒风,然后绝情地开了枪,子弹穿过眉心,痛得她从梦中惊醒。 满头大汗,止不住地从脸上滚落,她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心中慌乱不堪,直觉告诉她,莫寒风出事了! “小姐,小姐……”这时,锦衣橙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急。 玉绾以为她们听到她在梦中的叫声,掀被下床,打开门道:“我没……”却见得门外站除了锦衣,橙衫外,还站着文安,齐语馨,慕容残月,风驰,火燚,以及一身是血的……齐语堂! 见到齐语堂那满身的血,玉绾有些喘不过气来,却逼着自己平静下来,挤出一抹笑容问:“你们回来了?莫寒风呢?” “小姐……”锦衣橙衫带着哭腔。 玉绾锐利扫向两个要哭的丫头:“哭什么?” 锦衣橙衫咬住唇瓣,不敢再出声。 玉绾看向风驰火燚,两人却在她视线靠近时,低下了头,她又看向齐语馨,文安和慕容残月,见他们一脸哀痛,亦不敢看她。 玉绾慌了,全身不由得抖了起来,扫向一身是血,几乎看不出模样的齐语堂:“说话!” 不知是被玉绾吓到了,还是怎么,齐语堂扑通跪在了地上。 风驰火燚亦随之跪下,你下头去。 堂堂七尺男儿,一国将军,突然给她跪下了,玉绾惊了一跳,却没说话,只是死死看着齐语堂,等着他开口。 齐语堂半天才痛心疾首道:“小绾,公子……没了!” 听到齐语堂带着哭腔且自责万分的话,玉绾脑中一阵轰隆,猛地退后几步,然后想到什么,冲向前问:“你说什么?” “公子中了倾澜国的埋伏,被炸得尸骨无存,我只寻到公子这把剑。”齐语堂把剑捧到玉绾面前。 玉绾看着那把满是血污的剑,她记得莫寒风去年走的时候,她把这把剑装进了莫寒风的包袱里,是她送给他护身的青月剑。 如今,剑回来了,莫寒风被炸得尸骨无存? 玉绾脸上一片煞白,如同瞬间被抽干了血,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 ------题外话------ 终于写完了大结局前篇,往后几天我会请假写大结局,亲们,么么哒。 推荐绝代商妃之娇俏农艺师 更新时间:2014-10-14 22:57:48 本章字数:2186 好友飛雪吻美种田新文《绝代商妃之娇俏农艺师》首推,喜欢的亲可以加入书架收藏,支持飞雪美人一个,么么哒~ 放下精彩简介:现代四有好青年优秀杰出的农艺师遇到古代神秘莫测淡漠腹黑的庄稼汉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是相看两厌还是互不相欠? NO,答曰:同仇敌忾狼狈为奸激情四射宠溺无限…… ★☆★☆★☆ 靠,人家穿越是公主小姐集万千宠爱,而她却是生死一线爹不疼娘不在,恰逢庶妹追杀最后沦落到交通靠走通信靠吼取暖靠抖治安靠狗的落后山村。 幸得他人相助,留在山村种种地也不错,反正是她的专长爱好,可糟糕的是,村民深受“皇粮”压迫朝不保夕。 海棠不干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知识改变命运,创新成就未来,作为拥有五千年文化传承的杰出农艺师,增产创收开店行商改善现状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是,有仇不报非女子。 虚伪的庶妹,势利的父亲,伪善的后母…别着急,咱们的帐一样一样慢慢清算。 还有那痛改前非回头是岸的前未婚夫,赶紧打哪来滚哪去吧,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还是一棵烂草,姐若想要,随便招手就能摆上几桌。 可是便宜娘亲,你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是好事,但这无敌全能帅气大帅哥是怎么回事? 至于你,傲娇自负霸道腹黑外加别扭幼稚的男人,不要以为死缠烂打百折不饶就会上你的当如你的愿,姐可是见过世面上顶云端下接地气的高材生,糖衣炮弹制服诱惑啥的,真的不好使……(用力的吞口水) “夫人,夜色正好,该歇息了。”某男一改常态衣衫半解风骚的倚于床头。 “滚,本姑娘的节操还在!” “夫人,咱们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姑娘’的自称实在不妥当,以后莫要如此吧。”摇头表示不赞同。 “你有意见?”挑眉,“本姑…老娘要就寝,赶紧跪安。” “小的不敢,”委屈幽怨哀伤,“夫人,你我同床共枕数载,怎可翻脸不相认?” “那是假成亲,假成亲,有契约的好不好!”怒不可揭! “百年修得共枕眠,早该转正了,”轻咳一声,魅惑撩人,“为夫今晚侍寝…” 等等,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堂堂大将军,怎可做逼良为娼…呃,胁迫民女的勾当?实在是有损兵哥哥的光辉形象啊…… 还有你,臭小子,你这叫白眼狼恩将仇报引狼入室狼狈为奸卖母求荣,天理不容知道不? “娘亲,他说他是我爹。”小正太委屈眨眼。 “他说是就是?若是如此,你爹岂不是可以排到城门口了。”某女忙着数钱,头也不抬。 “可是他长的好像我。”嘟嘴卖萌。 “去趟韩国,想像谁都可以!”呲之以鼻。 “可是……”有些想哭。 “笨蛋,想要爹,娘亲给你找一个英俊多金威武霸气还爱心满怀的帅哥。” 委屈至极的某男瞬间喜上眉梢,“我有钱有权有脸蛋,年轻有为,温柔多金,感情专一身心干净安全感十足,只要跟我走,我全部身家都是你们的……呃,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叔叔,我同意。”小正太两眼冒光,激动的点头。 【115】完美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4-10-18 18:33:02 本章字数:57330 莫寒风战败殉国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圣颜国的每一个角落,犹如平静的湖面迎来一场特大暴风雨,激起惊涛骇浪,霎时,整个圣颜国被包裹在一阵恐慌和死亡的气息之中。 东方边境战败,兵马大将军身亡,两国持续了一年的交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随之而来的必是亡国之难。 所有人同时发出一个绝望的心声,圣颜国,完了! 春意盎然,微风和煦的季节,大街上死气沉沉,没有往日的吆喝叫卖声,没有成群结队出游的人群,没有生意兴隆的酒楼商铺,就连客似云来的美人居也紧闭了大门。 因为玉绾已经昏迷了两天。 她被困在甜蜜的梦境之中,醒不过来,也不愿醒来。 梦里,莫寒风的声音仍旧让他安心,笑容仍旧温柔似水,眸光仍旧尽是疼爱。 “小绾,你怎么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你身子还未康复呢!” “小绾,爹知道你身子不好需要进补,等晚饭的时候,爹上山抓只鸡给你补身子,中午就将就着吃点吧!” “小绾,天太黑了,快到爹背上来,爹背你回家。” “小绾,爹以后挣钱给你买更好的,你喜欢什么爹都给你买!” “爹的小绾一定会幸福的,爹一定给你找一个很疼你爱你的好男人,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小绾是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任何人比她重要,在她没得到幸福之前,我绝不考虑我的终生大事。” “小绾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小绾,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愿再做你的爹,我要做你的男人,如果你不接受,也没关系,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也不会娶别的女人。” “太好了,小绾,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最幸福的时刻了,小绾,谢谢你,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快乐,小绾,我爱你!” “小绾,别哭,你的眼泪是最珍贵的,以后我不会让你为我掉一滴眼泪,除了你,我不会认真看别的女人一眼,此生有小绾,莫寒风足矣!” “不痛,现在我有小绾了,只感觉到幸福快乐,哪来的痛呢?” “在我绝望活不下去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你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赐,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小绾,我可以……吻你吗?” “小绾,真希望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见你在我身边,都能像今天一样,静静地看着你睡觉。” “谢谢你小绾,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一定完好无损地回来,小绾,等你及屛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小绾,好好在家等我,我不会去太久的。” “小绾,我爱你,永生永世的宠,我独倾你一个。”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像走马观花一样,在她脑中一一闪过,过往越是幸福甜蜜温暖,此刻她的心越是痛。 她在梦里哭得伤心欲绝。 莫寒风,怎么样才能换你活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你活着。 梦境犹如一个个压迫身体不能动弹的梦魇,冲击着她内心的坚强,也偷偷地拿走了她心底唯一的温暖。 上天何其残忍,在她爱上肖学海的时候,让她被肖学海一枪爆头,带着无尽的恨意身死魂穿,在她爱上莫寒风的时候,又让莫寒风被炸得粉身碎骨,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如此生生世世地折磨她? 慕容残月一个劲地给玉绾擦着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看着玉绾苍白如纸的脸,他心如刀绞,怒问常百草:“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皇宫已经来了十几位太医给玉绾诊治,药开了一大堆,玉绾就是不喝,强行喂下去的也全吐了,她拒绝活下来,她想随莫寒风一起死去! “一心求死,就算大罗神仙也没办法。”常百草叹了口气道。 他曾和莫寒风有过一场交易,自是不会眼看着莫寒风心爱的女人活活病死,可是疾病他尚可医治,一颗死了的心,他却是无能为力! 慕容残月紧了紧拳头,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失而复得还没有疼够宠够的妹妹,如天仙般美貌,又有超人才能的奇人,他绝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绝不! “你是圣都名医,你自称能起死回生,这么一点小小的风寒你都治不好,本庄主屠你全家!”慕容残月额头青筋爆出,眸子噬血。 亲眼见母亲在他怀中死去,如今又见玉绾奄奄一息,他要崩溃了,要是玉绾有什么不测,他绝对会杀了所有人! “慕容庄主不必太过着急,玉绾姑娘的病并不严重,只是心结难结,只要打开了她的心结,便没有大碍。”常百草并不在意慕容残月的恶言,轻言劝道。 慕容残月疼妹妹是出了名的,玉绾又与他失散十多年,如今命在旦夕,他自是比一般常人要激动紧张。 慕容残月看向虚弱得好像立即就会死去的玉绾,喃喃念道:“心结?” 常百草叹了口气,背着药箱走了,他已尽力,玉绾能不能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文安,齐语馨站在一旁,眉头拧得像麻绳。 一向坚强得如同雷打不倒的玉绾,突然间变成这般没有生命力,他们焦急的同时又叹息,莫寒风就是玉绾的命,莫寒风死了,玉绾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锦衣橙衫跪在床边一个劲地哭喊:“小姐,您不能这样,您醒醒,公子若知道您这般难过,一定会不安心的。”她们准备说死不瞑目,可又怕这个死字更加刺激玉绾。 袅袅亦握着玉绾的手哭得伤心:“玉绾姐姐,你怎么了?袅袅好怕,姐姐醒醒好不好?” 她真的好怕,怕玉绾也像祖母一样离她而去,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不想疼爱她的玉绾离开她,虽然她曾怪过玉绾不让她见东方贤,但如果让她选择见东方贤和玉绾活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选玉绾活着。 齐语堂已经将战事禀报给了东方傲,此刻也换了干净的紫色袍子,僵硬地站在窗子前,整张脸黑得像要下雨的天空,拳头自玉绾昏迷后便再没放开过。 