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成首富儿子的同学甲[穿书] 作者：生歌 　　文案（洁党慎入）： 　　杜楚灵一觉醒来穿到她刚看到一半的校园小说中，男主是首富的儿子周越，而里面女主同样是白富美，跟男主从小认识，周围同学家境殷实显赫，唯独她穿成的同学甲家境普通，父母属于暴发户，只是有点小钱，没文化，一心想要把女儿嫁进豪门实现阶级跨越的父母，父母对她的要求就是不能暴露家境，要装得很有钱很有底气，而这本小说作者据说是根据亲身经历写出小说的。 　　小说中的周越是温暖深情，对女主痴心不改，豪撒千金，为什么她觉得周越偏执加变态，还有她只是同学甲，不是女主，在走廊上被逼到墙角被摁着亲是怎么回事，亲完后周越还舔唇说好甜，剧情为什么不按照小说中走，一定是哪里不对。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成长 　　主角：杜楚灵，周越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二十六岁的杜楚灵已经工作将近十年，因为家里有五个小孩，她学习成绩又不好，她高中没读完就出来打工，间间续续存了二十万，对于目前的生活，她是知足的，唯一的缺憾就是没谈过恋爱，碰到的男人要么不合她眼，要么她不合人家眼，互相瞧不上。 　　星期五工作结束后，她回到家洗完澡，拿着手机浏览网页，浏览器下端忽然跳出一行字广告——-首富痴守十年，终与青梅竹马走入婚姻，强强联合，她顺手点进去发现是一本小说，闲着没事做的杜楚灵开始阅读起来，小说写得很精彩，里面有一个同学也叫杜楚灵，只不过只出现了两章，她一直看到凌晨四点才看到一半，手机啪嗒一下从手中滑落，她困到闭眼睡过去。 　　“杜楚灵，该去上课了，快醒醒。” 　　杜楚灵是被摇醒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陌生中年女子面孔，吓得立马坐起来。 　　“快点起来，别磨蹭。”中年女子叫醒她后就离开房间。 　　杜楚灵环顾一眼周围，发现这并不是她在c市租住的房子，这间房间面积比她租住的房子还大，至少有四十平米，贴着各种明星海报，装饰很少女化，床头柜上有相框，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张毕业照。 　　a市第一中学2004届2班毕业合影留念。 　　她打开抽屉找到一本学生证，贴的照片不是她，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长相普通的小姑娘。 　　杜楚灵，生于1989年2月3日，小她半岁左右，她是88年人，现就读于a市外国语学校高二1班，这个学校跟班级有点熟悉，她突然想到昨晚她看的小说就是以这个学校为背景。 　　她该不会是穿书，年轻十岁，回到高中时代，成为书中里面一个叫杜楚灵的小角色？ 　　杜楚灵全身僵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时，中年女子又过来敲门，“怎么回事，磨蹭什么，赶紧换衣服出来吃早餐。” 　　十分钟后，杜楚灵才穿着高中校服出现在餐桌上。 　　中年女子开始唠叨：“我告诉你，多跟你们班上的同学往来，尤其是那个周越，他们家有钱有势，攀上他，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愁，爸爸妈妈花钱托人找关系把你送进这所学校，不是让你好好学习，而是让你好好积攒人脉，搭上男同学嫁进豪门的，我们家跟你那些同学比不了，你得争气点，妈妈支持你跟你那些男同学早恋。” 　　杜楚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教育言论，她瞟了一眼在厨房收拾东西的阿姨，默默不说话，吃完饭后她被送到学校。 　　书中a市外国语学校是贵族学校，学生的家长大半是当地有钱有势或者有权的人，普通家境的孩子基本进不了这所学校，当杜楚灵进入校园后，她就迷路，因为她不知道高二2班在哪一栋楼，她一个本校生总不能抓住一个人问路吧。 　　她跟在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学生后面进入一栋求知楼，发现一楼竟然有电梯，才七层楼就装有电梯，贵族学校不愧是贵族学校，只不过她没有坐电梯，从楼梯走到二楼发现是初中部，她以为高中部在更高的楼层，当她爬到第七层后还是初中部，她只好问了一个初中生。 　　得到正确方向后赶到高中部的求德楼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然而找到教室只是第一步，喧闹的教室里有不少空位置，人还没来齐，她不知道自己坐哪，背着书包站在教室后面有点欲哭无泪。 　　书中说她坐在周越的前座，可她根本不知道周越长什么样。 　　“越哥，你来了，今天下午放学跟不跟2班打篮球？” 　　她见到班上很多同学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只见一个背着黑色斜挎包的男生双手插兜走进来，书中的描写果然不假，面前的少年人高腿长，五官棱角分明，细碎的刘海垂在额前，添了几分不羁。 　　“不打，下午没空。” 　　周越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的杜楚灵，走到他座位上坐下。 　　杜楚灵嘴角上扬，坐到周越前面的空位，抽屉里面还留有几本书，她摸出来一看，上面有她的名字，她松了一口气。 　　痛苦的还在后面，她完全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她本来成绩就不好，初中语数英三科就没超过一百分，高中又只上了一年就辍学，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噼里啪啦一通英文，对她来说就是天书，听了一会就忍不住打瞌睡，仿佛要将昨晚熬夜看小说的时间补回来。 　　周越见到很少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杜楚灵脑袋开始频频点头，最后撑不住干脆趴在桌子上，下课铃响，她都没有惊醒，睡得很熟。 　　杜楚灵一睡就睡了一个早上，平时就很小透明，性格内向的她放学后也没人叫醒。 　　周越回来拿落在抽屉里的手机时，发现杜楚灵还在睡，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这得多能睡，他戳了戳她后背，“杜楚灵，醒醒，放学了。” 　　连叫三遍后，杜楚灵才抬起头，睁开眼睛看到前面已经没有人，回过头见到周越，睡懵的她就定定地看着周越。 　　而周越看着她额头上枕出的大面积红痕，没有再说什么，拿上手机就离开。 　　杜楚灵环顾一眼周围，低头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半，放学时间是十二点，她忙收拾桌上的书本离开教室，她母亲已经在门口等她，指责她为什么这么晚出来，杜楚灵只好说跟同学聊天聊得忘记时间。 　　她母亲一听，脸色立即好转，让她继续跟班上同学多聊天多交往。 第2章 　　上了一天课的杜楚灵傍晚回到家后如同一条咸鱼般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楚灵，你同学就没邀请你参加什么聚会？”杜楚灵的妈妈戴彩月出现在房门口，“不是让你多跟同学往来，多参加聚会，多认识人。” 　　“妈，我知道了。”戴彩月开口不离她要跟同学多往来，恨不得一秒把她塞进豪门，简直是洗脑般的唠叨。 　　杜楚灵怀疑她如果不是成年人，拥有成年人的思想，肯定也会被养歪，以嫁入豪门为目标。 　　对于生在农村，家里有四个兄弟姐妹的她而言，目前杜家就是豪门，公寓面积两百多平米，她一个人的房间就很豪华，穿戴全是名牌，又有驻家保姆，还有司机，这不是豪门是什么。 　　等戴彩月离开，杜楚灵把门关上，对于一切还是很陌生的她开始翻箱倒柜，小说中虽然是以第三视角写的，但她就是个同学甲，只出现过两次，都是周越跟她借橡皮擦，根本没有写她的家庭背景与心理路程，更没有跟她有关的人物关系。 　　她找到一本日记本，坐在床上慢慢看完。 　　原身觉得他们家穷，比不上同学家，每天恐惧上学见到同学，上高中后没有一个朋友，沉默寡言，唯一优势就是成绩在班上排第一。 　　杜楚灵看到又考第一四个字，顿觉五雷轰顶，她可是学渣中的战斗机，初中知识都没能掌握的人，她顶多识字，掌握基本的加减乘除法。 　　第二天到教室坐下时，杜楚灵思考要怎么掌握知识，提高成绩。 　　“楚灵，交作业。” 　　头顶上一道温柔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她见到一张很漂亮的脸蛋，黑直的中短发垂落在肩膀上，她疑惑问道：“什么作业？” 　　“英语作业，前两天老师布置了两篇大作文，说今天要收。” 　　杜楚灵瞟了一眼别人的作业本长什么样，开始在抽屉里翻找，说不定原身写了。 　　“雨静，又来收作业，你这英语科代表可真是尽职。” 　　“成浩，少打趣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周越，你的作业本。” 　　杜楚灵听到雨静两个字动作一顿，抬头看着那个收作业的女生脱口而出：“董雨静？” 　　董雨静不明所以，“作业本还没找到？” 　　“对，没找到，我能不能不交？”杜楚灵笑道，看董雨静的眼神中透着光彩与莫名的崇拜，这可是小说中的女主，降服首富的女人，玛丽苏本苏，跟她这个同学甲不一样。 　　小说中董雨静是白富美，豪门出生，成绩优秀，父亲是一家房地产集团的老板，母亲是资深理财顾问，但豪门也是分级别的，周越家里就是最顶级豪门，首富不是说说而已，而董雨静家里算是豪门的入门级，人脉跟关系还在搭建拓展中，小说到一半时，董雨静家里出变故，最后还是周越出钱出力帮忙解决，一下子给了二十亿，两人的感情在这次变故中越来越深，甚至周越在这个艰难时刻为了让董雨静安心，还求了一次婚，不过被董雨静拒绝，说她不想占他便宜，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为了钱才嫁给他。 　　“不交要记名字上交给老师。” 　　“没事，你记吧。”杜楚灵无所谓地说。 　　董雨静走到周越座位旁收他的作业，两人还聊了两句，杜楚灵用一种很八卦的眼神稍稍侧身看着他们聊天，小年轻谈恋爱真的是甜腻甜腻的，粉红色的泡泡快溢出来。 　　周越扫了一眼杜楚灵，以前的杜楚灵独来独往，很少说话，人很沉郁，而此时的杜楚灵很诡异，尤其是她的眼神跟微微上扬的唇角，整个人却又透着灵动。 　　今天是英语早读课，大家齐声读英语课文，唯独杜楚灵例外，因为她根本不会读，她学过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但不代表她认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样子，她还顶着一个考试又考第一的光环。 　　abstract，怎么读，什么意思？杜楚灵一个头两个大，为何如此为难一个二十六岁的老阿姨，好在她有一本牛津高阶英语字典，她开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查起来，把意思标注在课本上。 　　早读课过后是数学课，她没有听课，反正也听不懂，就拿着字典查单词，仅仅两个段落她就查了半个小时，全身心投入到翻阅字典中。 　　“杜楚灵。”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喊杜楚灵的名字，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到她身上，第一遍没反应，老师又喊了第二遍，依旧没反应。 　　杜楚灵的同桌吴梦洁看不下去，用笔敲了敲她桌面，小声道：“老师叫你。” 　　杜楚灵抬头见到数学老师从讲台上下来，她忙站起来，把厚厚的英语字典推到一边。 　　“上数学课的时候学英语，你是仗着你学习成绩好，我讲的你都懂了是吗？” 　　杜楚灵想说绝对不是这样，你讲的我都不懂，可是她不敢，她现在的身份是学生。 　　“既然都懂了，你到外面站着，不用听了。” 　　杜楚灵有些错愕，这不是豪门子弟聚集的地方，怎么还有罚站，跟想象中不一样，她突然记起好像董雨静因为上课走神也被老师叫出去罚站，不过周越挺身杠老师，英雄救美，老师不敢惹周越，事情就不了而了，没人罚站。 　　她在犹豫她要不要杠，想了想，她不是首富之子周越，还是不要做出这种夺人眼球的事情，安安分分挺适合她的，她转身时左脚绊到自己的椅子，身体往前倾，腹部被迫冲撞到周越的桌角，屁股重重跌坐在地上，后脑勺撞到隔壁的桌角，接二连三的撞击带来的痛觉刺激让她眼眶一红，疼得她只想掉眼泪。 　　周越的桌子也拐了九十度角，桌面的书掉落在地。 　　周越伸手扶起她，她除了痛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意识到是周越在扶她，倒是周越在握住她的手时露出一丝异样，杜楚灵十指修长，手掌柔若无骨，十分滑嫩。 　　“算了算了，你不用出去，下次认真听课。”数学老师见她太可怜，免除她罚站的惩罚。 　　杜楚灵重新坐到座位上，摸了摸后脑勺的肿块，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第3章 　　之后杜楚灵还是假装听两下，拿起数学课本翻看，之后又拿起高中数学公式小册子翻看，尽管看不懂，她还是很耐心地抄写一遍，腰挺得笔直，对于不懂的符号跟希腊字母，她都记在一本笔记本上。 　　一个上午过去，她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看书，上什么课看什么课本，以前读书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不仅要洗衣做饭，还要照看两个弟弟，每个学期的学费家里都是跟别人借，一点点凑出来的。 　　中午是司机接她回家，吃午饭的时候，她问她妈妈她能不能补习。 　　戴彩月一下子就冷脸，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说道：“补什么习，学习成绩好有什么用，读书好的哪几个是很有钱的，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的，我让你别当书呆子，你偏不听我的话，你看你周围同学，小小年纪就开始接触家族生意，这些人才是你要看齐，你将来要嫁的，你知道你如果嫁给他们中的一个，未来你爸的公司，你的生活会有多大的改变，不愁吃不愁穿，只需要穿着礼服出席活动，每个月的零花钱花都花不完，还有你怎么拿筷子的，以前礼仪老师教你的全忘了！” 　　杜楚灵又换了一个执筷子的方式，其实她学过中式礼仪，有时候工作中会参加一些商务谈判与酒会，在礼仪这方面她还是懂得一些，只是她不喜欢时时刻刻遵照，她更倾向于自己喜欢且方便的。 　　“抱歉，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要补习。” 　　这个话题才结束，中午睡不到一个小时又要去学校。 　　还没上课前，她翻自己的钱包，里面有一张信用卡、两张银.行卡还有将近两千块的现金，她肯定是需要补习的，而且要赶学习进度的话，她只能找私人家教，一对一模式，距离高三还有一年半时间，一年半她要学完初高中知识，而且她学的是理科，不是文科，又为学习成绩的提高增加难度。 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她宣布一周半后进行这个学期的期中考。 　　杜楚灵瞪大眼眸，如同被雷劈到一样，仿佛全身的血液倒流，一旁的吴梦洁见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楚灵，你成绩这么好，应该不怕期中考吧，肯定又是你第一。” 　　杜楚灵哭笑不得，就怕她这次考试要跌破众人眼镜，心中的苦无人诉说，不过同桌妹子终于主动跟她讲话，看上去还蛮相处的，小说中吴梦洁出现频率还挺多的，跟周越的好朋友林成浩谈过恋爱，是当地一知名主持人之女。 　　“不会的，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很厉害，我平时很少逛学校附近，你知道哪里有建行跟交行的营业厅吗？” 　　“建行的营业厅就在学校后门那边，走个两百米就到了，放学后我可以带你去。” 　　杜楚灵知道这个时候是通过欠人情来增进友情的时候，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谢谢梦洁，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反正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我再问一个小问题，请假要怎么请？” 　　吴梦洁见杜楚灵一改以往的沉闷寡言，趁着课间休息，不由跟她说了很多，两人在座位上聊起来。 　　中午放学后，杜楚灵跟着吴梦洁到营业厅，认识路之后两人才分开走各回各家，下午，杜楚灵从家里带来不少小零食跟吴梦洁分享，两人不到一天时间就熟识起来。 　　第二天，杜楚灵跟班主任请了半天假跑去银行准备改密码还有查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如果时间赶得及的话，再去一趟培训机构看能不能找到一对一私教。 　　然而银行办理业务的人特别多，全部是人工办理，休息厅都坐满了人，她看了一眼自己拿到的号，上面写着距离56号还剩35人，她很怕等到放学还没轮到她，手机也不是智能机，2006年的手机还是简单的通信功能，她目前拥有的就是诺基亚滑盖手机，有钱人家的孩子读高中就有一部手机，她记得她读高一的时候为了五毛钱都要跟父母掰扯来掰扯去。 　　坐着等待的时候，她拿起英语单词小册子静静看起来。 　　中午十二点放学，她发信息跟她妈说中午不回去，去同学家吃饭，她妈立马打电话过来跟她说要好好表现。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都没轮到她，眼看着要迟到，杜楚灵只好背起书包匆匆往学校后门小跑过去。 　　“同学，你的校牌呢，没校牌不准进校内。”看门的保安拦住她。 　　杜楚灵低头，发现原本别在校徽上面的校牌不见了，“叔叔，我校牌不知道掉到哪里，要不你通融通融，你看我都穿了校服，肯定是本校生。” 　　“穿校服不一定是本校生，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除非你找到一个同学或者老师证明你的身份，我就可以让你进去。”保安大叔见她态度良好，给她提供可行方案。 　　杜楚灵转身环顾一眼陆陆续续到学校后门的学生，目光锁定在徐徐走来的周越身上，她小跑到周越身边，谄媚道：“那个周越同学，我校牌丢了，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耳朵两边插着耳机听歌的周越摘下一边耳机，挑眉。 　　杜楚灵以为他没听到，试图重复一遍被他打断。 　　“我听到了。” 　　“哦，那你能帮帮忙，就跟保安大叔说我是你同班同学就可以了。” 　　“不大想帮。” 　　“哈？”杜楚灵被这个答案诧异到，“不是，我是真的丢校牌了，你就跟保安大叔说一句话，你看也快迟到了，你就好心帮帮忙。” 　　周越插上耳机，试图不搭理她，径直往前走。 　　杜楚灵只请了上午半天的假，理由是她痛经，想去医院，她还跟班主任说她家里人是知道的，她要是下午没能出现在教室，她怕班主任会给她妈打电话询问，到时候就穿帮了，情急之下她抓住周越的手肘，小碎步跟他旁边。 　　在经过两个保安大叔时她笑着说：“我跟他是同班同学，同班同学。” 　　这次保安大叔没拦她。 第4章 　　在周越偏头看向她的手时，杜楚灵立即松开，说了一句抱歉跟谢谢。 　　周越脸上没什么表情，酷酷走开。 　　杜楚灵没觉得难堪，更尴尬难堪的她都经历过，距离求德楼还有两百米时，上课预备铃突然在校园内响起，她见到周越慢悠地一步一个脚印，丝毫不见慌张，显然是不怕迟到的主 　　算了，他不是常人，她不要学他，杜楚灵加快脚步，迅速越过他跑进楼梯，一步跨三个台阶，成功在正式上课铃声响起时到座位坐下，气喘吁吁。 　　吴梦洁：“我还以为你要迟到了。” 　　“我跑得快，上什么课？” 　　“数学。” 　　“又是数学。”杜楚灵皱眉，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在数学课看别的科目，不然又被点名，后头有椅子拉动的动静，应该是周越到了，她没有回头，撑着下巴认真听讲。 　　什么叫诱导公式，三角函数又是什么？杜楚灵一脸茫然看着黑板上面的众多公式，尽管她听得认真，没漏过一句，但只听懂百分之一，一下课她就心累地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捧着单词小册子默默背单词。 　　“梦洁，这个星期六去看电影吗？”董雨静走过来问吴梦洁。 　　“好啊好啊，还有谁一起去？”吴梦洁立即答应，碰了碰杜楚灵手肘，“楚灵，你要不要去？” 　　杜楚灵摇头拒绝，她周六要去银行的营业厅。 　　“周越，你跟成浩去吗？最新上映的电影。”董雨静问坐在杜楚灵后头的周越。 　　“这周六没空，周日可以，要不改周日吧。” 　　杜楚灵在前面听着觉得周越跟董雨静说话时的嗓音都变得温柔，他肯定很喜欢雨静，她看小说的时候还为两个人坚持多年的恋情感动到，只可惜没看到结局。 　　“好，那就周日。” 　　吴梦洁为难：“可我周日一天要上钢琴课加练钢琴，要不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董雨静握着吴梦洁的手，“要不我跟你周六去看另一部片子，一个月前上映的，听说也很好看。” 　　吴梦洁欣悦点头。 　　全程围观这段对话的杜楚灵深深看了董雨静一眼，能当玛丽苏小说女主的女人肯定不止有外貌，瞧瞧这情商这说话之道，她十六岁刚出社会的时候可没有这情商，碰了不少软钉子。 　　放学后她又打电话给她妈妈说她跟同学去看电影，会晚点回家。 　　学校附近有一家大书店，里面的书整齐摆放在书架上，应接不暇，她直接走到柜台上问老板有没有初中的教材。 　　“初几的，教材的话要预订，过几天才能到。” 　　杜楚灵把她昨天在原身房间书柜上整理出来的旧教材辅助资料的名单递给老板，不是她不愿意用旧教材跟资料，而是原身真的是一个很爱学习的人，她的课本有密密麻麻的字，资料也全部做完，有一些地方被她的字迹压过，要花时间辨认，她想着干脆买新的。 　　“教材你过三天后来拿，先付一半定金，资料我可以现在拿给你。” 　　老板让另一个员工替她去找资料，她站在柜台前等待。 　　“杜楚灵……”后头有人叫她，她回过头，见是一张陌生的学生面孔，既然对方叫她，想必是之前互相认识的人，她假装高兴加诧异地伸手打招呼，“嗨，你也来买书啊？” 　　严永豪点头，笑道：“对，想买一本物理资料，上一次月考你又考第一，要不你给我推荐一本，你肯定知道哪一种比较好。” 　　“呵呵……”杜楚灵尴尬笑两声，身边总有人提醒她学习成绩好，又考第一，她压力真的好大，不过她还是有模有样问他需要练习题目多型的还是答案解析详细型的。 　　“答案解析详细型。” 　　“老板，你有什么好推荐的吗？卖得最火最好的高二物理资料是哪一种？”杜楚灵把问题抛给书店老板。 　　“最火应该是《物理知识点各个击破》，就在前面高中区左边第三个书架，直走就是。”老板为严永豪指路。 　　“那我去看看。” 　　“你去吧。”杜楚灵笑道。 　　终于，书店员工把她要的资料拿过来，整整四十三本，她把双肩书包装满后让店员帮她把剩下的书放进一个大纸箱子，付完五百多块现金后，她抱起大箱子往回走，原本想坐电梯，发现电梯门口前放了一个维修的牌子，早不维修晚不维修，偏偏在这个时候维修。 　　杜楚灵认命地抱着大纸箱艰难上楼梯，以前在店里忙的时候，她充当过苦力，连抱两个大箱子都不是问题，只是她现在的体质跟体力属于娇娇女类型，没干过重活，搬起来特别吃力，几乎是咬牙在坚持。 　　周越跟林成浩从二楼下来，林成浩手里拿着篮球一边下楼梯一边拍打。 　　眼看着要撞上人，周越拉住林成浩。 　　两人正准备开让路的时候，林成浩见到是同班的杜楚灵，咦了一声，说道：“学霸，需要帮忙吗？我们帮你吧。” 　　林成浩试图把外表脏兮兮的篮球递给周越，周越嫌弃地拒绝，刚洗过的双手插在裤兜就是不接。 　　“那你帮她，看着挺重的。” 　　杜楚灵见周越没有很情愿，赶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刚说完，周越就冷着脸从上一个台阶替她接过箱子，一只手不经意覆盖住她的手背，她的手即使在夏天也很冰凉，天生手凉，而周越的手就暖和温热许多，她愣了一下后很快双手抽出，把箱子交给他。 　　“太谢谢你们了，”杜楚灵大方地说谢谢，一起上台阶的时候主动开启话题，“放学很久了，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 　　“我们刚刚跟2班那帮人打球了，上来拿书包的。” 　　“谁赢了？” 　　“有越哥在，肯定是我们赢。” 　　“那你们很厉害，恭喜赢球，希望有机会见到你们打球，你们体育课一般是打篮球吧？” 　　“篮球居多，偶尔会踢足球，不过我们个高的踢足球没有优势。” 　　“个高就是优势，同学，还请知足。” 　　林成浩大笑，他发现跟杜楚灵聊天中她不难相处，说话是大大方方的，没有女孩子的那种扭捏，忍不住道：“你好像比以前开朗了。” 　　“没有吧，我一直是这样，可能是我以前没怎么跟你接触，你不大了解我。” 　　周越一直没开口，保持高冷与沉默，只是杜楚灵跟林成浩在聊，气氛很融洽。 第5章 　　到教室门口时，三人看着已经紧闭的前门互相对视一眼。 　　杜楚灵到后门一看发现也是上锁状态。 　　林成浩抓了抓头发，解释道：“我们走的时候，教室还是有人的。” 　　“先放下吧，挺重的，”杜楚灵示意周越先把箱子放下，“你们先走，我自个想想办法。”大不了她重新搬到书店先寄存。 　　纸箱上面没封紧，林成浩顺手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初一语文课堂完全解读。 　　“我买给我表弟的。”对上林成浩疑惑的眼神，杜楚灵面不改色地撒谎。 　　林成浩：“要不就放在走廊，应该不会被清洁阿姨收走或者你在上面贴一张纸条。” 　　杜楚灵实在不想再扛到书店，索性按照林成浩说的把箱子放在班级走廊，用小胶布封口，再在上面贴一张写着不是垃圾的纸张，弄完一切后，她跟周越他们两个一起下楼。 　　十年的社会阅历让杜楚灵学会如何跟不同人聊天，所以一路上她跟林成浩一来一往地聊起来，没有沉默的尴尬场面，至于周越，他不想说话，她也没有办法，到学校前门才分开走，杜楚灵搭乘公交车回家。 　　当她回到家打开门时见到家里有一个陌生男子，大腹便便，穿polo衫跟戴金腕表，很具暴发户的特色，她犹豫开口：“爸？” 　　“女儿回来了，阿姨快做好饭菜，放下书包过来吃。”杜田龙笑得很慈祥，示意她到房间把书包放下。 　　杜楚灵庆幸的是她没叫错人，没把隔壁老王喊成爸，毕竟目前为止她只见过几张合照，照片跟真人有一定差距，她把沉甸甸的书包轻放到床上后走出来。 　　三人包括阿姨坐在一起吃饭，期间杜田龙跟戴彩月问她学校的事情，在学校跟谁比较交好，之后杜田龙说房地产行业倒是景气，在发展阶段，但景气那一部分掌握在大佬手里，大企业跟政府有往来，他们这些小企业只能靠着大企业帮衬扶持，赚的钱不如他们的零头，杜田龙让她多跟同学交往，这样他在生意场上也有一层关系可攀上。 　　杜楚灵点点头说她尽量。 　　吃完后，她就回房间看书，一直到凌晨一点才上床睡觉。 　　…… 　　周越第二天到教室时发现那一箱子书还在走廊上，他瞥了一眼后进教室，坐不到一会又从教室里出来，弯腰把箱子抱进教室，放在杜楚灵座位底下。 　　杜楚灵到教室时距离早读课还有十分钟，她还以为她的书被清洁阿姨清理，走到座位上发现箱子还在，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是林成浩帮她搬进来的，她拿出一本数字资料后，把箱子艰难搬到柜子前，把书整理到她的单人柜子里面后，特地走到林成浩座位旁感谢他。 　　从杜楚灵进教室就一直注视她举动的周越见到杜楚灵到林成浩座位，跟成浩有说有笑，突然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 　　杜楚灵回到座位后安静翻看初一上的数学资料。 　　还等着她感谢的周越见她没有任何举动，瞪了左前方的林成浩背影一眼。 　　早读课过后是体育课，女生夏天怕晒，基本是坐在上面阴凉的大台阶上，杜楚灵跟吴梦洁坐在第一排，吴梦洁跟旁边的董雨静在聊明天去看电影的事情，杜楚灵撑着下巴看向离得不远的篮球场。 　　她看不懂篮球的规则，她只看到周越来回奔跑弹跳，不断进球，个子高的人投篮有优势，周越是场上的焦点，每次进球后他跟林成浩击掌，笑得很开怀。 　　她瞥了一眼董雨静，发现她也在盯着球场，眼里有光，想必是看周越。 　　她勾勾嘴角，轻笑，说实话这样肆意的青春与校园生活是她不曾拥有的，没出社会前她的生活是各种家务与弟弟的哭喊，出社会后她的生活就是如何赚钱养家，所以她能经历一次对她来说是幸运，哪怕她内心知道这不是真的。 　　正如戴彩月所说，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有些人的轨迹也是注定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周越撩起上衣擦汗，喘气时往球场旁边一看，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是看到坐在女生群中的杜楚灵，明明她也就长得……一般，样貌在人群中并不出众，顶多是及格分。 　　下课集合结束后回教室，周越受不了一身汗，拿上干净的校服到卫生间把运动服换下，当他回来时发现桌面上多了一瓶雪碧饮料，瓶身贴了一张边沿撕得很难看的小纸，上面有很丑的谢谢二字。 　　他目光落在坐在前面的杜楚灵，不由嘴角上扬，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是甜的，甜到心坎的那种甜。 　　…… 　　周六，杜楚灵早早到银行的营业厅，拿着身份证将两张银行卡的密码改成她能记住的六位数字，查余额时吓一跳，其中一张卡有将近两万块，另一张卡有一万块，信用卡查到是杜田龙开的副卡，原身的父母真是有钱人，也真舍得给女儿花钱。 　　随后她开始到教育机构找一对一私教，可能是她要求太高，接连找了四家机构只找到满意的英语跟物理老师，天色已晚，她只好先回家。 　　周日她接着出门找私教，戴彩月笑得十分开心，她觉得她女儿终于开窍，以前总是宅在家里不愿意跟同学往来，还问她够不够钱，塞给她五百块。 　　杜楚灵之前出差来过a市几回，但十年前的a市跟她记忆中不一样，但已经初具繁华大都市的样子，不少高楼正在建起，不是很熟悉路的她一半问路一半瞎逛。 　　此时周越正跟董雨静在看电影，前一周刚上映的欧美爱情片，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基本是陪看的，看了一会后实在无聊就玩起手机，登录qq，他突然想到他没有加到杜楚灵的qq号，于是他发信息问林成浩有没有杜楚灵的qq号，成浩说他没有。 　　“不好看吗？”董雨静小声问一句。 　　周越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大屏幕，男女主在争吵，“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抱歉，下次让你选片子，既然不喜欢看，那我们走吧。” 　　周越摁住她的手，“不用，看完吧，你挺喜欢的，反正不差这点时间。” 　　于是两人坐在电影院将整场电影看完才离开。 第6章 　　走累的杜楚灵见到街边有小摊贩卖冰棍，五毛钱一支，口渴的她掏出一块钱买了一支，找零五毛，她很快撕开包装含在嘴里，慢慢朝商场的方向走去。 　　周越跟董雨静看完电影后从商场出来，在等董雨静买街边的小饰品时，他见到杜楚灵远远走来，距离他们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右手拿着粉红色冰棍，沿路看街边的商铺，偶尔舔一下冰棍。 　　见到她舔冰棍的动作时，周越眸色一深，原本因阳光暴晒而燥热的身体变得更加燥热，感觉身体要有反应，今天的杜楚灵穿了一件黄色吊带小v领碎花长裙，莫名的整个人好看灵气许多，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人也够高，就是皮肤露得有点多。 　　他注意到她，然而沉浸在路边风景的杜楚灵完全没注意到他，冰棍拿在手上被晒得融化，她忍不住咬了五分之一送进嘴里，她见到一家买影碟跟磁带的店铺，忍不住驻足，这可是她小时候的记忆，以前他们家太穷，没有电视，只有一台录音机，唯一的电子娱乐就是放磁带听歌，正反面换着听。 　　看了一会后她转身想要离开时，有人故意挡住她，她往左移，那人也往左移，她往右移，那人也往右，像是故意挡住她的路，她抬头见是周越，有些诧异，把嘴里的冰块吞下去后主动打招呼：“嗨，你今天不是跟雨静看电影吗？” 　　“看完了。”周越吐出三个字。 　　董雨静原本弓腰在挑选好看的耳环，挑到一对合适的，正想询问周越，发现他在前面跟别人聊天，她放下耳环走过去。 　　“嗨，雨静。” 　　董雨静见到穿着大胆的杜楚灵，有些惊讶，她印象中的杜楚灵没穿过私服来教室，全是校服，他们学校夏季的校服是白色上衣加格子裙，偏英伦风，再好看的校服穿多了也不觉得新奇，所以他们有时候晚自习来教室的时候会穿私服，后来高一第二学期晚自习取消才没有机会在学校穿私服。 　　“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谢谢，你穿得也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你们是刚从商场出来吗，是在前面对吧？”不确定路的杜楚灵趁机问他们商场的位置，商场二楼据说有一家比较大的教育机构。 　　董雨静为她指路。 　　一直顾着跟他们讲话的杜楚灵没发现她的冰棍已经软化，有一小块快要滑落在地，不知道为什么周越下意识伸手去接，冰块落在他手心。 　　董雨静见到后忙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手。 　　正在认真听董雨静讲话的杜楚灵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以为是自己冰棍滴落的冰水不小心滴到他手上，连忙道歉。 　　“还逛吗？”周越问董雨静。 　　“不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跟他们说再见后，杜楚灵一个人往商场走去，逛了一天的她终于找到各个科目的辅导老师，她回到家跟她妈妈说她想住宿的时候又被拒绝。 　　“为什么要住宿，在家住不好吗？你住得惯集体宿舍？”戴彩月一连三个问题，语气强势，明显不想让她住宿。 　　“我们班上很多女生都住宿，住在一起可以更好促进感情。” 　　“跟女生促进感情远不如你得跟你们班男生拉好关系，将近你是嫁给他们或者利用他们勾搭上别的有钱人，家里接送，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外面的伙食妈妈也不放心。” 　　杜楚灵听到后面这一句，忍不住抱了抱戴彩月。 　　在原身的日记里满是对她妈妈爸爸的怨恨，怨恨他们没有给予她更多钱，怨恨他们不是豪门，不识字，没有好的出身，比不上班上同学的父母，甚至写到想让他们死的极端言语，杜田龙之前是建筑工人，类似于砌墙工，戴彩月也是，两人都没怎么读过书，杜田龙从砌墙工做到包工头，开始承担工地项目，一步步走到开公司，夫妻两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 　　他们对原身是有爱的，只是这份爱更多是期望她能够让他们扬眉吐气，不受欺辱，而在他们的观念里扬眉吐气就是实现阶级跨越，而如何阶级跨越，大概就是把女儿嫁到豪门。 　　戴彩月也注意到她女儿近日来的些许变化，变得开朗，变得愿意跟他们沟通。 　　“妈，我还是想住在学校，星期五放学我就回家住。” 　　“不行，妈妈不放心，有钱人是不住集体宿舍的，我们不能让别人瞧不起。” 　　杜楚灵灵光一闪，说道：“那可以在学校附近租个小房子，我们班周越就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确定？” 　　“我……确定。”杜楚灵第一次撒谎撒得有点心虚，租房子对于首富儿子来说是不可能的，首富肯定是直接买的，说不定是直接买下整栋楼。 　　“妈妈明天去学校问问他，如果是真的，我就同意你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星期一你能把周越带到校门口让妈妈跟他聊聊，他既然是你朋友，这个你应该能做到吧？” 　　杜楚灵从戴彩月身上起来，接收到戴彩月的眼神凌厉，如果她说她没有，等于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有跟同学处好关系，她顿时产生一种挖坑自己跳的感觉，现在是不跳也得跳，如果她不能住宿，她就上不了私教的补习，她的成绩在短短一年半就不可能达到及格的水平，她得有职业精神，不能让原身偏离她本来应该拥有的轨迹，毁了她的人生。 　　“能，那到时候妈妈在校门口等我就好，我今天逛出一身汗，先去洗澡。” 　　得到戴彩月的应允后，杜楚灵回到房间，顺手把门锁上。 　　她要怎么让周越装成她的好朋友，并帮她圆谎？ 　　周越远没有林成浩好相处，这人阴晴不定，性格高冷，典型有钱了不起加不想搭理人的类型，想必戴彩月去开家长会的时候也见过周越，找人假扮肯定行不通。 　　头疼。 第7章 　　星期一早上七点，杜楚灵放好书包后便到操场参加升旗仪式，她见到站到队伍最后的周越，果断站到他后面。 　　正在跟林成浩聊天的周越根本没注意到后方的动静，还是林成浩热情跟她打招呼，周越回头，低眸看一眼后便回过头。 　　两人结束聊天后，杜楚灵才伸手戳周越的后背，戳两下他没回头，她又戳第三下，这次周越终于回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周越同学，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不帮，没空！”周越戴上黑色耳机，拒绝跟她对话。 　　一向脸皮厚的杜楚灵没有放弃，干脆从后面越到他面前，站在他跟林成浩中间，“就一个小忙，作为报答，我给你买一个星期的饮料。” 　　“我不缺买饮料的钱。” 　　你现在是首富的儿子，十年后是首富，当然不缺买饮料的钱，杜楚灵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是她求人，姿态要放低，她堆起笑容，“对，你不缺钱，但是你缺为你跑腿的人，要不我给你买两个星期的饮料，不能再多，我荷包要空了。” 　　提前付了六个私教一年的补课费，她的钱真的所剩无几。 　　“楚灵，他不帮你，我帮你，何必找他，他就是一个木头，不懂得怜香惜玉，什么忙？”林成浩在前头豪气说道。 　　周越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跟林成浩绝交的问题，凌厉的眼神射向他。 　　林成浩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后背阴凉， 　　“你不行，这个忙只有周越能帮我，求求你，救人如救火，胜造七级浮屠。”杜楚灵用哀求的语气，双手合十作拜托状，皱着脸，急得跺脚，她不能让戴彩月发现经过一年半时间她跟班上同学还不熟的事实。 　　她的嗓音一放低就带有莫名的娇软，难以想象她真正撒起娇来是什么样，周越盯着杜楚灵的脸庞，突然觉得其实她长得还可以，能入眼，鼻子小巧挺立，唇色粉嫩，不知道亲下去会怎么样。 　　“再求一次。”周越开口。 　　再让她求十次都行，杜楚灵轻声道：“周越同学，求求你，你是好人。” 　　周越脸色软化一秒，把一边耳机摘下，沉声道：“什么忙？” 　　杜楚灵简单把事情说一遍，刻意漏掉她家里人想要她嫁进豪门，巴结包括他在内的豪门公子。 　　“给我买两个星期饮料。”周越觉得这个忙挺简单的，无非就是陪她演一场戏，假装是她朋友说服她妈妈让她租学校附近的房子，这样省去在路上奔波的时间。 　　杜楚灵见他答应，忍不住轻笑出声，想要跟他击掌时见到他的冷脸，手自然落下，此时周围同学突然开始举起拳头，齐声喊忠于祖国，为祖国服务，杜楚灵条件反射举起拳头跟着喊了，神情十分认真，当着周越的面。 　　意识到自己愚蠢的动作，她尴尬地笑了笑，又跑到他后面。 　　周越被刚才她喊口号的画面震撼到，尤其是她认真自豪的表情，还是一个爱国的女孩，他心底一软，舞台上面校领导开始讲话，他又把耳机塞进耳朵听歌。 　　今天上午第三节 课是英语课，杜楚灵在英语必修3上面放着初一英语课本，慢慢翻看发现初一的英语课本跟小学六年级差不多，比较简单，虽然她还是看不懂全文，但看懂了百分之八十，遇到陌生单词时她会翻到课本后面查看单词表，基本上单词表都涵盖，省去她查字典的时间。 　　“下面请一位同学起来朗读第三段。”英语老师环顾整个教室，不想被点名的同学默默低下头，“杜楚灵，你起来朗读这一段吧。” 　　杜楚灵一惊，慢慢站起来。 　　吴梦洁见她又没在听课，估计也不知道要朗读哪一段，忙把她的课本移过来，把要朗读的段落指给她。 　　杜楚灵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她只认识you和they，其它的实在眼生，更别说知道它们的读法，众目睽睽下她面不改色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嗓子不舒服？” 　　她点头。 　　“那好，嗓子不舒服就不勉强，同桌起来读一下这一段吧。” 　　吴梦洁站起来，很流利地朗读起来，读完后老师让她坐下，点第三个人起来朗读。 　　“嗓子不舒服？”坐在后面的周越说了一句，今天早上她说了那么多话，怎么没觉得她嗓子不舒服，以前那么胆小沉默的人现在说谎都面不改色，一点都不慌张，整个人跟换个壳子似的。 　　听到周越说话的杜楚灵倚在他桌面上，假意咳嗽两声，“我是偶尔性的失声。” 　　“现在嗓子倒好，又可以说话了。”周越讽刺一句。 　　意识到露馅的杜楚灵面露尴尬，谁让她今天早上为了求他帮忙说了很多话，口齿清晰，他明显清楚她是假装的，不过脸皮厚的她强行解释道：“都说是偶发性失声，我刚才一时紧张发不出声音。” 　　“没觉得你紧张。” 　　这人非要跟她过不去嘛。 　　“你又没看到我的表情，怎么知道我紧不紧张。” 　　周越冷呵一声。 　　“呵什么呵，有本事去揭穿我。” 　　“别忘今天中午你还要我帮忙。” 　　听到这句话，杜楚灵立即回过头，带有谄媚，轻声道：“我刚才就是随口一声，并非有意呛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老师在看你。” 　　杜楚灵迅速坐正，发现英语老师在板书，这人骗她。 　　隔着一两张桌子跟两条过道的董雨静见到周越跟杜楚灵说话，有些不舒服，很快将不舒服压下，周越应该不会喜欢杜楚灵。 　　下课后，吴梦洁问她为什么不听课。 　　因为我听不懂，杜楚灵在心里呐喊，很想跟他们说她已经不是学霸，而是学渣的学渣，即使说出来肯定没人相信她，最后只好说她心情不好，不想听课。 　　“你肯定都懂了，不听课也没关系，我不行，我成绩一般，不听课肯定考试不及格。”吴梦洁趴在桌子上苦恼。 　　杜楚灵无奈，原身究竟是有多厉害，这帮人才如此坚信她所有课程都听懂了。 　　放学后，杜楚灵带着周越出现在校门口，戴彩月早已等在那里。 第8章 　　“妈，这是周越，这是我妈。”杜楚灵为他们互相介绍。 　　放学期间，校门口满是人，熙熙攘攘，学校前门有一个大坡，不少学生骑着自行车从里面出来，想要骑着下坡的时候被门口的保安制止，让他们下车用推的，避免刹不住车撞到人。 　　戴彩月一见到周越就热情地拉住他的手，“原来这就是周越同学，小伙子长得挺精神。” 　　什么叫做原来这就是周越同学，她妈之前没见过周越，敢情她一上午都在白费力气，她瞥了一眼周越，生怕他冷脸不耐烦。 　　“谢谢阿姨称赞，我跟楚灵是好朋友，楚灵在班上人缘很好，我的确是在外面租房子，离学校近，不用在路上耽误时间。”周越温声道，没有露出嫌弃，保有豪门公子的教养与基本的待人处世。 　　“这个不着急，你饿不饿，附近就有一家豪华酒店，阿姨请你吃饭。” 　　周越望向杜楚灵。 　　杜楚灵赶忙出来解围，想要拉开她妈的手却怎么都拉不开，无奈道：“妈，请吃饭就不用了，周越还赶着回去。” 　　戴彩月瞪她一眼，仿佛在说她不懂得抓住机会，半拉着周越往前走，“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周越同学，阿姨难得见你一次，平时我们家楚灵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她很好，没有给我添麻烦。” 　　戴彩月觉得周越外表堂堂正正，气质超凡，举手投足尽是豪门风范，她女儿若是能嫁给周越，那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哪止是跨一个阶层，至少跨三个阶层。 　　“我们家楚灵从小就机灵，成绩优秀，长得也好看，如果她能够入周同学的眼，阿姨我就是做梦也笑醒，你是租哪里的房子，我让我们家楚灵也租那里的房子，你们两住得近一些，也好培养关系，增进感情。” 　　杜楚灵在一旁听着不对味，她妈这是要把她推销出去，跟卖女儿似的，忍不住喊了一声：“妈，你别乱说话。” 　　戴彩月不理会她，继续拉着周越说话，三人慢慢走到学校附近的酒店。 　　原本以为戴彩月是临时起意，但到酒店后发现她早就订好大包厢，明显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意为之。 　　为了表现出他们家有钱，她一连点了九个菜，全是贵菜，一旁还有服务员随时准备服务。 　　上菜后，戴彩月笑道：“没事，放开吃，不够阿姨再点。” 　　过分的讨好让杜楚灵皱皱眉。 　　周越执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来，没有发出声音，画面赏心悦目。 　　“周同学，你爸爸最近在忙什么？” 　　“妈，吃饭就吃饭，你问人家爸爸干什么。”杜楚灵不满道。 　　戴彩月继续不理会她，一心只想跟周越说话，攀上周越，“我听说你爸爸的公司最近在a市砰山区那边在搞一个地产项目，正好楚灵的爸爸也是搞这个的，就想问问你能不能跟家里人说一下把项目承包给我们？” 　　戴彩月还急急忙忙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周越，“这是楚灵爸爸的名片。” 　　一连串的动作让杜楚灵意识到不对劲，她妈根本不是为了她租房子的事情，而是为了能见到周越，进而为她爸的公司拿下项目工程。 　　周越是独生子，又生在富裕之家，他们家是家族生意，他爸的意愿就是把公司交给他，不落旁人，他小时候就被带着见过各种大场面，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目前也开始接触家族生意，慢慢开始学如何管理企业，从小在恭维的环境下长大，他分得清什么是讨好，什么是利用。 　　大部分人跟他交好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因为他是首富的儿子。 　　而戴彩月的话无时无刻透出看在她女儿跟他交好的份上，把公司项目承包给他们，甚至有让杜楚灵嫁进他们家的意思，她们倒是想麻雀变凤凰，关键是杜楚灵就是麻雀，变不了凤凰，一家子都拜金，周越在心里讽刺一笑，面上依旧不显。 　　“阿姨，我还在读书，不管公司的事情，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越起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出包厢，他没去洗手间，而是去前台把帐给结了。 　　“妈，你是什么意思？你利用我。”周越一走开，杜楚灵就质问戴彩月，要不是她，周越根本不会出现在这。 　　“什么利用，你是我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你知道你爸要是能承包那个项目能赚多少钱，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都是你爸跟我拼命挣出来的，对于他们家来说就是一个小项目而已，给别人还不如给我们承包。” 　　如果只是小项目，又何谈能赚多少钱，分明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项目，杜楚灵自己经手推广过过亿的产品项目，自然知道什么项目算是小，什么项目算是大，尤其是工程涉及到材料与人工，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太大了。 　　周越回来后，母女两结束对话，戴彩月在车轱辘说项目的问题。 　　周越没有翻脸，只是静静聆听，就是不肯点头同意。 　　等到饭局结束，戴彩月想要付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周越付过了。 　　“这顿算我的，下次再让阿姨请客。”周越沉声道，从他脸上已经分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怎么好意思，阿姨把钱给你。” 　　两人推诿一会，戴彩月耐不过周越，只好作罢。 　　“楚灵，妈妈先走一步，你跟周同学慢慢走，多相处相处。” 　　戴彩月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酒店走廊，最后只剩下他们两。 　　“抱歉，我……”杜楚灵刚想解释什么，周越就伸手掐上她纤细的脖子，满脸厉色，彻底爆发，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把她甩至走廊的墙面上。 　　“杜楚灵，你利用我！你竟然利用我！” 　　杜楚灵背靠墙面，她最讨厌别人掐她脖子！她第一次工作住电子厂宿舍的时候就被当时舍友的男朋友掐住脖子，差点死过去，这种场景她不想经历第三回 。 　　她低头一口咬住周越的手，咬到嘴里有铜锈的腥味，咬到他松手为止。 　　“不要掐我脖子，你谁啊，凭什么掐我脖子，神经病！有病去治！就是利用你怎么了，跟老师打小报告，去投诉啊，你要是不傻，别人也利用不到你！”杜楚灵怒道，狠狠推开周越。 　　周越想要抓住她手腕的时候，杜楚灵怒喊，比他还生气：“妈的，别碰我！有多远滚多远！” 　　两人不欢而散。 　　酒店的服务人员惊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明所以，刚刚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吵起来，还吵成这样。 第9章 　　杜楚灵背着书包坐进他们家车子后座，回家的一路上，戴彩月都在劝说她跟周越搞好关系，多在他耳边说项目的事情。 　　“妈，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他也不懂，他就是一个高中生，他做不了主，你们想承包项目，就跟能做主的人接触，你们要搞明白谁是项目的一线，谁是能真正敲定合同跟方案的人，在那些人面前拿出你们的诚意，跟他们攀关系才是最有用的，找其他人是没有用的。” 　　说完后，杜楚灵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略过的风景。 　　戴彩月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又说：“那你跟周越搞好关系总没有坏处吧，他本来就长得不错，你跟他走到一起是你的福气。” 　　冲他掐她脖子，杜楚灵就不会跟他走在一起。 　　回家后距离上课时间不到四十分钟，她干脆不睡午觉，坐在书桌前安静学习，到点再去学校。 　　下午第二节 课课间，班长万鹏博把她补办的校牌拿给她。 　　“谢谢班长。”杜楚灵笑道，这几天她只能凭借学生证出入学校，每次都要停下被保安查看学生证才能进校。 　　“不用。” 　　坐在后面的周越脸色难看，他以为杜楚灵今天下午会跟他道歉，毕竟他们家那么拜金，应该舍不得得罪他，结果杜楚灵当他不存在。 　　时间一天天过去。 　　跟周越闹矛盾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不过她还是遵守诺言，每天给他买一瓶饮料放在他桌面，不过每次都被他扔到垃圾桶。 　　这个周末杜楚灵顺利得到戴彩月的同意租到学校附近一房一厅的房子，去学校只需要在路上耽搁十分钟，这十分钟她就塞着耳机听英语音频。 　　白天上课，中午休息时间也不睡觉，全部用来学习，晚上从七点补习到十二点，补习结束后她自己再学一个小时，一般是凌晨一点半才上床睡觉，休息时间一天不超过六个小时，以前工作的时候，她差不多是这样的节奏，无所谓习不习惯，她是一个十分坐得住的人，学习的时候从来不会想着干别的事情，就是全神贯注投入到当下要做的事情。 　　期中考悄然来临，原本不紧张的杜楚灵在期中考前一天被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调侃这一次考试希望同学们努力，别又是她考第一。 　　下课后，杜楚灵抓着吴梦洁的手，“我究竟考了多少次第一？” 　　“我们班一直是你考第一啊，从高一开始大型考试都是你考第一，月考期中考期末考都是你考第一，不过最近你怎么老不听课，而且还学起初中的知识？” 　　简直是晴天霹雳朝她劈来，原身竟然这么厉害，杜楚灵像是丢了魂似的松开她的手，只想仰天长啸，苍天啊，大地啊，这么厉害牛逼的人竟然在小说中只是一个路人甲，没有过多的描述，总共六十万字的小说，她读到一半杜楚灵这个名字只出现过两次，不到五十字的描写，小说的作者是有多讨厌原身，连提都不愿意提。 　　她想缺考，缺考理由是痛经、发高烧亦或是阑尾炎？ 　　她上一次请假说是痛经，距离现在还没有一个月，至于发高烧，她今晚是不是应该不穿衣服直接裸站在她房间小阳台上吹一夜冷风，而阑尾炎，这东西很玄幻，不是想有就有。 　　“期中考可不可以缺考？”她欲哭无泪问道。 　　“不可以吧，我们学校期中考成绩会作为保送名校资格的参考材料的。” 　　杜楚灵呼吸一窒，她真的要毁原身的人生轨迹了。 　　下午，杜楚灵在来的路上买一瓶两块钱的雪碧，到教室后自然放在周越桌上。 　　原本在做题的周越放下笔，一生气就当着杜楚灵的面拿起雪碧朝教室角落的垃圾堆狠狠扔去，砸到储物柜，发出砰的一声，瓶子爆开，溅得到处都是，扔的时候瓶身还擦到杜楚灵的脸颊。 　　杜楚灵什么都没有说，自然坐回她的座位。 　　班上同学的目光全部投向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周越平时就是班上的风云人物，的确不好相处，但好像也没发过这么大脾气，刚才盛怒的样子吓到他们了。 　　周越扔完就走出教室，一副谁也别惹我的表情。 　　“楚灵，你跟周越怎么了，你是不是惹到他？” 　　杜楚灵把初一数学课本拿出来，神情淡定道：“没什么，他估计发神经，中二时期到了。” 　　吴梦洁倒抽一口气，楚灵真的好敢说，她都不敢这么说周越，她总觉得楚灵很成熟，思想上的成熟，“那你为什么给他买饮料？” 　　关键是周越一瓶都没有喝，全部扔到垃圾桶，之前不当着楚灵的面扔，今天突然当着楚灵的面，像是宣战一样。 　　“他帮我一个忙，饮料是报酬。” 　　“要不你跟他和解吧，跟他道歉，你们两闹成这样，吃亏的会是你。”吴梦洁担忧道，他们都听说周越家里有钱有关系，大家平时都很怕他，不会跟他硬碰硬。 　　察觉到吴梦洁对她的关心，杜楚灵轻捏了捏她的脸，“不用担心，他总不能杀人放火吧，没事，只要不是性命问题，我都无所谓的，我们本来就接触不多，道歉就没有必要了。” 　　吴梦洁劝说无效，不好再说什么。 　　一个下午，周越都没有再出现。 　　大家都有意识往后四排瞄，想看周越什么时候回来，以前杜楚灵挺沉默的，跟他们所有人都不说话，怎么会惹到周越，关键是她看起来还很淡定，一直在认真学习。 　　谁都不知道周越突然发怒的原因。 第10章 　　林成浩在求德楼天台上找到周越，走过去手搭在他肩膀上，“怎么了，从那天中午你跟杜楚灵一起去见她妈就变得不对劲，你们两闹矛盾了？” 　　“你不觉得杜楚灵变了吗？” 　　林成浩反身倚在围墙上，两只手撑着栏杆，有些吊儿郎当，“还好吧？我们本来之前就没跟她接触过，不了解她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又怎么知道她变没变，不过现在的她有趣很多，她到底做什么惹到你，你至于跟一个小姑娘生气嘛。” 　　杜楚灵真实性格就是拜金，现在的一切都是她欲擒故纵，故意不搭理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现在仔细想想会不会从一开始杜楚灵就抱着要勾搭上他的心思跟他相处，故意把校牌弄丢，故意到后门等他，明知他跟董雨静看电影，故意到商场周边瞎逛假装偶遇，一切都很巧合，这女人心计特别深。 　　这不是最令他生气的，最令他生气的是他竟然在意杜楚灵不搭理他，尤其是这个星期，她视他为空气，根本没正眼看他。 　　周越越想越生气，她要是道歉，主动求和，其实……他觉得他还是可以原谅她的。 　　董雨静放学后坐电梯到七楼，再从七楼爬楼梯到天台，果然见到他们两个站在那里，天台的风比室内的要大，她的刘海被吹得凌乱。 　　“你们两逃课。” 　　林成浩笑了笑，很是无所谓地说：“我们逃的课还少吗？” 　　董雨静看向周越，此时的周越头发同样凌乱，只不过他的凌乱中透着不羁与桀骜，尤其是他校服上衣扣子解到第四颗，露出大片胸膛，还隐隐能看到胸肌。 　　“你刚刚为什么扔瓶子，把我们都吓一跳。” 　　所有人都吓到，唯独杜楚灵没吓到，依旧漠视他，周越垂眸看地面上的人，目光一凝，发现杜楚灵的身影，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双肩书包，跟吴梦洁有说有笑。 　　董雨静目光落在周越右手虎口的位置，那里有一圈没完全淡化的牙印还有结痂的小伤口，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是被谁咬的？” 　　“被狗咬的，”死小狗再不向他道歉，他就永远不要搭理她，让她攀别的高枝，周越生气地想，“下去吧。” 　　三人一起下楼。 　　…… 　　该来还是会来的，星期四，高一高二年级进行为期两天的期中考，杜楚灵站到她的考场前，有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心跳快跳到嗓子眼，比她升为店长时参加公司内部考核还要紧张，她今天早上还怂到想故意迟到错过考试，结果被她妈准时叫起。 　　“楚灵，怎么还不进去？”跟她同考场的1班班长万鹏博见到杜楚灵站在门口，出声问道，此时距离开考还有五分钟。 　　“我再等一会，班长你先进去吧。” 　　万鹏博疑惑，不过还是走进教室。 　　杜楚灵见到两位监考老师抱着密封试卷从楼梯口出现朝她走来，她转身背对着监考老师匆匆离开，她不考还能保住原身屡考第一学霸的名誉，她一考，等于把原身唯一骄傲自豪的东西夺走，把她十几年来努力拼搏的成果彻底销毁，此时她多么希望是一场梦，她不用如此为难，不用毁掉别人的人生，哪怕是小说中的人物，可偏偏一切真实到可怕。 　　到一楼的时候，整栋楼已经没有人来回走，所有人此时都在教室内等待发卷考试，学校的广播响起，播报第一场考试正式开始，将历时两个半钟头。 　　杜楚灵犹豫一会还是上楼，在属于她的座位上坐下，此时她的考场已经全部发卷完毕，监控老师单独把她的试卷跟答题卡拿下来给她，她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写名字跟学号，正式答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答题答得十分认真，把能拿到的分拿到，作文也写满一千字，直到老师喊停笔，她才不再答题。 　　收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快出窍了，手不由自主开始发抖，最后监考老师说可以走的时候，她桌面的东西都没收拾突然冲到洗手间，对着盥洗台呕吐起来，早餐紧张到没吃东西的她其实是干呕，只是吐出汁水。 　　坐在倒数第一排的万鹏博看到杜楚灵冲出去，有些意外，他总觉得杜楚灵这次考试很紧张。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杜楚灵才返回教室，此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人，她花三分钟收拾好东西后离开。 　　下午的数学考试对于杜楚灵更是难上加难，只会做选择题，因为只需要涂abcd，填空以及后面的大题对她来说是不能蒙的，更别说做了，语文考试她毕竟识字，阅读题还能找到在原文找到答案，文言文才真的是看不懂，什么之什么乎，还要翻译，不过她还是花时间把数学试卷上的所有题目认真浏览一遍，浏览完后确定不会做就开始看音标默背英语单词。 　　两天的期中考对杜楚灵来说是心灵上的巨大打击，她见到旁边的同学奋笔疾书，而她只能望天望地，一对比，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学渣，她在工作上常常受到学历的歧视，大学出来的同事有优越感，要是她能把这些题做出来，换成她，她也会有优越感。 　　她把每一科期中考的试卷拿给各科补习的老师做一遍，等到时候答案出来，他们可以一道题一套题讲解给她听，让她先了解一下高二的知识难度。 　　考完后，她回家住两天，除了吃饭时间，她基本窝在房间里学习，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星期一班会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宣布学校从后天开始恢复晚自习，所有人都要来晚自习，班会课结束后，吴梦洁就拉着她对答案，杜楚灵只能借口去上厕所偷溜出去到上课才回来。 　　然而她忽略掉学校老师改卷的速度，早上第四节 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抱着试卷进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放在那沓试卷上。 　　杜楚灵跟周越闹矛盾后后背就不再倚在他桌子前沿，这次等待宣判的她忍不住往后倚，她需要一个支撑，免得她从椅子上摔下去，对于学习跟成绩，她从来没有自信。 第11章 　　数学老师从试卷里面拿出登记好的成绩单，说：“这次考试题目可能难一点，但万变不离其宗，你们考出这样的成绩令我很失望，下面我点名考得比较好的同学，董雨静135，万鹏博132，尤又锋142分，周越140，这是130分以上的同学，剩下的我就不再点名，各位小组长把试卷发下去。” 　　“楚灵，你……”吴梦洁瞥到杜楚灵卷面上的分数，惊讶出声。 　　杜楚灵摊开试卷，最上面有鲜红加明显的32分，比她想象要好，选择对了四道，后面大题她也凭借仅有的知识拿下12分。 　　坐在他们后头的周越跟周越的同桌冯文建见到杜楚灵的分数，冯文建惊呼：“学霸，你考试的时候跑去睡觉了？” 　　“不，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杜楚灵坚定道，抬头认真听老师讲试卷。 　　下课后，数学老师突然点名让杜楚灵跟他到办公室一趟。 　　考试不是最后的徒刑，考试后的一连串反应才是真正的徒刑。 　　三楼办公室，杜楚灵站在办公桌前等着老师的训话。 　　“楚灵，老师知道你是为了让同学们能拿到一次第一主动谦让，但其实你做错几道题就好了，没必要留白卷，这样会拉低班级平均分，你连考第一那是你的本事，下次不要这样。” 　　“哈？” 　　一番话把杜楚灵说懵圈，很想拉着老师的手说这真的是她的实力，她已经不是学霸，而是沦落为学渣。 　　“下次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你可是班里的好苗子，将来是能保送a大b大的，不要为别人毁掉自己的前途，回去吧。” 　　杜楚灵没想到前身厉害到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能考出低分，她回到教室，立即趴在桌子上，闷声问吴梦洁：“如果我说我发高烧烧坏脑袋，把所有知识都忘了，你相信吗？” 　　“真的吗？”单纯的吴梦洁瞪大眼眸，“所以这是你重新学初中知识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吧。” 　　吴梦洁抱住杜楚灵。 　　杜楚灵头靠在她肩膀上，心想这么好的姑娘，林成浩竟然劈腿，眼睛真是瞎了。 　　接下来一周是杜楚灵被公开处刑的日子，各科试卷慢慢发下来，每一科科任老师都找她谈话，基本上跟数学老师讲得差不多，都不相信那是她的实力，班上同学都知道杜楚灵这次考砸，他们认为是她自己不想再做第一，所以考试时压根没认真答题。 　　星期五上午，成绩单被贴到教室后面的公告栏上，所有同学都蜂拥上去看自己的成绩跟排名，教室乱成一团。 　　“楚灵，明天你家长来开家长会吗？” 　　“嗯，我妈妈会过来。”正在写昨天补习老师布置作业的杜楚灵没抬头，挺着腰认真学习，不理会班上的吵闹，她已经开始感受到学习的乐趣，尤其是把题目做对的时候。 　　看完成绩回来的冯文建朝吴梦洁说道：“梦洁，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排第几？” 　　“第几？” 　　“班上排名是十七名，年级排名好像是一百多，越哥这次班级第三，年级十六。” 　　“有看到楚灵的吗？” 　　冯文建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不敢开口，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吴梦洁，班级倒数第一，年级倒数第一，吴梦洁把纸条揉成一团。 　　杜楚灵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的小举动。 　　放学后，杜楚灵在学校附近吃了午饭后就返回教室学习，中午一点，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静悄悄的，只有她翻书写字的声音。 　　一直到两点，教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 　　看书看得眼睛酸的杜楚灵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这一揉不知道揉进什么坚硬东西，刺得她眼睛疼，右眼直掉眼泪，她拼命眨眼，试图把未知物眨出来，没有成效的她低下头一直揉眼。 　　周越从后门进来见到杜楚灵低着头，肩膀还有点颤动，感觉是在哭，之前她都是全班第一，现在变成倒数第一成为同学们热议的对象，估计心里不好受，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心软，开口跟她讲两人产生矛盾以来的第一句话。 　　“不就是一场考试，有什么好哭的。” 　　杜楚灵所有注意力都在眼睛上，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周越见她依旧不搭理他，有些生气，“杜楚灵，你够了，我都主动跟你说话，你还要怎么样。” 　　杜楚灵这次听见了，眼睛被刺疼的她转身回过头，眨眼的同时看清周越，说：“我没哭，我眼睛里进东西了。” 　　她成年后就没哭过，更别说会为成绩而哭。 　　周越见到她掉眼泪，两颊透粉，嘴唇红润，仿佛在引人采攫，颇有几分古代女子梨花带泪的美感。 　　杜楚灵右眼一直不停流泪，未知物在随着她眨眼不断摩擦。 　　“那怎么办，我帮你吹？” 　　“不用，我找别人。”杜楚灵见到坐在同一排的董雨静，拒绝周越的帮忙，主动向董雨静求助，“雨静，我眼睛进东西了，能帮我一下吗？” 　　董雨静走过来，两只手指撑开她的眼皮，用力一吹。 　　杜楚灵眨了眨，“好像还在里面。” 　　董雨静又吹几下。 　　杜楚灵还是摇摇头。 　　一旁的周越见到快要气死，宁愿要别人帮忙也不要他帮忙，更何况此时她的眼睛满眼血丝加红肿，看起来特别恐怖，眼睛被异物侵入的她又控制不住揉动，怕是进里面的东西越来越深入到眼睛里面，到时候想取出来就更麻烦。 　　着急的周越轻推开董雨静，“让我来。” 　　“我不要你帮忙，跟你不熟，”她更不要在董雨静面前要他的帮忙，她才不要做得罪玛丽苏小说女主的事情，“雨静，你继续弄，先帮我看看进里面是什么，我尽量不眨眼。” 　　董雨静再靠近一点，撑开她的眼皮，看清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颗小沙粒，在下眼角，你往上转一下眼球。” 　　杜楚灵往上看，沙粒没跟着上来。 　　董雨静只好上手去抓，好在她指甲不长也不尖，她刚把沙粒拿出来时，杜楚灵眼睛就流血，把她吓一跳，惊呼：“楚灵，你眼睛出血了。” 　　杜楚灵想抽纸巾的时候面前多一只手，她接过周越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跟血水，安抚董雨静，“没事，你刚刚没有碰到戳到我的眼球，做得很好，可能是我刚刚揉眼太久，现在不流了吧？” 　　“好像不流，我陪你去校医院看看吧？” 　　杜楚灵点点头，跟着董雨静到校医院。 　　周越尽管担心，还是没有跟上去。 　　董雨静在走出教室时回头看了一眼周越。 第12章 　　作者有话要说：;lt;/br;gt;第三更，今天更新结束，上一章有情节修改，看过的读者记得重看一边才接得上剧情，然后……忘掉之前写过的，明天应该是二更，中午十二点与晚上九点更新。;lt;hr size=1 /;gt;　　校医询问加细看一番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揉眼时不注意导致眼睛毛细血管脆裂出血，一个星期左右就会自然好的。 　　返回教室的路上，董雨静依旧担忧，“你真的不去外面的大医院再看一看？” 　　杜楚灵摇摇头，白净的脸上挂着笑容，“不用，校医说没事，况且我现在已经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谢谢你陪我过来一趟。” 　　董雨静试探问道：“你跟周越还在闹矛盾？其实周越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脾气暴躁一点。” 　　“我跟他真的没在闹矛盾，纯粹是不熟而已，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的家长会。” 　　她记得没错的话，开家长会的当天周越会跟董雨静告白，她看小说的时候还想说高中就可以谈恋爱，这帮有钱的小年轻还是走在时代的前沿，早恋趁早。 　　杜楚灵到现在都没告诉她父母期中考的成绩，没想好从哪里开口，主要是她父母不关心她成绩，连她期中考也不知道，她叫戴彩月去开家长会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你期中考结束了。 　　周越盯着杜楚灵从前门进来落座。 　　杜楚灵对上他的眼神，还是主动跟他说话，毕竟人家一个首富的儿子不计前嫌跟她说话，她也没必要继续僵着，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是有必要的，小声道：“我没事，谢谢。” 　　周越阴着脸，一言不发。 　　星期六的家长会到来。 　　杜楚灵坐在车上瞟一眼昨晚烫了新发型的戴彩月，为了彰显有钱，她左手右手各戴一个翠绿色的手镯，脖子更是带了一条纯金的链子，耳环戒指全是纯金的，裙子跟包包也是华伦天奴的最新款。 　　“周越的父母来不来参加家长会？” 　　“不清楚，没问。” 　　戴彩月从包包里拿出镜子跟化妆品继续补妆，“你这次考得还行吧？我跟你说做书呆子是最没出息的……” 　　杜楚灵已经听过相似的言论，没有反驳她。 　　到学校后，不少家长已经坐在教室里面，杜楚灵领着穿七厘米高跟鞋的戴彩月到她座位上坐下，她的桌面上已经被放了一张放大版的成绩单，所有排名都在里面。 　　戴彩月难得先拿起成绩单观看，不认得太多字的她以为像以往那样在第一行就能见到她女儿的名字，结果一路看到末尾才找到杜楚灵三个字，对数字敏感的她抬眸诧异地看着自己女儿，“为什么你的名字在最末尾？” 　　“妈，这次考试我考砸了。” 　　“考砸是什么意思？你以前都是考第一名的。”戴彩月情绪变得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尖细，引来周围父母的目光。 　　戴彩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显得是市井小民，改瞪着杜楚灵，她唯一让她自豪的就是成绩，也是她唯一能拿出来跟别人炫耀与跟那些贵妇开启话题的东西，她平时不希望她当书呆子，不代表她希望她考倒数第一丢她的脸，让她抬不起头。 　　班主任来了之后让学生出去，不要旁听。 　　家长会先是校长通过广播讲话，之后是各班班主任讲话，总结这次期中考的情况，点名谁进步谁退步。 　　林成浩打趣道：“你妈是把家里的首饰全戴在身上，看起来特别像暴发户。” 　　杜楚灵白他一眼，“暴发户怎么了，想戴什么就戴什么，难不成还需要你的同意？” 　　林成浩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倒觉得杜楚灵小题大做，“我就是开玩笑，你至于这么大火气，这样就不好玩了。” 　　心情烦闷的杜楚灵不想搭理林成浩。 　　家长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所有家长都走出来，戴彩月走在最后面，杜楚灵识眼色地跟上去，刚下到一楼，戴彩月就突然转过身，狠狠甩她一巴掌，“丢人！生你有什么用。” 　　人生第一次被甩巴掌的杜楚灵僵在原地，如果不是戴彩月是她妈，她很可能就反手一巴掌打回去。 　　周越跟他妈妈汤美筠正好下楼见到这一幕。 　　汤美筠眼神鄙夷，“这样子的暴发户人家始终上不了台面，典型的没文化，刚才你那个同学的妈妈一直拉着我讲话，满口粗俗的话，你以后眼睛擦亮一点，别找这样家庭出来的姑娘，她们配不上你。” 　　周越没听见汤美筠的话，他看着僵在那里的杜楚灵，突然有点心疼。 　　杜楚灵还是跟上戴彩月的步伐，一回到家，戴彩月就破口大骂，说她一事无成，就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害她在老师面前丢脸，她气得抬手又甩她一巴掌。 　　原本她可以躲过去的，杜楚灵还是硬生生承受这一巴掌，她突然明白戴彩月看似不在乎成绩，其实更多的是认为她肯定不会让她失望，其实她是在乎的，这不仅是原身骄傲的东西，更是她母亲跟别人炫耀的资本，失去了才懂得重要性。 　　他们爱她，更爱面子，更爱他们自己。 　　训完后戴彩月打电话给杜田龙，把成绩的事情告诉杜田龙。 　　夫妻两晚上一起训她，把她骂得毫无尊严，毫无用处，就像是家里的寄生虫，他们培养她只为后来把她当摇钱树，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她总算明白原身性格阴郁的原因。 第13章 　　第二天，杜楚灵就被戴彩月偷偷带去看心理医生，所谓偷偷是戴彩月早上六点就把她从床上叫起来，家里的阿姨跟司机都不知道，她自己开车送她到一家小诊所。 　　她拐弯一问才知道原来班主任觉得她心理压力太大，精神不正常，建议去医院看一下心理医生。 　　2006年的社会没有十年后那样开放，心理医生更是少之又少，心理疾病可能被说为精神病，所以戴彩月不敢让别人知道，她也觉得她女儿最近变得有些不正常。 　　杜楚灵不由觉得好笑，原身之前那么沉默阴郁，甚至对身边所有人有嫉恨报复心理，他们都觉得没问题，现在她反倒被怀疑心理压力大，说实话她唯一的一点心理压力是来自原身，原身成绩那么好，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在高三被保送名校，因为她，很可能没有保送名额，这是她唯一愧疚与担忧的。 　　两人挂完号后在诊所外面等将近四个小时才等到医生。 　　杜楚灵填了几份问卷，对于心理医生的问题一半真一半假糊弄过去。 　　一直到下午一点，心理医生根据这次谈话得出结论是她的确心理压力很大，学习记忆可能产生混乱才导致成绩暴跌，完全是根据戴彩月说的得出结论，开了两瓶药给她回去服用。 　　简直是庸医，杜楚灵在心里暗暗吐槽，不过还是拿着药离开。 　　戴彩月回去的路上一直唠叨说让她按时吃药，下次要是不考第一，她会让她知道后果的。 　　杜楚灵撇撇嘴，后果大概就是她又被打一顿。 　　而周越在这一天跟着他爸到b市参加集团的会议，他坐在最后面旁听，听着他爸对公司业绩评断与对项目的讨论，从他七岁开始，他就要坐在大大小小的会议里旁听，甭管听不听懂，假期的时候他会负责管理一些小项目，全当练手，赔钱也没关系。 　　一直到下午六点，他才从b市回到家，吃完午饭后又到学校自习。 　　周日晚上，学校恢复晚自习的第五天，但他们班的人从来没有来齐过，总有七八个座位是空的，私底下请家教补课的学生很多，戴彩月总说学习不重要，其实越有钱有素养的人越重视学习跟学历，这也是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的原因，有一个词叫阶级固化。 　　杜楚灵只会在周日晚上来教室自习，其他时间都在她的出租屋接受一对一的私教，毕竟她是要从初一的内容开始学起，没时间坐在教室里自习，她巩固知识与做题时间全部是在上课的时候。 　　晚上八点多，脸颊还没消肿的她在解一元一次方程，不难，其实她学过，但她怕基本功不扎实影响后面的学习，所以基本上不会跳过哪一个章节，再过一个星期，她初一上学期的数学就差不多学完。 　　桌面上突然多了一杯热奶茶，她抬眸看向周越，透着疑惑，“给我的？” 　　“嗯。”周越以为她不来晚自习，走到后门的时候见到她安静坐在那里又折返到校门口特意买了一杯最贵的奶茶。 　　“为什么？”好端端送她奶茶，她怀疑他居心叵测。 　　“送你你喝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会下毒害你。”周越显得有些不耐烦。 　　脾气这么暴躁，她就是问一句而已，杜楚灵很怕那种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她爸爸以前就是动不动就生气，拿起藤条狠抽他们，抽她抽得最狠，因为她是女儿，喝醉酒的时候更是暴躁，拳打脚踢，有一次直接把她踹到肺部出血，她不明白她妈妈为什么不跟她爸爸离婚，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男人，她妈妈告诉他农村人不离婚，尤其是女人，得仰仗丈夫，而且她爸是赚钱的主力，离婚对她来说代价更高。 　　杜楚灵嘟哝一句转过身：“就是怕你下毒害我。” 　　听力极好的周越听到这句话差点气吐血，这女人典型的软硬不吃。 　　不过杜楚灵还是把吸管插上，偶尔喝一口，只是一杯奶茶而已，不喝显得矫情。 　　…… 　　一个月后，杜楚灵基本适应学校生活，也认识班上所有同学，能叫出名字，在聊天中她慢慢得知他们父母的工作，有在当地开公司的，有高官子女，都是有钱人，不由感慨一句，这些都是人脉啊！怪不得不少人想把孩子送进贵族学校。 　　只是她现在遇到一个麻烦问题，她总觉得周越最近在讨好她，时不时在她桌面上放一瓶饮料，偶尔有进口小零食，按照小说写的，他现在应该在跟董雨静谈恋爱啊，对她献什么殷勤。 　　这周六是董雨静十六岁生日，邀请班上部分同学到a市一家酒店参加party，从下午六点开始，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 　　杜楚灵也在受邀之列，自然乐意前往，毕竟这可是为自己拓宽人脉，广交朋友的好机会，应董雨静的要求，她特意穿了一件黑色小礼服，同样是v领，小露后背，头发难得全部披散下来，怎么漂亮怎么来，长相普通已经是注定，只能从打扮上加分，本想踩高跟鞋，又怕太成熟，最后只穿一双白鞋，好在她身高167，即使不踩高跟鞋看起来也不会太矮。 　　她下车抬脚上酒店台阶的时候，右侧方有人跟她保持相同频率踩上台阶，她望过去，一张熟悉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只不过年轻十岁，手指夹着烟，一边抽一边踩上台阶，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跟宽松的黑色裤子，透出一丝颓废。 　　她惊讶到合不拢嘴，她……竟然碰到公司老总裁儿子的年轻版，真正空降到公司的人，她所任职公司的老板，目前担任子集团的副总裁，是她上司的上司，跟她有工作接触，私底下也有往来，好友还称不上，勉强算四分之一个朋友吧。 　　霍利成朝她看一眼，见是不认识的人又回过头，可就是这一眼吓得杜楚灵要脱口而出喊老板晚上好。 第14章 　　杜楚灵站在电梯前，被迫吸廉价二手烟，旁边是霍利成，耐不住好奇心，她又瞥了一眼霍利成，瞧他娴熟的吞云吐雾动作，感慨一句，原来他未成年就开始成为老烟枪，此时的霍利成完全没有工作中的果断与严肃，社会经历丰富的男人，相反，他边抽烟边低头看手机的样子倒挺像十六七岁不读书的社会混混，整天只知道瞎混的那种。 　　霍利成注意到旁边人的目光，把烟从嘴里拿开，问了一句：“我认识你还是你觉得我长得帅，忍不住多看？” 　　“不认识，长得还可以。”杜楚灵摇头，又正回视线。 　　“身材不错，长得一般。”霍利成痞里痞气称赞一句，上下扫了一眼。 　　杜楚灵没有害羞，很是淡定，回道：“谢谢，你抽烟的姿势不错。” 　　“楚灵……”后头有人叫她，吴梦洁朝她小跑过来，从后面扑上来，手不小心把她礼服的右肩带拨弄下来，露出半边肩膀，神经大条的吴梦洁没有察觉。 　　电梯打开后，三人进电梯，杜楚灵在吴梦洁没有察觉的时候把肩带拉上去，因为霍利成的烟没抽完，导致封闭的空间里烟雾缭绕，而电梯内也没有贴有公共场合禁烟的标识，禁烟令应该还没有发布。 　　吴梦洁可能受不了烟味，就一直用手捂着鼻子。 　　“能把烟掐了吗？”杜楚灵询问一句，说实话，这烟味的确难闻，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烟，呛得要命，挺像那种小作坊捣弄出来的烟，难闻不说还呛鼻，这么有钱难道不应该买名牌烟嘛。 　　霍利成故意朝杜楚灵站的方向吐烟，“凭什么？你让我掐我就掐，我多没面子。” 　　杜楚灵在心里默默翻白眼，突然觉得霍利成成熟稳重，成天穿衬衣西装的老板形象在她心里轰然倒塌，社会青年形象丛地里冒起，如果她手机有摄像功能，她肯定拍几张他现在的模样以作纪念。 　　她还想说什么时，吴梦洁拉了拉她，说她没事，而且她认识他。 　　出电梯后，霍利成走在前面，进到玫瑰包厢，也是这次董雨静开party的包厢。 　　“那人是隔壁2班的霍利成，平时就喜欢打架闹事，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坏学生。”吴梦洁跟她科普霍利成的种种事迹，比如曾经不服老师，在课堂跟老师打起来，杜楚灵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要是生在穷苦人家，很可能以后就是混迹在社会上的小混混，哪还有机会出国念书历练，摇身一变成为社会精英，说不定因为打架伤人被关进监狱。 　　这样混不吝难相处的人，她以后怎么跟他打好关系，走上升职加薪的道路？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小说中没有任何关于霍利成的描写，比她这个同学甲更没有存在感，连姓名都不配拥有，既然是董雨静的生日party，必然是董雨静这个小说女主认识的人，竟然连提都没有提，这本小说的作者究竟是谁，而且一切都很真实，连她老板都出现了，早知道她就多关注一些富人圈的新闻，这样也能提前了解八卦。 　　再次证明董雨静的朋友圈的确很强大，白富美名副其实。 　　“总之别惹他就是。”进包厢前，吴梦洁最后总结一句。 　　包厢内有两张大桌子，每张桌子各自有人坐着，董雨静这个主人公所坐的那一桌显然是主桌，周越跟林成浩他们都坐在那一桌，连霍利成都在那一桌。 　　“楚灵，我们坐哪？”吴梦洁低声询问她。 　　“坐后面那一桌吧。”杜楚灵不想跟周越同一桌，正准备跟吴梦洁坐在后面的桌子，结果被眼尖的董雨静叫住，“梦洁，楚灵，这里还有位置。” 　　两人到主桌坐下。 　　杜楚灵左手边是梦洁，右手边是霍利成。 　　晚上六点半左右，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杜楚灵原本还想多认识结交一些人，结果沉浸在食物中无法自拔，空腹而来的她一直在吃，这酒店做的菜真的不错，色香味俱全。 　　“你饿死鬼投胎啊。”霍利成被她的食量惊到，嘲讽一句。 　　“霍总，我……”杜楚灵几乎是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劲的她瞬间改口：“我还在长身体，吃多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好在霍利成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笑着说：“只怕不是竖长，而是横长。” 　　杜楚灵偏头看着霍利成，想怼却不能怼，她不能得罪人，尤其是她的老板，看了一眼后又专心吃饭，速度没有放慢，饭局到中程，男生已经开始起哄要拼酒。 　　一帮男生用开瓶器打开一瓶又一瓶啤酒，还提议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过时，永远是聚会的热门游戏。 　　放在最中间的酒瓶子转到杜楚灵时，她选了真心话。 　　董雨静发问。 　　“在场有你喜欢的男生吗？” 　　周越一下子目光凝聚在杜楚灵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紧张起来。 　　“没有。”杜楚灵玩这个游戏从来不会说真心话，反正无人能判断她答案的真假性，大概是她每次回答都特别笃定坦荡，而且没有迟疑与目光闪烁，她从来不会在众人面前剖析她的内心。 　　董雨静笑了笑，示意林成浩可以继续转瓶子。 　　周越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堵着，脸已经彻底阴下去，仿佛在酝酿暴风雨。 　　瓶子还是指向她，杜楚灵这次选择喝酒，一大杯啤酒灌下去，第三次还是转向她，她就瞪着成浩：“成浩，我跟你有仇是不是？” 　　林成浩无辜摊手，“只能说你坐的位置是风水宝地。” 　　“那我继续选真心话。” 　　原本班长万鹏博想提问的，被周越抢先一步。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杜楚灵对上周越冰冷却又很执着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第15章 　　不知道是她运气不好还是如林成浩所说她的位置是风水宝地，瓶子时不时转向她，怕周越抽风又问她问题，她干脆选择喝啤酒，直到游戏结束，她一共喝了八杯。 　　若是以前，八杯啤酒对她来说不是问题，但现在的体质不行，之前压根没喝过酒没练过酒量，其他人到里面的包厢唱k时，她自己一个人在包厢入门口的洗手间呕吐起来。 　　过了二十分钟，她才从洗手间出来，一开门就见到正对着门倚在墙上的周越，还没开口就被周越拉出包厢。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周越这才松开她的手，两人站在走廊上。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喜欢单眼皮的，不喜欢双眼皮的男生？”这明显是外贸歧视，看韩剧看多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喜欢单眼皮，单眼皮多好看。”杜楚灵的右肩带又滑落到手臂上，她后背的绑带绑松了，应该再拉紧一点，她干脆不去管多次滑落的肩带，任由它滑落，反正就是小露肩膀而已。 　　周越不知道为什么见不得她肩带滑落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露，却透出几分性感，立即伸手帮她把肩带提上去，提完后还沉声道：“下次不要穿这种衣服。” 　　杜楚灵后退一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是她的谁，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更何况任何人都不能管她穿什么衣服。 　　“杜楚灵，我知道那天你不是有意利用我，我是一时生气才有过激的举动，我……” 　　杜楚灵总感觉周越接下来要告白，她忙打断他的话，带有一点恳求：“周越，别说下去了，真的，别说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周越漆黑的眼眸变得深邃，其实她真的很聪明，尤其是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她能察觉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觉得自己没有掩饰。 　　“我知道，所以求你别说了，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即使谈，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还有小说不是这样写的，明明小说里周越是对董雨静一往情深，痴心不改，她看小说的时候还被这段感情深深感动到，半夜在被窝里掉眼泪，如今周越硬生生夺去她的感动，他怎么能喜欢她，应该说他怎么能喜欢上除了董雨静以外的人，他应该喜欢董雨静，董雨静才是女主。 　　她已经毁掉原身的人生轨迹，难不成她还要毁董雨静的，她拿的是万人迷剧本嘛，不对，好像目前为止，只有周越喜欢她，可是周越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她长相一般，性格一般，哪里比得上白富美的董雨静， 　　周越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姑娘，还没告白就遭到拒绝，还拒绝得如此彻底。 　　“我哪里不好？” 　　杜楚灵看着有些受伤的他，突然觉得她像个大灰狼，伤害了一个十六岁、对情爱懵懂与第一次动心的肆意张扬少年，“你很好，只是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你。” 　　“我……” 　　杜楚灵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微微摇头，“周越，别这样，真的，你是天之骄子，你不应该这样，所以别继续说下去，我不舒服，帮我跟雨静说一声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为了避免同处尴尬，杜楚灵转身提前离开，她打电话给他们家司机过来接她，她站在酒店门口，给吴梦洁发短信，告诉她一声，免得她长时间见不到人担心。 　　司机过来酒店这边还要一会，她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铺买了一瓶矿泉水，把口中的酒味压下去，随后拿出mp3，耳机塞进耳朵里听初二英语课文。 　　“老板，一包中华。”霍利成拿出一张二十块递给老板，一手交钱一手拿烟，找零时，他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杜楚灵，拆开包装后，他很快点上一根，朝着杜楚灵走过去。 　　感觉到有人往她耳边吹气，杜楚灵回过头，又抽烟，烟瘾是有多重。 　　“1班的杜楚灵，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这个名字，初中读哪里的？”霍利成抽着烟，偶尔掸一下烟灰。 　　“第一中学。” 　　霍利成恍然大悟，“原来是插校生，怪不得我原来没见过你。” 　　杜楚灵知道这所学校有一半的学生是从初中部直接升到高中部，不需要经过中考，只需要经过学校内部的考试就行，吴梦洁跟董雨静他们都是这样升上来的，不像她父母找尽关系花了七万块才能中途插进来。 　　“为什么这么早出来，不是吃得挺开心的？” 　　杜楚灵见到他们家车子，没有回答霍利成的问题，朝他摆摆手，“我先走了。” 　　回到家后的杜楚灵尽管不舒服，酒精上头，还是坐下来静静学习到晚上十一点，洗完澡后才躺下，早上的闹钟六点准时响起，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台灯继续看书学习。 　　晚自习时，班上只有二十六个人准时出现在教室里，剩下的十四个全部请假，巡逻的老师也见怪不怪。 　　又是一杯奶茶放在她桌上，杜楚灵回过头，满脸无奈，就差没喊出我不是女主，只是同学甲的口号。 　　“周越……” 　　“就一杯奶茶而已，没下毒。” 　　跟上次差不多的话，杜楚灵这次没有接收这杯奶茶，把奶茶放回他桌面。 　　“杜楚灵，你非得跟我划清界限？我这是给你傍大款的机会，你跟我在一起，说不定砰山区那个项目就是你爸爸公司承包了。”他们家不是一直盯着那个项目，他回去了解，跟公司的人要来项目的资料，其实让她爸爸公司承包也不是不可以。 　　杜楚灵见周越一激动就容易嗓门变大，明显不是一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你能别那么大声说话嘛？你现在是大款嘛，你只是大款的儿子。”杜楚灵冷声道，虽然他十年后干掉他爸成为首富，可没有他爸打下的基础，他是不可能成为首富的。 　　“我也会成为大款的。” 　　“等你成了再说，现在别打扰我学习，别给我送东西。” 第16章 　　周越有点难堪，从小到大他一直顺风顺水，在恭维中长大，没被拒绝过，他盯着杜楚灵的后脑勺，生气地撞歪桌子，发出不小的动静，转身离开教室。 　　察觉到别人目光的杜楚灵低着头，在心里叹一口气，周越简直是一个不定时.□□，随时爆发，他到底喜欢她什么，还是只是男性荷尔蒙激素一时激发，毕竟男孩子在十六七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星期一下午上实验课的时候，从未去过实验楼，对学校各个楼层不熟悉的杜楚灵挽着吴梦洁的手臂，由她带路。 　　“楚灵，我想打耳洞，你陪我去打好不好？” 　　闻言，杜楚灵看了看她耳朵，又摸了摸自己耳垂，其实学校对学生的管理称不上非常严格，不少学生上课期间是戴耳环上课，学校对佩戴饰品有要求，不过在这帮富家子弟眼里等于没要求，胆大的女生会化妆来上课，头发更不会是保持原样，烫拉染卷的人不在少数。 　　她说：“好啊，正好我也想去打，什么时候？” 　　吴梦洁立即眉开眼笑，“这周六怎么样？” 　　杜楚灵摇头，“周六不行，打耳洞用不了多长时间，周日下午六点吧，我们学校附近不是有一个专门帮忙打耳洞的地方，我们打完直接来自习。” 　　她现在除了周日下午到晚上是空闲的，其他时间都被安排补习。 　　吴梦洁笑着点点头。 　　“这个实验你还是要一个人一组吧，那我跟雨静一组。” 　　到实验室后，吴梦洁就松开她的手朝董雨静走过去，两人坐在一起，杜楚灵环顾一眼才发现生物实验是两两一组，以原身孤僻，不与人说话交流的性格，想必之前吴梦洁根本不会跟她同一组。 　　可她是第一次来实验室，人生第一次，对所有器材都不了解，她以前的学校教育资源稀缺，连实验室都没有，更不可能有独栋实验楼，杜楚灵不好挤到吴梦洁跟董雨静中间，只好默默找个空位坐下来。 　　实验操作台上的一切物品都令她感到陌生，她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他们已经对着课本上的实验步骤开始动手，她翻了翻化学课本，这次实验是关于蛋白质的显色反应。 　　周越跟林成浩来得比较晚。 　　周越一进实验室就见到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杜楚灵，他径直朝她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越哥，你不跟我坐一块吗？我不想一个人做实验。”林成浩在后头嚷嚷，亲眼看着周越坐到杜楚灵身边。 　　正在思考究竟哪一支是试管的杜楚灵见到旁边有人，回过头，见到是周越，忍不住皱眉。 　　周越冷着脸，一言不发。 　　实验室的老师来了之后先在讲台上给他们示范一边正确的操作，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尝试。 　　“先戴反腐蚀手套，”周越见她只知道按照课本说的步骤，没有安全意识，忍不住说了一句，“硝酸是有腐蚀性的。” 　　“手套在哪？”杜楚灵拉开抽屉，果然见到里面的一双手套，她戴上之后认真做实验，每做一步她都要问周越她做得对不对，不然她怕乱捣鼓这些化学物品会引起不良反应，比如爆炸，比如产生有毒气体。 　　周越被她问得烦了，直接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来，“你之前从来没做过实验吗？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杜楚灵很想对他说一句，她就是没做过实验，他们农村的教育条件哪有大城市好，他们现在四十人一个班，当初他们是一百二十人一个班，就挤在不大的教室里，连班主任都不记得他们班全部学生的名字，教育资源的不平等导致寒门难出贵子。 　　她那个时候要帮家里干农活，又要照顾弟弟，还有洗衣烧饭，学费都凑不齐，整天为了一两块钱奔波掰扯，哪有什么心情好好待在教室里学习，所以她觉得这一切来之不易，她有时间有精力坐下来学习，她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对于周越的讽刺，她并不觉得难堪，相反，她意识到他们的差距，要缩小这个差距，她只有加倍努力。 　　“课本上说鸡蛋清最后会变成黄色，怎么到现在还没变？” 　　周越冷声道：“你没看到它已经在慢慢变黄了吗？” 　　杜楚灵凑近一看，发现真的已经开始变黄，起初是一丁点，随后整支试管的鸡蛋清都变黄，惊讶于神奇的化学反应的她两眼放光，惊喜地看着周越，“我……我们成功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实验，至于那么高兴嘛，周越看着她的笑颜，笑得真的特别蠢，不过也很好看，第一眼不惊艳，之后慢慢看多了，他发现她是耐看型，越看越好看，眼睛里充满灵动。 　　沉浸在实验成功的杜楚灵没察觉到周越温柔注视的眼神，她一直盯着试管。 　　“如果我们再滴入几滴硝酸，它会不会变得更黄？” 　　“试试不就知道了。” 　　杜楚灵忍不住用滴管再滴入几滴硝酸，见黄色程度没有变，又吸了半支滴管硝酸滴进试管，这次颜色变深了一些。 　　实验课结束后，杜楚灵把废液倒进废液池，把桌面的物品整理齐整后才离开。 　　周越看着她雀跃地跟吴梦洁分享实验过程，眼里带有一点深思，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变了，以前杜楚灵坐在他前面，桌面上的东西很少摆放整齐，而且人总是莫名烦躁，现在的她变得沉稳，很多小举动都说明她是一个很稳很耐得住的人。 　　人的性格会一夜之间突变吗？他觉得未必，况且她的成绩下跌得十分诡异，从第一到倒数第一，她最近又常常在课堂上拿初中的课本起来学习，总之一切都很诡异。 　　他也很清楚他喜欢的是变化后的杜楚灵，因为这样的她如成浩所说，人很有趣。 第17章 　　周三，班主任上课说的第一件事便是换座位，想坐第一排跟最后一排的同学都可以找她安排，想跟谁坐，两人商量好也可以一起到办公室找她安排，周日之前都可以找她报备，她会在下周一把新座位表安排出来。 　　此举充分体现出班主任的民主。 　　杜楚灵觉得她终于有机会远离周越，嘴角忍不住上扬。 　　“楚灵，我们要不要继续做同桌，我想跟你继续做同桌。”吴梦洁小声跟她说话，她很喜欢楚灵现在的性格，为人大方成熟，不会斤斤计较。 　　“恐怕不行，我要坐最后一排，你跟我一起坐后面会看不到黑板的。”目前她们坐在第五排，杜楚灵还是感觉到老师的目光能从讲台上扫射到不听课的她。 　　吴梦洁撅嘴，委屈道：“最后一排都是高个子的男生坐的，你真的要坐最后一排吗？” 　　杜楚灵坚定地点点头。 　　一下课，大家纷纷开启找同桌之路，约定时间到办公室找班主任，教室里乱成一团，生怕落单。 　　在第一组的林成浩直接站起来朝着周越的方向高喊：“越哥，我们坐一起？” 　　周越点头同意。 　　…… 　　晚上十一点，杜楚灵送走补习老师后到浴室洗澡，出来后用吹风机吹头发，小公寓内只有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她自己一个人在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也不觉得害怕。 　　吹得差不多后，她又坐下来学习，一直到十二点半才躺下。 　　而此时的周越睡得正沉。 　　“做我女朋友。” 　　“好。” 　　她一说答应后，他就吻住她，红唇如他想象中甜软，吻到她快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放开她，之后两人慢慢朝床上走去，衣服很快褪尽，他盯着她白皙的皮肤，只觉得有一团火在体内熊熊燃烧，很快，她的长腿盘上他的腰，就像电影中那样，两人快做到最后一步，周越感觉到周围突然开始嘈杂起来。 　　他被迫睁眼，原本是黑夜，一睁眼就变成白天，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射进来，他才发现原来是他早上调的闹钟响了，他生气地把闹钟给扔了。 　　随后他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有一小块污渍。 　　杜楚灵一定是在他身上下了蛊。 　　去学校的路上，他见到前面有一个跟杜楚灵背相同粉红色书包的女生，他还以为是自己魔怔，细看后发现真的是杜楚灵，尤其是她两条白皙匀称的长腿在短裙下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诱人，她总是能把衣服穿出别样风味，简直是引人犯罪。 　　周越觉得自己像足一个跟踪的变态狂魔。 　　“同学，你的校牌呢？” 　　周越跟到后门口被左边保安拦下。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忘记佩戴校牌，他叫住距离他五步远的杜楚灵。 　　听到后头有人叫她，正在咬奶油包的杜楚灵回过头，透着疑惑。 　　“我校牌没戴，你跟保安大叔说我是你同学。” 　　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这种语气她常常在霍利成口中领教过，上一次他故意装高冷不帮她的忙，终于轮到他求人的一天，杜楚灵眯眯眼，心中畅快，笑着说：“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情好就会帮你。” 　　周越从来不开口求人，所以他抿着嘴，冷盯着杜楚灵。 　　算了，她还是不要得罪未来首富，杜楚灵跟保安大叔说他们是同班同学。 　　周越一米八五的大长腿很快走到她身边，跟她并肩齐走，偏头瞥见她嘴角沾到的奶油，不由自主伸手帮她轻轻抹去。 　　少年温热的手指触及到她上嘴唇，杜楚灵顿时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这……动作未免太暧昧，周越对她还有感觉？ 　　周越见到她五官皱成一团的嫌弃模样，自然地把手伸回，之后两人尴尬沉默地走了一路。 　　杜楚灵觉得她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如此挑明，周越怎么还不死心？ 　　董雨静这个女主什么时候真正上线，剧本走歪都没人察觉吗？杜楚灵觉得学习这件事就够她烦恼，再添上一个周越，简直是考验她一个同学甲的职业素养，她这个人是最有职业素养的，不然她怎么当上销售总监。 　　到教室的时候，杜楚灵忍不住看了看比他们早到教室的董雨静，侧脸精致，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富家千金的高贵气质，成绩又那么好，周越是瞎了嘛，看不到这么好的女孩，她多想狂摇两个在剧情之外的人，让他们快按照小说情节来走，别走歪了。 　　上午第三节 体育课的时候，杜楚灵拿着英语小册子下去上体育课。 　　集合结束后，她坐在阴凉的地方默默看单词。 　　班上的女生拿着购物杂志在讨论最新款的名牌衣服包包跟饰品。 　　“利成，你又不上课。”林成浩见到霍利成走过来，调侃一句。 　　霍利成虽然是2班的，但他们几个人初中就认识，加上又经常约着打球，一来二往的早就混熟，男生交友从来不分好学生坏学生，他们更看中谁的球技比较好。 　　霍利成轻松夺走林成浩手中的篮球，加入1班打球的行列中。 　　一帮男生在篮球场奔跑夺球。 　　“楚灵，我们几个女生看中一条手链，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买，不贵，八百多。”吴梦洁看向一旁的杜楚灵，询问道。 　　一条手链八百多，而且不是十年后的物价，杜楚灵被这帮有钱同学的消费观念惊讶到，她买的最贵是一个手提包，一千块，打折后买的，虽然她知道他们家现在拿得出八百块，只是钱毕竟是她父母赚的，不是她赚的，况且她不是原身，等于花别人父母的钱，她花得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不了，我没钱。” 　　“我可以买一条送给你，正好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们几个人戴一样的会很有感觉。”董雨静大方地说。 　　“不用，我送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项链贵，没事，你们买就好。”杜楚灵还是拒绝，低头认真背单词。 　　“她好扫兴。”其中一个叫莫小琪同学小声低语，翻了一个白眼。 　　听到的杜楚灵假装没听到。 第18章 　　被教会英语音标的杜楚灵对于如何看着单词的音标而读出单词依旧是一知半解，根本读不出一个长单词，尤其是单词上面有重读轻读符号，一些浊辅音更是难上加难，对于她来说，读出来根本没区别。 　　几个女生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哪一条手链更好看时，眼睛发酸的杜楚灵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篮球场，意外地见到霍利成顶着一头红毛在球场内投篮，现在是杀马特流行的年代，他可真特立独行，她觉得自己都快无法直视他。 　　十一月的a市依旧很燥热，球场上的男生十有八九脱去上衣，赤着上半身打球，周越跟霍利成的身材不相上下，肌肉线条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美感，小腹平坦，常常打篮球的林成浩也小有肌肉，只是人矮了点，影响观感。 　　“越哥，打个球而已，又不是比赛，你至于这么拼吗？” 　　林成浩的手再次落空，眼看着周越抢走他的球，越过拦球的人，成功投篮，刚才还打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来劲了，像疯了一样。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周越投篮后潇洒转身，又瞥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杜楚灵。 　　杜楚灵此时没在看周越，而是在看霍利成，平时她跟霍利成的接触大多是因为工作，她没了解过私底下的霍利成，以致于她常常想拍马屁都不知道往哪拍，生怕拍错马屁导致升职加薪之路坎坷。 　　一节体育课很快结束，吴梦洁跟董雨静莫小琪她们走在前面，落单的杜楚灵走在后面，从口袋里拿出mp3听英语课文。 　　一边耳机被抢走，一身汗的霍利成把耳机塞到他耳里，两人靠得很近，听了一会后把耳机塞回她耳朵，说：“我还以为你是在听歌。” 　　受不了汗涔涔的霍利成，杜楚灵往旁边挪一小步。 　　“躲什么躲，没听说过一个词叫男人味嘛。”霍利成一手拎着上衣，一手搭在杜楚灵肩膀上，硬是把她拉近。 　　“我们两很熟吗？”杜楚灵记得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见过一次，这人也太自来熟，怪不得总是能跟客户认识不到一分钟就热聊起来，这交际能力不服不行。 　　霍利成用自以为深情的腔调说：“我对你一见如故。” 　　杜楚灵盯着年轻版霍利成的脸，莫名心跳漏跳一拍。 　　后头的林成浩见到前面勾肩搭背的两人，“他们两很熟吗？” 　　周越快把两个人的背影盯出一个窟窿，没有回答林成浩的问题，直接上前隔开他们，挤在他们中间，语气阴冷，“聊什么呢？” 　　“我说我对她一见如故，她骂我有毛病。” 　　“骂你是应该的，下午放学要不要继续打篮球？”周越问道，眼神冰冷。 　　霍利成摇摇头，“打篮球就算了，今天打够了，我们去网吧打游戏，我们两个好久没对打。” 　　两人大长腿迈的步子很大，慢慢跟杜楚灵拉开距离。 　　霍利成在跟周越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地瞟向前面。 　　杜楚灵经过小卖部的时候，顺手买了一瓶矿泉水，上课铃响后才到教室，她刚拧开矿泉水喝一口，后头的周越突然伸出手把她的矿泉水拿走，对着她刚才嘴唇碰到的地方喝起来。 　　“你是没钱买矿泉水吗？”杜楚灵怒道，这人越发往无赖方向走。 　　喝掉一半的周越越过她头顶把矿泉水盖拿过来拧上，直接把瓶子放在他桌面上占为己有，他看着杜楚灵，脸上难得透出一丝认真，“别跟霍利成走太近，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杜楚灵翻了一个大白眼，把身子坐正，不想理会他。 　　吴梦洁坐在一旁不敢吭声，敢正面跟周越呛声的人也就只有楚灵，周越在高一的时候因为别人骂他父母而跟那个人狠狠打了一架，当时在上课，老师让同学们去拦的时候，周越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敢去拦。 　　她记得周越当时说：“谁敢拦我，就别想走出这个教室。” 　　她看着周越的眼神，怀疑他很可能下一秒就把他们全都灭了，反正那个男生最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浑身是血，几天后那个男生就退学，周越不好惹的名声在他们班级也传开。 　　周越被噎得说不出来话，只有冷哼一声，这人不识好歹！ 　　…… 　　周日下午，杜楚灵跟吴梦洁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饰品店打耳洞，吴梦洁怕疼，打了一边之后就嚷嚷着不打了，倒是杜楚灵直接打了三个，左耳两个，右耳一个。 　　她之前就打过耳洞，对于后续消毒处理的事情比较有经验，她们打完后，杜楚灵就到药店买了两瓶消毒水跟棉签，互相帮忙消毒。 　　打的时候不疼，打完后才是真正的疼痛，吴梦洁疼得掉眼泪，杜楚灵只好安慰她，让她回去睡一觉，说不定就不疼了。 　　本来约好一起上自习，但吴梦洁疼得难受就先回家，杜楚灵一个人到教室自习。 　　周越一来教室就见到两只耳朵爆红，戴着耳钉的杜楚灵，“你去打耳洞了？你一个女孩子至于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吗？” 　　这话说得像她要去卖yin一样，杜楚灵觉得周越属于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无非是打几个耳洞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周越上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耳朵，声音不由变轻变柔：“不疼吗？” 　　“疼，你别碰。”杜楚灵回头瞪他一眼，她已经是忍着疼坐在这里学习，他手指一碰，疼痛感立即加剧。 　　“疼你还去打？”周越骂了一句，还一连打三个。 　　“关你什么事，我喜欢打就去打，你管不着。” 　　“你……” 　　杜楚灵得意地左右摇晃脑袋，不再跟他说话，转头学习，整晚都是在忍着打耳洞后的疼痛在学习。 　　星期一早上，新座位表出来后，杜楚灵跟班上的另一个学霸尤又锋成为同桌，成功坐到最后一排，本以为能远离周越，结果周越跟林成浩就坐在她隔壁，她在第三组，他们在第二组，简直是阴魂不散。 　　等到搬桌子的时候，周越就上前帮她搬桌子，杜楚灵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书比较多，平时是堆在椅子旁，现在由于搬动全部堆到桌子上，初中的高中的课本全部堆在桌子上，堆得老高，周越怕她的书倒下，一边拖动桌子的同时一边用手护着她的书以免掉落。 　　可惜杜楚灵正在跟吴梦洁惜别，没看到他的小举动。 第19章 　　“尤又锋，我跟你换个位置，你跟成浩坐。”周越把桌子搬到最后一排后，让尤又锋跟他换座位。 　　“不带你这么坑哥们的。”一旁的林成浩目瞪口呆，说好的跟他坐同桌呢。 　　尤又锋皱眉，说他不想换，杜楚灵学习比他厉害，他有问题可以直接请教她，十分方便。 　　周越还想说什么时，杜楚灵已经带着椅子过来，一来就跟尤又锋热情打招呼。 　　尤又锋性格没那么活泼，只是微笑地冲她点点头，说了一句：“以后我要是有不懂的问题，还请多指教。” 　　杜楚灵才想起她在众人眼中依旧是学霸的形象，上次期中考只是一个小意外，她尴尬地笑了两声，直呼不敢指教，她以后还得仰仗他来指教她。 　　“你太谦虚了，很多次我都想在学习上打败你，但你就像是一棵顽固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屡屡第一。”尤又锋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言语夸张。 　　杜楚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看着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尤又锋，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冷幽默。 　　小说中关于他的描写也不多，三百多字吧，在三四个章节出现过，属于路人乙的水平，货真价实的学霸，常常参加各种竞赛，好像获得过全国物理竞赛的一等奖，长相也是典型的学霸长相，戴眼镜，身高170 ，偏瘦，发型是两块钱的那种发廊用剃刀推出来的，他是他们班唯一一个凭借中考成绩与竞赛成绩的加成录取进来的。 　　“可以来请教我。”周越突然插话进来。 　　尤又锋回头看了一眼周越，有点傻乎乎地说道：“你成绩还没我好，杜楚灵是全班第一，我是全班第二，你是全班排名前十，从来没考过前三，为什么要请教你？” 　　“哈哈哈……”杜楚灵被尤又锋的话逗笑，她算是见识到学习成绩上的鄙视链，尤又锋这人一看就是没什么心机，直来直往，专注在一件事上的人，这种人在工作中可能不受领导喜欢，她见到周越的脸已经沉下来，笑得更加明显。 　　周越见到杜楚灵笑得开心，目光宠溺，她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笑多的杜楚灵感觉到面部的扯动似乎牵扯到她的耳朵，传来丝丝疼意，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耳朵发炎。 　　座位的事情就这样安定下来，下午放学她回到消毒的时候，发现她的耳朵是又红又肿，她忍着疼转了转跟炎液粘连在一起的耳钉，用棉签来来回回消了几遍毒。 　　第二天清晨醒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凑到镜子前一看发现又肿一点，她轻轻一碰就觉得疼，她没太在意，以为只是正常反应，毕竟刚打完耳洞不到三天时间，打耳洞的人说了有些人体质敏感些，可能有红肿的情况出现，比如她，有些人就像是打了一针，不会出现不良反应，比如吴梦洁。 　　她一到教室坐下，拿出初二物理课本。 　　尤又锋见到她的课本，赞叹一句：“学霸就是学霸，温故而知新，下次我也把我初中的课本带过来复习。” 　　杜楚灵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她已经沦为学渣的事实，只好沉默不语。 　　英语早读课的时候，尤又锋拿了一道物理题问她，关于传送带求摩擦系数的物理题，杜楚灵对上尤又锋求贤如渴的眼神哭笑不得，“我不会。” 　　“你怎么会不会？你肯定会解这道题，你再研究研究，你肯定会的，你是第一名。” 　　她目前的知识水平还停留在初二，哪里解得了高二的物理题，她还停留在物态变化中的汽化液化升华凝华，还没学到力，更没学到什么摩擦力与摩擦系数，简直是难为她这个学渣。 　　“我是真的不会。”她认真道。 　　尤又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以为她是想藏私，便默不作声地把习题集缩回去。 　　杜楚灵没有解释，现在大概只有时间会解释一切。 　　“你耳朵怎么越来越红肿？” 　　课间休息时，周越忍不住问了一句，伸手摸了摸她耳垂。 　　“疼，手别乱碰，”杜楚灵拍开他的手，“这是正常穿耳洞的反应，过几天就好。” 　　“谁让你非得折腾在自己身上戳个洞。” 　　“楚灵，又锋，交作业了。”坐在第二排的董雨静下来收英语作业。 　　尤又锋从抽屉里拿出作业本交上去。 　　杜楚灵有些尴尬，不知道董雨静有没有看到刚才的画面，她很想告诉周越，这才是小说女主，你未来主动单膝跪下求婚的人。 　　“还是记我的名字吧，我不交。” 　　董雨静挑眉，“楚灵你又不交作业？这已经是第三次。” 　　“嗯，我知道。”杜楚灵不想花时间去抄作业，因为那等于浪费时间，所以干脆不做，直接记名。 　　董雨静在最上面的名单上记下她的名字，又走到第四组收作业。 　　最后一堂课是数学测验，数学老师把试卷发下来后就离开教室，让数学科代表放学后再收试卷放到他桌面上。 　　杜楚灵整个早上都有些昏昏沉沉，以为是自己睡眠不够，在其他同学认真答试卷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觉。 　　尤又锋震惊，这才过去半个小时，她就把试卷做完了？他突然加快做题速度，都不想顾及卷面整洁，只想迅速完成试卷，赶上杜楚灵的做题速度。 　　下课铃响，数学科代表让第一排的同学帮忙收卷。 　　收到杜楚灵位置的时候，因为她还在睡，尤又锋帮忙把她的试卷抽出，发现她只是写了名字，根本没答卷。 　　她应该是不打算交卷，他又把试卷放回到她桌子上。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离开教室。 　　尤又锋推了推杜楚灵，试图叫醒她，“杜楚灵，放学了，别睡了。” 　　叫半天叫不醒，一旁的周越也察觉到不对劲，强行把她脑袋抬起来，一碰到她额头发现烫得厉害，这哪是正常反应，正常反应哪会让人昏倒过去。 第20章 　　“她……她……”尤又锋紧张到磕巴，此时的杜楚灵根本没有反应，浑身软趴趴的，双眼紧闭，两颊透着不正常的红。 　　“你们家司机在不在校门口接你？” 　　尤又锋直接摇头：“我家没有司机。” 　　尽管a市是大城市，但救护车没那么多，医疗系统暂时没那么健全，等救护车过来是需要时间的，还没离开教室的董雨静出声道：“周越，我妈妈开车来接我，你们跟我走吧。” 　　周越背起杜楚灵，尤又锋还想收拾书本来着，可两人越走越远，他只好匆匆拿上他跟杜楚灵的书包跟上他们。 　　杜楚灵在颠簸中醒来，脑袋昏沉发热的她觉得自己贴到特别硌的东西，半清醒的她知道她是背在后背，偏头见到尤又锋气喘吁吁地小跑。 　　“她醒了，她醒了。”尤又锋惊呼，语气带有一点惊喜。 　　几人小跑到校门口，跟着董雨静找她妈妈的车子。 　　很快，杜楚灵被放到车后座，这时她已经完全清醒，只是浑身无力。 　　“薛阿姨，开快点。”周越示意董雨静的妈妈车子开快一点。 　　“别开太快，我觉得我要吐。”杜楚灵只觉得胃里从东西要翻滚出来，喉咙间一阵温热与怪味，她强迫自己吞回去。 　　“难受就靠我身上。”周越垂眸看着满脸红热的她，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是灼热的，说不定已经烧到四十度。 　　杜楚灵尚有理智，在周越未婚妻与未来丈母娘面前，她是智商不够才会靠到周越身上，坐在车里总能感觉到颠簸，十分难受的她直接靠在跟她同为小说中小配角的尤又锋身上，难得带有命令的语气，“别抖，扶稳我，不然我会吐你一身的。” 　　尤又锋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见车里的人都在担心她，她又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顶多是打个破伤风针加吊几瓶药水。” 　　周越觉得自己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这女人永远不识好歹，让他产生想掐死她的冲动。 　　好在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附近的医院。 　　原本周越想继续背她，被她拒绝，杜楚灵步伐坚定地走到门诊楼，轮到他们就诊后，她果然是耳朵伤口感染发炎导致高烧，护士先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针后，之后坐在输液大厅里吊盐水。 　　“我没事了，你们先走吧，不用在这里等我，谢谢大家送我过来，谢谢薛阿姨。”杜楚灵笑着跟他们道谢。 　　随后几个人就抬脚离开。 　　杜楚灵往后靠在椅子上，书包放在腿上，一只手串着背带，闭眼休息。 　　二十分钟后周越又返回来，此时杜楚灵已经再次闭眼睡过去，他坐在她旁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见她身子慢慢往旁边斜，他坐到椅子的最边沿，轻轻拨动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周越……”杜楚灵忽然开口。 　　“是我。” 　　“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不关我的事情，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情，你喜欢别人，那是你的事情，我们互不干涉。” 　　杜楚灵抬头，从他肩膀上移开，无奈道：“你已经干涉到我的正常生活了，周越，我认识的周越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他是会发光的，他不会这么卑微，你已经快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小说中的周越真的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跟董雨静第一次比较大的争吵是因为董雨静认为他跟别的女生暧昧，他当时就直接冷脸走开，后来是董雨静多次低头认错，他才肯原谅她的，哪怕他很喜欢董雨静，他都没想过低头求和，用他的话来说，那等于质疑他的人品。 　　“你倒是很了解我，我不止有一面，我并不认为这样卑微，我又没有求你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而已。” 　　“我的答案是不，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她真的不想再去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周越是属于董雨静的，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你至于这么肯定？万一你喜欢上我呢，我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那你喜欢我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喜欢哪有理由，某个瞬间喜欢上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瞬间。”周越幽幽道，反正她往他心口插刀不是一回两回，他已经练就金刚身，刀枪不入。 　　杜楚灵笑了笑，周越还是太年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少年，感情观纯粹，喜欢她只是体内雄性激素发作，长久不了，没有人在多次拒绝下还会坚持，世界上没有那么刚烈长久的爱情，新鲜劲一过去，说不定谁都不记得说过的话。 　　“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喜欢上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世界上好姑娘多得是，目光不要只停留在我身上，还有我觉得任何感情的开始，是让你变成更好的你，而不是让你丢掉原则，丢掉骄傲，周越，我不希望见到你求人，这是你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你是未来首富啊，少年，多少女人会往你身上扑，杜楚灵在心里呐喊，为了学渣，至于嘛。 　　“你倒是很了解我，”周越冷冷说一句，说那么多大道理就为了拒绝他，真是够煞费苦心，“放心，我以后不会纠缠你，不会再说喜欢你，我们会正常相处，当普通朋友。” 　　“这样就对了，你可以走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周越这次真的走了，只留下袋子。 　　杜楚灵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是三包话梅，其实想想周越人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只属于董雨静，她撕开其中一包，含上一颗，原本苦涩的唇腔立即有了甜味。 第21章 　　吊了三瓶盐水，杜楚灵晚上十点多才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到租住的房子，原本今晚她约了数学补习老师补课的，她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后坐在书桌前，还是把练习册拿出来。 　　晚上十二点，粉红色台灯的光映在她侧脸上，在书桌上投射出淡淡的光影，杜楚灵把前天落下的习题全部做完检查一遍后才睡下，学习果然是最累大脑的，她一躺下就睡着。 　　第二天她到学校的时候，七八个同学围上来关心她的病情，还送给她不少小零食，她第一次感受到同学们的关爱之情。 　　上课后，尤又锋闷闷道：“你人缘突然变得很好。” 　　杜楚灵之前跟他一样，只知道学习，在班上很小透明，融不进这帮富家子弟的圈子里，成绩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转眼不到两个月，杜楚灵的人缘突然变得很好起来，还能跟班上同学打趣，他都没见识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有吗？我可能比较擅长跟人往来。”除了周越，对于周越，她必须要保持距离，省得他瞎想，以为她会喜欢上他，至于其他同学，交好是肯定没有坏处的，这些隐形的资源说不定在未来有用处。 　　杜楚灵分给尤又锋三根棒棒糖。 　　上课后，她又拿出初二物理课本跟配套习题开始学习，一旁的尤又锋搞不懂她的操作，目前他们还没到高三复习状态，依旧在不断学习新内容，她不听课反倒复习初中的知识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听课？”尤又锋实在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我听不懂。” 　　尤又锋露出一副你在骗我的表情。 　　“杜楚灵，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突然点名让杜楚灵上去做题，她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会做，说：“老师，我不会做。” 　　同学们齐刷刷的目光朝她投射过来。 　　“杜楚灵，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上课不听，测验不交卷，你还没从期中考中吸取教训嘛，你再这样下去，你的人生就毁了。” 　　杜楚灵看着数学老师痛心疾首的样子，轻声道：“谢谢老师的教诲，我努力改正。” 　　下课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把昨天没吐出来的东西连同早餐全部吐出来，吐到眼里飙泪，感觉到空腹后她才轻松许多，早知道就请假不来学校，三个耳洞差点要她的命，她回教室的时候在走廊碰到霍利成。 　　“你哭了？” 　　霍利成见到她眼睛红红的，问了一句。 　　“没有。”掉眼泪只是剧烈呕吐产生的连环反应，她没脆弱到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一顿就哭，她越过霍利成回到教室，发烧不退的她此时脑袋重得要命，没办法思考，跟坐在前面的洪永宾借了一本体育杂志翻看。 　　“楚灵，你有qq号吗？”洪永宾回头问她。 　　原身应该有qq号，只不过她不打算用原身的qq号，加上她不知道密码，所以约等于无。 　　“暂时没有，我这周六回家申请一个，你把你qq号留给我，我回去加你。” 　　洪永宾比了一个ok的姿势，杜楚灵顺便要了周围同学的qq号跟手机号，问到尤又锋的时候，他摇摇头说他家里没有电脑，没法上网，所以也没有qq号。 　　“我回去帮你申请一个，你要不要，到时候你登陆后再把原始密码改了” 　　“好，谢谢，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杜楚灵轻笑，不解道：“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你将来肯定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加油，我看好你。” 　　心思单纯的尤又锋对上杜楚灵肯定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对，我肯定是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对了，偷偷告诉你，我自己写了一篇短篇小说，正准备投稿给青年杂志，你帮我看看写得好不好？” 　　杜楚灵眼睛放光，尤又锋该不会是……是小说的作者吧？ 　　“你平时喜欢写小说？” 　　“我是学校文学社的一员，他们常常要求我怕写一些文章发表在校报上，所以我有空的时候会写着玩。” 　　杜楚灵觉得自己快接近真相，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她跟他自己的戏份写得那么少，强烈要求他给她增加戏份，至少要到戏份排名前十配角的水平，她兴奋地抓着尤又锋的胳膊，认真道：“如果你若干年后想写一本纪实性的青春校园小说，记得多给我出场的机会，用多点华丽的词汇描写我，务必增加我的戏份，我不求当女主角，但女八号必须是我的。” 　　尤又锋听着一愣一愣的，他不打算写青春校园小说啊，他就是写着玩而已。 　　“记住了吗？” 　　“我以后打算从事科研，不打算当文学作者。” 　　杜楚灵兴奋劲还没过去，她看着尤又锋的眼神透着光芒，小说作者就是她同桌，她得让他多给她增加点戏份，她是笔下人物之一，跟作者打好交道，说不定她从此一帆风顺，走上康庄大道。 　　“反正我就是这样一说，万一你以后又想写长篇小说，一定要记得我，别再用五十字的描写把我写成同学甲，然后给我一个完美的结局，比如我成为亿万富婆，坐拥几栋豪华别墅。” 　　前面的洪永宾觉得好笑，回过头，“楚灵，你成为亿万富婆指日可待，最好是过几年后嫁给一个病危的老头子，继承财产，不用奋斗就成为富婆，韩剧都是这么演的。” 　　“也不是不可以，这条路可行，你有认识的老头子介绍给我吗？” 　　洪永宾假装一本正经道：“我好像认识一个，不过不是老头子，五十岁的大叔，应该有超亿万家产，你作为遗孀应该能继承到一部分。” 　　杜楚灵配合他演下去，“谁？” 　　“周越他爸，前几天报纸刚刊登华国十大富豪排行榜，他爸排第一，资产200亿。”说完洪永宾就哈哈大笑起来。 　　杜楚灵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只用了三成力，“玩笑开过了，别诅咒别人父母。” 　　“抱歉，开玩笑的，别当真，我自己扇自已一巴掌。”洪永宾给自己一巴掌。 　　这个话题算是揭过去。 　　好在周越跟林成浩待在走廊外面，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第22章 　　周五晚上自习结束后，杜楚灵才回家一趟，家里客厅一片漆黑，她在玄关口把鞋子换下后轻手轻脚准备摸回她的房间，结果听到不寻常的声音，她面露尴尬，加快脚步，嗒哒一声把门关上隔绝声音。 　　这两口子在这把年纪还能如此恩爱也是很少见。 　　她房间内有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她一直没用过，她打开后迅速申请了两个qq号，拿出前天记下同学们的qq号列表，一一添加，然后简单浏览一些网页，这个时代的网络信息还比较单一，比纸质信息少，她看一会后就关了。 　　周六早上，夫妻两见到她还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啊，我不是打电话跟你说我周五晚上回家。”杜楚灵面色自然，只字不提昨晚听到的声音，省得两口子尴尬。 　　吃早饭的时候，杜田龙聊到周越爸爸公司砰山区的项目，说公司已经资格审查通过，进入招标环节。 　　“下周四你跟我一起参加一个活动。” 　　正在认真吃饭的杜楚灵听到这句话，抬起头，“什么活动？” 　　“就政府跟商协一起搞的一个经贸交流活动，你跟我去见见世面。” 　　杜楚灵不大相信带她去见世面的说法，上一次那一巴掌挥下来，她的脸冰敷一晚上都没有消肿，他们不是为她好，而是为他们好。 　　“周越爸爸也在受邀之列吗？” 　　杜田龙眉头紧蹙，有一种被自己女儿看穿的尴尬，有些气急，“反正叫你去你去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你是我女儿，我还能害你不成，带她去买一套衣服，正式一点的。” 　　杜楚灵不再开口，吃完早饭后，戴彩月带她去买衣服，戴彩月挑的衣服大多是符合她年纪的长裙，颜色很跳，杜楚灵知道这种商业座谈会是很正式的，她没有选择长裙，而是十分干脆地选择一套职装，其实跟他们的校服差不多，只不过不是褶裙。 　　逛完后，她回到家就窝在房间里学习。 　　等到周四的时候，杜楚灵请了一天假跟杜田龙参加活动，在车上，杜田龙一直让她好好表现，不该说话的时候别说话，千万别惹事别得罪人，静静跟在他或者公司工作人员身边就好。 　　进场前，杜田龙跟他公司两位员工在门口处签到，由工作人员领着进去，签到后她脖子上戴了富丰工程公司的员工牌，被安排贴身照顾的她是杜田龙的秘书陈芝彤，在杜田龙跟其它公司老板攀谈的时候，两人站在等候区，周遭都是人，个个西装笔挺。 　　许是杜楚灵看起来太年轻，还有不少人多瞟她几眼。 　　三十二岁的陈芝彤瞟了一眼安静的杜楚灵，她还以为才十几岁的高中生在这种场合会急促不安，没想到杜楚灵倒挺沉稳，也没有东张西望。 　　“我饿了，可以去吃点东西吗？”杜楚灵问了一句，从今天早上开始，她都没有吃东西，她爸催得紧，生怕他们迟到。 　　“好，我带你去食物区。” 　　杜楚灵开始跟陈芝彤交流起来，她对她爸的公司规模与业务不大了解，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一番，她爸目前有两家公司，一家是承包土地项目工程，一家是专门跑运输，两家规模不算大，无论是哪一种，更多是承担中间商的角色，目前是国内房地产开发的高峰时期，房地产项目非常多，但像她爸这种项目承包公司也很多，想要跟房地产大公司长期合作，还真是要讨好一些商业大佬，不然没项目，没生意可做，自然没有经济收入。 　　陈芝彤说：“你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应该还只是知道读书。” 　　杜田龙说他女儿说得最多是成绩优秀，性格闷，木讷，不爱跟人交谈，但刚刚与杜楚灵的交谈中，一直是杜楚灵在主导话题，十分成熟稳重。 　　正在用叉子吃糕点的杜楚灵笑了笑，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爸经常跟你聊起我？” 　　“偶尔聊几句，你是他的骄傲。” 　　杜楚灵看着陈芝彤，目光变得些许凌厉，“看来你们不止聊工作嘛。” 　　陈芝彤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她不认为十几岁的小女孩能懂得什么，笑说着：“杜总人很好，常常跟我们聊天，不止聊工作上的事情。” 　　有人手搭在杜楚灵肩膀上，从身后顺势揽着她。 　　“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杜楚灵偏头看到霍利成，原本红色的头发又染回黑色，梳着大背头，打着深蓝色领带，西装笔挺，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见到十年后的霍利成，愣住。 　　“看傻了，突然发现我其实长得很帅？”霍利成摸了摸她的头，仿佛他们认识十几年的老友。 　　杜楚灵扫开他的手，“别弄乱我的头发。” 　　霍利成手依旧搭在她肩膀上，“你今天怎么出现在这，还穿得这么……正式？” 　　杜楚灵今天穿了一件几乎全白的长袖衬衣，领口打了一个不小的白色蝴蝶结，两边袖口有做工精致的黑色镶边，及膝黑裙，还化了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有精神气，又不失年轻，这么一看，原本六分的脸庞变成七分。 　　“你不也穿得正式，手放够久，可以拿开了，不怕被你爸看见。” 　　霍利成自然把手拿开，端了一个盘子，把点心放进来，两人站在一起吃东西。 　　杜楚灵环顾一眼周围，来的全都是大佬，她见到不远处正在跟人交流霍利成他爸霍国坤，集团的总裁，还有十年后在电商行业占有一席之地的罗海峰，同样是大佬级人物。 　　霍利成在她身边站不到五分钟就被别人叫走，随后她看到霍利成站在他爸身边，由他爸把他介绍给一些大佬认识，像周越霍利成这些人未来走的路大概已经被铺好，他们只管按照铺好的路走就行，偶尔偏离也会被拉回来。 　　其实她觉得原身的家庭条件真的很不错，至少她能被带着出席这种的场合，见到一些未来商业的大佬，她只需要稍稍拼搏，她就可以过得很好。 　　座谈会开始后，杜楚灵跟陈芝彤站在后面，而她见到周越跟他父亲坐在第一排，霍利成跟他爸坐在第三排，而她爸杜田龙坐在第七排，刚才她一直没看到周越，还以为他们不出现。 　　周越的父亲周金川作为代表上台发言，杜楚灵难得认真所有人的发言，长达三个小时的座谈会，没有被安排座位的他们只有站着。 　　陈芝彤站到最后都有点站不住，偏头一看杜楚灵，发现她依旧站得稳稳的，没有伸头缩背，颇有富家千金的仪态，不过杜楚灵应该也算是富家千金，毕竟从小没缺过钱。 　　座谈会结束后是饭局，大家交谈的交谈，攀关系的攀关系，谈生意的谈生意。 　　杜楚灵被领到周越跟周金川面前，她爸以她是周越的同班同学跟周金川开启话题。 　　“周越同学？那挺不错的，现在高二课业重吗？”周金川很有涵养，笑着问杜楚灵的学习情况。 　　“还行。”杜楚灵面色自然地回道，其实在心里感慨她跟首富的距离竟然只有半米，拍张大合照说不定就可以发朋友圈炫耀。 　　“我女儿她成绩很好，一直在班里考第一。”杜田龙开始炫耀起杜楚灵的成绩。 　　杜楚灵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周越成绩也不错。” 　　“他就那样，成绩还需要提高，平时他没跟同学闹矛盾吧。” 　　杜楚灵立即摇头，“没有，周越在班上的人缘很好，老师经常表扬他。” 　　杜田龙见聊得正好，把名片拿出来递给周金川，周金川是由他的秘书代发名片，两人开始从成绩问题过渡到项目问题。 　　杜楚灵不再说话，站在旁边一直面露微笑。 　　周越看着杜楚灵，刚才她恭维谄媚跟小心翼翼跟他爸说话的样子让他有些失望，所有人都在向钱看齐，她也不例外。 　　直到又有人过来跟周金川交谈，杜楚灵跟杜田龙才走开。 　　活动到下午三点才真正结束，杜田龙还有工作要回公司，给她五百块让她自己打车回家，还称赞她今天表现得很好。 　　杜楚灵忍不住笑了笑，反正他们家有钱就等于她有钱，钱这东西谁都不会往外推，更何况是从穷苦人家走过来的她，只不过周越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了，估计是觉得她庸俗，这样也好，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她。 　　她没有打出租车，而是坐了公交车，她刚坐下，霍利成就跟着坐在她旁边，她吓一跳，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去看电影吗？昨天刚上映的，爱情片。” 　　“你缺人陪你看电影？”杜楚灵皱眉，她要赶回去补习的，没时间看电影。 　　霍利成扯松领带，把外面的西装脱下来，“对，缺人，你去不去？” 　　“不去，我没空。”她今天要补习化学，时间表已经安排好了。 　　“好吧，那只能下次。” 　　下一站一到，霍利成就下车了，在车外对她摇摇手。 　　这人是特地跟上车跟她邀她看电影吗？杜楚灵一脸疑惑。 第23章 　　a市的天气在十二月低彻底转冷，戴彩月豪爽地给她五千块买新衣服，要求她买名牌，免得被别人看不起。 　　杜楚灵抽出一个周末约吴梦洁跟班上另外一个女同学丁美兰一起逛街，三个女孩又是吃雪糕又是喝酸奶，逛衣服店倒是成了次要的事情。 　　“这个耳环怎么样？”杜楚灵拿起一个超大的黄色圆耳环放在她耳边，笑着问道，她的耳朵已经完全消肿，可以尝试戴耳环。 　　吴梦洁跟丁美兰同时皱眉，“会不会太夸张？” 　　杜楚灵直接拆下她今天戴的黑色小耳环，把两只黄色圆耳环直接戴上。 　　吴梦洁跟丁美兰立即呆住，仅凭一对耳环，她们竟然能感觉到楚灵的美，是那种透着自信的美，与此同时又有点妖艳，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张脸，大概是她身上的气质加成。 　　“好看吗？” 　　“好看。”两人点头，夸张的耳饰在她身上融合得很好，衬得她皮肤更白皙。 　　三人在饰品店挑了半个小时，还买了十块钱的同款手链，杜楚灵付钱后直接把黄色耳环戴上，逛得差不多后到商场的四楼买票看电影，她们拿着票快要进去影院的时候，眼尖的丁美兰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雨静吗？” 　　董雨静坐在电影院休息椅低头玩手机。 　　“雨静……”吴梦洁兴奋地喊了一声，三人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 　　董雨静抬眸，目光落在她们的同款手链上，温声道：“我跟朋友来看电影，刚刚结束，你们是十一点半的票嘛，快进去吧，免得电影开始。” 　　“好，那我们先进去了。”吴梦洁摆摆手，三人一起检票走进影厅。 　　等她们进去后，霍利成从前面的洗手间走出来，示意董雨静可以走了。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后，杜楚灵三人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才开始逛衣服店，杜楚灵还是买了两件名牌衣服，不然回去怕被戴彩月说光拿钱不买名牌衣服丢她的脸。 　　…… 　　周一上英语的时候，杜楚灵又被叫起来读英语段落，她小声问尤又锋是哪一页哪一段，然后迅速翻开课本，尽管有不熟悉读法与意思的单词，她还是慢慢出声读起来，读得很磕巴。 　　全班同学听到她读的英语，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是她读出来的，口音先暂且不说，单词都没读对，好多单词都被她跳过去。 　　杜楚灵知道自己这一开口，肯定是摧毁原身学霸的形象，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对不起，尤又锋震惊过后在一旁快她三个单词陪读。 　　杜楚灵感激地看他一眼，在尤又锋的陪读下，她才算顺利读完一段不短的英语原文。 　　读完后，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鼓掌，几秒过后，洪永宾率先鼓掌，随后稀稀拉拉的掌声才响起。 　　铃声一响，英语老师停止讲课，抱着教案跟课本离开。 　　杜楚灵起身去洗手间。 　　董雨静的同桌莫小琪忍不住讽刺道：“杜楚灵这英语口音是在搞笑吗？特别像农村里出来的学生，特村的口音。” 　　连林成浩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碰了碰周越的手肘，“杜楚灵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连sample这么简单的英语单词都不会读，该不会是真的烧坏脑袋？” 　　周越转着钢笔，沉声道：“谁告诉你她烧坏脑袋？” 　　“吴梦洁说的，她说楚灵之所以期中考得不好是因为她生了一场大病，烧坏脑袋，你看她现在也从初中的知识学起，说不定真的是烧坏脑袋。” 　　本来是杜楚灵跟吴梦洁开玩笑的一个说法，后来传开后大家都信以为真，尤其是杜楚灵在期中考后的月考再一次全班倒数第一，成为垫底的那个人，班上同学纷纷相信这个说辞，用五个字来形容杜楚灵——-学霸的陨落，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带有同情。 　　而戴彩月知道杜楚灵月考又没考第一后，又把她带去小诊所看病，开了一堆药回来，逼着她吃药。 　　杜楚灵会当着她的面放在嘴里，然后卷在舌头下，等转身再吐出来。 　　…… 　　1月6号，周五下午，周越一帮男生放学后到篮球场打球打到晚上七点多，随后相约到学校后门附近的大排档吃晚饭，有1班的，有2班的，十几个人把三张桌子拼起来围坐在一起，大排档肯定少不了啤酒。 　　不少男生拿着啤酒直接干起来，话题聊得越来越开放。 　　“成哥，你跟我们聊聊把妹技巧，你是怎么把到那么多女生的？” 　　在场的人谈过恋爱次数最多的是霍利成，这人从初中开始就谈恋爱，到目前为止没有八段，也有九段，据说早就脱离处.男的身份，没有他追不到的女生，他们都称他为情圣。 　　“凭我一颗赤诚的心。” 　　林成浩直接戳穿他，“少来，你赤诚的心就是追到后在一起一个星期就分手，我们不说怎么追到，就问你那些前任当中，哪一个最漂亮？” 　　霍利成喝了一口啤酒，痞笑道：“前任？我都不记得我有几个前任，脸跟名字都记不住，怎么知道哪一个漂亮。” 　　其他男生齐嘘他一声。 　　“那不聊你的前任，就说我们两个班的女生，谁最漂亮，成哥，以你阅女无数的经验，你先说这个你总记得住名字跟脸吧。”林成浩手搭在霍利成肩膀上，期待他的答案。 　　霍利成他从口袋里拿出烟跟打火机，点上，夹在中指跟无名指中间，似漫不经心道：“董雨静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说是董雨静最漂亮，称得上十分美女，轮到周越的时候，周越说是杜楚灵。 　　洪永宾连连点头赞同周越，“我也觉得是楚灵。” 　　霍利成冷嗤一声，又抽一口烟，眼神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审美，“杜楚灵哪里称得上美女，她长得很普通啊，身材倒是很火辣，长相勉强到及格分，六分不能再多。” 　　“她长得的确普通，但是我总觉得她很有气质，有一种……”洪永宾一时想不到形容词。 　　周越在一旁接话，“妖。” 　　洪永宾激动地拍自己大腿，“对，就是很妖很成熟的那种，妖艳，就是妖艳的气质，她眼睛很漂亮。” 　　2班有些人没见过杜楚灵，但是绝对见过董雨静，所以对周越两人口中的美女不予赞同。 第24章 　　一帮人正喝酒吃肉聊着的时候，周越抬头见到杜楚灵背着书包从学校后门走出来，手里握着mp3，很快走进大排档对面的一家小超市，过了一会提着一袋零食出来，只见到她很快含着一根棒棒糖，这人真的很爱吃甜的东西。 　　之前她还是留有刘海，刘海长了之后，她把全部头发梳到后面扎成马尾，显得十分年轻有朝气。 　　周越明觉得她是一个俗气爱钱的人，偏偏目光总是被她吸引，直到杜楚灵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视线。 　　杜楚灵没注意到他们，她一直听着mp3然后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跟读。 　　晚上八点，数学补习老师来到她的小房子开始补习。 　　月考成绩出来之后距离最后的期末考只有十来天，学校每一次大考的成绩都是记入学生档案的，而且会作为高三保送知名大学的依据，所以班上同学都开始认真复习。 　　因为两次大考失利，屡次不交作业，加上不听课，她慢慢成为老师忽略的对象，在别人紧张复习时，她继续学习初中知识。 　　还有一个人除外，就是霍利成，这人成天晃荡来晃荡去，就是不见学习，1班跟2班在同一层楼，他常常出现在1班走廊外，杜楚灵走出教室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总能碰到他混在他们班男生中聊天，原本染黑的头发又染黄，将杀马特进行到底。 　　距离期末还有一个星期时，第三节 课课间，眼酸的杜楚灵抬起头，脖子左扭扭右扭扭，目光落在黑板时，她发现黑板上面的字有些模糊，能看出是什么字，就是字周围开始有影子。 　　坏了，她不会是要近视吧。 　　杜楚灵吓得起身站在过道上一步步前进，黑板上的字越来越清晰，她又一步步倒退，字开始变得模糊，倒退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周越的脚，她赶忙说道歉。 　　“没事。”坐在座位上的周越冷冷说了一句，把脚缩回。 　　杜楚灵已经习惯他的冷淡，他们现在的关系大概就是小说中男主与同学甲的关系，见面都不打招呼，很少说话，跟不认识一样。 　　意识到自己真的近视的时候，杜楚灵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她明明已经很注意看书时的姿势，从来不躺在床上看书，结果还是近视。 　　有人从身后轻拍她的后脑勺，她回过头见是霍利成，疑惑地皱眉。 　　“出来一下。” 　　杜楚灵不明所以，跟着他出去。 　　霍利成把一封折叠成心形的信给她，走廊上的其它男生顿时起哄，大喊答应他。 　　连在教室内的周越都忍不住看向走廊的方向。 　　“这是什么？”杜楚灵迟迟不接那封信，在众人起哄中她也没有难堪与尴尬，只有一脸不解。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霍利成难得变得正经起来，一改平日里的痞气。 　　杜楚灵还是接过那封信，慢慢把心拆开。 　　“杜楚灵：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想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你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中，有了你，我黑白的世界变成彩色，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碰见你，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人生那么短，我不愿意再浪费时间，我想立刻跟你在一起，不浪费一分一秒，从此以后我替你遮风挡雨，我会每天逗你开心，我会每天给你送早餐，所以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男朋友——-写自霍利成。” 　　“杜楚灵，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在她看完信抬头的时候，霍利成郑重道。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杜楚灵拿着信试图越过霍利成，被他攥住手腕。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杜楚灵此时面无表情，扭了扭手腕，试图挣脱开，结果霍利成越攥越紧，其他同学见老师过来，忙蜂拥进教室。 　　“你们两怎么还不进教室？”老师见到他们两还在外面，出声提醒。 　　可霍利成依旧攥着杜楚灵的手，“给我一个答案。” 　　“松手！”杜楚灵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跟他对视，气势逼人。 　　霍利成还是松手。 　　杜楚灵拿着信走进教室。 　　显然班上同学都沉浸在霍利成跟杜楚灵告白的事情中，在底下小声讨论。 　　“霍利成怎么会跟杜楚灵告白？”莫小琪一脸嫌弃加不满，杜楚灵就是穷酸鬼，家里托了多少关系才进到他们班，一看就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钓凯子的，肯定是玩玩而已，追到后立刻甩掉的那种。” 　　“好啦，别说了，楚灵也不差。”董雨静为杜楚灵说一句。 　　“可她配不上霍利成，霍利成以前那些女朋友都很漂亮，怎么会看上杜楚灵。”莫小琪小声嘀咕。 　　霍利成是他们这一届出名的人物，一是家里很有钱，二是他本身长得就不错，很有坏男孩的作风，女朋友从来没断过，她们虽然私底下说霍利成感情淡薄，作风开放，但其实内心还是对这样的坏男孩有一点喜欢，只是在众人面前难以启齿。 　　“刚刚怎么回事？”周越小声问刚刚在走廊外的林成浩。 　　林成浩先是瞥了一眼离他们不远的杜楚灵，随后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 　　周越见到这行字，眉间紧蹙，霍利成竟然向杜楚灵告白，他不是觉得杜楚灵长得普通嘛，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向她告白。 　　“她答应没有？” 　　“上课铃响了，不知道答没答应，好像楚灵表情不大好。” 　　两人在底下一来一往传起纸条。 　　周越忍不住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杜楚灵，只见她低着头，在认真学习，至于表情……反正他没看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学习的时候就是同一副表情。 　　所以她会不会答应霍利成的告白？ 　　她要是敢答应，不就等于他不如霍利成，不然凭什么她答应霍利成的告白，却不答应他的告白，周越一整节课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他已经告诉过她霍利成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事实，他跟霍利成也算是从小认识，对他的人品是很了解的，他在初三的时候就把一个女孩肚子搞大，弄到最后那个女生只能退学，消息也被压下去，感情史一片混乱，典型的花花公子。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杜楚灵依旧待在教室里学习。 　　周越已经见到霍利成在走廊外头，其他同学又是看外面又是看杜楚灵，早恋在他们学校不出奇，只是那个人是霍利成，他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之一，所以他的恋情总是能吸引注意力和成为讨论的焦点。 　　“那个……他在外面。”尤又锋忍不住提醒一句。 　　沉浸在学习中的杜楚灵问了一句谁，顺着尤又锋指的方向她才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一份初三的数学试卷她还剩下三道大题没做完，她没有理会，继续做题。 　　周越跟林成浩收拾好东西后走出教室，原本周越不想管这件事，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转身朝霍利成走过去。 　　“你跟杜楚灵告白了？” 　　“对，我喜欢她。”霍利成毫不避讳地说出来，丝毫不怕别人知道。 　　“霍利成，别欺骗她的感情，你才不是喜欢她。”周越见到霍利成一副漫不经心地说出他喜欢她，哪里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霍利成挑眉，嘴里叼着烟，深吸一口后把烟雾吐出来，带有十足的挑衅，“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你在意？” 　　林成浩总觉得两个人快要打起来，忙隔在两人中间，他是知道周越前不久喜欢过杜楚灵的，这阵子两人没说过几句话，他以为周越放下了，原来还没放下。 　　“他不在意，他不在意，只是楚灵毕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希望你别伤害她。”林成浩是真心把杜楚灵当朋友，他同样不希望杜楚灵因为霍利成受到伤害。 　　“不在意就行，我差点以为你喜欢杜楚灵。”霍利成又把烟叼上，抬脚走进1班教室。 第25章 　　霍利成一进来, 立即成为焦点，原本放学要离开的同学不急着离开, 大多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杜楚灵闻到烟味后抬起头, 此时她还剩下最后两道题。 　　霍利成坐在周越位置上, 一边抽烟一边等她。 　　尤又锋往后倚了倚，视线才越过杜楚灵得以瞟了霍利成一眼，长得人模人样, 就是人品不好, 一看就不是好学生，大冬天的衣服不好好穿, 里面的衬衣扣子直接解开到第四颗，胸口处还有一个似飞鸟的刺青，外面随意套着一件蓝色外套。 　　杜楚灵做完最后两道题后又开始对答案，完全忽视一旁的霍利成，最后还是霍利成失去耐心, 手指敲了敲她桌面, “杜楚灵, 给句话。” 　　对完答案的杜楚灵才把文具一一收进书包，起身离开教室。 　　霍利成跟在她后面，很快跟她并肩齐走。 　　“杜楚灵, 我说认真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 信也是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出来的。”霍利成觉得他这次碰到硬茬, 杜楚灵这一连串的反应让他的心跟着一上一下的, 这女人板着脸的时候看起来气势比他还强。 　　杜楚灵终于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霍利成，“喜欢我什么？你才见过我几次就喜欢我，你的喜欢这么随便吗？” 　　“一见钟情行不行？我对你一见钟情。” 　　杜楚灵神情顿了顿，就这样跟他对视。 　　霍利成交往过不少女人，跟过很多人接触，可从没遇到杜楚灵这样的，将近三十秒的对视，他首先败下阵，不过他依旧不改说辞，“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霍利成，这不是我期待的告白，如果你不喜欢我，不要跟我告白，如果你喜欢我，不要用这种方式跟我告白，不要把我架到一个高点，让我成为别人看戏的对象。” 　　丢下这句话，杜楚灵转身离开。 　　霍利成意识到她好像没明确拒绝他，她只是说这不是她期待的告白，所以其实她是有一点喜欢他的，果然这张脸跟他爸的身份让他无往不利，他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是俗物，外表或许清高，但脱了衣服都一个样。 　　杜楚灵回到她租住房子的小区，她家门口已经放了保温盒，自从她在外面租房子后，她的午饭跟晚饭都会由他们家司机从家里打包好饭菜带过来放在门口给她，戴彩月很少过来这边看她，只是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几百块，有时候上千，反正出手很大方。 　　中午吃完饭后，杜楚灵又把书拿起来学习，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绪不宁，看到一半后就看不进去，霍利成的告白还是给她造成影响，她躺回到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 　　下午上课，霍利成没有来找她。 　　晚上杜楚灵正在补习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 　　“老师，我接一下电话。” 　　“好，你先接吧。” 　　杜楚灵走到小阳台上才接起电话，低沉的嗓音一开口她就知道是谁，霍利成早就过变声期，所以他现在的声音跟十年后没什么差别，所以她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明天给你买早餐，你想要吃什么？” 　　“霍利成，你先确定你是否是真的喜欢我，再对我展开追求。” 　　“我真的喜欢你，杜楚灵，我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那好，我可以给机会让你追我，不过我不希望我成为热议的对象，所以你低调点，别弄得人尽皆知。” 　　“可我这个人出现在哪都是焦点，怎么低调，你想谈地下恋情？” 　　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不过想想也是，霍利成在学校，至少在他们这一届同学中是有名的，甚至比周越这个首富之子还要有名气。 　　“对，如果谈，我只想谈地下恋情，前提是你能追得到我。” 　　她不想时时刻刻被人注视，更不想她父母知道，霍利成的家境称得上是豪门，她父母若是知道，指不定会将她打包直接送到霍家，毕竟他们一直希望她能够跟富家公子谈恋爱。 　　霍利成：“好，我知道了，早餐你想吃什么，一般什么时候出门？” 　　“小笼包，七点出门。” 　　“好，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杜楚灵突然有一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大概只是霍利成三个字就够她丧失一些理智。 　　补习到晚上十一点，杜楚灵才去洗澡，吹头发的时候又收到霍利成的短信，只有晚安两个字，她今天难得睡得早，十二点半就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五分起床，十分钟后出门，她一走出小区就见到穿着黑色大衣的霍利成。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霍利成把早餐递给她，“还是热的，我前几天见过你从这个小区出来，猜你应该是住在这。” 　　杜楚灵插上酸奶吸管，两人并肩走到后门时就分开一前一后地走。 　　还挺自觉，杜楚灵心想。 　　她一到教室，吴梦洁走到她座位旁，坐在尤又锋的位置上，语气有些紧张，“楚灵，你没答应霍利成吧？” 　　“还没答应。” 　　吴梦洁松了一口气，“反正你千万不能答应他，霍利成他……他就是个混子，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就胡作非为的那种，他交女朋友从来没有认真过，都只是玩玩，我们这些跟他初中同一个学校上来的都知道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你没答应就好，总之别喜欢上他，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跟他谈恋爱。” 　　杜楚灵见到吴梦洁这么担心她，心生感动，双手环抱住她，“放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别受伤，别为我担心，我不会吃亏的。” 　　至于有没有喜欢上霍利成，她想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 　　“昨天他跟你告白，我周围的人都炸了，都在讨论，你没跟他在一起就好，他真的不是好人。” 　　杜楚灵没说话，轻拍一下她的后背。 　　周越一来就见到她们抱在一起的画面，沉默坐到他位置上。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只剩下最后一天复习，杜楚灵难得背一下语文要背的文言文跟古诗，争取拿到背诵的十分。 　　霍利成来1班教室时，不少同学以为又是来找杜楚灵，没想到他只是来找周越商量考完试当天打篮球赛的事情，说完后就离开了。 　　期末考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霍利成一如既往准时出现小区门口给杜楚灵送早餐。 　　他问道：“我什么时候转正？” 　　杜楚灵啃着包子，“你才追几天就想着转正，都不到一个星期。” 　　跟杜楚灵相处熟悉后，霍利成还真有点喜欢她的性格，他戏谑道：“你不会是不想让我转正，骗我给你送早餐，想要赚早餐钱？” 　　“那你拿走。”杜楚灵把吃到一半的包子还给他。 　　霍利成低头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一口，随后笑着摸她的头。 　　杜楚灵嫌弃地剩余半个包子塞到他嘴里。 　　周越同样住在学校后门附近，他父母直接给他买了一套高档公寓，除了做饭阿姨，平时是他一个人住，常常一个人从公寓走路来学校，他上午一般会迟到，早读课快结束才会来教室，今天有考试，所以按照考试时间来学校，没想到碰到杜楚灵跟霍利成，距离他只有五步远，他们没发现他跟在后面。 　　见到杜楚灵把包子塞到霍利成嘴里，这个画面深深刺激到他，这两人竟然在一起了！他们才认识不久。 　　杜楚灵不是说不谈恋爱，她怎么就跟霍利成这种人在一起，原来全是骗他的，这两人早就暗度陈仓，周越气到只想飙脏话，整个人处于盛怒的状态。 　　杜楚灵是眼瞎了才看不上他，看上霍利成这种花花公子，他之前跟过一个大他十岁的女人谈恋爱，也不知道断没断干净。 　　周越盯着他们的背影，快盯出一个窟窿。 　　“考试加油。” 　　杜楚灵撅嘴，在心底叹一口气，加什么油，肯定又是她倒数第一。 　　“你每一科参加考试吧？”她不确定地问道。 　　霍利成轻捏她的脸，“你什么意思？我看起来像是故意缺考的人吗？” 　　杜楚灵老实地点头。 　　“我要是连期末考试都缺考，我爸会让我这个寒假不好过的。” 　　杜楚灵觉得最后霍利成没走歪，他爸肯定占一定功劳。 　　到学校后门时，两人开始有意分开走。 　　还搞地下恋情？周越嘴角上扬，嘲讽一笑，杜楚灵迟早会被霍利成抛弃，到时候有她哭的。 　　考试结束后，1班跟2班经常打篮球的几个男生聚集在学校的室内篮球场，霍利成是最后一个到的。 　　开始比赛后，周越打得很猛，像发了疯一样，霍利成被他故意连撞几回。 　　霍利成本身脾气就不好，一看周越是故意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两人开始争锋相对，互不相让，拼了命在打，一场篮球非正式的比赛搞得跟打战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他人完全在状况外，不明白发生了事情，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 　　平时他们两个班一起打球打得最多，早就相识，虽说是比赛，但基本上不会如此拼命地打，更别说横冲直撞。 　　“操，周越，你是打球还是打人？”霍利成气得把篮球砸向周越。 　　周越没有躲避，脑袋被篮球打中，死死地盯着霍利成，忽然冲上来，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其他人连忙上前试图分开他们。 　　“别打了，别打了，越哥，别打了。”林成浩劝架，可怎么都拉不住发疯的周越，他又拉霍利成，“成哥，你别打了，松手，别攥着衣领。” 　　“让他先松开！”霍利成恶狠狠道，凌厉的眼神射向周越。 　　结果周越不但没松，反而挣脱开别人的桎梏，一拳挥在他脸上。 　　吃疼的霍利成想要打回去时被人拉住。 　　“妈的，谁敢拉我，谁今天就不是我朋友。” 　　林成浩哪能让他们继续打回去，都打得流鼻血了，好不容易把两个人拉开，让他们消气，有话好好说。 　　“周越，你今天发什么疯？” 　　“我今天就是发疯！霍利成，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一定把你打残！” 　　