风驰,火燚守在门口,满眸通红,雷鸣,电杀为了救莫寒风被炸死了,四兄弟就只剩他们俩个,如果不是要为莫寒风报仇,他们也随莫寒风去了。 青衣,芍药,舞文,弄墨也一脸难过地候在外面,祈祷着玉绾能快点好起来。 东方武这两日都有来看玉绾,被慕容残月拒之门外,并恨恨地痛骂了一顿,东方武在门口站了片刻,叹着无奈地气走了。 东方傲和文静也来看了玉绾,并命太医一定要治好她,太医跪地答道,哀莫大于心死,玉绾一心求死,非药石可医。 东方傲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国家要亡了,他没办法保住,玉绾病重,他没办法救她,他这个呼风唤雨的皇帝,原来这么无用。 锦衣橙衫袅袅三人的哭声更加重了空气中的压抑度,房中众人心情差到了极点。 齐语堂终于控制不住,转身走到玉绾床边,蹲在玉绾床前痛声劝道:“小绾,公子走了,我们都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公子的仇还没报,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若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岂不是让公子枉死?小绾,你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帮公子报仇,我们去杀了沐学海,杀光倾澜国的人!” 他们一直都找不到沐学海,没想到他逃去了倾澜国,便可证明,那日从玉绾手中救走沐学海的那两人是倾澜国的人,沐学海得到了宇文信的重用,成为兵马元帅,这一年来他和莫寒风用尽办法也没能从沐学海手中取得胜利。 他们更没想到沐学海竟然会研制什么炸药,威力无比,连莫寒风武功那么高强也没躲过炸药,被炸得粉身碎骨。 玉绾的手指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唇嘴轻轻颤抖着。 袅袅含着泪喜道:“姐姐的手动了,姐姐是不是活了?” 众人眸中聚拢了一丝亮光。 慕容残月想通了常百草的话,赶紧也对玉绾喊道:“小绾,莫寒风是沐学海杀死的,他投靠了倾澜国,研制了什么炸药帮倾澜国炸死了莫寒风,哥陪你去找倾澜国报仇,杀了沐学海,小绾,没了莫寒风,你还有哥,哥一定会像莫寒风一样疼你爱你的。” 他知道他的疼爱不能和莫寒风的疼爱比,但是爱情没了,亲情也能支撑她活下去的,他发誓,一定一定很疼很疼玉绾,只要玉绾能活着! 玉绾的手指又动了动,睫毛也颤了起来。 众人大喜。 文安看了齐语馨一眼,也向前劝道:“小绾,莫将军那么爱你,一定不舍得你这般痛苦,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指不定沐学海和倾澜国的人现在怎么高兴,你不能如了他们的愿,小绾,坚强一点!” 齐语馨最能理解玉绾现在的心情,当初孙如秉死的时候,她也万念俱灰想随他而去,那种世界突然崩塌的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可是她现在挺过来了,活下来了,她不希望玉绾再走她的路。 她也走向前,轻声劝道:“小绾,大家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无论如何,公子都不想看到你放弃自己的性命,小绾,你是最捧的,我们相信你能挺过来!” 玉绾的手指再动了动,却仍旧没有醒,只是没有流眼泪,安静的躺着,像是挣脱梦魇睡着了。 慕容残月赶紧芍药把药端来,他亲自喂给玉绾喝下,这次她没有吐出来,全喝了下去。 大家相视一眼,放心地笑了。 喂完药,慕容残月对大家道:“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睡一觉,锦衣橙衫留在房里守着小绾。” “是。”锦衣橙衫也不哭了,抹了把泪应是,起身给玉绾擦汗,拉了拉被子。 齐语堂看了安静睡去的玉绾一眼,心头揪着似的痛,起身和大家一起出了房门。 众人刚出了门,东方傲带着长福急匆匆而来。 “参见皇上。”除了慕容残月外,众人都行礼。 慕容残月不悦地看了东方傲一眼,要不是东方傲派莫寒风去打战,莫寒风怎么会死,他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打战关莫寒风屁事啊?莫寒风的职责就是陪着玉绾,幸福快乐地生活。 他完全忘了,当初是莫寒风自主请缨的。 东方傲顾不得慕容残月的犯上态度,扬手让他们起来,急问:“小绾怎么样?” 他穿一件绣龙纹的锦袍,头戴金冠,一脸疲累,像是多日没合眼,此刻疲倦的神色中隐忍着一丝忐忑和期待,蕴藏着扭转一切的希望。 文安回:“刚刚喝了药,还没醒。” “那就好。”东方傲松了口气,肯喝药了就好,就会活下来,然后就有希望了,随后想到什么,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众人不解,东方傲为何一喜一忧? 齐语堂问:“皇上,是不是倾澜国有动静了?” 这次与倾澜国的一战,圣颜国损兵折将,耗费银钱无数,若倾澜国趁胜攻来,圣颜国危在旦夕,就算他们武功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 刚刚虽然对玉绾说得义愤填膺,但若真的要报仇,只能智取。 “刚刚有倾澜国来使前来,递上了和淡文书。”东方傲眼神复杂地看了众人一眼,语气沉重。 众人有些诧异,倾澜国是战胜方,怎么会前来和谈?而且东方傲好像并不开心? 慕容残月闻言怒道:“和谈个屁,倾澜国杀了莫寒风,害得小绾差点死了,我不端平倾澜国,难消心头之恨!” 众人当然也是想为莫寒风报仇的,但眼下以圣颜国的实力,根本不是倾澜国的对手,慕容残月的暗卫是很厉害,但与倾澜国的千军万马一比,简直没有可比度。 所以倾澜国前来和谈对圣颜国来说是好事,换句话来说,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利于报仇! 文安似猜到东方傲不欢喜的原因,问东方傲道:“皇上,倾澜国可有提什么条件?” 明明胜了却要和淡,这可不是宇文信的行事风格,难道他是顾念当年莫莱放宇文定一命的恩情?如果顾念,就不该攻打圣颜国,早已恩将仇报,又何必多此一举恶狼假装绵羊? 东方傲点了点头,为难道:“倾澜国只提了一个条件。”确胜似百个。 一个? 众人十分好奇地看着东方傲,是什么条件让东方傲如此为难? 东方傲看向慕容残月,神色凝重道:“他们想让小绾和亲。” 什么? 众人大惊。 “绝对不行!”慕容残月差点没跳起来。 齐语堂也道:“皇上,莫将军与小绾感情深厚,莫将军死在倾澜国人手上,现在让小绾去和亲,小绾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文安也点头,玉绾除了嫁给莫寒风,他不会让她嫁给任何人,莫寒风死了,他愿意替代莫寒风照顾玉绾。 风驰火燚亦拽紧拳头,他们绝不会让玉绾去和亲,玉绾绝不能嫁给杀害公子的凶手。 齐语馨是女子,不能参与政事,但她也是不愿意玉绾去和亲的,历朝历代有几个和亲的女子能有好下场的? 东方傲虽已意料到众人的反应,面上还是沉了一分,在这些人心中,玉绾竟比国家安危还重要? 虽然他也不是很舍得让玉绾这个妹妹去和亲,身为帝王,亲情与国家之间,他果断地选择后者,而且,东方武都已经答应了。 慕容残月看着东方傲问:“皇上答应了?”质问和威胁的语气。 “朕还没有回复来使,朕想听听小绾的意思!”东方傲眼神闪躲道。 国之危矣,如果一个玉绾能换来圣颜国安宁和百姓的性命,他当然会答应,能得到玉绾同意当然好,如果她不同意,他也只有采取别的手段了。 他的小公主还不到一岁,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女儿死于国难之下。 慕容残月甩袖怒道:“不用问小绾了,她不会同意的,请皇上回绝倾澜国的人,小绾不会嫁去倾澜国,他们要打就打好了,圣颜国不怕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想要他的妹妹嫁过去,门儿都没有! 他慕容残月再差劲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去换国家的和平,说句不好听的话,圣颜国亡了关他毛事,只要他的妹妹能活着,他带着她去别的国家一样能活得很好。 齐语堂也道:“臣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让小绾牺牲自己的幸福,只要有臣一口气在,必守住圣颜国。” 东方傲看了慕容残月一眼,又看了齐语堂一眼,眸子又沉了一分,如一湾深不见底的古潭黑水。 文安想到什么,又问:“太皇同意了吗?” “太皇起初不同意,听倾澜国来使说,小绾是要嫁给宇文信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太皇思前想后便同意了。”东方傲负手道。 齐语堂甚为奇怪:“宇文信何时失散了弟弟?” 众人亦十分好奇,从来没听说过宇文信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几日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此刻脸上都挂着疲累,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和伤痛。 “来使没有多言,只是说宇文信寻到了亲弟弟,立即封为锦亲王,赐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以及举国的兵权,锦亲王还未成亲,小绾嫁过去,必是锦亲王妃,恩宠一身。”东方傲眸中颇为明亮。 在他心中,玉绾这份姻缘极好,既能为国家带来和平,也不委屈她,他怎么会不同意? 齐语馨在一旁没作声,就算是再好的男人,也不是莫寒风,以玉绾的性子怎么会同意? 文安和齐语堂相视一眼,一举封为亲王,还手握兵权,可见宇文信对这个弟弟十分疼爱,难怪东方武会同意,显然是以为玉绾嫁过去不会吃亏。 可是,玉绾只是一个商女,宇文信身为倾澜国皇帝,怎么会知道玉绾的?虽然玉绾是圣颜国的公主,但她的身份并没有公开,宇文信不可能知道玉绾的身份,玉绾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亲王根本不合适。 直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慕容残月并不管怪不怪,插腰怒道:“什么狗屁锦亲王妃,我们小绾才不稀罕,我这就去杀了那狗屁来使,再带人杀向倾澜国!” 谁敢打小绾的主意,他就杀谁! “我愿意!”却在这时,玉绾的声音传来,阻了慕容残月的动作。 众人转头看去,见玉绾不知何时醒了,正虚弱地站在门口,眸光闪着一丝生气,这是活了! 众人大喜,快步走过去,高兴道:“小绾,你醒了!” 玉绾扫了一脸疲倦的众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稍纵即逝,然后恢复了穿越来时的冷漠。 众人并没有察觉到玉绾的变化,沉浸在她活过来的喜悦中,亦没注意她刚刚说了什么。 东方傲却注意到了,他惊喜交加地问玉绾:“小绾,你刚刚说什么?你愿意?” “是,我愿意出嫁和亲!”玉绾一脸认真答。 众人惊讶,玉绾竟然同意了? 东方傲大松了口气,既然玉绾同意了,那些非常手段就不用搬出来了,谁都不想做恶人,东方傲更甚。 慕容残月,文安,齐语堂同时急唤:“小绾……” 风驰火燚锦衣橙衫也欲劝:“小姐……” “谁也不必劝!”玉绾厉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虽然一脸憔悴,身子消瘦得摇摇欲坠,背脊却挺得直直的,她看向东方傲,眸中尽是利光,语气冰冷道:“告诉倾澜国来使,我想尽快起程前往倾澜国!” 她在袖中紧紧拽住双手,按住莫寒风送给她的那枚莲花戒指,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要把那枚戒指按进皮肉中。 “倾澜国的人说了,只要你同意,三日后便迎你前往倾澜国成亲。”东方傲赶紧道,眸中露出疼惜和愧疚。 玉绾是他的妹妹,受了十几年的苦,刚过了两年的好日子,在心爱的男人死后,要远嫁仇国,他当然也有不舍,而且她是为了圣颜国的安危去和亲的,他这个皇帝自然有愧于她。 玉绾只说了个好字,再没后话,转身回屋,独自将自己关在了房里,谁也没让进。 东方傲带着长福快步离去,步子无比轻扬,他要为玉绾准备丰厚的嫁妆和赏赐。 众人把喉咙里劝说的话压回去,相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 他们知道,玉绾同意嫁去倾澜国是想为莫寒风报仇,这也是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刚刚才言之凿凿地劝她醒来报仇,如今又怎么能劝她放弃? 圣颜国战败,兵马损失惨重,无法与倾澜国再战,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倾澜国,如何帮莫寒风报仇? 如果玉绾以和亲为由,嫁入倾澜国,他们作为朋友亲人一齐前往倾澜国,杀了狗皇帝和那个什么狗屁锦亲王,然后再带玉绾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他们心中微微一松。 