周越说完这句话后弯腰从地上拿起他脱下的外套转身离开。 　　其他人没听出她是指谁，霍利成听出来了，还说不在意，明明是喜欢杜楚灵，怪不得董雨静有那么大的危机感。 　　因为放寒假要回家住，杜楚灵考完试回到小屋就开始收拾东西，把一大堆书整理出来带回家。 　　“妈……”她回到家后喊了一声。 　　戴彩月从房间里出来，神情淡淡，“回来了，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一般。”杜楚灵让司机王叔把她的书搬到她房间。 　　戴彩月一听到“一般”两个字，有些不高兴，“吃药难道没有效果？” 　　“妈，我成绩就那样了，只能慢慢再提高。”杜楚灵知道她的成绩不可能一下子回到令他们满意的水平，她之前说为了准备期末考试，周末不回家，所以她将近三个星期没回家，她现在瞧着戴彩月怎么感觉丰腴了一点，脸圆了不少。 　　散学典礼在三天后举行，杜楚灵考完试的第一天跟吴梦洁她们一起出去玩，第二天才跟霍利成出去玩，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有几处淤青，手臂上也有。 　　“你跟人打架了？” 　　“对，我走在路上被一个疯子打了，打得可狠了。”霍利成故意凑近她，语气有些撒娇，“疼死我了。” 　　杜楚灵受不了他撒娇的样子，手掌撑在他额头上，免得他得寸进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怎么跟人打起来的，少打点架行不行，万一你被打残了怎么办？” 　　“你在担心我？” 　　“你说呢。”杜楚灵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霍利成不想说他是周越打的，所以就果断换话题，“今天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杜楚灵知道他在转移话题，没有继续问下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霍利成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进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旱冰场，正处于放假期间，旱冰场的人比较多，中学生居多，不少人穿着溜冰鞋扶着周围的横栏，小心翼翼地滑动。 　　“我不会滑。”杜楚灵从来没来过旱冰场，她只在电视上见过专业运动员表演各种花滑，动作灵敏，姿势优美。 　　“没事，我教你，我先带你去穿鞋。” 　　霍利成带她到换鞋的地方，工作人员给他们拿出两双崭新的溜冰鞋，明显跟其他人不一样，还有一双是粉红色。 　　“你新买的鞋子？” 　　“对，我不穿别人穿过的。”霍利成看她笨拙的系鞋动作就知道她是第一次穿溜冰鞋，他半蹲在她面前帮她系鞋带，扣上扣子。 　　杜楚灵垂眸看着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头发没有刻意整理，随意地耷拉在脑袋上，侧脸轮廓很有男人味，如刀削一般，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在他抬头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乖。 　　“你把我当小狗呢。” 　　杜楚灵得意地歪着头，笑着说：“小狗比你听话多了，小狗不跟人打架。” 　　“是别人跟我打架。” 　　“那你有没有还手？你肯定还手了，那就是打架。” 　　霍利成看到她黠笑的样子，有一瞬间觉得她长得挺好看的，有一种美人在骨不在皮的感觉，帮她弄完一只鞋后，另一只脚立即伸出来，他难得有耐心伺候一个女孩穿鞋，真是魔怔了。 　　给她穿好后，他才自己动手穿上他的鞋子。 　　“来，我扶你站起来。” 　　“你会不会把我摔了？你要是敢把我摔了，信不信我咬死你。” 　　“哪敢把你摔了，我可是要转正的。”霍利成两只手伸出来。 　　杜楚灵虽然嘴上说不愿意相信他，但心底是相信他的，放心地把两只手交到他上手，由他握着，站起来后她一动不动。 　　“两只脚慢慢跟我移动，别怕。” 　　“你保证不摔我，不许突然松手。”杜楚灵只觉得没有霍利成的支撑，她肯定就摔了，重心一点都不稳，她只觉得她站都站不住。 　　“不会松手的，腿微微叉开，身子往前倾，这样重心会降低。” 　　杜楚灵照做，可溜冰鞋不听使唤，差点滑出去。 　　“别怕，我先带你到边沿那边，你尝试一下扶着栏杆滑动的感觉。” 　　霍利成滑得很厉害，他是倒滑，双手握着她的手，控制速度把她半拖到边沿。 　　杜楚灵开始扶着横杆练习，霍利成在一旁口头指导，她慢慢能滑几步后试着松开横杆，然后自己滑离边沿。 　　霍利成看着她自己慢慢尝试，这胆子比别人要大，别人至少要练半个小时才敢松手，她练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始松手，他滑到她周围，绕着她转。 　　“我感觉我有一点会了。”掌握身体平衡的窍门后，杜楚灵滑行的速度有一些加快。 　　“别一下子太快，小心点。”霍利成在一旁提醒。 　　“牵着我滑一圈。”杜楚灵伸出手，霍利成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平滑一圈。 　　杜楚灵脸上洋溢着笑容，早知道旱冰场这么好玩，她应该早点来玩一次。 　　霍利成偏头看她，滑了一圈后停下。 　　“很好玩。” 　　霍利成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她的红唇有巨大的诱惑力，在她抬头说好玩的时候，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薄唇贴上她的红唇，舌头很快进入里面。 　　杜楚灵心跳加快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这一次他吻她没有带着酒气，更不会有他酒醒后不记得他吻过她这种事，她一直不敢跨出那一步，她很怕他知道，相处尴尬，到最后工作不保，况且他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是员工，他是老板，所以她就算喜欢他，也不会露出一分异样，暗恋实在太心酸了。 　　就是这个混蛋，十年后吻了她却当成没这回事，害她胡思乱想了一周，却不敢去质问，强迫自己当做没这回事，杜楚灵觉得此时的自己矫情得要命，就是突然想发泄，她狠狠地咬了一下霍利成的舌头。 　　霍利成感觉到被咬的时候同样也感觉到温热的眼泪落在他脸上，他惊讶地看着面前已经哭红眼眶的人，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震到他，震到心里的那种，跟她相处过程中，他知道她是一个不轻易落泪的人。 　　他伸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混蛋！” 　　“好，是我混蛋，我不应该吻你，你别哭好不好？”霍利成着急哄她，可她的眼泪越擦越多，他吻去她的眼泪，“别哭，我错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错了。” 　　“就是你的错，你混蛋。”杜楚灵边哭边控诉，仿佛要将她的委屈发泄出来。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是混蛋，别哭了好不好。”霍利成拥住她，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神情显得有些无措，不明白他怎么就把她弄哭了。 　　旱冰场的其他人看着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目光好奇。 　　杜楚灵靠在霍利成身上，脸埋在他怀里，慢慢停止哭泣，从哭泣变成抽泣，刚才哭得太激动，一时半会停不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霍利成不是第一次把女孩弄哭，但是是第一次把女孩弄哭后无措，觉得自己混蛋，以往别人一哭，他肯定躲得远远的，连安慰都不想安慰，可他见到杜楚灵哭的时候，他整颗心不自觉跟着揪起来。 　　“下次我不突然吻你，别哭了。” 　　两人就站在旱冰场的中间。 　　杜楚灵情绪平复后还靠着他，早知道就不哭了，她刚才脑子抽掉了。 　　“我没有怪你吻我，我只是想到明天就知道期末考试成绩，所以情绪有点绷不住。” 　　“哈？”霍利成疑惑，“你刚刚可是骂我混蛋。” 　　“因为你就是一个混蛋。” 　　“好，我是混蛋，只要不哭，你说什么都好。” 　　“我鼻涕流你衣服上了。”杜楚灵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没事，我不嫌弃你。” 　　“那你再吻我一下。” 　　霍利成见她在他怀里昂着头，鼻子哭得红红的，眼睛更是哭得通红，整一个小花猫，他低头再在她唇上吻一下，吻完后见她没有再哭，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吻技不错，看来以前吻过别人。” 　　霍利成莫名变得有些慌张，“那都是别人，过去式，我以后只吻你一个人。” 　　杜楚灵傲娇地冷哼一声，吸了吸鼻子，“我还想再滑，你再带我滑两圈。” 　　霍利成又牵着她的手滑几圈，之后杜楚灵就要自己一个人单滑，已经掌握技巧的她滑得很顺利，一个上午很快过去，杜楚灵难得没有摔倒，还学会简单的顺滑动作。 　　中午，霍利成带她到附近的餐厅吃饭，两人玩到傍晚才回家，霍利成亲自送她到小区。 　　散学典礼在考完试第三天举行，教室后面的通告栏已经贴了成绩单，每个人的抽屉里面也有各自的成绩条，杜楚灵又是倒数第一，不过分数已经开始上去了，这次考了两百分。 　　“你有没有考第一？”杜楚灵问尤又锋。 　　尤又锋丧着脸摇头，说他是第二。 　　“你不是第一，那谁是第一？” 　　尤又锋哀怨地指了指周越。 　　小说中周越没考过第一啊，他的成绩基本稳定在第五到第十之间，因为她戏份的原因，也许是小说作者嫉妒原身次次考第一，所以从来没提过考第一的杜楚灵，只是说董雨静考第几名，周越考第几名。 　　有钱人大多是重视教育的，班上不少同学周六周日都是请家教补课的，不重视教育那才叫奇怪。 　　“这叫风水轮流转，你下次争取再考第一。”杜楚灵安慰性地拍拍他肩膀，随后搬凳子跟吴梦洁一起下楼。 　　早上九点，散学典礼正式开始。 　　每个班坐成一条队伍，1班跟2班正好挨着，杜楚灵见到霍利成拿着凳子故意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楚灵，你寒假旅游吗？”吴梦洁问她。 　　杜楚灵摇摇头，她没有时间旅游，按照她的学习计划，她寒假准备学完整个初中的知识，下个学期开始补高中的，等到高三第一学期，她正好赶上复习进度。 　　“我还想约你一起旅游。” 　　“高中毕业后再一起去。” 　　跟林成浩一起下来的周越见到霍利成跟杜楚灵并排坐着，他开始把凳子插到最前面，导致整条队伍往后移，杜楚灵跟霍利成错开一点位置。 　　散学典礼没有持续很久，到教室后班主任再嘱咐一些东西就结束了，正式进入寒假。 　　假期在家的杜楚灵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家务基本不用她来操心，有空的时候跟霍利成发信息聊天。 　　杜田龙难得晚上准时出现在家里吃饭，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 　　杜楚灵觉得戴彩月又圆润了一些，因为不好说女人发胖，所以她一直没说起这件事。 　　“楚灵，你想不想再要一个弟弟？” 　　原本在吃饭的杜楚灵突然被饭粒呛住，开始捂嘴猛咳嗽。 　　“你这孩子吃个饭也不让人省心。”戴彩月埋怨一句。 　　杜楚灵起身到洗手间咳嗽，把饭粒吐出来后才回到餐桌上，假装什么都不懂地问道：“什么弟弟，过年期间有表弟或者堂弟要过来我们家住吗？” 　　“没事，妈就是随口问问。” 　　杜楚灵此时心情十分复杂，平静下的表面已经是风雨云涌，她怎么会没想到戴彩月变胖是因为怀孕，她以为他们在这种年纪不会想要再生一个孩子，况且国家还在搞计划生育，这已经不是她想不想要弟弟的问题，因为很可能弟弟已经在她妈的肚子里。 　　他们家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她妈连生三个女儿才生一个弟弟，之后又生了一个弟弟，她上面两个姐姐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之后刚到二十二岁就嫁人，她妈整天打电话跟她说要帮衬帮衬弟弟，听得她都厌烦了。 　　她觉得原身是独生女，家里又有钱，可以说是开启人生easy模式，没想到easy模式很快变成hard模式，她已经十六岁了，家里要是多一个弟弟，等于说是她要充当半个妈，年龄差太大了。 　　杜楚灵开始头疼，饭都有点吃不下去。 　　说实话，在戴彩月问她想不想一个弟弟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他们也是重男轻女，这几乎是这个时代人的通病，如果这个弟弟降生，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不，她觉得她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大概是爹不亲娘不爱。 　　但戏还是需要演下去，杜楚灵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有亲戚要借住我们家，小孩子太吵闹，我不喜欢。” 　　杜田龙：“你也是从小孩子过来的。” 　　“正因为这样，我知道我小时候多淘气，所以才不想要一个比我更小的人，小孩子最麻烦了。” 　　两夫妻对视一眼。 　　杜楚灵吃完饭后回到房间，把门锁上，人处于一种疲惫茫然的状态，她是真的不想要什么弟弟妹妹，她相信原身也不想要，虽说生孩子是他们的权利，但她都这么大，连个知情权都没有，直接给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觉得戴彩月的肚子差不多有三个月身孕，快显怀了。 　　人生处处都是坎，唉，这个新年注定不一样。 　　杜楚灵叹了一口气后又爬起来学习，见到霍利成给她发信息约她出去，学不进去的她把睡衣换下，换套出门的衣服，拿上手机跟钱后跟他们说一声便出门。 　　霍利成之前约她，她都说没空要学习，没想到今儿愿意出来。 　　“想去哪？” 　　“酒吧。” 　　霍利成皱眉，不愿意带她去什么酒吧，直接拒绝：“你一个高中生去什么酒吧，带你看花灯。” 　　“你也是高中生，你有没有去过酒吧？” 　　霍利成不跟她对视，“反正我不会带你去酒吧，别费心思。” 　　杜楚灵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去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生，不过花灯也不错，她总想在过年的时候看看花灯，但又怕人挤人，一直没去成。 　　花灯会是在a市一个公园里面，霍利成在门口买了两张票进公园里面，没想到花灯会被隔着，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进去之前还要再买票。 　　霍利成想要掏钱买票时，杜楚灵摁住他的手，“我买吧。” 　　在她掏钱的时候，霍利成一只手掌牵住她的手，“这是男朋友的专属权利。” 　　随后他单手把一张一百块递给售票员。 　　“我有说你是我男朋友了吗？” 　　“难道我不是？”霍利成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笑道。 　　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之前还觉得让他追久一点，没想到他没怎么追，自己就屈服了。 　　“我会不会太好追了一点？”她嘀咕。 　　霍利成把零钱塞到口袋后，揽着她的肩膀，“你才不好追，我送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早餐才追到的。” 　　“才两个星期而已，都没到一个月。” 　　霍利成笑了笑，“那要不我再给你写一封情书？” 　　“不用了，你写的情书简直不能入眼，跟小学生作文一样。” 　　一进去后，琳琅满目的花灯映入她眼里，形式多样，色彩多样，看起来十分艳丽，人真的挺多的，小孩子喧闹的声音一直不绝入耳，还有人在里面卖糖葫芦。 　　“想吃？” 　　杜楚灵点点头。 　　霍利成过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全都给杜楚灵拿着。 　　杜楚灵成功咬下一颗，外面裹着的硬糖很甜，让她暂时忘记戴彩月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她那未出生的弟弟。 　　“给我吃一颗。” 　　杜楚灵把另一串递给他，他没接。 　　“你要吃这一串。” 　　两串明明没有区别啊，杜楚灵只好把她吃过的一串举到他嘴边让他咬。 　　被董雨静跟林成浩约出来的周越正好见到这一幕，妈的，霍利成这是阴魂不散，他眼看着杜楚灵栽在霍利成这个情场高手手里，他哪一点比霍利成差，那女人简直瞎了眼，眼瞎了。 　　“那是楚灵跟利成吗？”董雨静也见到他们，喃喃出声，“他们……在一起了？” 　　林成浩顺着他们看的方向望过去，都共吃一串糖葫芦，应该是在一起吧，他以为楚灵不会喜欢霍利成这种人，她应该是喜欢成熟稳重的人，霍利成就是一痞子。 　　董雨静：“我们要去打招呼吗？” 　　“他们不希望见到我们。”周越转身走开。 　　“今天心情不好？”正在看花灯的两人没注意到他们三人的离去，霍利成沉声问道，他注意到今天的楚灵时不时流露出哀伤。 　　“嗯。”杜楚灵抬眸看着吊在上面的花灯，手里拿着糖葫芦，已经吃完一半。 　　“为什么？” 　　“很多事。”她以为自己把成绩提上去就好，结果更困难的在后面，她回头，不得不说霍利成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她忍不住踮脚亲了亲他脸颊，“但是我不想跟别人说，所以别问下去。” 　　霍利成没再追问下去，她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他也逼不了她。 　　看完花灯后，霍利成带她吃夜宵，全是油炸食品，炸鱿鱼炸鸡翅炸火腿……基本上街边摊上摆着的她都要了一份。 　　“别吃撑，回去不好睡觉。” 　　“我还没吃撑，我正在长身体，你不能控制我吃东西，万一影响到我的身高怎么办。” 　　霍利成无奈地看着她，都高二了，要长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况且她已经够高，不需要再长高，再长高怕是看起来跟他一样高。 　　“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吃穷？” 　　“那你还真是小看我的财力了。” 　　杜楚灵被逗笑，老板果然是老板，说话就是不一样，她继续吃点的食物，她消灭一大半，他消灭另外一大半。 　　到他们家小区的时候，霍利成拉住她的手，“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 　　“春节我不在a市过年，明天我就不在a市，有事给我打电话。”霍利成吻了吻她额头，明天他要跟着他爸到处出差，这是他这个假期最后一天在a市。 　　杜楚灵上前抱着他的腰。 　　霍利成回抱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她产生了一点点感情，他在她头顶上落下一吻，“会不会想我？”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杜楚灵摇头，“不会，我忙着学习，没空想你。” 　　“你个没良心的。” 　　两人在杜楚灵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抱了一会，之后霍利成才松开她。 　　杜楚灵冲他摆摆手，转身准备往前走。 　　霍利成又拉住她的手腕，摁着她的后脑勺，突然吻下来。 　　在她快透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松开她。 　　“杜楚灵，楚灵……”他连叫两遍她的名字，“连换气都不会，憋死你得了。” 　　杜楚灵气得捶他的胸口，“下次我就会了。” 　　“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杜楚灵这回真的走进小区，消失在他眼前，霍利成想从口袋里摸烟的时候发现他出门没带烟，于是他环顾一眼周围，找到一家小店铺，买了一包烟跟打火机，划嚓一下，把烟点上，慢慢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 　　回到家后，客厅里的灯已经暗了，估计他们都睡下，杜楚灵轻手轻脚回到房间，身上跟头发都有一股烧烤味，她迅速洗了一个澡，在浴室里面吹头发。 　　怀孕想瞒都瞒不住，戴彩月自从上一次说起弟弟这件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反倒是她的肚子开始显怀，在年前第三天跟她说她要回乡下过年，很可能到明天下半年才回家。 　　大城市的计划生育抓得严，杜楚灵知道她是要到镇下或者乡下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带回来，她也一直没跟她明确跟她说她怀孕了，等她再回来时会带回来一个弟弟，或许是觉得她还小，不懂的这些，又或许是觉得她没有反对的权利。 　　她的确没有反对的权利，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她还能做什么，只能祈祷他们不要厚此薄彼。 　　杜楚灵点头说她知道了，既然他们想瞒，她就不揭穿。 　　这个新年是她一个人在家里过的，阿姨跟司机都回老家过年了。 第26章 　　大年初三, 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mp4架在前面, 放着英语听力。 　　门口传来动静, 钥匙转动, 杜田龙拿着公文包出现。 　　“爸……”杜楚灵看过去，喊了一声，她以为她爸这几天跟她妈在一起, 没想到他今儿突然回来, “爸，你吃饭了没有, 我随便做了饭，你要不过来吃两口？” 　　杜田龙瞟了一眼餐桌才意识到家里没有其他人，他女儿要一个人解决吃的问题，“你会做饭？” 　　“平时看阿姨做得多，所以会做一点, 你要不要过来吃两口？” 　　杜田龙摇摇头, 说他拿完东西就走, 公司有急事，他进卧室两分钟后又出来。 　　杜楚灵问他晚上回不回来。 　　杜田龙把文件塞进公文包里，随后又拿出钱包, 掏出三千块给杜楚灵, “晚上就不回来, 这段时间公司事情特别多, 我直接睡在公司, 你缺钱再打电话跟我说。” 　　大门砰的一声，杜田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杜楚灵看着桌面上的三千块，不得不感叹一句他们出手可真是够大方，吃完饭后她跟戴彩月打电话，不经意间聊到她爸。 　　戴彩月说她爸这段时间很忙，公司成功拿下砰山区的项目，很多事情要处理，过年也要忙前忙后。 　　挂断电话后，杜楚灵静坐一会，说实话，她不相信杜田龙，刚刚他身上的香水味明显是女人才会喷的香水味，再忙晚上回来家里睡觉的时候总还是有的吧，这几天接连宿在外面，估计也就戴彩月觉得没问题。 　　不过两口子是真的不关心她这个女儿，除了给钱，连问都没问一句她自己在家的情况，有钱就好，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 　　杜楚灵吃完饭后又回到房间里学习，她差不多已经学完整个初中的知识，只剩下化学还有一个章节没学完，她再花几天时间巩固巩固知识点就进入高中的学习。 　　她低头做题的时候，霍利成给她打电话，她接通后把扩音器打开。 　　“在干嘛？”霍利成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学习。” 　　“你怎么那么爱学习，一天到晚都在学习。” 　　“因为我成绩差，不学习成绩更差，学习使我快乐。” 　　霍利成拿着手机低低笑出声，听着怎么像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发言，根红正苗的，“我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成绩不是挺好，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变差了。” 　　“因为我生了一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 　　霍利成轻踢着酒店房间的墙根，面对着墙面跟她讲电话，“少来，这套说辞你班上同学相信，我可不相信。” 　　“那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爱信不信，现在在哪，准备干什么？” 　　“c市，半个小时后准备开会。” 　　“那我还有半个小时跟你聊天？” 　　“没有，你只有五分钟，因为五分钟后我要出门。” 　　“算了，聊得差不多，我挂电话，还要学习。” 　　霍利成睁大眼睛，听着对面的嘟嘟声，真的就挂电话了，还没说再见呢，最近他跟她打电话发信息已经成为日常，哪一天不给她打电话，他总觉得少一件事没干完一样。 　　二十几天的寒假很快过去，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教室里一片吵闹。 　　杜楚灵一坐下后，吴梦洁跟丁美兰凑过来问她假期过得怎么样，三人聊起寒假热播的电视剧还有拿了多少压岁钱，其实大部分是她们两在说，她认真听着，因为戴彩月到乡下，杜田龙又不在家，她过年的时候根本没有走访亲戚，只收到杜田龙给她三千块的红包，剩下的时间她基本在学习，偶尔跟霍利成打电话发信息，日子过得很无趣。 　　“新年红包，每人一个。”坐在前面的洪永宾开始散发红包。 　　杜楚灵怔怔地拿过红包，还有给同学发红包这一说，茫然地问：“那我是不是得还你一个红包？” 　　“不用，里面没多少钱。” 　　“土豪。”杜楚灵竖起大拇指，笑着拆开红包，里面有一张一百块跟十块，一共一百一，钱真不少，她十年前的压岁钱只有十块钱，贫富差距太大了。 　　“我怎么才两块钱，”吴梦洁撅嘴，“楚灵，你有好多。” 　　“别看我，我随即分发的，那是楚灵运气好，她拿到最多的那个。” 　　丁美兰的红包里面只有一毛钱，气得她拿红包拍洪永宾的脑袋，说他故意把少的发给她。 　　杜楚灵坐在座位上浅笑，这个班的同学之间氛围很好，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她偏头问尤又锋拿到多少。 　　“二十。” 　　杜楚灵不仅收到洪永宾的红包，她还收到周越的前同桌冯文建跟现同桌林成浩的红包，一早上她收到三个红包，金额已经达到三百块，她整个早上都是笑着的，成为富婆指日可待。 　　坐在一旁的周越瞟了一眼收到红包后就笑得跟傻子一样的杜楚灵，一两百块钱也值得她笑得那么开心，是有多缺钱，还有他怎么就没想到分发红包，这样既不显得刻意，还能送她红包当新年礼物。 　　“楚灵，下午放学后班级聚餐，你去不去？”林成浩问杜楚灵。 　　“去啊，怎么突然班级聚餐，谁组织的？”杜楚灵把红包收好，看向林成浩。 　　“雨静跟班长一起组织的，那我告诉他们多算一个人。” 　　杜楚灵点点头，随后拿出高一的数学课本翻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又锋，你去吗？” 　　尤又锋神情不自然地说他们没邀请他。 　　杜楚灵一愣，不是说班级聚餐嘛，“估计是还没邀请到，等会他们就邀请了。” 　　尤又锋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家里没有他们有钱，估计这帮富家子弟看不起他，觉得他就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早上放学后，林成浩跟周越一起走出教室，杜楚灵东西都没收拾，疾步出去，走在林成浩右手边。 　　“成浩，为什么不邀请又锋参加班级聚餐？” 　　由于天冷，林成浩双手插在裤兜里，“尤又锋吗？我以前邀请过他参加班级私底下的活动，他都拒绝了，我懒得再邀请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他是脑子短路才邀请他，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值得他一再邀请，邀请两回不去，基本上他就不会再邀请，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人均消费多少的活动？” 　　“不贵，吃喝玩乐加起来也就两三百块。”他们玩肯定是玩一整天，等于两三百块玩一整天，应该不贵吧，林成浩还觉得两三百块玩得不够尽兴，酒店一间包厢就一千块。 　　杜楚灵低估这帮人的消费能力与金钱观，两三百块对于他们来说是小数目，对于尤又锋来说可能就是巨额，“那这次班级聚餐去哪里吃？” 　　“后门大排档。” 　　那应该消费不高，见他们要坐电梯，就一层楼梯都懒得走，杜楚灵手搭在林成浩肩膀上，拉着他们走楼梯，“跟你商量一件事，下午你来学校的时候邀请尤又锋参加聚餐。” 　　“我不要，凭什么我要单独邀请他，他在我这可没有那么大面子。”林成浩想也不想地拒绝。 　　“再邀请一回，算我求你，别让我夹在中间尴尬。” 　　全班同学都受邀参加聚餐，同在一个班，等于被排除在外，唯独他没被邀请，搁谁谁难受，尤又锋是她的同桌，平时她问他问题，他都会认真回答她，总不能她自个高高兴兴地参加聚餐，尤又锋被排除在外，要是以前原身的性格，说不定她也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 　　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就是消费观不同引起的误会。 　　“我请你喝饮料。” 　　林成浩：“大冬天的，你请我喝饮料是想冻死我？” 　　杜楚灵笑了笑，“那我当你答应了，还有下回人均消费五十块以上的活动就不用邀请尤又锋，五十块以下的可以邀请，说不定他就不会拒绝你，谢啦，我书包还没收拾，先回去了。” 　　林成浩性格很大气的，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她笑着拍拍他肩膀后又折回教室。 　　他们班走廊外站着一个人。 　　霍利成穿着深蓝色棒球服跟黑色裤子站在外面，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头发剪短的他带有一股清爽劲，虽然每天打电话发信息，但见到真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杜楚灵眉眼弯弯看着他。 　　“嘿……”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发出这个字。 　　“我进去收拾东西，你到楼下等我。” 　　霍利成眼里露出无奈，沉声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不先抱我一下？” 　　“低调。”杜楚灵是克制住自己没上去抱他，教室里还有人，她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们，她转身走进教室，刚走两步又返回来，站在教室后门，示意霍利成走过来。 　　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在他走过来时，她迅速在他脸上亲一下才进去收拾东西。 　　五分钟后，她下楼，霍利成在楼梯口等她。 　　“新年快乐。”他说。 　　“有红包吗？”杜楚灵伸手跟他要红包。 　　霍利成从兜里掏出一个有褶皱的红包交到她手上。 　　杜楚灵拿在手上时能感觉到有一丁点重量，她拆开一看，里面至少有上千块，好像有两千，要是她每一次加月薪能一次涨两千块也不错，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土豪。 　　“这是特意给我的还是你只是随手从口袋拿出别人给你的红包？” 　　“我给你的，不是转送。” 　　杜楚灵还是很开心，不过她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把剩下的还给他，“休想用钱收买我。” 　　“那用什么能收买你？”霍利成对于她没收下红包还是有点诧异，他以前给他那些前女友钱，她们都是毫不犹豫收下，给多少收多少。 　　“反正两千肯定收买不了。” 　　到她租住的小区门口前，霍利成又拿出裤袋里拿出一对耳环，“新年礼物。” 　　他前几天在国外经过饰品店的时候就有冲动要给她买耳环，平时她就很常戴耳环，上课的时候戴的大多是很小的耳环，约会的时候她会戴大一点，他很想看到他挑的耳环戴在她身上的画面。 　　杜楚灵从他掌心拿过那一对长款小清新耳坠，银色耳线下面吊着一个菱形环，看起来特别精致，她细看的时候看到卡地亚的标识内嵌在一小菱环上，“这要多少钱？” 　　“两百块，不贵。” 　　“整两百？” 　　“两百二十六。” 　　稍微的迟钝让杜楚灵知道他说谎了，“这个礼物我收下了，下次别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她亲了亲他后才转身进小区。 第27章 　　下午她到教室的时候, 一摸抽屉发现抽屉里又有一个红包，她打开一数发现里面有三千块, 她来教室来得比较早, 环顾一眼整个教室, 除了坐在前面三个同学，其他人还没来。 　　等到两点半，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人。 　　周越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刚把单肩包放下, 手臂就被戳了一下。 　　“这红包是不是你给我的？” 　　“什么红包，我为什么要给你红包, 杜楚灵，早上收到那么多红包，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周越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她，手移开，仿佛碰到她跟碰到瘟疫一样。 　　杜楚灵盯着他, 除了他, 谁会无缘无故往她抽屉里塞三千块红包, 刚开始她以为是吴梦洁她们，一问发现不是。 　　下午第一节 课课间，她还是忍不住问周越：“这红包真不是你塞进我抽屉里？” 　　“我放学离开的时候你是看见的, 下午我来教室的时候, 你也看见了, 我哪有时间塞红包, 而且我为什么要给你红包, 你以为你是谁，我又不是傻子，钱多没处花就施舍给你，想钱想疯了吧。” 　　杜楚灵想打死面前这个不断挖苦她的人，不是他就不是他，至于跟吃了枪药一样笃笃笃朝她狂扫射。 　　“尤又锋，下午放学班级聚餐你去不去？” 　　在她跟周越说话的时候，林成浩过来邀请尤又锋参加班级聚餐，杜楚灵朝他投去感谢的目光，在一旁帮腔：“地点就在学校后门的大排档。” 　　尤又锋点点头。 　　杜楚灵笑着跟林成浩对视一眼，林成浩揉揉她脑袋后就走开。 　　放学后，1班全部同学朝学校后门大排档走去，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吴梦洁跟丁美兰还在讨论电视剧的剧情。 　　他们半路遇到霍利成，一向脸皮厚的霍利成二话不说就加入他们，勾着林成浩的肩膀走在前面。 　　万鹏博已经提前跟大排档的老板打好招呼，他们到的时候，桌子已经拼好，两张桌子拼成一桌，十个人围成一桌，杜楚灵三人加上董雨静跟林成浩他们一桌，她对面坐着霍利成，两人装不认识。 　　自从上次周越跟霍利成打一架后，两人就一直僵着，互不搭理，所以周越见到他们装不认识时，在心里冷嗤一声，混蛋就是混蛋。 　　老板一个菜一个菜上来。 　　饿极的杜楚灵首先动筷，开始吃起来，大家也纷纷动筷，吃到一半时，老板又开始上烧烤的食物，原本鸡翅是放在霍利成那边，霍利成想到杜楚灵喜欢吃烤鸡翅，端起盘子跟她面前的韭菜换位置，把那盘鸡翅放在杜楚灵那边。 　　杜楚灵瞟他一眼又专心吃起来，她觉得她的吃相不算差，不过啃鸡翅的时候难免要用到手，女生当中就她一个拿着鸡翅在吃，其他人都默默选择不吃鸡翅。 　　“这个味道不错，你吃一个嘛。”杜楚灵小声推荐给吴梦洁跟丁美兰。 　　“我怕塞牙。”丁美兰摇头拒绝。 　　吴梦洁犹豫，在楚灵的怂恿下，她终于拿起一根鸡翅吃起来，两人吃得很欢乐。 　　“两位美女，保持淑女的形象。”洪永宾出声提醒，惹来杜楚灵一个白眼。 　　林成浩用开瓶器开了两瓶啤酒，给他们这一桌的每一个男生都倒满，起哄男生喝啤酒，霍利成第一个响应他。 　　大家快吃完的时候，万鹏博提议玩我没有的游戏，输的人喝三杯，每个人举起五根手指头，万鹏博作为班长先开头。 　　“我考试没有得过第一。” 　　杜楚灵跟周越先折下去一根手指头。 　　丁美兰：“我没有打过架。” 　　男生全部折下去一根手指头，丁美兰得意地笑了笑。 　　杜楚灵：“我没有喝醉过。” 　　除了周越跟霍利成，其他人都自动折下去一根手指头，一圈过去，杜楚灵还剩下一根手指头，最后一个人是董雨静。 　　董雨静想了想，轻声道：“我现在没有交往的对象。” 　　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场的人只有她弯手指头，所有人看向她。 　　“楚灵，你有男朋友了？”万鹏博首先问出来，眼神惊讶。 　　杜楚灵有点后悔她这么老实，早知道她就不弯了。 　　“那个人是谁？”洪永宾八卦问道。 　　“这是另外的问题，我已经输了，我自愿喝三杯。”杜楚灵喝了三杯啤酒。 　　之后他们转瓶子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口转到霍利成时，他选择大冒险。 　　周越冷声道：“在我们几个人当中选一个异性接吻五秒。” 　　其它男生立即激动地鼓掌。 　　“换一个行吗？” 　　周越冷冷拒绝，让他遵守游戏规则。 　　林成浩故意说：“别亲楚灵，她有男朋友了。” 　　霍利成朝董雨静走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一下。 　　周越看向杜楚灵，只见她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又开口：“我说的是接吻五秒，亲脸颊不算。” 　　“愿意吗？”霍利成绅士地问董雨静。 　　董雨静摇摇头。 　　“人家不愿意。”霍利成看向周越。 　　“那就找愿意的。” 　　周越又发神经了，这是杜楚灵唯一想法，霍利成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微微摇摇头。 　　“我喝六杯成不成？” 　　万鹏博出来打圆场，“喝六杯就行，成哥，你就喝六杯吧。” 　　这次周越没有说什么，霍利成喝了六杯啤酒，之后就退出游戏，静静坐在那抽烟。 　　一直玩到晚上九点，他们才各回各家。 　　因为董雨静跟吴梦洁家住得比较近，两人携伴回家，吴梦洁说到楚灵有交往对象的事情。 　　董雨静一脸不解：“我以为她什么话都跟你说，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平时看你们两经常在一块玩，她怎么连这个都瞒你，我以为你们无话不说的。” 　　心思单纯的吴梦洁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楚灵的确没有跟她说交男朋友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杜楚灵一个人回到她租住的屋子，学习到一半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她大概猜到来人，门一打开，霍利成双脚交叉姿势慵懒倚在门边，手指夹着烟。 第28章 　　“那是玩游戏, 不要当真，是你说要谈地下恋情, 我才不敢亲你。” 　　这是霍利成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当真。” 　　霍利成左手大拇指摩挲她的脸颊, 凑上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杜楚灵没有躲开，之后他左手大拇指又在她唇上摩挲，低头吻住她。 　　杜楚灵这次没有闭眼, 也没有回应他。 　　察觉到不对劲的霍利成从她唇上移开, “你生气了？为什么，都说是玩游戏, 图个高兴而已。” 　　“霍利成，我再说一遍，你如果不喜欢我，别跟我在一起，因为你跟我在一起, 我会觉得你是喜欢我的, 别让我产生误会。” 　　杜楚灵在某个瞬间觉得霍利成其实并不喜欢她, 可有时候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又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她就是想跟他谈一场恋爱，就因为他是霍利成, 就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此时的她也不用顾及那么多。 　　霍利成着急着解释：“我喜欢你啊, 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图财还是图色, 我干嘛浪费那个时间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你说要谈地下恋情，我才不敢暴露，怎么就成了我的错？” 　　见他急着解释的样子，杜楚灵的心稍微放了放，喜欢她就好，她很怕自己的喜欢得不到回应，她喜欢霍利成太久了反正现在就是跟她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即使最后分了，她想她应该也输得起，她也不怕受到伤害，分手后不过放下一个喜欢很久的人。 　　“别骗我，你不能骗我。” 　　霍利成抱住她，避开跟她眼睛对视，“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下次玩游戏，我肯定亲你。” 　　在霍利成离开后，杜楚灵瞧见地上的烟灰，拿扫把扫了扫才重新进入学习。 　　…… 　　这几天，杜楚灵明显感觉到吴梦洁跟丁美兰对她的疏离，平时到洗手间都会叫上她，现在见到她连招呼都不打了。 　　星期二上午体育课的时候，吴梦洁跟丁美兰她们挨着董雨静她们坐，一起看购物杂志，杜楚灵一个人坐在一边默默背单词，现在她已经能根据音标拼出单词的读法。 　　在她认真背单词的时候，远处传来楚灵小心四个字，没等她有所反应，篮球就砸中她胸口的位置，球过来时的力量太猛，导致她整个人往后倾翻，她是坐在第三层台阶——-篮球场边的最高台阶，后面就是围墙，她后脑勺直接跟坚硬的墙撞上。 　　打篮球的几个男生立即跑过来。 　　“没事吧？” 　　杜楚灵脑袋被撞懵了，她记得没错的话小说中有写到董雨静被篮球砸到的情节，为什么突然换成她，她那可怜的分数怕是又要减少。 　　周越扣着她的手腕，眼神担忧，另一只手伸到她后脑勺一摸，发现已经肿起一块，幸好没有头皮没有磕破。 　　杜楚灵眼前都有重影，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一睁眼就是周越放大的俊脸，吓得她脑袋稍稍往后。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胸更疼，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总不能说她胸疼，她见到洪永宾一脸愧疚地站在一边，“你扔过来的？” 　　洪永宾点头，“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们，要不我带你去看校医？” 　　“请我喝三天奶茶。” 　　洪永宾忙不迭点头，“别说三天，一个星期都行。” 　　察觉到周越握着她手腕，杜楚灵暗自用力挣脱开，“我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只是球别再往这边扔过来。” 　　周越见自己一如既往被忽视，恨不得狠扇自己一巴掌，简直是犯贱，世界上比杜楚灵好看，比她更有趣的人多得是，他为什么要吊在她已经有主的这棵树上。 　　等他们散开后，杜楚灵才用手压一下刚才被砸到的位置，也就是左边胸腔，发现一压就有点疼，万一两边大小变得不一样，她肯定用目光杀死洪永宾。 　　吴梦洁跟丁美兰想要上前关心她，可又拉不下脸，坐在原位看着这边。 　　杜楚灵回到教室后把单词小册子放下，走到洗手间的小隔间里面，掀开层层上衣一看，发现左半边胸也砸到淤青，淤青面积还有点大，一摸还有点疼。 　　这都什么倒霉事，杜楚灵检查一遍后才走出洗手间，在教室后门碰到吴梦洁。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头疼，过几个小时就好。” 　　“哦，那就好。” 　　吴梦洁越过她走开，杜楚灵没有多说什么。 　　周末，杜楚灵回一趟家，戴彩月还没从乡下上来，而杜田龙又整天不着家，所以整个公寓除了她跟做饭阿姨就没有别人，很是冷清，她之前每天给戴彩月打电话的时候，戴彩月直接告诉她，不用每天给她打电话，一个星期打两三回就够了，让她自己在学校好好把握进豪门的机会，等出社会，大家都不单纯，感情就没有那么容易掌控。 　　她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在家待了一天半后，周日傍晚到教室自习。 　　尤又锋估计是来自习频率最多的人，基本上她来教室都能看到他，据说这个学期有物理跟化学竞赛，他正在为竞赛准备，本来老师觉得她几次大考考得很差，只是她心理压力过大，还建议她报名参加竞赛，她想也不想地拒绝。 　　她现在连常规的学习内容都学不好，如何参加竞赛面对超难的题目，反正各科老师对她已经失望了，她一直学到晚上十一点，除了她，教室里只剩下尤又锋跟董雨静两人。 　　董雨静的成绩好真不是凭空来的，努力的人得到回报。 　　求德楼显得空荡荡，人基本都走光了，杜楚灵下楼梯的时候都能听到自己脚步声，她依旧戴着耳机听英语，无声跟读。 　　她刚走到学校后门时，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她，她还见到她左侧边有影子，她立即回头，见是熟悉的人，“你吓我一跳。” 　　霍利成笑着上前，“我还在猜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 　　“学习啊。” 　　杜楚灵露出不相信的眼神，她就没见过他学习的样子，她好像听说他的成绩是他们班垫底的，上一次期末考，她还特意留意他的成绩，年级排名第401，他们这一届就只有491人。 　　学校已经没有人，霍利成揽着她的肩膀，问道：“我能在你那留宿一晚吗？” 　　“为什么？” 　　“不想回家。” 　　见到一向很痞里痞气，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利成露出一抹脆弱的表情，杜楚灵心软了，点头说好。 　　她洗完澡出来见到霍利成正坐在她床上抽烟，这抽烟频率，一天至少一包吧。 　　“别坐我床上抽，烟灰会掉到床上。” 　　霍利成上下打量穿着毛绒睡衣，头发用发绳卷成一团的杜楚灵，两颊透红，脖子跟脸还有一点雾气跟湿气，在她目光看过来时，他突然懂周越说的，她的确有点妖，最好看的五官就是那双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有点像狐狸的眼睛，只不过她是黑眸，却依旧有琉璃感。 　　“别人都会有点介意我抽烟，为什么你好像不介意？” 　　因为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在抽烟，而且她自己喜欢上他的那一瞬间就是她一个人倚在落地窗上抽烟，当时他朝她看过来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况且在工作中，他也不会克制自己不在众人面前抽烟，他想抽就抽，因为他是老板，没人敢说他，骨子里还是很任性的。 　　“我习惯了，下来，别坐我床上抽。” 　　见到她板脸，霍利成不再坐她床上。 第29章 　　霍利成开始打量她一房一厅, 不到四十平米的小公寓，左走走右走走, 眼神露出嫌弃, 这地方太寒酸, 家具没几件，简陋得要命，还是租的。 　　“要不我给你钱, 你再租大一点的地方, 隔壁那个小区风景还有安保措施不错，公寓面积应该也不小, 不能委屈你。” 　　杜楚灵没理他，已经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学习，她想尽快赶上老师课程的进度，她昨天试听了一节数学课，虽然只听懂了三分之一, 但她发现学校的老师比她找的补习老师教学水平更高, 毕竟是a市数一数二的名牌加贵族学校, 老师的教学水平肯定是顶尖的。 　　高中的知识比初中难不少，杜楚灵学起来有点费劲。 　　花一分钟就逛完整个公寓的霍利成弓下腰，身子贴在她身后, 单手轻环住她脖子, 另一只手臂垂落夹着烟, 在她耳边说话：“怎么感觉你总在学习, 你怎么那么爱学习, 学习有我重要吗？” 　　以前她是没有机会学习，她读书的时候可没有免学费的九年义务教育，家里不希望她一个女孩子花那么多钱读书，她初二的时候，她父母就让她辍学打工，她不愿意，念到高一第二学期的时候，高中的学费比初中要贵，她父母就强迫她退学，之后她就离开家外出打工，根本没有时间跟精力去学习。 　　而现在她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当然得捉住机会学习，有一句话是这么说，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她大概就是这样的心境。 　　杜楚灵没停笔，正在写化学公式。 　　刚洗完澡出来的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夹杂一点类似于清凉油的味道，长发垂放下来，发尾有点湿，霍利成亲她的侧脸，从侧脸亲到脖子，又把她的脸稍稍扭过来一点，吻住她红唇，撬开她嘴巴。 　　身后有一个黏人精弄得杜楚灵没法正常学习，尤其是他吻她的时候，冒出来的胡子青茬扎到她脖子跟脸，她有些无奈，“胡子该刮了。” 　　吻完的霍利成舔了舔唇，笑道：“好，我明儿就刮，你身上涂了什么，有一股味道。” 　　“活络油。”杜楚灵洗澡的时候在胸口涂了活络油，主要是白天的篮球砸得很猛，已经起淤青，不知道淤青什么时候能消下去。 　　霍利成了然，问道：“这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们是要睡同一张床？” 　　“如果你想，你可以睡沙发，不过没有被子。”杜楚灵是无所谓睡一张床的，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加上她思想上已经是成年人，而霍利成……这人估计更无所谓。 　　“那我还是跟你睡同一张床。”霍利成吻了吻她发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露出一抹嫌弃，这女人倒是开放得很，先是让他进她公寓，再是想跟他睡同一张床，骨子里怕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他讨厌随便的女人。 　　“别学了，明天还要早起。”霍利成劝道。 　　“你先睡，不用管我，也别打扰我，”杜楚灵推开他，拿起笔继续学习，她还有一页习题没做完，在他还想要亲她的时候，她目光一冷，“我说了别打扰我，别再亲我，让我把题目做完。” 　　霍利成有些惊讶，这么爱学习，就是成绩不怎么好，他没有再打扰她。 　　之后杜楚灵得以安静学习。 　　晚上十二点半，杜楚灵才关灯爬上床，还没睡的霍利成立即凑上来抱住她，问她想不想做。 　　杜楚灵知道霍利成之前就交往过不少女朋友，大概猜到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她摇头拒绝，她可没打算在未成年前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她不保守，要是十年后的年纪，她可以考虑，现在……还是算了吧，怕是要犯法。 　　“我只想睡觉，明天六点三十分的闹钟。” 　　霍利成搂着她的腰，两人面对面，他挑眉，“你为什么要调那么早的闹钟，七点半才上课。” 　　从她这到教室也就十五分钟的事情，更何况七点半是早读课上课，像他一般直接八点才到教室上第一节 课，早读课要不要上就看心情。 　　“我要起来背书。” 　　很多专家都说早上的记忆力是最好，她会提前起来背书，背语文课本后面的古诗，背高中需要背的文言文，有时候还要背各种公式，总之她需要背的东西太多了。 　　还真是书呆子，读书有什么用，成绩好有什么用，对于他而言，他更喜欢花时间在赚钱上，霍利成在黑暗中近距离看她，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手轻放在她腰上，没有过分逾越的动作。 　　“你不睡就滚到沙发那边坐着，别打扰我睡觉。” 　　霍利成不大喜欢她的用词，他交往过的女朋友大多是温顺的，从来不会违逆他的意思，他更喜欢听说的女人，他沉声道：“别对我说滚字，我不喜欢。” 　　“抱歉。”察觉到自己的话对别人造成不舒服，杜楚灵立即为自己的话道歉。 　　霍利成单手摸着她的脸，靠近她，“这才乖，你不想做到最后一步，我们可以不做最后一步，做其它的。” 　　“霍利成，我再说一遍，好好睡觉，别想其它，不然你以后就别想进我的公寓。” 　　霍利成也不喜欢强迫别人，见她不愿意，不再问下去，反正来日方长，睡之前，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小啄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我爱你”。 　　杜楚灵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颤，瞳孔缩了一下，“哄我开心？” 　　“不是，真爱。” 　　杜楚灵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半个小时后，一室静谧。 　　杜楚灵已经睡过去，霍利成没睡着，他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人，随后起身到阳台抽烟，他到后半夜才睡着，只是她六点半的闹钟一响，他就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起来后先亲一下他脸颊，下床的动作很轻很轻，他差点以为她赖床了，就是简单一个亲脸颊动作，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怕吵醒霍利成，杜楚灵拿着小册子到阳台上站着背书。 　　一直到七点，她才叫醒霍利成。 　　然而他不想那么早去上课，杜楚灵就把钥匙留给他，自己去上课。 　　三月份的a市刚刚进入初春，天依旧寒冷，路两旁的树开始冒出嫩绿色的树叶，早上七点的校园广播已经响起，杜楚灵在脑中默默回想刚才背过的古诗。 　　今天早上是英语早读，董雨静坐在讲台上面领读。 　　杜楚灵在下面跟读。 　　万鹏博开始收这个学期的班费，收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尤又锋问昨天聚餐点多少钱，他想付他那一份。 　　“不用钱，昨天楚灵请客全付了，也就五百块而已，楚灵说她捡到钱，班费两百，你们要现在交吗？” 　　杜楚灵问了一大圈，没找出是谁给她塞的红包，这钱拿着有点烫手，原本她想把三千块红包充公的，但万鹏博不肯收，说万一有一天她找到塞红包的人，充公她就没办法还钱，她拿出两张一百给万鹏博。 　　尤又锋拿出零散的十块跟五块凑够两百给万鹏博，当他交完钱的时候瞥一眼杜楚灵，她已经开始读书，根本没把目光停留在他交的散钱上。 　　早读课一下，林成浩就坐在座位上叫她，杜楚灵偏过头，个高的周越挡住林成浩，林成浩站起来后她才看到他的脸。 　　“你跟梦洁是不是闹矛盾？” 　　“你想说什么？” 　　林成浩露出一副搞不懂你们女孩子的样子，“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闹矛盾，你去跟她和好，不然我就要被她烦死，成天拉着我跟我说你们以前有多好有好多。” 　　“好，我知道了。” 　　杜楚灵说她有空会跟吴梦洁聊聊的。 　　此时的吴梦洁跟董雨静莫小琪两人正站在走廊上聊天。 　　刚刚从杜楚灵公寓走到教室的霍利成经过1班时见到董雨静时，主动打招呼。 　　“你又迟到了。”莫小琪调侃霍利成，看着霍利成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爱慕。 　　“没办法，我比较喜欢迟到。” 　　莫小琪：“你们班班主任看来是管不了你。” 　　霍利成笑了笑，随后从他们班后门进去。 　　董雨静看着霍利成的背影，直到他进去才收回视线。 　　“霍利成是真帅，你说他帅还是我们班周越帅？”吴梦洁没注意到几人的眼神流动，出声问道。 　　“霍利成帅。”莫小琪想也不想地回道，霍利成是那种痞帅痞帅的，人很好相处，周越因为经常冷脸，常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帅是帅，只是比起霍利成，魅力值还是少一些。 　　“我觉得周越更帅一点。”吴梦洁更倾向于周越的长相，冷是冷了点，但面相很有正义感，霍利成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除了没有桃花眼，这人作风有问题。 　　两人看向董雨静。 　　董雨静想了想，还是说周越更好看一点，三人又聊到杜楚灵男朋友的问题。 　　“你说谁会看上穷酸的杜楚灵？我听说她是托了关系才进我们班的，家里不是很有钱，父母就是农民工，现在脑子又不行，我们班以后倒数第一估计一直是她，”莫小琪提起杜楚灵，语气满是嫌弃，“梦洁，她还是没跟你说她男朋友是谁吗？” 　　吴梦洁摇摇头，说她这阵子没跟楚灵说过话。 　　“不用跟她说话，穷人始终是穷人，上不了台面。” 　　…… 　　她在上个学期不听课，不用看黑板，这个学期她想听课，渐渐能听懂三分之一，所以她常常要看黑板，但已经近视的她坐在最后一排看得很费劲，她寻思着周五下午放学去眼镜店配眼镜。 　　上午一放学，她过去吴梦洁的座位找她，问她周五下午有没有空。 　　吴梦洁先是看了一眼同桌的董雨静，随后摇摇头，说她没有空。 　　杜楚灵又问丁美兰，丁美兰说她要练琴。 　　“我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在杜楚灵离开后，吴梦洁小声问董雨静，“万一楚灵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她应该不会真的生气吧，要生气也应该是你生气，我觉得你没有错。”董雨静安慰吴梦洁。 　　杜楚灵中午在公寓里学习的时候接到戴彩月的电话，戴彩月自从下乡回老家后就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都是她主动打给她，今天难得接到她打过来的电话，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爸最近在忙什么。 　　“我不清楚，我大部分时间在学校。” 　　戴彩月明显觉得出现问题，让她跟踪她爸，看看他最近在忙什么，以前还常打电话，现在连电话都很少打，项目再忙，也不会天天都在忙，忙到没时间过来看她。 　　杜楚灵皱眉，跟踪，她怎么跟踪，即便是跟踪，要是她真的看到什么，是要她如实相告还是隐瞒，真有什么，她不相信戴彩月会主动提出离婚，到头来两人关系出现裂缝，责任还怪到她头上，两边不讨好。 　　“妈，我还要上课，老师不让我们请假，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戴彩月说还要两三个月，她才能回去，到时候她会跟外婆一起回去，说完后就挂电话，根本不关心她在学校的情况。 　　杜楚灵无奈，这两夫妻是真的对她这个女儿没有真正的关心，在他们眼里，她真的就是摇钱树，能为他们带来利益就行，而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霍利成听说她要配眼镜，说是要她陪去，杜楚灵原本想周五一放学就去，因为霍利成要跟着，她只好在教室里多等一个小时，等到班上同学走得差不多时才走出教室。 　　霍利成在二楼的电梯门口前等她，一见到她就扬起笑容，想要凑过来亲她的时候被她躲开。 　　“放心，没人。” 　　“最好别在校园的监控范围内亲我。” 　　霍利成只好站正身子，脸皮很厚地说：“以我的知名度，迟早会被知道的。” 　　“到那天再说，说不定到那天，你就不会想被人知道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里面有高楼层的同学，两人走进去，杜楚灵拿出mp3，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霍利成注意到她今天戴的黑色耳钉，想问她为什么不戴他送给她的耳环，到目前为止，他都没见过她戴过，不过碍于还有其他人在，他没有问，而是伸手拿她一边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一听发现是高中英语课文的听力。 　　很快，电梯打开。 　　他说：“我还以为你是听歌，最近有个歌手的歌不错，要不要我帮你下载到mp3？” 　　“不用，我想听自己会弄。” 　　霍利成摸了摸她耳垂，“你怎么没戴我送你的耳环？” 　　“因为要上课要学习呀，戴长耳坠不方便，有点重，戴久了会疼。” 　　软软的耳垂让霍利成有点摸上瘾，细细捻捏，他立即道：“那下次我送你轻一点的，戴久也不会疼，我喜欢看你戴我送的东西，那会让我觉得你是我的，整个人都是属于我的。” 　　杜楚灵抬眸，笑了笑，“我只会属于我自己，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不是归属品。” 　　霍利成眼神一愣，点点头，“说得对。” 　　两人从学校大门走下坡，到公路旁边，霍利成想坐出租车，被杜楚灵拦住，“坐公交车，就两个站的距离。” 　　出租车的起步价是十块钱，公交车一人一块钱，距离没多远，没有必要坐出租车，况且公交车已经朝他们开过来，上车的时候，霍利成想把一张十块钱塞进钱箱，杜楚灵严重怀疑这人出门不带一两块的零钱，她掏出两块零钱放进钱箱，拉着他到后面站着。 　　“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坐公交车吧？”杜楚灵疑惑问道。 　　霍利成摇摇头，“不是，应该是第三次。” 　　好吧，有钱公子哥就是不一样。 　　公交车内的座位已满，两人只能站着，杜楚灵抬手握着上面的把手，霍利成站在她身后，手环在她肩膀上，“你什么时候生日？” 　　“新历8月16号。”杜楚灵想也没想地回答，完全没意识到她说的是自己的生日，而不是原身的生日。 　　“还有五个月，说不定我们已经放暑假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你给的范围太大了。” 　　“送礼物本来就是要一个惊喜感，我直接跟你说我要什么就没有惊喜，我喜欢惊喜。” 　　霍利成揉了揉她的脑袋，垂眸看着她笑容扬起，眼尾微微上扬，这双眼睛是真的漂亮，水灵水灵的，仿佛会说话，他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眼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的眼睛给她的颜值平均分从三分涨到五分。 　　“有啊，很多。”十年后的他就是其中一个。 　　原身跟她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应该是百分之九十相像。 　　“到了，下车吧。”公交一停，杜楚灵示意霍利成跟着她下车，眼镜店就在公交站旁边，走几步就能到。 　　杜楚灵开始让验光师检查眼睛近视的度数，在她验度数的时候，霍利成在眼镜店瞎看，他烟瘾犯了就从兜里拿出烟盒跟打火机，很快点上。 　　“霍利成……” 　　莫小琪跟董雨静一进眼镜店就见到霍利成，两人都很惊讶，“你怎么在这？” 　　霍利成望了望还在里面测度数的杜楚灵，跟莫小琪说话：“怎么，我不能在这，这家店是你家开的？” 　　“不是我家开的，是雨静叔叔开的连锁店，我来陪雨静配眼镜。” 　　霍利成看向董雨静，沉声问道：“你近视了？” 　　“对，看黑板上面的字有点模糊，应该是近视了。” 　　董雨静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人也很温柔。 　　“注意用眼。” 　　“我会的，你来这是要配眼镜？” 　　霍利成指了指在里头的杜楚灵，“不是，我陪杜楚灵过来的，她好像也近视了。” 　　这句话给在场的莫小琪造成最大的冲击，他……陪杜楚灵过来，他为什么要陪杜楚灵过来，杜楚灵凭什么能让霍利成陪她过来，难不成杜楚灵的男朋友是霍利成？ 　　杜楚灵戴着含有度数的镜片走出来，见到霍利成跟董雨静莫小琪两人在说话，她一出来，三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她伸手打招呼，“嗨，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让小琪过来陪我配眼镜。” 　　杜楚灵了然，她瞟了一眼霍利成，莫小琪下一句话让她肯定她跟霍利成的事情怕是要兜不住。 　　“楚灵，利成是你男朋友，你怎么还瞒着我们，你也是，平时你交往的女朋友招摇得很，这回怎么搞低调起来？”莫小琪轻推了推霍利成的胸膛。 　　霍利成不说话，他看向杜楚灵，等她的指示。 　　“还适应吗？能不能看清东西，有没有头晕？”验光师出来问杜楚灵。 　　杜楚灵的检查结果是左眼近视一百度，右眼一百二十五度，相差不是很多，她试戴的镜片看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头晕，她跟验光师说没问题。 　　在她挑选镜片的时候，莫小琪在一旁说这家眼镜店是董雨静叔叔开的，可以给她打折。 　　杜楚灵挑眉，她还真不知道这家店是董雨静叔叔开的。 　　霍利成：“不用打折，我有钱，楚灵，你随便挑，最好挑贵一点的，眼睛很重要，不能戴便宜的镜片。” 　　杜楚灵坐在椅子上翻看镜片的价格，其实任何镜片都差不多，不注意用眼，该近视还是会近视，不可能用贵的镜片眼睛就不会近视。 　　董雨静轻声道：“楚灵，随你决定，我可以让店员给你五折。” 　　“谢谢。”杜楚灵跟她说了一句谢谢，随后指着四百块的镜片跟店员说她想要这个。 　　霍利成指着价值两千的镜片，“不要这个，这个看起来很好，要这个。” 　　杜楚灵回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我戴还是你戴？” 　　“你。” 　　杜楚灵挑完镜片后开始挑镜框，当她戴上平光眼镜时，眼镜一下子遮住她的眼睛，霍利成瞧着她的颜值立即降了一分，但不丑，整个人还是有灵气。 　　“就这个吧。”杜楚灵很快挑好镜框。 　　店员：“一共四百一十三，新春期间店内一律打八折，打八折后是330块。” 　　董雨静让店员打五折。 　　“不用，我还是付得起330块的，下次我再来配眼镜的时候再给我打五折就行。” 　　她打开书包准备拿出钱包给钱，霍利成比她快一步拿出五百块给店员。 　　莫小琪眼神立即变得鄙视，杜楚灵跟霍利成在一起无非就是看中他有钱，没钱的女孩子只能傍大款，三个词形容就是被包养，这种女孩子她见多了。 　　杜楚灵瞧见莫小琪的眼神，并不生气，令她生气的是霍利成，她冷盯着霍利成，“这副眼镜是我买还是你买？” 　　霍利成察觉到杜楚灵的微愠，跟她相处久了，他慢慢能分析出她什么时候是高兴的，什么时候是不高兴的，当她勾勾嘴角，明显只是肌肉扯动的时候，就是不高兴的征兆，只是他不喜欢别人质疑与否定他。 　　“我买给你，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想买是吧，杜楚灵微微一笑，“好啊，你买给我是吧，身上带了多少现金，有没有银行卡，银行卡有多少钱？” 　　霍利成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现金三千，一张银行卡，里面大概有六万。 　　杜楚灵看向店员，“就刚刚四百块的镜片，这里每一副镜框都配一套，算一下总共多少钱，他付钱。” 　　说完后她笑着拍拍霍利成的肩膀，然后走出眼镜店。 第30章 　　“刚刚那副330的眼镜给我弄好, 我待会再过来拿。” 　　霍利成交代完后匆匆走出眼镜店，追上杜楚灵, 搂着她肩膀, “生气了？就几百块钱而已, 我付了就付了，又不是什么大钱。” 　　他在每一任女朋友身上花的钱可不止几百块，最多的超过五万, 基本每回买东西都是他付钱, 他习惯付钱，反正他有钱。 　　“可我不需要你来付, 你凭什么帮我付，你能帮我付一辈子吗？还有你的钱也不是你的钱，别花得那么理所当然，那是你爸的钱。” 　　对于杜楚灵而言，刚才霍利成付钱的动作就是折辱, 他就是把她看成附属品, 应该说他把女人看成附属品, 典型的不知民间疾苦。 　　“我爸给我的工资，自然就是我的钱，不然我才不会给他打工。” 　　杜楚灵气笑, “那你问问像你这样的水平与能力的, 在你爸的公司能拿多少工资, 而你拿多少工资, 你又占用了多少公司资源才能赚到这份工资。” 　　像霍利成周越这些人, 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含着金汤勺出生，别人奋斗一生都不一样能达到他们这样的高度，说实话，她不喜欢年轻气盛的霍利成，她更不喜欢他对待她的方式，就差没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没有尊重二字。 　　霍利成沉默。 　　良久之后，他在她脸上亲一下，说：“那你能还我330吗，眼镜归你，我刚刚付钱。” 　　杜楚灵顿住脚步，偏头看着他。 　　两人就站在人行道上。 　　霍利成又吻了吻她的红唇，“抱歉，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情商这东西真是不得不说跟年纪无关，有些人就是天生拥有，听到年轻气盛的他道歉，杜楚灵气消了一大半，也跟他道歉：“我刚刚气急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很厉害，你的能力值得你现在拥有的。” 　　霍利成是真的有能力，作为下属，她能亲眼见识到他的能力，不止是靠他爸，没有他爸，她相信他能创造出一定的财富。 　　霍利成眼睛一亮，“哦，我有多厉害？” 　　“反正很厉害，”杜楚灵认真道，“超极厉害的那种。” 　　晚上七点多，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来，两人的影子出现在地上，有所交叠重合，霍利成看着她的眼睛，能感觉到她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在他爸身上得不到的肯定，突然在她身上得到，这种感觉很奇妙。 　　“得有钱帮你付一辈子的消费，的确得厉害一点。”他开玩笑道。 　　“我饿了。” 　　“好，带你去吃饭。”霍利成揽着她的肩膀朝前面的小餐馆走去。 　　吃完晚饭后，两人才折回眼镜店拿眼睛，杜楚灵让店员把霍利成付的500块还给他，她自己掏出330付账。 　　…… 　　第二天，杜楚灵跟霍利成谈恋爱的消息就在班上不胫而走，人尽皆知。 　　“你真的跟霍利成在一起了？”上课期间，听到消息的尤又锋忍不住小声问杜楚灵。 　　“嗯。”已经到这个地步，杜楚灵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以后真的要活在众人的视线中，希望消息没传到她父母那边。 　　尤又锋皱眉，想不明白杜楚灵为什么跟霍利成在一起，霍利成真的是一个混子，成天在学校混来混去，成绩一塌糊涂，还有初三搞大女学生肚子的传闻，仗着家里有势有钱胡作非为，这种人跟楚灵一点都不合适。 　　“杜楚灵，上来完成这道题。” 　　数学老师叫杜楚灵上去做题，不少同学的目光汇集在她身上。 　　周越瞟了杜楚灵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题目。 　　杜楚灵站在讲台上认真读完题目后拿着粉笔在上面写解题过程，写到一半就不会了，于是下讲台。 　　她下来后，数学老师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这是最简单的几何题目，证明线跟面的垂直，高二第一学期就学过的内容，我希望有些同学不要越走越错，迷途知返，不然到时候后悔的只有自己，前程耽误不起。” 　　杜楚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还得继续加快学习进度。 　　课间，今天轮到她擦黑板，她上去拿起粉刷擦黑板，擦完后沾了一手粉笔末，她从前门走出碰到吴梦洁，吴梦洁当做没看到她，越过她走过去。 　　杜楚灵到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排队等洗手。 　　从小隔间出来的莫小琪见到她，忍不住冷嘲热讽：“哟，这不是霍利成的女朋友杜楚灵，霍利成谈过的女朋友最长不超过半年，他前女友还在2班，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杜楚灵没理她，前面一个人走开后，她打开水龙头洗手。 　　“最简单的题目都不会，看来这脑袋真是烧傻了，注定在班上垫底。” 　　杜楚灵没明白莫小琪为什么老是针对她，她好像也没得罪她啊。 　　“哪一个是杜楚灵？” 　　洗手间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女同学，莫小琪一看发现是2班的李苗苗，霍利成的前女友，好像是上个学期才分手的，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杜楚灵麻烦的，她嘴角忍不住上扬，李苗苗可不是好惹的人，她家里是专门干放贷跟收高利贷的，据说是合法放贷，所有手续合法，事实是怎么样，估计只有他们知道。 　　“她是，她是杜楚灵。”莫小琪手指杜楚灵。 　　“你出不出去？”李苗苗看向莫小琪，莫小琪立即走出去。 　　李苗苗把洗手间的门关上。 　　杜楚灵皱眉，小说中没有这号人物的描写，应该跟霍利成相关的人物都没有描写，她正思考来人的身份时，她就自报身份。 　　“你给我离霍利成远一点，霍利成是我男朋友，别招惹我男朋友。” 　　真的前任系列还是肖想系列？不得不说霍利成果然是个祸害。 　　“男朋友，他脚踏两条船？” 　　李苗苗见杜楚灵没有丝毫害怕，又逼近一步，“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是谁？” 　　她还真不知道她是谁，目前她只认全他们班的同学，至于隔壁2班，只认识一个叫严永豪的，上一次在书店碰到过，杜楚灵瞟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犹豫开口：“我不知道，我平时基本待在教室，你刚刚不也没认识我？” 　　李苗苗生气地想要拍她脸蛋的时候，被杜楚灵躲开。 　　“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霍利成女朋友李苗苗，我才是他女朋友。” 　　杜楚灵惊讶，“你刚刚说你是谁？” 　　李苗苗，小说中出现过这个人物，家里出现变故，她从天台上跳下去，刚好董雨静从走出教学楼，人就掉在她面前，吓得董雨静两个月都睡不好，小说中的周越心疼得要命，天天给她打电话，陪她入睡。 　　“少给我装聋作哑，给我离霍利成远一点。” 　　李苗苗想要再次拍她脸的时候，杜楚灵擒住她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李苗苗见杜楚灵还敢反驳，另一只手揪住她头发用力拉扯。 　　杜楚灵当然不会干站着让别人打她，立即还手，也抓住她的头发，三人立即围攻杜楚灵一个，有人擒住杜楚灵衣领，手肘撞到她的胸，疼得她咧嘴，她感觉右边胸怕是又小了一点，两边怕是会不一样大小。 　　女孩子打架就是扯头发扯衣服踹人加扇巴掌。 　　杜楚灵脸上被扇了一巴掌，她不甘示弱地扇回去，开始大声呼叫。 　　从男洗手间走出来的周越听到隔壁女洗手间传出一道他熟悉的嗓音，喊着救命，他上前试图拧门的时候发现被反锁。 　　“杜楚灵，你在里面吗？ 　　“我在，有人打我。” 　　沉浸在厮打中的杜楚灵没听清外面是谁的声音，着急回道，她力气再怎么大，再怎么会打架，也打不过三个跟她同龄的人。 　　周越开始踹门，好在洗手间的门比较脆弱，他踹了四脚后就踹开了。 　　杜楚灵被摁在地上，头发凌乱。 　　见到有人来了，李苗苗几个人赶紧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被周越拦住。 　　“李苗苗，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杜楚灵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又踹李苗苗一脚，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至少在周越看来是这样的，她的目光是真狠。 　　“霍利成，霍利成，李苗苗跟杜楚灵打起来了。” 　　有人跑去通报霍利成。 　　霍利成从座位上弹跳起来，问是在哪里。 　　“女洗手间。” 　　女洗手间顿时围了不少人，即便是已经上课，人也不消散，有人喊来两个班班主任。 　　杜楚灵脸上跟手臂均有负伤，更别说被踹了多少脚，在霍利成想要查看她伤口的时候，她甩开他的手。 　　霍利成：“让我看看。” 　　“我要是毁容，你就给我等着瞧！” 　　霍利成没想到她竟然最在意她的容貌，好在脸上只是被指甲划了两下，有两道明显的红痕，不至于到毁容的地步。 　　“这张脸毁也毁不到哪里去。”周越在一旁冷声道。 　　“你们怎么回事？”1班班主任赶到，没想到有人在洗手间打架，挤开围观的人群，“都围着干什么，该上课的去上课，不然告诉你家长。” 　　对于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来说，搬出家长才是最有效的。 第31章 　　头发被扯的杜楚灵头皮有点疼, 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她把半滑落的发绳弄下来, 长发披散。 　　李苗苗走出去之前还瞪她一眼, 惹得杜楚灵又产生想打她的冲动, 霍利成想牵手时被她狠剜一眼，“别碰我。” 　　两个班主任驱散围观的人群，把相关人员带到办公室, 周越作为第一目击证人也跟着到办公室, 霍利成是造成这次打架的主要人员，自然也被老师叫去办公室。 　　六人一字排开站在办公桌前, 李苗苗带来的两个帮手不是2班的，而是13班的，13班的班主任不在，所以主要挨骂的对象是杜楚灵跟李苗苗。 　　“打架斗殴，你们最近是愈发能耐, 在学校都敢打架, 你们两个明天叫家长过来, 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书。”1班班主任张老师说完看一眼2班班主任，见他没有异议，才接着说：“杜楚灵, 你成绩下滑, 你就没想到为什么, 没想过要努力重新考到第一, 你……” 　　杜楚灵憋了一肚子的气, 为什么被张老师说的好像这次打架事件是她的错，她直接冷脸，打断她的话，“我的成绩下滑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情我没有错。” 　　被当场反驳的张老师眼神凝了凝，在场的六个同学也就杜楚灵家境差一点，其他人她不敢训斥，她冷声道：“你怎么没有错，你打架就是错，你看你把同学打成什么样？” 　　就伤势而言，李苗苗受伤更严重，右脸颊红肿，手臂上更是布满一道道被指甲抓的红痕。 　　“她们打人在先。”周越在一旁开口。 　　“老师，李苗苗打人在先，她还叫了帮手，明显是有预谋的，你总不能把所有错推到楚灵身上，你怎么不说她们把楚灵打成什么样？”1班班主任的话让霍利成同样不满，语气也冷了几分。 　　李苗苗见霍利成维护杜楚灵，就差没当场又撕杜楚灵一遍，立即狡辩道：“老师，是杜楚灵先动手的，我们只是还手而已。” 　　“我不管你们谁先动的手，打架是违反校规的，你们明天都叫家长过来，不把家长叫过来的就记大过留档案，这次事情影响很恶劣，必须严惩。” 　　她被别人打，难不成还要傻傻地站着挨打，杜楚灵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直接拒绝：“第一，这件事情我没有错，家长我不会叫；第二，要记大过也应该是她们三个。” 　　张老师也怒了，杜楚灵怎么回事，以前安安静静的一个学生变这么横，“杜楚灵，你如果自己不叫家长，我亲自打电话叫你家长过来，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没意识到错误吗？” 　　“抱歉，我没意识到，因为我没有错。” 　　“你……”张老师被杜楚灵的话一噎。 　　周越忍不住嘴角上扬，杜楚灵真的很杠。 　　“你不叫家长就记大过。” 　　杜楚灵对于张老师一上来就先指责她早就不满，这是一个捧高踩低的社会，显然张老师对在场的人家境都有所了解，她就不敢说周越霍利成什么，连李苗苗也没有指责，专挑软柿子捏，她冷声道：“要是我记大过，她们三个也逃不掉，自始至终你有想过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这么明显的她们三个打我一个，先挑起事端，你反倒过来先指责我是什么意思？我把话撂这了，家长我不会叫，错我不会认，要记我大过，她们三个都逃不掉，如果只记一个人，抱歉，我没有那么宽宏大量，我们就把事情闹到最大。” 　　说完杜楚灵就离开办公室，霍利成紧跟在她身后。 　　此时其他同学都在上课，没有人在走廊上。 　　霍利成攥住她手腕，“我带你去校医那处理伤口？” 　　杜楚灵是真的生气了，被三个人围殴都没有那么生气，没有钱没有势力活该认错嘛，她回头看着霍利成，“霍利成，你什么意思？” 　　霍利成疑惑。 　　“你不知道你前女友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她会找我麻烦，既然知道，你把我推出来是什么意思，你追我是什么意思，好玩吗？” 　　“那你知道我有很多前任，为什么还答应我的追求，是为了好玩吗？” 　　“对，玩玩而已。”杜楚灵气到口不择言。 　　听到这句话，霍利成没有多大的表情，沉声道：“我不知道她会找你麻烦，还有你要玩，我就陪你玩。”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杜楚灵还是认错了，如果他不知情，她不应该把气撒到他身上。 　　李苗苗也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到两人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她气不过故意从后面撞一下杜楚灵。 　　“李苗苗，你够了，别得寸进尺！”霍利成怒了，盯着李苗苗。 　　李苗苗冷哼一声走开。 　　“我陪你去校医那？”霍利成再次询问。 　　杜楚灵摇摇头，“算了，我没什么大的伤口，我先回教室了。” 　　“我不会让她再找你麻烦。” 　　杜楚灵笑了笑，他还真是低估女人的报复心理。 　　三分钟后，杜楚灵从后门走进去到座位上坐下来，跟一旁的周越说谢谢。 　　“你跟他分手了没？” 　　杜楚灵挑眉，“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都这样还不放手，到时候她要是被打残，可就没有人救她，周越看到杜楚灵一头栽进这段恋情里，霍利成就是个人渣，她怎么就没认亲事实，他沉默，转过脸，不想再跟她说话。 　　杜楚灵没有叫家长，也没有写检讨书，因为她跟霍利成谈恋爱这事，吴梦洁跟丁美兰也渐渐远离她，见面都不打招呼。 　　在星期一的升旗仪式过后，教导主任突然点到她的名字，说她因为打架斗殴造成严重的影响，因此记一次小过，而她没有听到李苗苗三人的名字，所以就单单惩罚她一个人。 　　