慕容残月对众人道:“这几天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再来商讨复仇的事。” 众人点头,看了玉绾紧闭的房门一眼,转身离去。 翌日,倾澜国和淡的消息传遍圣颜国,百姓欢欣鼓舞,似乎比打了胜战还高兴,本来以为会亡国,倾澜国却要和谈,这当然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当众人得知是美人居的玉绾前往倾澜国和亲,才让圣颜国免于生灵涂炭,亡国之难时,整个圣颜国都对玉绾千恩万谢,皆赞扬他是圣颜国的福星。 东方傲封玉绾为玉绾公主,赏赐了无数嫁妆,于三日后,嫁往倾澜国。 婚期定在三月底,从圣颜国到倾澜国有五六天的路程,现在是三月下旬,所以时间有些紧,好像倾澜国有先见之名,在来使前来时,已经把迎亲的队伍和聘礼一同带来,只等圣颜国这边准备好便可起行。 玉绾得知起程的具体日期后,决定回灵仙镇一趟。 “小绾,哥陪你回去吧!”慕容残月望着仍旧憔悴的妹妹,很不放心。 玉绾摇头,一脸清冷,递给慕容残月一张图纸道:“你留下来研制这个,我带锦衣橙衫回去便可。” 慕容残月接过一看,眸子一睁,未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姐姐……”袅袅可怜兮兮地拉着玉绾的衣摆。 玉绾不复向前对她的怜爱,只是淡淡道:“我已经和千粟姨说好了,以后你就跟着她,她人很好,会待你如同已出,你要乖乖听她的话,嗯?” “我会的,只要姐姐能开心,袅袅什么都听姐姐的。”袅袅受尽颠沛之苦,早已学会了察颜观色,见到玉绾的疏离,自觉地收回了手,乖巧点头。 在她心中,只要玉绾能活着就好,对她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玉绾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微不可察,从袅袅嫩白的脸上收回视线,看了慕容残月一眼,带着锦衣橙衫上了马车。 慕容残月拽紧手中的纸,小绾好不容易对人不再那么冷冰冰的,如今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倾澜国的狗贼,本庄主一定要你整国人的性命来给莫寒风陪葬,他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庄主。”春花秋月来到他身边。 慕容残月将手上的纸交给她们:“想办法弄到上面的东西,出动所有人的,尽快按这上面所写将这东西研制出来。” 春花接过一看,是炸药的研制之法,她大惊,这不是炸死莫寒风的东西吗?玉绾怎么也会研制? 见慕容残月一脸阴厉,她没敢问,赶紧和秋月飞身离去。 …… 马车一路奔驰,翌日一早便到了灵仙镇,玉绾却没有回美人居,而是径直去了寒凉村。 寒凉村的小路仍旧颠簸得厉害,玉绾挑起侧帘看出去,想起以前和莫寒风回寒凉村时的情景,大雪纷飞下的夜色下,她在雪地里看到一棵开得正艳的红梅,她很喜欢那棵红梅却因为要赶路,不能多看,而翌日,莫寒风便将红梅树给她挖回了美人居,种在了院子里。 莫寒风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可是现在…… “小姐,别难过了。”橙衫把帘子放下来,挡住了玉绾的视线,也阻断了玉绾的悲痛,长期难过对身体不好。 玉绾吸了吸鼻子,闭目没出声。 锦衣橙衫轻叹了口气,玉绾怎么可能不难过?就是她们俩也难过死了,公子多好的男人,说没就没了,小姐以后该怎么办? 马车停在了村长家门口,因为是陡峭的山路,马车根本无法再上去。 锦衣橙衫扶玉绾下了马车,玉绾朝村长家看了一眼,见篱笆门里紧闭着大门,门口也长满了草,谢家人好像搬走很久了? 此刻却顾不得去管谢家人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她带着锦衣橙衫上了山。 很久没有走过这么崎岖的山路,玉绾崴了几次脚,锦衣橙衫更是差点滚下山去,心中叫苦,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玉绾想起,那次她和二牛去找谢铜花要莫寒风的衣服,末了,莫寒风强行背着她上山,那时候下着大雪,又是黑夜,路比现在难走多了,而她在莫寒风的背上平稳极了,可以见得莫寒风当时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没让她感到一点颠簸? 鼻子一阵发酸,玉绾顾不得脚酸,加快了步子。 来到寒凉村的小茅屋,三人已出了一身大汗,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玉绾抬头望着这座颤颤巍巍的茅草屋,心中百感交集。 当初她被肖学海一枪打死,醒来后便躺在这座茅草屋里,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莫寒风,他一脸的着急疼惜,不顾寒冷地将全身冰冷的她搂进了怀抱中。 然后,她便在他的疼爱关怀之下,慢慢地融入了这个世界。 “你们在外面等我。”玉绾闭了闭眸子,丢下一句话,推开小茅屋走了进去。 锦衣橙衫福身应下,静静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的风景,原来公子和小姐以前就在这生活的,好穷好破的地方,是她们也会受不了吧? 可是她们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小姐绝对愿意再住回这里,换公子活着。 茅屋里面仍旧被打扫得干净整齐,可见得二牛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人。 玉绾轻轻坐到床上,想起以前莫寒风在床前打地铺的情景,每次她被恶梦惊醒,莫寒风都会爬起来将她搂进怀中,轻柔哄道:“小绾别怕,爹在!” 她便散去一切恐慌,慢慢在莫寒风怀中睡着,而莫寒风轻轻抚着她的眉头,疼惜万分,直到她深睡后,才睡到冰冷的地上。 记得那次,莫寒风用自己唯一一件衣服给她换了鸡汤,喝过鸡汤后她发誓,从此以后要为莫寒风负责,所以哪怕莫寒风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帮助他。 如果,如果知道莫寒风会一去不回,她当初不该让他走,不该那般支持他…… 玉绾拧了眉头,忍着心中的酸涩,起身坐到凳子上,看着被擦得透亮的缺角桌子,以前莫寒风总是坐在她对面,笑看着她道:“小绾,快吃,不够的话爹碗里还有,爹的小绾一定要吃得胖胖的才可爱。” 可是现在,莫寒风不在了,她再也吃不到莫寒风做的粗面条,以前她还嫌难吃,如果可以,她愿意吃一辈子,只要莫寒风能回来。 她压下心头的难受,起身走到火炉子上放着的那个药罐子前,伸出白嫩如脂的手拿起来,短柄的褐色药罐子,罐子口缺了个口子,却被药汁浸染成了深黑色,可见这个药罐子买的时候便是破的,莫寒风用了整整十年…… 她真的想再喝莫寒风亲自熬的药一次,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莫寒风失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娶她! 心头像被哪个无耻的人狠狠用刀在割,痛得她窒息,她抱着药罐子,无声地哭了。 莫寒风,你说过会回来娶我的,你为什么要失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难过,你不是说不会让我为你掉一滴眼泪吗?你都是骗我的,你是骗子,骗子! 哭了好一会儿,玉绾才放下药罐子,打开门出去。 “小绾。”二牛,二牛娘以及五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关切地站在外面喊她。 玉绾红着眼睛,朝他们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此刻,除了莫寒风的事,便再没有任何事能让她起波澜。 二牛娘和五婶子走到玉绾身边,想拉她的手又想到玉绾不喜人碰她,讪讪地收回了手。 二牛娘叹了口气,劝道:“寒风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寒风是个好孩子,他一定是上天堂了,小绾,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绾,莫大哥他……”二牛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玉绾鼻子一酸,又想落泪,却不喜在外人面前哭,吸了吸鼻子道:“大家的心意玉绾领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看向二牛,这间屋子就送给你了,是拆还是留你看着办,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给你留着,我帮你守着,我答应过莫大哥,会帮你们看着的,我不会失言的。”二牛抹了把泪道。 玉绾面无表情:“那就随你。”想到什么,她看了锦衣一眼。 锦衣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给玉绾。 玉绾将银票分开两份,递给二牛娘和五婶子:“我马上要离开圣颜国,这些银票就当是我替莫寒风还了当年你们照顾他的恩情。” 反正以后她也用不着了,二牛一家和五婶子一家以前对莫寒风照顾有加,对莫寒风好的人,她自然也要对他们好。 “不不,小绾,这个我们不能拿。”二牛娘和五婶子连忙摆手。 以前在灵仙镇时,莫寒风便时不时送些银子来给她们,她们虽然没有大富大贵,日子却比以前好过多了,现在莫寒风去了,剩下玉绾一个人,以后用银子的地方还多,她们不能帮玉绾做点什么就罢了,怎么还能收她的银子? 玉绾塞到她们手中,淡淡道:“这是莫寒风的一点心意。”说罢带着锦衣橙衫,离去。 二牛娘和五婶子拿着银票,感动而又难过地抹起了眼泪。 村长一家搬走后,守财奴动用各种关系,把余黑子推举为新的村长,余黑子虽然不黑了,大家还是喜欢这样喊他,他也不介意了,娶了媳妇生了娃,带着村民发展致富,寒凉村现在还像个样子了。 仇寡妇生了两个大胖儿子,被婆家宠上天了,连着许奶奶也跟着享尽了清福。 两家人对玉绾千恩万谢,都说当年的银子花得值了。 玉绾离开寒凉村便去了灵仙镇,先去了镇外的三生桃园。 站在桃树下,回忆起十三岁生辰那日,莫寒风在满天落英之下为她戴上戒指时的感动和幸福。 此时,桃花已将近凋谢,如同她的心。 紫儿在戒指里连连叹气,主人好可怜,比她被贬下凡尘还可怜,情啊爱啊什么的它不懂,但莫寒风死了,它心里也很难过,还偷偷哭了好几次呢。 离开三生桃园后,玉绾去满堂钱庄将所有的银子全部提了出来。 锦衣橙衫看到那么多的银票,眼睛都直了,玉绾却是眼皮也没抬一下,便让人丢到了马车上。 万掌柜肉疼的同时,又不免诧异,玉绾提这么多银子走就不怕有人抢劫吗?而后想到,玉绾已经被封为公主,马上要为了圣颜国的安宁远去倾澜国和亲,抢谁也不会抢她呀! 玉绾再去了灵仙楼,将酒楼转卖给别人,灵仙楼生意极好,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买,所以玉绾没费什么力气,直接拿了钱走人。 然后再回了美人居,将美人居和旁边的两间铺子全部卖了,美人居是秋芙蓉的产业,秋芙蓉都失踪一年,想必也回不来了,她便做主卖了。 办完一切事宜,玉绾去了美人居的后院,看着院中熟悉的一切,心中阵阵酸苦,与圣都的美人居不同的是,这个院中有一株红梅树和四株四色锦菊。 玉绾记得,那个冬天,莫寒风搂着她在梅树下说爱她,白雪,红梅,景如画,人似仙,情深,意浓。 而如今,物是人非! 回忆太多只会痛,痛便代表了软弱,玉绾转身果绝离去,她会为莫寒风报仇,所以她不会软弱! 再回到圣都,已是第三日的正午,玉绾将美人居所有的产业转到第一庄名下,便开始收拾离开的东西。 玉绾把银子给他,慕容残月并没有说什么,只当帮她暂时保管,等报了仇,玉绾想去哪里生活,他再带着银子陪着她去,只要有钱,哪里都会过得好。 可是,当他看到美人居的银子数额时,惊愕了片刻,娘的,他妹妹太有钱了! 他已经按玉绾的要求研制出了大量的炸药,这些炸药会成为玉绾的嫁妆一起带去倾澜国,不必担心有人发现,和亲的嫁妆倾澜国人要是敢检查,他就直接宰了倾澜国的人! 反正他不想让玉绾去倾澜国冒险。 他还与文安等人商量好了,除了文安留下来接应外,他,齐语堂,风驰,火燚带着所有的暗卫陪玉绾前往倾澜国,先趁着成亲那日的热闹,在倾澜国都城内外埋上炸药,而后等玉绾杀了宇文锦,平安离开后,再点燃炸药,将倾澜国都城夷为平地。 介时,文安再带兵马攻打倾澜国,一举将倾澜国拿下,大仇得报,国家安宁,一举两得。 玉绾收拾了一些莫寒风送给她的小礼物,然后装了几件衣衫,便没再带其他的东西。 她有些累了,坐下来看着手中的丝帕,是莫寒风送给她的,上面有她的名字,还有一株莲花,她轻轻抚着,一下一下,直到手指发烫,心却再也不会暖起来了。 明天就要出嫁,嫁的人不是疼她爱她的男人,而是杀了她心爱男人的仇人,她会与他玉石俱焚,所以,莫寒风,我很快便会来找你了! 闭上黑亮的眸子,玉绾突然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她朝门口唤道:“锦衣。” “小姐。”锦衣进得门来。 玉绾将丝帕收进袖子里,道:“让齐少将军来一下,我有事问他。” “少将军与庄主正在院中,奴婢这就去叫他。”锦衣出去,将齐语堂叫了进来,她关上门守在门外。 齐语堂愧疚地看着玉绾:“小绾。” 临走前,他曾答应过玉绾,会以性命护莫寒风周全,可是他失言了。 “坐。”玉绾现在已经很平静,换句话说,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她不是不怪齐语堂,而是知道怪也没用,难道真的让齐语堂以死谢罪?多死个人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齐语堂心头一紧,她不想看到这般疏离的玉绾,但他知道,那个愿意对她笑的玉绾,已经随莫寒风离去了,他没说什么,依言坐下。 玉绾转了转手指上的莲花戒指,问齐语堂:“莫寒风如何会遭了埋伏?” 这几天,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莫寒风的死亡过程,所以她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三月三的时候,莫寒风明明说过,两个月后便会凯旋而回,不可能突然战败身亡,她要知道原因。 “是……钱浅,她是倾澜国的放在齐家的奸细!”齐语堂拽紧了拳头。 要不是钱浅那个贱人,他如何会失信于玉绾? 玉绾眉头一拧,想起那个时常跟在齐语堂身边,有一股神秘感的劲装少女,眸光闪过一道道犀利的森寒波光,她竟然是倾澜国的奸细? 她并没有答话,继续听齐语堂说下去。 “其实我早就怀疑她了,没有揭穿她只是想利用她来得到倾澜国更多的情报,倾澜国真的很强大,论实力,两个圣颜国也不是倾澜国的对手,我和公子苦战了一年,也没能占到半点便宜,但因为有钱浅秘密与他们通情报,我们加以了利用,才得以保住圣颜国不被倾澜国攻陷。” 玉绾拽紧了双手。 在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强大一倍的情况下,维持了一年的平局,莫寒风,你这一年来一定过得相当坚苦吧?身上是不是受了无数伤,所以上次见到你,你会消瘦憔悴成那般? “公子从未带过兵打过战,但他却善于调兵部署,要不是有公子在,圣颜国早就被灭了,这一年来,公子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还时时刻刻牵挂着你,很多时候我经过他的营帐,都听到他在梦中喊你的名字……”齐语堂哽咽得说不下去。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代替莫寒风的职位,让莫寒风回来与玉绾相聚,可是,他很没用,无论是战术还是兵马方面,都赢不了倾澜国。 玉绾想到莫寒风在那种情况下还思念着她,眸子瞬间就红了,她强忍着眼泪,双手拽得骨节发白,她怎么那么蠢,不知道去看他,而是一味地在这等他,如果她去看他,陪着他,他就不会出事了。 齐语堂吸了口气,继续道:“有一次,公子受了重伤,后背被沐学海狠狠刺了一剑,差点穿透身体,公子连哼都没哼一声,我给也止水的时候,他还笑着说,没事,这点伤与见不到小绾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当时,好多人都差点落泪,就连我也忍不住地心酸,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公子早就挺不下去了。 公子记得你的生日,虽然战事很紧,他还是部署好一切,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再回到营地时,他连夜发起了高热,所以才会在与沐学海的那一战上,体力不支,掉下了马背,倾澜国的人引爆了炸药,公子连逃离的机会也没有,而那天,钱浅给我下了迷药,我未能陪在公子身边,等我再醒来时,公子已经……” 齐语堂低着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令愿陪莫寒风一起死,也不愿苟且偷生地活着,都是钱浅,要不是她,他不会成为罪人! 玉绾泪水泛滥,却拼命忍住。 她在心中恨透了自己,要不是莫寒风回来给她过生辰,他也不会累得生病,是她害了莫寒风! “我和公子一直防着钱浅,以为她会在兵马和我们的部署上动手脚,却没想到钱浅将我迷晕了,让公子孤身陷入倾澜国的埋伏之中,我连救公子的机会也没有,风驰四人冲进去救公子,却只出来两个,且都受了重伤……都怪我,我要是早点杀了钱浅,便不会害了公子!”齐语堂愧疚万分道。 玉绾眸中射出冰冻三尺的寒意,声音如同利刃般冰冷:“钱浅人呢?” 那次来美人居买面药,在她面前装成一副委屈小女人的模样,竟是个不要脸的奸细! “我本来可以杀了她,却被沐学海救走了。”齐语堂拽紧拳头道。 早知道当初遇到她时就应该一剑杀了她,便不会有今日之祸,若让他再遇上她,他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是痛公子被他累及而死,还是痛失信于玉绾?如果都不是,是痛钱浅? 玉绾满身杀气,眸子燃起熊熊怒火。 肖学海,你杀了我还不够,还要杀莫寒风,前世今生的账,玉绾一定好好和你算清楚,你给我等着! 三月二十三,玉绾以公主的名义前往倾澜国和亲。 与莫寒风领兵出战那日一样,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前来欢送。 人山人海,场面壮观。 玉绾被封为公主,和亲又代表了两国的和平,因而嫁妆极多,像两条火红的腾龙,从宫门口一直摆到了城门口,圣颜国初次见得如此丰厚的嫁妆,百姓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而玉绾,压根儿就没看那些嫁妆一眼。 按规矩,玉绾要进宫拜别太皇和皇帝,玉绾没去,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东方武这个父亲,更何况东方武听说倾澜国要她去和亲,一个反对的字也没说时,更是冷笑一声,东方武所谓的对秋水仙的爱,不过尔尔。 她也没有着大红喜服,仍旧如出平常一样,一袭无暇白衣,青丝用白色锦带挽半,素颜示人。 这是于礼不合的,但倾澜国的人却没有反对,只说一切依玉绾喜好,这倒令众人吃了一惊,也没有检查玉绾的嫁妆,好像很信得过圣颜国,抑或是倾澜国做足了准备,不怕圣颜国耍花样。 “小绾,到了倾澜国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太任性,倾澜国不比圣颜国,无法给你太多的纵容护宠,你要懂得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东方武一脸不舍地叮嘱。 玉绾冷冷看着他,似两把冰刀,直戳他无耻的心脏。 东方武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是在提醒她不要因为任性而连累了圣颜国! 到了这个时候,东方武的眼中仍旧只有他的国家,何曾有玉绾这个女儿?他怎么会有脸口口声声说爱秋水仙,口口声声说亏欠了她? “父皇知道你心里苦,父皇也不想你嫁到那么远,但锦亲王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你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的。”被玉绾的眼神刺得心头一痛,东方武眼神闪了闪,难过再道。 玉绾嘴角一勾:“你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你就说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尊贵的太皇,你可以改行去算卦了!” 东方武:“……” “公主。”文静拉着东方贤走了过来。 玉绾淡淡看着她,没作声。 文静见风吹乱了玉绾的长发,本想抬手帮她理好,却想到玉绾不喜人碰她,便作了罢,重重叹了口气,道:“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这是我给你缝制的坐垫和靠枕,希望能减轻公主的辛苦。” 什么名贵之物嫁妆里都有,而玉绾也不稀罕,她惟有给她尽点心意,身为女人,她对玉绾的处境感同身受,可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自己的选择,她理解,她无奈,却没有办法扭转局势。 东方贤捧着坐垫和靠枕递给玉绾:“姑姑。”很不舍的小模样。 玉绾淡淡看了东方贤一眼,他为何不舍?他不是应该高兴得三天睡不着觉吗?以后没有人会拦着他去见袅袅了。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东方贤是装的,她接过坐垫和靠枕,很柔软,很精美,看得出来文静花了不少心思,虽然是很不起眼的东西,却比那些名贵嫁妆要实用。 在她拒绝文安之后,文静仍旧待她如初,可见文静不是那种势力自私的人,她当了皇后以后,后宫上下和乐,宫里宫外无不夸赞,对东方贤也教导怜爱有加,真是圣颜国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所以经她教导出来的东方贤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得知她要前往倾澜国和亲,撇开能与袅袅见面的私心,对玉绾是真正的不舍和感激。 玉绾看向文静,语气仍旧没有温度:“还没见过小公主,长得可好?” “挺好的。”玉绾能和她说话,文静没有过于欢喜,眸中溢出一丝叹息和母亲的温柔:“很安静,皇上常说像我。” 没有在玉绾面前称本宫,在文静心中,她能封后玉绾有不少功劳,以前她还是玉绾的顾客,今日便以朋友的身份,嫂子的身份来送她。 玉绾点头:“那便好。”她看向东方贤,想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看了远远站着的文安一眼。 文安朝她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将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 “皇妹一路平安,圣颜国会记得你的大恩。”东方傲感激道。 玉绾没看东方傲,亦未等东方武再说话,拂袖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倾澜国的轿撵,不是大红花轿,只是普通的皇室轿撵,也是玉绾的要求。 锦衣橙衫被玉绾留在了美人居,玉绾想着她是去报仇,可能无法回来,不想连累两个丫头年纪轻轻就丧命。 感觉到自己被抛弃,锦衣橙衫哭了一整夜,大清早便守在她门口,要再伺候她一次,她没有拒绝,默默地让锦衣橙衫给她穿好衣衫,洗漱好。 直到她出门后,两个丫头抱在一起,痛哭不已,她顿了一步,然后快步离去。 她亦没有让千粟带袅袅来送她,她怕看到袅袅哭,自己也会想哭,这几天哭够了,两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她不想再落一滴眼泪。 喜乐齐奏,队伍起行,官民相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绾坐在轿撵中,听着外面的恭送声,心静不起波澜,她紧紧握住了齐语堂带回来的那把青月剑,莫寒风,我来给你报仇了! 到达倾澜国都城京都,已是六天后的傍晚时分。 玉绾从未坐过这么久的车,行过这么远的路,果真是辛苦极了,还好一路上有文静的坐垫和靠枕,缓解了她不少的疲累。 她径直被抬进了锦亲王府的喜房,而慕容残月等人,则分开行动了,只等她解决了宇文锦,便可将京都炸个底朝天。 喜房外欢声笑语,锣鼓宣天。 玉绾坐在桌子前,倒了杯水喝。 房间里很安静,一个下人也没有,好似知道她喜静,特意没让人进来伺候。 一阵高过一阵的恭贺声隐隐约约地传来,玉绾好像听到慕容残月的大笑声,不由得在心底鄙夷了一声,笑得这么开心,难道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一路颠簸太过疲累,听着外面的喜笑声,玉绾觉得困极了,想着宇文锦没有这么快来,便爬在桌子前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倒水的声音,玉绾下意识地醒来,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已经躺到了床上,她转头看去,见桌子前正站着一个身着喜服的高大男子,背对着她在倒水喝。 玉绾拳头一拽,能进喜房的必是宇文锦无疑了,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而且她怎么睡到了床上?难道是他将她抱到床上的? 竟然敢抱她,等会砍了他的手! 她轻轻起身,拿出藏在袖中的青月剑,无声走向正背对着她喝水的男子,越走近他越发觉他的背影有几分熟悉感,如果他脱了这身喜服,穿上白衣倒是像极了莫寒风。 想到莫寒风,玉绾紧了紧手中的剑,眸中的寒意如同下了三天三夜的冰雪,冷得让人背脊发寒。 走到宇文锦身后,玉绾举起剑猛地刺进他的后背。 兴是知道有人要杀他,宇文锦突然回过头来,与玉绾打了个照面。 