杜楚灵在下面听着都忍不住笑了，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在向钱看齐，越老实越被欺负，升旗典礼结束后，她想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刚到二楼办公室就见到霍利成在里面。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让他们撤销记过处分，”霍利成摸了摸她的脸，“抱歉，这件事有我一半责任。” 　　杜楚灵抬眸，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有你一半责任，你告诉我，我之后还会遇到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就这次。” 　　“你走吧，我想自己处理这件事。” 　　霍利成皱眉，“让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张老师进来后就见到两个人站在那里，一看就是为了记过这件事情来的，李苗苗搬来家长施压，让他们惩罚杜楚灵打架的行为，他们觉得没什么，杜楚灵本身就参与了这次打架，记小过而已，不会进入档案，只是她瞧着杜楚灵朝她笑的样子有点可怕，阴森森的，这小姑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唯唯诺诺，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张老师，早上好。”杜楚灵笑着打招呼。 　　“你们来干什么？若是为了记过这件事，你们可以出去了，这是学校的决定。” 　　每一张办公桌都有挡板，围出一个小空间，杜楚灵双手交叠倚在挡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张老师，“这次记过是因为我打架还是因为我没叫家长吗？” 　　“都有，既然你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只能记过处理。” 　　“所以照你这么说，李苗苗她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怎么才算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请张老师告诉我一下。” 　　张之萍看着杜楚灵微笑的样子，觉得她是在她挖坑，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就是以后不再打架，跟老师认真道歉，写两千字的检讨书。” 　　“李苗苗写的检讨书在哪，我能看看吗？” 　　张老师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写的检讨书在2班班主任那，不在我这。” 　　杜楚灵长哦一声，接着询问：“如果李苗苗还是打架怎么办，你们会记她过，就像记我的一样，她要是再打架，是不是意味着她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要记过？” 　　张老师有点被她绕进去了，说当然要记过。 　　杜楚灵看向周围的两个老师，“各位老师，你们都听到了，这是你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希望学校这方面说到做到，谁打架没意识到错误就记过，没关系，反正我也录音了。” 　　她可是特地带了手机过来录音，杜楚灵说完后走出去。 　　霍利成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她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吃这个亏的，只记她一个人的过，明明她是被打方，杜楚灵直接来到2班教室，早读课，2班同学见他们班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大家纷纷看过来。 　　杜楚灵环顾一眼，朝着李苗苗走过去，二话不说就狠狠扇她一巴掌。 　　“杜楚灵，你……”李苗苗被扇得有点懵，反应过来的她想也不想站起来想要打她。 　　杜楚灵从小跟村里的小伙伴打架，跟姐姐弟弟打架，她打不过三个人，但打一个李苗苗绝对是绰绰有余，狠劲十足。 第32章 　　李苗苗完全被压制, 没有还手之力，有人想上前拉开她们的时候被霍利成制止住, 直接让他们去叫老师过来。 　　打到最后, 李苗苗哭了, 放声大哭。 　　杜楚灵跟李苗苗又被请到办公室，1班班主任张老师头疼。 　　“大家看到我们打架了，打架是违反校规, 还请给我们两个人都记过, ”杜楚灵故意咬重两个字三个字，“不然怎么对得起老师说过的意识到错误。” 　　“杜楚灵, 你要怎么样，你非得把事情搞这么大？”张之萍不满道。 　　有时候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忍不是一件好事，她可以忍，只是在这件事上她不想忍, 一忍代表以后都要忍, 李苗苗之后再来找她麻烦再打她, 学校依旧站在李苗苗那边，她就没有任何还击的机会，只能继续吃哑巴亏, 以暴制暴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却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法治社会, 她不信李苗苗敢让人绑架暗杀她不成, 她倒要看看学校会不会给她们两个人记过。 　　“是你们把事情闹大，不是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连教导主任都过来，闹到最后学校同意撤销她的处分，杜楚灵没有很开心，因为这个处分本来就是对她不公平，李苗苗也被强制向她道歉。 　　杜楚灵对于这种形式主义上的道歉不置一词，李苗苗看她的眼神是带有一点害怕的。 　　没想到过了两天，她接到杜田龙的电话，劈头一顿骂，说她在学校闹事老师打电话到他那边，害他丢脸，让她中午回家一趟。 　　杜楚灵中午只好抽空回家一趟，杜田龙已经在家等她。 　　“你为什么跟同学打架，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得罪不起你那帮同学，你能不能多为家里着想？” 　　杜楚灵脸上跟手臂上的抓痕还没消散，尤其是手臂，可杜田龙完全不关心，只关心她得没得罪同学，他的利益有没有得到损害。 　　“爸，我以后不会闹事了。” 　　杜田龙听到她道歉，停止谩骂，“你妈最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打过几次，她问你在忙什么，她一个人在乡下，爸，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杜田龙表情立即变得不自然，“还能忙什么，忙公司的事情，她有你外婆陪着，不会有事的，你只需要跟你同学处好关系就行，别的不需要你担心，吃饭吧。” 　　父女两难得有机会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 　　杜楚灵还是问了一句：“妈那边有钱吗，生孩子是不是要用到钱？我想这周六过去看看妈，顺便给她带钱过去。” 　　“她有钱，她银行卡上有钱，不用你担心，她不需要你探望。” 　　杜楚灵就是随口一说，并非真的要去探望，戴彩月根本不希望她过去，再过两三个月，她弟弟应该快出生吧，其实她最怕的不是杜田龙出轨，而是他出轨后给女方钱，转移他跟戴彩月的婚内财产，只要钱在戴彩月手上，其它的都是小问题，至少对于她这个女儿来说是这样，这种事她阻止不了，也不能揭穿，以戴彩月的性格怕是会说她故意破坏她的婚姻，反正她以前在她爸家暴的时候，劝她妈离婚，结果她妈反倒说她破坏她的婚姻，不孝，是不是想逼死她。 　　她想起好像再过三天就是她妈的生日，她妈的手机号是空号。 　　吃完饭后，杜田龙给她留下一千块生活费。 　　下午从家里去学校的时候，她差点迟到。 　　学习进度一直在紧赶，开学四周，她才学完高一数学的必修1，只是学习新知识，没来得及巩固，这样的进度还远远不行，她很怕自己这个学期结束还没能学完整个高中的知识，白天空闲时间都在学习做题，晚上再回去补习，钱都花在补习费上。 　　周三晚上，她在小公寓里补习物理，认真听补习老师讲课。 　　外头有人敲门，这个时间点来找她的只有霍利成，她过去开门。 　　“我现在没空。” 　　霍利成是第二次来她的公寓，他瞥见里面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姐，“你找私教补课？” 　　杜楚灵点点头。 　　“我可以进去等你，保证不打扰你。” 　　杜楚灵侧身让他进来，随后继续补课，一直到晚上十一点，私教才离开，私教一离开，霍利成就从身后环住她，“你怎么还找上私教补课？” 　　“说好不打扰我的。”杜楚灵翻看课本，回顾刚刚私教教的内容，把一些重要的公式记在笔记本上，没理会身后的霍利成。 　　“你都学三个多小时，该放松放松。” 　　霍利成有点佩服她的耐性，那个物理私教有时候在她做题思考的时候都忍不住起来走动两下，她除了去洗手间，基本上不动，静静坐在那听私教讲课做题，连续三个多小时。 　　霍利成忍不住吻了吻她脸颊。 　　杜楚灵放下笔，回过头，“说好不打扰我，你要说到做到，还有这么晚你不回家，想干什么，你又想在我这里过夜？” 　　“是挺想在这里过夜，就看你收不收留我。” 　　“不收留，你该回哪去回哪去，你要是不想回家，可以自己租一个房子，不要大半夜老往我这里跑。”谈恋爱就谈恋爱，但她不想耽误学习。 　　霍利成轻捏了捏她脸颊，“你这是在嫌弃你男朋友，学习哪有我重要？” 　　“学习比你重要，现在，要么你就老实待着，要么你就回你家，不管怎么样，你今晚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可我想留在这里过夜。” 　　杜楚灵笑了笑，摇头说不可以。 　　霍利成又说了不少好话，杜楚灵依旧没点头，自讨无趣的他又坐了一会，原本想坐她床上抽根烟，又想到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床上抽烟，于是又改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抽完一根烟后发现她还在学习，他忍不住看向她的侧脸，低头认真学习的模样有几分迷人。 　　待得无趣的他只好离开。 　　“那我走了。” 　　“嗯。”杜楚灵头都没有抬。 　　霍利成离开后，整个公寓安静下来，只有翻书跟写字的声音，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半，杜楚灵才起身，拿睡衣到浴室迅速洗澡，十分钟后躺在床上默背语文文言文，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霍利成在外面游荡一会，无聊的他去酒吧。 　　a市的酒吧比较喧闹，音乐放得很大声，常来酒吧的他有自己的专属位置，服务员很快给他上酒，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有在酒吧驻唱的女歌手在台上唱歌，唱他最近喜欢歌手的歌。 　　有认识霍利成的人过来跟他坐在一起，都是一些在社会上混的人，年轻女歌手唱完后到霍利成那一桌坐下，感谢他买花送给她，在这里买花是要花钱的，女歌手有抽成，酒吧也有抽成。 　　女歌手倚在霍利成身上，陪他喝了两杯。 　　“成哥就是能招人。”一旁的哥们笑道。 　　霍利成笑了笑，没有推开女歌手，只不过在女歌手想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制止住她的手，“抱歉，我目前有女朋友，别碰不该碰的地方。” 　　女歌手很识趣，霍利成虽然瞧着年轻，但出手很阔绰，家里绝对是有钱的主，不好得罪金主，所以只是陪他喝酒，喝了几杯后又登台唱歌。 　　上课的日子过得很快，开学到第六周，班主任就宣布下周五进行第一次月考，杜楚灵跟吴梦洁她们的矛盾没有缓解，她多次主动找她们，然而用处不大，只能僵着，1班女生只有十一个，大多跟董雨静交好，吴梦洁她们不搭理她之后，造成的场面就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反正对于她而言，其实没多大影响，她并不觉得被孤立。 　　朋友嘛，相处得来就相处，相处不来不相处就是，还能怎么样，她主动和解几次，对方没有回应，她也懒得理会，目前最重要的是学习，时间紧，任务重，她不想浪费时间，也没有时间可以让她浪费。 　　经过两个星期，她左胸的淤青还没有消退，每次洗澡看到大片的淤青她都觉得有点恐怖，轻轻一摁还是有疼痛感，按理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也该不疼了，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要到医院看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忍不住骂朝她扔球的洪永宾，哪怕他是无心的。 　　“胶布有吗？胶布借我。”坐在前面的洪永宾回过头跟她借胶布。 　　杜楚灵把胶布递给他。 　　“在看什么？”洪永宾脑袋凑过来，“报纸有什么好看的？” 　　2007年信息传递的方式主要还是报纸等纸质类的媒介，班里订了a市日报，每天都有，杜楚灵偶尔会拿过来看一下，常常看到国内进行反腐活动，哪个高官又落马了，还有一个小版面是娱乐新闻，报纸上的内容也算是增加作文素材，看看别人的措词语句，到时候写作文时说不定能用上。 　　洪永宾看了一会就不看。 　　杜楚灵津津有味看着，直到尤又锋把她问的题目解出来，跟她讲解的时候她才放下报纸。 第33章 　　霍利成他爸霍国坤的京茂家电公司在一个三线城市又开了一家分店, 在该市市中心一家大商场里面包下两层，二楼跟三楼, 总面积高达一千五百平米, 从之前单一只卖彩电一种电器开始转向全类家电等电器, 从电视机扩展到冰箱洗衣机等，进一步扩大品牌的知名度。 　　霍利成被他爸叫来参加这家分店的开店仪式，结束后又跟着他爸提前一天飞到d市, 在早上十点, 京茂家电公司作为民营企业迎来上市，在d市交易所进行敲钟, 而他的作用等于围观者。 　　霍国坤只有一个儿子，打小管教严厉，之后因为创业的原因，没有时间管他，在不知不觉中, 霍利成就长歪了, 至少在霍国坤眼里, 他是长歪了，性格越来越混，什么混蛋事都做得出来, 根本不听管教, 成绩更是一塌糊涂。 　　一天的忙碌过后, 父子两回到酒店后, 霍国坤终于有机会可以说教, 两人坐在酒店沙发上。 　　“这个学期结束我就送你出国，好好在国外待几年，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一事无成，你还要混到什么时候。” 　　“我不出国，你儿子我英语没那么好，考试只考几十分的人，你指望我出国能活下去？”天天念叨着送他出国，仿佛除了出国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威胁他，霍利成漫不经心道，丝毫不畏惧他爸。 　　“有那个语言环境英语自然能提上去，反正你在国内最多待到九月，到时候我让人安排你出国，你在学校除了混还会干什么，你跟你们班那个周越真是天差地别，凭什么别人成绩那么好，那么听话。” 　　霍国坤不想自己儿子输给别人，公司以后很可能还是要交给他，即使不交给他，他也不想自己培养出一个废物儿子。 　　霍利成最烦他爸拿他跟周越比较，在他爸眼里，周越成绩好，周越听话，周越无所不能，他就是渣滓，比不过周越一根手指头，周越要是那种传统的好孩子乖孩子，他可以割下他的头当皮球踢。 　　“人家再怎么好，他也不是你儿子，你认命吧，还是说周越是你私生子？” 　　霍国坤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大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霍利成的手机响了，他当着霍国坤的面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杜楚灵发来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校，他站起来，“抱歉，我女朋友给我发的信息，我得回她，不然她该生气了，还有周越不跟我同班，麻烦先调查清楚。” 　　房间外面已经有员工等着喊霍国坤开会，一见到霍利成出来，朝他点点头，随后走进去。 　　回复完消息的霍利成想离开的，又被叫回去听会议的内容，每次他跟他爸单独相处，总能吵一架，互不相让，最后他还得继续听他们开会，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大概是因为他还是想从他爸那赚钱，赚钱是他现在唯一的爱好，他不跟钱过不去。 　　…… 　　霍利成在学校消失了近四天，当他回到a市的时候先去找杜楚灵，晚上八点到她公寓门口发现她还没回来，他打电话问她在哪。 　　“我在家。” 　　“那你还会来公寓这边吗？” 　　正在学习的杜楚灵听到这句话，猜到他已经回到a市，“你回来了，现在在我公寓那边？” 　　霍利成“嗯”了一声。 　　一句低沉的“我想你”透过磁电波传到她耳边，杜楚灵没来由耳根子一热，这人总是无形中撩拨她，甜言蜜语没少过，她忍不住嘴角上扬，“今天周六，我不过去公寓那边，要不你过来我这边？” 　　“你都不想我吗？” 　　杜楚灵犹豫了一下，说她想他啊，其实她大概只在学习累了之后想起他一两秒，她脑子里现在满是各种力各种函数，下个星期五就月考，她想把自己的分数再提上去一点，名次暂时不重要，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毕竟1班同学每个人的成绩都还不错。 　　“那你过来找我。” 　　杜楚灵懒得再从她家去公寓那边，天这么冷，她还要学习，“你过来找我，我不想过去。” 　　话又被踢回来，霍利成觉得她一点都不想他，以前他那些女朋友都是主动过来找他，哪里用得着他主动，他觉得自己不能惯着杜楚灵，不然她会得寸进尺，“你过来，我刚下飞机累得很。” 　　这对话……怎么有一种奇怪的走向，她直接说：“那你回家休息吧，不用过来了，我们星期一再见。” 　　她听到阿姨在门外问她要不要弄夜宵给她，她说随便弄点就行，说完后她就给挂电话了，继续学习。 　　霍利成听到嘟嘟的声音，皱眉。 　　最终两个人谁也没去找谁，霍利成心想自己才不要主动找一个女人，那样做太傻了，杜楚灵也不值得他这么做。 　　杜楚灵现在一心向学，根本不知道霍利成心里的曲曲弯弯，她想着也就一天的事情，星期一到学校就能见到，这不是什么大事。 　　过一会儿，阿姨说夜宵做好，让她出来吃，杜楚灵吃完夜宵后又继续学习。 　　晚上十二点半，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往后倚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高中的知识好难，尤其是数学跟物理，分析那么多力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她在心里默念我爱学习四个字。 　　她刚准备上床睡觉时，听到外面有声音，再仔细一听是开门声，她穿上鞋子开门走出去一看，是杜田龙跟他的秘书陈芝彤。 　　“杜总，他喝醉了，我扶他回来。” 　　陈芝彤显然没想到杜楚灵在家，而且这么晚还没睡，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哦，那你扶他到卧室那边吧。”杜楚灵上前搭把手，一靠近杜田龙就闻到浓浓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酒，杜田龙的体重压下来，她差点扶不到。 　　“芝彤啊，芝彤啊……”喝醉的杜田龙嘴里念叨着陈芝彤的名字，一开口更是酒气蔓延，杜楚灵偏头看了一眼明显慌乱的陈芝彤。 　　“杜总，你喝醉了，我们扶你到房间。” 　　“他怎么喝这么醉？”喝醉还往家里带，平时杜田龙都是不回家的，说是直接在公司的办公室睡，杜楚灵好不容易把杜田龙扶到床上躺下。 　　杜田龙意识已经不清楚，抓着她的手喊陈芝彤的名字，她好不容易掰开，给他盖上被子。 　　“跟别人谈生意，谈生意总要喝酒，我们喝酒的地方离你家近，所以就送回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杜楚灵上下打量一眼陈芝彤，出声道：“陈秘书，你看起来好像才二十出头？” 　　陈芝彤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笑，女人都想被夸年轻，她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已经32岁了。” 　　杜楚灵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32了，结婚没有？” 　　陈芝彤摇摇头说她还没结婚。 　　“那要不要我让我妈帮你介绍对象，我妈手上认识很多未婚男子，你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 　　陈芝彤不敢对上杜楚灵的眼睛，说遇到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她不愿意久待下去，匆匆离开。 　　杜楚灵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就是很好的条件，为什么会看上杜田龙这种已婚有孩的男人，除了钱，杜田龙好像什么都没有，不过单单钱这一条件就够很多人眼馋。 　　杜楚灵关上大卧室的门，回房间睡觉。 　　依旧是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她起来背书，杜田龙是早上十点多才清醒，对于昨晚的事情记不大清，杜楚灵只是说陈芝彤送他回来的。 　　“你不是在学校那边住吗，怎么回来了？” 　　“昨天周六，我回家住两天，爸，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喝酒也误事。” 　　杜田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做生意哪有不喝酒的，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别管我的事，你只要跟你们班上男同学搞好关系就行，现在青少年时期最容易产生感情，你得抓住机会。” 　　杜楚灵笑了笑，说她会的。 　　晚上六点，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到学校自习。 　　可能因为这个星期要月考，教室里的人比往常多，约有二十个人，周越跟林成浩也在教室自习，有钱人的孩子自己还努力，所以阶级才难跨越，因为他们是越来越有钱。 　　每个人都在认真学习。 　　杜楚灵撕开一颗糖的包装，含在嘴里，开始做题。 　　霍利成从2班走出经过1班走廊的时候，见到杜楚灵坐在教室里面，他从后门悄悄进来，在她脸上亲一口。 　　一闻到烟味，周越就抬起头，见到霍利成亲杜楚灵，嫌画面太难看就正回视线。 　　“跟我出来。” 　　杜楚灵跟霍利成走出教室。 　　“在这里等我一下。” 　　霍利成又返回2班教室，不到一分钟走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纸盒，他打开，里面是一对红色的耳钉，“我花十块钱买的，算是我这次出去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杜楚灵抬眸看着他，心里产生一丝感动，拆下她今天戴的耳钉，戴上他送的。 第34章 　　霍利成想要亲她的时候, 杜楚灵脑袋后退，上下齿咬着硬糖, 有点含糊不清道：“我嘴里有糖, 别亲我, 真花十块钱买的？” 　　霍利成摇头，“不是，九块九, 全场九块九, 在路边一家精品店买的。” 　　杜楚灵忍不住笑了，她想起有时候逛街经过一些店面的时候, 里面总是放着超大声喇叭重复宣传口号——-全场九块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九块九。 　　“谢谢。” 　　霍利成显然对一句简单的谢谢不满意，“就一句谢谢，我想要更多。”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 此时大部分人在教室里自习, 周围显得有些安静, 杜楚灵左右看一眼后，迅速踮起脚在他薄唇上轻啄一下，刚准备离开时, 霍利成扣住她后脑勺, 加深这个吻, 硬糖被他抢到嘴里。 　　在她快呼吸不过来时, 杜楚灵用手推了推他胸膛。 　　霍利成放开她, 问道：“挺甜的，就是吃不出来是什么口味，你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学习太费脑，吃糖补充能量，”杜楚灵见他这个时间点还出来瞎晃，“你不用自习吗？” 　　霍利成很快把糖咬碎，他不喜欢完整把它含化，向来是吃不到一半就咬碎，“自习啊，准备去洗手间而已。” 　　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巡查教室的张之萍见到走廊尽头站着两个人，走近一看发现是霍利成跟杜楚灵，没有说什么就走开了。 　　杜楚灵瞥了一眼张之萍离开的背影，示意霍利成她要进去学习。 　　两分钟后，正在认真学习的周越注意到旁边有人坐下，他没有抬头，只是握着笔的手稍微顿了顿。 　　…… 　　周五是高二年级第一次月考，杜楚灵这次又跟班长万鹏博同一个考场，而且还是前后桌，她坐在前面。 　　“楚灵，待会我要是有不会的题目戳你后背，你记得把试卷放平，别遮着。” 　　杜楚灵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你确定要看我的答案？” 　　明知她连考三次倒数第一，万鹏博还拿她寻开心。 　　万鹏博笑了笑，颇为仗义地拍她的肩膀，“算了，你要是有不会的，可以回头看我的试卷，我保证不遮掩。” 　　开考后，杜楚灵莫名紧张起来，相比第一次坐在考场的紧张程度还是小了很多，一拿到答题卡跟试卷后，她大概看一下题目才开始答题，第一科考的是语文，为难的部分是文言文。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监考老师说只剩下十五分钟时，杜楚灵作文还没写完，为了凑够八百字，她写得特别像流水账。 　　“考试结束，大家停笔，坐着别动，等着老师过去收卷。” 　　第17考场的监控老师下来收卷，霍利成看着坐在旁边的董雨静，跟杜楚灵这种普通长相相比，董雨静是真的漂亮，肌肤胜雪，鼻子高挺，双眸清亮，身段比杜楚灵差一点，不过也算是凹凸有致，给人感觉就是一个很清纯，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 　　“看我干什么？” 　　“看你长得好看。” 　　对于霍利成的直白，董雨静显得有些赧然，“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霍利成无所谓地笑了笑，“有女朋友也不影响我欣赏其它漂亮的人，况且这女朋友还不一定长久。” 　　监控老师说可以走的时候，董雨静开始收拾东西。 　　只带了一支笔，一包烟跟打火机来考试的霍利成显然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坐在座位上等董雨静，很快点上一根烟，烟是中华品牌最贵的那种，是他比较习惯的口味。 　　等她收拾好之后，两人才一起离开考场。 　　“你不等楚灵吗？” 　　“我们又不在同一个考场，等她干什么，况且她估计还要回教室学习。” 　　杜楚灵中午有不睡觉的习惯，常常放学后待在教室里又学半个小时才回公寓，霍利成想等就等，不想等就不等，反正她也没有强制要求。 　　董雨静皱眉，说道：“楚灵人挺好的，你别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她，我对她很好了。” 　　对于霍利成而言，女人嘛，给够钱就行，没什么比钱更能讨她们欢心，不过他在杜楚灵身上应该是花钱最少的，花时间最多的，因为他常常给她发信息打电话，有时候报备一下自己的行踪，他跟杜楚灵谈恋爱好像也快三个月，他习惯每天晚上给她发晚安，她睡觉前也会给他发信息说她睡了，他大半精力耗在杜楚灵身上，还对她不好嘛，这可是他以前那些女朋友没享受过的待遇。 　　“周越……”董雨静见到从四楼下来的周越，喊了一声。 　　周越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游移，董雨静跟霍利成也是从小学就认识，他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他沉声道：“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我感觉我作文写得不好。” 　　董雨静叹了一口气，她这成绩已经提不上去，之前有杜楚灵尤又锋两个人一直压在她头上，现在周越的成绩提上来，又压在她头上，她总是做不了第一。 　　周越住在学校后门附近，走了一段路后就跟他们分开走。 　　霍利成跟董雨静一起走到前门，两人相熟，即使沉默，也不会太尴尬。 　　为期两天的月考终于结束，学校还占用周六一天考试，霍利成约她出去玩，一考完试就来大姨妈的杜楚灵不想动弹，加上她周日还要补习，所以就拒绝出去玩的邀请。 　　周日一天都是数学补习，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数学补习老师是三十五岁的男老师邓福庆，从教经验丰富，讲课的水平还不错，条条有理。 　　“要不休息一下，你脸色不大好。” 　　邓福庆做杜楚灵的私教有一段时间，对于她的学习能力有些惊讶，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至少对于他教过的学生而言，她的理解能力跟反应能力是佼佼者，从初中知识教到高中知识，她学得很快。 　　之前他以为她是有学习底子的，毕竟是a市外国语学校的高中生，后来发现她是一点底子都没有，顶多是初一学生的水平，到现在她已经学到高一的知识，虽然相比于接受正规教学进度的学生而言，她的水平可能还差一点，但应该也是及格的水平。 　　“不用，老师你继续讲。” 　　中午只休息了一个小时，一直到下午四点才结束教课，补习老师离开后，杜楚灵才重新躺回到床上，痛经要人命，这痛经的程度跟她之前那具身体差不多，尤其是第一天的时候。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暖水袋可以捂着，杜楚灵在床上翻动，痛到实在忍不了，她给霍利成发信息，让他帮忙到药店买止疼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霍利成才回复她，说他要过一会才能过去。 　　他说的过一会是过两个小时，杜楚灵已经睡过去，听到敲门声，她忍不住蹙眉，不过还是起身给他开门。 　　“我买了三种，一种是你说的胶囊，其他两种是药店工作人员给我推荐的，你要吃哪一种？” 　　“胶囊。” 　　她以前痛经的时候吃过不少品类，对这种东西比药店的工作人员还了解，她生吞一颗胶囊，又爬回到床上。 　　霍利成没想到她疼得这么厉害，脸色完全是惨白的，一副蔫了的样子，在他上床的时候，她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手给我。” 　　杜楚灵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别说话，让我再睡一会。” 　　霍利成把她搂到怀里，她的脸贴在他颈侧，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在她稍微动弹时，唇部还擦过他脖子，有一瞬间，他能感受到安宁，其实两个人这样相互依偎也挺好的。 　　“你刚刚在哪？”听到她说话，霍利成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在家。” 　　其实他是在酒吧，酒吧噪音大，他没听到信息到的声音，当他看到信息后还在酒吧停留了一会才过来。 　　“你家在哪？” 　　“a市一品良居别墅区。” 　　对a市一些地方跟地名还不是很熟悉的杜楚灵闷闷嗯了一声，手搭在他腰上，想了一会又说：“为什么你身上有酒味？” 　　“我在家喝酒了。” 　　“你几岁？” 　　“十六。”虚岁十七，还有一个月就到他生日。 　　“十六岁喝酒加抽烟，常常旷课，你家里人不管你？” 　　“他们没空管我，个个忙着做生意，生意比我重要。” 　　杜楚灵没睁眼，窝在他怀里，“那为什么你身上还有香水味？” 　　霍利成愣住，她这是一步步给他挖坑。 　　“所以你是在家又喷香水，又喝酒，还抽烟，过得很有情调？” 　　杜楚灵大概猜到他刚刚在什么地方，她又不是没去过酒吧，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环境，抽烟的人多得是，一进去待久了即使本身不抽烟，身上总会染上烟味，染上烟味不奇怪，奇怪的是染上香水味，她对味道其实还算是敏感，尤其是香水。 　　“霍利成，我发信息给你的时候你在哪？” 　　“在酒吧。”霍利成还是如实说了，杜楚灵原来没他想象中那么好糊弄，这女人好像还有点想法。 第35章 　　“为什么骗我？” 　　“因为我怕你生气, 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没听到声音, 所以没有及时赶过来,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香水是别人沾我身上的，我绝对没有碰其他女人。” 　　霍利成帮她揉了揉平坦柔滑的腹部, 原本有些凉的掌心很快变得温热。 　　原本睡觉的时候感受不到疼意, 一醒来就疼，杜楚灵蹭了蹭霍利成的颈部, 难受地皱眉，闷声道：“你说话前后矛盾，你若没有碰到她们，香水怎么会沾到你身上？” 　　“因为坐得近，”霍利成不喜欢这样被审问的方式, 可碍于她现在难受, 他才没有冷脸, 他自认没有主动碰其他女人，只是别人挨着他，喷的又是廉价气味大的香水, 他难免被沾上一点, “对不起, 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哦。” 　　杜楚灵哦了一声后就没有说话, 窝在他怀里睡过去。 　　“楚灵……”过了半个小时后, 霍利成垂眸看到她已经睡过去，喊她也没有反应，睡觉的时候依旧皱着眉，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更白，脸上青色的小血管都能看到，他的手一直放在她腹部，偶尔揉两下。 　　因为现在是傍晚，还没到睡觉时间的他人很清醒，他想抽烟，可是她双手都放在他身上，怕是一动就会吵醒她，所以他只好保持一动不动，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无聊的他也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杜楚灵才清醒，偏头一看发现熟睡中的霍利成，他这张脸真是祸害，混蛋般的性格，十六岁混酒吧，典型的不良少年，她把他的手拿开，轻声下床，门外面有他们家司机给她送过来放在保温盒里的晚饭。 　　没什么食欲的她没打开，而是在书桌上拆开一颗棒棒糖，坐下来开始学习。 　　霍利成这一睡就直接睡到晚上九点多，杜楚灵让他把她那份晚饭吃了就可以离开。 　　“我不可以在这里过夜吗？” 　　“不可以，你该回去换身衣服。” 　　霍利成离开后，杜楚灵才叹了一口气。 　　老师改卷的速度很快，周一早上，所有试卷都发下来，杜楚灵拿着尤又锋的试卷跟她的试卷一对比，差距还是很遥远，她在及格线徘徊，尤又锋基本上满分。 　　“别着急，你的成绩会提高的。”尤又锋见杜楚灵神色不大好，以为她是在伤心，安慰一句，尤其是见到鲜红的55分，还没到60分及格线，对一个之前屡屡考第一的人，打击不小。 　　杜楚灵没有伤心，她的分数已经在上涨，上一次物理考试她才考三十分。 　　一共六科，杜楚灵两科达到及格的水平，数学跟语文，其他科跟及格线差一点，这已经是对她的一个肯定。 　　上外教课的时候，周越被外教叫起来进行示范交流，当杜楚灵听到周越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时，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应该是很多小说男主的标配吧，样貌不凡，家境优越，成绩优秀，跟董雨静是郎才女貌，只是为什么从现在看起来，两人剧情没有发展。 　　她看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她这个英语渣渣听不出周越有没有口音，于是问旁边的尤又锋，“你的英语口语水平跟周越的相比，谁更厉害？” 　　“当然是他的，听说他家里专门请外国人教他英语的，没有口音，我就是考试得高分而已，口语一般。” 　　杜楚灵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她刚准备抬头时，洪永宾就转头叫她，说外教让她站起来，吓得她以为她跟尤又锋说悄悄话被抓包。 　　外教说了一串英文，杜楚灵听懂了一点，不大确定，于是转头求助尤又锋。 　　“他让你跟周越用英文对话。” 　　外教又说一串英文，这次她听懂了，他让他们随便聊，聊什么都可以，她跟周越实在聊不起来，不过一旁的周越已经开始问话，用英文问问题。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杜楚灵自己在脑中反应了一下才回答：“8月16号。” 　　“我记得你的生日是2月3日，身份证上面的信息。” 　　杜楚灵听懂了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她意识到自己说了自己的生日，而不是原身的生日，于是改口想说她记错了，把她妈妈的生日跟她的生日记混了，只是水平有限，她只能说：“no，sorry，i remember wrong，that\\\s my mother\\\s birthday，my birthday is……february，no，infebruary。” 　　“但我记得你妈妈的生日是在九月份。” 　　杜楚灵盯着周越，这人就是来专门拆台的，她想了想，想说你才是戴彩月的儿子吧，竟然记得她妈的生日，还记得这么清楚，可惜她不懂得将中文转换为英文，只能磕磕巴巴地说：“you remember wrong，i am her daughter，not you，and you，you……” 　　见她半天问不出一个问题，不耐烦的周越看向外教，“我的问题问完了。” 　　外教就让他们坐下来。 　　杜楚灵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英语好了不起，竟然打断她的问题，不过她刚刚差点就问how old are you，她双手支在桌上撑着两颊，学无止境，她感觉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高三还有英语口语考试，记入高考分的。 　　“我刚刚是不是很丢脸？” 　　前面的洪永宾先转过头，“你这口语真是绝了，反正我都听懂了，没有一点压力。” 　　杜楚灵气得瞪他一眼。 　　一下课，她在认真背单词，有人挡住她的光，她抬头一看，董雨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桌前，“今天就要收作业吗？” 　　董雨静忙摇头，笑着说：“我不是来收作业的，是这样的，学校校庆4月29号校庆，我们班要上台表演节目，作为我们班文艺委员，我们打算召集班上所有女生练舞，到时候作为表演节目。” 　　“可我从来没跳过舞，能不能不加入？” 　　她是典型的四肢不协调，而且她觉得她没有时间练舞，她这个成绩要不再拼命学习提高，高三怕是要玩完。 　　董雨静有些为难，“这样恐怕不大好，我们女生少，本来就才11个人，少了你就10个，要是有人说你不加入，跟着不加入，人就凑不齐，这个我们是私底下练习的，不会占用很多时间。” 　　“女生这么少，那更应该让男生上去表演节目。” 　　林成浩嚷嚷：“楚灵，校庆上我们班女生跳舞已经是传统，你少怂恿雨静让我们男生登台。” 　　董雨静两手握着她的手腕，“楚灵，就差你一个，其他人都愿意参加的，你不参加，到时候别人会说我们女生不团结。” 　　他们班女生团结吗？反正她没感觉到团结，董雨静皱眉的时候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杜楚灵还是不大愿意参加，摇摇头。 　　董雨静上齿轻轻咬着下唇，“真的不参加吗？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莫小琪跑过来指责杜楚灵：“能不能体谅雨静的工作，懂不懂配合，你不参与，到时候又说我们孤立你。”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们孤立她，她还记得莫小琪上次在洗手间幸灾乐祸的样子，这种活动难道不是自愿，还带威胁加入的，杜楚灵笑了笑，摇摇头，“抱歉，我是真的没时间，而且我手脚不协调，我加入肯定拖你们后腿。” 　　董雨静跟莫小琪她们没办法，只好离开。 　　“上一年她们邀请过我吗？” 　　尤又锋摇头，说：“没邀请过，你以前没存在感的。” 　　“我现在很有存在感？” 　　“对，你跟霍利成谈恋爱后就很有存在感，其他班的同学都听说过杜楚灵这个名字，可能只是没见过你。” 　　成绩保持第一竟然还比不上跟霍利成谈恋爱有存在感，这个魔幻的世界。 　　结果下午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张之萍一来就先强调集体荣誉感，在个人利益与集体产生冲突时，应该是先考虑集体利益，还说这次校庆是他们最后一次登台表演，高三就没有机会，希望他们能够珍惜这次机会。 　　杜楚灵在下面听着怎么感觉董雨静她们打小报告，张之萍下一句话让她肯定心中的想法。 　　“董雨静作为文艺委员组织这次的活动，希望大家积极响应配合，体谅班委的工作，尤其是个别女生，我就不特意点名了，希望你好好想清楚，这是为班级争光的时刻。” 　　上课的时候，尤又锋在下面忍不住跟她说：“要不你还是参加吧，别被老师抓小辫子，我们惹不起老师。” 　　杜楚灵趴在桌子上，生气地蹬两下腿，差一点踢到洪永宾的椅子，尤又锋说得对，万一张之萍在她档案上写下差评，她到哪里伸冤，本来她补习时间都是挤出来，现在还要练舞，把她劈成两半得了。 　　下课后，杜楚灵就过去跟董雨静说她加入，人还是得能屈能伸。 　　莫小琪冷哼一声，嘴角划过一抹得意。 　　因为半个月后就是校庆，她们每周抽出三天晚上练舞，董雨静特意花钱找了学校附近一个练舞室，她也是编舞，大家跟着她学跳舞动作跟队形，从来没下过腰的杜楚灵身体僵硬，别人全部下去，她只能下去四分之一。 　　而霍利成觉得杜楚灵最近联系他联系得特别少，基本上没联系，都是他主动给她发信息，她才回复，有意避着他。 第36章 　　“杜楚灵, 你能不能跟上节奏，你之前没跳过舞吗？” 　　舞蹈室里, 莫小琪对着杜楚灵开骂, 眼神透着十足的嫌弃, 其他女生纷纷看向杜楚灵，这里基本上每个人小时候都学过舞，有一定的舞蹈基础, 除了杜楚灵。 　　她本身身体柔韧性就差, 加上她对音乐不敏感，比如跳到哪一段跳什么动作, 基本上她是按照记忆跳的或者是看着前面的人跟着跳，跳得没有优美身段可言。 　　董雨静一看就是练舞的人，她在中间主舞，跳舞的时候有灵动感。 　　“小琪，别这样, 楚灵的基础薄弱一些, 我们多给她一点时间。”董雨静安抚生气的莫小琪。 　　“总是拖后腿, 跟她同班总是倒霉死了。”莫小琪翻了一个白眼。 　　杜楚灵一脸震惊，该生气的是她好嘛，她明明说过她没跳过舞, 她们把她拉进来, 现在还嫌她跳得不好, 理都被她们占去, 她冤死了。 　　“你们练你们的, 我教楚灵。”董雨静示意其他女生继续跳，她单独教杜楚灵。 　　杜楚灵虽然生气，不过还是认认真真跟着董雨静练，既然都加入了，她不能怠工，动作不标准就不是她的错，因为短时间内她只能达到这个水平。 　　董雨静教得很耐心，她不会给董雨静脸色，尽量跟上她动作。 　　“楚灵，你后面沾到了。”丁美兰指了指杜楚灵裤子后面，出声提醒。 　　杜楚灵每月一次的经期还没过去，丁美兰一说，她就知道自己裤子后面沾到经血，她问董雨静还要练到什么时候。 　　“要不今天先这样吧。” 　　几个女生相伴离开舞蹈室，剩下杜楚灵一个人先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腰部绑上外套，她走出门口见到丁美兰在徘徊，见到她又迅速低眸，她笑着走过来，挽住她的手，“在等我？” 　　“没……没有，我在等我们家司机。” 　　“那在等你们家司机的时候跟我吃一顿饭怎么样，我饿了，中午没吃饱。” 　　丁美兰原本感觉到一丝别扭与拉不下脸，听到杜楚灵邀她吃饭，终于笑了笑，点点头。 　　“你不介意我之前对你那样？”她跟梦洁有意远离她，后来班上所有女生都在孤立楚灵，一部分是嫌楚灵家境差，一部分就是单纯看不惯她，觉得她装，她有些过意不去，楚灵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又没打我没骂我没在后面说我坏话，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谢谢你等我。” 　　两人相视一笑。 　　晚上八点多的a市凉风习习，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重新做回朋友的两个人一晚上都在疯玩，沿路从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店，嘴没停过，一直在吃东西，吃在嘴里，还拿在手里。 　　直到十点半，两人才各回各家。 　　杜楚灵从楼梯里出来，正准备掏钥匙开门，见到公寓门口站着一个人，黑乎乎的一个人影，走廊上没有灯光，一片黑暗，她摁亮手机，往前照了照，犹豫出声：“霍利成？” 　　“是我。”倚在墙边的霍利成看过来，把玩着打火机的手一顿。 　　这么晚站在她家门口是很吓人的，尤其她是一个人住，这个小区门口虽然有保安，但有约等于无，保安很少拦人，基本上他们是随意进出小区的。 　　“你在这边干什么？” 　　杜楚灵顺利把钥匙插上门孔，一开门顺手把公寓客厅的灯打开。 　　“你最近在避着我，约你也不出来。” 　　“没避着你，校庆我们班要表演舞蹈，我要练舞，我们不是常常在走廊上碰到。” 　　见霍利成想要直接穿鞋进来，她将他往外推了推，“换鞋。” 　　霍利成老老实实在玄关口换鞋，穿上她屋里干净的拖鞋。 　　“你没跟我打招呼。” 　　“你不也没跟我打招呼。”杜楚灵立即回道，想到他可能在公寓门口抽烟，“外面有没有烟蒂？有的话，你拿扫把扫干净。” 　　霍利成皱一下眉，他怎么觉得她在指使他？想归想，他还是拿扫把跟垃圾铲把烟蒂弄进屋里的垃圾筐，他在家可是从来不干活的。 　　扫干净后，他见到杜楚灵已经进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这是拿他当外人还是不拿他当外人？他目前不想跟她分手，理由他说不上来，大概是习惯，她没有像其他女朋友一样黏人，不会隔三差五发信息问他在哪里，不会提无力的要求。 　　杜楚灵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霍利成还没走，她一出来，霍利成就着急解释，“那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骗你，我跟你道歉了。” 　　“霍利成，从你骗我的那一刻开始，我觉得我已经分辨不清你那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不管是你之前说过的还是之后说的。” 　　从他骗她那一刻开始，他前面说过的话，她心里都存疑，忍不住想他之前说过的话是不是也在骗她。 　　“那你要怎么样，你想分手？” 　　“我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分不分手就一句话的事情。”霍利成还从来没遇到过被分手，以前都是他腻了说分手在先，可现在他没腻，结果杜楚灵就有分手的意思。 　　“我……” 　　杜楚灵刚想开口，霍利成一个大跨步上来，勾起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嘴，他不给她说分手的机会，要说也是他说，可现在他还不想分手，凭什么她说分手。 　　一吻毕后，他额头抵着她额头，嗓音带上一丝低沉，“杜楚灵，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我喜欢上你，又转身离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我保证还不行吗？我真的没碰其他女人，我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底线的。” 　　杜楚灵抬眸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一双很会蛊惑人心的眼睛，当他定定看着你的时候，你仿佛能感觉到他的深情与真挚。 　　“你怎么保证你的保证不是假的？” 　　霍利成察觉到她态度有一丝丝缓和，他立即道：“我给你写保证书。” 　　“不多不少，写两千字吧。” 　　杜楚灵话语刚落，霍利成的手机就响起，上面显示霍国坤三个字，“我爸。” 　　他当着杜楚灵的面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霍国坤就问他在哪，为什么这么晚不在家，让他立刻回家。 　　“我先走了，明天你就能见到我的保证书。” 　　霍利成挂断电话后又吻了吻她才离开。 　　第二天，杜楚灵刚坐下就见到压在她书下的六张原稿纸，她拿出来一看，最上面写着保证书三个大字，霍利成的字还是能看的，每一页300字，六张才1800，满打满算还少了200字，她读到最后看到他写的说他昨晚写到凌晨三点，实在是困了，欠下的200字以后再还上。 　　早读课刚下，这次月考的成绩排名终于出来，据说有一个班的成绩导入系统错误，年级排名才比以往延迟。 　　洪永宾凑到最前面，回来的时候让她猜她这次班级排名多少。 　　“倒数第一。” 　　“猜对了，你同桌这次是第一。” 　　她四科不及格，班上根本没有人像她这样四科不及格，顶多是一科，所以她排倒数第一并不意外，就不知道年级排名有没有上升。 　　“越哥，你这次第五。”同样看完成绩回来的林成浩跟周越报信。 　　“谁第二？”他问。 　　“雨静第二。” 　　听到董雨静第二，杜楚灵感叹学霸还是学霸，不愧是小说女主，成绩永不崩。 　　“楚灵，”丁美兰一脸紧张地走过来，“我刚刚听到莫小琪说要把你踢出舞蹈队。” 　　杜楚灵眼睛一亮，“真的吗？” 　　她终于不用花时间去什么舞蹈室练舞，可以回归之前正常的补习频率。 　　“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小琪也真是，你都练一个星期了，凭什么把你踢出来。” 　　“我是高兴的，你知道我没什么舞蹈天分，也不喜欢跳舞。” 　　“可她们把你踢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初可是她们要求楚灵加进来的，还动用班主任来劝说，现在见楚灵跳得不好，又想着把人踢出来，简直太侮辱人了。 　　杜楚灵握着丁美兰的手，笑道：“有一个词叫及时止损，我巴不得被踢出来，不用为我担心，你好好跳就是，到时候我在台下为你加油呐喊。” 　　丁美兰见她没有生气失落，一颗心放了放。 　　“你跟她们又和好了？”丁美兰一走，尤又锋就忍不住问她。 　　“可以这么说。” 　　果然，上午刚放学，莫小琪就过来跟她说让她退出，至于为什么是莫小琪过来而不是董雨静，她就不知道，她高兴地应下，连看着莫小琪都觉得顺眼。 　　刚刚放学，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光，霍利成从后门进来，把剩下的两百字保证书放在她桌上，认错态度很良好，放下保证书后，他看向一旁的周越，“周越，这个星期五下午要不要打球？” 　　“可以。”周越冷淡回了一句，仿佛将打架的事情抛之脑后。 　　“我先走了。”霍利成转身跟杜楚灵说再见，跟周越一起走出后门。 第37章 　　周五下午五点半, 1班跟2班的男生在月考结束后又进行篮球比赛，两个班不少女生放学后到学校室内篮球场观战加油。 　　霍利成邀请杜楚灵去看比赛, 杜楚灵晚上七点要回去补习, 就没有参加。 　　篮球场上, 男生基本上脱去厚重的外套，穿着一件上衣跟运动裤，传球接球投篮, 每个人跑得气喘吁吁。 　　1班的主力是周越跟身高高达一米九的郭文达, 2班的主力是霍利成，一人顶两, 他身姿挺拔矫健，投篮很准，场外女生的目光大多专注在他身上。 　　“霍利成真的好帅。”莫小琪忍不住跟董文静说道，一直紧盯着霍利成。 　　董文静内敛地笑了笑，手里握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中场休息的时候, 不少女生上前送水, 董文静把她手中的矿泉水递给周越。 　　“谢谢。”周越接过矿泉水, 拧开昂头喝了一大口，用湿纸巾擦汗。 　　一旁的霍利成见到董雨静给周越递水，笑着说了一句：“你怎么没给我递水？” 　　“因为周越是我们班的, 你手上不是有水嘛。” 　　刚刚莫小琪给他递了一瓶饮料。 　　霍利成瞥了一眼周越, 眼角带有笑意, 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是私底下的篮球比赛, 只进行四十五分钟就结束, 这次是2班领先九分，一帮人走出篮球场，董雨静走在周越身边，跟他闲聊。 　　“下个周六在a市举办的慈善晚会，你来参加吗？” 　　周越想了想，他妈好像说下周六要带他参加活动，应该就是董雨静口中的慈善晚会，这种活动捐钱是其一，更多是圈子里的人互相认识寒暄与攀比，他妈很热衷带他参加这些活动。 　　“去。”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周越目前住在学校后门的高档小区，走到一半时便跟董雨静分开走，一个人往后门走去，再一次见到杜楚灵从小卖铺出来，手里拿着雪糕。 　　虽说现在是春季，但a市还没降温，跟一月份时没多大差别，寒风凛冽，气温一直在八、九度左右，这么冷的天，她都要吃雪糕，这人有毛病，他有时候能在后门这一块区域碰到她，一般工作日时，她在下午六点多出现，放学后会在教室里多待半个小时，时间比较规律。 　　杜楚灵咬了一口雪糕，慢慢朝她公寓所在的小区走去，因为前阵子来大姨妈，她不能吃冰的喝凉的，今天见到一个小孩拿着雪糕吃，她莫名口馋也想吃，所以就买了，吃下去有点透心凉。 　　眼尖的她见到周越，彼此不打招呼装眼瞎，默默各走各的。 　　对于周越而言，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漂亮的人多得是，有趣的人多得是，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在别人屡次拒绝与有男朋友的前提下还去主动搭话求和，试图走在一起，那不是他的作风，一个杜楚灵而已，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够让他起死回生。 　　4月17日，周越被他妈带来参加慈善活动，被介绍了不少人，名字跟脸他在介绍完都不大记得，不过保持良好的教养见面微笑，说些有的没有的，从小就被带着出席这种活动的周越心里厌烦，但是又得来参加，因为他不参加，他妈就会唠叨死他，多认识一些人总没错，毕竟做生意一环扣一环，单打独斗与缺少人脉是不可能把生意做大做好。 　　“汤阿姨……”穿着白色小礼服的董雨静过来跟汤美筠打招呼。 　　“雨静啊，今天打扮得真漂亮。”汤美筠看着董雨静眼里带着欣赏。 　　“阿姨才漂亮，我哪里比得上阿姨。” 　　被夸赞的汤美筠笑了笑，轻握着董雨静的手跟她聊天。 　　周越被晾在一旁，他低头玩手机。 　　过一会儿后，汤美筠回到他身边，跟他说：“雨静这孩子看着还不错，家境也好，你多跟她接触接触，你们两从小认识，对彼此也了解。” 　　周越不置一词。 　　活动开始后，大家坐在所属位置上，桌上有食物，只是没人真正去吃，大多只是喝红酒喝香槟。 　　董雨静坐的位置正好在周越后侧方，能看到他的侧脸，而周越只要不回头就见不到她，周越的条件是他们班最好的，只是性格真的冷淡。 　　…… 　　不用去练舞的杜楚灵每天除了学习就学习，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听课，在课堂上做笔记，实在搞不懂的问题再问尤又锋，尤又锋人很好，脑子转得特别快，一下子就能为她问的问题提供解题思路，而现在所有科目已经从必修教到选修，在高三之前要全部结束新内容的教学，进入复习。 　　“你剪头发了？”丁美兰摸着她发尾，发现短了不少。 　　“对，”之前的头发太长，杜楚灵去发廊花三块钱把剪短了一点，这样晚上好快速清洗吹干，不用浪费时间在头发上，“明天你们就上台表演了吗？” 　　明天是校庆第一天，一共持续三天，第一天是文艺汇演，第二天跟第三天是运动会，没有跳舞的杜楚灵被强制要求报名了女子接力跑跟女子四百米跟八百米跑，说是为班级做贡献，不求名次，重在参与，关键是四百米跑跟八百米跑是在同一天。 　　“对，我们班好像第三个表演，明天也会有校友出席，我们学校每一次校庆都办得挺隆重的。” 　　“到时候我给你拍照，保证把你拍得美美的。”杜楚灵记得他们家有一个相机，正好拿来拍照。 　　丁美兰笑得很开心，点点头，上课铃响后才回到自己座位。 　　坐在前面的吴梦洁看到丁美兰跟杜楚灵聊得开心，神色悻悻，有些失落。 　　中午放学后，杜楚灵准备回家一趟拿相机，意外接到她妈妈的电话，让她放在家里保险柜上的银行卡转五万块到她另一张银行卡上，还告诉她密码。 　　“好，我知道了，我下午请个假去银行给你转过去，那张银行卡原本有多少钱，我要不要先跟爸爸说？”杜楚灵提前问清楚，怕到时候钱少了，戴彩月怀疑她，在金钱这种东西上，小心为好，到时候怕是扯不清。 　　“不用告诉他，他这几天出差，不在a市，卡上大概有四十二万。”戴彩月对自己家里的钱一向是随意支出，她对自己老公放心，反正这钱是转给她生孩子用的，他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杜楚灵中午回趟家，拿上银行卡到附近相关银行营业点给戴彩月赚钱。 　　银行二十四小时自助机还没被开发出来，一切靠人工，所以银行营业点办理的人依旧不少，杜楚灵填了单子后坐在休息椅上等着叫号，她塞着一边耳机听英语，霍利成给她发信息，两人闲聊起来。 　　一个月一百条信息很快就超额，更别说话费，杜楚灵被迫升级了一次电话套餐，她在想要不要花钱买一个能上网的手机，在qq上聊天就不用那么花多信息费。 　　聊到一半时，她查询余额，发现又只剩下不到十块钱，前阵子她才充一百块。 　　因为要等很久，杜楚灵提前请假，到下午三点才轮到她，她把填好的单子跟银行卡递给银行工作人员。 　　“你要转五万到戴彩月的账户是吧？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杜楚灵把身份证递给银行工作人员。 　　等了一会，银行工作人员皱眉，在窗口另一边说道：“你提供的银行卡账号只剩下三万两千多，没有五万哦，你确定你是要转五万？” 　　“怎么会？我妈告诉我里面有几十万的。” 　　“没有的，里面只有三万多，你要是想转，得重新填单子。” 　　“那您能不能把流水给我打出来？” 　　“可以，存折带过来吗，我可以在打印在你存折上。” 　　杜楚灵把存折递给工作人员，过了两分钟，工作人员把存折跟银行卡返还给她。 　　杜楚灵离开座位后翻看存折，2月6号卡上如戴彩月所言还有四十二万，但在3月陆陆续续被取款拿出，取款人不言而喻是杜田龙，这两夫妻拿钱不通知对方的？ 　　她给戴彩月打电话，告诉她卡上的钱在前一个月被人取走大部分，让她去问一下是不是她爸取走的。 　　挂断电话后，她又重新填单把剩下的三万两千转到戴彩月带到乡下的银行卡上，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才从银行里出来，她转完给戴彩月打电话，问她关于钱被转走的事情。 　　“你爸的公司需要垫付就把钱转走了一部分，过阵子回款再打到银行卡上，你小孩子不用想那么多，妈妈很快就回去，先这样。”戴彩月说不到几句就挂了电话。 　　“好，拜拜。” 　　她今天开保险柜的时候看了一眼保险柜上的东西，两本存折，一本是以戴彩月名义开户，一本是以杜田龙的名义，杜田龙账户上的钱更多，还有大概三万块现金，几个金首饰，她怀疑杜田龙已经在开始转移财产，应该说他在往外掏钱，不知道戴彩月有没有察觉，她早在几个月前就用别人手机给戴彩月发信息提醒，不知道她有没有当真。 第38章 　　校庆第一天, 初中部跟高中部的学生全部拿着凳子来到学校的大操场，前面一个小时是学校领导与三位知名校友发言。 　　杜楚灵没在听, 低头在做昨天发的英语试卷, 她的词汇量不行, 一篇阅读下来有十几个单词不懂得意思，她做完题目后拿着高考英语5000词汇的本子查单词的意思。 　　早上太阳的光还不是很猛烈，并不刺眼。 　　“到我们班表演了。”后面的洪永宾提醒她, 她这才抬起头, 前面还有初中部的同学，所以他们离舞台还是有一定距离, 杜楚灵把眼镜戴起来，伸长脖子搜寻丁美兰的身影。 　　五分钟的舞蹈很快结束，他们班鼓掌鼓得很大声，杜楚灵放弃学习，伸着脖子看舞台上的表演, 每个班级一个汇演, 大部分是舞蹈与歌唱, 看多显得无趣，好在丁美兰表演完下来，坐在她前面, 两人拿着小相机拍了不少照片, 用拍照的时间度过这个早上。 　　早上十一点半左右才全部结束, 杜楚灵怕人挤人, 跟丁美兰在原地坐了好一会才拿着凳子离开, 可人依旧不少，每个人拿着凳子走得很慢，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短。 　　快到求德楼时，一直看着丁美兰说话的杜楚灵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她差点撞上前面的人，结果那人直接转身，原本没撞上就直接撞上。 　　“对不起。”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道歉。 　　杜楚灵抬头一看发现是罗海峰，此时的罗海峰穿着西装，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能问一下求才楼怎么走？”被邀请回来参加校庆的罗海峰大概十五年前在这所学校读过书，但显然学校翻新，加上盖了不少新楼，他跟大部分走散，眼看着要这栋楼全是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进，他就知道自己进错楼。 　　“往后走，求才楼在这栋楼后面，靠近实验楼。” 　　罗海峰点头，轻声道：“好，谢谢。” 　　杜楚灵：“不用。” 　　而此时提前从操场上回来的霍利成刚准备下楼，碰到还穿着舞服化着彩妆的董雨静回教室，他称赞一句：“今天的舞跳得不错。” 　　“谢谢。” 　　霍利成没跟她多聊，越过她下楼。 　　下午没什么活动，杜楚灵在教室里自习，除了她，教室里还有五个人，其他人就当放假全部不来教室。 　　霍利成从后门进来，从身后轻轻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去不去看电影？” 　　尤又锋瞟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我还要学习。” 　　“放松放松，别整天想着学习，这不是刚月考结束，期中考还远着，况且你都没跟我一起看过电影。” 　　杜楚灵仔细一想好像也是，她还没跟霍利成去看过电影，只是这一电影一看，下午跟晚上的时间就全没了，明后两天又要参加运动会，估计跑完八百米，她也没心思学习。 　　“你不跟我去，我就约别人了。” 　　“那好，你去约别人吧。” 　　霍利成在她脸上亲一下，“快收拾东西，我们很久没约会了，我觉得你都快忘记我这个男朋友。” 　　怕继续跟霍利成聊下去吵到尤又锋学习，杜楚灵利落地收拾东西，跟着他离开教室。 　　霍利成主动地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软，这段时间她一直沉浸在学习中，两人很少有机会单独出来，他就没爱过她这么爱学习，偏偏成绩一般的人，他这次月考在全校排名第289，她排在他后面，好像是300名。 　　到商场后，霍利成在四楼买了两张电影票，电影还没开始，两人到楼下的餐厅吃饭，好巧不巧碰到董雨静跟周越。 　　杜楚灵黑眸一亮，这两人是要开始走小说中的剧情吗？ 　　“要坐在一起？”霍利成开口。 　　“还是不了，我们不想打扰你们。”董雨静想跟周越单独相处，摇头拒绝。 　　周越：“碰到都碰到，坐一起吧。” 　　杜楚灵还没发表意见，服务员就为他们拉开椅子，两人约会莫名变成四人约会，起初谁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之后霍利成就跟周越聊起篮球明星，这才打破沉默。 　　服务员端菜上来时，霍利成会把杜楚灵喜欢吃的放到她面前，还给她盛汤，“小心烫。” 　　对面的周越跟董雨静心思各异。 　　“楚灵，利成对你真好。”董雨静羡慕地说。 　　这话让她怎么接，杜楚灵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的周越，尴尬笑两声，霍利成就是这一点比较好，他会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在外的时候会照顾到你。 　　这一顿饭只有杜楚灵吃得比较欢快，其他三人没什么食欲，尤其是周越，他觉得霍利成全是弄一些表面的东西，根本看不出哪里喜欢杜楚灵。 　　看电影的时候，幸好他们的座位并不相邻，霍利成跟杜楚灵坐在倒数第二排，影厅里面的灯光全部暗下去后，杜楚灵原本专注在屏幕上，结果瞥到坐在他们前面两排的人长得很眼熟，面部轮廓很眼熟，尤其是他侧着脸跟身边的人接吻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认真看电影，唯独那两人在亲吻。 　　杜楚灵在他们面部稍稍扭过来的时候彻底看清他们的样子，一个是杜田龙，一个是陈芝彤，杜田龙猴急的样子就差没有把影厅当宾馆，好在他们亲了一会后就进入正常看电影的模式。 　　尽管早就意料到杜田龙跟陈芝彤有一腿，但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尤其是见到杜田龙舌头伸进陈芝彤嘴里，戴彩月现在还在辛苦怀胎，再过一个月可能孩子就降生，杜田龙却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 　　杜楚灵已经没有心思看电影，她只觉得有点恶心，出轨的男人都恶心，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更恶心，刚刚吃下去的饭感觉要从胃里翻腾出来。 　　“我想走了。” 　　杜楚灵小声跟霍利成说话。 　　“电影不好看吗？”还没看到半个小时，她就提出离开，霍利成有些奇怪。 　　“我有点不舒服，要不你看吧，我先走了。”杜楚灵起身，怕她的动静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力，她让同排的人挪一下时是用手遮着半边脸，一走出影厅就小跑进洗手间，把刚才的饭全部吐出来。 　　霍利成站在女洗手间外，不明所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不舒服。 　　大概过了十分钟，杜楚灵才从洗手间出来。 　　“怎么了，食物不卫生？”霍利成帮她提着双肩书包。 　　“我吃撑了。”杜楚灵淡淡地解释一句，难受地抱着霍利成，不想说话。 　　霍利成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她，轻抚她的后背，“让你刚才别吃那么多，人家说饭只吃七分饱就好，还难受吗？” 　　杜楚灵点点头，“嗯”了一声，她完全倚在霍利成身上。 　　“没事没事，下次我再也不带你吃这家餐厅的东西。”霍利成十分耐心地哄她。 　　别人想要进洗手间时见到两人抱在一起的人，多看几眼。 　　“我没事了，走吧。”杜楚灵抱了一会后松开他。 　　“真没事？我可以再让你多抱一会。” 　　杜楚灵抬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没事了。” 　　霍利成下到二楼的时候还是给她买一瓶酸奶，说是促进消化。 　　两人走在路上，杜楚灵手捧着酸奶，时不时咬一下吸管，尽量把刚才的画面挥出脑外。 　　一辆自行车骑过来的时候差点撞到她，眼疾手快的霍利成把她拉到一边。 　　“小心看路，都喝完就扔了，别咬吸管。” 　　“我还想喝。” 　　霍利成环顾一眼周围，见到一家小卖铺，“我再跟你买一瓶？” 　　杜楚灵点点头。 　　怕她又不注意看路，霍利成干脆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到小卖铺，小卖铺不卖酸奶，他给她买一瓶橙汁，不一会儿，她又喝完了。 　　一瓶酸奶跟一瓶橙汁总算把她的恶心感压下去，这时天刚刚暗下去，杜楚灵想着出来都出来了，干脆玩久一点，她让霍利成再带她到溜冰场，两人玩了两个小时才返回学校。 　　到她小区门口时，霍利成捧着她的脸，“好好的两张电影票被你浪费了，要二十块钱呢。” 　　杜楚灵笑了笑，说她下次再赔给他。 　　“明天是不是要参加运动会？” 　　一提到运动会，杜楚灵就头疼，她已经很久没有运动过，要是跑完晕过去就糗大了，没跑完也尴尬，她看着霍利成，“你明天一定要在终点等我。” 　　“好，我在终点等你。”霍利成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上她，吻完后说：“跑不了就走，到时候别逞强。” 　　两人腻歪了一会，杜楚灵才进小区。 　　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她静静坐在椅子上，在思考要不要发信息告诉戴彩月，估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也不能用她的手机号发出信息，只能用别人的，况且戴彩月现在七八月身孕，万一情绪激动…… 　　算了，还是等她生完孩子回来a市再说。 　　杜楚灵进去浴室洗澡，半个小时后坐下来学习，霍利成给她发信息说他到家了。 第39章 　　校庆第二天, 杜楚灵因为要参加女子四百米跑跟八百米跑，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运动场, 运动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还有一些正在比赛, 她默默走到内圈活动筋骨。 　　看台上面有学校广播在播报比赛进程，还有播报各班学生递上来的小纸条。 　　“祝周越同学在跳高中一跳两米三，二跳三米, 三跳比天高。” 　　杜楚灵听到这条播报时, 忍不住笑出声，这一点都不押韵。 　　“楚灵, 我来看你跑步了。”丁美兰走过来，铺张纸巾坐在她旁边，“我给你带一瓶水，你要不要先喝两口？” 　　杜楚灵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两口。 　　旁边有欢呼声跟鼓掌声, 丁美兰望过去, “好像轮到周越跳高,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还在扭腰踢腿的杜楚灵看了一眼，跟丁美兰挤进人群中，周越正在准备, 学生评委把杆子调高, 示意周越可以跳了, 他助跑三步, 一个鲤鱼打挺的姿势很快跨过横杆, 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声跟鼓掌声。 　　身体柔韧性跟弹跳性应该不错，杜楚灵默默评价一句。 　　他跳过后轮到下一个人，杜楚灵听到广播台喊女子四百米跑的人到检录台检录，她跟丁美兰说一声后便朝检录台检录，她把她名字跟标号的红布条贴在衣服上后环顾整个操场，并没有发现霍利成的身影。 　　四百米跑是二十个人一组，她被安排在第一组，她站在跑道时还是忍不住左右环顾，说好的在终点等她，结果连人影都没见着。 　　“预备，开始。” 　　裁判举旗，随着一声枪响，所有人都跑出去，反正她是不在乎名次，保证跑完全程就可以，所以前半部分没有拼命跑，只是按照正常的跑步节奏，尽管如此，这具身体常常坐着，缺乏运动，她跑到一半时就觉得呼吸困难，脚步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楚灵，加油。”站在跑道旁的林成浩跟丁美兰替她喊加油。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长跑真是一个要命的活动，还剩下五十米时，她见到霍利成站在跑道旁边，她就一直盯着他，感觉自己只要朝他跑过去就行，前面已经有人冲线。 　　“两分十七秒。” 　　当她跑完后，旁边的裁判报时。 　　腿软的杜楚灵直接走到旁边环抱住霍利成，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气喘吁吁，脑子十分缺氧。 　　“很厉害，你跑了第四名。”霍利成单手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轻抚她的后背。 　　杜楚灵没有说话，就是只抱着他。 　　丁美兰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亲密的模样，她觉得霍利成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浪荡不堪，感情不专一，见一个爱一个，至少此时此时他对楚灵还是挺好的。 　　“我们还过去吗？”林成浩问。 　　“就在这等吧。” 　　霍利成亲了亲她脸颊，她跑过来后扑进他怀里，他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腿软，走不动路。”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杜楚灵才开口说话，此时气已经喘匀，头发在跑的过程早已变得凌乱，一部分披散，此时的她应该挺像一个疯婆子。 　　“那你继续抱着。” 　　过了一会，霍利成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先喝水。 　　杜楚灵这才松开他，点点头说她想喝水。 　　霍利成在他们班大本营拿来一瓶矿泉水，给她拧开。 　　杜楚灵喝了两口，喝完后又把矿泉水交到他手上。 　　一直坐在不远处的董雨静跟莫小琪见到他们两亲密的模样，神色都不大好。 　　杜楚灵想坐下的时候被霍利成拉住，“刚跑完别急着坐下。” 　　“站着累。” 　　她觉得没一个小时她是缓不过来的，腿脚发软，浑身无力，待会还有八百米跑，简直要她的命，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霍利成，惹得霍利成一笑，他抱住她，“你自个报的名，不能怪别人，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又不是我逼你跑步。” 　　“我是被威逼报名的。” 　　“待会八百米跑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半。” 　　在他抱她的时候，杜楚灵把发绳扯下来，过腰的长发剪成及肩的中短发。 　　等休息得差不多，杜楚灵才坐下来靠在他身上，霍利成把他的耳机塞进她耳朵，放歌给她听，对于杜楚灵而言，都是一些很熟悉的老歌。 　　“你们班只有你跑八百米吗？” 　　“还有雨静。”董雨静是主动参加的，只参加这一项，据说这个如果获得名次高的话，还能写进档案里，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像她就是被迫参与，不求名次，董雨静是主动参与，重在名次，她上一年校庆八百米长跑获得了第三名。 　　小说中写了董雨静在高二的校庆运动会获得女子八百米跑的第一名。 　　两人静静听歌，气氛也不尴尬，过了一个小时后，广播台又开始播报八百米跑即将开始，让参加的学生过去检录贴红布条。 　　杜楚灵挣扎着从站起来，慢慢地走过去，目标就是顺利跑完就行。 　　八百米跑不分组，高中部的女生全部一起跑，一共四十人，在裁判喊开始后，大家显然没有四百米跑一样使劲往前冲，毕竟是大长跑，每个人还是保持节奏。 　　杜楚灵见到董雨静跑在最前面，她盯着她的背影，默默跟跑。 　　四百米跑是要一条人命，八百米跑就是要两条人命，她跑完一圈后牙齿都在打颤，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只剩下意志力在强撑，告诉她一定要跑完，善始善终。 　　很多人已经从跑改成走，停了下来。 　　杜楚灵一直慢慢跑，始终没有停下来，她看着她离董雨静越来越近，只剩下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她开始加速，步子跨大。 　　“雨静，你第一。”莫小琪在董雨静冲线后从旁边冲出来，想要到董雨静身边。 　　然而杜楚灵也刚刚过终点，突然有一个人从旁边冲过来，她躲避不及，直接撞上去，刚刚跑完八百米的她就像毫无支撑点的东西一样，脆弱无比，任何东西撞上来都能碰到她，更何况是一个人。 　　莫小琪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她被撞倒还滚两圈，脸先着地，擦过橡胶跑道。 　　霍利成瞳孔一缩，忙跑过去扶她。 　　“没事吧？” 　　杜楚灵摔懵了，摔的那一下没知觉，过了几秒后才感觉到疼，脸疼手肘疼后背疼，怕影响到还没跑完的人，裁判让霍利成扶她到跑道外，学校卫生部的人过来替她清理伤口。 　　杜楚灵见霍利成满脸担心，笑着说：“我没事，别担心。” 　　那一瞬间，霍利成只觉得心被撞击了一下，她半边脸都有擦伤，虽然不是大出血的伤口，只是表皮擦伤，但伤在脸上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有影响的，她还笑得出来。 　　“疼疼疼……”校医给她喷消毒液的时候，杜楚灵忍不住喊疼，她握着霍利成的手。 　　“楚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小琪过来跟杜楚灵道歉。 　　霍利成皱眉，凌厉的眼神射向她。 　　莫小琪瞥到霍利成的眼神，有些后怕，再次跟杜楚灵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楚灵没说话，专心看着校医给她处理伤口。 　　这一摔伤直接导致三处伤口，右脸颊跟右臂手肘，还有后背，后背应该也是轻微擦伤，众目睽睽下，杜楚灵就没有让校医掀起她的上衣替她消毒，她是被霍利成扶着走出操场的。 　　走到学校后门时，霍利成还给她买了一些消毒液跟擦伤药。 　　“我应该不会毁容吧？”后知后觉的杜楚灵轻摸自己的脸，被霍利成拉下，“你手上满是细菌，脸本来不怎么样，不用担心毁容。” 　　杜楚灵瞪他一眼，“脸不怎么样，你还追我？” 　　“因为我眼瞎。” 　　杜楚灵气得直掐他的腰。 　　送她到公寓后，霍利成嘱咐她伤口不能碰水，不要吃味道过重的东西，避免留疤，留疤就真的毁容。 　　“你怎么不哭？”霍利成看着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一般女孩子摔成这样早就掉眼泪，她除了消毒的时候喊疼好像没什么异样。 　　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哭。” 　　她小时候被她爸抽的时候比这疼多了，她越哭，她爸抽得越厉害，所以她可能已经习惯不哭。 　　霍利成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怕碰到她伤口就没有深吻，揉揉她脑袋，让她好好休息。 　　校庆第三天，原本杜楚灵还有接力跑，但因为受伤，丁美兰就顶替她跑了。 　　校庆结束后又进入正常的学习生活，四天后，杜楚灵的擦伤处开始慢慢结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真的变丑了一点，她这几天尽量吃清淡的东西，都不沾酱油，就怕脸上留疤。 　　霍利成还给她买了药膏，说每天擦一擦会不留疤痕，他快把她当成重伤病人看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重大疾病。 　　5月1开始放七天长假，杜楚灵在家住几天。 　　长假第三天，杜田龙终于回一次家，父女两坐在餐桌前默默不说话，快吃完的时候他扔下一个消息。 第40章 　　“你妈早产, 已经生了一个弟弟，再过一个月她回来, 别人要是问你弟弟从哪里来的, 你说是你姑妈的孩子, 在我们家寄养，你别叫弟弟，叫表弟, 知道吗？” 　　杜田龙命令式的语气让杜楚灵皱眉,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说她知道了。 　　许是怕她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杜田龙又补几句：“反正你自个知道他是你弟弟就行，别告诉外人，等再过几年，你成年后，我们再把你户口迁到你外婆那边。” 　　他们毕竟是她父母, 杜楚灵没有说不的权利, 只是简单地点头。 　　杜田龙吃完饭后又离开了, 家里的阿姨也已经习惯他不在家的日子。 　　因为霍利成要跟着他爸出差开会，杜楚灵七天假期基本上没出过门，一直在家里学习, 她已经进入高二知识的学习, 虽然大部分时候她沉浸在学习中, 乐在其中, 当她碰到难题时, 难免感到烦躁，甚至想摔笔，这个时候她会开始放磁带听歌，放松心情，听完几首歌后才重新进入学习的状态。 　　长假一过，教室黑板上的公告栏显示已经是第八周，第十一周又是一次期中考试，感觉月考才刚过，期中考眨眼间又要来临。 　　“所以再将这个函数求导，判断它的单调性，判断它在等于零的时候，原函数在这个范围是大于零还是小于零，之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尤又锋跟她解释，杜楚灵连连点头，说她明白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物理跟化学竞赛已经过去了吗？” 　　“没，物理竞赛在下个星期二，化学竞赛在星期四。” 　　“加油，这段时间我就不问你问题，你好好准备，争取拿一等奖。” 　　尤又锋无所谓地摇头，“没事，我不缺这点时间。” 　　杜楚灵笑了笑，快临近放学的时候，她收到霍利成的短信，说路上堵车，他还没回到a市，晚上的约会先取消，她没太在意，回复说她知道了。 　　走出教室的时候，她碰到李苗苗。 　　李苗苗狠瞪她一眼后走开，她回到公寓接受数学补习，补完这个学期，下个学期她就不用再花钱补习，到时候应该跟得上学校老师上课的进度。 　　而此时的霍利成已经回到a市，他来到董雨静发信息说的地方，是a市的一家公园，傍晚公园内有不少人，大人领着小孩子在空旷处玩耍。 　　“利成……”董雨静见到穿着黑色棒球服的霍利成，快步朝他走过去。 　　“刚刚下课？” 　　董雨静点头，“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五点半才下课。” 　　“为什么约我来这边？” 　　董雨静立即露出伤心的表情，“我以前不是约过你好几次，你之前不问为什么的，难道现在我不能约你出来玩？” 　　霍利成有些无措，忙认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董雨静常常会约他出来玩，两人从小学认识，关系比一般朋友更亲近一些，他就是随口一问。 　　董雨静抬眸看着霍利成，突然红了眼眶，弄得霍利成更加无措，“怎么啦，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周越拒绝我了，我该怎么办？”董雨静扑进霍利成怀里，搂着他的腰开始哭起来，前几天她又约周越出来看电影，主动跟他告白，没想到换来周越的拒绝，他说他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学习。 　　“你又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何必吊死在他身上。”霍利成就想不明白董雨静为什么喜欢周越，不过她哭，他还是会安慰她，轻拍她的后背。 　　董雨静抱着霍利成，哭得很克制，就是眼泪流，鼻涕不流的那种，时刻在霍利成面前保持形象。 　　“可我就是喜欢他。”董雨静哽咽地说，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霍利成，此时的霍利成眼神漆黑深邃，一双黑眸似乎能把人勾进去，这么一看，他绝对是属于多情的人，她无法想象他会真正爱上一个人。 　　霍利成轻抹去她的眼泪，“那你想要我怎么做？他不喜欢你，我又不能强迫他喜欢你。” 　　“我知道他喜欢杜楚灵，他对杜楚灵还没死心，他死心说不定就会喜欢上我。” 　　提到杜楚灵，霍利成脸色有点不自然，他好像把杜楚灵拉进来了，本来她就是一个无辜的人。 　　董雨静抱着霍利成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他裤袋，里面似乎有硬物，她忍不住问道：“你口袋里是什么？” 　　霍利成愣了一下，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对买给杜楚灵的耳坠，他不知道为什么习惯出差回来跟她买耳坠耳环，而且不会买太重的，因为她说太重戴久不舒服，也不会太买贵的，她好像能看得出牌子，所以基本上他会在那种便宜的饰物店给她买十几块能买到的那种，没有华丽的包装。 　　“这是送给谁的？” 　　“楚灵，她很喜欢戴这些东西。”霍利成不避讳地说。 　　董雨静脸色一僵，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转移了话题。 　　两人慢慢朝公园深处走去。 　　霍利成烦躁地点上一根烟，食指跟中指夹着烟，深抽一口。 　　董雨静偏头看着霍利成，他抽烟的时候是真的很有魅力，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魅力是周越没有的，周越太正，而霍利成有点邪。 　　“我刚下飞机，有点饿，你陪我吃顿饭吧。” 　　“好，外面就有一家餐厅。”董雨静眼角还挂着泪珠，两人又往回走。 　　…… 　　晚上十点半，补习结束，邓福庆收起教案跟课本放进他的黑色公文包里面。 　　“那今天就上到这吧。” 　　“好，邓老师再见。”杜楚灵朝他点点头，公寓的门一直是开着的，补习的时候一般是直接敞开。 　　邓福庆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低着头翻书的杜楚灵，然后转身离开。 　　在邓福庆离开后，杜楚灵才把门关上，给霍利成发信息问他到没到a市，是否还在堵车，他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复。 　　睡觉前，杜楚灵拿着单词本背单词，直到困意来袭，她才把灯灭了。 　　第二天，杜楚灵桌子上多了一对耳坠，她笑了笑，把它们收进抽屉里。 　　杜田龙说戴彩月要一个月左右才回来，但不到二十天，在5月底，戴彩月给她打电话说她已经回家了，让她回家吃顿饭。 　　杜楚灵放学后回趟家，一开门就见到一位六十几岁的妇人，这应该是她的外婆，戴彩月说过她这次回来会把外婆带回来，她笑着喊了一声外婆。 　　金巧梅见到杜楚灵态度有些冷淡，只是回了一句“回来了”。 　　杜楚灵心放了放，没叫错人就好。 　　大卧室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她试探性询问：“我能去看看……表弟吗？” 　　“去吧。” 　　杜楚灵来到大卧室，戴彩月正在给她弟弟喂奶，“妈……” 　　“回来了，这是你表弟，你以后就叫表弟，别人要是问你就说是亲戚的儿子，放在我们家寄养。” 　　跟杜田龙差不多一样的说辞，杜楚灵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刻意看她喂奶，盯着戴彩月的脸说话，“我知道的，爸爸已经跟我说过，我会说这是我表弟。” 　　喂完奶的戴彩月终于抬起头，“你的脸怎么回事？” 　　“摔到了，现在已经快好了。” 　　因为只是表皮擦伤，赤红色的痂已经慢慢脱落，留疤是难以避免的，不过面积已经不大，也没有很恐怖，再过几年应该淡化到看不见，所以她不是很在意。 　　“女孩子的脸最重要，你说你摔哪不好，偏偏摔到脸，要是再摔得严重点就毁容，你让其他男孩子怎么看得上你，什么都比不上脸重要。。”戴彩月有些不满，她一大声说话，原本安静待在她怀里的婴儿就开始啼哭，她又转头耐心哄小婴儿。 　　“吃饭了，出来吃饭吧。”金巧梅出现在门口说道。 　　之后一家人包括阿姨坐在一起吃饭，餐桌上戴彩月一直顾着小婴儿，没空说话，金巧梅也一直照顾戴彩月吃饭，因为小婴儿一直哭，戴彩月没吃多少就离席。 　　杜楚灵跟她外婆不熟，也不知道聊什么，也不知道她外婆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干脆保持沉默，餐桌上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 　　吃完饭后，杜楚灵就回她房间睡午觉，碗筷留给阿姨收拾。 　　但婴儿一直啼哭，加上她妈跟外婆说话的声音没停过，房门又不隔音，她没睡着，干脆起来学习，到点后才出门去学校，跟戴彩月说她晚上不回来，会在公寓那边，等到周末再回来。 　　对于这个弟弟，她没有很大的想法，也没有要亲近的意思，目前可以算是陌生人，这么大的年龄差距也很难真正交流到一块去，还有戴彩月回来后会不会发现杜田龙出轨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东西，杜楚灵有些头疼，不过上课后她就老老实实听课。 　　放学后，霍利成在门口等她。 　　她见到李苗苗从2班那边走过来，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在走廊上，她跟霍利成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一起走下楼。 第41章 　　“李苗苗以后还会不会找我麻烦？”快走到后门时, 杜楚灵问了一句，李苗苗刚才看她的眼神很不善, 她倒是不怕李苗苗这个人, 就是怕她找来更多人, 收放贷款的家族怕是有一定道上的人。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安排，李苗苗是高三第一学期家里才产生巨大变故，虽然小说剧情已经偏离主线很久, 不过应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你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 　　被他的话一噎, 杜楚灵如鲠在喉，眼睛睁圆瞪着他, “她好像是你前女友，要是你不招惹她，我会有这个麻烦？” 　　霍利成凑近细看她脸上的伤疤，伸手轻抚一下，“还是留疤了, 你说跑那么快干什么, 又没有人让你争名次, 女孩子的脸很重要，不知道这疤以后会不会淡化，我给你的药膏记得每天涂, 对祛疤很有用处, 过两天我再给你拿一瓶新的。”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莫小琪突然跑出来, 她也不至于摔倒, 他给的药膏的确有效, 涂上去清清凉凉的，疤痕淡化不少。 　　“放心，李苗苗不会再找你麻烦。” 　　霍利成这么一说，杜楚灵松一口气。 　　学校后门的街道旁有人卖烤番薯，远远就闻到香味，她拉着霍利成到小摊前，挑了两个比较大的番薯，三块钱两个，霍利成出钱买的。 　　“这么焦怎么吃？”霍利成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上的番薯，外表黑乎乎的，不知道里面有多焦。 　　杜楚灵不管他，慢慢撕开外表皮，迫不及待咬一口，差点烫到。 　　霍利成撕得整只手都变黑，他很少吃特别焦的东西，吃一口发现味道其实还不错，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番薯慢慢朝小区走去。 　　“你都不用回家吗？”这两天，他中午总是往她住的地方跑，连自个买了一双拖鞋放在她公寓里，感觉要把小区当成他家。 　　“明天就回，省得你嫌弃我。” 　　中午的时候，杜楚灵吃完午饭就坐在书桌前学习，霍利成躺在她床上玩手机，过一会，霍利成又凑到她身边，“你平时中午都不用睡觉的？” 　　“这道题会不会做？”杜楚灵实在想不出这道物理题的解法，一翻答案发现只有一个结果，解题过程显示略字，她现在最怕遇到不懂且答案没有详解的题目，她偏头问霍利成。 　　霍利成看了一眼刚想说不会做就对上她求知若渴的眼神，在自己女朋友说不会是很丢人的事情，他搬来另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抽过她草稿纸开始计算起来。 　　等了十分钟，旁边的人还没做出来，杜楚灵双手趴在桌子上，笑道：“到底会不会做？不会做就把笔跟纸还给我。” 　　霍利成是学渣无疑，估计头脑在如何管理公司上，而不是在这些力学的题目上。 　　霍利成难得睨她一眼，见不得她嘲笑他的样子，不过他又实在不会做，他的学习成绩就是垫底的水平，于是他俯下身，攫住她双唇，怕她从椅子上摔下来，手放在她腰上圈住她，吻了好长一会才松开。 　　杜楚灵笑意盈盈，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说道：“牺牲色相也掩盖不了你不会做的事实。” 　　“没掩盖，就是想吻你，我下午再告诉你怎么做。” 　　“找外援是不是？” 　　霍利成又想亲她时，被她拦住，“别闹我，我还想学习。” 　　“学习好有什么用？” 　　看着他对学习好的人嗤之以鼻的样子，杜楚灵笑了笑，“我不知道学习好有什么用，等我学习好了，我再来告诉你学习好有没有用，至少学习好的人能解答出我刚才问的问题。” 　　霍利成盯着她挪揄他时的娇俏模样，嘴角微扬，没有继续打扰她学习，又回到床上。 　　中午到点后，两人才一起去学校。 　　下午放学，霍利成跑到她教室，有模有样给她讲解她中午问的那道题，其实她已经问了尤又锋，不过看他很有热情就没有拂他的面子，认真听他讲完，等他讲完称赞他好厉害。 　　霍利成知道她已经懂了，揉了揉她脑袋，“就知道哄我开心。” 　　“没有，你自己掌握一道难题，这是属于你的成就。” 　　霍利成亲了亲她脸颊，“我先走了，晚上要回家了。” 　　随后转身离开他们班教室。 　　…… 　　因为戴彩月回家，杜楚灵还是像之前一样周末两天回家住，周五晚上，当她回家的时候发现她房间变了样，她的东西不见了，她到他们家的第三件房才看到她那些书。 　　“妈，我房间是怎么一回事？”杜楚灵到大卧室问戴彩月。 　　“哦，你房间先暂时让给你外婆住，你外婆身体不行，晚上上厕所麻烦，你房间里有厕所，所以她就先住你房间。” 　　戴彩月说完后又低头哄她怀里的小婴儿。 　　这个家一共有四间房间，面积最大的自然是大卧室，其次到她的房间，两间房间都有一间小洗手间，还有一间客房跟书房，小书房基本上是阿姨住，现在她所有东西都被搬到客房，客房就一张床跟一个床头柜，连书桌都没有。 　　杜楚灵有些不满，“那你是不是得先跟我说一声，说都没说就把我所有的东西搬到另一间房，你让我怎么找我的东西？” 　　她外婆金巧梅进来，越过她，“东西是我搬的，别冲你妈发脾气，你现在所有吃的穿的，哪一个不是在花你妈的钱，要不是让你无家可归，只是把你东西搬到另一间房而已，至于吼那么大声嘛。” 　　杜楚灵看着她外婆，“搬之前是不是要先跟我说一声？” 　　“现在跟你说还不是一样。” 　　一句话把杜楚灵所有话堵回去，她扫了一眼戴彩月，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回房间，发现走错了，又回到客房，她最多的就是书，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跟资料，这个房间没有书柜就全部被堆在地上，混在一起。 　　她让阿姨帮忙帮她把书桌搬到客房，书柜太大，必须要拆卸就没有搬，留在她原先的房间，搬完后她关上房门，慢慢开始收拾这一片混乱。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被喊出去吃完饭，而杜田龙也难得准时回家，一家人凑齐坐在餐桌前。 　　“学校是不是离家很远？”金巧梅看向杜楚灵，问道。 　　杜楚灵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回说挺远的。 　　“我听你妈说你成绩倒退得很厉害，之前是考第一名的，现在都是考倒数第一，你确定你在外面租房是为了学习？” 　　“外婆，你想说什么？” 　　金巧梅看她的眼神就不像是看外孙女的眼神，倒挺像看拖油瓶的眼神，杜楚灵觉得多一个弟弟还不算最坏的事情，最坏的事情恐怕是她这个外婆的到来。 　　金巧梅见她语气不好，愣了一下，“就是如果学校离家里不远，就别在外面租房，租房要用钱，这是一笔不必要的开销，你租那个房子花多少钱？” 　　“我说了学校离家里挺远的，我在路上会耽搁很长时间。” 　　金巧梅还想说什么时被杜田龙制止，“妈，她想租房就租房，又没多少钱，况且我们帮她把房租付到她高中毕业那一个月，也就几千块而已，她想租就租，你别管她，她要是能把成绩提上去，在哪无所谓。” 　　杜楚灵没想到是杜田龙帮她说话。 　　之后金巧梅就不再揪着这件事，嘀咕一句败家女。 　　周末两天在家，杜楚灵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学习，尽量忽略婴儿的啼哭声，家里有三个大人在照顾她弟弟，轮不到她帮忙，她也没有帮忙的欲望。 　　许是戴彩月回家后，杜田龙开始减少在外的频率，晚上会回家住，偶尔逗弄一下她弟弟，一家子显得其乐融融。 　　周日傍晚，她准备去学校自习。 　　她外婆见她要出门，问了一句：“去哪？” 　　“去学校，我晚上不回来了。” 　　“是不是觉得你弟弟吵，所以不想在家里住？” 　　杜楚灵皱眉，她外婆到底是想让她在家住还是不想让在她住，怎么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没有，明天要早起上课，住公寓那边方便一些，我先走了。” 　　穿好鞋后，杜楚灵开门离开。 　　家里的司机因为送杜田龙到公司，不能送她去学校，所以她搭公交车去学校，她一到教室坐下，尤又锋就跟她说他物理竞赛成绩出来，他获得二等奖。 　　“这个成绩是好还是不好？” 　　“我挺满意的。” 　　杜楚灵立即说声恭喜，从书包里拿出一颗糖给他当庆祝礼物，“我们班还有谁参加？” 　　“就班长，周越，董雨静跟我。” 　　“还有谁获奖？” 　　“周越一等奖，其他人没获奖。” 　　杜楚灵没想到周越这么厉害，她想起还有一科竞赛，“那化学竞赛成绩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要一周，其实你如果能参赛，应该也能获奖，你高一的时候就获得过三等奖。”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我希望我成绩不要垫底就好。 　　杜楚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原身太学霸，以致于她怎么赶都赶不上。 　　两人简单聊几句后开始学习。 第42章 　　晚上自习的教室很安静, 大家都自觉小声说话，尤又锋跟她说她先走了, 杜楚灵点头, 继续沉浸在一份数学试卷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杜楚灵做完一份完整的数学试卷后看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 她收拾好东西后走出教室, 发现外面正在下暴雨，天灰沉沉一片, 月光完全被遮住，远处什么都看不见，她刚刚在教室里都没察觉到外面下雨了。 　　轰隆一声，雷声夹杂着闪电突然来袭，雨水打进走廊里面, 到处是雨水堆积, 她翻找书包, 发现自己忘记带伞，下这么大雨，她总不能冒雨飞奔回去, 她想着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于是返回教室, 拿出书本继续学习。 　　此时教室只剩下三个人, 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 就只剩下两个人。 　　周越瞟了一眼还在教室里的杜楚灵，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刚走到一半又倒回来，站在后门口问道：“杜楚灵，这么晚，你不用回去吗？” 　　“外面还下雨吗？我想等雨小一点再走。” 　　周越看了一眼外面，依旧是暴雨，“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没带伞？” 　　杜楚灵点头，在犹豫要不要让带伞的周越遮她一下时，周越就走开了，走开了！她的话刚到嘴边，只好收回去，转回视线继续学习时，后门又传来声音。 　　“你走不走？”周越去而复返。 　　“好，等我三十秒。”杜楚灵迅速收拾东西，笔都没来得及装进笔袋里就这样扔进书包，匆匆关灯关门，紧跟上周越的步伐，两人从楼梯下去，到一楼时，周越打开他的伞，她默默钻到他的伞下。 　　“谢谢。” 　　周越没回话，两人挨得很近，无声地往前走。 　　鞋子一从教学楼走出来就进水，杜楚灵瞥了瞥周越，发现他把大半边伞移到她这边，而自己的半边肩膀被淋湿，她默默推了推他的手，将伞移到中间。 　　雨珠砸在伞面上发出很大的响声，静默的两人显得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这么近距离，加上不说话，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周越能感觉到她的呼吸离他很近，甚至有气息轻喷到他脖子上。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周越沉声道：“你先说。” 　　“我听尤又锋说你物理竞赛获得一等奖，恭喜。” 　　“这只是我的正常水平，没什么好恭喜的。”周越虽然脸紧绷着，但被杜楚灵夸赞的他神色有所柔化。 　　恭喜你收下就行，还要加上一句只是他正常水平，这算不算学霸的自信与傲娇，连尤又锋都不敢说只是他正常水平，杜楚灵心塞地撇撇嘴，“你刚刚想说什么？” 　　“要是我不叫你，你是不是打算等到雨停？” 　　“不是啊，我打算等到十二点，实在不行就冒雨回去。” 　　“哦。” 　　两人又沉默。 　　杜楚灵绞尽脑汁想话题，“你化学竞赛会不会也得一等奖？” 　　“不会，最多三等奖，我大部分精力放在物理竞赛上，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又不是你的成绩，等你什么时候不再考倒数第一再考虑竞赛的事情。” 　　简直是往她心口插刀，杜楚灵看着这个不会聊天的人，产生打人的冲动。 　　“你跟霍利成还在一起，他还没跟你分手？” 　　杜楚灵反问一句：“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分手吗？” 　　“不是诅咒，你们一定会分手，霍利成跟你就只是玩玩而已。” 　　杜楚灵不再说话，她觉得要是再说下去，她会被周越气死。 　　这么晚，路上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连路灯都往常暗淡不少。 　　“生气了？” 　　“没有。” 　　周越偏头看她一眼，看着不像生气的样子，“下周六是我生日，我邀请了班上所有同学到我的生日聚会，你要不要过来玩？” 　　“有空就去。” 　　“那你打算送礼物吗？” 　　杜楚灵白他一眼，“哪有人伸手要礼物的，你又不缺这一两个礼物。” 　　“礼物不嫌多。” 　　说着说着就到杜楚灵的小区，周越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地点在哪，记得给我准备礼物。” 　　“谢谢遮我回来。”杜楚灵没有接茬，她还不一定有空去他的生日聚会，看着他转身离开时才上楼，此时左边肩膀已经被淋得很湿，鞋子更是进水得严重，袜子全湿，一回到公寓她就洗了一个热水澡。 　　此时的霍利成同样被大雨困在酒吧，同样被困在酒吧的人还有林成浩跟莫小琪，三人是偶然碰到，都是跟自己朋友出来玩。 　　“你不走吗？”林成浩已经打算离开，他让司机把车开到酒吧门口不远出，他再小跑几步就行，他手搭在霍利成身上，喝得有点醉，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我不着急，再玩一会。”平时霍利成来酒吧是玩到凌晨一点多，现在时间还早。 　　林成浩想着明天要上课，没有多待，他离开前看了霍利成一眼，这人比他还玩咖，楚灵怕是要伤心，周越这种不混夜店不混酒吧、根红苗正的人，楚灵看不上，偏偏看上花心的霍利成，难不成验证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唉。 　　霍利成继续喝酒，手里夹着烟。 　　酒吧的夜生活正在开始。 　　穿着大衣的莫小琪坐在霍利成身边，偷偷打量他，霍利成回过头，笑道：“看我干什么？” 　　莫小琪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很有魅力，她手故意放在霍利成的肩上，“只是觉得你抽烟的时候很帅。” 　　霍利成轻笑一声，故意往她脸上吹烟雾，凑近她，“有帅到让你喜欢我吗？” 　　莫小琪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突然凑上去吻上他的唇。 　　霍利成旁边的朋友立即起哄，“成哥艳福不小。” 　　霍利成没有拒绝，没有主动迎合，不过也没有推开，任由莫小琪吻他，反正对于送上门的人，他是不拒绝的态度，反正都是玩玩而已。 　　他的不拒绝给莫小琪一丝幻想，吻完后，她半倚在霍利成身上，说：“要不你跟杜楚灵分手，跟我在一起吧？” 　　霍利成又抽了一口烟，摇摇头，嘴角上扬，“你还比不上她，她比你好玩。” 　　听到这句话，莫小琪脸色变了变，“我怎么比不上她，我比她好看，成绩比她好？” 　　霍利成勾勾嘴角，长腿抻在另一边沙发上，微眯眼：“你身段没她好，她身材凹凸有致。” 　　听到这么流氓的话，莫小琪反倒不生气，对于霍利成这种人来说，他跟杜楚灵注定会分手，他更看重女人的身材而不是脸蛋。 　　莫小琪没待多久，离开前还问霍利成要不要跟她一起走，被霍利成拒绝，他一直待到凌晨一点才离开，外面依旧下着雨，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 　　第二天，杜楚灵去上课的路上又碰到周越，这次不再装没看见，伸手跟他打招呼。 　　周越放慢脚步，等她跟上来。 　　“你走那么慢干什么？”半天都没见她跟上，周越不满回头说一句。 　　就是不大想跟你一起走啊，杜楚灵在心里吐槽，不过还是跟他并肩齐走。 　　“那个李苗苗最近没再找你麻烦吧？” 　　“好像没有。” 　　“等到高三，我们班主任会换的。” 　　杜楚灵眼睛一亮，“真的？” 　　她很不喜欢现在的班主任张之萍，总是针对她，对她区别对待，有时候对尤又锋也有点歧视。 　　周越点头，“真的，高三会有更资深更优秀的老师接班，按照学校的惯例，绝大部分班级的班主任会在高三换掉，其他任课老师可能也会换掉，你想过高三是出国念大学还是在国内念大学？” 　　一下子聊到这么深的话题，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杜楚灵认真想了想，其实她也不知道，以她现在的成绩，哪一个都不是可选择的，她是被选择，况且她家里人也没跟她说过高考后的事情，出国念书必须要有钱，家里提供资金，还要英语水平好，她现在很难讲，此时她感觉自己有点升级打怪的意思，目前最大的怪就是她的成绩。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那么多，现在我只想把成绩提上来。” 　　周越难得安慰她，“你成绩会提上来的。” 　　杜楚灵偏头问他：“那你呢？你是出国还是不出国？” 　　“我……不知道。” 　　大概率是出国，他父母早在他读高中前就告诉过他肯定会被送出国，没有从小把他送出国目的就是为了多了解国内的情况，免得到时候一出国连根都忘了，他的人生基本上已经被他父母规划好，成年前在国内念书，成年后到国外历练，多了解参与公司的事务，将来做好接班的准备，当然如果他没有能力，公司最终会交到职业经理人手上。 　　“反正到高三再说，现在我还是想把成绩提高，你这种就不用担心什么，成绩够好，常常拿奖，去哪都会发光的。” 　　周越轻笑，“我就怕我发不了光。” 　　最后沦落为平凡之辈，始终顶着他爸给的光环，一生庸庸碌碌。 　　杜楚灵看着思虑忧愁的周越，他的存在证明有钱人还是有烦恼的，只是烦恼的东西跟他们不一样，“发不了光就买块功率大的电池装上。” 　　霍利成站在2班走廊上见到两人一起走来教室。 第43章 　　早读课刚下, 坐久的杜楚灵站起来看书，霍利成从后门进来, 手突然放在她腰上把她吓一跳, 这人是把1班当成他们班, 来去自如的，在他还想凑过来亲她的时候被她用手挡住。 　　“别太过分。” 　　他本身就是聚光点，此时班上不少同学目光落在后排, 杜楚灵不想被这么多人直盯着。 　　“放学我等你。” 　　“好, 我知道了。” 　　霍利成松开她，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没走两步又回过来在她脸上亲一下才离开，仿佛他出现就是为了说他放学后等她这一句话。 　　一旁的周越倒觉得霍利成离开前那个耀武扬威的得意样子很欠揍。 　　上午一放学，霍利成就在教室后门等她，杜楚灵收拾完东西跟他一起下楼。 　　“你今天早上怎么跟周越一起出现？” 　　“我们在路上碰到，周越说他这周六办生日party, 他有没有邀请你？” 　　在上个问题还没得到满意答案的霍利成揪着不放：“你跟周越平时关系怎么样, 别跟他走太近,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好端端的，你怎么跟我说这个，我跟他关系一般啊。” 　　听到她说一般, 霍利成才松一口气。 　　因为霍利成中午要回家, 两人到一楼后就放开走, 杜楚灵回到公寓前发现她的午饭还没送到, 打电话给他们家司机王叔, 王叔说他现在要送她妈去医院，饭没来得及送到她这边。 　　“没事，那先这样。” 　　杜楚灵打电话给戴彩月，慰问几句后戴彩月就说没空跟她聊电话，她弟弟正在发低烧，很快就挂了电话，她自己下去附近的档口打包三块钱的盒饭。 　　下午，丁美兰过来问她参不参加周越的生日party。 　　“我就不参加了，我提前送礼物就行。” 　　丁美兰撅嘴，“你不参加，到时候我一个人参加，显得我一个人很孤单。” 　　自从丁美兰跟她和好后，她们两走得近，跟班上其它女同学关系就一般，不至于孤立，就是关系一般，平时不会聚在一起玩或者聊天，杜楚灵想了想，还是点头说她会去参加，丁美兰这才开心一笑。 　　周五晚上，杜楚灵回到家，一开门就见到在客厅里爬动的小婴儿，见他快爬到沙发底下，她走过去轻轻把他抱起来，一抱起小婴儿对着她笑，边笑边流口水。 　　“嘿，小可爱……”杜楚灵笑了笑，用他的小围兜给他擦口水。 　　冲完奶粉出来的金巧梅见到杜楚灵抱她孙子，立即变得紧张，匆匆把奶瓶放下，从杜楚灵手上抱走小婴儿，“你别随便抱他，他还小，万一你给摔下来怎么办。” 　　见到金巧梅如临大敌的样子，杜楚灵没有说什么，正准备回房间，结果小婴儿小手抓住她头发，力道很小。 　　金巧梅立即弄开，小婴儿放声大哭。 　　在她外婆哄的时候，杜楚灵背着书包回房间，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戴彩月：“以后王叔就不特地过去给你送饭，你自个在外面解决，到时候给你伙食费。” 　　“好，我知道了，”这个星期，王叔饭送得不准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弟弟……表弟取名字了吗？” 　　“还没有。” 　　金巧梅在一旁抱怨道：“是时候上户口了，要不是你，你弟弟也不至于上不了这个家的户口。” 　　杜楚灵听完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明白金巧梅说的意思，因为现在计划生育，政策不允许一家户口本出现两个孩子，不然就是超生，她外婆这意思是嫌她占用户口的名额，她望了一眼戴彩月，她依旧专注喂小婴儿，假装没听到。 　　“要是他比我早出生十六年，说不定就可以上这个家的户口本。” 　　“你……”金巧梅瞪着她，骂道：“你别不知感恩。” 　　“我怎么不知感恩？” 　　“你妈生你养你，她现在又整天忙着照看你弟弟，你有想过为家里做一点事情？就知道窝在你房间里，不管不问。” 　　杜楚灵看着她，“好，那你告诉我我该管什么该问什么？你们敢让我管吗？” 　　连小婴儿都不敢让她抱，生怕她会伤害她弟弟，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她算是明白了，她这外婆是来搅事的。 　　“好啦，都别吵，妈，你别管楚灵，家里有阿姨，她不需要管什么。”戴彩月出声制止，她不希望杜楚灵做家务，她就希望她能嫁入豪门。 　　杜楚灵很快吃好饭回房间。 　　另一端，周越正在他房间里拆封班上同学提前送他的生日礼物，拆到杜楚灵送的礼物时发现拿在手里还挺沉的，他小心翼翼拆开包装，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球与两对电池，他找到底座下面的开关，一打开就是亮光，有点晃眼。 　　他忍不住笑了。 　　周六傍晚，杜楚灵跟戴彩月说她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戴彩月想给她五十块时被金巧梅拦住，“参加同学生日聚会应该不用钱吧？给十块钱就够了，省着点花。” 　　最后戴彩月还是坚持给她五十块，说不能让她在同学面前丢脸。 　　金巧梅脸色很难看。 　　她一走出小区门口就见到霍利成，他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内搭连帽衫，酷劲十足。 　　周越生日聚会地点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包厢，里面有几间小包厢，设置很多好玩的项目，她跟霍利成到的时候不算晚，但已经有很多人在包厢里面。 　　“楚灵，我在这。” 　　丁美兰在有ktv的小包厢里朝她招手，她回头看了看霍利成。 　　“去吧。” 　　杜楚灵坐在丁美兰身边，桌上有零食，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董雨静跟吴梦洁到的时候就见到两人拿着麦克风在合唱。 　　“还要进去吗？” 　　吴梦洁摇摇头，跟董雨静走远。 　　霍利成跟男生玩扑克牌的时候，莫小琪坐在他身边，她的手有意放在霍利成大腿上。 　　“手拿开。”霍利成冷声道，之前在酒吧，没人认识他们加上杜楚灵不在，她可以这么做，但是周围都是认识的人，而且杜楚灵就在隔壁的包厢，他还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们两有什么。 　　莫小琪悻悻拿开，不过依旧坐在霍利成身边。 　　“成哥，你是不是出老千，怎么老是你赢。” 　　跟霍利成打牌的人放下自己手中的牌，有些无奈。 　　“我牌好。” 　　“周越是不是来了？” 　　其他人一听周越来了就纷纷走出去，最后棋牌室的包厢只剩下霍利成跟莫小琪，莫小琪又亲了霍利成脸颊。 　　“你干什么，不会把那晚的事情当真吧？” 　　莫小琪一愣，“你什么意思？” 　　霍利成轻笑，“那晚在酒吧的事情留在酒吧就好，别放在台面上，对你不好。” 　　“我不介意跟你玩地下，不让杜楚灵发现。”莫小琪其实喜欢霍利成有一段时间，她以为那晚吻霍利成，他没有推开意味着他想跟她有一段。 　　霍利成从口袋里摸出烟，摇摇头，说了一句“你想多了”就起身离开包厢。 　　对他献殷勤的女人多得是，不代表他要一一接收。 　　聚会到一半时，外面的男生开始拼酒，2班有一个男生借着酒劲跟董雨静当众表白，弄得董雨静手足无措，愣愣地被包围在中间，周围是起哄的人，一直喊在一起。 　　“你先起来。”董雨静示意那个男生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董雨静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打击到男生的尊严，想找周越，发现周越不在。 　　霍利成皱眉，抽着烟直接走到那个男生面前，“郑永超，赶紧走开，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看到别人已经拒绝你了嘛。” 　　“她没说啊。” 　　“这还用说嘛，你觉得你配得上她？” 　　郑永超看了一眼董雨静，又看了一眼霍利成，只好走开。 　　人群这才散开。 　　“谢谢。”董雨静抬眸，看向霍利成，嗓音温柔。 　　霍利成目光落在董雨静漂亮精致的脸庞上，最后落在她眼睛上，发现她的眼睛不如杜楚灵好看，杜楚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透着一股灵气，就是鼻子塌一点，唇形也不大好看。 　　“不用。” 　　此时的杜楚灵跟丁美兰在ktv的小包厢里飙歌飙得嗓子沙哑，沉浸在唱歌中，根本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周越也坐在包厢内吃东西。 　　一首歌唱完后，洪永宾跟林成浩终于忍不住从她们两手中抢走麦克风，“你们唱够了，该我们啦，别总占着麦克风。” 　　“不行，我得喝水。” 　　两人到外面的食物区拿水。 　　霍利成见到杜楚灵出来，走过去，“玩得很开心？” 　　“对，唱歌很好玩。”一开口，杜楚灵就发现她的嗓子干涸，她忙喝一口水，冲着霍利成傻笑，“要不你也陪我唱两首？” 　　“好啊，我舍命陪君子。” 　　“唱歌而已，又不是要你干什么难事。” 　　最后两人合唱几首，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局。 　　霍利成送她回家，两人走出酒店后牵着手准备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 　　“小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走着走着，有一个人拉住杜楚灵的手，她回过头发现是不认识的人，穿着暗黄色外套，那人身后还有三个男人，一开口就是满嘴酒气，一看就是喝醉酒的人 　　“抱歉，我不认识你。” 　　杜楚灵想甩开他黏湿的手，却被攥得紧紧的。 　　“小小年纪就谈恋爱，这样不好。”穿着暗黄色外套的男人想要摸她脸的时候被霍利成挥开。 　　“哟，小年轻还挺有脾气，这是你女朋友，借给哥玩玩？” 　　说着说着就开始拉杜楚灵到他身边，他的同伙也开始帮忙，霍利成一脚踢他的裆部，吃疼的男人一下子就生气了，一看他们是高中生，觉得很好欺负，没想到还挺硬气。 　　四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围住他们两个人。 　　杜楚灵大喊救命，两方人打起来，她的头发被攥住，还没扇了一巴掌，她以前都没被扇过那么多次巴掌，反倒变成书中的人被扇了好几次，每一次被扇都疼得很真实。 　　黄衣男子到旁边捡来一块大砖头，对着杜楚灵想要砸下来的时候，霍利成见到后想也没想挡在杜楚灵身后，砖头直接砸到他脑袋上，背对着他们跟前面的人拉扯的杜楚灵回过头就是见到一脸血的霍利成。 　　黄衣男子想要再次拿砖头砸霍利成脑袋的时候，杜楚灵回过身用手护住霍利成的头，坚硬的砖头一半砸在她两只手背，一半砸在霍利成脑袋上，那一下，她直接红了眼眶。 　　夜晚人行道的人很少，等到路过的人上前帮忙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有人帮忙打了120与报警。 　　被砸两次的霍利成人有些晕乎，神志不清，人是坐在地上的。 　　杜楚灵不敢碰他的头。 　　“嘿，别哭，我没事。” 　　霍利成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双手环着她肩膀，靠在她身上，说完这句话后，人彻底晕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杜楚灵觉得她对霍利成多年来的喜欢转变为爱，他不再是她暗恋的那个人，不再是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他是她能碰触到的人，就在她面前，从喜欢到爱是需要时间的。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呛到，他们倒霉的时候差一点就是生死。 第44章 　　杜楚灵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霍利成的脑袋伤口被简单包扎，只是血还在流, 随车的医生让她打电话给霍利成的家人, 她拿出霍利成手机, 发现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存他父母的电话，而通话记录里通话次数最多的是她，备注是杜楚灵三个字, 而她上面那个人是雨静, 通话记录在两天前，通话时长是十一分钟。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打到霍国坤手机上, 简单把事情说一遍，霍国坤说他会尽快让人过去。 　　打完电话后，杜楚灵低垂着头，思绪混乱。 　　随车的医生说他替她包扎一下伤口。 　　杜楚灵伸出手让他包扎。 　　“动一下看有没有骨折？” 　　杜楚灵听医生的指令动手指，手指没有骨折, 只是被被砖头棱角砸出一个小坑, 可以看到里面的肉。 　　霍利成被推去做各种检查, 好在杜楚灵身上带有现金，把所有费用都付了，所有检查结束后, 霍国坤说的人才到, 是他公司一个副总, 还有一位律师跟来, 律师负责跟警察交涉。 　　“他没事吧？”副总问杜楚灵。 　　此时霍利成昏睡, 躺在单人病房内。 　　“医生说他轻微脑震荡，外伤居多，没有颅内出血，具体的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你是他……女朋友？”副总对老板儿子略有耳闻，私生活可能比较混乱，这么晚两个人还在一起，应该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是。”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霍利成才转醒，而杜楚灵此时被带去警局做笔录，他一醒来并没有见到她，身边有他爸公司的人。 　　“她呢？” 　　“你说那个叫杜楚灵的女孩吧，她跟警察去警局做笔录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她没事吧？” 　　“好像没事，只是手上有伤口，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霍利成醒来不到一会又昏睡过去。 　　晚上十二点多，杜楚灵才返回医院，副总见到她还回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有醒过吗？” 　　“一个小时前醒了不到十分钟。” 　　“好，谢谢。”杜楚灵搬来一个椅子坐在病床边。 　　副总瞧着十几岁的女孩静静坐在那，没有慌乱，没有手足无措，没有出事后的恐惧，就是静静坐在那，看上去十分沉稳。 　　杜楚灵坐在一会后睡着了，凌晨三点才冷醒一次，抬眸看了一眼还睡着的霍利成后又阖上眼，四点的时候，霍利成醒来，想要小便，他爸公司的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身边只有杜楚灵，他手上输着液，挣扎从床上起来，一起来就感觉到眼前一暗，药瓶子晃了一下撞到竖铁架，动静不小，杜楚灵睁开眼睛，“醒了，怎么坐起来？” 　　“我想到洗手间。” 　　“我扶你。” 　　“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确定要扶我进洗手间？”霍利成眼里带有笑意。 　　“我在外面就行。”杜楚灵把挂着药瓶的铁杆拿起来，扶着霍利成到洗手间，她站在门外，门是虚掩的，她能听到声音，本来没觉得尴尬，听到声音后觉得有点尴尬，脸上一热。 　　霍利成出来后见到她低着头，耳朵微红，忍不住笑出声，“幸亏只是小便。” 　　杜楚灵抬头白他一眼，又扶到床上坐着，想让他躺下时，他不肯躺。 　　“手给我看看，没骨折吧？” 　　“没有，小伤。” 　　“亲我一下，然后上床陪我睡，反正床够大。” 　　“别闹，好好睡觉，你伤得不轻。” 　　除了有点头疼，头重脚轻，其它感觉还好，霍利成拉着她的手，颇有她不亲他就不躺下的架势，杜楚灵弯腰在他脸上亲一下，示意他赶紧躺下。 　　“还有左边。” 　　“霍利成，别得寸进尺！” 　　见她有些生气，霍利成不敢再闹，老老实实躺下。 　　早上六点，杜楚灵才回家，家里还没有人醒，她轻手轻脚回自己房间，早上八点多被叫起来吃早饭，她昨晚给戴彩月发信息说她会晚点回来，没告诉她有多晚。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只有杜田龙注意到杜楚灵包着纱布的左手，“你手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昨晚玩的时候不小心擦了一下。” 　　“别把自己弄得到处是伤疤，女孩子就不应该磕磕碰碰，你的脸才刚好，又把手给伤了，你说你也真是。”戴彩月在旁边补一句，小孩子一哭，她就抱着离席。 　　吃完饭后，杜楚灵回房间补觉，一直到下午两点才醒过来，人有些恍惚，此时才有点后怕，万一那人直接把霍利成砸傻了怎么办，万一旁边没有人经过怎么办。 　　她起床后又去一趟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她往里面一看发现是老总裁霍国坤，还有霍利成的母亲，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他们扯分手扯出国扯霍利成胡闹的事情，她没有继续听下去，默默走开。 　　霍利成在三天后出院了，出院第一件事便是找杜楚灵，头上的纱布还没拆，一到他们班就引起注意。 　　林成浩：“利成，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摔到。” 　　“那你摔得够狠。” 　　杜楚灵正在问尤又锋问题，听到说话声回过头，“出院了？什么时候可以拆线。” 　　霍利成后脑勺缝了七针，听说警察也找到当晚犯事的几个人，目前已经以故意伤害罪被刑拘。 　　“医生说十天后。” 　　杜楚灵了然地点点头，上课铃很快就响了，霍利成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几句话，只得离开，说他放学后等她。 　　又是班主任的课，张之萍一上来就讲了期中考的时间，就在下周三，眼看着这个学期又过半，杜楚灵除了数学跟物理没赶到学校老师上课的进度，其他科目已经渐渐赶上进度，她也辞退了几个补习老师。 　　“霍利成的伤是不是周六参加完我的生日聚会弄的，跟你手上的伤同时弄的？” 　　上课的时候，周越突然说了一句。 　　正在认真听课的杜楚灵没听清他说什么，疑惑地嗯了一声。 　　周越重复刚才的问题。 　　“对，那晚天黑，我们都没看路。” 　　周越不信这种说辞，不过他们不愿意对外说，他不好再问下去，最后说了一句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们蹭吃蹭喝了一晚，玩得很开心。” 　　据说周越一个人付掉那晚包厢里所有开销，估计上万了。 　　中午，霍利成偏要到她那边，杜楚灵就由着他，因为王叔不再送饭过来，所以她要到后门的一个小档口打盒饭。 　　“你家里人不给你送饭了？” 　　“是。” 　　霍利成皱眉，外面的食物终究比不上家里弄的干净，“要不我让我们家的司机给我们送饭，我中午就直接在你这睡。” 　　“想都别想，你在我那只会打扰我学习。” 　　霍利成中午在她那睡了一觉，杜楚灵没睡，开始把期中考试范围的知识划出来做个记录，开始复习，之后霍利成想要再在她那睡觉的时候，她都没同意。 　　2007年5月14日，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结束，她收拾好纸笔背上书包下楼，下楼碰到在楼梯聊天的霍利成跟董雨静，聊天内容很平常，无非是考得怎么样，哪一科很难。 　　董雨静偏头的时候注意到身后的她，冲她笑了笑，很有眼色地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杜楚灵伸出手，霍利成会意地牵着她。 　　“你跟雨静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很早，小学二三年级。” 　　“关系很好？” 　　“称不上很好，她有喜欢的人，我们只是朋友，毕竟认识久了，比一般同学感情好上一些。”霍利成面色无异样，对答如流。 　　杜楚灵脸上更是不显露分毫，“她喜欢的人是周越？” 　　霍利成点头。 　　“你们平时会聊天吗？” 　　“遇到会聊，私底下比较少，除非她有事找我。”霍利成这个问题回答时带上一点警觉，上一次楚灵接连问他问题就是给他挖坑，这次感觉也在给他挖坑，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的回答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他确信楚灵那晚看过他的手机，好在他跟董雨静大部分通话信息不在那一部手机。 　　杜楚灵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牵着他的手收紧。 　　期中考试过后还要上一天课，考试过后的人都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学习上，她前面的洪永宾在上数学课的时候拿着一本体育类杂志在翻看。 　　杜楚灵在数学老师板书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坐在第三排的董雨静，她跟董雨静接触不多，应该说很少接触，除了收作业的时候，她的活动范围在后面，而董雨静主要在前面。 　　这个班上不少男生对董雨静有好感，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性格温柔，从来没跟人红过脸，这样的女生连她都喜欢，有时候不止是女孩喜欢上坏男孩，有时候坏男孩也会喜欢上好女孩，所以霍利成……是不是也喜欢董雨静？ 　　她没有想多久，随着数学老师的声音响起，她又把目光放在黑板上，认真听课。 第45章 　　杜楚灵周末两天都在家, 杜田龙现在回家的频率变得频繁，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 迷途知返, 几个大人常常逗弄她弟弟,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这一家人中不包括她，每当她一靠近她弟弟, 金巧梅就紧张到不行, 不让她碰小婴儿，一次两次都这样, 她就不再靠近，渐渐在这个家当个透明人。 　　周日晚上，霍利成打电话邀她出去玩让她选地点的时候，她说她要去他常去的酒吧，电话那一头的霍利成突然变得沉默, 说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未成年不准进入。 　　显然这番说辞没能让杜楚灵退却, 说起来他才是未成年，她已经成年。 　　“不去算了，我去学校自习。” 　　挂断电话后, 杜楚灵准备出门去学校。 　　“楚灵, 给你生活费。”戴彩月没忘记给她六百块生活费。 　　“谢谢妈。”杜楚灵收下钱的时候见到金巧梅脸色不大好看, 估计是嫌戴彩月给钱给得太多。 　　因为刚刚期中考结束, 来自习的人并不多, 甚至可以说很少，只有七个人，周越跟董雨静今晚都没出现，尤又锋是雷打不动地准时出现在教室里，眼里只有学习二字。 　　晚上八点半，第一节 自习课下课铃声响起，杜楚灵起来活动筋骨，在她歪头的时候，她见到霍利成从后门进来。 　　“为什么约你出去玩那么困难，不是刚刚考完试，谁会傻到来教室自习。” 　　霍利成真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爱学习，以前他跟那些女朋友出去玩从来不需要提前邀约，随时打个电话就出来，偏偏到她这就反过来，他一个大忙人还要迁就她的时间。 　　“别人想来就来，你干嘛骂别人，你的成绩可是全校垫底的。” 　　霍利成搂着她的腰，说道：“我有钱就行，成绩不重要，跟我出去玩？” 　　“酒吧，否则免谈。” 　　霍利成不明白她为什么执着于去酒吧，酒吧是一个挺混乱的地方，她一个高中生去凑什么热闹，浓眉紧蹙，“为什么想去酒吧？” 　　“好玩。” 　　杜楚灵意识到她好像从没了解过霍利成，她不清楚他的过去，他不清楚他跟什么人往来，她不清楚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干些什么，她了解的霍利成更多是十年后的霍利成，而不是十六岁的霍利成，她好像没有参与过十六岁霍利成的生活，所以她想要了解他，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霍利成摇摇头说酒吧不好玩。 　　“既然不好玩，那你还经常去？”杜楚灵眯着眼，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无辜懵懂。 　　“我不带你去酒吧，你是不是以后就不跟我出去玩了？” 　　“差不多吧。” 　　“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是□□裸的威胁。”霍利成有些无奈，总觉得他入了杜楚灵的圈套，一想到她以后不愿意跟他出去，他又觉得生活少了一点乐趣。 　　杜楚灵笑了笑，没再理会他，拿着英语单词小册子背单词。 　　“好，我带你去。” 　　杜楚灵立即转头亲他脸颊一下，“真乖，现在去是不是？” 　　霍利成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一家酒吧内，霍利成紧紧牵着她的手到一处偏僻的沙发坐下，因为杜楚灵还穿着冬季校服，背着双肩包，有些人忍不住朝他们瞟了几眼。 　　一坐下后，杜楚灵就脱下校服外套，环顾一眼整个酒吧，最中间的舞台上驻唱男歌手在唱歌，看起来年龄不大，顶多二十五岁。 　　霍利成到吧台那边点些吃的过来，包括酒跟饮料，还有一些水果拼盘。 　　在霍利成想要喝酒的时候，被杜楚灵摁住手，“你头上的伤还没好。” 　　“就喝一点。”他来酒吧肯定是要沾酒的，况且他脑袋上的伤已无大碍。 　　杜楚灵就这样笑涔涔地看着他，笑容有点渗人，霍利成只好放下酒吧，刚想抽烟时也被她拦住，“在你的脑袋没完全拆线加痊愈之前，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抽烟喝酒。” 　　“你管我？”霍利成没有生气，反倒后倚在沙发上，嘴角上扬，手里还拿着打火机，自打他上初中以来，他父母工作越来越繁忙，他们的见面频率从一个月见两次变成三个月见一次，除非有工作需要他参与随从，平时很少见面，更别说管他，还难得有人管他。 　　“我只是不想你猝死。” 　　要是他挡在她身后，他应该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杜楚灵对他喝酒抽烟没有意见，但他没有节制，不管场合跟时间喝酒抽烟有意见。 　　“看在你是我女朋友份上，就听你一回，”霍利成最终没有把烟点着，“你真是第一次来酒吧？” 　　杜楚灵的表现不像是第一次来酒吧的人，眼里没有好奇，淡定得很。 　　“这真的是你经常来的酒吧？”杜楚灵反问。 　　“不算是，但是这是离我们学校最近的酒吧。”莫名的，他不想带她去他经常玩的酒吧，一来那个酒吧有人认识他，二来他在那个酒吧可不只是单纯听歌手唱歌。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听歌。 　　如果只是听歌，酒吧不算太乱，只是晚上十点过后，来酒吧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在舞厅里开始跳舞，跳舞难免有肢体接触，这也成为很多人找对象的手段之一。 　　杜楚灵见到舞厅的人越来越多，最上面的灯光摇曳闪烁，音乐变得越来越大声。 　　因为杜楚灵在，霍利成难得安分许多，静静搂着她，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只是嚼口香糖。 　　“你平时在酒吧玩什么，会跳舞吗？” 　　“会。” 　　杜楚灵了然地点点头，目光意味深长。 　　霍利成立即急着解释：“但绝对没有主动勾搭别人，就是单纯跳舞。” 　　他是真的对天发誓，他在酒吧的舞厅跳舞时就是单纯跳舞，但少不了有人主动勾搭上他，不会他对于这种专门混酒吧，在舞池勾搭男人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几乎不回应，漂亮的例外，漂亮的他还愿意搭理一下，也仅在舞池共舞，再进一步就没有了。 　　“我又没说什么。”杜楚灵其实已经对十六岁的霍利成有个大致的了解，好玩，性子还没真正定下来，花言巧语，没一句实话，就跟古代天天流连在青楼的男子一样，花钱买开心，除了没逾越出那一步。 　　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杜楚灵有一点变化，这点变化好像是从那晚他们出事后产生的，她是不是察觉出什么？ 　　坐了一会后，杜楚灵觉得无聊，有她在，霍利成似乎也不敢有过分的举动。 　　“走吧，太吵了。” 　　霍利成一笑，“我就说酒吧不是什么值得去的地方，你偏不信。” 　　他主动帮她拿双肩书包，两人正准备走出酒吧，有一个女人朝他们走过来。 　　“利成……” 　　霍利成见到熟悉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杜楚灵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二十六岁左右，打扮得很精致，人也很漂亮，此时穿着一件黄色紧身裙，虽然什么都没露，但透着一股子成熟女人的风情。 　　“这是你的……小女朋友？”黄有莉犹豫开口，上下打量杜楚灵几眼。 　　“对，我女朋友杜楚灵，她以前是我爸公司的员工。” 　　黄有莉主动伸出手，音乐太吵，她加大音量，“你好，我是黄有莉。” 　　“杜楚灵。” 　　“你们这是打算走了？” 　　霍利成嗯了一声。 　　“好，你们走吧。”黄有莉侧开身子让他们离开，目光跟霍利成有短暂的接触。 　　一出酒吧，耳朵顿时觉得被解放，杜楚灵走在路上低头踢小石子，之后回过头看着霍利成，“刚刚那个女人在你爸的公司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会认识？” 　　“负责人事招聘的，我们之前有工作接触，所以就认识了。” 　　“很熟？” 　　霍利成摇头，“不熟。” 　　杜楚灵没有问下去，她上前抱着霍利成。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霍利成是第一次碰到她在公众场合主动抱他，他忍不住亲了亲她脸颊，“怎么啦，你不会以为我们两有什么吧？” 　　“霍利成，我爱你。” 　　轻轻的一句话飘在他耳边，霍利成一下子就震住，她以前只说过她喜欢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他们这么年轻，说爱很奇怪，他认为她是一个比他还要内敛的人，平时就很少说喜欢他，一般是他负责说这句话，她用行动回应，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他有一瞬间觉得这是他要珍视的人。 　　“霍利成。”杜楚灵又喊一遍他的名字。 　　“我在。” 　　话语刚落，霍利成就感觉到他脖子传来疼意，是她咬他。 　　没咬很深，她很快就松开了，目光落在她咬出的牙印。 　　可霍利成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安很恐慌，仿佛是一种征兆来临，他手上的力度不由加紧，“你继续咬吧，要咬多久都行。” 　　杜楚灵轻笑，“我又不是吸血鬼，要吸你的血，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霍利成这才松开她。 第46章 　　周一又是一次期中考试卷发下来的日子, 杜楚灵拿着她的化学答题卡后忍不住笑了笑。 　　尤又锋凑过来, 看了一眼她卷面成绩, 有些惊讶, “你及格了。” 　　满分一百分，杜楚灵化学考了72分。 　　杜楚灵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终于及格了, 前方艰难的道路已经见到一点点曙光，她笑道：“对，我终于及格了。” 　　她激动地攥着她的试卷, 盯着鲜红的七十二分盯了好一会, 就差没吻上去。 　　到第三节 课间, 所有科目的试卷都发下来, 杜楚灵全部科目达到及格线，虽然大多是在及格线徘徊，但及格即肯定，她觉得读书最快乐的时候就是题目做对，得到满意成绩的时候。 　　“这次化学挺难的, 你竟然能考及格, 我才五十七分，”洪永宾拿着她的试卷观摩, “脑子是不是又转好了，下次可别发高烧。” 　　杜楚灵一早上心情都很好, 不跟洪永宾计较。 　　“楚灵, 陪我去洗手间。”坐前面的丁美兰喊她, 杜楚灵起身跟她一起去洗手间，两人开始讨论这次成绩。 　　丁美兰：“所以你全部科目都及格了，那应该你不会再垫底，我就说你的成绩肯定会提上来的，夺回第一的宝座。” 　　第一就暂时不指望，她在及格线徘徊，尤又锋是在满分徘徊，他们不在一个等级上。 　　两人刚到洗手间门口就遇到吴梦洁从里面出来，丁美兰脸色立即变得尴尬，好在吴梦洁很快越过她们。 　　吴梦洁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啜泣声传来。 　　董雨静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安慰她，靠近她，“怎么了，是不是考得不好？” 　　吴梦洁摇摇头，被董雨静安慰了一会后才说出她哭的原因。 　　“之前明明是我跟楚灵比较好的，为什么就变成她们两好了？” 　　吴梦洁备受煎熬，她想要跟楚灵示好，又拉不下脸。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楚灵，你又不缺她一个朋友，况且她家不是没什么钱，平时你们出去一般是你花钱比较多吧。” 　　吴梦洁看着董雨静，又把所有话吞回去，可能是因为雨静家里比她有钱，成绩又比她好，在班上的人缘也比她好，她跟雨静说话得掂量，有时候得捧着她，尤其是她跟小琪常常买一些名牌，花钱很大手大脚，她要是不跟着买，又怕她们瞧不起她，总之跟她相处没有比跟楚灵相处自在与肆无忌惮，至少楚灵不追求名牌，出去也不是她花钱多，她们是各花各的，玩得很开心。 　　“我没事了。”吴梦洁扯了扯嘴角，用纸巾擦掉眼泪。 　　上午放学后，杜楚灵还在教室里整理错题到笔记本上。 　　“有红笔吗？”一旁的周越跟她借笔。 　　杜楚灵把红笔递给他。 　　霍利成走进来，示意她可以走了。 　　周越想把笔还给她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你这次期中考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两科没及格。” 　　杜楚灵嘴角上扬，水灵的眼睛里有着亮光，说道：“我全部及格了，终于不用垫底。” 　　霍利成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吻了吻她额头，称赞道：“很厉害，努力会有回报。” 　　凭她那股认真拼命学习劲，要是再不及格，他都怀疑她真的如传言那样脑子出现问题。 　　“你今天又不回家？”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杜楚灵不置一词。 　　霍利成从口袋里拿出两片口香糖，弄开包装纸递给她嘴边，一片到自己嘴中。 　　杜楚灵见到他把包装纸塞回到自己口袋里，没有随意扔垃圾，其实霍利成身上有不少闪光点，尽管他总说他父母不管他，但她觉得他父母小时候肯定是管过他的，他成长到现在，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没有主动去犯大错误，大致走向是对的，要说他是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好像也不太贴切，他学习虽然不好，但他会赚钱，有时候他会跟她聊到他在他爸公司工作时候的事情，从他的言语中，她知道他是有能力的，想法很超前，哪怕他现在才十六岁。 　　A市天气已经转热，从冬天转到春天，路两旁的树长出不少嫩叶，不少人开始穿短袖，霍利成就是其中一个，他穿着夏季校服，整个人很有少年气。 　　“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长得还不错。” 　　霍利成得意地笑了笑，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那你多看一会。” 　　两人打包盒饭上楼，上楼的时候，霍利成接到他爸的电话，他爸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她听到他讲他不回去，然后就生气挂电话了。 　　“你爸在家等你？” 　　“没有，他就是打电话来查岗，生怕我在外面给他捅娄子。” 　　对于他们父子两的矛盾，她不好说什么，上楼的时候碰到他们这一楼层的邻居薛阿姨下楼，杜楚灵打一声招呼。 　　“放学回来啦。” 　　“对。” 　　薛阿姨看了两人一眼后就下楼，对于他们年纪轻轻就住一起的行为虽有意见，不过人家父母都不管，她更不会去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杜楚灵拿着MP4外放英语音频，一边吃一边听英语。 　　霍利成也不打扰她，静静吃饭，吃完后就躺回到床上玩手机，因为头上还包着纱布导致他好几天不能洗头，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抓了抓。 　　手机有新信息，他打开一看是黄有莉发给他的。 　　黄有莉：什么时候出来聚一聚。 　　霍利成瞟了一眼还在专心听英语听力的杜楚灵，很快回复她。 　　霍利成：没什么好聚的。 　　黄有莉：怕你小女友不高兴？ 　　霍利成：与你无关。 　　他还真有点怕杜楚灵知道后不高兴，他现在已经在渐渐减少跟其他不相干女人的联系，就是怕杜楚灵知道，他跟黄有莉的关系……有点复杂。 　　黄有莉之后就不再回复。 　　下午一点，他躺在床上睡觉，杜楚灵依旧在学习，快到两点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她一愣，除了霍利成，没有会敲这个门，难不成是她父母过来？ 　　她走到门口，问是谁。 　　外面的人说他是霍家司机，过来接霍利成回家的。 　　她又走到床边，拿起霍利成的手机一看，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把霍利成叫醒。 　　霍利成睡眼朦胧。 　　“有一个人在门口说是你家司机，要接你回家，你爸是不是知道你在我这？” 　　霍利成还没完全清醒，目光疑惑。 　　杜楚灵毫不客气地掐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掐清醒，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霍利成清醒后点点头，他经常不回家，过来她这边，他爸那边肯定是知道的，离开前他吻了吻杜楚灵的唇，开玩笑道：“要是我爸给你几百万，你可不要为了钱离开我，我以后肯定会给你更多的钱，电视剧好像都是这么演的。” 　　杜楚灵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那要是如果你骗我呢，比如你跟我交往的时候还跟其他女人往来。” 　　霍利成又低头攫住她的唇，吻完后才说：“我不会骗你。” 　　外面又有敲门声，估计等得有些着急。 　　霍利成打开门，外面还真是他们家司机。 　　“老板在楼下等你。” 　　“走吧。” 　　霍利成下楼。 　　霍国坤此时坐在小桥车的后座等着霍利成出现，霍利成坐进来后，父子两都不说话。 　　车子开了一段路后，霍国坤才骂道：“你看看你交往的都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就搞同居，这女孩子不知检点，再过三个月，你就给我出国去。” 　　听到霍国坤骂杜楚灵，霍利成立即冷脸，“你没资格骂她！我交往什么人都不关你的事情，你儿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骂她干什么，有病是不是！” 　　“你就是被蛊惑了。” 　　“关你什么事！少拿你那套来教育我。” 　　霍国坤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怒道：“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从你背叛家庭的那一刻开始，就别想我私底下拿你当长辈，敬重你，绝对听你的话。” 　　霍国坤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你们又何必在我面前假装模范夫妻，趁早离婚算了。” 　　霍利成烦透了这两夫妻对婚姻不忠诚，偏偏还不离婚，维持表面平和的样子，还说是为他好，他不用他们这样为他好，其实还不是怕二人离婚的消息影响公司的风评，影响公司的发展，说到底就是为了钱，为了利益。 　　霍国坤才知道原来他儿子什么都知道，怪不得这几年来对他们的态度有所转变。 　　“我跟你妈的事情，你别管。” 　　霍利成讽刺地笑了笑，“我从来没想管，只是你们不该让我看见你们偷.情的样子，也别总是说为了我才不离婚，爱离不离，别扯上我就行。”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管他们的事情，他也管不了，他就是厌烦他们总是把他当借口。 　　整个车厢静默下去。 　　霍国坤本来想教育他的，结果被反过来说一顿。 　　良久之后，他才说：“你会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的家业也会到你手上。” 　　霍利成不置一词，他早已过了把亲情当成天的年纪，他会把他们当父母，报答养育之恩，但要他做到绝对的听从与孝顺，那他可能做不到。 第47章 　　杜楚灵从公寓去学校的路上, 碰到李苗苗, 但李苗苗没看到她，反而一直神色紧张看她的身后，就跟有人在跟着她一样, 她朝她的身后看过去，发现有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似乎在跟着李苗苗。 　　他们一直跟到学校后门，进学校后才有继续跟下去。 　　杜楚灵皱眉，李苗苗家已经出现变故了吗？ 　　因为她跟李苗苗不熟，甚至可以说有矛盾, 她没有上前询问，当她到教室时, 董雨静过来收英语作业，杜楚灵把她的作业本交上去。 　　“楚灵，你这次考试考得不错, 进步很大。” 　　正准备从书包里拿出待会上课要用到的课本时, 她听到董雨静说这句话, 笑着说一声谢谢。 　　“利成好像又是他们班倒数第一，他爸爸说不定又因为成绩的事情正在骂他，楚灵，你进步挺大的，记得多劝劝利成, 让他花点时间学习。” 　　利成？他爸爸？杜楚灵皱眉, 为什么董雨静一副很熟稔的语气跟她聊霍利成, 仿佛她才是霍利成亲近的人, 她看了一眼旁边，周越还没来，她笑着回应：“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 　　下午第二节 课是体育课，集合完毕后，体育老师就让他们解散，等到下课的时候再点一次名，A市的天气在五月底已经变得有些燥热，杜楚灵跟丁美兰手挽手到走到学校的小卖部。 　　杜楚灵刚打开冰箱准备拿冰淇淋的时候，有人跟她拿同一根，抬头一看是周越。 　　“你不打球吗？” 　　“今天不打，我没带球衣过来，不想出一身汗，红笔我放你桌上了。” 　　“哦，我知道了。”她拿了一根红豆冰淇淋去付钱，买完跟丁美兰坐在小卖部外面大棚下的桌子前，丁美兰在吃泡面，一边吃一边喊热。 　　“大热天的，你还吃泡面。” 　　“我肚子有点饿。”丁美兰乐呵地笑一声，她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周越跟林成浩，小声道：“我听说梦洁跟林成浩在一起了，我说你们这一对一对的，通通都是早恋。” 　　“好好吃你的泡面。” 　　两人又聊到这次期中考的成绩，丁美兰的成绩在班上是中等，不上不下的那种，她家里人已经开始商量让她高考结束后出国的事情，她姑姑目前就在美国，已经在那边结婚，她过去念书还能帮衬一点。 　　“楚灵，你呢，你家里人有没有说让你去哪里念大学？” 　　杜楚灵有些头疼，再过几个月，他们就到高三，时间感觉就是白驹过隙般流逝，一到高三就要考虑这些事情，她的成绩保送国内大学显然是不可能了，那天周越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这阵子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答案是她倾向于出国，她之前从来没出过国，如果有机会有经济能力，她是挺想出国念书，正所谓睁眼看世界，出去见识一番也挺好的，只是出国不是说说而已，她这英语水平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有如何申请国外的大学，她都是两眼抓瞎的状态，好在她周围的同学感觉有不少人都准备出国念书，她可以通过他们了解。 　　杜田龙他们没跟她聊过这个事情，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予她经济支持，钱是一个大问题。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没事，还有时间。”丁美兰笑道。 　　…… 　　期中考的学校排名与班级排名成绩出来，成绩单被贴到教室后面的公告栏。 　　看完成绩回来的林成浩轻拍杜楚灵的后脑勺，站在走道上，“楚灵，这次好像不是你垫底。” 　　“我在班上排第几？”要不是因为太多人挤在公告栏前，她都想上前看自己的排名。 　　“倒数第十。” 　　杜楚灵顿时眉开眼笑，倒数第十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成绩，毕竟他们班没有成绩太差的学生。 　　“有那么高兴吗？你以前可是第一，要有点追求。”林成浩笑道，不明白杜楚灵为什么考个倒数第十就那么高兴。 　　“你不懂。” 　　林成浩没有说什么，坐回自己的位置。 　　吴梦洁从前面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不是很高兴。 　　霍利成这几天都没有来上课，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杜楚灵一个人上课放学，她刚从后门出来就见到上次跟踪李苗苗的两个男人，感觉像是在蹲守李苗苗，她脚步放慢，到小卖部买几包零食出来后就见到李苗苗出来，在离学校后门口几十米的地方说话。 　　她没有立即离开，多看几眼，就见到两个男人开始拉扯李苗苗的书包，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地，李苗苗也没有喊叫。 　　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去帮忙。 　　“看什么？”周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一下。 　　“李苗苗，”杜楚灵指了指李苗苗所在的方向，“她家是不是出事了？” 　　周越转过身，双手插兜站在她旁边，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听说是出事了，她们家非法放贷收贷，被上面注意到，相关的人都被抓进监狱等待盘问候审，包括她父母亲戚。” 　　杜楚灵偏头看着周越，这人知道得还挺多，“那两个人为什么找她麻烦？” 　　“你知道放贷一般是一级级放贷，有大债主，有小债主，他们家给别人放贷的钱也是从上面更大的债主借来的，如今还不出，大债主只能找她麻烦，觉得她父母可能把钱留给她。” 　　“那为什么大债主没被抓？” 　　“关系深，错综复杂，牵扯的人太多，还没查到而已。” 　　杜楚灵了然地点点头，她见到两个男人开始打李苗苗的脸，没等她说什么，周越已经抬脚往那边走过去，她紧跟上去。 　　“李苗苗。”周越喊一声。 　　两个男人动作停止，看向他们。 　　周越：“你们……是在干什么？” 　　两个男人见到他们穿着校服，猜到可能是同班同学，讪讪离开，离开前还把李苗苗的书包踢远。 　　此时李苗苗已经在掉眼泪，没有之前在洗手间打她的狠劲，样子有些呆滞，眼里露出恐惧。 　　杜楚灵帮她把书包与各种书本捡起来，递给她。 　　被人撞见的李苗苗觉得很难堪，她感觉到周围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她从杜楚灵手上抽走书包，快速跑开。 　　“我有点怕她出事。”虽然李苗苗找过她麻烦，但她觉得她不应该落到跳楼自杀的下场，她才十六岁，青春大好的年纪，看起来心理素质不怎么样，外强中干。 　　“她打过你，你还为她着想？”周越就没有那么多思虑，他见到可以帮忙，但人各有命，他们家要是本本分分，也不会现在这样情况，他觉得他是一个冷情心硬的人，没有杜楚灵那么天真善良。 　　“不是为她着想，只是不想认识的人有意外。” 　　两人慢慢往回走。 　　“别想那么多，不关你的事，下次再碰到，不要盲目上前帮忙，你一个女孩子打不过两个男人。”周越提醒一句。 　　“我知道。” 　　“就怕你不知道。” 　　杜楚灵不想再接话，周越有时候说话能噎死人，其实周越刚刚能主动上前，说明他还是有正确的是非观，一句话总结是他是一个好人，心地是善良的。 　　她打包盒饭后很快走到她小区，跟他说再见后进小区，到四楼的时候见到数学补习老师邓福庆已经在等她。 　　“邓老师，你今天来这么早。” 　　补习一般是七点半开始，现在才六点左右。 　　“因为我晚上还有事，所以想着过来早点提前开始补课，能早点结束。” 　　“你有事可以不用过来啊，我们再约时间。” 　　她现在只补习数学跟物理，从七点半到十点半，因为去教育机构的路程太远，来来回回要两个小时，而且她能补习的时间只有晚上，补习的内容又很多，所以地点定在公寓这边，离学校近，一放学吃完饭就能补习，免得她来回跑浪费时间，也不用晚上十一点多还在回家的路上。 　　邓福庆笑了笑，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误你补习，再过几个月你就高三，我怕影响你的学习进度。” 　　杜楚灵用钥匙开门，让邓福庆先进门。 　　“你那个小男友今晚会不会过来？” 　　“不知道，应该不会，邓老师，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我可以等你先吃完再上课。”邓福庆听到霍利成不会过来，背对着杜楚灵的眼睛一亮，环顾一眼整个公寓，他们补课的活动范围只在客厅，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有一块小黑板，一般是他坐在桌子一边，杜楚灵坐在另一边，隔得比较有点远。 　　补习的时候，房间的门是关着的。 　　不好让邓福庆久等，杜楚灵匆匆吃完晚饭，很快拿出课本开始补习，她听得很认真，偶尔在课本上记笔记，目前她已经学到选修的内容，差不多这个学期结束，她就不用再补习，剩下一笔补习费。 　　霍利成给她打电话，杜楚灵跟老师示意一下便走到小阳台那边接电话。 第48章 　　邓福庆在杜楚灵接电话的时候起身, 把大门关上, 还把房间的门打开，然后再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 　　杜楚灵讲完电话回来发现大门关了，“门怎么关了？” 　　“刚刚风大。” 　　杜楚灵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门被风带上应该有响声, 刚刚她没听到任何声音，意识到不对劲的她正准备再打电话时，邓福庆突然过来，强行抽走她的手机, “别打电话了。” 　　还真是有问题！杜楚灵心里一惊，开始大喊救命。 　　邓福庆没想到她如此警觉，他以为她一个小女生被欺负也只会默默不吭声，把她手机丢远后上手试图捂住她的嘴, 想将她往房间带。 　　杜楚灵剧烈挣扎，拳打脚踢，一有机会就大喊薛阿姨跟救命。 　　好在邓福庆本身就不是很高很胖, 力气很大的那种男人, 在她挣扎下，他不能完全桎梏住她, 不过离房间越来越近, 她的手臂被攥红。 　　隔壁的薛阿姨可能听到她的叫声，过来敲门。 　　“小姑娘, 你在里面吗？小姑娘？” 　　邓福庆死死捂住她的嘴, 不让她出声。 　　“啊……”被咬的邓福庆痛得只能松手。 　　杜楚灵一把推开他, 跑去开门，薛阿姨在外面，她站在薛阿姨旁边，有一些惊魂未定。 　　“是她主动勾引我，”邓福庆倒打一耙，“她先勾引我的，她一直以来就不断暗示我。” 　　薛阿姨怀疑的眼神看向杜楚灵，她对这个小姑娘印象不大好，小小年纪谈恋爱不说，还跟小男友同居，行为作风不检点。 　　杜楚灵此时头发凌乱，校服上衣的扣子被拉扯掉了一颗，胸部若隐若现，她没理会邓福庆，跟薛阿姨借手机报警。 　　“不要报警，你是学生，你不怕你名声受损？”邓福庆开始有一些紧张，想要逃出去的时候，被杜楚灵倏地一下从外面把门关上，紧紧拉住门把，回头看向薛阿姨，“薛阿姨，你帮我报警吧，我手机在里面。” 　　“小姑娘，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报警，这种事说不清的，万一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薛阿姨觉得她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报警弄得人尽皆知，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伤害，一个女孩子家，名声更重要。 　　薛阿姨的老公跟孩子也出来观望，不明所以。 　　“薛阿姨，你帮我报警，有什么事情都是我担着，你只管帮我报警就好，叔叔，你来能过来帮我攥着门吗？” 　　最后薛阿姨还是帮她报警，还帮她拧住门把，不让邓福庆逃出去。 　　民警在二十分钟赶到，把邓福庆带到警察局，杜楚灵披了一件薄外套才坐上警车。 　　“你需要叫你家长过来吗？” 　　在开始笔录的时候，民警问她。 　　杜楚灵摇摇头，“不用，我不可以直接报案吗？” 　　“我们建议还是要监护人在场，毕竟你现在算是未成年人。” 　　“可我已经十七岁了。” 　　“因为你现在是未成年，当然我们尽量不要你家长过来，先做笔录，后续需要联系家长的话，我们会再联系你过来。” 　　十六岁以上就要负刑事责任，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她已经十八岁，过了要叫家长过来才能报案的年纪，整个笔录过程，她已经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回答民警的问题，有些问题反反复复回答，将过程说了一遍又一遍。 　　她跟邓福庆是分开笔录。 　　笔录结束后，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邓福庆依旧在笔录。 　　过了一会，民警问她可不可以私下赔偿，不用走法律途径，对方愿意赔五千块来补偿她。 　　刚刚争执的过程中，杜楚灵两条手臂都被指甲划出满满的红痕，连脸上都有几道红痕，听到五千块的赔偿时，她忍不住笑了笑，抬眸看着民警说：“抱歉，我不缺这五千块，不接受任何私下和解，我要立案调查，他是强.奸未遂，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也相信你们。” 　　邓福庆从笔录室出来后开始跪在杜楚灵面前，哭着说他一时犯糊涂，他还有家庭还有孩子，这件事闹大，他的家庭跟教师事业就毁于一旦，整个警局响荡着他的哭声。 　　见杜楚灵不为所动，他还磕头。 　　杜楚灵双脚抬起，不愿意让他碰到她，坚持立案，不接受私下和解赔偿，之后干脆离开椅子，站到离邓福庆较远的地方。 　　当她走完所有程序回到公寓的时候，整个人有些筋疲力尽，洗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才出来，捡起地上的手机，她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整个人思绪是混乱的。 　　躺了半个小时没睡着，她又起来，打开台灯坐下学习，一直到凌晨两点，她才有困意。 　　早上出门去学校的时碰到薛阿姨，她主动打一个招呼，对昨晚的事情说谢谢，薛阿姨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事，她就是顺手的事情。 　　“你脸怎么回事，又跟人打架？”刚来到教室的周越见到杜楚灵脸上有红痕，问了一句，“今天天这么热，你干嘛还穿长袖？” 　　“风大，还有我体寒。” 　　周越没有再问下去。 　　杜楚灵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警察就行，但她上午放学一回到小区的时候，有一个站在小区门口的女人上来抓住她的手，　“你是杜楚灵吗？” 　　“我不是。” 　　杜楚灵摇头否认，她有点猜到来人的身份，她想挣脱开陌生女人手的时候，又被攥得紧紧的，“松手！” 　　“你就是杜楚灵，求求你放过我丈夫，不要起诉他，他已经知错了，我们还有孩子，你不能让他坐牢，他不能坐牢。”女人哭着说，两只手扒着她的衣服不放。 　　周围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杜楚灵终于掰开她的手，想要进小区的时候又被拉住。 　　“他给你补习那么久，又是你的老师，你不能让他坐牢，这件事又不止是他的错，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大半夜让他到你家给你补习，本身就是你不检点，你勾引他，如果你不撤诉的话，我会到你学校揭发你的行为。” 　　陌生女人边哭边恶狠狠地说，拉着杜楚灵的手，不让她离开。 　　周围围观的人也没有上前帮忙，杜楚灵只好再次报警。 　　“我告诉你不得好死，你弄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女人声泪俱下加威胁她的样子让杜楚灵狠皱眉，这件事是她的错吗？她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我会到你学校大肆宣扬你做的丑事，你让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好，那我等着，现在给我松手。”杜楚灵用手指抠开她的手，结果那个女人想要挠她的脸，吓得她往后退，一脚踹她，她觉得没踹多大力，结果那个女人就自个扑在地上说打死人了。 　　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没理她，小跑进小区，直到警察来了，打她电话，她才出来，还是昨天出警的民警，询问几句后就猜到事情大概，让那个女人别纠缠。 　　见没什么事发生后，人群才慢慢散开。 　　杜楚灵回到五楼，见到霍利成站在她家门口倚着墙抽烟。 　　“回来了，我等你好久，这次出差，我给你买了两对耳环，”霍利成从口袋里拿出两对精心挑选的耳环，像是炫耀他品味一样把耳环呈现在她面前，“看喜不喜欢？” 　　“喜欢。”她收下耳环，扯了扯嘴角。 　　霍利成注意到她脸上的红痕，“脸上怎么有伤？李苗苗又找你麻烦？” 　　“不是她，遇到点事。” 　　