玉绾眸子一睁,惊得顿了用剑刺进他身体的动作。 这张脸,怎么那么像莫寒风? “小绾,你醒了?”宇文锦疲累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温和动听,让人如沐春风。 玉绾又是一惊,这声音也像极了莫寒风的声音,还有这温柔的眼神,熟悉的笑容…… 难道天底下有和莫寒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怎么可能? 宇文锦见玉绾惊讶地看着他不说话,赶紧握住她的手道:“小绾,是我,我是莫寒风!” 莫寒风!? 不可能,莫寒风已经死了,这个人一定是假冒的,想骗她! 玉绾后退一步,甩开了宇文锦的手,用锋利的青月剑指着他,怒道:“闭嘴,别以为倾澜国找一个与莫寒风长得相似的人来,我就会手软,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整个京都将夷为平地,我要你们全部给莫寒风陪葬!” 听到玉绾怒恨交加的话,宇文锦又感动又心疼,他走向前一步,张开手臂给玉绾看:“小绾,我真的是莫寒风,我没有死,你认真看看我。” “没死?”玉绾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宇文锦一眼,确实与莫寒风极像,她心头一紧,燃起一丝希望,难道…… 宇文锦点头:“嗯,我没死,小绾,对不起,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害你为我担心难过,我该死!” “你真的是莫寒风?”玉绾仍旧不信,其实还是害怕,害怕这是个梦,梦醒了,莫寒风又不见了。 “他真的是莫寒风!”慕容残月,齐语堂,风驰火燚推门而入,实在忍不住进来帮玉绾确定了。 玉绾看到慕容残月等人脸上的笑容,这才信了,将手中的剑弃了,扑进莫寒风怀里,又哭又笑又骂道:“我以为你死了,莫寒风,你混蛋!” “是,我混蛋,我不该想着给你惊喜,让你生病难过,小绾,对不起,你打我吧,或者拿剑刺我。”莫寒风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心疼不已。 刚刚在外面听到慕容残月他们说玉绾差点活不下去,他都狠不得杀了自己,他怎么能让他的小绾这么痛苦难过呢? 玉绾搂着莫寒风的腰,高兴而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呜呜,你竟然骗我,害得我那么伤心,我不要理你了。” 十足一受尽委屈的小女人! 慕容残月等人相视一眼,忍着笑意,没想到一向清冷高傲的玉绾,竟有这般小女人的一面,呵呵! 这些日子,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能让玉绾笑一下,如今莫寒风一出现,玉绾就喜极而泣了,唉,所有人都比不过莫寒风在玉绾心中的份量啊! “我没有骗你,我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天,真的差点死了,我舍不得丢下你,所以才活了过来,小绾,要不是我有伤在身,我真的恨不得飞回去见你,皇上见我如此想念你,所以才派人前去和亲的,对不起,小绾。” 莫寒风嘴里的皇上,是宇文信,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而借和亲把玉绾接过来,还有另一个原因。 玉绾放开他,不再骂他怪他,心疼问:“你伤哪了?严重吗?痛不痛?让我看看。” 只要他活着,骗也好,哄也好,她都不介意了。 “已经好了,我没事了,只是想你想得心痛,小绾,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莫寒风吻了吻玉绾的小嘴,想死他了,等会他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慕容残月等人高兴地看着这对幸福的小夫妻,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来到倾澜国后,他们正准备分散去埋炸药,莫寒风出现在他们面前,吓了他们一跳,他们的第一反应也以为这个莫寒风是假的,后来问了好几个私密问题才确认了他是真正的莫寒风。 本来想第一时间冲过来告诉玉绾,但莫寒风说要给玉绾一个惊喜,他们想了想也同意了,便在外面与莫寒风喝酒聊天,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让莫寒风独自进来。 莫寒风进来后,发现玉绾累得睡着了,心疼死了,便把玉绾抱到了床上,他喝酒喝得口干舌燥,想倒杯水喝,没想到玉绾醒了。 玉绾放下心来,瞪了慕容残月等人一眼,难怪开始听到慕容残月的大笑声,原来那时候他们就知道莫寒风没死了,却合起伙来瞒着她,以后再找他们算账! 慕容残月和齐语堂相视一笑,只要你能开心,就算被你打骂一顿也甘心了。 玉绾收回视线,看向莫寒风,疑惑问:“你怎么成了倾澜国的王爷?” “因为我是倾澜国先皇宇文定的儿子。”莫寒风帮玉绾擦去眼泪,笑答。 玉绾莫名其妙,莫寒风不是莫莱的儿子吗?怎么又成了宇文定的儿子? 莫寒风拉着玉绾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拿出莫春暖留给他的那块玉佩,问道:“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记得,你母亲的遗物。”玉绾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答道,那时候莫寒风还准备送给她呢。 莫寒风看了慕容残月等人一眼,缓缓道:“二十多年前,我父皇救了我娘,互生了情意,我娘发现怀了我,很高兴,便带着贴身婢女出宫找父皇,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没想到正好撞见父皇被莫莱将军所抓,情急之下,求了莫莱将军放过父皇,莫莱将军与娘从小有婚约,又因为对娘愧疚多年,所以答应了娘的请求,放了父皇一命,带着娘回了圣颜国。 娘没有将怀孕的事情告诉父皇,莫莱将军无意中发现了,所以得知被沐恩诬蔑通敌叛国时,莫莱将军便让风驰四人和我师傅将娘送回倾澜国,我娘心中愧对莫莱将军,觉得若非因为她,莫家不会被满门抄斩,因而决定去圣颜国帮莫家翻案。” 玉绾听后,奇怪问:“既然你父皇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宇文皇帝又如何知道你是他的弟弟?” “在父皇驾崩前,仍旧对娘念念不忘,娘的贴身婢女实在忍不住,便将此娘怀孕的事情告诉了父皇,父皇便下旨让皇兄无论如何也要寻到我娘以及我。”莫寒风道。 齐语堂突然明白,为何白氏兄妹知道莫春暖救过宇文定后会双双自杀,因为宇文信让他们俩寻了多年的宁蔷竟因白氏而死,两人愧对宇文定,从而自杀。 估计白氏兄妹只得到命令寻找宁蔷,而没有让他们寻找莫寒风,否则他们不会自杀。 玉绾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半前个月前那一战,沐学海设下埋伏,引我前往一战,皇兄看到了我身上戴着倾澜国皇室才有的玉佩,猜到了我的身份,正欲叫沐学海停手,谁知沐学海已经点燃了炸药,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便亲自飞入大火中将我救了出来,径直把我带回了皇宫。”莫寒风眸光一暗。 他是被救了出来,而雷鸣和电杀却被炸死了。 风驰火燚低下头去,雷鸣和电杀是救莫寒风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但多年的兄弟,被炸得尸骨无存,他们心中还是难过的,当时他们俩被炸晕过去,否则也应该看到宇文信救走了莫寒风。 玉绾握住莫寒风的手,疼惜不已,想必他伤得很重,那段时间她不在他身边,他该有多痛苦? 想到什么,她问:“沐学海还在倾澜国吗?” “得知我身份的时候,他就逃了。”莫寒风语气带着怒恨道。 齐语堂眸子森寒,沐学海带着钱浅一起逃了,否则这次他定可以杀了那个贱人! 玉绾眸光闪了闪道:“圣颜国他回不去,倾澜国也容不了他,他不会有好下场,只要派人去找,他逃不了!” “小绾放心,皇兄已经下了通缉令,只要他还在倾澜国,他插翅难飞。”而圣颜国也有沐学海的通缉令。 玉绾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其实只要他还活着,就算找不到肖学海她也甘心了。 莫寒风看着玉绾,眸光闪烁,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玉绾有些奇怪,正欲问他怎么了,慕容残月走到她身边道:“小绾,还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 “什么?”玉绾看向慕容残月。 慕容残月朝门外看了一眼。 玉绾顺着慕容残月的视线看去,竟看到秋芙蓉和秋虎站在外面,她眸光一亮:“芙蓉姨也在这里?” 原来秋芙蓉没死,也来了倾澜国! “小绾。”秋芙蓉和秋虎走了进来,满脸想念。 阔别一年没见了,再见竟是这种场合,秋芙蓉心中好酸涩。 玉绾心头说不出的喜悦,本以为秋芙蓉死了,莫寒风也死了,她的世界瞬间崩塌,可是现在秋芙蓉和莫寒风都活着,亲情爱情都回来了,她突然有些感激老天。 完全忘了得知莫寒风死了时,她是有多恨老天。 她笑看着秋芙蓉问:“你怎么一声不吭地来了倾澜国?” “小绾,我娘是遭到了刺杀,受了重伤后,被倾澜国的皇帝救了。”秋虎气愤道。 玉绾微惊:“是谁要杀芙蓉姨?”怎么会又这么巧被宇文信救了? “是东方武!”秋芙蓉拽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那日她与东方武大吵一架离开了皇宫,没想到被人引到了郊外,遭到了刺杀。 玉绾眉头一拧:“东方武?他为何要杀你?”而且不光明正大,一国太皇使如此卑劣的手段! 秋芙蓉道:“东方武怕我将他的秘密告诉你和残月,所以派了人刺杀我,若非我有武功,早就死在成百上千的杀手手中。” 玉绾看向慕容残月,秋芙蓉有武功? 慕容残月点头:“估计东方武也不知道芙蓉姨有武功,而且芙蓉姨的武功在我之上,他只是想永绝后患,所以才派了无数杀手杀芙蓉姨。” 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出自秋芙蓉之手。 玉绾又是一惊,秋芙蓉的武功在慕容残月之上?难怪秋芙蓉出门从来不带护卫,那么,血魔那次刺杀她,她完全可以自救的。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东方武有何秘密? 秋芙蓉看着玉绾,接着道:“当年,东方武微服慕容府,看中了在水仙花丛中跳舞的姐姐,惊为天人,然后下了道旨意给残月的爹,残月的爹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东方武让人下的毒手,他只是想除去残月的爹,然后得到你们的娘,他是个无耻的卑鄙小人。 这些年来,我为了保住慕容家唯一的血脉,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残月,我心中却是无比的煎熬,去年你生辰过后,东方武召我入宫,让我将此事守口如瓶,我没答应他,他便派了杀手刺杀我,还好我命大,存了一口气,遇到了宇文皇帝,将我带回了倾澜国,我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年才醒来。” 兴是老天有眼,让她终于醒了过来,将这件事情告诉残月和小绾。 玉绾和慕容残月拳头拽得咯咯响,该死的东方武,为了一已私欲竟然暗害忠臣,如果不是因为他想占有秋水仙,慕容家何以家破人亡?东方武简直猪狗不如! “禀锦亲王,圣颜国打来了,皇上有旨,让您即刻领兵迎战!”门外有人大声通报。 众人大惊。 莫寒风奇怪道:“小绾是东方武的女儿,便是圣颜国的公主,刚刚和亲来到倾澜国,圣颜国怎么会出兵?就算东方武不顾小绾安危,圣颜国也没有兵力与倾澜国抗衡。” “公子所言有理,此事蹊跷之极。”齐语堂也道。 慕容残月怒道:“管他蹊跷不蹊跷,本庄主正准备回去杀东方武,他既然送上门来,便再好不过!” 莫寒风起身道:“如此,我便领兵前往,慕容庄主,语堂,风驰四人跟我一起去。” “我也要去。”玉绾起身拉住莫寒风的手,她不能再让莫寒风离开她。 莫寒风哪舍得让玉绾去战场,握住她的手道:“你一路前来累坏了,在这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就算一起死,她也不一个人在这等。 莫寒风正欲再劝,慕容残月道:“就让小绾去吧,以她武功,说不定还能帮忙。” 玉绾朝慕容残月一笑。 “好吧!”莫寒风知道玉绾的心思,其实他也不想离开玉绾,只好答应了。 秋芙蓉和秋虎道:“我们也一起去。” 莫寒风想了想同意了。 莫寒风带着大军来到境外,已是半夜时分,众人都十分疲累了,玉绾来的途中,在马车里躺在莫寒风怀中睡了一觉,有了点精神。 众人下马下车,才发现领兵而来的是从倾澜国逃走的沐学海。 他仍旧一袭黑色锦袍,悠闲地坐在举着火把的大军前,火光照着他雕刻般的容貌更加俊美。 而他的身边,站着曾经跟在齐语堂身边寸步不离的钱浅。 齐语堂看到钱浅那一刻,拳头已然拽得死死的,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宰了她! 