霍利成察觉到她情绪不大对，捧着她的脸温声细语：“怎么啦，心情不好，我听说你这次期中考考得不错啊，年级排名进前三百了。” 　　杜楚灵双手环抱着他，侧脸贴着他胸膛，“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霍利成把烟拿远，避免烫到她。 　　最终杜楚灵还说她出什么事情，不过下午上课的时候，邓福庆的老婆跟他们父母亲戚之类的人在学校大门口拉着一条横幅，说她勾引老师，品行不端，所有经过前门的人都有看到。 　　大概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是豁出去要毁她名声，鱼死网破。 　　她一到教室，班上已经来到的同学立即目光后移，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是从后门进学校，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丁美兰过来抱着她，跟她说的时候，她才知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到目前为止，她的心态还是平和的。 　　“反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丁美兰自个说着说着眼眶就变红，弄得杜楚灵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也产生一抹感动，她以前没怎么待在学校，跟同学的关系都是淡淡的，出社会后跟人的关系更是平淡，她还是第一次收获到真挚的友情。 　　上课后，还有人不停往后看。 　　林成浩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后，周越脸色变得冷沉，尤其是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一直投射过来，旁边的杜楚灵显得很平静，怪不得她穿长袖。 　　“看什么看！”周越终于忍不住在上课的时候发脾气，这帮人是吃饱闲着没事做！ 　　其他同学跟老师都惊了一下，不过没有人再回过头看杜楚灵。 　　连杜楚灵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发怒吓一跳。 　　放学后，杜楚灵打算回家住几天，怕邓福庆的家里人又在小区门口前堵她，她刚走出教室，霍利成在走廊上等她，没等她说话，他就抱住她，“好啦，没事了，没事了。” 　　这一句话差点让她掉眼泪。 　　“霍利成……你能不能以后别骗我？” 　　“好，我以后不骗你，我送你回去？” 　　“我打算回家住两天。” 　　没等她走出学校，她接到警察的电话，让她再去警察局录一次口供，霍利成中午陪她去警局，邓福庆的家里人都在，一见到她，目光凶狠，仿佛下一秒要吃了她。 　　在小房间里面，警察再次劝她说接受私底下赔偿，反正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害，这种案子一般要拖很长时间才最终审理判决，对她来说又是一种伤害，加上对方又开始说是她先勾引他，没有监控，只有双方的说辞，显然处理起来比较棘手，还要叫她监护人过来。 　　一旁的霍利成瞥了一眼杜楚灵，皱眉，问道：“你昨晚有没有验过伤？” 　　杜楚灵点点头。 　　“想私下解决吗？” 　　她摇头。 　　霍利成替杜楚灵说话：“我们不接受私下和解与赔偿，剩下的事情，我们会交由律师来处理，你们自己做的笔录还能第二天更改的吗？他前一天都承认了，现在又不认，所有证据都有，他抵赖不了，处理起来应该不困难吧，别以为我们不懂法，即便是我们不懂法，到时候我们会请懂法的律师过来。” 　　警察见他们态度坚决，不好再劝说什么，很快让他们离开。 　　下午还要上课，霍利成直接陪她到租住的小区。 　　然而邓福庆的家人不想有这样的结果，开始在他们学校闹，闹到最后，杜楚灵的事情人尽皆知，学校的学生虽然没见过她，但都知道她的名字。 　　她在课间的时候被叫到三楼办公室，一进到办公室就见到杜田龙，她爸怎么来了？没等她说话，杜田龙抬手想给她一巴掌，被她后退躲过。 　　“你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情，你自己在学校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这种事情你都闹到所有人都知道，你还要不要脸，你一个女孩子的名声难道不比其他事情更重要，你是脑子进水了！” 　　杜田龙当着办公室几位老师的面痛骂她，丝毫不关心她在这件事情中受到的伤害。 　　“你以后还嫁不嫁人，为什么不跟我们说，非要选择报警，还有你为什么会请补习老师。” 　　杜田龙的口水甚至都喷出来一点，情绪十分激动。 　　杜楚灵不想靠近他。 　　张之萍示意杜田龙冷静一下，“我们请你过来是想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这件事给学校很不好的影响，我们建议杜楚灵同学先停课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再回来上课。” 　　杜楚灵惊讶，她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名校，她给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这莫须有的罪名就安在她身上？ 　　“不是，张老师，我怎么给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你得把话说清楚。” 　　张之萍之前见识过杜楚灵的强势与伶牙俐齿，早已准备好说辞，“因为你私底下找老师补习，给外界造成学校教育水平不够的形象，还有你早恋的事情，给学校其它同学起到一个坏榜样的作用，作风不符合学校的校规。” 　　杜楚灵气笑，刚想反驳的时候，杜田龙就回过身扇她一巴掌。 　　这次她没有防备，愣是被打了一巴掌。 　　“爸，你干什么？” 　　“打死你这个害人精，就知道给家里添麻烦。” 　　杜楚灵真是一肚子火，特别想打回去，拳头紧握，要是她有能力打得过胖胖的杜田龙，她肯定给打回去，男人跟女人存在天生的力量差距。 　　“老师，停课肯定是不行，我们不接受停课的安排，你说补课这件事，这个学校不止她一个人找家教，还有早恋，跟她早恋的那个男同学也停课了？是不是学校所有早恋的同学都停课？” 　　杜田龙还是有点脑子的，他费了那么大工夫把他女儿送进这所学校，是为了让她多接触一些真正有钱人，这一停课说不定就被退学，这一步不能退让，这学肯定是要继续上的。 　　“其他同学补课是补课，但别人不张扬，造成的影响比较小，但杜楚灵目前造成的影响比较大，教务处那边觉得先停课几天，不会让她休学，只是停课，等这阵子风波过去再说。” 　　“那不行，我们不接受，除非你把跟她谈恋爱的那个男同学一起停课，把所有早恋的同学一起停课，不然我们不接受停课这个安排，这课一停，她就更加赶不上教学进度，不就更加验证学校教育水平不行嘛，我相信学校也不会想得到这个结果。” 　　杜田龙在这一步没有退让，脸上的肥肉说话时一颤一颤的。 　　张之萍被说得无法反驳，他们肯定不会让霍利成停课。 　　“老师，你能告诉我她跟哪位男同学早恋吗？” 　　“这个，你可以问你女儿，我们学校这边会再商量对杜楚灵的安排。” 　　杜田龙笑了笑，眼里流露出一些商人的精明，“好好好，我相信学校这边肯定对每一位学生都公平对待的，那个，让她先回去上课，我回家肯定会好好教育她。” 　　杜楚灵被扇了一巴掌后回到教室。 　　周越一下子就注意到她脸上大面积的红印，这人怎么老是受伤。 　　“别告诉我是老师打你的？” 　　“不是，我爸。” 　　周越诧异，她爸可真是舍得下狠手，他看着都觉得心疼，沉声道：“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什么做得很对？” 　　“所有，别管别人怎么看你，他们愚昧，你很聪明。” 　　杜楚灵被周越这句话逗笑，不过心里也划过一抹暖流，在这件事情上，还没有人跟她说过她做得对，她可以说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她以后要生活在各种质疑的眼神中，最重要的是她父母，她不敢相信她回到家还要遇到什么折难。 　　就冲杜田龙扇她这一巴掌，这件事情就没那么容易过去，还有她跟霍利成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了她父母。 　　放学后，杜田龙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家，她一回到家，几个大人都坐在客厅里，还有她懵懂无知的弟弟，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还报警，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注重自己的名声，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嫁入豪门，我们培养你，给你钱，让你穿名牌不是让你好好读书的。” 　　戴彩月一脸失望，恨不得上去打醒她，这种事就应该默不做声，就当吃哑巴亏，而不是闹得人尽皆知，谁还会要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她一说话，小婴儿就哭起来。 　　“她跟一个叫霍利成的男同学早恋了。”杜田龙在一旁说道。 　　戴彩月眼光一亮，“什么来历，家里是干什么的？” 　　“听说他父亲是京茂家电公司的老板，前阵子公司刚上市，家里应该很有钱，我们家电视就是他们家品牌。” 　　戴彩月不明白上市什么意思，不过听着就很有钱，她惊喜地看着杜楚灵，“你爸说得都是真的？他应该没因为这件事跟你分手吧，你得好好扒住他，我们家就指着你嫁入豪门，他们家多有钱，你知道吗？你问过吗？” 　　一连串问题朝她砸过来，杜楚灵一律回答不知道。 　　杜田龙：“没事，我会让人去了解的。” 　　她跟霍利成的恋情冲淡她报案的影响，两人显然沉浸在她终于找到一个有钱人当男朋友，不断教育她要紧紧抓住霍利成，了解他们家家底。 　　杜楚灵不想跟他们争论，全都点头敷衍应下，然后回房间。 　　外面客厅还有他们讨论的声音，她叹了一口气，脸上还有点疼，她到厨房的冰箱拿点冰块敷在脸上，等到晚饭时间再出来，杜田龙已经不在。 　　戴彩月因为要在房间奶孩子，所以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餐桌上只有她跟金巧梅。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让你父母受人白眼，你一个女孩子就应该到年纪后老实嫁人，安安分分的，别不知检点，到处勾搭男人，做女人就应该伺候老公伺候孩子。” 　　杜楚灵没想到还有一波责难，她抬眸，不想跟金巧梅说话，很快低下头认真吃饭。 　　“你找私教的钱是哪里来的，别只知道伸手要钱，家里的钱你别惦记，那都是你弟弟的。” 　　“表弟。” 　　“你说什么？” 　　“妈告诉我说要说表弟，不能说弟弟，即便是在家里也一样。” 　　金巧梅脸色一变，看着杜楚灵的眼神带有怨恨与嫌弃，“总之你别惦记家里的钱，全是你弟弟的。” 　　杜楚灵没搭理她，她这个外婆估计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对于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她没有要掰回来的打算，以后她上大学后应该就不住家里，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 第49章 　　杜楚灵知道她这个人现在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被绑在这个家, 逃脱不了, 经济上需要她父母给予, 户口所有东西都系在这个家, 除非她经济独立, 她已经不奢望她以后可以靠这个家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戴彩月还是杜田龙，他们一点点毁掉她心里对这个家的微小期盼，本来就没存多大希望。 　　杜田龙现在不允许她住在外面, 生怕她在外面惹事，所以她每天要住在家里，晚上总能听到小婴儿啼哭的声音，而戴彩月时不时唠叨她要跟她的男朋友好好相处。 　　她在一周后到学校问丁美兰如果想要出国念书, 她需要准备什么，丁美兰告诉她一个大概，她又问了周越, 好在她电脑已经搬到她的房间, 最后又在网上系统查了一下出国念书的手续与注意事项。 　　英语是一个大难关，她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备考托福雅思, 还要将自己的各科成绩再提高一个等级, 好在她现在已经赶上学校老师上课的进程。 　　邓福庆的家人闹了几天也不再来闹，事情热度慢慢降下来, 只是班上有些同学看她的眼神中还是带有异样, 她全当没看到, 只管学习。 　　霍利成发现杜楚灵最近学习变得更勤奋了, 比以前还勤奋，因为她现在住在家里，他们出来玩的次数变少。 　　有一天晚自习，他从后门进来坐在她前面的空位置上，刚开始，杜楚灵没发现，直到他轻敲她桌子，她才注意到。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找你，你会来找我？一点都没有做女朋友的自觉，别人都是很主动找人家男朋友的。”霍利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小怨气，她是真的为了学习能把你完全晾在一边的人，怎么到最后，他变成黏人的那一个。 　　杜楚灵笑了笑，捧着他的脸，“我每天给你发信息还不够吗？” 　　她能在繁忙的学业中抽出一点时间给他发信息回信息，已经很有做他女朋友的自觉性。 　　“别学了，再学下去，你眼睛近视要加深，我后面几天又不在学校，你要不今晚陪我出去玩，我们去溜冰场。” 　　杜楚灵做试卷的时候正好碰到难题，想着过几天他又不在学校，她点点头，同意跟他去溜冰场，她简单收拾东西，跟他从后门离开，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后车厢，霍利成又收到黄有莉的信息，许是心虚，一看到熟悉的号码就把手机翻转过来，好在楚灵没发现。 　　还是上次他们去过的溜冰场，她技巧有些生疏，需要霍利成带着她溜几圈才慢慢熟练起来，她很少运动，要么坐着学习，要么站着看书，溜了几圈后有些气喘，偏偏霍利成在她旁边转圈炫耀他的运动细胞。 　　有一个还不会滑的小男孩刹不住溜冰鞋，直直撞上他们。 　　三人同时跌倒，霍利成给她垫背，她没受伤，倒在他身上。 　　“没事吧？”她先站起来，把霍利成拉起。 　　霍利成的手肘因为首先撑地，有一点擦伤，他们站好过去把小男孩扶起来。 　　“不会滑应该扶着横杆，在边沿滑。”霍利成冷着脸教育一句。 　　小男孩的姐姐过来道歉，拉着小男孩走开。 　　两人又玩了半个小时才回家，霍利成先送她小区，当他到他们家别墅小区的时候，又收到黄有莉的信息，约他去酒吧，他看一眼时间，才十点多，他又转身拦一辆车到他最经常去的酒吧。 　　他一进来，黄有莉就注意到他，主要他个子比较高，抽着烟就进来，他刚坐下，她就朝他走过去，笑道：“你还是来了。” 　　“不是因为你，只是我想来而已。” 　　黄有莉不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就是对她旧情难忘，她身子几乎贴着他的手臂，双手搭在他肩上，“其实我对你还有感情，这几年我对你念念不忘，其实当年辞职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我并非真的觉得你恶心。” 　　“我妈让你辞职的，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霍利成扯开她的手，拉开跟她的距离，其实也不是很远的事情，大概就是两年前，他十五岁的时候，而黄有莉当初刚大学毕业一年，大他十岁。 　　黄有莉有些惊讶，“你知道？” 　　她以为他不知道，当初霍利成喜欢她，两人有点顺其自然地在一起，虽然没有说男女朋友，但基本上也做了男女朋友该做的事情，霍利成当年还很稚嫩，很叛逆，经常跟他父母对着干，所以她在这个时候充当了他的倾述对象。 　　霍利成笑了笑，他没有那么傻，他妈当初有意无意说的话串起来就是真相，她辞职的时候可是拿了不少钱，黄有莉可以称得上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他那个时候喜欢跟她聊天，聊了很多，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她，只是他那个时间太叛逆，对他父母双双出轨的事情介怀，所以他找一个人倾述，而那个人正好是黄有莉，而她辞职后跑过来跟他说她恶心他，要跟他断绝关系。 　　他那个时候在心里是暗笑的，他不认为他们那个时候有什么关系，连男女朋友都不是，他撩她，她没有拒绝，反而有点巴结他，谁让他家有钱。 　　“手别碰我。” 　　在黄有莉再次想要把手放在他身上的时候，霍利成冷声说了一句。 　　黄有莉面色一愣，不过很快恢复镇定，笑着说：“你变了，我还以为你还是那个小男孩，其实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帮你，如果你想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你现在应该可以做了吧。” 　　他现在应该是十七岁，十七岁的男孩欲望正盛。 　　“不可以，我未满十八。”霍利成冷冷拒绝，之后起身到吧台那边要一杯酒。 　　黄有莉面露尴尬，其实她有意跟他进一步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借口挡他，他在未满十八前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最后她说她可以用手帮他，还是被他拒绝。 　　她不信他这种富家子弟谈过那么多恋爱，不越城池半步，估计是怕担上责任，有钱人还是有脑子的。 　　原本霍利成以为酒吧好玩，结果待不到半个小时，听到驻吧歌手又是唱同一首歌，他有些无趣，忍不住想杜楚灵此时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学习，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学习的人，好像学校第三次月考要来了，她估计正在拼命备考。 　　…… 　　杜楚灵刚回到家就听到杜田龙跟戴彩月在大卧室里面吵架，而金巧梅抱着小婴儿在客厅上，见到她回来，金巧梅递过来一个嫌弃的眼神。 　　房间不隔音，杜楚灵能听到戴彩月说什么手机短信，再仔细一听，应该是戴彩月发现杜田龙出轨的事情，质问他跟别的女人暧昧的事情。 　　戴彩月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杜田龙的声音同样不小，她甚至听到离婚二字，她回到自己房间，房门没有关上，之后她听到杜田龙气冲冲地摔门离开，戴彩月在房间里大哭，还伴随着小婴儿啼哭的声音。 　　她一个人在房间，等声音静下来后才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澡，刚洗完出来就碰到金巧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出轨？” 　　“我不知道。”杜楚灵摇头，把金巧梅所有话堵回去。 　　之后的几天时间，杜田龙就没有回过家，周末的时候，她在房间里学习，金巧梅没敲门就直接进来。 　　“你照看一下你弟弟，我跟你妈要出去一趟。” 　　“阿姨呢？” 　　“她要做饭，让你照顾一下弟弟，你有那么大怨气吗？” 　　杜楚灵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之前是谁不允许她靠近婴儿的，现在反倒说她有怨气，这人是不是有病。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你弟弟要是磕着碰着，你就等着瞧。” 　　杜楚灵笑了笑，讽刺道：“那我还是不要照看了，你们直接把他放在婴儿床，把房间门锁上就好，省得我把他磕着碰着。” 　　“楚灵，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戴彩月进来，呵斥道。 　　杜楚灵扫了一眼金巧梅，“我对待长辈就是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妈，你们若是不放心我照看表弟，就不要交给我，别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又赖在我身上。” 　　戴彩月这几天心情不好，丈夫出轨对她来说是一种打击，见到女儿态度不好，下意识想要打她。 　　杜楚灵擒住她的手，“妈，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供你吃供你住。” 　　说到底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杜楚灵此时寄人篱下，不过她不想任人欺负，杜田龙她打不过，但戴彩月想打她就没那么容易。 　　戴彩月挣脱开她的手，见到她一脸不容退让的样子，没有继续争执下去，最后还是把小婴儿留给她照顾。 　　对什么都不知道，无辜的小婴儿，她不会真的把气撒在他身上，还是很细心地照顾他，等他睡着后才重新学习。 　　一直到傍晚，戴彩月她们才回来，一回来就从她房间抱走小婴儿。 第50章 　　学校第三次月考刚刚过去一天, 试卷还没发下来, 班上突然传出杜楚灵已经怀孕的消息, 说她早就跟人同居，孩子可能是霍利成的，也可能是上次那个老师的。 　　杜楚灵一个人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上碰到莫小琪跟吴梦洁，莫小琪有意挡住她的路, 说着风凉话, “听说你怀孕一个多月了, 再过两个月肚子是不是要大起来还是说过几天你就去打胎？” 　　“关你什么事。” 　　莫小琪双手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说说而已，反正你跟霍利成也走不长远, 他喜欢的人不是你。” 　　“嗯，我知道了，能让开了吗？”杜楚灵轻推开她，往洗手间走去。 　　这件事还传到她父母那边，戴彩月还想着拉她去医院做检查，她再三拒绝说她没有怀孕后才歇了心思, 但她抵挡不了闲言碎语, 只能装没听过那些难听的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 　　而另一端的董雨静开始变得慌张, 她最近给霍利成发信息与打电话, 他都很少回复, 基本上是隔两天才回复，频率越来越低，她能感觉到霍利成对杜楚灵的伤心，他谈过最长时间的恋爱是半年，只有一次，之后一般是一两个月就分手，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一任女友上心，可如今她跟杜楚灵交往应该有半年之久，丝毫没见要分手的迹象，尤其是杜楚灵传出那么多不好的传闻。 　　霍利成这种人就不应该爱上任何一个人。 　　月考过后的第三天晚上，她给霍利成发信息，约他出来，许是这次他手机在身边，很快得到回复，说他在酒吧，没空过去。 　　董雨静忍不住过去酒吧找他，她不是第一次去酒吧，之前霍利成带她来玩过，他常常坐在固定的位置，所以她一进去后顺利找到他，他正跟一帮人在喝酒。 　　“利成……”她喊了一声，音乐太大声，他没听见，她只好走过去，其他男人见到她，眼睛放光，见到她站在霍利成面前，才收回视线。 　　前面的光被挡住，霍利成抬起头，“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霍利成从兜里拿出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抱歉，我没听到。” 　　董雨静左右环顾一眼，想说什么，可又觉得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目露期待地看着霍利成，希望他能懂她。 　　“你有话跟我说？” 　　董雨静点点头。 　　霍利成起身带她到人少的角落，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董雨静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委屈，“你为什么最近很少回复我信息？” 　　霍利成手指夹着一根烟，烟火忽明忽暗，他倚在墙上，漫不经心道：“没看到，我那部手机不是经常带在身上，况且你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你以前不是常常把手机带在身上的嘛。”董雨静有些不解，盯着霍利成的俊脸，之前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为什么他跟杜楚灵在一起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带着麻烦就不带了，你回去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利成，你跟杜楚灵分手吧，我不需要你帮我了，周越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去追他，你跟楚灵分手吧。” 　　董雨静语气难得带有一丝恳求，当初是她鼓吹霍利成追杜楚灵，就是怕喜欢杜楚灵的周越跟楚灵在一起，可如今她没追到周越，反而让一直以来喜欢她的霍利成跟杜楚灵走得越来越近。 　　“我暂时不想跟她分手。” 　　听到这句话，董雨静的神情立即变得不对劲，甚至有一丝恐慌，她上前抱住霍利成，声音带有哽咽，“利成，你跟她分手，我跟你在一起，我答应你的追求，你跟她分手好不好？” 　　霍利成有些犹豫，他一直都很喜欢董雨静，从小品学兼优，待人和气，轻声细语，又很漂亮，跟他这种坏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之前她跟他说他们在一起，他肯定不会犹豫，只不过现在他脑海中出现杜楚灵的样子，她微笑，她埋头学习背杆挺得笔直的样子，楚灵是他见过最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 　　见霍利成不说话，董雨静心里更加慌张，隐隐觉得一向花心的霍利成真的对杜楚灵上心，她后退一小步，忽然吻住他，起初他没有回应，好在过了几秒后，他就扣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 　　刚考完试跟朋友跑来酒吧玩的林成浩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霍利成跟董雨静，起初他们只是拥抱，后来就吻上，他赶忙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之后打电话给周越。 　　…… 　　晚上在教室自习的杜楚灵听到她包包手机里震动的声音，本来以为是一条信息，没有理会，只是连连震动，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是陌生号码发来七条彩信，点开显示要下载。 　　一条彩信下载需要五毛钱，她以为是那种广告病毒类的彩信，不想花钱下载，刚打算把手机放回时，又来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务必点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下载下来。 　　彩信从上面一点点揭开，七张彩信全部下载完毕后，她看着照片上面的两个人，怔愣了一会，不过很快给陌生人发信息，问什么时候拍的，地点在哪。 　　那人很快给她回复。 　　她东西都没有收拾，只拿上手机跟小钱包就走出教室。 　　尤又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去洗手间，很快收回视线，认真学习。 　　杜楚灵来到长恒酒吧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她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霍利成跟董雨静，并没有上前，而是自个坐到他们看不到的位置。 　　一直到晚上十点，他们才离开。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他们身后，这不是回霍利成家的方向，二十分钟后，他们跟着的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之后她就见到他们接吻了。 　　她给霍利成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嘿，你在哪？” 　　“我在外面。” 　　“跟谁在一起？” 　　“跟朋友，你是不是还在教室学习？” 　　“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好，我知道了。” 　　杜楚灵挂断电话，依旧盯着外面，只觉得心口微微泛疼，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其实她不愿意相信，一次次给他机会，大概是她给他的滤镜太厚，一直把他认为是十年后的霍利成，当滤镜没了之后，她发现年轻的霍利成就是这样渣，偏偏无论是十年后的霍利成还是现在的霍利成，她好像都喜欢上了。 　　把董雨静送回家后，霍利成才打车回自己家。 　　“师傅，跟上。” 　　“小姑娘，你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吧？那个是你喜欢上的男生？” 　　“不是，是。” 　　出租车师傅一直跟她聊天，杜楚灵有礼貌地回应，一直跟到霍利成家小区门口才下车。 　　她下车比霍利成晚两分钟，等她下车的时候，他已经进小区，不过她还是给他电话，说她在他小区门口，霍利成又走出来。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在教室学习？”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不敢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这么问？” 　　“霍利成，我爱你。” 　　霍利成再一次听到她说这句话，依旧是震撼，他上前搂住她。 　　杜楚灵抱着他，眼眶泛红，恋爱就是一场赌博，她不过是赌输了，为什么她那么难受，她又对着他脖子狠狠咬一口，用足了力气。 　　霍利成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在他脖子上，他刚想说什么时，她又抱住他，抱得很紧。 　　“霍利成，从一开始，你就没喜欢过我，你跟我表白是想讨董雨静的欢心，你还一次又一次骗我，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你既然喜欢董雨静，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耍我很开心？从你们从酒吧出来，我跟了你们一路。” 　　霍利成慌了，“我……我跟雨静她……” 　　“你骗我！”杜楚灵把眼泪忍回去，这阵子受的言语伤害都抵不过此刻，她哽咽到倒抽一口气，“霍利成，我们分手，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跟董雨静在一起。” 　　她松开他，转身离开。 　　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急急拉住她的手，“楚灵，我不跟你分手，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跟董雨静往来。” 　　“迟了，我已经给过你三次机会。” 　　杜楚灵扬起一抹笑容，心里抽痛一下，面前这个人她真的要放下了，哪怕她需要时间，她做一次赌徒，十赌九输，所以她认输就行。 　　霍利成捧着她的脸，想要亲过来的时候，她目光一狠，冷声道：“别用你刚才亲过别人的嘴亲我。” 　　霍利成动作一僵，她全都看到了。 　　杜楚灵挥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这次霍利成不敢再挽留，他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人，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他不明白此时的感受。 第51章 　　杜楚灵原本想返回学校拿书包, 又觉得时间太晚，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不想来回折腾就干脆回家, 还是刚才的出租车师傅，她坐在出租车后车厢，看着窗外飞略过去的风景，脑子很清醒。 　　师傅看得出她不想聊天，一路保持安静, 最后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姑娘,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闻言, 杜楚灵抬眸，笑着说她已经哭过了。 　　“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还会遇到很多人。” 　　“谢谢大叔, 我知道的。” 　　原本她以为这么晚, 家里人都睡了，结果家里灯火通明，戴彩月跟杜田龙在客厅上吵架，砸了一些东西, 阿姨跟金巧梅站在一旁, 她一开门,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爸, 妈, 我回来了。” 　　很快他们不理会她，继续吵起来，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离婚，她回到房间后关上房门，先洗个澡再出来，手机里有十二个未接电话，全是霍利成打回来的，可惜现在的手机没有黑名单功能，不然她就把他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 　　她把头发吹干后，外面已经没有争吵的动静，她躺在床上听英语听力，在心里默默跟读，努力把英语口语水平提高，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着。 　　第二天到教室的时候，霍利成在后门等她，一见到她就走过来。 　　杜楚灵想当没看见，可耐不住他一直挡住她的路，她只好盯着他，无奈问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现在口袋里还有三十块现金，要不要给你？” 　　霍利成被她的话一噎，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一脸愧疚。 　　杜楚灵试图越过他时，被攥住手腕。 　　“我不想跟你分手，”天知道她跟他说分手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恐慌，昨晚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她。 　　杜楚灵笑了，什么也不说，就定定地看着他。 　　许是她的眼神太具穿透性，霍利成放开她的手。 　　杜楚灵得以进教室。 　　周越快到上课时才来到教室，他看了一眼杜楚灵才坐下，林成浩用手肘碰了碰他，小声道：“你说他们分手了没？你要不要去问问？” 　　“为什么是我去问，而不是你？”周越微微眯眸，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她。 　　“我怎么觉得他们没分手，万一她没看到我给她发的彩信怎么办？”林成浩推了推周越，穿过他看向旁边的杜楚灵，她一点都不像失恋的人，眼睛没肿，没迟到，正常学习，看不出失恋，该不会没发现霍利成这个渣男做的好事？ 　　两节课下来，杜楚灵都没有什么异样。 　　林成浩的好奇心一直悬吊，挠得他无心向学，他终于忍不住在课间用手机给杜楚灵发信息，问他们分没分手，可惜杜楚灵上课不玩手机，他一直怂恿周越去问她，说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女生刚刚分手很脆弱，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周越朝他翻一个白眼，他不是趁虚而入的人，他想做什么一般都是光明正大的。 　　董雨静过来收英语作业，林成浩不由地掐上周越胳膊，眼睛里发着光，仿佛等待好戏上演。 　　“放手。”周越警告他一句，林成浩才松手。 　　杜楚灵跟往常一样把作业交给董雨静，只是董雨静昨晚跟霍利成有实质性进展后，下意识地想跟杜楚灵比较炫耀，“楚灵，你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等试卷发下来才知道。” 　　“没事，你肯定考得比利成好，他说他这次月考有很多题目没有做。” 　　“哦。”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董雨静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很快走开。 　　周越跟她借橡皮擦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你跟霍利成……分手了没？” 　　听到这句话，杜楚灵迅速偏头看向他，“昨晚是你给我发的彩信？” 　　“不是我，是他。”周越立即出卖队友，不是他发的，不过是他让林成浩发的，他不想看到她被霍利成这个渣男欺骗。 　　林成浩尴尬笑两声，“我只是那个时候恰好在酒吧看到就拍了照片，你没生气吧？” 　　杜楚灵摇摇头，“没生气，谢谢。” 　　林成浩：“所以你跟霍利成……” 　　他欲言又止，又不好意思问得太直白。 　　“分手了。” 　　林成浩立即竖起大拇指，“分得好，你值得更好。” 　　听着怎么好像她被发好人卡，杜楚灵无奈一笑，又专心学习。 　　等到下午，这次月考的试卷陆陆续续发下来，没有意外，尤又锋除了语文，又科科接近满分，这么一个大学霸坐在她身边，她难免有些压力。 　　尤又锋翻看她的试卷，说：“你考得也不错。” 　　杜楚灵的进步可以说是很快的，从之前的倒数第一，科科不及格，到现在成绩已经排在班上中等偏下的位置，还有特长科，她的化学很好，这次考了八十五分。 　　“跟你比差距还是很明显。” 　　她课程赶上来之后对班上同学的水平开始有直观的感觉，像尤又锋，董雨静周越这三个人成绩始终稳在班级前五之内的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学霸，除了末尾的两三个人，其他同学成绩同样不错，至少考个本科是没有问题。 　　“没事，慢慢努力。” 　　她努力的时间要变少，寒假她打算开始打工赚钱，至少她得保证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用依靠杜田龙他们，还有出国的费用，她总觉得家里人不会给予她太多的经济支持，大部分还是得靠自己。 　　放学后，霍利成一直在后面跟着她。 　　杜楚灵跟丁美兰手挽手走在前面。 　　“那我先走了。” 　　到学校前门后，丁美兰跟她分开走。 　　杜楚灵四处找王叔的车停在哪里，没有理会身后的霍利成，找到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还有，当她坐进后座准备关车门的时候，霍利成伸手拦住车门，结果被车门夹住手指，他皱眉。 　　“霍利成，你手拿开。” 　　“我们聊聊。” 　　杜楚灵瞥了一眼前面的王叔，不大想王叔见到他们争执，然后回去告诉戴彩月他们，“晚上自习后再聊，手拿开。” 　　霍利成这才把手拿开。 　　“王叔，走吧。” 　　车子渐渐开离他的视线，霍利成看着自己被夹伤的手，又狠狠朝一旁的大树捶一拳。 　　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戴彩月突然说到她弟弟入户口的事情。 　　“我们打算把你的户口迁出去，迁到你外婆那里。” 　　“如果我的户口不在A市，我还能参加本市的高考吗？我的学籍是不是不能在我们学校？” 　　杜楚灵没有很失望，这一切仿佛都在预料之中，她注定对这个家没有办法产生真情实感，他们一步步把她推远。 　　戴彩月没想那么多，她只想把她儿子的户口落进他们家户口，将来好上上学，所以她一下子回答不上杜楚灵的问题，她没真正了解过杜楚灵的户口如果迁出去，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这个我还不了解，到时候我问问看。” 　　“外婆的户口是属于哪里的？” 　　“C市临下镇。”说这话的时候，戴彩月也不敢直视杜楚灵的眼睛，没来由的心虚。 　　杜楚灵生怕他们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就把她的户口迁到莫名的地方，她脸色有一些沉重，“妈，如果你想要把我的户口迁出去，你要保证我还是Ａ市人，我能参加本市的高考，还有我的户口不迁入到外婆那边，我希望我的户口本是自己一个人，我是户主，尽量在两三个月解决，不然影响我参加考试。” 　　像他们这样迁户口，肯定是花钱走后门，她说的要求不算过分，她不想以后因为户口本的事情受牵制，既然要迁出去，不如彻彻底底迁出去，跟这个家尽量断了关系。 　　“你要求那么多，本来你就是不应该生出来。”金巧梅在一旁不满道。 　　“可我就是被生出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杜楚灵忍不住怼回去。 　　戴彩月这次没有帮金巧梅，“妈，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 　　她妈之前不愿意上来他们这边，宁愿一个人在老家待着就是因为她生了女儿，没生儿子，直到她生儿子，她妈才愿意过来照顾她，她对楚灵本来就不满意。 　　金巧梅撇撇嘴，瞪了杜楚灵一眼。 　　杜楚灵对户口的事情不是很放心，看向戴彩月：“妈，你要保证我的户口满足我的要求，不然我不会同意把户口迁出去让给我弟弟的，这些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让，不代表我好糊弄。” 　　戴彩月对她终究有点愧疚，说道：“我知道了。” 　　“这个什么能办好？” 　　“要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过去正好是高三开学，应该不会耽误她高三考试与报考志愿。 　　吃完午饭后，杜楚灵刚学习半个小时就要去学校上课。 　　老师开始讲评试卷，她听得很认真，把自己没有掌握的知识重点圈出来，打算私下找时间恶补，学习这东西真的太考验毅力与耐心。 第52章 　　下午放学后, 杜楚灵待在教室里继续学习，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 　　霍利成一从后门进来, 原本在教室里玩篮球等周越的林成浩目光立即落在他身上，眼神不是很善意, 但他跟霍利成好歹算是朋友，所以只是观望。 　　霍利成点了点杜楚灵后背, 杜楚灵看到他才想起中午跟他说过聊聊这件事, 于是跟他一起走出教室。 　　走廊上有人，他们又上到天台。 　　风一下子把她的头发吹得飞起，杜楚灵一手摁住头发，等待霍利成开口。 　　“对不起, ”霍利成很想抱她, 见到她拒绝的姿势又收住手，一开口就是跟她道歉，那天他看到她眼眶泛红，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伤害到她了，“我会跟其他人断绝不干净的关系, 我以后也不会骗你, 楚灵，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杜楚灵被风吹得有点发冷, 手臂上鸡皮疙瘩起来, 她看着面前的霍利成, 从他脸上看得出是真的有悔意, 她想起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霍利成，我不会原谅你的，更不会跟你复合，你可以继续跟其他女人暧昧，你怎么做都不关我的事情，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希望你跟董雨静能够和和美美。” 　　霍利成听着她挖苦的话，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谈恋爱的时候，她大多是温和的，比较听从他的话，现在的她浑身充满刺，很是决绝，仿佛无人能撼动她的决定。 　　“我喜欢你。”霍利成是真的喜欢上她，不然他不会跟她交往那么久，他现在也真的跟那些女人断绝了关系，包括董雨静。 　　杜楚灵笑了笑，笑得有些悲凉，“喜欢我还跟其他女人暧昧亲吻，霍利成，你的喜欢很廉价，我诅咒你以后爱而不得，该说的话我也说完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不要打我电话，不要给我发信息，要发给董雨静发去。” 　　此时的她还算冷静，语气都是很平稳的。 　　在霍利成想要拉住她手的时候，她的情绪才彻底爆发。 　　“霍利成，我没质问你已经是我最大容忍的限度，你还想要怎么样，想让我装作没这回事继续跟你在一起，然后让董雨静还是其他莫名其妙的女人跑过来恶心我嘛，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现在跟我说喜欢我，你有病是不是，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喜欢多交女朋友，喜欢脚踏几条船，那都是你的事情，你凭什么欺骗别人感情，现在你一副忏悔的样子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话只会让我更加恶心，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 　　杜楚灵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怒吼出来，她冷盯着霍利成，恨不得上手掐死他。 　　霍利成看着她发怒的样子，只觉得心疼，他喃喃道：“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杜楚灵狠拍他的脑袋，“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随即转身离开。 　　霍利成一个人在天台站了很久。 　　周越跟林成浩还没离开，见到杜楚灵回来，两人相视一眼。 　　“该走了。”林成浩提醒周越。 　　两人这才离开，走在路上时，林成浩忍不住说：“你是不是还喜欢杜楚灵，我跟你说，喜欢就去追，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候，女孩子最容易心软，下一年就是高三，再不抓紧机会，你们的缘分就到此结束，追女孩子是最容易的，送礼物送到她心软，反正你有钱。” 　　周越一言不发，懒得理会林成浩这种傻子。 　　…… 　　另一端的董雨静以为她跟霍利成有了进展，她听说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但她给霍利成打电话与发信息都没有回信，在学校里，她不好跟霍利成说这些事情，所以只好晚上到他家小区前堵他。 　　她见到霍利成抽着烟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她连忙走上去。 　　“利成……”她拉住霍利成的手腕。 　　霍利成有片刻的怔愣，杜楚灵之前也常常握他的手，她的手指没有董雨静长，甚至有点胖乎乎的，不过很软，怔愣过后他拉开董雨静的手。 　　“你怎么都不回我电话？” 　　“那部手机我扔了，以后我不会再回你电话。” 　　董雨静完全愣住，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往来。”他一直都知道董雨静是拿他当备胎，现在他不想伺候了。 　　董雨静有些慌乱，“是不是杜楚灵跟你说什么了？我们之前还是好好的，一定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她心机深着呢。” 　　霍利成现在听不得别人说杜楚灵不好，他沉声道：“你没有资格说她，她比你好千万倍，至少她没有利用我，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别在这里装无辜。” 　　董雨静被骂得有点懵，霍利成自从跟杜楚灵谈恋爱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喃喃道，眼里有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爱上杜楚灵了？” 　　一句话直接击中霍利成，原来他这叫爱上，他第一个爱上一个人。 　　“对，我就是爱上她了。” 　　董雨静情绪顿时变得激动，大喊：“你不能爱上她，你怎么能爱上她？” 　　霍利成不应该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他就是那种花花公子，他年轻气盛，生性放荡，从来不会真的爱上一个人，从来不放入真感情，他是得到后绝对不会珍惜的人，她了解他，正因为了解，所以当他追她的时候，她没有答应，她宁愿当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也不要跟他在一起后被抛弃，他怎么能爱上杜楚灵？ 　　霍利成抽了一口烟，没有理会发疯的董雨静，。 　　董雨静拉住他的手，哽咽道：“利成，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霍利成此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掰开她的手，继续往小区里走去。 　　…… 　　第三次月考，杜楚灵在班级里的成绩排名是第25名，跟上次期中考的第31名进步6位，虽然不显着，但已经在进步，还有一个月就到暑假，她已经想好赚钱的方式，应该是干回她的老本行，周末两天她都没有在家里学习，而是寻找仓库还有逛服装市场。 　　霍利成自从那天在天台聊完后就没有过来找她。 　　戴彩月跟杜田龙依旧是每周几吵，虽然嚷嚷着离婚，可就是不见付诸行动，倒是她那个弟弟慢慢长大，现在会说点零星碎语，一开口说一个字，戴彩月跟金巧梅就乐不开支，她们注意力全放在她弟弟身上，这样她在家得到的注意力减少不少，正如她意，现在戴彩月已经不关心她的学习，估计是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而她弟弟是她新的希望。 　　她现在有点缺钱，一天放学后，她跟戴彩月要钱。 　　“妈，我想买几本资料，你能给我一点钱吗？” 　　“多少？” 　　托福跟雅思的资料好像挺贵的，加上她还想买几本高三的复习资料，她开口要了八百。 　　戴彩月皱眉，“什么资料要这么贵？” 　　“因为下个学期就高三，复习资料挺多的，加起来可能就要那么多。” 　　以前戴彩月给钱还是很爽快的，现在反倒不怎么愿意给她钱。 　　“现在你爸的生意不怎么好做，你少点花钱。”说归说，戴彩月还是拿出八百块给她。 　　杜楚灵收下这八百块后说一声谢谢，随后抽空去一趟市里的大书店买托福雅思的备考资料。 　　书店一共三层，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有，包括古今中外的名着，她问书店的工作人员大致的方向后上楼，开始寻找她想要的书，她眼睛一直盯着书架上面的书，刚打算抽出一本书的时候，有一个人跟她拿同一本书，她偏头。 　　“周越……你过来买书？” 　　周越拿起那本书，书名叫雅思英语听力百练册，前阵子她问他出国念书的事情，他以为她只是想了解，还没真正下定决定，现在看到她过来买书，应该是已经决定好了。 　　“真打算出国念书，哪个国家？” 　　“美英澳吧，说英语的国家。”她不可能再花时间去学另一门语言，只能留学说英语的国家，好在她房间里有电脑，她现在慢慢从网上了解国外的各个大学，为高三做好准备，前提是有学校愿意录取她。 　　“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问我。” 　　杜楚灵笑了笑，“好的，我到时候肯定会问你的，你要买吗？知不知道哪一种好，我对这个还不大了解。” 　　“我之前也没买过，所以不了解。”周越也是第一次过来买这些资料，打算这个寒假先试考一次，看看自己的水平在哪里。 　　杜楚灵随手拿起另一本，拆开袋子翻一翻。 　　周越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两人默默翻同一个品类的书，然后又放回去，其实备考的资料就几种，周越很快确定买哪一种，他推荐给杜楚灵。 　　杜楚灵是肯定相信大学霸的眼光，所以跟他买同样的。 　　“你还要买什么书？我帮你一起找了。” 　　“数学物理还有英语的高三复习资料。” 　　两人边聊天边走到高中区找复习资料。 第53章 　　有周越帮忙找资料, 杜楚灵很快找好她想要买的书, 一共七本, 花了四百多块。 　　“吃饭吗？我请你吃饭。”两人准备走出书店的时候，周越开口, 见她拿那么多书, 伸手帮她拿两本。 　　“不用了, 你帮我这么多, 要请应该也是我请你。” 　　周越立即顺杆子爬, 说道：“好，那你请我, 我知道前面有一家面馆挺不错的。” 　　杜楚灵挑眉，她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当真，她原本打算回家吃饭的, 话说出口, 已经收不回来，只好掏腰包请周越吃午饭，虽然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好在周越说的面馆菜单上的食物并不贵，她付得起这个钱，现在是纯属付出阶段，所以她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到她的小生意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 各自点了一份面, 周越点的是牛腩加排骨再加鸡蛋, 她点的是牛腩面。 　　面馆的环境看起来挺干净的，这个时间点来吃面的人并不多，只有三桌客人。 　　很快，老板娘给他们上面。 　　杜楚灵正好借这个机会问周越如何提高英语口语水平。 　　周越顿了顿，“我的方法不适用于你，我是有私人外教的。” 　　所以他没有刻意去练口语，他只需要跟他的外教沟通，有这个环境给他练习，但杜楚灵应该是自学。 　　“你可以找个外教。” 　　她哪还有钱找什么外教，戴彩月现在给钱给的不是很大方，加上她不打算告诉他们出国念书的事情，省得有意外阻挠，等到真正要出国的前几天，她再告诉他们，所以她只能从其他方面要钱，多攒点自己的小金库。 　　“或者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跟我用英文对话。” 　　她还是不要占用他宝贵的时间，自己多刷美剧与多掌握单词。 　　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周越在她低头吃面的时候抬眸看她，吃完后，两人才各回各家。 　　周越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发现自己忘记把她的书还给她了。 　　周一去学校的时候，他才把书还给她。 　　早上七点是学校的升旗仪式，杜楚灵跟丁美兰排在队伍后面，两人都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握着酸奶，慢慢消耗她们今天早上的早餐。 　　“期末考试又要来了，感觉眨眼间这个学期就过去了。”丁美兰吸溜一口酸奶，睁着大眼珠子看周围，随后用手碰了碰杜楚灵，示意她看左边。 　　杜楚灵看了一眼，从来早起参加升旗仪式的霍利成竟然出现在2班队伍后面，双手插兜，难得今天穿了夏季校服，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朝她们看过来。 　　杜楚灵跟霍利成分手的消息已经传遍两个班，大多数同学都认为是正常的，毕竟霍利成之前的每一段恋情持续的时间都不久，他跟杜楚灵谈得还算是比较久的，班上同学都在传是霍利成甩楚灵，可是丁美兰不这样认为，因为霍利成最近总在制造他跟楚灵偶遇的机会。 　　“楚灵，他还在看你。” 　　霍利成一直盯着这边，把她盯得有点发憷。 　　“你别看他就是，好好喝你的酸奶。” 　　丁美兰佩服楚灵的心理素质，转过身不再看着霍利成那边，两人又聊起期末考的事情。 　　期末考试又在慢慢逼近。 　　“这周末有空吗？”刚刚过来的林成浩站到杜楚灵身边，手随意搭在她肩膀上。 　　丁美兰眼睛一亮，“是不是到你生日了？” 　　林成浩点点头。 　　“请你们出海玩两天，我租了一个豪华游艇。” 　　杜楚灵不得不说有钱人过生日就是不一样，连带着她送生日礼物都不能送得太便宜，“要过夜吗？” 　　“要，所以你们可能要带一天换洗衣服过来，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洗澡。”随后林成浩又在她耳边小声道他也邀请了霍利成，所以如果她介意的话，他可以让霍利成不用过来。 　　在林成浩凑过来的时候，她想往后躲一下，又怕太刻意，所以没躲，杜楚灵偏头看向他，笑道：“我以为你要说我不用过去。” 　　毕竟林成浩跟霍利成认识的时间比较久，真正在富人圈的孩子。 　　“怎么会，你是我朋友，你比他重要，这可是我的成人礼，你们两个不要落我面子，可以不送礼物，我不缺礼物。” 　　他跟霍利成打篮球归打篮球，但两人顶多算是认识的同学，交情一般，平时的活动会叫上彼此，来不来随意，真正跟他交好的人是周越，杜楚灵算是他的朋友，所以在他心里，杜楚灵比霍利成重要。 　　话都说到这，杜楚灵肯定会参加，免费的两天豪华游艇游玩，这比公司的团建还要好玩，为什么不参加。 　　跟她们说完后，林成浩摸了摸杜楚灵的头，然后走开。 　　“成浩是不是跟楚灵太亲密了一点？”董雨静跟吴梦洁说话，两人都望向后面，原本吴梦洁没觉得什么，因为林成浩这个人性格开朗豪爽，跟谁都很好，无论男生还是女生，不过经过董雨静这么一说，她又觉得有什么，尤其是刚才林成浩凑在杜楚灵耳边说话。 　　“你跟成浩不是男女朋友吗，你不介意？” 　　吴梦洁不说话，看着杜楚灵的眼神中不那么友善，她觉得杜楚灵是故意的。 　　回到教室后，她翻看昨天买的托福资料，长篇的阅读令她有些头疼，她昨天还把磁带放进电脑里听了一下，发现听力比高三的英语听力还要难，简直是要她的命。 　　“你是不是打算出国念大学？” 　　“可以这么说。” 　　尤又锋目光有些暗淡，连杜楚灵都有钱出国念书，每一个人的出生真是不一样。 　　“我成绩不如你们，肯定保送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好大学，所以得多重保障。” 　　尤又锋又问：“林成浩的生日聚会，你去吗？我有点不想去。” 　　他在班上人缘不好，大家又各自有各自的朋友，所以一般这种大聚会，他只能尴尬地坐在一边看着别人聊天玩乐。 　　“我去啊，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成浩不介意的，如果你玩得不开心，可以不去，你觉得你可以玩得开心就去，这又没什么。” 　　“可是如果全班同学都去，只有我不去，大家会不会看不起我？” 　　杜楚灵偏头看他一眼，她跟尤又锋做同桌这么久，知道他有些敏感自卑，没想到他心里还有那么多顾虑，成绩好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要是她每次考试第一，她自信息恐怕会爆棚，绝对不担心别人看不起她，就像在工作中，虽然别人瞧不起她的学历，但是她职位高，工资比他们高，别人瞧不起就瞧不起，她不在乎，她想学好更多是为了自己，她想要知道知识到底能不能创造财富，她知道这个想法可笑，但她就是想知道而已。 　　“没人会看不起你，你看得起自己就行，自己开心最重要。” 　　尤又锋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打算等一下跟林成浩说一声他不准备去他的生日聚会。 　　杜楚灵中午回家的时候发现杜田龙在家，她顺势提起同学生日的事情，借口要钱买礼物，杜田龙给钱给得很大方，一下子给她三千块，说要搞好同学关系，礼物不要买便宜的。 　　同桌的金巧梅气得脸上感觉又多了几条皱纹，说只是高中生，至于花那么多钱，他们以前一个月的工资也就百来块。 　　杜田龙没有反驳她，老太太的想法古旧，他有钱乐意给就是，他现在正在搞的工程项目还是靠楚灵跟周越是同班同学的关系才得来的，不然他花那么多钱跟关系把他女儿塞进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多拉拢点关系，虽然没有利益，再大的关系也于事无补，有关系比没关系好办事。 　　虽然林成浩说不用送礼物，但她还是花了几百块买礼物提前送给林成浩。 　　林成浩放学后跟吴梦洁一起走出学校。 　　“这些礼物是谁送给你的？” 　　“楚灵，还有丁美兰，她们一人送一个。” 　　吴梦洁拿过杜楚灵送的礼物，问她能不能拆开看一下。 　　“可以，你拆吧。” 　　吴梦洁慢慢拆开礼物的包装，里面是一个手办，有些形似林成浩，应该是照着林成浩的照片弄的，衣服跟他们学校的校服一样，校徽上面还有林成浩三个字。 　　“这礼物送得很用心。”林成浩拿过那个手办端详，越看越有意思，底座下面还有“十七岁生日快乐”七个字，一看就是定制的。 　　吴梦洁有些不满，“不就一个手办嘛，哪里用心，顶多一百来块，她送的东西就是拿不出手。” 　　大大咧咧的林成浩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反而解释道：“不止吧，至少得五百块，礼物又不在于贵不贵。” 　　吴梦洁听到林成浩这么说，更是憋了一肚子气，又不好在林成浩面前表现出来。 　　以前她还想着跟杜楚灵和好，现在她觉得雨静说得对，杜楚灵来他们班就是为了傍大款，勾搭有钱人，现在跟霍利成分手，又想勾搭成浩，典型的汉子婊，之前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她都为杜楚灵感到丢人，偏偏她整天跟没事人似的，在教室后面跟男生有说有笑。 第54章 　　晚上自习时, 杜楚灵从教室走出的时候, 在走廊上差点被撞上, 走廊光太暗，加上那个人低着头走路,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 她才发现是李苗苗, 短短一个多月, 她瘦了不少, 两颊有些瘦削下去，眼神无光。 　　见到她, 李苗苗又迅速越过她走开，她刚想说什么, 李苗苗就下楼梯。 　　这精神状态……不大对劲，小说中李苗苗是跳楼自杀, 不知真假, 怕是再这样下去，这个可能性很大。 　　回到教室的时候，她小声问旁边的周越李苗苗家里的事情。 　　“据我所知，她家里人除了她全部进去了，因为金额比较大，又涉嫌故意伤害罪，所以估计要进去很久,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杜楚灵摆摆手, 又开始学习。 　　十点过后, 她才收拾东西回家，一下到一楼，霍利成倚在墙上抽烟等她，这种情况持续两天了，每次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要不是她知道是他，她还以为自己身后跟了一个幽灵。 　　她没理他，很快走到学校前门，下坡后找到王叔的车，顺利上车回家。 　　一周很快到周末，杜楚灵跟戴彩月说她周末两天跟同学去玩，戴彩月没多问几句，立即同意，出发前，戴彩月还给她两千块，她麻溜收下。 　　每次戴彩月给她钱的时候，金巧梅脸色不大好看，不过谁管她的脸色，钱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她先到跟丁美兰约定好的地方，两人再一起出发到码头，当她们到的时候，码头边已经有不少同学等在那里，林成浩招呼他们上游艇。 　　杜楚灵觉得她不能表现出没坐过豪华游艇，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当她真正上了游艇，跟丁美兰四处参观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惊叹，这游艇有点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游艇，所有玩乐设施都有，就跟高级酒店一样，一共三层，第二层是玩乐的地方还有餐厅，第三层是房间，她们在这游艇上玩两天一夜，这是要花费多少钱，光包下游艇就要不少钱吧。 　　她有点好奇林成浩家里是干什么的。 　　“楚灵，美兰，你们挑房间了没？两个人一间房，你们再不挑，好房间就被别人挑去了。”林成浩跟周越一起走过来，跟她们说话。 　　没等杜楚灵问包下这座游艇要多少钱时，丁美兰就先问了，杜楚灵跟她相视一眼，默契击掌。 　　周越见到杜楚灵一双漂亮的黑眸望着林成浩，眸中仿佛有亮光，不得不感叹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睫毛又长又密，他不大喜欢她这样望着其他男人。 　　“不要钱，他家的。”林成浩单手指了指周越。 　　杜楚灵跟丁美兰同时望向周越。 　　首富儿子就是首富儿子，杜楚灵觉得自己快要羡慕死了。 　　周越见到杜楚灵用这种类似崇拜的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他不由嘴角上扬，弧度不明显。 　　四人一起去三层挑房间。 　　丁美兰跟林成浩走在前面，周越跟杜楚灵走在后面。 　　“穿得太清凉了。” 　　“啊？”耳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杜楚灵懵了两秒，低头看自己的穿着，哪里清凉，明明是清爽，大夏天的，天气炎热，她才不想穿长袖长裤出来玩，所以她上衣穿了一件深绿色的雪纺V领吊带背心跟高腰牛仔短裤。 　　“哪里清凉，这明明是女孩子很正常的夏季打扮啊，你眼光有问题。” 　　周越看了看她后背，有几根吊带交叉，露出四分之一后背，她皮肤很白，在上衣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白，更别说她的短裤，都没过膝，哪里不清凉，还说他眼光有问题。 　　因为这次来了一百多个人，估计林成浩请了他从小到大都认识的人，但这座游艇正常承载的游客量在三百左右，所以房间有多余，原本四人间的房间两个人住也可以。 　　杜楚灵跟丁美兰挑了一间两人间，放下东西后便出去玩。 　　“这个口味的好吃吗？”丁美兰勺子伸过来，舀一口她的冰淇淋，两人像足了游客，一直吃吃吃。 　　“还行，我觉得那个绿色的好吃一点。” 　　“我觉得出来玩两天，回去之后我要一个星期才能收心进入学习状态。”丁美兰一边吃一边感叹。 　　两人吃完一筒冰淇淋后，又转向其他食物。 　　其他人大多是在玩牌或者打室内桌球。 　　上来半个小时后，游艇开始开动。 　　“看看看，莫小琪走过去跟霍利成说话了。”眼尖的丁美兰激动地跟杜楚灵说，一脸义愤填膺，“我就说她喜欢霍利成，之前她还老不承认，你们分手是不是因为她插足？” 　　“没有，别想太多。” 　　两人看了一会后找个空位坐下来，又点了一份意面。 　　在这里的好处就是想吃什么随时可以点，厨师可以帮你弄，在两人吃意面的时候，莫小琪正想勾搭霍利成，跟他说话，却被霍利成无视。 　　霍利成朝杜楚灵她们坐的方向走过去，特意坐在杜楚灵身边，也点了一份意面。 　　他一来，丁美兰就不好说话了，毕竟她刚才正在说霍利成的坏话。 　　“楚灵……”霍利成无奈叫一声，他算是了解杜楚灵的性格，之前跟他那么腻歪，一分手就很绝情，他都说他以后都会改，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有事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分手之后，简直是要折磨死他，他现在后悔万分，其实她说得对，他不应该欺骗她的感情，可他现在没有欺骗，他是真的想跟她一直走下去，如果可以，两人可以一起出国念书，“我现在连酒吧都不去了。” 　　“你去不去酒吧跟我有关系吗？”杜楚灵不解问道。 　　霍利成握住她手腕，语气有些乞求：“别这样，你说的我通通改，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杜楚灵叹了一口气，有人说男人出轨只有零次跟无数次，她已经不信他的保证，基于欺骗上的感觉走不长远，她也不想跟霍利成走下去，信任只有一次，一旦没了就是没了，无论他做得再怎么好，她做不到百分百相信他，在内心深处，她会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欺骗她，心里始终有疙瘩。 　　“霍利成，你才十七岁，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负你以后遇到的人。” 　　霍利成撇嘴，可他不想再遇到其他人，他就只想要她。 　　“那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 　　杜楚灵摇头，“我不认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霍利成忍不住点燃一根烟，有些偏执，“既然这样，我以后还是会继续跟着你，直到你跟我重新在一起为止。” 　　他那天跟董雨静说他已经爱上杜楚灵是真的，他回想了一下爱上杜楚灵那个瞬间，应该就是他们同时出事的那一天，她摁住他的头，用手护住他脑袋的时候，虽然那四个人目前都背上刑事责任，但他还觉得不解气。 　　他不愿意这样放弃。 　　杜楚灵笑了笑，轻声道：“霍利成，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又管不了他，我行我素着长大，没人能真正管得了他，他才十七岁，正是男孩子最骄傲最自负不羁的时候，心性未定，或许等他再到三四十岁，他才会找个人定下来，所以在这个时间段，他还会继续浪，或许如他所说，他爱上她了，但她觉得这份爱不会持久，一旦有一个外在力冲击，这份爱会有裂痕，最后被冲淡。 　　“我可以为了你抛去我的骄傲。” 　　“不，你不会，”杜楚灵肯定地说，“因为那就不是你了。” 　　所以他长时间在她身上碰到钉子，会自己撤退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他多碰碰钉子。 　　霍利成对上她穿透一切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跟她对视。 　　杜楚灵笑了笑，继续吃面。 　　“你确定你不上前，万一他们又复合了，你岂不是会后悔死了。”在不远处观望的林成浩笑道，挪揄地看着周越。 　　周越没谈过恋爱，好像一直以来也没对女孩子动过心，杜楚灵应该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子，正所谓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会一直喜欢杜楚灵，毕竟春心刚开始萌动，林成浩心想。 　　杜楚灵比不上董雨静漂亮，但性格比董雨静好玩，人比较真，董雨静就比较大家闺秀一些，如果是他，他会娶董雨静，但不会跟董雨静谈恋爱，因为谈恋爱要的就是好玩有趣，他不喜欢别人压他一头，尤其是女人。 　　“他们不会复合的。”周越肯定道，要是杜楚灵跟霍利成复合，就不是他认知中的杜楚灵。 　　“你这么肯定？” 　　周越嘴角上扬，不回答林成浩的问题，朝他们走过去，林成浩连忙跟上，他们同样点了一份意面。 　　“成哥……”林成浩跟霍利成打招呼。 　　林成浩有眼色地挤在霍利成跟杜楚灵中间，被挤到的杜楚灵默默往旁边移动。 　　周越顺利坐在杜楚灵身边。 第55章 　　霍利成瞥了一眼周越, 他知道周越喜欢杜楚灵, 其实他跟楚灵在一起，一半原因是周越致使, 他不喜欢周越这种人，更不喜欢别人拿他跟周越比较，他这种人表现得跟没有缺点一样，说不定暗地里吐着蛇信子, 随时咬你一口。 　　只不过他没想到周越似乎还喜欢杜楚灵。 　　杜楚灵不管他们, 把一盘意面解决完，肚子终于有饱感。 　　丁美兰也吃完她点的意面，两人不管男生他们，开始往下一个玩乐的地方走去。 　　“楚灵，美兰, 过来玩扑克牌。”在棋牌室, 洪永宾伸手招她们过去。 　　“你会吗？”丁美兰问楚灵。 　　杜楚灵只会玩斗地主，其它的都没不会。 　　“我连斗地主都不会。”丁美兰苦笑道, 最后丁美兰坐在旁边看着她玩。 　　“怎么还赌钱？” 　　洪永宾乐呵道：“小赌怡情, 就一两块钱, 我跟你们说说规则。” 　　洪永宾说了很多, 其它男生嫌他啰嗦, 示意他快点开打, 在实战中掌握规则与技巧。 　　一共六个人参玩, 只有杜楚灵一个女生, 玩了几局后, 她就知道该怎么玩，慢慢上手，还赢了两块钱。 　　“你手气未免也太好了，总是拿到好牌。” 　　杜楚灵抽走洪永宾手上的两块钱，笑道：“我那是实力。” 　　他们这一桌玩得十分开心，最后杜楚灵赢了十四块钱，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玩的人，还把自己玩饿了，一看时间发现玩了三个多小时，一帮人又朝二楼的餐厅走去。 　　一天都在玩乐，杜楚灵觉得自己真的快把脑海中的知识忘光，一直到晚上九点，她跟丁美兰才拿衣服到浴室洗澡。 　　浴室分为男浴室跟女浴室，左右对立，房间里只有卫生间，没有浴室，她们进去的时候董雨静她们刚刚洗好，其他人不跟她们打招呼，只有董雨静跟她们打招呼，估计是想树立好人缘的人设。 　　今天玩出一身汗，杜楚灵决定洗头发，当她跟丁美兰一起走出浴室的时候碰到从男浴室走出来的周越，他穿着短裤跟无袖背心，手臂肌肉线条完美，头发还滴着水，显得凌乱，脖子上挂着毛巾，颇有几分男□□人的意思。 　　而周越觉得刚洗完澡的杜楚灵透着几分清纯干净，还能闻到沐浴液的淡淡清香。 　　“回房间吗？”他问。 　　对面的两人同时点头，之后各回各的房间，周越跟林成浩的房间就在她们隔壁。 　　杜楚灵用干毛巾擦头发，拿出英语单词册子翻看。 　　“楚灵，你这头发一时半会干不了吧，你要几点睡觉？” 　　“你要睡了吗？干不了的话，我到甲板那边吹一吹海风应该很快就干了。” 　　丁美兰躺在床上，“还没有，我怕你待会头发干不了，不好睡觉，你说我们跟梦洁还可以和好吗？每次我碰到她都感觉怪怪的。” 　　“说不定她碰我们也感觉怪怪的。” 　　丁美兰轻笑，也是，朋友强求不来。 　　杜楚灵毕竟是长发，怕太晚头发还没干，于是自个走出房间到甲板上面吹头发，海风特别大，把她的头发吹得飞起，远处还有小小的弯月，她的心一下子就静了。 　　她塞上耳机静静坐在甲板上听英语听力，手机放在身边。 　　有人摘下她一边耳机塞到自己耳朵，杜楚灵偏头一看发现是周越。 　　“吹头发？其实有吹风机。” 　　“没事，坐在这吹吹风也好，我是第一次能坐上游艇，得珍惜机会。” 　　周越跟她一起听英语听力，静静看着远方的月亮。 　　过了几分钟，周越突然出声：“杜楚灵……” 　　“怎么了？” 　　“我发现你名字很好听。” 　　杜楚灵轻笑，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如果我现在跟你告白，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不会。” 　　“你拒绝得太快了。”周越无奈。 　　“我还没走出来，不想耽误你感情。” 　　“那你走出来后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杜楚灵手往后撑在甲板上，“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有可能肚子已经有一个孩子在里面了，用其他人的话来说我是一个□□。” 　　“那你喜欢霍利成什么？”周越反问。 　　杜楚灵被他的话噎住，只好说是她先问他的，他应该先回答她。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喜欢什么的说法，喜欢当然喜欢整个人，难不成还喜欢哪个部位，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追到你？” 　　杜楚灵没想到周越这么坚持，她以为他会跟董雨静在一起的。 　　周越：“你给句话。” 　　“这怎么给句话，我现在又不喜欢你，况且快到高三了，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时间谈恋爱，更何况你没听说毕业季是分手季。” 　　周越嘟哝：“你跟霍利成倒是有时间谈恋爱，跟我就没时间，你这是区别对待。” 　　“因为我喜欢他，但我不喜欢你，至少没有男女之间的悸动，所以时间上我给不了你，行动上也回应不了你。” 　　周越听完更心塞了，霍利成有什么好喜欢的，抽烟闹事的小痞子，他不明白她喜欢他什么，不过他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聊到出国念书的事情。 　　刚聊到一半的时候，杜楚灵收到吴梦洁的短信，说想跟她道歉和好，让她到食品冷藏室的门口前见面。 　　“食品冷藏室在哪？”她问周越。 　　“二楼，餐厅过去尽头就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吴梦洁找我过去。”杜楚灵觉得有点奇怪，要和好的话直接到她们房间不是更快，为什么要到什么食品冷藏室的门口。 　　“我带你过去吧。” 　　杜楚灵点点头，两人一起去食品冷藏室，吴梦洁一见到杜楚灵身边还跟着周越，眼神一暗，她不相信她。 　　“楚灵，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杜楚灵望了周越一眼，周越自觉走开 　　杜楚灵还没开口说话，吴梦洁就抱住她痛哭，说她怀疑林成浩跟其他女人暧昧，不是说要跟她和好，怎么一上来就说这个，小说中又说到林成浩在跟吴梦洁在一起的时候跟其他女人暧昧，不过是在他们读大学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不过她还是安慰吴梦洁。 　　“你确定吗？” 　　吴梦洁点点头，说她看到他给别人发的暧昧信息。 　　杜楚灵在犹豫她是该劝分还是劝和，其实她不大想插手别人的感□□，万一她劝分，人家转头跟男朋友和好，她处在中间岂不是很尴尬。 　　“那你打算怎么做？” 　　吴梦洁哭着说：“我很喜欢他，我不想跟他分手，楚灵，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分，万一他以后还跟另外的女人暧昧，你确定你接受得了？” 　　吴梦洁听到这句话，觉得杜楚灵很冷漠，从她身上起开，“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今天看到成浩跟你有说有笑，前几天他还把手搭在你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杜楚灵没反应过来，吴梦洁是在说她跟林成浩暧昧？ 　　“我不明白。” 　　吴梦洁见到周越已经不见身影，她盯着杜楚灵，以前觉得她很好，现在看着她觉得恶心，她见到林成浩给她发的信息，是几张图片，但她没能点开，因为加载不进去，她觉得杜楚灵就是勾引林成浩。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成浩之前跟你关系很一般，为什么他现在跟你那么要好，总是在教室后面有说有笑，他还邀请你参加他的生日聚会，你还给他送那么暧昧的礼物。” 　　林成浩不是邀请全班同学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嘛，她送的礼物哪里暧昧，她还咨询了周越才送的，花了她五百块，她都快心疼死五百块钱，她见到吴梦洁指责她，怀疑她人品，她觉得她跟吴梦洁不可能会和好，也成为不了朋友。 　　没等她说话的时候，吴梦洁突然捂住她的嘴，身后还有两个人拼命拉着她，三个人一起把她弄进冷藏室，她的手扒着门，咬开吴梦洁的手大喊救命。 　　董雨静一脚狠狠把她踢进去，顺利关上冷藏室的门，隔绝所有声音，她们只想给她一个教训，关她半个小时就够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关半个小时死不了人。 　　杜楚灵使劲拍着门，想要开门的时候，门外有人拧着门把。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丑陋与残忍，这与年龄无关，与出生无关，与家境无关，有些人大概生来就不是善良的。 　　冷藏室的温度比较低，她头发又是半湿，衣服也是短袖短裤，还没待一分钟，她就感觉到瑟瑟发抖，鸡皮疙瘩全部冒起来。 　　很厚重，她在里面大喊大叫感觉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还有很重的味道。 　　她现在想把她们三个人杀了的心都有了。 　　董雨静示意莫小琪去把风，吴梦洁拧着门把，脸上有一抹痛快之色，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过去十分钟，她别冻到牙齿发抖，而且她们还没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她环顾一眼整个冷藏室。 第56章 　　“我怎么觉得下面有人拿东西在捅, 你没听到声音吗？”躺在床上的洪永宾听到动静后跟对床二班的郑永超说道。 　　正在玩掌上游戏机的郑永超仔细一听，发现还真的有动静。 　　原本以为只是不小心弄出来的动静, 结果过了一分钟还没消停。 　　郑永超：“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下面对应什么地方，存心的吧。” 　　他往有动静的地方踩两脚，结果引来更大的动静, 两人好奇地趴在地板上。 　　…… 　　走开的周越其实并没有真正回房间, 他一直在二楼跟三楼的楼梯交接口的位置等杜楚灵，他以为女生间的谈话不需要多久, 顶多十分钟，结果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杜楚灵, 又返回。 　　正在把风的莫小琪见到周越走过来, 心里紧张，快步走过去提醒董雨静跟吴梦洁，董雨静看着手表发现才过了十八分钟，她示意吴梦洁松手，原本以为绕到后面有路可以走到楼梯口, 结果她们发现一个通道门被锁了，她们之前就是从那道门过来的。 　　“我们不会让周越看到吧？”吴梦洁这个时候才产生紧张感, 此时的她们无路可走，只要周越走过那个冷藏室的门, 再走几步就能看到在走廊上的她们。 　　“别说话。”董雨静让她们噤声。 　　周越走到冷藏室前面一点的位置发现没有人, 还以为杜楚灵上去了, 刚准备离开的时候, 听到冷藏室传来动静，他走过去拍了拍门。 　　杜楚灵听到有人在外面拍门，一拧门把发现没有外力阻挠，能顺利打开，浑身发抖地出来，想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冻得没声音出来。 　　“有人把你锁在里面？” 　　她点点头，她看了看左右，随后继续往前走几步，见到董雨静她们三个人，垂在下面的拳头紧握。 　　“我能报警吗？”盯着她们好一会，她才开口说第一句话，“蓄意谋杀。” 　　吴梦洁吓到了，一听到杜楚灵说要报警，紧张地拉住董雨静手臂。 　　董雨静瞥了一眼没用的吴梦洁，脸上至少还保持淡定，“周越，楚灵，你们怎么在这，我跟小琪刚刚过来，打算在这里聊聊天。” 　　吴梦洁震惊地看着董雨静，雨静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她们三个人聊天，她这是被踢出去挡枪了？ 　　周越垂眸看了一眼还在发抖的杜楚灵，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我立刻让人靠岸。” 　　