钱浅碰到齐语堂锐利的目光,心头一痛,低下头去。 沐学海带的人马不多,大概十几万人,而莫寒风有三十万大军,如此悬殊,沐学海却一脸胸有成竹,众人不免有些奇怪,更加存了份小心,怕是沐学海又在四处埋了炸药。 慕容残月让春花秋月去四下查看,是否有埋炸药或者有其它埋伏。 莫寒风也让风驰火燚同去。 四人离去后,莫寒风走向前道:“沐学海,真没想到你有这等本事,还能回圣颜国搬来兵马?” 与沐学海打了一年的战,他对沐学海倒是有几分佩服,明明是个草包,打战却有几分天份。 玉绾猜沐学海是将莫寒风是倾澜国皇子的身份告诉了东方傲,所以东方傲才会把兵马给他,可是,就算东方傲得知了莫寒风的身份,对圣颜国又有何影响? 倾澜国得了莫莱的恩德,莫寒风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圣颜国鱼死网破的,沐学海肯定还用了别的办法来说服东方傲。 “过奖了,比起你莫寒风的本事,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沐学海虽然笑着,眸子却闪过一道道犀利,当然是看到玉绾站在莫寒风身边,那么般配,般配得如同一对壁人,他心中的妒火就狂烧起来。 莫寒风脸色一沉:“沐学海,今天我来不是与你叙旧的,你今天不过带了这么点人来,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回去吗?” 他当然知道这是圣颜国所有的兵马,今天他便要和沐学海将所有的账都算个清楚。 “这点人足够了,也许我不废一兵一卒便可以凯旋呢?”沐学海把玩着手中的一枚莲花暗器,自信满满道。 玉绾看到了沐学海手中的暗器,眉头一拧。 这是莫寒风曾送给她的礼物,共有三枚,一枚在齐语堂那里,那次杀康云时,她拿了回来,一枚在慕容残月那里,慕容残月不肯给她,还有一枚便是在沐学海手,今天她要亲手拿回来。 齐语堂嗤笑一声:“大言不惭。” 钱浅抬头看了齐语堂一眼,面露一丝担忧,却没说什么,再次低下头去。 沐学海扫向齐语堂,又侧头看了钱浅一眼,笑道:“我本以为齐少将军智谋无双,没想到连身边有倾澜国的奸细也不知道,现在你还站在倾澜国的地盘上,与圣颜国对恃,如果齐将军知道了,该作何想?” “姓沐的,你不用挑拨离间,皇上已经答应与倾澜国和谈,本将军是奉旨护送玉绾公主前来和亲,圣颜倾澜两国乃是盟友,本将军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从皇上那里骗得了兵权,破坏两国联盟,但本将军的父亲一定不会怪本将军!”齐语堂怒道。 沐学海这卑鄙小人,从他手中救走了钱浅,现在又来挑拨他和莫寒风的关系,真想一刀砍了他! 沐学海面色微变,马上又恢复如常道:“是吗?那就把齐将军叫出来问问便知。”说罢看了钱浅一眼。 钱浅看了齐语堂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朝暗处拍了拍巴掌。 立即有两人将齐飞押了出来。 “爹!”齐语堂看清来人后,拳头拽紧:“沐学海,你竟然敢抓我爹,你活腻了吗?” “将军!”风驰,火燚也急得向前一步。 莫寒风眸子一沉,也唤了声师傅。 玉绾眉头一挑,就知道肖学海没有别的本事,净干这种卑鄙无耻的勾当。 齐飞显然被封了穴道,此刻形同废人,只得被两名武功平平的小兵押着,却是一脸的怒意,他看了莫寒风众人一眼,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还好语馨被青衣救走了,他多少放了心。 沐学海很满意莫寒风众人的反应,笑看了齐飞一眼道:“齐语堂,你可别惹怒了我,否则我一不小心让人杀了你父亲可就遭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齐语堂怒问。 沐学海摇头:“你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抓齐飞也不是为了对付你。”他看向莫寒风:“而是为了对付他!” “放了我师傅。”莫寒风冷道。 沐学海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以,只要你自杀,我就放了他!” “做梦!”玉绾向前一步,喝道:“沐学海,你以为抓了齐将军就可以威胁我们了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当年背叛她,打死她,这一刻还想威胁莫寒风,简直该千刀万剐! 沐学海一脸受伤道:“婉婉,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打一个天下给你,你怎么能骂我卑鄙?” 众人一惊,沐学海做这一切是为了玉绾?他不是多次要杀玉绾吗?什么时候对玉绾存了心思?还叫她绾绾,如此亲热! “你若真有本事,你就凭你自己的能耐打一个天下出来,抓了齐将军来要胁莫寒风,你算什么男人?”玉绾讽刺道。 这个男人真是半天也比不上莫寒风,弱爆了! 沐学海紧了紧手中的暗器:“在你心中早已没有了我的位置,你爱上了莫寒风,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婉婉,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定过婚的!” 众人又是一惊,玉绾和沐学海什么时候定过婚? “闭嘴!”玉绾冷喝一声:“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这辈子说不出话来。” 沐学海一脸我很怕的表情:“哦,我忘记了,婉婉的暗器登峰造极,想杀谁就杀谁,不过,你也别忘了,齐飞在我手上。” 玉绾冷笑一声,齐飞在她心中算什么? “姓沐的,我不会让你害公子的。”齐飞说罢,挣脱钳制他的小兵,拔了小兵的剑,抹了脖子。 “爹!”齐语堂冲了过去。 沐学海面色一变,该死的齐飞,竟然敢自杀! 齐语堂跪地抱起齐飞的尸体,痛呼:“爹,你怎么样?” “照顾好馨儿……”齐飞闭上眼睛,断了气。 “爹——”齐语堂痛声大喊,转头看向沐学海:“我杀了你!”说罢放开齐飞,冲向沐学海。 沐学海坐在椅子上没动,抬脚将齐语堂踢开。 齐语堂躲开,正欲再次冲向沐学海,钱浅却哗地一声拔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沐学海勾嘴一笑,一掌将齐语堂劈倒在地,然后看了看一旁的小兵。 小兵会意,举了火把向前,将齐飞的尸体一把火烧了。 齐语堂跌倒在地吐了口血,回神一看,齐飞的尸体已被焚烧,他正欲再次向前,慕容残月向前拉住了他,点住他的穴道,劝道:“你不能再动真气,你的旧伤还未好,刚刚又受了极重的内伤,你会走火入魔的。” “放开我!”齐语堂动弹不得,只得朝慕容残月吼道。 慕容残月不理他,把他拉回去,齐飞已经死了,齐语堂重伤未愈,根本不是沐学海的对手,而且沐学海如此不动声色,手中必然还与他们相关的人,不能轻举妄动。 沐学海笑着扫了众人一眼道:“别着急,这只是开胃小菜,大餐在后面。”他再朝钱浅看了一眼,见钱浅心疼地看着齐语堂,他眸子一沉,轻咳了一声。 钱浅赶紧收回视线,收了剑,拍了拍手掌。 东方武和东方傲被拉了上来。 莫寒风众人大惊,连东方傲和东方武都被抓了,沐学海好大的本事,难怪如此信心十足! “婉婉,这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和兄长,齐飞你不在乎,他们你也不在乎吗?”沐学海看着玉绾问。 玉绾眨了眨满是寒光的眸子道:“沐学海,你觉得呢?” 别人不知道她是假玉绾,沐学海却是知道,怎么会以为她会在意这与她半分瓜葛都没有的父亲和兄长?而且,东方武做的事,足以令她下杀手,她又怎么会救他? “哦,我又忘记了,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东方武和东方傲的生死你根本不会在意,那就把东方武……杀了吧!”沐学海一脸无所谓道。 莫寒风觉得沐学海对玉绾说的话十分奇怪,什么叫玉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东方武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向玉绾求救:“小绾,孤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救救孤。” 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保命要紧! “救你?东方武,你杀了我爹,骗了我娘,更害得我娘被沐嫣杀死,你还有脸让小绾救你?”慕容残月怒道。 玉绾面无表情。 东方武脸色又惨白了一分:“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告诉他们的。”秋芙蓉和秋虎走出来。 东方武这才发现,秋芙蓉和秋虎也在,只是天太黑,而他在担心自己的命,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秋芙蓉竟然没死? 他脑中一转,赶紧道:“小绾,你别信秋芙蓉的话,她是在诬蔑孤。” 玉绾眸中犀利,事到如今还恬不知耻,这种人不死简直浪费空气! “原来东方武是婉婉的仇人?那我今天就替婉婉报仇了。”说罢拔出小兵的剑,一剑刺进了东方武胸口,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剑拔出,往地上一扔。 神色未变分毫,好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杀鸡一般轻松简单。 东方武根本没回过神来,胸口便被刺了个窟窿,他痛得张大嘴巴,一个字也嘣不出来,就这样睁大双眼重重倒在了地上。 “父皇!”东方傲痛声大喊。 东方武纵然有错,但也是他的父亲,作为儿子没有能力保护父亲,他很不孝! 莫寒风众人诧异,东方武再怎么说也是圣颜国的太皇,沐学海杀他竟然像在杀鸡,他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沐学海看了东方傲一眼,道:“怎么?你心痛?那你也下去陪他吧!”说罢再拔了一人的剑,刺向了东方傲。 东方傲虽然被封了内力,但拳脚功夫还在,侧身躲开了沐学海的剑,一脚朝他踢去。 沐学海躲开东方傲的脚,眉头一拧,没想到东方傲还能反抗,再次挥剑狠狠刺进了东方傲的腹部。 东方傲痛得身子一僵,还是用力踢开了沐学海的手,更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了钳制他的人,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全身无力地爬倒在地。 他没有看谁,亦没有求救,只是坚难地唤了一声:“静儿……”然后断了气。 沐学海的手被踢了一脚,痛得他狠狠甩开手中的剑,瞪着东方傲道:“烧掉!” 钱浅命人将东方武和东方傲的尸体烧了。 两团大火过后,剩下一地尸灰。 莫寒风众人暗惊沐学海的手狠手辣,倾刻间把一国皇帝和太皇都杀了,难道他就不怕他身后的十几万兵马反他? 玉绾却并不惊讶,肖学海将来连未婚妻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与他毫无关联,还曾给了他气受的东方武父子? 慕容残月则是恨沐学海没有让他杀东方武,不过东方武尸骨无存的死法,让他很痛快! 沐学海揉了揉被踢痛的手,再次扫向玉绾道:“齐飞,东方武,东方傲都不能入婉婉的眼,那么,她们呢?”指向一处黑暗。 “小姐!”锦衣橙衫的声音响起。 玉绾眉头一拧,寻声看去,见锦衣橙衫被绑在不远处的一个架子上,架子下面放了很多的柴火,只要一把火就可以将她们两个活活烧死! 玉绾正欲开口,莫寒风拉住了她的手,对沐学海道:“你还抓了谁?” “没了,本来想将文静和东方贤一并抓了,却被文安救走了,而齐语馨又被那个叫青衣的丫头救走了,所以,就这些了。”沐学海有些挫败地摊了摊手。 转而想到什么,他再道:“哦,还有一个。”他朝钱浅扬手。 钱浅再次拍了拍手掌,一名妇人抱了个四五个月大的婴孩过来。 众人都不知道这孩子是谁,他们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人生孩子。 玉绾突然想到什么,惊道:“小公主!” 众人这才想起来,没错,这是文静和东方贤的小公主,文安救了文静和东方贤,怎么没救出小公主? “沐学海,你这个畜牲,连这么小的孩子也抓!”秋芙蓉忍不住骂道。 沐学海脸皮很厚:“我只是带她来给你们看看,她是死是活全凭你们做主。” 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救她,莫寒风众人都是畜牲! 一边是忠心耿耿,跟了她两年的婢女,一边尚在襁褓的婴孩,玉绾就算再冷血,也不能不救自己人和孩子吧? 沐学海行事果然诛心。 玉绾脑中快速转动着,想办法摆脱被威胁的局面,她想到了紫儿,紫儿会法术,救下锦衣橙衫一点问题也没有,然后他们再救下小公主,但沐学海能看到紫儿,紫儿一出来便会被发现,这个行不通。 沐学海见玉绾众人犹豫,看了看快要亮起来的天空,不耐烦地对钱浅道:“既然如此难以决择,这样吧,你就先杀了这女娃。” 