随后凌厉的眼神射向不远处的三个女生，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歹毒，他还重重瞟了一眼吴梦洁，要不是她发信息让杜楚灵过来，楚灵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董雨静见到周越握杜楚灵的手，眸色深了深，“为什么靠岸，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主动朝他们走过去，显得十分坦荡。 　　杜楚灵嘴角弯了弯，对于董雨静的撇清关系与坦荡不由笑了笑，所以说没点心计怎么能当小说女主，那一脚踢得很用力。 　　她抬头看了看装在走廊尽头最上面的小型摄像头，她刚刚在冷藏室也发现一个摄像头，因为安装的位置很隐秘，若是不细看，说不定不能发现它们的存在。 　　“有监控吗？” 　　周越点头，这艘游艇只要是提供富商等有钱人游玩的，因为怕出什么事，所以他们花了大价钱买国外先进的隐形摄像头安装在游艇上，所有摄像头加起来能看到游艇里面发生的一切。 　　董雨静心里开始有些慌张，不过面上依旧不显，她觉得即使有监控，又能说明什么，她们可以说是同学间的玩闹，况且拉住门的人不是她，而是吴梦洁，也是吴梦洁发信息引来杜楚灵的，她充其量就是看不惯杜楚灵平时的为人，经过的时候顺手帮了一把，蓄意谋杀？哼，她不信她要承担什么责任。 　　最慌张的人是吴梦洁，一听说有监控，她上前想要碰杜楚灵时，被周越一手挥开，单手指着她，怒道：“别碰她，告诉你，我是打女人的！” 　　周越把杜楚灵送回房间后，才到掌舵室让工作人员重新航返靠码头。 　　“怎么啦，怎么浑身发抖？” 　　对床的丁美兰见到杜楚灵由周越送回来，整个人的状态不对劲，忙过来坐在她的床上给她拢紧被子，见她手特别凉，又把她那床被子拿过来给她裹上。 　　“吹海风吹的？ 　　“不是，我被董雨静她们强行关食品冷藏室了。” 　　丁美兰一脸震惊，“雨静把你关进冷藏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脑子有病吗，还有谁一起？” 　　“莫小琪跟吴梦洁。” 　　丁美兰听到后面两个名字后更是惊到不知道说什么，这三个女生是有毛病吗？她双手环抱住杜楚灵，“你还冷不冷？要不要我再去拿被子给你，算了，我去要一杯热水过来，你在这里等着。” 　　丁美兰前脚刚走，吴梦洁就过来，哭着跟杜楚灵说对不起，她就是一时糊涂。 　　杜楚灵裹着两床夏季被子，整个人还没恢复过来，她记得她看过一篇报导，人的体温低于20摄氏度就会陷入昏迷，超过三十分钟不抢救就会死亡，所以再在里面待十几分钟，说不定她就昏迷了。 　　“楚灵，我不是故意的，雨静说关三十分钟不会有事的，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 　　杜楚灵幽幽道：“我也想给你们一个教训，吴梦洁，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已经十七岁了，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责任，别求我原谅，你不值得我原谅。” 　　“楚灵，别这样，你别报警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丁美兰端着一杯热水进来就见到丁美兰在她们房间，她听说吴梦洁做的事情后对她已经彻底失望，更不想再做回朋友，她没好气地说：“你来我们房间干什么？快滚出去，楚灵，给。” 　　杜楚灵接过热水，喝了几口才觉得体温有所回升。 　　“我们只是想开个玩笑。” 　　“有你们这样开玩笑的吗？你们怎么没把自己关进去？”丁美兰呛吴梦洁，“你们就是恶毒。” 　　“不想闹到人尽皆知就离开我们的房间。”杜楚灵不想见到吴梦洁，眼不见心不烦。 　　丁美兰把吴梦洁赶走，关上房门。 　　洪永兵跟郑永超听到下面的动静又没有，他们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游艇一个晃动，不明所以，刚刚还行驶得平平稳稳的。 　　晃动过后又是平稳。 　　两人好奇心都很旺盛，又闲着，想知道他们房间底下是什么地方，于是穿着拖鞋短裤下楼找对应的楼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过了三个小时后，凌晨两点，游艇又靠回最初出发的码头，还没睡的同学以为他们到中间过渡的码头，看了几眼后又接着睡觉。 　　杜楚灵选择报警，周越让人把监控调取出来。 　　董雨静在房间里跟莫小琪对好口供后也跟着到警局，吴梦洁不想到警局，但是也得到警局，她给她父母打电话求救，除了杜楚灵没打电话给她父母，董雨静她们都打了电话跟家里求救。 　　警察看完监控后一脸沉重，建议他们私下和解，起诉很麻烦。 　　吴梦洁一坐到警局就开始哭了，她父母到了之后更是泣不成声。 　　在警察的犀利盘问下，三个人都招口供，她们就是有意要把杜楚灵关进冷藏室，早就计划好了。 　　丁美兰握着杜楚灵的手，给她支撑，“要不我也叫我父母过来帮忙，给你充人数也行。” 　　杜楚灵一乐，“大美妞，我真是爱死你了，不用啦，有你在，一个顶十个。” 　　吴梦洁的父母问她要多少钱赔偿。 　　“你们能给我多少钱？” 　　吴梦洁的妈妈居高临下地看着杜楚灵，“小姑娘，我觉得你也别狮子大开口，你又没受什么伤害，你们顶多是同学之间开个玩笑，给你五百。” 　　“打官司吧，反正我也有钱打这场官司，让法律来判她要不要负上刑事责任，对我而言，再不济我也只是输一场官司，对她而言，她有可能被判刑，以后她的人生就完了，你确定你女儿的前程只值五百块？” 　　吴梦洁的妈妈也知道读她女儿学校的人肯定不会太穷，她说的话说得挺严重的，她跟她老公对视一眼。 　　三对父母轮流跟杜楚灵说私下和解赔钱，对他们而言，钱不是问题，不能让他们的子女背上什么责任，有案底，他们不想冒这个险，所以他们不会打官司，能和解就和解。 　　杜楚灵一个人对他们三对父母，周越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她不需要他的帮忙。 　　最后和解的条件是吴梦洁家赔六万块，董雨静跟莫小琪赔四万块，杜楚灵正好带银行卡在身边，确定他们去银行把钱转到她银行卡后才从警局离开。 　　一直折腾到早上六点多，董雨静她们没有再回游艇，倒是杜楚灵他们三个人又返回游艇，因为他们还有东西在游艇上，原本有海上码头游玩，最后变成只在游艇游玩，一直到周日下午五点，他们才下游艇。 第57章 　　期末临近, 杜楚灵大部分时间用在学习上，住在家里虽然不比住在出租屋舒坦自在，路上消耗的时间特别多，不过她用这些时间听英语听力，托福跟雅思的英语听力难度真的很大, 尤其是对她这种英语水平的人来说, 她睡觉前都要花二十分钟听听力。 　　周四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杜田龙突然问到她是不是下个学期就读高三了。 　　杜楚灵点头。 　　“你们班上同学都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大部分都还没真正决定, 大家都等到高三再决定。” 　　杜田龙夹一口菜放进嘴里，没有继续问下去，倒是戴彩月问她的想法。 　　“我也没决定好, 爸, 妈，你们希望我留在国内读大学还是国外读大学？”杜楚灵试探性问道，面色自然。 　　杜田龙跟戴彩月没读过什么书, 但他们知道在国外读大学肯定是花大钱的，没个五十万是读不下来的，他们家虽然拿得出五十万，但是五十万不是小数目，目前除去房子, 他们的存款只有两百万左右, 五十万相当于他们半辈子积蓄的四分之一。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还去国外, 国外是那么好去的吗？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去国外读书要个百八十万，哪里来的钱。”金巧梅先反对，绝对不赞同杜楚灵去国外读书，应该说她不赞同杜楚灵继续读书，她的学费等于花他宝贝外孙的钱，那些钱都是留在她宝贝外孙的。 　　杜楚灵一直盯着杜田龙的神情变化，在金巧梅说完后，他开始和气氛：“不着急，等你高三再说。” 　　所以他们没一个人是赞同她出国念书的，杜楚灵心里有了计较。 　　“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去哪里读书？”戴彩月又问，如果杜楚灵能跟着霍利成去国外读书，多培养感情，回国后能结婚，其实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他也还没决定，妈，户口本的手续走完了吗？” 　　“还要一个月，放心，不影响你高考。” 　　杜楚灵没见到她的新户口本，依旧不放心，只能等一个月后再看看。 　　“我吃完了，先回房间。”她吃完好起身回房间，晚上在家学习，手机传来一条新信息的声音，她一看是霍利成发过来的彩信，他这几天都没有给她发信息，好像也不在学校，她还以为他消停了，她没点开彩信，把手机丢在床上继续学习。 　　第二天她刚下车没走两步就碰到霍利成，他依旧烟不离手，右手把一对耳坠亮在她眼前，“我在一家饰品店买的，十块钱一对，送给你。” 　　“我不要。” 　　“你不要，我就丢了。” 　　“那你丢吧。” 　　霍利成还真的把耳坠丢进垃圾桶，杜楚灵一阵无语，没理他，路上碰到洪永宾，就跟洪永宾一起并肩齐走，聊期末后的事情。 　　霍利成不敢对她发脾气，也不敢硬来，只能跟在她身边，谈个恋爱为什么这么难。 　　七月初的A市温度高达37度，十分炎热，学校的榕树经常有知了鸣叫，连清晨都不例外，求德楼后面就是一排榕树，上午刚过十一点，知了的鸣叫声就此起彼伏。 　　杜楚灵擦完黑板后去洗手间，碰到刚刚从小隔间出来的董雨静，穿着夏季校服的董雨静看起来十分漂亮，也很有气质，肤白貌美，在她抬眸的时候，杜楚灵抬脚对着她就是狠狠一踢。 　　她可没忘在游艇上董雨静狠踢她那一脚，她肚子上面的淤青还没彻底消化下去。 　　大家都没看见杜楚灵踢董雨静，听到尖叫声后才过来见到董雨静跌倒在小隔间里面，手不小心沾到厕所坑，她不断发出尖叫，一副要抓狂的样子，狠狠盯着杜楚灵。 　　“杜楚灵，你……你……”她气到说不出话。 　　“还你的。”杜楚灵离开洗手间，报完仇的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有听过那套雅思资料的第4套听力模拟吗？”周越问她，“讲到伦敦政事的那一套，觉得难度怎么样？” 　　杜楚灵回想了一下，她前几天刚刚听完那一套，难度是非常难，里面的人嘴巴跟装了加速器一样读完长文，文章有很多陌生单词，她听完后怀疑人生。 　　“很难，我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听懂。” 　　她听到英文后还要在脑海中翻译是什么意思，一理解意思人家已经读完下一句，有时间差，不能跟母语是英语的人相比。 　　“我报了一个速成班，有十二节课，你要不要蹭课，基本上在晚上八点到九点。” 　　杜楚灵还是第一次听到蹭课这两个字，眼神透着疑惑，“怎么蹭？” 　　“我上课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放扩音，这样你可以听到，上课资料我也可以提前给你。” 　　“那太不好意思了，话费那么贵。” 　　“价值两万块的速成课，你确定不要？” 　　诱惑力太大了，周越这种学习成绩顶尖的人私底下还不断补习，简直是学霸中的学霸，十二节课两万块，含金量肯定很高，估计也只有周越不缺钱的人才干得出来这种事，她有些心动，犹豫开口：“那我给你充一个月话费？” 　　“好，你先给我充一百块，你电话跟QQ给我一下，我下午把资料拿给你，你只需要在家听就行。” 　　杜楚想也不想把她的电话号码跟QQ号写给他，也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在交换电话号码的时候，她瞥到董雨静从后门进来，眼神感觉快要杀了她似的。 　　她扬唇冲着她露出笑容。 　　中午放学后，她到营业厅给周越冲了五百块钱花费。 　　周六晚上就是第一节 课，她待在房间听课，含金量果然很高，对面的老师先是给他们讲雅思的考试题型，先系统后分节，她听得很清晰，中英夹杂着讲课，偶尔还让她发言，轮到她发言就要用英语。 　　这哪里是蹭课，明显是一起上课。 　　上了两个小时才结束，老师离开后，周越拿起电话跟她闲聊几句才挂电话。 　　所以他们在准备期末考试的同时，晚上也开始上课，周越习惯性上完课跟她聊天，时间有长有短，短则几十秒，长则五分钟，她不可能拒绝，周越可是她的恩人。 　　聊着聊着，他们就变得熟稔很多。 　　周越不仅仅是只会学习的学霸，他有头脑，有想法，偶尔会跟她讲他经手的一些项目，她才知道他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学习如何管理公司，周末两天白天基本上在各种会议上旁听。 　　这个暑假，他的时间已经排得满满的，他爸给他资金折腾，不怕赔钱，但要从中吸取经验教训，他每天睡的时间比她还少。 　　杜楚灵从他们的聊天中也学到很多东西。 　　…… 　　另一端，霍利成跟他爸在他们家大吵，之前霍国坤要出差，两人只能在电话里吵，现在霍国坤回家两天，父子两天天吵，就为了出国的事情。 　　霍国坤想要他这个学期结束就出国念书，完全看不惯他继续瞎混下去，连退学手续跟后续学校安排，他已经让人安排妥当，他只需要拖着行李箱就可以。 　　霍利成不想此时出国，他还想跟杜楚灵一起出国，在学校多读一年又怎么样，别人都是高三结束后出国，他为什么要提前，为什么他连这个权利都没有。 　　“你要敢私自把我的学籍从学校拿掉，我告诉你，我连书都不会继续读下去，你别想着我出国后好好读书，我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我还听说国外吸食□□是合法的。” 　　霍国坤想抬手打他的时候，被他攥住。 　　“你现在打不过我。” 　　“你这个不孝子，我告诉你，我已经让人给你办退学，十天后你就给我出国去，不拿到文凭，你就别想回来。” 　　霍利成一听他已经帮他办退学，一下子气就上来，恶狠狠盯着霍国坤，“你凭什么给我办退学，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就如同生下你不需要经过你同意一样。” 　　霍利成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个变，砸完后转身离开。 　　“你去哪？” 　　“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你要断我经济来源就赶紧断，我不缺你给你的那点钱。” 　　尽管霍国坤在后面吼叫，霍利成依旧头也不回离开他们家别墅，连手机都没有拿，兜里只有三百块现金，他抽着烟走了一段路，之后打车到杜楚灵先前租住的公寓。 　　公寓里面是暗的，没开灯，杜楚灵也不在这里住了，他一个人在走廊上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来她这里，这里就像是他另外一个家，他无处可去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容许他进来，容许他在这里过夜，还有总有一盏台灯亮着，少女坐在书桌前，腰杆挺得老直地认真学习。 　　薛阿姨提着垃圾准备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见到对面有一个暗影，把她吓一跳。 　　“你是谁？” 　　“霍利成。” 　　薛阿姨没听说霍利成这个名字，自从发生那件事后，那个小姑娘就不住这里，也没有新租户，据说是租期没到，她忍不住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住在这里的女孩的男朋友。” 　　薛阿姨这才想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想来。” 　　薛阿姨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霍利成就不回答她，不想自讨无趣的她下楼扔垃圾。 　　霍利成抽完所有烟后才离开。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三天，班上每个同学都在认真复习。 　　杜楚灵跟丁美兰在教室后面聊天，两人倚在储物柜上。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杜楚灵最近好像也没听说，一心扑在学习跟她的小生意上，等到一放暑假，她的小生意就可以开工了。 　　“霍利成的妈妈前两天出事了，飞机失事，遇上恶劣天气，飞机落地失控，整座飞机包括机长等工作人员一共五十人都死了，无一生还，听2班的同学说他已经退学了，快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 　　杜楚灵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脑子有片刻空白。 　　“唉，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丁美兰叹了一口气。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她们结束聊天，杜楚灵坐在座位上有些失神，连老师讲了什么都没太听进去。 　　中午回家的时候打开电脑搜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她隐约记得霍利成父母离异，关于他母亲的消息很少，但没提到死亡啊。 　　无一生还，这四个字太沉重了。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散学典礼定在两天后，两天时间让学校老师改卷，录入成绩进行排名。 　　刚刚考完试的杜楚灵坐车子回他们家小区，车子快开进他们家小区的时候，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车子往里面开之后，那道身影就消失在她视线里。 　　她让王叔先上去，她在附近买点东西再回家。 　　她小跑出小区，在距离小区大门口约五十米的地方见到走在前面，背对着她的霍利成，抽烟拿烟的姿势是她很熟悉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叫车子停下来，如果她没看到他，他是不是白来一趟。 　　她快走上去，跟他并肩齐走。 　　霍利成注意到身边有人，偏头一看，对上是一个明媚的笑容，拿烟的手一顿。 　　“要不要吃冰淇淋？”杜楚灵说。 　　“你听说了，我不需要同情。” 　　“我没同情你啊，只是我口袋没钱，但是想吃冰淇淋，你请我一次吧。” 　　“你连五毛钱都没有吗？” 　　“是啊，我很穷，你要不要请嘛？” 　　霍利成点点头。 　　两人往附近的小卖部走去，杜楚灵要了一根五毛钱的大头冰淇淋，霍利成见她拿这个，也跟着拿了一根。 　　两人就默默一边走一边吃冰淇淋。 　　男生吃东西比较快，霍利成很快解决完他手头上的冰淇淋，偏头看她一眼，发现她才吃到一半。 　　“我要出国了，明天的机票。” 　　杜楚灵笑了笑，说道：“一路顺风，学业事业顺利。” 　　“能抱我一下吗，最后的拥抱。” 　　杜楚灵咬一口冰淇淋，摇摇头，“什么最后的拥抱，等你回国，我再请你吃饭，算是还你这五毛钱。” 　　霍利成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好，等我回国，你再请我吃饭，你要好好学习，说不定我们会在另外的国家相遇。” 　　“会的。” 　　“那我走了。” 　　“再见，一路顺风，你是最棒的，少抽烟。” 　　听到这句话，霍利成翻了一个白眼，哭笑不得，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大步往前走。 　　杜楚灵在他转身后才转身往他们家小区走去，她一直往前走，没注意到霍利成回了两次头。 　　…… 　　2007年，网上购物正在发展的初步阶段，十年后网上购物成为热潮，无论老幼，几乎人人开始网上购物，给实体店造成一定的冲刷与影响，以前的杜楚灵十六岁从家里出来打工，起初是在一个电子设备的车间里工作，工作不到半年，她就离开工厂，第二份工作就是一家网店的客服，所以她入行很早，之后十年也一直在这一行，对网络销售与营销很了解，后来也从店长做到华东区采销总监，负责信茂商城小家电这一块，信茂是京茂家电改名后的名字。 　　她的网店早在一个月前在淘淘网注册好，完成所有店面的装饰，她准备在网上卖衣服，还没开始上新，因为她还没开始采购衣服，所以趁着两天空余时间，她去她之前就去过好几次的大批发行挑衣服。 　　因为她是单干，只请了一个摄影师帮忙拍照，所以一次不能拿太多衣服，提不回去，只好分两次来采买，把采买后的衣服放进她租好的仓库，她自己当模特让摄影师拍照，剩下的P图美化全部是她一个人搞定。 　　这个时候，开网店的人还不是很多，有些人甚至不知道网店是什么，所以在网上店主竞争不是很大，淘淘网也有意发展商家，所以更多是主动推商家，而不是商家花钱买推。 　　两天时间，她挂了三件衣服在主页上，正式上新，她还花钱另外买了一部电脑。 　　最重要的是她在一个大城市，有快递点，可以签合同合作。 　　期末考试也顺利出来，她这次班级排名第十五，已经成功进入中上游的行列，散学典礼结束后，她大部分精力在她的网店上，小部分精力在她的英语学习上，上完十二节课后，她已经对托福跟雅思有了解，每天还是会花时间听听力跟做题。 　　不知道她跟周越聊习惯了，即使不蹭课，两人还是隔个两天打电话聊天，他聊的最多是他目前接触的项目，对她没有避嫌，而她聊的最多是有多少人下单。 　　十年前还是博客时代，杜楚灵还花钱找了有一定粉丝量的博客主打广告，她的网店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填写地址打包发货。 　　找了几个博客主打广告后，客户开始变多，她自己也开了一个博客，开始专门为她的网店打广告还有挂图，下单渠道从网店发展到QQ号，通过QQ沟通，再从网页上下单，她两个QQ号都加满人了，每天滴滴作响，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又请了一个帮工帮忙打包发货，她的仓库既是她的工作室，也是储物室。 　　暑假两个月，她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只有晚上回去睡觉，戴彩月他们也不管她，对他们而言，她出去跟同学玩更好。 第58章 　　因为她本身就有经营网店的经验, 对比其他没有经验就开网店的人, 她的经验丰富，而且对流行的衣服有一定的审美, P图技术很好, 对数据敏感, 什么卖得火, 在什么时间段人流量最大，如何通过活动促销, 促销方案具体如何，每一件单品的价格如何定，她全部一个人搞定。 　　而另外一个帮工负责打包发快递，因为网店发展得很快, 她还得到淘淘网的网页推荐，更多人知道她的网店, 她的各种社交账号也开始积攒了不少粉丝, 她又请了一个帮工。 　　两个月的暑假临近尾声，在她啪啪在键盘上打字的时候, 手机响起。 　　“喂……” 　　“在哪？” 　　“在我的小仓库里工作。” 　　“你的仓库是不是外墙颜色是红色的, 只有一层，旁边有一个卖餐饭的小餐厅？” 　　杜楚灵惊讶于他说得这么准确, 她记得她只告诉过他大概位置，“你在外面？” 　　周越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仓库并不是位于市中心, 周围是住宅区, 看起来像是一个城中村，他慢慢朝那间平房，也就是她口中的仓库走去，“你给我开门。” 　　杜楚灵起身过去给他开门，见到穿着休闲服的周越，“你怎么会过来？” 　　“过来看看你的小生意。” 　　杜楚灵十分乐意跟他介绍，她跟他说的时候，他都没有嘲笑她，也没有打击她，而是说她想做就做。 　　仓库只有五十平米，架子上有新采购的衣服，排放得整齐。 　　“今天卖了多少件？” 　　杜楚灵忍不住乐呵，炫耀道：“我今天接到一个大单，那人一下子买了三十件，我明天还得到批发行那边进货发给商家。” 　　“赚差价吗？” 　　“是的，赚差价，我觉得那件衣服卖得很好，所以前两天就跟批发行的老板再预订了一百件，不然我也不敢接这个单子。” 　　两人走到电脑前，杜楚灵新注册的QQ号不断响起，不断有人问一些问题还有讨价还价，杜楚灵敲键盘敲得很快，有一些问题是直接复制粘贴答案，她让周越去摄影棚那边搬一个椅子过来坐。 　　两人挨得很近，周越看着她操作，“你以前弄过这个？” 　　“没有，我第一次。” 　　“你不像第一次。” 　　他在网上搜她的网店名字，立刻出来很多东西，可以说这个网店品牌已经开始有知名度，她也知道如何打广告，怎么经营一个品牌，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杜楚灵笑了笑，没有解释。 　　“你有想过要自己制作衣服，经营一个衣服牌子，而不是通过批发行进货吗？” 　　杜楚灵回头，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周越不明所以，“怎么，我说错了吗？” 　　“我没有时间，如果我要经营一个衣服牌子，要请设计师设计衣服，要想用什么面料，什么针线，还要去布行采购，还要裁出来，这里面好多工序，我只想赚零花钱，不想开公司。” 　　开网店只是暂时的，她只是想赚钱，经济独立，然后去国外念书，至于念完书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周越笑了笑，揉揉她的头，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不好让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的周越久等，杜楚灵回复完几条信息后跟他一起去吃饭。 　　走在路上时，他才问她赚了多少钱。 　　除去目前所有成本还有人工费，她这两个月好像赚了一万块，等到开学，她就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兼顾网店，所以她请了一个员工当店长，她周末两天再过来帮忙，加上她一共四个员工。 　　周越笑道：“那你得请我吃大餐。” 　　“肯德基吃不吃？” 　　附近有一个肯德基店，杜楚灵拉着周越到肯德基店解决午饭。 　　他没待多久就离开，杜楚灵忙到晚上八点，确定好明天要发的货才离开仓库，没想到她回到家又碰到戴彩月跟杜田龙吵架，戴彩月质问他银行的钱去哪里了。 　　杜田龙的说辞依旧是用在公司的事务上。 　　金巧梅在一旁帮戴彩月。 　　她弟弟已经开始会说话跟爬行，现在的他好像虚岁两岁半，三个大人在吵架，阿姨也在自己房间，没人管在地板上爬行的杜子云，这个名字是戴彩月去找算命的起的，据说符合他的八字。 　　杜子云拿起一个小零件就往嘴里塞，杜楚灵连忙抢过，把他手上的东西全部弄下来。 　　“妈……妈妈……” 　　没人教杜子云说姐姐二字，要么教外婆，要么教妈妈或妈妈，所以杜子云现在也只会说这些称呼，她抱起杜子云，“叫姐姐。” 　　“妈……妈妈……”杜子云重复之前的称呼。 　　“姐姐，我是姐姐，叫姐姐……” 　　“姐……”杜子云只发出一个姐字，口水直流，杜楚灵用他系在脖子上的小围兜帮他擦了擦，抱着他进到大卧室，把他放到专属于他的婴儿床上，三人吵得很激烈。 　　杜楚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她在这个家没什么说话的分量，劝反而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她把杜子云放好后就离开大卧室回到她的房间。 　　大卧室的动静在晚上十一点消停。 　　距离开学还有五天，杜楚灵忙翻天，为开学前的上新做准备，她去新的批发行淘衣服，把淘好的衣服一一搬到她约好的面包车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到杜田龙的秘书陈芝彤从面包车停靠对面的小区走出来，肚子看起来有七八月身孕。 　　如果陈芝彤还跟杜田龙在一起，这孩子应该是杜田龙的，戴彩月发现杜田龙出轨到现在，虽然每次吵架都把离婚挂在嘴边，但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离婚的实际行动，更重要的是戴彩月似乎一次次相信杜田龙的说辞，夫妻共同财产如果被转移出去，真正拿回来还是很麻烦的，她已经不知道戴彩月在想什么。 　　她听说戴彩月跟金巧梅到公司闹过，示威过，不过效果……从现在看来是不显着的。 　　她停留了一会儿，见到陈芝彤坐上计程车后才拿着货离开，回到她的仓库，继续忙碌。 第59章 　　开学第一天, A市开始下暴雨, 这个夏天的第一场暴雨，整个A市处于乌云密布中, 雨声哗啦。 　　杜楚灵今天难得起晚, 因为昨天她忙到凌晨两点, 她坐上王叔开的车。 　　“王叔, 平时我爸去哪里是不是也是你来接送？” 　　前头开车的王叔嗯了一声，还补充道：“对, 不过你爸自己开车比较多。” 　　“那你知道他跟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孩子了？我前几天碰到我爸跟那个女人一起逛街，我看到她肚子很大了。” 　　王叔难得沉默了一下，父母感情不好，影响最多的是孩子, 平时杜楚灵在这个人就挺不受重视的，不过她也不吵不闹, 有时候出门不需要他送, 总是不在家，她的父母也不关心她到底去哪里。 　　“好像是, 你爸经常到一个小区, 但我不敢确定，可能你妈知道更多一些, 你可以问你妈。” 　　知道王叔什么事都不好说百分百以及确定，怕他受到牵连, 杜楚灵说她会回去问她妈的, 随后看向车窗外, 雨下得很大，看不清外面的风景，雨水拍打着车窗， 　　到学校后，她撑着伞下车，快走到教学楼时，她见到一个人不小心扑倒在地上，连忙上去扶她。 　　“没事吧？”她把人扶起来，定眼一看发现是李苗苗，她瘦到她快认不出的程度，之前嚣张跋扈的她变成一个走路都不敢抬头的人，她顺手把她的伞捡起来遮在她头上，地上雨水堆积，李苗苗校服又是水又是脏土。 　　“谢谢。”李苗苗匆匆拿回她的伞，不想继续逗留，小跑着上楼。 　　杜楚灵在后面喊她，她都没有停下来。 　　她以为她迟到了，早读课已经上了十分钟，结果教室里只有六个人，显然大家都迟到了。 　　“你没打伞？” 　　周越一说，杜楚灵低头看一下，半边校服上衣湿贴着皮肤，头发刚才忙着扶人，也被雨水淋湿不少。 　　“有啊，雨下得太大而已，你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周越微挑眉，笑道：“我一向很准时。” 　　“对对对，你最有时间观念，你托福成绩出来没，考得怎么样？”杜楚灵拉开椅子坐下来。 　　“92分。” 　　她就不应该问他，受伤的人是自己，第一次考就90分，这人简直不是人。 　　等到第一节 课上课，全班同学才到齐。 　　开学第一天，大家还沉浸在假期的欢乐中，课间教室十分喧闹。 　　她从洗手间出来后见到从2班教室出来的李苗苗，人有些无精打采。 　　当她越过她的时候，杜楚灵被叫住。 　　“杜楚灵，你是怎么过来的？” 　　杜楚灵疑惑，“什么怎么过来的？” 　　李苗苗眼里带有困惑迷茫，对杜楚灵有一些崇拜，“就是你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传你被强.奸，十七岁有孩子后打胎，霍利成还甩了你，大家都在看你笑话，你是怎么过来的？” 　　杜楚灵跟她站在走廊上，周围是过往的同学，她笑了笑，“他们是他们，又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谁管他们的想法，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李苗苗，在我眼里，你很漂亮，漂亮是一种很好的优点，他们说你肯定是嫉妒你漂亮。” 　　她没有说假话，李苗苗五官很耐看，有点像这个时代大红的女明星王倩。 　　李苗苗难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上课铃响之后，两人才结束这番对话。 　　放学后，杜楚灵不打算回家，而是留在教室学习，她从家里带了一些零食过来解决午饭问题，当她想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见到李苗苗往三楼走去，她略显疑惑，放学回家不是应该往一楼嘛。 　　她洗完手后还是觉得不对劲，忽然想起李苗苗就是从学校天台出事的，她匆匆上楼，跑到天台后见到李苗苗已经踩上栏杆。 　　“李苗苗，别这样。” 　　李苗苗回过头，对着她一笑，没等她开始劝说的时候，她就跳下去了，没有犹豫。 　　“不不不……”杜楚灵跑过去，手伸到天台外面，被淋得满身雨水，当她隔着二十米的高度看着下面，高度令人恐惧，鲜血更是触目惊心，她只见到一个很小很小的一具身体躺在地上，她只觉得眼眶微热，整个人的思绪已经一片混乱。 　　正在从一楼走出来的同学只听到砰的一声，再一看就是见到满地血，有些人吓到了。 　　董雨静就在李苗苗跳下来位置的一米处，只要再近一点，她就被砸中，她有些后怕，人摔到一片模糊，只不过她认识李苗苗，立成之前交过的其中一个女朋友，这才认出来是李苗苗，李苗苗竟然……跳楼了？ 　　她抬头，见到天台上面还有一个人，隔得太远，没看清是什么人。 　　大家都不敢靠近，不敢去试探呼吸，很快有人报警。 　　杜楚灵作为最近的目击者被警察询问了几句，这种消息传得特别快，学校下午就通知班主任让他们告诉学生不要扩散消息，学校绝对会妥善处理这件事。 　　“没事吧？” 　　周越关心地问了一句，他觉得杜楚灵的状态也不大对。 　　杜楚灵摇摇头。 　　怕她着凉，周越拿来一件薄外套套在她身上，“别多想，她选了错误的道路，不关你的事情，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学习，备战高三。” 　　“我没事。”杜楚灵所有情绪已经隐在平静的脸庞下，再次摇头说她没事。 　　开学第一天，雨水、一条生命与满地鲜血交融在一起，拉开高三的序幕。 　　尽管她说没事，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做了噩梦，睡得不安稳，脑海中只有李苗苗最后那个笑。 　　她起来打开电脑，她几个QQ号的头像一直闪烁，她登陆淘淘网的后台查看销售情况，刚看了一会就见到她的手机在振动，凌晨四点周越竟然给她电话，她接起，怕吵醒其他人，只是轻轻“喂”了一声。 　　“没睡？”周越低沉的嗓音传来。 　　“凌晨四点，你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睡没睡，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接电话？” 　　“我看到你QQ是在线的。” 　　杜楚灵把声音压到最小。 　　两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这样聊了一个小时，聊到她有困意才挂断电话，早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闹钟，一觉睡到八点，也没有过来叫醒她，她迟到了将近一节课的时间。 　　…… 　　所有新课程已经结束，高三已经进入复习阶段，任课老师也全换了，换成更资深的老师。 　　杜楚灵一边复习，一边兼顾她的淘淘店，之前请的网店店长想要问她拿货的渠道，哪里可以拿到更便宜质量更好的衣服，咨询她进货渠道还有跟制衣厂那边的联络信息，她是不可能告诉别人，有些信息就是不能透露，不然就不叫做生意。 　　可能是看她淘淘店经营得很好，每天进账很好，店长就辞职单干，杜楚灵只好再请一个店长。 　　经过三个月时间与口碑发酵，她的店铺在网上信誉很好，也有内网推，她还花钱买了推荐，所以销售量跟销售额居高不下，网店处于发展阶段，她的学习时间有所减少，看着自己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她觉得不用家里的资助，她的出国计划也有一点希望。 　　李苗苗事件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在很多人心中淡化，但杜楚灵没办法忘掉李苗苗，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她跟李苗苗相处多一点，是不是她不会选择跳楼，这个时候她心里会升起一丝愧疚感，李苗苗的死离她太近，就在她眼前。 　　高三的第三个星期，新班主任就带来一个消息，下周一是全市第一次模拟考，A市所有学校的高三年级参加这次考试，并且进行市里排名，到时候教育部会对学校有一个评比，也会随机抽取学生进行询问学校的师资情况，这个评比影响到学校的招生与名誉，所以学校很重视。 　　班主任强调他们要拿出最好的实力应付这次考试。 　　然而杜楚灵网店最近在上新，也没招到合适的店长，所以学习上有所懈怠。 　　与此同时，她以为戴彩月跟杜田龙不会离婚，然而情况有变。 　　一天，她放学回家的时候，在电梯前碰到杜田龙。 　　“爸……” 　　杜田龙一看到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父女两没什么好聊的，两人保持沉默到家。 　　杜田龙换好鞋子后到大卧室找戴彩月，不一会儿就传来戴彩月的哭声跟骂人的声音。 　　她听到戴彩月说她绝对不离婚，见阿姨也到大卧室里面，她也进去听一墙角。 　　原来是杜田龙先提出离婚，还带回来离婚协议书让戴彩月签字，一儿一女，女儿也就是她归戴彩月，儿子归他。 　　所以没人是想要她的，原身的生日是在二月三号，也就是等到2008年，她才满十八岁，还有她的户口似乎还没搞定。 　　金巧梅帮着戴彩月骂杜田龙，说他没良心，她们一让再让，他竟然还想着分散这个家，想跟那个女人过日子，现在还想要儿子。 　　金巧梅虽然骂人很厉害，但杜田龙是大男人，他对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绰绰有余，所以金巧梅上手挠他的时候，他立即还手，把金巧梅推倒在地。 第60章 　　戴彩月没有第一时间扶金巧梅, 而是指着杜田龙骂，眼泪一直流，哭着控诉：“我已经容忍你跟那个女人往来，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做人太狠心, 现在是不是要跟那个贱人一起过, 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唆使你抛妻弃子的？杜田龙, 你休想离婚。” 　　杜楚灵见金巧梅起得略显艰难, 伸把手过去扶她。 　　金巧梅狠狠瞪她一眼，仿佛是她的错一样。 　　被瞪的杜楚灵一脸无辜, 不过听着戴彩月话中的意思, 她不想离婚，竟然还想着跟杜田龙一起过下去。 　　杜田龙显然铁了心要离婚，他把离婚协议书往戴彩月脸上扔过去，爆粗口说他肯定会离婚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 儿子的抚养权也会是他的。 　　“你做梦，我儿子肯定不会交到那个小贱人手上。” 　　杜田龙一脸不耐烦, 转身想要离开，可戴彩月拉住他不让他走，一番争执下变成三人现场互殴, 阿姨不敢上前阻拦, 躲得老远。 　　发疯的男人下手是没有轻重的, 杜楚灵帮戴彩月的同时还挨了两次重打, 最后是邻居听到动静，过来相劝后这场闹剧才结束。 　　之后的几天，杜田龙就没有回过家。 　　而高三第一次模拟考在十月十四号结束，刚考完的杜楚灵又开始兼顾网店，时间顾不上，她又不想落下学习，所以她改变了售卖的方式，变成限量销售，每一件单品固定数量，卖完即可，不会再进货，发货时间也改成一周内发货，若想购买，在周五前下单，周末两天再发货。 　　她周末两天去服装批发行拿货的时候又碰到陈芝彤，这次还多了一个杜田龙，杜田龙小心翼翼地护着陈芝彤，而陈芝彤护着她的肚子，听王叔说陈芝彤肚子的孩子是女孩，他们找关系得知孩子的性别，这也是杜田龙想要杜子云的原因。 　　杜子云现在快满一岁，还在哺乳期，应该不会判给杜田龙，戴彩月跟金巧梅也不可能把杜子云给他。 　　杜楚灵不想让他们见到她，一直等到他们进小区后才开始搬货。、 　　晚上回家后，杜楚灵又问戴彩月迁户口的事情。 　　“找你爸去，别来问我。”戴彩月横她一眼，十分不耐烦。 　　杜楚灵见她心情不好，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周一上课的时候，她在一楼碰到周越从左边走过来，她停了一下等他走过来，两人一起上楼。 　　周越很高，把她衬得有些矮小，每当她说话的时候，周越都偏着头看她，眼神透着一股柔意，杜楚灵跟他视线碰上时会很快移开。 　　今天一天都在发试卷，尤又锋坐在座位上一脸垂丧，她一问才知道他觉得自己没考好，学霸的没考好跟常人不大一样，他就只有语文跟英语作文扣的分多一点，其他的还好。 　　林成浩过来拿她各科试卷一看，惊诧道：“楚灵，你考得不错啊，说不定这次你能进班级前十。” 　　“前十哪是那么容易。” 　　他们班考进前十的同学成绩很稳定，类似于神仙打架，尤其是前面几个人，常年占据榜单，不给他人退路，她了解最近的水平，这次排名应该跟期末差不多，毕竟开学到现在，她私底下学习的时间比较少。 　　杜楚灵预计得没错，她这次模拟考依旧是第十五名，跟期末排名一样，而班级第一从尤又锋变成董雨静，董雨静的成绩跟尤又锋一样稳定，稳居前三，而周越是稳居前五。 　　而且她很不幸地被选去被选去A市第一中学参加市里教育局的调研，这次调研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了解学校教学进度跟老师教学质量，也是一次全部学校拉取赞助投资的机会，教育部牵头，通过邀请知名企业家参加这次调研，现场直接宣布投资数目，一来给企业增加曝光度，二来为教育赞助投资对企业形象有利。 　　他们高三年级一共有三十个人被抽中，随机挑选，1班有她、董雨静，周越跟洪永斌，学校提前一天给他们这些参加调研的同学召开会议，提醒他们该如何表现，如何填写调查表格，如何回答问题，反正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只需要照着模板回答就好。 　　最重要的是参加调研是在周六，杜楚灵要在周六给工作日下单的客户打包发货，所以她并不想参加什么调研，不过学校强制要求抽中的同学一定要参加，尽管百般不情愿，她还是去参加。 　　他们四个人坐在同一排相连的位置，杜楚灵坐在周越跟洪永斌的中间，她又买了一部可以登陆QQ的第一代智能手机，在一些领导发言讲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回复客户。 　　有人把调查表传过来让他们填写。 　　“要不你帮我填了？”杜楚灵笑着看向周越。 　　“你想偷懒？” 　　杜楚灵点点头，她瞥了一晚有密密麻麻题目的调查表，肯定是一些很套路很规矩的题目，比如你给老师打几分，原因是什么，其实她对新换的老师没有意见，他们的确如周越所说的那样很资深，教得很有水平，她十分乐于听课。 　　周越只好帮她，没有不情愿，杜楚灵把脑袋凑过去，发现他的字迹跟她有七八分像，“你模仿我笔迹？” 　　周越头没抬，随意填写答案，“我看你字多了，也就有记忆了，模仿你笔迹并不难。” 　　“学霸就是厉害。” 　　周越笑了笑，眼神宠溺，“你也快成为学霸了。” 　　他觉得她只需要再多花点时间，成绩肯定能再提上去，而且她的基础知识掌握得很牢固，跟之前考倒数第一时相比就是天地之别。 　　“不能跟你比，你才是学霸。” 　　周越摸摸她的头，没有多说什么，帮她填写调查表，。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董雨静从座上起来，他们把腿收一收让她出去，杜楚灵才意识到董雨静要发言，她就是作为学生代表代表他们外国语学校发言，的确，成绩好，漂亮，家境好，这样的人作为代表有说服力。 　　“我以为是你上去发言。” 　　“我嫌麻烦。”周越很少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一般学校的主任或者老师找他，他都会拒绝，除了小学懵懂不知时做过学生代表发言，之后他就没有了。 　　杜楚灵把目光落在前面，董雨静很自信，发言很顺利流畅，穿着校服的她青春靓丽，双腿细白，她应该还涂了口红，显得很有气色。 　　大概讲了三分钟，她下台。 　　大家都象征性鼓掌，杜楚灵跟周越手都没抬。 　　董雨静面色平静，下巴微抬，时不时透出巨大的优越感。 　　杜楚灵有些明白同样是有钱人，周越跟董雨静的不同之处，董雨静是骄傲的，骄傲得令人不喜，她从心底看不起不如她的人。习惯被捧着，习惯高高在上，但周越的骄傲更多是基于他有自己的原则跟教养，他的骄傲是他的成长环境带给他的自信，他不会看不起人，他对人虽然平淡，没有跟很多人混成一片，但他有自己的朋友，不多，但是真诚，除了有时候脾气暴躁一点。 　　她记得前几天她问他题目的时候要他解释两遍，他就用一种你就这水平的眼神看她，把她气得够呛，这人脾气真的不好，耐性也不好，好在人不坏，不像董雨静，心都是黑的。 　　之后是学校拉赞助环节，其实哪些企业要赞助哪个学校，赞助多少钱早就跟学校方面沟通好，现在更多的是走个过场。 　　她见到罗海峰捐了三百万给他们学校，毕竟作为校友，他的赞助学校一般是他的母校，她还听到京茂家电赞助五百万，为学校建一座实验楼。 　　总之是大企业跟大企业家拼钱的时刻，杜楚灵在下面听着那些大数字，有些惊叹，她偏头看周越，他还在做调研试卷。 　　“我来吧。”她拿过一份，开始填写。 　　洪永斌做那些试卷也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他干脆胡乱填写，他不信真有人会认真看他们写的答案，他写完后凑过来看杜楚灵填写的。 　　调研会议终于在上午十一点结束，她跟周越准备到附近吃午饭，还没走出会议室，罗海峰朝他们走过来跟周越打招呼。 　　周越客气地回应了一下。 　　“这是你同学？”罗海峰目光落在杜楚灵身上，“你好，我是罗海峰。” 　　“罗总好。” 　　罗海峰听到她叫他罗总，觉得有点好笑，“不用叫我罗总，叫我罗哥就好。” 　　杜楚灵觉得她叫罗叔叔更合适，罗海峰比他们大十四岁，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大十岁以上就可以叫叔叔，不过她之前在工作中碰到罗海峰都是叫罗总。 　　杜楚灵顺着叫一声罗哥。 　　周越：“我们先去吃饭了。” 　　“要不我请你们吃饭吧，难得碰见你们？”罗海峰建议道。 　　几人现在会议大堂外面，不断有人从里面出来。 　　周越明显不喜欢这个建议，皱眉。 　　杜楚灵觉得她跟罗海峰不熟，凑在一起吃饭肯定很尴尬，她同样不喜欢这个建议。 第61章 　　“不用, 我们跟你不熟。” 　　周越话语刚落，罗海峰脸上就划过一抹不自然，不过很大气地笑了笑，说是他唐突了，下次再碰到, 他们愿意的话, 他再请, 说完就走开。 　　杜楚灵瞥了一眼周越, 不得不说地位决定说话的底气，她就不敢为拒绝别人的请客而说出彼此不熟的话, 两人抬脚离开。 　　后头的洪永宾跟董雨静一起走出会议大堂。 　　“他们是要一起吃饭吗？”董雨静看着前面两道身影, “没叫你一起？” 　　洪永宾虽然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挺细腻的，他看得出杜楚灵跟董雨静不对付，他本人更喜欢杜楚灵一点，他说不出董雨静有什么不好, 就是他更喜欢跟杜楚灵相处，自然轻松。 　　“他们叫我了, 我今天要回家吃午饭，所以没跟他们一起，他们没叫你吗？” 　　最后的问句让董雨静眼里划过一抹狠色, 以前她跟周越关系虽然不远不近, 但至少他们没有什么冲突矛盾, 偶尔还能约着一起看电影, 之后她跟周越表白后，周越就开始远离她，再后来在游艇上发生那件事后，周越就彻底跟她陌路，一点都不顾及将近十年的同学情。 　　洪永宾到一中大门后便跟董雨静分开走。 　　杜楚灵这边跟周越吃完午饭后便到仓库那边工作，她找了一个女模特，自己充当摄影师拍照，加上一个下午跟晚上，她才拍完十套新品的模特图，将近六个小时，第二天她很早起来开工，又是填写单子，又是发货，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 　　这个时间点，家里的灯都关了，一片漆黑，她放轻脚步回到房间，只是简单洗个澡便上床，拿着MP3听半个小时英语才睡觉。 　　周一上课的时候，周越没有来教室，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缺课，接连三天，周越都没有来上课，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成浩，周越这几天怎么没见人影，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也不回我电话。”课间，杜楚灵忍不住过去问林成浩。 　　林成浩一副见到知音的样子，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腕，“他也没接你电话？我给他打了几通电话也没有人接，我又不敢唐突地往他家里打电话，我没听他说要请假呀，我昨天还去问班主任，班主任说他家里人给他请假了，你说他要请假，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们。” 　　杜楚灵挣出她的手，“可能是真的有事。” 　　林成浩摇摇头，“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周越很少不来上课的，我回去再打听打听消息。” 　　周越这一请假就是一周，一周没见人影，跟凭空消失一样。 　　第七周周一，杜楚灵早上刚坐下，拿出英语课本，林成浩从后门进来，迅速把他书包扔在桌面上，然后拉开尤又锋凳子坐下来，神情凝重，“周越好像真出事了，我爸告诉我，周越被绑架了，消息被封没放出，只是一小部分亲近的人知道，我也是托我爸那边打听出来的。” 　　杜楚灵眼里满是担忧，绑架？从周越消失的时间来推算的话，他会不会是从他们一起吃完饭后就出事。 　　“现在他还没被救出来？”她觉得绑架这两个字挺重的，后面还代表着撕票的可能，小说中并没有写到周越被绑架啊。 　　林成浩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应该还没有，我爸说对方要的数额很大，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剩下的只能看周越家人那边，他们肯定会保周越的安全的。” 　　林成浩说得对，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担心，祈祷他没事，杜楚灵知道周越被绑架后心神不宁。 第三节 课是数学课，也是新班主任的课，他一来就下达通知，十二月三号要进行高考英语口语考试的报名，报名需要用到身份证。 　　“如果有人身份证过期，尽快去办理临时身份证，这个口语分数是记入高考分的，大家要引起重视，好，我们开始上课。” 　　杜楚灵的身份证还要过两年才过期，只不过她有点担心她的户口问题，所以回家的时候，她借此机会问戴彩月要户口本复印好报名口语考试。 　　“你的户口本还没迁好，别什么事都找我，有本事找你爸。” 　　戴彩月表情不耐烦，伺候杜子云吃饭，不想再搭理她。 　　杜楚灵怕她的户口出现什么问题，中午还是避开戴彩月她们给杜田龙打电话问到她户口的问题，结果杜田龙在电话里态度不好，让她去问戴彩月，反正两个人就是谁都不想管她，生怕离婚后她跟他们任何一方。 　　她有些无奈。 　　周越一直没来学校，自从知道周越被绑架后，她就不敢随意往他手机里打电话。 　　杜田龙在周五晚上回家一趟，一回来就想抱走杜子云，两夫妻又吵起来，样子歇斯底里，紧接着是各种摔东西的声音。 　　年幼的杜子云在一旁哇哇大哭。 　　“你们干什么呀，为什么整天吵架？”杜楚灵处在两人的中间，两只手狠狠推开他们。 　　杜田龙跟戴彩月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懵。 　　“我跟你们说我不管你们离不离婚，现在我的户口本弄不下来，我报不了名，参加不了高考，我跟你们说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们就是违规生二胎，你们又想把我迁出去，给弟弟留名额，现在又不帮我弄好户口，你们要怎么样，是不是见到我连大学都上不了才开心？” 　　杜楚灵几乎是怒吼出来，声泪俱下，充满委屈。 　　杜田龙这个时候觉得他有点亏待这个女儿，毕竟是自己女儿，之前也是娇养长大，为了让儿子跟他们在同一本户口本上，关系合法化，把杜楚灵的户口迁出去，要是真的耽误她报考，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们不对，况且她要是真的告发他们，他们肯定要交超生款。 　　“户口那边我再催催，争取下周前拿到你的新户口本。”杜田龙说道，不愿意跟戴彩月吵下去，气匆匆地摔门离开。 　　戴彩月抱着杜子云，又是一通哭，几年来家庭主妇的生活把她磨得越来越怕事，不敢一个人承担生活的重量，不敢一个人抚养年幼的孩子，只能拖着不离婚。 　　杜楚灵也不想理会自怨自艾的戴彩月，上次她帮她，结果还对她发脾气，她已经对她没什么好说的，她自个回房间，她的眼下一片冰凉，被清凉油刺激的，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不哭一哭，他们就当她不存在，没有威胁性。 　　杜田龙这种男人是真的渣，她不明白戴彩月为什么拖着不离婚，也没见她把婚后财产攥紧。 　　她周日晚上去教室自习的时候，周越的座位出现一个人，她眼睛一亮，不确定地说：“周越？” 　　周越回过头，冲她一笑，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你今天不用去仓库那边？” 　　淘淘店目前依旧稳步稳扎地经营，她终于找到新店主，她的工作轻松了一些，而且目前是淡季，所以她可以抽出时间学习。 　　“不用，”她还想说着什么时，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能来教室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他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多余的询问又怕勾起他不好的记忆，于是杜楚灵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分他两颗糖便坐下来学习。 　　班上除了林城浩跟她，没人知道周越被绑架的事情，消息封得很严实。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她做完一整套数学试卷后松松筋骨，偏头看周越一眼，发现他已经在收拾东西。 　　“要不要一起下去？”他问。 　　“好，你等我一下。”杜楚灵也匆匆收拾东西，把纸笔收进书包，跟他一起下楼，她发现他们下楼后有两个保镖近身跟着他们。 　　“你现在还住后门那边的小区吗？” 　　周越：“不住了，现在住在家里。” 　　杜楚灵从来没享受过近身保护，今天的体验很稀奇。 　　学校这个时候人很少，整个校园很安静，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偶尔有风刮动树叶的声音。 　　两人难得静默，谁都没有说话。 　　到校门口时，周越家的车子停在路边。 　　“今天有人来接你吗？” 　　“有，你先走吧，王叔要过一会才到，现在在路上。” 　　周越深深看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一点期待，薄唇轻启又阖下，随后弯腰坐进去。 　　杜楚灵看到他这副模样，在他准备关车门的时候拉住车门，他立即把车门打开，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杜楚灵被他的举动弄得噗嗤一笑，这人是在等着她说什么。 　　“杜楚灵，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关心我。”周越傲娇道。 　　“我还想跟你一起高考，然后在高考上打败你。” 　　周越显然对这句话不满意，皱眉：“就这句，你没有其他的要说？” 　　“就这句，到家给我发条信息。” 　　她撒开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周越瞪她一眼，然后关上车门。 　　杜楚灵在原地笑出声。 　　王叔是在十分钟到的，周越一直坐在车里等看到她家司机的车才离开。 第62章 　　杜楚灵回到家, 刚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学习, 没过一会就收到周越发来的信息, 　　周越：睡了没？ 　　杜楚灵：没, 在做题等头发吹干。 　　周越：很晚啦，该睡了。 　　杜楚灵：还早，我十二点半再睡，你还没睡？ 　　周越：睡不着。 　　杜楚灵：为什么？ 　　周越：我觉得有人故意要折磨我, 不能让我得偿所愿。 　　杜楚灵：睡吧, 我要学习了。 　　之后周越就没有回复，杜楚灵专心学习。 　　原本打算十二点半睡觉，她还拖了半个小时整理网店上个月的销售量, 一躺到床上就睡过去。 　　几天后，杜田龙把她的新户口本拿回来给她，把户口本扔在她书桌上，说让她拿去报名，还有在这个家安分一点，他们不会少她吃的。 　　杜楚灵笑着说谢谢。 　　杜田龙看她一眼后便离开她的房间。 　　杜楚灵立即翻开新户口本，入眼就是金初灵三个字, 她再仔细把所有页面都看一遍，她的名字是真的被改了, 还改了金巧梅的姓，好在她依旧是A市人, 她也是户主, 一本户口本只有她一个人, 她算是脱离了杜家。 　　但她还是觉得该闹一闹，所以趁着杜田龙他们在家，她到客厅说出对她改名字的不满。 　　“你们怎么能不经我同意就改名字，我以后让同学叫我什么？” 　　“改了就改了，你不能随我的姓，我们花钱找关系才帮你户口弄好，不可能再办一次。”杜田龙一开口就想堵回她的话，一脸不满，眼角露出些许皱纹。 　　“那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跟我说就直接改我从小到大用的名字，你们真是！”杜楚灵假装生气离开客厅摔门回房间。 　　户口本的事情一解决，杜楚灵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 　　杜田龙跟戴彩月离婚的进程感觉又被放一放，两人又开始不提离婚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谈合拢，杜楚灵干预不了他们，所以对此事不大关心。 　　模拟考结束后，很快迎来期中考。 　　杜楚灵期中考考得不错，班级排名第十一位，前进了四位。 　　高三的考试根本没有间隔一个月，大考小考不断，还有各种随堂测验，目前他们最主要的是准备高考，而出国念书的同学要自己私底下衡量学习的时间，根据丁美兰说，班里四十个同学，约有十二个同学已经决定出国留学，目前出国留学的人都在备战语言关考试，大部分是留学英语国家。 　　杜楚灵报名了十二月份的雅思考试，一月份的托福考试，只是报名考试，已经花费了近两千块，所以说出国还是得掂量经济实力。 　　丁美兰跟周越报名了这两场考试，周越是为了刷新他的成绩，她跟美兰是第一次考试，如果考得不行，等到二月份，她们还要再考一次。 　　可能是经历过绑架事件后，周越现在身边至少有一名随身保护人员，他们几个人从考试现场出来后，他的保镖就一直跟着他。 　　“周越为什么现在有保镖跟着了？”丁美兰悄悄问她。 　　“嗯，他体弱，需要人保护。” 　　周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敲她的头，“说谁体弱，我体不体弱你难道不知道，我还帮你搬货了。” 　　上个周末，杜楚灵要去拿货，周越跟着她到服装批发行，后来演变成周越帮她搬货，而她指挥，他穿着衣服看上去不是很胖，但有肌肉，所以搬货的时候至少比她有力气，搬的时候看起来不是很费劲。 　　“我不知道。”杜楚灵嘴硬，刚考完试的她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弯起。 　　周越凑近她，故意在她耳边说话，“你以后会知道的。” 　　杜楚灵秒懂他话中的意思，这人小黄片没少看啊，还有林成浩，林成浩有时候在教室后面跟他讲一些黄色笑话，看周越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听懂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估计荷尔蒙正在爆发阶段，看个小黄片应该不稀奇。 　　“少跟我开黄腔，找死是不是？”杜楚灵微微眯眼，冷盯着他。 　　周越没想到她听懂了，没有道歉，反而神情变得有些痞里痞气，带有戏谑笑着说：“不说，我以后都付诸行动。” 　　杜楚灵白他一眼，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这种人。 　　三人一起吃个晚饭才各回各家。 　　杜楚灵的网店因为她要兼顾学习，尤其是在高三这种重要时刻，生意还是下降了一点，尤其是她换新上新的速度有所减缓，不过本来开网店就是为了凑她留学的费用，如果因为网店而导致学习成绩下降，那就主次不分，得不偿失。 　　反正只要网店是处于盈利的状态，她可以继续开下去，赚点钱也好，最近杜田龙跟戴彩月已经不怎么给她钱花，连她开口要钱都变得很艰难。 　　本以为他们就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不离婚，结果周末，家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陈芝彤的妈妈还有陈芝彤刚生下不久的孩子，陈芝彤没有出现。 　　陈母抱着孩子非常自来熟地坐在客厅，把其他人弄得一懵。 　　“这是杜田龙的种，我跟你们说你们别拖着不离婚，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你们赶紧办理离婚。” 　　杜楚灵在房间里学习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以为是杜田龙跟戴彩月又吵起来，出来一看发现是陌生妇女，比金巧梅年龄小一点。 　　金巧梅已经跟那个妇女吵起来，通过她们的对话，她了解到那位妇女是陈芝彤的母亲。 　　显然两个老太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吵起架来嘴皮子溜索，骂得更是难听，祖宗十八代都拿起来骂。 　　陈母也是厚脸皮，明明知道自己女儿当小三，还敢上来正室的家里让他们离婚，还抱着孩子过来。 　　杜田龙一个都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到底多有钱才让陈芝彤一家子都恨不得要扒上他，除了两家公司，两辆小轿车，存款预估两百万，这些肯定是有戴彩月一半的。 　　戴彩月抱着孩子在大卧室那边不出来，估计时懒得理会，直接让金巧梅出面。 　　杜楚灵打电话给杜田龙，让他回来一趟。 　　“你别打电话给他，影响他工作。”陈母见到她打电话给杜田龙，伸手过来抢她的手机，她抱着孩子，想抢没能抢过去。 　　“你们个不要脸的，当小三应该浸猪笼，还敢上来，我信不信我把这个孩子掐死！”金巧梅气得老脸上的肉开始颤动，上手想要掐死那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 　　陈母也不拦，反而鼓动她掐，把孩子凑近她，“有本事你掐，我告诉你，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坐监狱吧。” 　　杜楚灵懒得理会这些，打完电话够就回房间，戴上耳机开始学习。 　　三个小时后，她饿了出来吃饭，发现那个陈母已经离开，杜田龙跟戴彩月在大卧室关着门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姨，我可以吃饭吗？” 　　“好，我给你热热饭菜。” 　　杜楚灵吃完饭后又回房间学习，第二天她下电梯的时候碰到对面的邻居，邻居调侃她父母是不是又吵架了。 　　杜楚灵只是扯扯嘴角，没有说什么。 　　眼看着这个学期又要接近尾声，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奋斗，班上已经能感觉到学习的紧张感。 　　“初灵……”课间，杜楚灵在学习的时候，刚才被老师叫出去的尤又锋唤她一声，她疑惑地抬起头。 　　“我保送大学了。” 　　杜楚灵睁大眼眸，脸上带有欣喜，“真的？哪个大学？” 　　“清海大学。” 　　“天哪，真的吗？恭喜你，刚刚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尤又锋腼腆地点点头，他自己心里一块石头也落地。 　　清海大学是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跟北海大学是并列全国最好的大学，国内闻名，他能保送清海大学真的很厉害，比他们这些人要提前半年尘埃落定，当他们还要奋战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放松，前面十几年的努力换来回报，尤又锋拿了那么多竞赛奖，成绩又名列前茅，从来没有掉出第三名，这种非一般的毅力大概只有少许人拥有。 　　“恭喜，你得请客，到时候请我吃一顿饭就好。” 　　尤又锋笑了笑，“我一定请你吃饭，谢谢你成为我同桌。” 　　“那保送之后是不是你高考考多少分都无关要紧了？” 　　前面的洪永斌听到保送二字，回过头，“谁保送，谁保送了？初灵，你保送了？” 　　“不是我，是又锋。” 　　尤又锋接着说：“是我，我刚刚得到的消息。” 　　洪永斌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就知道学霸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保送了，除了你，我们班还有谁保送？” 　　尤又锋摇摇头，说他不知道还有谁保送。 　　上课铃响后才结束这段对话。 　　“我觉得其实按照你以前的成绩走下去，你也一定可以在高考前保送，你才是第一。” 　　杜楚灵一愣，她突然又想原身，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多，她已经占据原身的身体一年多，她的轨迹早就在时间消逝中被她改变，还能怎么办，只能往前走了。 第63章 　　尤又锋保送清海大学的消息在班上引起一小阵讨论, 尤其是临近期末, 大家都在为努力高考的时候，这个时间点获得保送可以说是羡煞旁人。 　　再过几天，班长万鹏博获得北海大学的保送，隔壁2班也有两名同学获得保送, 有同学获得保送的消息接二连三传出。 　　周越跟董雨静同样有保送的机会, 不过两人都以出国读书拒绝保送。 　　杜楚灵的雅思考试成绩出来，才5.5分, 她对这个成绩不大满意, 她查过她属意的几个美国大学需要的雅思成绩要在6分之上才可以申请，托福成绩同样不大理想，她还要继续在明年四月前刷新成绩才行。 　　一月中旬，高三第一学期又接近尾声，整个高三快过去一半。 　　她又报名了二月份的考试, 想在下个学期前成绩达到可以申请国外大学的及格分，这段时间她花大量时间在英语考试上, 网店那边也没有放下。 　　课间休息的时候，尤又锋给她讲解题目, 忽然前面传来吵架的声音, 吴梦洁跟丁美兰吵了起来, 因为吴梦洁在哭, 周围同学都过去安慰吴梦洁。 　　“怎么了？”杜楚灵来到丁美兰身边, 问道。 　　“她跟别人说你家里的事情。”丁美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吴梦洁说得特别难听, 先是说初灵爸爸出轨, 再是私生女，还说初灵说不定就是私生女，添油加醋的好像她对初灵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实在气不过才跟她吵起来。 　　杜楚灵挑眉，她不知道原来班上同学知道他们家的事情，说就说呗，她对这些闲言碎语已经习惯，之前不是还传她有孩子打胎之类的。 　　“别生气，跟他们没有必要置气，放学后我请你喝奶茶。”杜楚灵笑道，根本没看哭得越来越厉害的吴梦洁。 　　丁美兰见杜楚灵没有在意，这才没有说什么，倒是吴梦洁开始大声嚷嚷，大肆宣传他们的家事，从杜田龙出轨开始，边哭边嚷嚷。 　　杜楚灵懒得理会她，也没有阻止。 　　直到上课，议论声才小一些。 　　在他们班，任何消息就跟娱乐新闻一样，只有一阵热度，大家讨论完才过去了，有人记得，有人不记得。 　　可能是戴彩月厌烦跟杜田龙吵来吵去，同意离婚，她的离婚诉求是她要杜子云跟财产的一半，在他们争吵财产的时候，她才真正知道杜田龙做的那些事情，包括他给陈芝彤买房子，写陈芝彤的名字，还有新买的车子同样是写陈芝彤的名字，等于转移婚内财产。 　　听他们掰扯的过程，杜楚灵对他们家的财产有更清晰的了解，他们在A市一共两套房子，现在居住的一套，还有一套在市中心外，老家有一套房子，车子两辆，现金只有一百来万，公司现在发展成三家子公司，价值五百万左右，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有钱人，相对她以前的家境来讲，这已经是大户人家。 　　杜田龙自然不愿意财产对半分，他认为大部分家产是他打拼下来的，跟戴彩月没有关系。 　　杜楚灵对他们的事情已经没有要追连载的心情，她在这个家的时候越来越短，开始住回之前租住的房子，当初租金是付到08年7月份的，等于她高考结束，租期才结束。 　　两人掰扯不明白，只能通过打官司来离婚。 　　杜楚灵在期末前三天收到警察的电话，告诉她邓福庆的一审结果已经出来，一年零三个月的有期徒刑，他们不上诉，整个案子拖了将近九个月时间才真正结束。 　　“初灵，考完试去看电影吗，跟越哥他们。” 　　林成浩过来问她。 　　杜楚灵摇摇头，她还要去批发行进衣服，准备上新，多赚点钱才好出国。 　　“你怎么这么忙，难不成考完试还要学习。”林成浩无奈，等到下个学期，他们能聚在一起看电影的机会就很少了。 　　杜楚灵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考完试后，她没有跟林成浩他们看电影，倒是跟尤又锋一起吃饭，尤又锋请客，坐在他们周围的几个同学都一起去了，一共七个人。 　　吃饭的时候，大家开始打趣尤又锋提前逃离高考的魔掌。 　　到最后，杜楚灵也喝了一些啤酒，晚上十点多才散局。 　　“不会喝酒就别喝那么多。”周越握着她的手，生怕她摔倒。 　　杜楚灵睁着一双亮眸，有些好笑，“谁说我喝醉了，我只是容易脸红而已，谁允许你握我的手，快松开。” 　　周越反而握得更紧。 　　杜楚灵也没有挣扎，两人慢慢走，伴着夜晚的灯光，一直走到她家小区前，周越才松开，他垂眸看着她，越看越好看，他想上手摸她的脸时，被杜楚灵拍开。 　　“我进去了。” 　　“好，你进去吧。”周越也不恼，放她进去。 　　期末考试结束后正式进入寒假，而杜楚灵除了学习英语，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她的网店上。 　　这几天，她从仓库回家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每当一回头，又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人，她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他们家经济条件对于真正有钱人来说只能说是一般，要绑架应该也不会绑架她吧。 　　刚在家门口把鞋子换下，金巧梅跟幽灵一样出现在她身边，把她吓一跳。 　　“外婆，你想干什么？” 　　金巧梅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不着家，你一个女孩子总在外面混什么。” 　　“你是希望我在家嘛？我也可以在家啊。”杜楚灵回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金巧梅瞪她，对她很不满，“我跟你说，你妈在跟你爸谈离婚的事情，你别拖你妈后腿，到时候你在法官面前说你自愿跟着杜田龙那个混蛋。” 　　“什么时候上法庭？”杜楚灵没有直接回复她，她谁都不想跟，其实她都快十八岁，跟谁都不重要，只要戴彩月想要杜子云，法官一般会判给她的，毕竟杜子云才两岁，可以说还在哺乳期，她不明白金巧梅紧张什么。 　　“不知道，反正你别想跟着你妈。” 　　“我知道啦，我先回房间了。”杜楚灵越过她回房间。 　　金巧梅回到大卧室，戴彩月在给孩子喂奶。 　　“妈，我问过律师了，其实初灵选择跟我们不是不可以，不影响我们争取子云的抚养权，她现在快满十八岁，跟着我们还能帮我们带孩子，况且我把她养那么大，就这样让给杜田龙，我不甘心，至少她对我有赡养义务。” 　　金巧梅皱眉，“真的不影响？” 　　“律师说影响不大，我想争取初灵的抚养权，让她分给我们，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帮衬我们。” 　　两人在房间里商讨杜楚灵要不要争取她的抚养权，为杜楚灵规划她不知道的未来。 　　而杜楚灵洗完澡后跟周越通电话，其实是电话通着，但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她在刷模拟题，准备年后二月份的考试，争取把分数刷到6分以上，最好是6.5分。 　　她刚做两道题的时候发现她手机自动挂电话，想要给周越打回去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机因欠费而停机，没等她充值，她就收到一条关于话费充值的新短信。 　　周越这个财大气粗的主，直接往她手机号码充了两万块，这人真的钱多没处花。 　　周越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你疯了，给我充那么多话费，我怎么还给你？” 　　“谁说要你还，你用就是，给我经常打电话就行。” 　　“谁要经常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我很忙嘛。”她转着笔，专心跟他聊天，“问你一件事，我父母要离婚，你说我要跟谁好？” 　　另一头的周越一愣，这是杜楚灵第一次跟他说起她家里的事情，虽然班上传闻很多，但他不问她，她也不告诉他，所以今天她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有所上升，会不会超过霍利成。 　　“你想跟谁？” 　　“我谁都不想跟，我问你啊，如果到时候要经济担保证明，我可不可以用自己的账号，而不用他们的？” 　　“你的钱够你出国念书吗？” 　　杜楚灵躺回到床上，有些犹豫，“应该够吧，我也不知道，唉呀，怎么那么麻烦，万一我出不了国怎么办，万一我高考考得不好怎么办，周越，你都不担心吗？” 　　“我不担心，以我的成绩不用担心。” 　　杜楚灵撅嘴，这人说话太欠扁了，“我想打你，我是让你安慰我，你一点都没有安慰到，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给你暖床用。” 　　“周越，我挂电话了。” 　　“我开玩笑的，你不会考不上大学的，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不用担心，你要是出不了国，我也不会出国。” 　　杜楚灵听到这句话，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周越这个人不会说很多，但他会用行动告诉你他的心意，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当然他也不傻，他就是默默让你习惯他，不知不觉中注入你的生活，当你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无处不在。 　　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总是口头上占她便宜，用他的话来说，实际上占不到，只能口头上。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才挂电话。 第64章 　　早上七点, 她从家里准备去仓库的时候，戴彩月从房间出来见到她, 问她去哪里。 　　“我跟同学出去玩。” 　　“哪有人这么早出去，你最近都没待在家里, 也不带弟弟, 别整天出去玩。”戴彩月略显不满。 　　杜楚灵挑眉, “我为什么要带弟弟？” 　　“你弟弟小, 总需要有人来带, 你作为姐姐有这个责任，以后你跟你弟弟要相互扶持的。” 　　杜楚灵穿鞋的动作一顿, 目光如炬，“他可不是我的责任, 带他是你们做父母的责任, 你们生他, 你们负责养，别什么都扯上我。” 　　还互相扶持, 他们差那么多岁, 不如说她这个姐姐充当半个妈, 她又不傻。 　　“我们养你这么大，让你带一下弟弟怎么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 　　懒得跟戴彩月说那么多, 杜楚灵穿好鞋后就出门。 　　当她快到仓库的时候, 她感觉又有人跟着她, 她回过头, 目光落在一个成年男子身上，“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成年男子上前，杜楚灵环顾一眼周围，步步后退。 　　“我是李苗苗的哥哥李正言。” 　　杜楚灵起初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正言，周越说过李苗苗的家人都进去了，“你真的是李苗苗的哥哥，你来找我干什么？” 　　她跟李苗苗交集并不深，该不会以为是她害死李苗苗的。 　　李正言看起来也不大，二十出头的年纪，寸头发型，身子有些瘦削。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听他们班上同学说你是她最后见到的人，我想问问她最后说了什么？” 　　怕她防备他，李正言还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什么也没说，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踩上天台的台阶，之后就……” 　　她没有说完，相信李正言也明白她没有说完的话，李苗苗跳得很决绝，没有犹豫，她不知道她跳下去后有没有后悔。 　　李正言头微微低下，沉默了一会说一声“谢谢”才离开，后背有些佝偻。 　　不知道是不是李正言最后来找她问李苗苗的遗言，杜楚灵对李苗苗的事情算是彻底放下。 　　杜楚灵在三十多天的寒假里将店铺的销售额提高百分之两百，每天都忙到凌晨，而周越也被他家里人带着熟悉公司的业务，常常跟着他父亲参加会议，两个人保持每天一通电话。 　　戴彩月跟杜田龙的离婚拉锯战还在进行，杜田龙特地让人过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戴彩月跟金巧梅拦着不让，之后又是一顿争吵。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又反过来争取她的抚养权，谁都想要当她的监护人，轮流找她谈话，杜楚灵在忙网店的时候还要应付他们两。 　　在他们争取当她监护人的时候，她也放出消息说她要出国念大学，如果他们能够承担她一点学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两个人又停歇了一会。 　　高三第二学期顺利开学，开学第二周就迎来高考英语口语考试。 　　到目前为止，他们班一共有五名同学获得保送大学的资格，像尤又锋是凭借他优秀的成绩包括竞赛成绩获得保送，有一些人是凭借特长，比如钢琴获得全国级比赛的较前的名次。 　　剩下的人要么在备考，要么在申请国外的大学，杜楚灵开始着手申请国外的大学，她的推荐人找的是学校的校长跟教导主任，校长还是因为美兰帮忙才帮忙引荐的。 　　三月份刚结束口语考试，她就收到一所大学的面试通知，别人挑好学校才申请，她是海投式的申请，被拒了两次后，她才收到一所大学的面试通知。 　　她跟周越请教面试时的注意事项，虽然自己有所准备，但真正全英面试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毕竟她的简历看上去毫无特长，别人要么会弹钢琴等才艺，要么有各种比赛获奖佐助，当她被问到有没有特长的时候，她顿了一下，胡扯一堆。 　　面试完后，她给周越打电话，“你说我要不要临时学个二胡，就当我会一门乐器？” 　　“不理想？” 　　杜楚灵在手机那头摇摇头，忽然意识到他看不到，才说：“不理想，估计失败了，他们还怀疑我给的财产证明。” 　　她的资产证明是她的银行卡存额还有就是他们家房子的地契，目前是戴彩月跟杜田龙两人共同拥有的，她觉得她银行卡的收入只是一年内的流水，不具有太大的参考性，他们可能怀疑她是过去打工的，而不是读书。 　　“你会什么才艺？”她问。 　　“钢琴学过一点，其他的没学过，正在考虑要不要学个二胡？” 　　杜楚灵被他的话逗笑，“别跟我选择同样的才艺好不好，钢琴学过一点是什么水平？” 　　“以后你会知道我什么水平的，我在家弹给你听。” 　　“谁家？” 　　“我们家。” 　　“谁和你我们家，周越同学，脸皮别越来越厚，你才十七岁。” 　　“虚岁十八，成年人可以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了。” 　　杜楚灵招架不住某人越来越大尺度的话，外面有人敲门，她匆匆挂断电话后过去开门，进来的是杜田龙。 　　“爸，有事吗？”杜田龙很少在这个家住，一回来准是找戴彩月吵架的，据王叔说，他现在已经光明正大跟陈芝彤住在一起，两人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所以才想抢杜子云的抚养权。 　　杜田龙走进去，示意她关门。 　　杜楚灵不明所以，把房门虚掩上。 　　“初灵，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直以来忽略你了，但爸爸以后肯定会对你好，你想出国就出国，到时候爸爸给你钱出国念书。”杜田龙一开口就是要忏悔的样子，弄得杜楚灵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对不起我，我现在很好。” 　　杜田龙突然紧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红，“女儿啊，爸爸知道这段时间对不起你，但是爸爸也没有虐待过你，这么多年一直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现在爸爸的公司出了一点事情，只有你能帮爸爸。” 　　“不，我帮不了。”杜楚灵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她想也没想地拒绝，他这是要榨干她作为他女儿最后的一点价值嘛，公司出事，她一个高中生能帮什么忙。 　　“女儿，你找找你们班的周越，跟他求求情，别起诉我，不然我就要坐监狱，你忍心看着生你养你的父亲进监狱吗？” 　　杜田龙开始在房间里大声嚎哭。 　　戴彩月跟金巧梅走进来为杜田龙求情，一个劲地让她找周越说情。 　　这家人这个时候倒是同心协力，杜楚灵看着三个大人指着她一个高中生帮忙，忍不住皱眉，始终没松口。 　　她不想介入这种事情，更不想让周越为难，更何况周越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啊。 　　他们软磨硬泡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杜田龙见她固执，生气想要扇她的时候被她躲开，最后一脸愤怒离开，还把她的书架弄倒，还丢下一句话。 　　“真是白养你，我告诉你，你别想出国念书，我进监狱，你以为你能顺利出国，顺利高考，别痴心妄想！” 　　他们三个人离开她的房间后，杜楚灵才把门关上，立即打开电脑，果然是杜田龙承包的工地项目出现问题。 　　之前砰山区的项目被杜田龙公司承包下来，现在出现部分坍塌，造成一死三伤，周越爸爸的公司承担后续的补救手续，让杜田龙的公司退出这个项目，但并不是让他安全撤离，而是要追究他以及他公司的责任。 　　