钱浅愣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不敢违抗沐学海的命令,走过去抱起了小公主。 小公主似知道自己有危险,本来在熟睡中的她,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钱浅看着襁褓中哭得满脸通红的小东西,心头一紧。 “钱浅,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你要是连孩子也杀,这辈子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齐语堂目呲俱裂地喊道。 钱浅紧了紧拳头,咬牙不作声。 沐学海道:“愣着做什么,杀了她!” 钱浅应了声是,抬手朝小公主的命门拍去。 “啊啊——”却在这时,锦衣橙衫那边传来了痛呼声。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见去打探消息的春花秋月和风驰火燚四人,将锦衣橙衫救了下来。 钱浅眉头一挑,想到什么,一把将小公主抛给了秋芙蓉。 秋芙蓉飞身接住,小公主安然无恙,像是被吓到了,哭得比先前更大声。 钱浅又趁沐学海吃惊的瞬间,拔出发上的钗,猛地掰断,将发钗里的毒粉洒向了沐学海。 沐学海正欲起身挥掌打钱浅,迎面吸进了不少毒粉,胸口一痛,那一掌还是劈向了钱浅。 “噗——”钱浅被拍飞在地,猛地吐了口血,脸色惨白。 齐语堂狠狠拽了拳头。 慕容残月快速向前,点了沐学海的穴道。 莫寒风赶紧朝圣颜国蠢蠢欲动的十万兵马道:“你们的皇帝被他所杀,你们还要听他的号令吗?” 莫寒风先前是他们的将军,他们本就佩服他,刚刚又亲眼见沐学海杀了东方傲和东方武,对沐学海本就怒极,这会子听到莫寒风的话,立即举起火把喊道:“杀了沐学海,杀了沐学海!” 莫寒风和慕容残月满意点头,莫寒风正欲杀了沐学海,玉绾道:“让我来!” 莫寒风和慕容残月点头,退到一边。 玉绾一身森寒地走向前,肖学海,当年你一枪将我爆头,上次又在我手中被你逃脱,今天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她一把夺了沐学海手中那枚暗器,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冷冷道:“我也让你尝堂被爆头的滋味儿。” “婉婉,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看在我们曾经爱过的份上,饶我一命!”先前不可一世的沐学海,此刻语气低下得如同一条狗。 玉绾无动于衷地举起手,眸光森寒刺人。 沐学海再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不是玉绾的事情说出来?我就不信莫寒风得知你不是真正的玉绾还会爱你至此,婉婉,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放过我!” 玉绾眼睛都没眨一下。 沐学海破罐破摔地朝莫寒风大声喊道:“她根本不是……唔……” 玉绾点了他的哑穴。 沐学海急得满头大汗,猛地张动着嘴皮,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心中有些奇怪,沐学海刚刚想说什么,而玉绾为什么不让她说出来? 莫寒风垂眸沉思,片刻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他陪在玉绾身边十几年,沐学海和小绾是不可能有瓜葛的,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沐学海在胡说八道,想挑拨他和玉绾的关系。 想到这,莫寒风眸光一寒,真想亲手宰了他! 玉绾退后几步,素手一收一伸,已将手中的暗器打进了沐学海的脑门。 噗—— 由脑门入,从脑后出。 薄而细的口子,鲜血如注! 沐学海痛得两眼瞪得像死鱼眼,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震荡起一地尘土。 玉绾深吸一口气,终于报仇了! 众人也一脸痛快,这种死法倒是也新奇。 “小姐!”锦衣橙衫跑了过来,扑通跪地:“都是奴婢连累你了!” “起来。”玉绾朝她们扬手,道:“不关你们的事。” 锦衣橙衫站起身,哭得像个泪人,她们以为今天会死在这的,呜呜,还好阎王爷舍不得收走她们,她们朝风驰四人看了一眼,感激不已。 玉绾再对莫寒风道:“把他的尸体也烧了吧,免得脏了一方地。” “好。”莫寒风命风驰去将沐学海的尸体烧了。 齐语堂道:“我来!” 慕容残月这才解开了齐语堂的穴道。 齐语堂瞪了慕容残月一眼,知道他是为他好,但心中还是有气,他拿起火把,将沐学海的尸体一把火烧了。 在古代,焚烧尸体是挫骨扬灰,也算帮齐飞报仇了。 沐学海的尸体烧尽后,天渐渐亮了,众人准备回去,休息过后再想办法将小公主和这十万兵马送回圣颜国去。 突然传来马蹄声,众人看去,见慢慢亮起的天空下,有一群马匹奔驰而来,领头的是一个冰蓝色的身影。 “文安!”玉绾一眼便看出来了。 马蹄声渐近,来人果然是文安,除了他外,还有齐语馨,青衣和舞文,弄墨,以及一批大内侍卫。 齐语馨不会武功,身子又弱,想尽快赶来便没有坐马车,一路驾马不眠不休地追了过来,跳下马来就差点倒在了地上,还是文安眼快手快扶住了她。 她顾不得自己如何,推开文安,冲向前就问齐语堂:“爹呢?” 齐语堂嘴角挂着血丝,脸色难看,没有作声。 文安亦向前问玉绾:“小公主呢?” “小公主在这。”秋芙蓉将小公主抱给了他。 他接过小公主,紧紧搂在怀中,一脸庆幸和后怕,这可是文静的命,来倾澜国的时候,他以性命担保一定会救回小公主,还好小公主没事。 半响,他才问众人道:“皇上和太皇呢?” 莫寒风道:“皇上和太皇被沐学海杀了。” 文安已经从沐学海口中得知莫寒风没死,所以在东方傲和东方武被杀的事情掩盖下,并没有过多的惊喜。 他朝地上看了看,没看到有尸体,只有一地的血,还有一些被风吹散开的灰尘,他心头一惊,难道?他看向莫寒风。 莫寒风朝他点头。 文安脸色一沉,东方傲死了,连尸体也没有,那文静该怎么办?圣颜国又该怎么办? “爹呢?爹在哪?哥,你说话!”齐语馨听到东方武和东方傲都被杀了,心中慌乱得不行。 齐语堂握着齐语馨的手,痛道:“爹也被沐学海杀了,连尸体也被他焚烧了!” 齐语馨险些晕倒,爹死了?爹怎么会死了呢?爹的武功那么厉害的。 齐语堂扶住齐语馨:“小绾已经杀了沐学海,帮爹报了仇!” “哥,你骗我的是不是?爹没死,爹还活着,你骗我的。”齐语馨大哭起来。 她真不孝顺,以前还怪爹瞒了她与莫寒风的婚约,一直和爹赌气,如今爹死了,她连尸体都看不到。 众人重重叹了口气。 齐语堂紧紧拽住妹妹的手,劝道:“爹是不想被沐学海威胁,自刎死的,馨儿,爹一生正直不阿,身为他的儿女,我们亦要坚强,人生不能复生,我们只有活好,才能让他安息。” “不,我要爹,娘死了,如秉死了,现在爹也死了,他们都离我而去,我也……”一口气没上来,齐语馨晕了过去。 齐语堂一把抱住她:“馨儿,馨儿……” 青衣也急声唤道:“小姐!” “先送她回王府。”莫寒风道。 齐语堂点头,抱起齐语馨大步离去,却突然想到什么,朝地上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钱浅已经走了,他心头一阵失落,却担心齐语馨,未再多停,抱着她上了玉绾的马车。 文安休息了一日后,便带着小公主和十万兵马回了圣颜国,齐语堂带着齐语馨也随他一起回去,东方傲死了,圣颜国无主,必会动乱,齐语堂得回去帮文安。 五天后,莫寒风收到齐语堂的信,十一岁的东方贤登基了,封文静为太后,圣颜国上下臣服,没有动乱。 与此同时,玉绾收到了东方贤的一封信,其实是一封立后的保证书,东方贤的意思是,三年后立袅袅为皇后,还说他已经知道了袅袅的身世,让她不用再担心他会伤害袅袅。 玉绾本不同意,后来想到,袅袅与她非亲非故,她没有资格左右袅袅的人生,既然东方贤对袅袅如此情深意重,而袅袅也心甘情愿,她便随了他们去。 只是邱百万定然没有想到,曾经他以为嫁不出去的丑陋女儿,会成为一国皇后,母仪天下! 所以说,世间之事,谁也预料不到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玉绾和莫寒风的大婚定在五月初五,又是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 玉绾本不想再麻烦重办婚礼,但上次他既没有与玉绾拜堂,亦没有行合卺礼,莫寒风觉得就这样算了,对不起玉绾,所以便奏明宇文信,再办一个婚礼。 为此,慕容残月回了趟圣颜国,将玉绾给她的银子以及第一庄所有的产业搬到了倾澜国,送给了玉绾当嫁妆。 莫寒风为此喜滋滋,他娶了个天下首富当媳妇,美死了! 可不是,玉绾已是圣颜国首富,再加上东方傲曾给她的嫁妆,以及第一庄的产业,放眼天下,谁有玉绾财产多? 五月初五这一天,玉绾终于绾上发髻,嫁给了莫寒风,却没有穿大红喜服,而是由玉绾亲自画了礼服,秋芙蓉亲裁制出来一套婚纱和西装。 “哇!”锦衣橙衫看到秋芙蓉做出来的衣服,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秋芙蓉也两眼冒光:“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衣衫,太奇特了。” 莫寒风惊讶万分地指着那套白色的婚纱和白色的西装问:“这是我和小绾成亲穿的?” “当然。”玉绾走过去拿起婚纱看了看,不错,比她意料中还要做得好。 锦衣走过去拉了拉婚纱问:“小姐,这喜服怎么是白色的?”而且怎么穿呢?连个纽扣都没有,难道是钻进去? “因为我不喜欢红色,白色好看,代表纯洁神圣的爱情。”她看了莫寒风一眼,满脸幸福。 莫寒风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小绾说得对,我们的感情就像这喜服一样,干净不染。” 秋虎在门外看着,面上挂着不明的笑意,像在看衣服,又像在看玉绾。 倾澜国的十公主宇文卉过来找莫寒风,一进院子就看到靠在门上面带笑容的秋虎,眸中一亮,小脸红了。 秋芙蓉道:“这套喜服太难做了,要不是小绾半个月前就给了我图纸,估计要耽误小绾和寒风的婚事了。” “怎么会?芙蓉姨我是最信得过的,我相信你能做出来,这不提前了这么多天不是?”玉绾感激地看着秋芙蓉笑道。 当初她只不过报着侥幸的心理,如果做得出来就最好了,做不出来也就罢了,没想到秋芙蓉这么给力,竟然提前给她做好了,而且比意料中还漂亮,和现代的婚纱一模一样。 秋芙蓉脸上有丝得意,嘴上却道:“那不是怕耽误你成亲嘛!” 玉绾和莫寒风相视一笑。 文安,齐语堂兄妹,千粟和袅袅在婚礼的前一天到达了倾澜国。 大婚这日,宇文信下旨大赦。 反正皇帝大赦都是清空牢房,减免赋税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新奇,乐的是老百姓罢了。 兴是宇文信知道除了百姓之外,官员没盼头,他又加了一项福利,大宴百官三日。 一贺国泰民安,二贺兄弟团聚,三贺锦亲王大婚。 倾澜国百姓大叹皇帝圣明,与锦亲王手足情深。 但众人更赞叹的却是锦亲王与王妃的婚礼,听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吉时一到,随着一段莫名其妙的音乐响起,玉绾穿着婚纱,被慕容残月挽着手,踏着红地毯,慢慢走进了大厅。 身后跟着两对男女,一对是橙衫和风驰,一对是锦衣和火燚,也是很般配的两对。 锦衣橙衫上身穿半袖收腰小衣,一条大花腰带,下身一条白色及膝短裙,这是锦衣橙衫最能接受的极限了,玉绾准备给她们上超短的。 而风驰和火燚一身黑色西装,帅得一塌糊涂。 红地毯两边站满了宾客,见到玉绾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人满为患的大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婚礼进行曲的声音。 众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心声,好美呀,不是平常的大红喜服,而是白色拖地的白色纱裙,头发挽在脑后,还戴着头纱,薄薄的头纱盖住了绝世的容貌,简直像仙女儿。 莫寒风穿的喜服已经让众人大跌了眼镜,虽然俊美得不像话,但也太怪了,这下看到玉绾这身喜服才觉得一点也不怪,反而觉得太般配了。 慕容残月也是一身白色西装,挺拔得像英国王子,俊美得让人砸舌,他挽着玉绾慢慢走到莫寒风面前,将玉绾的手交给了他:“对小绾好。” 只有一句话。 莫寒风重重点头:“一定。” 只有两个字。 然后开始行礼。 并不是拜天地和高堂,而是玉绾按照西方婚礼,请了文安当司仪,念她提前改写好的誓词。 文安身着黑色燕尾服,脖子打着领结,头发没有束冠,用锦带束在身后,看上去十分奇怪,玉绾好几次都想笑,都忍住了。 新人站定,文安清了清嗓子,念道:“莫寒风,请问你愿意娶玉绾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莫寒风温柔地看了玉绾一眼,大声答道。 文安微微一笑,再看着玉绾念道:“玉绾,你是否愿意嫁莫寒风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玉绾笑看了莫寒风一眼,羞笑答:“我愿意。” 众人鼓掌。 然后是交换戒指,是莫寒风按照玉绾的要求,命人打造的一对宝石戒指,充当钻戒。 戴好戒指后,秋芙蓉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众人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完全把坐在高座上的宇文信给忽略了。 宇文信也不恼,觉得这样的婚礼太新鲜了,他根本还没从新鲜劲中出来,而玉绾的确是美极了,比那天在美人居外面的巷子里看到还美。 那次他前去圣颜国察探虚实,正好见到玉绾去沐府救莫寒风那一幕,当时便对玉绾另眼相看了,但这是他弟弟心爱的女人,他可不像东方武一眼无耻。 也是那次他无意间救了秋芙蓉,好像是注定的一样。 莫寒风经不住众人起哄,轻轻掀起玉绾的面纱,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本来是咬苹果的,玉绾不想出洋相,就把这个环节给省略了,没想到秋芙蓉这块老姜不放过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莫寒风亲,玉绾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羞涩! 莫寒风把玉绾送回了洞房,然后被慕容残月等人拉住,灌酒! 结果洞房之时,莫寒风醉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省人事,秋芙蓉怕莫寒风无法洞房,端了好几碗醒酒汤给他灌下去,还将慕容残月等人给臭骂了一顿。 结果连闹洞房也没有人敢来了。 不知道是秋芙蓉的醒酒汤起作用了,还是莫寒风装醉,等秋芙蓉等人走后,莫寒风清醒了过来,朝玉绾温柔且促狭一笑,然后端起两杯酒递给玉绾:“合卺礼。” 玉绾本来不想喝酒,莫寒风道:“喝点酒可以减轻痛意。”秋芙蓉告诉他的。 她开始不明白,而后想到什么,小脸唰地一下又红了,接过怀子,和莫寒风喝了交杯酒。 莫寒风把两人的杯子放下,然后温柔地看着玉绾。 她已经换下了婚纱,穿了一件绣莲花的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纱衣,整个人感觉干净清爽,这样倨高临下地看着她,胸前的白嫩一览无余,莫寒风喉结滚了滚,身子有些燥热。 玉绾被他这样看着,身子也热了起来,想了想道:“你先去洗个澡,衣服锦衣橙衫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五月天,已经十分炎热,莫寒风今天出了一身大汗,又喝了那么多酒,是得清洗一番,他点头答好,捧住玉绾的小脸吻了一下,转身去屏风后沐浴。 洗完澡出来,玉绾已经独自拆了发髻,放下瀑布般的黑亮长发,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地梳着。 莫寒风穿一身白色裘衣裘裤,细软滑爽的布料,在火红的烛光下闪着温柔的光泽,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玉绾,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在她耳旁吐着撩人的气息:“小绾,我好像在做梦,你竟然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玉绾垂眸一笑,转过身望着他俊美的脸,幸福道:“你没有做梦,我们成亲了。” 脸颊红红的,还有一股酒气。 莫寒风一怔:“小绾,你又喝了酒?” “那个,你不是说喝点酒就不痛吗?我怕痛。”玉绾尴尬地小声地道。 这是两辈子的第一次,总归是喜悦中夹杂着紧张的,所以她刚刚就把那壶酒给喝光了,现在头有点晕晕的。 莫寒风又好笑又心疼又坏坏地道:“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话未说完,呼吸已经急促,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火热起来,似有一股莫名之火由内而外燃烧着他。 他捧住玉绾嫩白如脂的小脸,吻上了那诱人的红唇。 两人身子都是一颤,如遭电击一般。 唇舌交战,难分难舍。 没过片刻,两人间的阻隔除去,坦诚相见。 玉绾本就晕呼呼的,这一刻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只感到莫寒风带给她极致的欢愉,不知道几次承受不了那愉悦欲哭而泣,晕睡过去。 太阳老高了,玉绾才醒过来,身子像被马车来来回回碾过几遍一样,全身都要散架了,真是无法想象,一向温柔斯文的莫寒风竟有如此炙热疯狂的一面,却又能带给她极致的欢愉和满足。 两人融合的那一刻,她虽然喝了酒,又被莫寒风吻得迷迷糊糊,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撕裂的痛,但一种莫名的愉悦感很快替代了她的痛。 然后,一夜的缠绵。 她还忍不住地配合他做了很多羞涩的动作,脸红了,心中却觉得很正常,他们是夫妻嘛,让对方快乐是应该的。 “醒了?”莫寒风温柔如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玉绾侧头一看,这才发现莫寒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脑中闪过昨晚上羞人画面,她脸红得滴血,躲进他怀中,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莫寒风却被这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痛吗?” “嗯。”玉绾又嗯了一声。 莫寒风坏笑道:“我让风驰给你买了药膏,等会儿我帮你抹一点。” “风驰买的?”玉绾仰起红光满面的小脸瞪了莫寒风一眼,她还要不要见人? 莫寒风怜爱地亲了亲她微微红肿的小嘴,算是安抚,有他在,谁敢笑话她? 昨晚真是意外,他没想到,清冷如雪莲的小绾,竟然有那般火热的一面,听着她在他身下哭,他很心疼,但亦很激动,只想给她最大的快乐,所以他把压抑了多年的爱意全给了她。 呵,他的小女人! 莫寒风抱玉绾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给她上了药,帮她穿好衣服,拉着她出门吃东西。 “王爷,王妃。”锦衣橙衫风驰火燚早已等候在门口,笑眯眯。 昨晚他们四个在屋外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当然听到了屋里传出的甜蜜声音,锦衣橙衫当时在心中欢呼,她家小姐终于被吃了,好高兴! 玉绾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怎么高兴成这样?捡钱了? 当然是捡钱了,莫寒风给了他们四人一人一个大大的红包,四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四人赶紧福身祝贺。 玉绾眨了眨眼睛,十五岁就生孩子,在她这个现代人眼里,好像有点早吧? 莫寒风却高兴得大笑,紧了紧玉绾的手,在她旁边坏坏道:“听到没,早生贵子。” 玉绾正欲答话,慕容残月和秋芙蓉众人来了,好似在哪等着他们出来一样,一窝风围了过来,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恭喜恭喜。” 莫寒风赶紧一一发了红包,堵了他们的嘴。 秋芙蓉是过来人,一点也不害臊地问莫寒风:“有没有按我教的做?嗯?”挤眉弄眼。 莫寒风不答话,笑看了玉绾一眼,神秘兮兮。 秋芙蓉笑得眉眼弯弯。 众人都相视坏笑着点头。 玉绾脸红到耳根,感情莫寒风那么疯狂是秋芙蓉教的?秋芙蓉这是怎么回事?她才是她的亲外甥女好吧,怎么帮着外人欺负她? “小绾,昨晚上幸福吗?”秋芙蓉似知道玉绾在想什么,走到她身边笑问。 言外之意是,她教莫寒风,得利的是玉绾。 玉绾脸红得像要滴血,赶紧拔腿跑了,真的没脸见人了! “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 莫寒风瞪了众人一眼,赶紧追着玉绾而去:“小绾,你别生气,他们这是吃饱撑的。” 众人异口同声地朝莫寒风喊道:“妻奴——” 三个月后。 “啪啪啪……”喜庆的鞭炮声无比欢快地炸出一阵阵烟雾。 玉绾和莫寒风站在新装修好的美人居面前,秋芙蓉,慕容残月,芍药,文安,齐语馨,锦衣,橙衫,风驰,火燚站在他们身边,个个喜笑颜开。 秋虎又被请回圣颜国担任侍卫统领一职,宇文卉以游玩为名跟着他去了,秋芙蓉则准备留在倾澜国帮玉绾带孩子,只可惜玉绾的肚子还没动静。 齐语堂辞去了左将军的官职,将兵权和齐语馨都交给了文安,独自浪迹天涯,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找钱浅了。 袅袅已经住进了皇宫,由文静亲自教导规矩礼仪,从小便开始培养一国之母。 莫寒风扫了人满为患的大街一眼,正欲开口说话,一声皇上驾到阻了他的话。 围观的百姓纷纷跪地:“皇上万岁万万岁。” 宇文信一身八爪龙纹锦袍,头戴九龙冠,一手拿着折扇,一手负背,带着四名护卫威严而来:“锦亲王,你这小王妃已经是富甲天下,怎么还把手伸到我倾澜国来?”实在要不得! 莫寒风带着人朝宇文信行了礼。 玉绾回道:“皇上此言差矣,玉绾只是想造福倾澜国。” “哦?”宇文信犀利的眸子溢出一丝笑意和温暖,问:“锦亲王妃此话怎讲?” 把倾澜国的银子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这也叫造福国家?造福自己还差不多。 玉绾看了莫寒风一眼,笑道:“玉绾想让倾澜国变成第二个圣颜国,放眼望去,个个都是俊男美女……皇上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好山好水出美人,这证明倾澜国人杰地灵,山河锦绣,昌隆繁荣!” “说得好!”宇文信拍掌叫好,大手一挥道:“拿笔墨来,朕亲自为美人居题匾!” 玉绾朝莫寒风眨了眨眼睛,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宇文信这句话。 笔墨纸研很快准备好了,宇文信亲自写下‘天下美人居’五个字,赐给玉绾。 玉绾福身一礼:“谢皇上墨宝,锦衣橙衫,赶紧让人框起来挂上去。” 一刻钟左右,宇文信亲赐的匾额挂了上去。 莫寒风搂着玉绾,满脸幸福笑容。 慕容残月笑看了芍药一眼,芍药羞涩地低下头去,慕容残月索性将芍药搂进怀中,众人见怪不怪,芍药却脸红如血。 文安和齐语馨相视一笑,两人眸中都溢出一丝微不可擦的温柔。 风驰看了橙衫一眼,橙衫没发现,过了一会儿,橙衫看了风驰一眼,风驰没发现。 锦衣和火燚偷偷看了对方一眼,都被发现了,皆脸上一红,撇开脸。 宇文信想到什么,一边用折扇挡着八月的太阳,一边看着那块匾额道:“锦亲王,朕这才想通,被你这小王妃坑了!” “皇上,小绾说了,她从不坑人,这是您心甘情愿赐的,金口玉言!”莫寒风非常护短。 宇文信俊美的脸上扬起一丝醋意:“知道你护着你媳妇,行了,朕也不是小气的人,锦亲王妃就送朕一瓶面药,以示回礼吧!” “是!”玉绾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瓶面药,递给宇文信:“这是亲自给皇上研制的。” 宇文信打开一嗅:“怎么有股酒味?” 玉绾点头:“因为是用葡萄汁发酵成葡萄酒而成,有……唔……”闻到风中飘来的酒味,玉绾胃中一阵翻腾,捂着嘴干呕起来。 莫寒风紧张扶住她,紧张得变了脸色,急问:“小绾,你怎么了?” 秋芙蓉眼睛一亮,笑道:“你不是大夫吗?给小绾把个脉不就知道她怎么了?” “对对,我真笨。”莫寒风呆呆愣愣地应着,拿起玉绾的手把起脉来。 众人都看着莫寒风和玉绾,非常期待的眼神。 片刻后,莫寒风由紧张变成了激动,一把将玉绾搂进怀中,喜道:“小绾,你有喜了!” 玉绾的难受被这个消息驱散干净,脸上扬起温柔幸福高兴的笑容,她要当妈妈了! 秋芙蓉众人齐声笑道:“恭喜恭喜!” 在场众人跟着恭贺:“恭喜锦亲王,锦亲王妃!” 莫寒风和玉绾被包裹在一片祝福之中,满脸幸福的笑容。 “小绾,从今天起你不准再操劳。”莫寒风的语气很霸道,不容人拒绝。 玉绾看了看刚开张的美人居道:“那美人居怎么办?” 紫儿只认她这个主人,空间也只有她进得去,她可不想关了美人居,她得给孩子挣奶粉钱。 众人齐齐看向美人居,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时—— 一道稚嫩而又空荡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美人居交给我!” 众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得一个身着紫衣,十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了人群中,仙子般地笑看着玉绾,轻快地眨着泛着紫光的大眼睛。 玉绾眸子一亮,下意识地喊道:“紫儿?” ------题外话------ 抱歉了,亲们,本来早就该码好的,生了两天病,所以拖到现在,么么哒,大结局放上来了,番外也会陆续更的,爱你们! 本书由【亲。叫孤陛下】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