这种施地建筑工程出现问题，一般是材料，而是建筑工人操作不当，杜田龙过来让她找周越求情，八成是材料问题，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他其实说对了，如果杜田龙进监狱，她能不能顺利高考是一个问题，有血缘亲属犯罪，政审不过是不可以高考，更别说是进大学读书。 　　只不过她是不可能跟周越提这件事，她宁愿不高考不上大学，涉及到人命，终究要有人对失去的生命负责，杜田龙如果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就要承担责任。 　　接下来一周，她是正常上课，杜田龙没有放弃，偶尔还找她聊天，多次劝她跟周越说说，让他跟他爸爸说这件事，别追究他的责任，他可以适当赔偿。 　　这件事不仅仅是赔偿得事情，它已经演变成社会事件，死去工人的家属一直在追诉他们的权利跟赔偿，虽然项目被杜田龙公司承包，但对外这个项目是周越父亲旗下公司鑫荣地产开发的，关乎鑫荣地产在外界的名声，出现坍塌说明质量不过关，房子是给人住的，一个地产公司的名声很重要，更别说现在还有工人没脱离生命危险。 　　“这个是我给你找到的举荐信，你可以放进申请材料里面。”周越拿过来两封全英文举荐信，杜楚灵打开一看发现举荐人是国外有名的大学教授，他们的举荐信对于她而言是事半功倍。 　　她粗粗浏览一遍，抬眸看着周越。 　　“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能被录取吗？” 　　周越摸着她的头，“不，我相信你的实力，但是他们的举荐可以让你的实力得到最好的发现。” 　　“万一我没被录取怎么办？” 　　杜楚灵的绩点因为几次考试垫底，拉低了高中三年的绩点。 　　“我陪你在国内读大学。” 　　依旧是那句话，她看着他笑了。 第65章 　　杜楚灵没想跟周越提她爸爸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主动跟她提了, 一提她就有点尴尬, 她没记错的话，当初是她爸带着她去跟周越的父亲攀关系的。 　　周越摸着她的后脖颈, 跟顺毛一样顺着她, “如果我说你爸要是被起诉，一定会坐牢，你会怪我吗？” 　　杜楚灵昂头看着他，一双黑眸清亮, 笑着说：“周越，别因为我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 你要一直站在正的那一方。” 　　周越手上动作变得轻柔，乐呵一笑, “怎么感觉变成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主题演讲了？” 　　“我会不会不能高考？” 　　“不会, 他犯法又不是你犯法, 只不过你以后不能考军校，不能当公职人员。” 　　杜楚灵这才松一口气，不影响她高考就好，她还以为亲属犯罪, 有案底，对自己高考有影响。 　　这几天杜楚灵一直关注这件事, 鑫荣地产还是起诉杜田龙跟他名下的公司, 不仅仅是后续赔偿问题, 还有涉及经济犯罪。 　　杜田龙原本想让她去跟周越求情, 见她态度坚决，不肯松口，除了骂她没良心，没有其他办法，许是最近被这件事弄得伤神费脑，杜田龙神情有些颓丧，瘦了不少，而且最近每天都在家里住，戴彩月也没跟他提离婚的事情，反而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班上有同学拿了国外大学的offer，在四月份已经到国外读书，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高考，教室里少了两位空位。 　　在四月底，班上已经有不少同学拿到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人获得保送，没有任何保底大学的杜楚灵难免有些紧张，她怕自己既不被国外大学的录取，高考也考不好，尤其是周围同学陆陆续续有了保底大学，原来高考上大学真的是一件过关斩将的事情。 　　四月底，A市的天气放凉，放学后，杜楚灵跟周越一起走向学校大门，她低头拿着手机给网店工作人员回复信息，一走出校门，周越的两个保镖立即跟在他们后面，尽职尽责，她也慢慢习惯有人跟着他们。 　　“你确定不用我给你弄一份财产证明或者我直接往你银行卡上打钱？” 　　资产如果过少，不够支付学费，别人会以为你拿着学生的身份□□工或者有非法移民的倾向。 　　杜楚灵抬眸看着他，“行啦，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如果我银行卡里的钱还不够，那这个大学我不读算了。” 　　眼尖的周越见到杜楚灵的父亲杜田龙，原本弯起的嘴角渐渐收敛，注意到他神情变化的杜楚灵也见到杜田龙，没过几秒，杜田龙就朝他们走过来。 　　周越的保镖想要上前拦住他，被周越轻轻摇头制止。 　　“周越同学，我是初灵的爸爸，你还记得吗？” 　　周越表情冷淡，绷着脸，沉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杜田龙有些着急，他不想坐牢，工地坍塌是他监工不到位，施工材料因贪图其中的利润而买的是便宜货，他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他不可能对外承认，他一口咬定的是施工工人没有严格按照规定施工，责任方在他们身上，而律师也是要他这样对外说明，只不过他们更建议他能跟鑫荣地产那边和解，一旦真正追究责任，恐怕就逃不过去牢狱之灾。 　　“周越同学，你能带我跟你爸爸见一面或者你跟你爸爸说不要起诉，我们愿意赔钱，赔多少都愿意。。” 　　杜田龙抓着周越的手，周越彻底冷脸，挣脱出他的手，还嫌弃地擦了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些事情是公司法务部负责，跟我无关。” 　　之前在医院抢救的工人也已因重伤没能抢救回来，等于这次事故目前造成两人死亡，还有三人受伤，可以说是大事故，这已经不是他们私底下谈赔偿的事情，而是刑事案件，有人负责调查这次事故产生的原因，不是他的原因，他自然不用担责，是他的原因，他也逃不掉。 　　“我先走了。”周越跟杜楚灵说话，没跟杜田龙纠缠，坐上车子离开。 　　因为有保镖，杜田龙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剩下杜田龙跟杜楚灵站在校门口外面。 　　杜田龙盯着她，眼神喷出怒火，随即上了车。 　　杜楚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车。 　　一回到家，杜田龙就对着她发脾气，指着她骂：“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你是不是盼着我坐牢，你个不孝女。” 　　一巴掌眼看着要落下来，杜楚灵后退两步。 　　“你还敢躲，你这是要害死我，还高考，还出国，我告诉你，你哪也不准去！” 　　杜田龙气得身体有些发抖，怒骂的时候还有些许口水喷出来，伸手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摁着她的脸扇巴掌。 　　他用足了力气，而且男人的手劲跟女人不一样，更何况处于盛怒中的杜田龙，杜楚灵反抗挣扎也不能躲过他的爆打。 　　戴彩月跟金巧梅在一旁冷漠旁观，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倒是家里的阿姨在一旁劝说几句，但被戴彩月呵斥后，也不敢说话了。 　　杜楚灵觉得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了，杜田龙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似乎要把所有怒火撒在她身上，打到她不动弹后，他又跑到她房间，把所有课本都撕了，还翻箱倒柜要找什么。 　　杜田龙问：“你户口本跟身份证呢？” 　　杜楚灵吐了一口血，手捂着头，沉默以对，不回答杜田龙的话。 　　杜田龙气得又踹她一脚，“我问你户口本放哪了？” 　　“我不知道，丢了。” 　　杜田龙还想打她的时候，他裤带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后便出门了。 　　杜楚灵自个从地上起来回屋，她的房间被杜田龙弄得一片狼藉，她好多书都被撕了，大概是气到没脾气了。 　　下午她没去上课，而是等戴彩月她们中午睡觉的时候，先搬一部分书本到之前的出租屋，晚上也没有自修，一趟趟把必备的东西从家里搬出去。 　　晚上十二点多，她在出租屋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才看到周越给她打的电话，之前手机都调静音了，没有听到声音，她咳了两声后才给周越回电话。 　　“你怎么没来上课？” 　　“下午有点事。” 　　周越一下子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怎么了，你爸不会为难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不用啦，我都睡下了。” 　　“快告诉我你在哪，在不在家，我过去找你。” 　　杜楚灵难得生起一丝小脾气，跟他对着来，“我都说我要睡了，你不用过来，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杜楚灵，告诉我你在哪，你别惹我生气。” 　　周越失去耐心，跟她说话也没有以前的温声温气，结果听到对面嘟嘟嘟的声音，她挂电话了。 　　杜楚灵凌晨一点还在收拾东西，头上垂挂了两袋冰袋敷脸，收拾好之后她准备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这么晚还会有谁过来找她，除了她家人，只有霍利成知道这个地方，显然门外的不可能是霍利成。 　　她没有理会，结果外面敲门声没停下，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噌的一下从床上起来，迅速开门。 　　“周越，你疯了，三更半夜过来。” 　　门一打开，周越目光落在她身上，别提脸上红肿一片，他抬起她的手，手上有大大小小的指甲划痕，他拉住她的手，轻轻抱住她。 　　杜楚灵想把他推开，结果被抱得越紧，他轻摁着她的脑袋靠在他颈窝上。 　　杜楚灵能感受他身体传递过来的热源，还有他的呼吸。 　　“周越，我想出国读书，我不想待在国内，我想离他们离得远远的，我要让他们打不到我，我在这里没有家人。” 　　周越薄唇在她耳边蹭了蹭，随后又双手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唇轻轻一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你一定可以出国念书的，我就是你的家人。” 　　杜楚灵抱着他，什么都不想说，好在她户口本跟身份证都不放在家里，不然指不定杜田龙要做出什么。 　　“问你在哪，你也不说，还挂我电话，我就没有见过你脾气这么不好的人。” 　　杜楚灵撇撇嘴，“你在电话里凶我，我凭什么不能挂你电话，你脾气才不好。” 　　“我脾气对你已经收敛很多了，快进去，外面太冷了。” 　　他知道他的脾气很躁，所以跟她相处的时候已经很温和了，不算脾气不好。 　　周越轻抱着她挪进去，把门关上。 　　“你没带保镖出来？” 　　“我偷偷出来的。” 　　杜楚灵拍一下他的胸膛，“你疯了，出门不带保镖，你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没事，就今晚而已，我不大喜欢有人跟着我。” 　　“那不行，你得有人跟着，你不一样。” 　　绑架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了，哪还能经历第二次。 　　“别说话，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什么伤口，就一点淤青跟划痕而已，死不了。” 　　杜楚灵讨厌作为女人天生力量不如男人，她虽然打回去，但是她被返打得更厉害，她已经不想回那个家。 　　周越想要掀开她上衣时，被她拦住手，“别占我便宜，我都说我没事了。” 　　周越想想也不对，就没有掀开她上衣查看伤口，而是看她手臂上的伤口，还给她抹了药膏。 第66章 　　周越厚脸皮要求在她这里留宿一晚，杜楚灵答应了, 结果这人躺在她床上就开始问问题。 　　“霍利成之前是不是经常来你这, 他也睡过这张床？” 　　杜楚灵头疼,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很多人说跟现任谈前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而且周越这个人脾气真不好, 她怕他说着说着就怒起来。 　　“好好睡觉, 别问那么多，答案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她越这么说，周越就越好奇, 转过脸跟她面对面，还把她圈过来抱着, “我就是想知道而已, 我以前常常看到他来这边。” 　　关键是霍利成一来这边就是待几个小时，有时候还过夜, 他一想到他们共处一室的画面, 脑壳就疼, 止不住地嫉妒。 　　杜楚灵窝在他怀里, 不说话，想要糊弄过去。 　　显然周越不是好糊弄的人, 在被子底下牵着她的手, “霍利成还跟你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 　　“他之前在这里过夜的时候，跟你睡同一张床还是睡沙发？” 　　“周越，快睡觉, 我困了。” 　　“睡同一张床，看来你们以前真的很好。” 　　杜楚灵闭上眼睛，之后就一直没搭理他，慢慢睡过去。 　　周越见她没有动静，垂眸一看发现她睡着了，这才没有吵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周越醒之后给她买了早餐才离开。 　　…… 　　杜田龙接了那一通电话后回到公司立即被警察带走刑拘，这事还是杜楚灵后几天接到戴彩月的电话才知道的，听说至今没放出来，即将面临起诉。 　　她的日子消停了一些，虽然戴彩月在杜田龙被抓后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之后就没有再搭理过她，她也从家里搬出来住，不再主动给她们打电话。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逼近，尤又锋虽然获得保送，但依旧坚持每天来上课，认认真真学习。 　　杜楚灵常常问尤又锋问题，准备出国念书的同学陆续获得大学的offer，唯独她至今没收到一所大学的录取消息，内心慌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办法，尽人事听天命，每次点开邮箱就是大学的拒信。 　　“永斌怎么今天没来上课？”杜楚灵早上上了两节课发现洪永斌还没来上课，前面空了一个位置，她忍不住问他的同桌郭杰涛。 　　他们的座位一直没换过，高三的班主任没有安排新座位，但允许他们私底下经得双方同意后换座位。 　　杜楚灵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前后左右的人保持不变。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是迟到了，干脆不来上课。” 　　杜楚灵没有放在心上，第四节 课的时候，她跟丁美兰在走廊上聊天，前面站着董雨静跟莫小棋几个人，她们两波人中间跟隔了一条银河似的，互不搭理，相看两相厌。 　　丁美兰小声跟她说起洪永斌家的事情，她才知道洪永斌为什么今天没来上课。 　　洪永斌父亲好像是省委常委副书记，前阵子被双规调查，查出有违纪违法的行为，目前已经被刑拘，他母亲同样被调查。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消息从哪里来的？” 　　“都是我妈告诉我的，我妈对这些消息也很敏感，现在新闻也出来了。” 　　杜楚灵知道丁美兰的母亲也是A市公职人员，职位不低，但相比于洪永斌父亲的职位还是低一些，对于这些消息敏感也是正常的。 　　他们整个班的家长基本上没有穷人，要么是商人，要么是政要人员，要么是名人。 　　洪永斌之后的几天也没有来上课，杜楚灵投出去的大学申请书有些没有回信，有些已经把她拒掉，她专心备战高考，网店的工作量慢慢减少，现在只有一个店员跟她兼顾店里的生意。 　　她现在主要是利用网购还没真正发展起来的阶段，利用年代差赚点小钱，大钱肯定是赚不到的，她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自己的制衣厂跟衣服品牌，大多是从中赚个中间差价，没有很大的利润空间，薄利多销，现在连多销都做不到，所以就更加赚不到大钱。 　　周末，她来教室学习，尤又锋还是比她来得早，其实她觉得像尤又锋这种人，长大后即使没有大成就，小成就应该是会有的，做事专注，不骄不躁，如果专注在科研的道路上，他会取得一定成就的。 　　她坐下后开始认真学习，目前主要是做成套的题目，温故知新，查缺补漏。 　　如果没有满意的国外大学录取她，她大不了读国内省外的大学，所以高考不能轻视。 　　中午十二点半，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从书包里拿出面包当午餐，一边啃一边看英语单词，后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洪永斌，洪永斌见到她，又试图离开。 　　“洪永斌，你想找谁？” 　　“周越不在吗？”他回过身体站在教室门口问道。 　　“他今天没来教室，你找他干什么，你站那么多远干什么，我跟你说话还得扯着嗓门。” 　　洪永斌这才走近一点，他双手插兜，人显得有些憔悴，嘴巴多次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 　　“我有几根棒棒糖，你要不要？”杜楚灵有时候中午懒得去找饭吃，早上的时候会直接买些面包或者包子塞在书包里，常常备着棒棒糖或者其他糖果充饥。 　　洪永斌摇摇头，又干站了几十秒后才开口：“能不能借我点钱？” 　　“好啊。”杜楚灵立即拿出红包，把所有现金拿出来递给他，大概有五千多块，“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银行给你拿，你要多少？” 　　洪永斌接过五千多块，这大概是他最近跟人借钱别人肯借他借得最多的一次，他知道杜楚灵家里最近也不太平。 　　“不够吗？那我再去银行给你拿钱，营业厅就在后门，不远的。” 　　洪永斌连忙说：“够了够了，谢谢。” 　　“真的够吗？”杜楚灵不确定他要借钱干什么，既然他开口，她有钱肯定借他。 　　“够了，谢谢，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洪永斌不敢跟她对视，视线低垂。 　　“怎么的，你还想不还啊，你以后得连利息一起还我，你确定够了吗？我银行卡还有钱，借给你就当投资，等过几年后，说不定我能多出几百块。” 　　洪永斌不由一笑，点点头再次说够了。 　　“我以后会还你的，我先走了。” 　　“好，你走。” 　　洪永斌朝她摆摆手之后就离开。 　　之后洪永斌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前面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五月底，距离高考还有十二天，杜楚灵一直没回家，没跟戴彩月他们联系，庆幸的是她的户口本脱离了杜家，她的身份证也跟着更新了，聪从杜楚灵变成金初灵，高考报名的时候还被丁美兰调侃她的新名字，说是一个有钱的名字。 　　她的托福成绩也成功刷新到95分，雅思成绩刷到6.5分，但口语水平还是一般，尽管这样，她依旧没有收到一所大学的offer。 　　中午放学，她跟周越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碰到金巧梅，显然金巧梅是专门在这里堵她。 　　“你快跟我回家，你妈妈一个人管不了家里。” 　　金巧梅想拉着她的手，被她躲开。 　　“我没有家。” 　　她们估计是想把她当成劳动力，她才不要回去养她弟弟。 　　“说什么胡话，你妈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对你妈的，你现在住哪，还有他是谁？” 　　杜楚灵不想搭理她，越过她想要走开，可金巧梅这个老太太不想放过她，使劲拉着她的手，“你爸被关进去了，你爸的公司又欠债，我跟你说，你身为杜家的女儿，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要回报家里，你弟弟等着你出去工作赚钱养他。” 　　杜楚灵跟看着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甩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跟她拉开距离，周越一直跟在她后面。 　　金巧梅追不上他们。 　　之后的几天，金巧梅一直在学校门口堵她，想要她回家照看她弟弟。 　　不过高考前一个星期，学校就放假了，留出整整一周给他们备考。 　　他们班最后确定三十一个人参加高考，九个人不参加高考，他们已经顺利被国外大学录取，有几个人还提前去上语言班，最后几个星期没有出现。 　　六月六号，高考前一天，杜楚灵在出租屋复习，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她明明跟周越说过今晚不要过来找她，好好在家里复习，这么晚谁还会过来。 　　她脑海中出现金巧梅跟戴彩月的脸庞，心想该不会是她们过来找她，没等她出声，外面金巧梅略带年纪的声音传来，“快开门，杜楚灵，快出来开门。” 　　杜楚灵并不想开门，高考前夕，她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 　　外面金巧梅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最后还踹门，一个劲的要她出来。 　　她想着直接报警，又怕报警弄出更大动静，一晚上没得休息，干脆在里面不出声。 　　“初灵，妈妈知道你明天要高考，这两天你在家住，妈妈给你弄一些营养的事物。” 　　杜楚灵不信她的说辞，她已经彻底看清这家人的嘴脸，她以后都不想跟他们生活在一起，顶多到时候给他们的银行卡打点钱。 　　她们闹腾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离开。 第67章 　　杜楚灵怕她们这两天过来闹, 尤其是明天早上还过来堵她，在她们离开后, 她慢慢打开门，确定她们真的离开后，花半个小时收拾东西出去租学校附近的宾馆。 　　她是第一次高考，也只有一次, 她不会让别人毁掉她的人生，更不会傻到跟戴彩月回家照顾她弟弟, 她不是杜子云的父母, 没有必要为他的人生负责，人都是自私的, 她折腾到凌晨一点才得以睡觉。 　　第二天七点半, 金巧梅过来出租屋想要堵她, 她的目的就是让杜楚灵不能参加高考，她想要杜楚灵待在他们身边，跟她们一起照顾弟弟, 身边能有一个免费劳动力，结果敲半天门没人应答，还吵到隔壁的薛阿姨，被薛阿姨不满地说了几句。 　　一直到九点，里面的人也没出来，金巧梅认为或许她根本没住在这里, 那不住这里, 杜楚灵会住在什么地方。 　　为期两天的高考在紧张中结束, 杜楚灵知道戴彩月她们总是在学校前门堵她，所以每次她都是走后门，成功避开她们。 　　考完试的当天下午，不少人从教学楼上面把各种试卷与纸张扔下来，校园内满是碎纸屑。 　　杜楚灵走出考场的时候，考试时不抖的手开始变得微微颤抖，那一瞬间，脑子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她有一点明白十年寒窗苦读这几个字背后的意思。 　　直到周越朝她走过来，她才缓过神，她应该不算毁原身的人生轨迹。 　　“考完了，”周越握着她发凉的手，“结束啦。” 　　杜楚灵苦着脸，还不算真正结束，她还没拿到任何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高考成绩还没出来，还没填报志愿。 　　“别想那么多，今晚好好玩。”周越揉了揉她脑袋，两个人拿着笔袋离开考场。 　　高考结束后的当天晚上，1班同学在班长万鹏博的组织下参加毕业聚会，他们在酒店开了一间大包厢，每个人都不提高考的事情，尽情地玩耍。 　　林成浩拿着麦克风唱到嗓子沙哑，还一直跟丁美兰抢麦克风。 　　杜楚灵跟周越挨在一块坐，她想拿些吃的过来时，周越连盘子给她端过来。 　　周围同学察觉到异样，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只不过不敢过问，毕竟周越在班上不是像林成浩这种跟谁都和和气气，他经常冷脸的，只跟经常打篮球的两三个男同学相熟一些。 　　“你别老跟我腻在一起行不行，这是毕业聚会，你得跟同学交流交流感情，以后的见面机会很少了。” 　　周越跟一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她起身想要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竟然也想跟着，惹来她一个白眼。 　　“想见的人不管毕不毕业都能见到，不想见的人毕业后自然没有必要见面，还有我过几天就不在A市，到时候我们有好几天不能见面，今晚得补回来。”周越沉声道，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想要牵着她的手，杜楚灵觉得他们太高调，况且他们班主任还在包厢，她瞪他一眼，“你老实坐着，我去去就回来。” 　　周越只好放她离开。 　　杜楚灵刚到包厢洗手间门口时，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董雨静，她今天穿了一件露肩的白色裙子，头发垂放下来，整个人显得很漂亮清纯。 　　董雨静抬眸看着她，轻声道：“别以为你能跟周越走到一起，你什么家境，他什么家境，别想癞□□吃天鹅肉，你们肯定会分手的。” 　　“谁说谈恋爱就不能分手，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 　　杜楚灵越过她，走进洗手间，五分钟后她走出来就见到站在门口的周越，他一脸哀怨地看着她，没等她开口，他就说：“为什么霍利成跟你在一起时，没见你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跟我在一起，你反倒在意起来，我难道不如霍利成？” 　　周越此时心里拧巴，之前她跟霍利成在一起的时候要多腻歪就有多腻歪，常常秀恩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躲躲避避。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霍利成，杜楚灵觉得周越这性子太醋了，他跟霍利成比什么，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性格，霍利成比较浪，很随心，做什么大多看心情而定，周越比较正，三观正，品行正，一步步在他优秀的家庭教育中成长，没有被养歪。 　　“我跟霍利成不是分手了嘛，你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况且你好像没跟我表白过，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在她说完后，周越拉着她的手走出包厢，外面清净一些后，他才开口：“难不成你想我像霍利成一样给你写情书？” 　　他这是绕不开霍利成了吗？杜楚灵头疼，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周越，别闹，我本来都快把霍利成给忘掉，你一再说起他，我又想起来，你说你是想我忘掉他还是记得他？” 　　周越直接把她摁在走廊上亲，亲完后舔了舔唇，“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你得教我，我有时候说话就这样，你不准生气，还有你给我忘掉霍利成。” 　　最后一句话带有强制性跟霸气，只不过杜楚灵只是笑了笑，乖乖地点点头。 　　“可以走了吗？带你出去玩。” 　　“不行，我不能把美兰一个人丢在那里。” 　　两个人又回到包厢。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大家才慢慢散局，丁美兰想要杜楚灵跟她到她家睡觉，结果周越不同意，硬是把杜楚灵带到他在学校后门小区那套公寓。 　　“你现在在哪里住？” 　　“宾馆，我怕我妈他们找到我，过几天收拾好东西应该会住在仓库那边。” 　　周越心疼地抱抱她。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才睡觉。 　　第二天，周越要参加会议，一大早就离开，给她留了一把公寓的钥匙。 　　杜楚灵不敢白天回到出租屋那边，只有趁三更半夜才回去一趟，把所有重要的物品从出租屋带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就几件衣服还有电脑，有主机的电脑特别重，她搬了两趟才把电脑搬下楼。 　　戴彩月多次给她打电话，她都挂断了。 　　六月中旬，身边的人都开始收到大学的offer，丁美兰收到澳洲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七月中旬就开始出国，林成浩收到英国一所大学的通知书，同样在七月份出国，她还听说董雨静被收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录取，周越还没告诉她被哪所大学录取，估计是早被录取，只是没告诉她。 　　六月底，高考开始放榜，成绩出来，同时，杜田龙也被判刑，两年牢狱之灾，公司开始还不上一些材料商跟开发商的债，已经在破产的边缘，听说被人低价收购，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跟戴彩月失去了联系。 　　他们班除了一些保送的同学，参加高考的其他同学也考得不错，分数全在本科线之上，杜楚灵超过国本线70分，在他们班排名第七，是她考得最好的一次成绩。 　　周越是A市的数学状元，数学满分，高考总分数仅次于尤又锋。 　　七月底，在A市飞往美国纽约的航班上，被纽约大学录取的杜楚灵坐在经济舱上，她上飞机的前一天给戴彩月的银行卡上打了八万块，只是之前戴彩月他们零零散散给她的钱积攒下来的，她几乎全给他们打回去。 　　她打电话给戴彩月的时候，还被骂了一顿，说她没良心，想着远走高飞，估计是从学校放榜中得知她要出国念书，她任由她骂了一顿，反正以后她估计回到A市的机会会很少，这个手机号码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用。 　　而她的银行卡只剩下二十五万，之后大概就要勤工俭学才能把书读完。 　　坐在里面的她准备闭眼休息的时候，听到头顶上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不好意思，我能跟你换个座位吗？我的是商务舱的座位，我可以付你这次的机票钱。” 　　周越把他的机票递给她同座的人，对方有些怀疑，再三确认后才跟他换座位。 　　周越成功坐在她身边，她还没开始说话，他就亲过来，整个人往她那边倾，她的手不由自主勾住他脖子，承受他的热吻与气息。 　　“现在的小年轻。”背着行李走过的人笑着说了一句，周越这才松开她。 　　杜楚灵被亲得两颊通红，在他放开她的时候，她还不断喘气，耳朵滚烫。 　　周越跟她十指相扣，脑袋还一直窝在她肩膀上，唇贴着她的耳朵，“不管你是杜楚灵还是金初灵，你都逃不掉了。” 　　“你不是说你要过几天才能出国？” 　　杜楚灵见到周越，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才安定下来，她之前没出过国，从没幻想过自己在陌生的国度，一想到自己要靠蹩脚带有口音的英语口语解决在国外的一切，她就忍不住紧张，不过有周越在，她安心不少。 　　“给你一个惊喜，怕你在国外迷路，一个人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鼻子。” 　　周越被芝加哥大学录取，他还拿到加州理工大学的offer，最后选择芝加哥大学。 　　两人十指相扣。 　　飞机在下午五点准时起飞，很快升空，飞往纽约。 第68章 　　她靠在周越身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听到飞机上广播响起。 　　“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前方将有强气流经过，飞机会有一定颠簸，这属于正常现象……” 　　杜楚灵在颠簸中醒过来, 抬眸看着一旁的周越, “你没睡？” 　　“没睡，你流口水了。” 　　杜楚灵紧张地抹了抹自己嘴巴, 发现并没有流口水, 她气得轻推他胸膛。 　　周越笑了笑, 眼神温柔。 　　“如果我没有一直追你，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杜楚灵摇摇头，说她不知道。 　　“你哪有一直追我, 分明追了几个星期就不追了，我听说董雨静还跟你告白, 你怎么没答应她, 她很漂亮啊。”她调侃。 　　周越又牵着她的手放在中间的横杠上, “你都有男朋友，我还追你干什么，当小三啊，董雨静漂亮是漂亮, 但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太漂亮的人。” 　　杜楚灵听到这话立即瞪圆眼睛, 另一只手掐他的腰, “你什么意思, 我不漂亮？” 　　“你漂亮，但不是很漂亮，不过我喜欢。” 　　杜楚灵觉得她一口血快要呕出来，手上的力道加重，“所以说你觉得我不如董雨静漂亮，你觉得我不漂亮才追得我？” 　　周越也察觉到他话中的不对劲，笑着倾过来亲她，“我觉得你比董雨静漂亮，但是别人不觉得，追你肯定不会单纯因为你的长相追你，我喜欢的是你整个人，如果下一次你先喜欢上我，你会主动追我吗？” 　　杜楚灵想了想，大概率不会，她没有主动追过人，更何况是周越，本身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就很悬殊，追他怕不是会被认为想傍大款，况且他应该不缺人追，她现在开始担心他上大学后接触到更多的女孩子移情别恋怎么办。 　　“真的不会追我，我这么优秀的人？”周越皱眉，笑道：“你就不能追我一次，让我享受被人追的乐趣。” 　　飞机颠簸的程度越来越大，两人的手紧紧牵着，许是感觉到乘客的不安，前面广播再次响起，让他们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杜楚灵另一只手过去摸他的脸，这人脸皮是越来越厚，她都没计较他说她不漂亮的事情，“你说你是不是想分手？” 　　“我什么时候想分手。” 　　“不想分手，我为什么要追你，你都不是单身，我追你干嘛。” 　　两个人在飞机上就着这个问题聊起来，反正他们现在就是什么事都能聊起来，胡扯一通都无关要紧，杜楚灵在周越面前根本不担心自己说错什么话，最后他们讨论的结果是如果她先喜欢上他，她会试着追一次，主要是因为周越又开始急眼暴躁了，杜楚灵为了安抚他就随口答应。 　　飞机慢慢趋于平稳，杜楚灵昨晚收拾东西弄到早上，不知道出国应该带些什么，一直不断跟前不久在网上认识，也是到美国念书的学姐沟通注意事项，加上飞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她困得再次眯上眼睛，还没睡着的时候听到周越在她耳边说话。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性格也不好，万一我真的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到想要分手，你要想着你还喜欢我，我肯定也会一直喜欢你，所以即使我们说分手后，你也不能走太远，我怕我找不到你，我有时候很犟，驴脾气，要是我不主动找你，你也要主动找我知道嘛，我可能会站在原地等你找到我。” 　　说完，周越吻了吻她发顶，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入睡。 　　杜楚灵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杜楚灵听到闹钟响起，久违的闹钟铃声让她在睡梦中皱眉，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以一首歌为闹钟的铃声，之前手机都是类似于小灵通那种，闹钟铃声也只是很单调的曲子。 　　她不想睁眼，可那闹钟一直响个不停，她记得自己好像没调闹钟啊，在飞机上手机也是禁止开机的。 　　被吵得头疼的她终于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让她有些晃然，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原本停歇下去的闹钟再次响起，铃声是她专门设置两个美国歌手合唱的一首节奏很快歌，后面基本是吼声。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机是智能机，苹果牌子，她好像花了七千块买的。 　　而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她租住的房子，一套很小很小的公寓，一房一厅，不到三十平米，而不是在飞机上，身边也没有周越。 　　她彻彻底底懵了，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躺在床上脑袋空白足足三分钟，听不到旁边的闹钟在响，最后她只能使劲掐自己一把，几乎掐出淤青，疼痛感让她缓过神，缓过神后她凄厉地长叫一声。 　　“啊…………” 　　整个小公寓响荡着她的叫声，她甚至气到捶床，这一切就好像她一路升级打怪，花了近两年时间一步步走下来，眼看着最后的大怪被她打败，礼物最后要掉下来，结果突然网断了，一切要重新开始，大概没有比这更惨更悲催的事情。 　　她就要奔向幸福光明的未来，结果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礼物，没有周越，她还是她。 　　在床上待了近十分钟，她才起来，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星期一早上八点十五分，2015年10月13日。 　　她记得她明明是星期五晚上看小说睡得的，所以她整整睡了两天。 　　她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解锁手机，找到看小说的界面，当她点进那本小说的时候，立即弹出几行字。 　　“抱歉，该书因涉及到真人，侵犯到书中人物的正当合法权利已被下架。” 　　“我……”杜楚灵原本想飙脏话，又忍了回去，既然知道涉及到真人，为什么要上架，还有弹窗式的广告害她点进去阅读，这不是坑害阅读者的正当权益嘛，现在下架是什么意思，她连小说结局都不能知道吗，她有点想诅咒推广这本小说的运营人员，气到胸膛上下起伏。 　　她想通过小说书名寻找这本小说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记得全部名字，就记得是什么首富，不对，首富是推广词，书名她自始自终没有留意，就是就着弹框点进去阅读。 　　此时她应该起床去上班的，星期一是工作日，但是她没有心情上班，她没记住小说的名字，只能上网搜索询问，终于搜出名字，名字不是那种霸道总裁风，而是偏文艺，叫做《我们的爱情像一颗软糖》，要是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她肯定不会点进去。 　　她又把这十个字输进去全网搜索，界面一弹出，发现是空白的，没有小说阅读界面的搜索结果，只有一个百度百科，百度百科上面简短地对这本小说进行描述。 　　“《我们的爱情像一颗软糖》这本小说主要描写了首富周越跟其妻子董雨静的爱情故事，两人出生于富裕之家，家世相当，从互相暗恋阶段携手走进婚姻，一路成长共患难，从校园到社会，共谱一段唯美的爱情故事。” 　　所以……这个世界中的周越跟董雨静结婚了，董雨静答应他的求婚了？ 　　不知道为什么，杜楚灵见到其妻子三个字有些淡淡的失落，心里空空的。 　　这破小说！ 　　她把手机又扔回到床上，随即起身洗漱，两分钟后，洗手间传来隐隐的哭声。 　　十分钟，杜楚灵才出来，换上衣服，拿上包包跟手机出门。 　　她一走出小区，突然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些不适应周围的环境。 　　她现在工作生活在c市，华国一线城市之一，跟A市相隔甚远，而她自己租住在离公司比较近，只要坐半个小时地铁的小区公寓里，房租要两千五，为了减少通勤时间，她宁愿租贵一点的房子。 　　她走得很慢，还没完全适应过来，路过的高楼大厦让她感到陌生，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可梦太真实，她还记得自己坐在高考考场上奋笔疾书，认真读题审题，周围是跟她一起奋战高考的学子，她还是十七岁的少女，而不是现在快要奔三的中年人。 　　她记得那些同学，每个人都很鲜活，每个人的脸庞还在她脑海里，课间他们一起嬉笑打闹，转眼间一切都没有了。 　　她不再是小说中跟她同名同姓的杜楚灵，而是另一个人，她竟然要适应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在路上应该买早餐的，她也忘记了，匆匆进了地铁站。 　　每到这个时候，地铁站的人特别多，几乎是被拥着进地铁，哪怕工作人员在旁边说不要挤不要挤，后面依旧有人在往前推。 　　杜楚灵终于上了地铁后，前面左右都站着人，她有点想念每天有车接送的日子，她这算不算享受了有钱人的生活，开始适应不了搭地铁的日子，大概是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 　　她抓着扶手，等待地铁到站，脑子还是不大清醒，可以说是混乱。 　　趁着坐地铁的时间，她又搜索了周越跟董雨静的个人资料。 第69章 　　周越的资料从小学到大学都有记录, 跟她认知的差不多, 他小学到高中一直在A市的外国语学校就读, 他在读书生涯获得的奖项也一一记录在人物经历的标签栏下面, 她看到他就读的大学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 董雨静最后就读的大学, 而不是芝加哥大学，人物经历下面是恋爱史。 　　“周越与女友董雨静高中相恋, 一直到现在, 唯一一任女友, 鲜有绯闻, 两人感情甚笃, 于2015年9月13日传出结婚的消息，至今未被证实消息的真假。” 　　她顺手点进董雨静的人物资料，同样跟她认知的差不多，大学就读的的确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所以两个人大学同校。 　　因为阅读得太仔细认真，她差点错过地铁站，下地铁后匆匆赶往公司, 不过还是迟到了，第一次上班迟到，一早上人都些晕乎，对于工作文档跟各种表格看着还是有些陌生, 记忆中, 有些表格还是她自己弄的。 　　中午同事喊她下楼吃饭, 她摆摆手，说她不吃了，她到现在都没什么胃口，一早上只喝水，中午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又拿出手机搜《我们的爱情像一颗软糖》这本小说，想要看到小说结局，结果搜出来的界面都是一些前面一些免费章节的界面，她之前已经读过，而正规合法阅读网站全部显示此书已下架，她又找到这本小说作者的微博，作者叫小软糖，一看就是笔名，微博大多是关于这本书的宣传，还有不少读者问她的真实身份是谁，毕竟能如此了解周越跟董雨静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应该是两人其中的一个。 　　只不过没有得到证实，小软糖有一条回复读者的评论是小说中大部分情节是杜撰，并非真实发生，而她只是套用两人的名字还有一些成长经历串成一个故事。 　　也有读者怀疑如此套用，恐怕要被起诉侵犯名誉权，只不过该作者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法院的传票，个人信息也没有暴露，总之很神秘，百分之八十的人认定小软糖就是董雨静，她在网上将自己跟周越的爱情故事分享出来，也有人好奇她为什么选择这样做，一看她就不是缺钱的人。 　　总之一切都没有定论，不过周越的的确确跟董雨静谈过恋爱，目前还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还顺着爬到周越的微博，他的微博寥寥无几，没怎么发过微博，不过她看到一条在2013年发布的微博，是一张牵手的照片，还有一行字——-我的女孩。 　　这四个字怎么那么扎心？ 　　杜楚灵刷完周越的微博，还跑去刷董雨静的微博，她发微博的频率还挺频繁的，将近三百多条微博，透着有钱人的气息，的确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刷完后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眼歇息。 　　下午的时候，她才慢慢找回工作状态。 　　不过她刚找回工作状态，距离下班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一到时间，她就准时关电脑，跟同事说一声后便下班，同办公室的同事还有点诧异她竟然准时下班。 　　一走出公司大厦，她肚子传来响声，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饥饿，遂抬脚往附近的餐厅走去。 　　公司大厦前面三百米的地方正在修路，施地工人拿着机器正在刨起水泥地，机器轰轰作响，她小心避让飞起的尘土，捂着嘴巴越过施工场地，来到她经常吃饭的餐厅，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跟一份玉米排骨汤。 　　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处，依旧在刷手机，试图从微博上看有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爱情像一颗软糖》的结局，看到关于《我们的爱情像一颗软糖》最高热度的那条微博，她才算是真正看到结局，结局不出所料，周越求婚了三次，董雨静终于答应他的求婚，两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作者在最后一章还说将会有番外，只是番外还没出，小说就被下架。 　　那个读者还评论说：“我以为有钱人大多是滥情而不专一，生活奢侈糜烂，直到我看完这本小说，认识一个叫周越的人，周越在去年的富豪福布斯排行榜上成为华国首富，年仅二十七岁，不排除大部分家产是来源于他父亲，但他本人也很优秀，更令人佩服的是他的感情史，青梅竹马的爱情令人憧憬，他做到始终只爱一个女人，从来不乱来，没有乱七八糟的感情史，他跟董雨静的爱情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一段爱情故事，愿他们长长久久。” 　　她刷了几分钟后，她点的饭汤才送到她桌前，她开始吃起来，可能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她胃口大好，很快解决晚饭。 　　付完钱后，她手机震了一下，她点开消息一看发现是霍利成给她发的微信。 　　嗯…… 　　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霍利成现在是她的上司，而且她没记错的话，霍利成在一个星期前在车上亲了她，不对，是吻了她，而她没有拒绝，所以那个吻可以说是双方都沉浸在其中。 　　当时他喝醉酒，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之后也没好意思问他，也不敢问他记不记得，后来他就出差了。 　　所以他现在给她发的微信问她在哪里是什么意思。 　　杜楚灵此时一个头两个大，想假装没看到他的信息，想要不回复的时候，霍利成电话就打过来，她拿着手机跟拿着烫手山芋似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希望霍利成是跟她聊公事，而且老板给她打电话，她总也不能不接吧，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喂，霍总，嗯，是，我现在不在公司，今天按时下班了，霍总，是不是还有什么工作要吩咐，你可以发我邮箱，我到家后给你处理，好的，霍总，我知道了，先这样。” 　　等霍利成挂电话后，她才挂电话，挂完后她才反应过来霍利成好像没给她交代工作，只是问她还在不在公司。 　　通完电话后，霍利成又给她发微信。 　　霍利成：我出差回来了，这几天会在B市。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杜楚灵皱眉，她不是他的秘书，对于他的行程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杜楚灵：好，我知道了，霍总有甚么工作安排尽管吩咐我。 　　霍利成：…… 　　霍利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时间聊聊。 　　杜楚灵：最近好像都没有空，不知道霍总想聊什么，是否是工作上面的事情，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霍总指正，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霍利成：不是公事，是私事。 　　杜楚灵手一激灵，不小心把一个省略号给他发过去，撤回不了，私事？这个私事范围太大了，她实在不敢接茬，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见到霍利成恐怕会很尴尬，谈不上来的尴尬，只因两天一夜的梦太过真实。 　　霍利成：约个时间吧，我想跟你聊聊。 　　杜楚灵只想给他回复说她不想跟他聊，又怕太生硬得罪霍利成，人生真的好艰难，这条消息她迟迟没有回复霍利成，假装没看到，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行程表，发现自己后天正好要去B市出差。 　　霍利成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她松了一口气，回到她租住的公寓后，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机扔在一旁，差不多躺了半个小时后，她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妈，对，刚下班，家里冷不冷，最近B市有点凉，在家冷的话你多穿衣服，工资这个月没发，也没多少钱，我给你寄回去一千吧。” 　　跟她妈妈聊了一会，她才挂电话。 　　她的出国留学梦啊，就这样没有，她还想回来的时候拥有一口流利纯正的英语，为什么不等她在国外留学一两年再回来，梦醒的太不是时候，本以为她会忘掉那些知识，发现她没有忘掉，所以她现在也算是经历过高考的人。 　　小说中的杜楚灵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现在在干什么，她跟她父母的关系如何，是否真的有了一个相差十六岁的弟弟，杜田龙跟戴彩月有没有虐待她，以她的成绩她是否上了名校，出来后有一份好工作？ 　　一想到这，她上网搜了一下杜田龙的公司，发现真实存在过，在一些旧新闻里出现过，而砰山区的项目同样真实存在，坍塌也是真实发生，杜田龙也被判刑，不过按照时间来看，他应该早就出狱。 　　放下手机后，她又拿起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本来她已经习惯小说中杜楚灵的脸庞，现在再一看她的脸还有点不适应，跟小说中的杜楚灵只有眼睛像，其他地方都不大像，她的身高也比小说中的杜楚灵高，她现在是170，得亏她妈妈不矮，有164cm高，他们几姐弟都不怎么矮，遗传她妈妈的基因，三姐妹中她是最高的。 　　唉，往事如梦，她希望小说中的杜楚灵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很好。 　　她又躺了一会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打开电脑处理工作邮件。 第70章 　　算算时间, 她在梦里度过了将近两年时间，满脑子都是读书高考上大学, 要一下子调整过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杜楚灵第一天去上班时的状态还是懵懵的，第二天去上班时已经稍微有所调整, 把心思放入工作中。 　　上午十一点多, 霍利成抽空下到22楼，到杜楚灵的座位找她。 　　“她呢？” 　　霍利成轻敲了敲杜楚灵办公桌，旁边的同事立即看过来, “霍总……” 　　“杜楚灵呢，她今天没来上班？” 　　前一个小时, 他看到杜楚灵的头像还是亮着的，再给她发消息就显示外出中, 也没有回复, 霍利成趁着快吃午饭的时候下来一趟，没想到没见到她人。 　　“楚灵姐好像半个小时前离开，她跟智哥他们去仓库那边盘点了, 不知道什么回来。” 　　霍利成没说什么就离开。 　　杜楚灵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回到公司，整理打印好明天出差要用到的文件后就离开公司, 并不知道霍利成下来找过她, 回复霍利成信息的时候也是很公事公办的语气。 　　第三天上午十点多，她来到公司后跟同事集合完一起从公司出发到动车站, 到B市出差, 跟B市新开发的经销商沟通具体的合作合同, 当天往返，以致于杜楚灵下动车回到C市后已经晚上九点多，跟同事分开走后，她一边低头看手机回复信息，一边往附近地铁站走去。 　　晚上地铁站的人依旧不少，人来人往，她被一个人轻撞一下侧身，对方说了一句对不起后走开，她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突然瞟到前方一个熟悉的侧脸，匆匆而过。 　　她想要追上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杜楚灵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应该是自己看错人，她收回视线，顺着指示踩上电梯下到地铁2号线的长坊站，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租住的公寓，疲惫不堪，上班真的太累太折磨人，还不如上学好，做做作业，跟同学聊聊天，时间就过去了。 　　第四天去上班的时候，杜楚灵听到旁边的同事说昨天霍总下来找她，感觉是有什么事，她看了一下她跟霍利成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问她在不在公司，她回复说她在仓库这边，应该是没什么事，她没放在心上。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几个同事约着吃饭，杜楚灵跟着去了，几个人在公司附近一家餐厅吃饭，吃饭过程中闲聊天，有一个同事忽然提到周越。 　　“听说要跟他那个初恋结婚了，婚礼不知道要怎么筹办，说不定过几天新闻是首富花几个亿迎娶娇妻。” 　　说到底她还是关注这类信息比较少，之前她都没不知道周越这个人，现在变成同事之间的聊天话题都围绕着周越，周越据说是读完大学才正式公开露面，之前都只是有钱人圈子里知道他的存在，后来他接管他爸的公司就众所周知，跟霍利成有些不一样，霍利成好像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就公开露面，常常出现在他爸旁边，身份自然也就扒出来讨论。 　　“我听说他们两的故事还被写成书了，名字我不记得，楚灵姐，你看过吗？” 　　正在认真吃饭的杜楚灵抬起头，回道：“看过，写得挺好的，很感动。” 　　“楚灵姐，原来你也看这种小说啊。” 　　杜楚灵笑了笑，说她闲的时候什么都看。 　　吃完饭几人就各回各家。 　　十月份的C市进入秋天，人行道一旁的樟树被风得树叶摇动，穿着短袖的杜楚灵感觉到一丝凉意，加快脚步。 　　不远处驻足了不少人，大家都抬头往上看，指指点点，杜楚灵刚走近就听到有人说上面有人要跳楼，她顺着大家看的方向望过去，见到一个人站在路边一座四层楼高的居民楼房天台楼顶上，底下一群围观的人，有人隔着距离劝说那个女人不要做傻事。 　　“看着很年轻，怎么就想不开呢。” 　　站在杜楚灵身边的一个大妈无奈说道。 　　杜楚灵见到消防人员已经赶到，一部分消防人员在下面支起救援的气垫，一部人已经上楼，不大想凑这种热闹的她正准备离开，刚转身就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见到戴彩月，虽然戴彩月看起来年老了不少，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她。 　　此时的戴彩月正在掉眼泪，周围有人安慰她。 　　“你说她怎么就想不开呢？”戴彩月边哭边说，在她身边的可能是她的邻居，一直在安慰她。 　　她仔细一听，听出一些端倪，灵光一闪，在上面的人该不会是原身吧，她昨天在地铁站看到的人真的是原身，她在这座城市。 　　她不由再走近那栋居民楼，走到被民警拉围起来的圈子的外围，再想往前的时候，被民警喝止，她站在那里抬头往上看。 　　她现在也近视一百度，平时不怎么戴眼镜，她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面部轮廓，心不由提吊起来，消防员已经上去，上面似乎还有一两个家属在劝说。 　　气垫刚充气到一半，上面的人就跳下来。 　　杜楚灵双眸睁大，一直在摇头。 　　人群中尖叫的声音改过她大喊的声音，她突然冲过去，充了一半气的气垫还是起了一定缓冲作用，至少原身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整个人在地上轻动，双眼微眯。 　　“杜楚灵，杜楚灵，不要，不要……”杜楚灵是哽咽说这句话的，脑子一片混乱，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轻握住原身的手，身体颤抖，那一刻她觉得她能感觉到原身的痛苦与挣扎。 　　戴彩月也跑过去，挤开杜楚灵。 　　原身睁开眼睛，看着杜楚灵，嘴巴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民警以为她也是认识的人，没有驱赶她，救护车赶到，把人抬上担架，随车的医生让家属跟车的时候，戴彩月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说她还有一个孩子在家里要人照顾，没办法跟车。 　　民警：“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妈妈。” 　　民警：“还有没有其他家属，一个家属跟车后好处理后面住院等事情啊，人命关天，你家孩子可以托邻居看一下嘛。” 　　“我家孩子还小，她还有一个外婆，我让她外婆跟行不行？” 　　民警翻了一个白眼，“你让你妈照顾你孩子不就行了，你负责跟车，她父亲呢？你又是她什么人？” 　　“朋……朋友，我可以跟车吗？能别说那么多，先送医院吗？” 　　民警心想朋友比父母还要担心当事人，他让戴彩月赶紧上车，还让杜楚灵一起跟上车，救护车开往附近的医院。 　　杜楚灵看着已经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的原身，那张脸比十七岁老了一点，但是她无比熟悉的，曾经睡醒拿起镜子就能看到的脸庞，此时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随车的医生为她做初步的检查，她见到原身一直在皱眉□□。 　　“我怎么没听说过她有你这样的朋友？”戴彩月端详杜楚灵，问道。 　　杜楚灵并不是很想理会戴彩月，她现在全部注意力都在原身身上，祈祷她能够平安无事，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现在手还是颤抖的，她包包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霍利成打来的，想也没想地直接挂断。 　　见到原身微微睁开眼睛，整个人痛苦地哼叫，杜楚灵一整颗心揪在一起。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原身嘴巴动了动，开始有言语蹦出来，杜楚灵凑近一听。 　　“我……我……认识你吗？” 　　“我认识你，我知道你叫杜楚灵，你一定会没事的。” 　　原身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嘴角扯了扯，似是讽刺，眼底没有任何生存的欲望，她又说了一句，第一遍的时候，杜楚灵没听清，她说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听清。 　　“我现在叫……金楚灵，不叫杜楚灵。” 　　“那你以前是不是叫杜楚灵，因为我也叫杜楚灵，我以前听说有一人跟我同名，所以有留意你，你一定会没事的，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还跟你同岁。” 　　原身似乎在回忆什么，笑了笑，她高二之前都叫杜楚灵，后来为了给她弟名正言顺的身份，她的户口就从他们家迁出去，改名叫金楚灵，后来身边的人都叫她金楚灵，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她之前叫杜楚灵，金楚灵看着杜楚灵，问她以前是不是读A市第一中学或者A市外国语学校的，除了她同校的同学，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之前叫杜楚灵。 　　“对，我以前高中是外国语学校的，常常在学校光荣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金楚灵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救护车就停了，随车的医生跟护士把移动担架抬下来，往医院里面推去。 　　戴彩月去挂号，医生为金楚灵开了各种检查的单子，让戴彩月先去交钱。 　　戴彩月嘀咕：“怎么要多么钱。” 　　说归说，戴彩月还是把所有现金拿出来交钱。 　　金楚灵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人彻底昏睡过去。 第71章 　　在戴彩月去缴各种费用的时候, 杜楚灵在抢救室外面，其实整个人是很恐慌的, 她不希望原身出事，那是她极其不愿意见到的画面。 　　戴彩月回来后还在拿着手机讲电话，电话中似乎是让杜田龙拿钱过来, 不然他女儿就没命了, 两人在电话里吵。 　　杜楚灵感觉他们应该还没离婚，至于一家人为什么从Ａ市过来Ｃ市就不知道了。 　　“谁是金楚灵家属？” 　　两名医生从抢救室出来。 　　戴彩月跟她一起上去。 　　“进来推她过去拍片子。” 　　之后就是各种拍片子，包括胸椎CT, 颈椎CT，医生说过虽然现在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外伤, 但这种高空坠落内伤才是最严重的，现在金楚灵只有上肢稍微能动一动, 下肢基本上没知觉, 有可能面临瘫痪，而且她脑部有出血。 　　这些词语在杜楚灵听来就是很可怕的，他们拍完片子后等结果等了半个小时, 之后戴彩月把检查结果拿给医生看，在这个时候, 杜田龙才赶到,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杜楚灵身上，“她是谁？” 　　戴彩月：“她说她是楚灵的朋友。” 　　动手术要钱, 两夫妻虽然嘴上骂金楚灵惹事, 就知道花家里的钱, 不过还是拿钱交手术费，医生先让他们交五万块。 　　手术定在明天下午三点，杜楚灵在医院待了一会，还把自己电话给戴彩月他们，也给医院这边，让他们有什么情况给她打电话，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她才走出医院，离开前金楚灵还是昏迷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只等待明天的手术。 　　杜楚灵回到公寓后睡不到四个小时便起来上班，跟她的直属上司请半天假，在排队等电梯的时候低头看手机。 　　“杜楚灵……” 　　听到有人叫她，她抬起头，微笑喊道：“霍总早。” 　　这应该是她回到现实第一次见到十年后的霍利成，西装革履，仪表堂堂，褪去学生时代的稚气，成熟稳重，光凭一张脸就能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再见到他，她似乎对他没有之前那种心动，只是觉得她碰到一个熟人而已。 　　霍利成跟她一起进电梯，早上电梯都是满人的，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她工作的楼层比较低，很快就走出电梯。 　　下午两点，她就离开公司去医院，等她到的时候，手术还没开始。 　　杜田龙已经不见身影，只有戴彩月一个人守在那里。 　　她也不跟戴彩月说话，只是静静候在一旁，之后跟戴彩月一起把金楚灵推进手术室，此时的金楚灵已经稍微清醒，见到她还笑了笑。 　　这场手术持续的时间非常久，杜楚灵在外面等了将近八个小时，手术还没结束，戴彩月还离开了一阵，杜田龙是晚上七点才来换戴彩月的班，见到她又不由多看几眼，在手术室外抽起烟跟她聊天。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女儿有你这个朋友，你是干什么的？” 　　“你没看到禁止吸烟吗？”杜楚灵冷声说了一句。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抽。” 　　杜楚灵便不想跟他说话。 　　杜田龙瞪她一眼也没有再自讨无趣。 　　再过两个小时，医生们才出来，手术很成功，人已经救过来，她现在是脊椎震荡，不用截肢，不幸中的万幸，再慢慢休养一个月应该会好起来。 　　杜楚灵松了一口气，金楚灵被推出来的时候麻醉还没过去，人是迷迷糊糊的，还在呓语。 　　杜楚灵跟她说了一会话之后才离开。 　　晚上十点多，她从地铁里走出来朝小区走去，在小区门口见到站在一棵树底下抽烟的霍利成，之前丁美兰她们总说霍利成太邪太不正经，一看就是安定不下来的人，跟他谈恋爱注定被伤，此时这么一看霍利成，好像邪气的气质少了几分，至少人看起来是稳重的，就是这抽烟的习惯改不了。 　　许是见到她，霍利成朝她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喊了一声“嘿”。 　　她心里产生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对霍利成没有了悸动，也没有怨恨，她能平静地看待他。 　　“你躲我干什么？”这是霍利成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躲你啊。” 　　“那我给你发信息，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回复，昨天还把我电话给挂了，我是你老板，你工资不想要了。” 　　霍利成这几天被杜楚灵搞得心烦，不回他信息就算了，还挂他电话，以前她从来没挂过他电话的，他又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不过是深思熟虑了几天。 　　此时杜楚灵才确定，真的只有她做了一个梦，经历了那一切，其他人根本没有，他们在这个世界照常生活，时间照常过去，有点像平行时空，这个世界的他们跟小说中的他们是不一样的，经历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霍利成无论是跟她还是原身都没有在一起过。 　　这只是她的一个梦，她记得所有事情，而他们并不记得，甚至现实中的他们或许都不认识她，想来周越肯定也是不认识她的，这种感觉其实很糟糕， 　　“霍总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问别人的，我再不来找你，你估计就要把我拉黑了。”霍利成手指夹着烟，两人面对面站着。 　　“我不懂霍总在说什么，我不敢拉黑霍总。” 　　霍利成看着杜楚灵这样子说话，以为她是在生气，解释道：“我那天的第二天就去出差了，并不是故意晾着你。” 　　“哪天？”杜楚灵没反应过来。 　　霍利成急了，他才知道杜楚灵有这么一面，平时瞧着很温顺的，现在在刺激呛他，说话那么噎人，“就我在车上吻你那一天，我不是故意晾着你。” 　　“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 　　“我喝醉了，不代表你喝醉，你那天根本没喝酒，而且你回应我了。” 　　杜楚灵头疼，她那天为什么犯傻去回应他那个吻，现在扯也扯不清楚，她只好继续装傻充愣，“哦，那就是下意识的反应，并不代表什么，霍总吻技挺好的，换成别人，我也会回应的。” 　　“杜楚灵，你放.屁，我就不信换成别人你会回应，你喜欢我，我都说我那天的第二天早上就去出差了，没有故意晾着你。” 　　杜楚灵从昨天就开始睡眠不够，又担心金楚灵出事，整个情绪心情不是很好，加上霍利成这番说辞让她的气一下子就上来，在霍利成吻了她之后，他不是晾了她一天，而是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任何解释，一句去出差就能解释过去，当初她可是被折磨了七天，心不上不下的，现在他跑过来跟她说他不是故意晾着她。 　　她定定地看着霍利成，已经忘了霍利成还是她上司的上司，平时她一直对他都是很尊敬很言听计从，毕竟他是老板，工作上她很少跟他杠气，这个时候她不想忍了，也算是为之前的自己讨个说法，冷声道：“你出差是出差到没有网的疙瘩地方吗？你见不到我，难不成不可以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你这不是故意晾着我，什么才叫故意晾着你，你明明记得，却给我装不记得，让我等了那么久，霍利成，你这个渣男。” 　　霍利成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平时温顺都是假的，他就说她不是温顺的人，被骂的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对，我渣，我跟你道歉，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我现在就想问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做他女朋友其实压力挺大的，他没有多时间谈恋爱，大部分时候都在当空中飞人，尤其是她还是信茂的员工，要是被别人知道，她承受的非议肯定要比他多，他之所以没那么快联系她，其实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不想，我已经喜欢别人了。” 　　她现在才意识到周越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估计是聊电话聊出来的，一点点侵入，她已经不喜欢霍利成了。 　　霍利成一副你别跟我开玩笑的表情看着她，“杜楚灵，我是说认真的。” 　　他年轻的时候荒唐过，谈过不少次恋爱，无论是国内读书还是在国外读书，有时候看对眼就谈了，他甩对方甩得特别多，好像进入二十五岁后，他又觉得这样没意思，找一个人安定下来其实挺好的，他就碰到杜楚灵，可能是以前太快进入一段感情，最后都以分手结束，碰到杜楚灵后，他开始试着先了解她，节奏慢下来，也可能是他太忙，所以不想进入一段感情中。 　　那天他喝醉后，其实也不是喝醉，他还是有意识的，在车里跟杜楚灵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就忍不住吻了她，当她回应他的时候，他心里是高兴的，那一刻他有幻想过跟她谈恋爱。 　　“我也是说认真的。” 　　霍利成以为杜楚灵只是在生他气，想要闹闹脾气，继续道：“杜楚灵，你是喜欢我的。” 　　“你跟董雨静还有联系吗？”杜楚灵突然冒出一句话。 　　霍利成皱眉，“你怎么认识董雨静？” 　　“你别管我是怎么认识的，你们还有联系吗？” 　　霍利成摇摇头，“很少，高中毕业后就很少联系。” 　　“我进去了。”杜楚灵困到只想躺回到床上睡觉，不想跟霍利成再聊下去。 　　“你还没给我答案。” 　　杜楚灵挑眉，回道：“我已经给你答案，我不想做你女朋友，我已经喜欢上别人，我是说认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说完她转身进小区。 　　霍利成的烟已经燃到尽头，说着说着他已经忘了他手指夹的烟，差点被烫到，这女人是在玩欲擒故纵吗？ 第72章 　　霍利成找过她一次后, 之后两人的关系又恢复成正常的上司员工关系，除了在工作上有联系之外，私底下很少联系。 　　杜楚灵平时工作也很忙, 尤其是又将近年末, 她周六都在上班, 周日才有空过去医院看金楚灵, 这次戴彩月跟杜田龙都不在, 只有她一个人在医院病房。 　　“你父母呢？” 　　听到声音的金楚灵偏过头, 人依旧是躺在床上，脑袋上的针线还没拆下来, 人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她有气无力道：“又是你？他们不在，我爸应该去工作了, 我妈忙着照看我弟弟。” 　　“没人陪护吗？” 　　金楚灵现在还不能行走, 没人在病床边陪护说不过去。 　　“有, 他们花了八十块钱一天请了护工，护工阿姨下去帮我打饭了。” 　　杜楚灵看着金楚灵，拉来一个椅子跟她聊天，“你之前不是在A市吗？怎么来C市这边？” 　　“跟着我父母过来的，我爸他说怕在A市碰到熟人，所以就过来这边。” 　　“你……大学毕业了吗？”杜楚灵小心翼翼问, 她很怕跟金楚灵聊天过程中触及到她不好的回忆。 　　“我没有读大学。” 　　杜楚灵讶异, 下意识反问：“为什么没读大学？” 　　“不想读, 他们没钱给我去国外读大学, 我们班上同学大多出国读书，他们让我很丢脸。”金楚灵眼里又迸发出几分对她父母的恨意。 　　杜楚灵被她的言论惊到，凭她的成绩即使不申请国外的大学，考上国内的好大学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要跟他们班的同学比较。 　　“你可以读国内的大学，你们班不是也有很多人在国内读大学？” 　　“那些人都是没钱才在国内读大学，有钱的都去国外，我让他们给我钱去国外读书，他们都不愿意，这样的人凭什么成为父母。” 　　杜田龙是在她高三的时候出现问题，公司都没有，又要赔受害者家属不少钱，没钱给她到国外读书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能听得出金楚灵对戴彩月他们的怨恨，她想起金楚灵写过的日记，日记里通篇抱怨杜田龙他们的无能，没能给她更优渥的生活。 　　戴彩月从小给她灌输的教育就是嫁给有钱人，多巴结有钱人，吃喝用的也要跟他们班上同学一致接轨，这应该导致她本身就虚荣，她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因为不能出国念书，她连大学都不读了。 　　金楚灵似乎打开话匣子，开始说他们班上同学过得多么多好，从周越董雨静再到林成浩丁美兰，别人朋友圈晒的都是各种名牌包，各地旅游的照片，而她只能窝在家里，有钱没钱，什么都没有，连名牌包都买不起。 　　杜楚灵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周越这种家境跟金楚灵家境还是有差距的，不是同一水平线上，况且他本人就足够努力优秀。 　　“可他们都有工作，你有工作吗？” 　　“我为什么要工作，他们那才不是工作，他们是家里有钱，直接继承家里的钱，活得潇洒。” 　　对话有些继续不下去，杜楚灵觉得原身已经走入一个误区，戴彩月他们从小就没教会她正确的观念，她好像也只是会读书，却没从中间吸取正确的是非观，而估计他们家出事后，巨大的落差让她更加受不了她跟同学的差距，只有自怨自艾。 　　不过她还是陪她聊了好长时间，她对原身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直到护工回来，她才离开。 　　之后的一个月，她只要有空都会过来医院这边看她，大多时候跟她聊天，只不过除了那一次周日金楚灵说了很多话，之后的探望中，她就很少开口，偶尔才会回应她。 　　金楚灵住了将近一个半月的院，出院那天，杜楚灵特地过来一趟，分开前还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 　　年末的工作很忙，他们小组不仅仅要达到制定的销售目标，还要弄各种促销方案，她还要负责盘点各种库存与跟经销商沟通，每天都要九点十点多才能下班。 　　本以为霍利成已经放弃她，可没想到12月24日，也就是平安夜那一天晚上，她收到霍利成的信息，约她出去吃饭，她直接回复说她要加班，没空吃饭。 　　加班不假，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在加班，连平安夜都不例外，好在公司有点人情味，今天发了不少礼品，包括一箱苹果，晚上八点多，她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听到有人喊霍总。 　　随即她看到霍利成来到她座位旁，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跟她说话：“杜楚灵，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去见一下客户。” 　　什么客户需要晚上八点多见面，事先也不通知，她狐疑地看着霍利成，碍于办公室还有其他同事在，不好让霍利成在那里一直站着，她只好关掉电脑，收拾东西跟霍利成离开。 　　“见什么客户，哪里的客户？” 　　在电梯里，杜楚灵忍不住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先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这样才不会拖公司后腿。” 　　霍利成瞟她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尽职，公司为有你这样的员工而自豪。”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杜楚灵很想白他一眼，碍于他上司的身份，又把心思压下，他们走到公司附近的停车场，霍利成很绅士地替她开副驾驶的车门，她越发觉得奇怪。 　　“就你跟我去见客户吗？” 　　“就你跟我。” 　　“什么意思？” 　　“请你吃饭，系安全带。” 　　杜楚灵把安全带系上，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根本没有什么客户，霍利成这是要跟她单独吃饭，车子已经驱动，此时下也不是。 　　“霍总，你这有点先斩后奏的意思。” 　　霍利成开车上了一个很大的坡，专心看着前路，回道：“我不先斩后奏，你会跟我吃饭？杜楚灵，给我一个机会，你不是也单身嘛。” 　　“我单身不意味着要跟你在一起，你，我高攀不起，你这种身份的人身边肯定有一大把女人，我就是个小虾米，霍总，你还是别为难我。” 　　霍利成觉得私底下的杜楚灵更逗乐一些，小表情总是活灵活现，透着一股灵气，可她长得又很……妖艳，唇色不知道是涂的口红还是自然色，任何时候看起来都很惑人饱满的红色，他听说杜楚灵私底下被他们公司的员工被评为公司的第一美女。 　　“没让你高攀，你又不矮，身边没有其他女人，我单身。” 　　杜楚灵这身高在女的当中真的不算矮，一米七的身高在哪个女性群体中都不矮，甚至可以说是高个子。 　　“霍利成，少跟我扯这些，没听出来我的拒绝吗？”杜楚灵没好气道。 　　平时她总是霍总霍总的叫他，连名带姓叫他很少，好像只有那一晚他过去她住的那片地区找她，她这样叫过他，今天是第二回 ，她现在对他好像没有上下级的观念。 　　“听出来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就当我是铐劳员工，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都到这种地步，再拒绝就矫情，就当是免费蹭一顿饭。 　　霍利成带她吃饭的地方从外面看上去就很高档，里面同样很精致，可能是今天日子特殊，一走进去全是情侣面对面坐着，餐厅布置得很有情调，还播放着慢音乐。 　　服务员给他们拉开椅子，一人一份菜单。 　　点完餐后，霍利成看着她，问她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多。 　　“如果我说很多，霍总可以减少我的工作量吗？” 　　“我又不是你直属上司，你大部分工作不是我安排的。” 　　“立成……” 　　杜楚灵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女人的嗓音，紧接着有两个人站到他们这一桌旁。 　　“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你。”董雨静笑道，今晚的她打扮得很精致，看上去比十年前好看不少，品味有所提升。 　　“好久不见。”霍利成起身，大大方方跟董雨静握手，看上去似乎对董雨静已经没有情愫，“好久不见。” 　　他也跟董雨静身边的男人握手，紧接着跟他们介绍她，“这是我朋友，杜楚灵。” 　　“女朋友吧？”董雨静打趣，“这个名字很熟悉，是不是我们以前高中同学的名字，常常考第一的杜楚灵。”她偏头问她身边的男人，然后才看着她说：“你好，我是董雨静，跟霍利成是初中同学兼高中校友。” 　　杜楚灵只觉得这一幕很扎心，尤其是周越的手揽着董雨静的腰，平安夜一起吃饭，关系不言而喻，她努力保持冷静，客气地跟董雨静握手，跟周越握手的时候，他的手才离开董雨静的腰。 　　十年后的周越……看上去更有魅力，也更成熟，尤其是在白色衬衣的衬托下，两个人看上去也很恩爱。 　　而周越跟杜楚灵握手的时候才看她一眼，直觉性地皱眉，只觉得这个陌生女人长得太漂亮了，有攻击性的那种漂亮，眼睛也很漂亮，挺像古代描述那种让君王无心上朝，流连床事的狐狸精，跟雨静漂亮中带有清纯完全不一样。 第73章 　　仅仅停留两秒，周越就收回视线, 又揽上董雨静的腰。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 慢用。”董雨静微微颔首后便跟周越走到前面的位置, 跟他们隔着不远的餐桌前坐下, 两人并不是面对面坐着, 而是坐在同一边，刚坐好，周越就轻轻亲一下董雨静的脸颊, 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董雨静今晚穿得像一位公主，裙子微微蓬起，人家本身也是公主, 杜楚灵多看几眼后便收回视线, 又坐下重新吃饭，高档餐厅的食物很美味，每一盘食物就是一口的事情，她吃饭的速度不由加快。 　　“我刚刚听他们说我的名字跟你们高中同学同名, 你认识那个同学吗？” 　　杜楚灵更想了解原身的事情, 抬眸看着对面的霍利成，至于周越，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还是老老实实当她的打工族, 更何况他跟董雨静已经快要结婚, 插足别人的感情没意思, 她尽力忽略掉心里淡淡的失落。 　　“好像有这么一个同学, 1班的，我是2班的，我只听说过她的名字，人没印象。”霍利成印象中高中有这么一个人，每次考第一，他一个本身对成绩没怎么关注都记住这个名字，不过也仅在高中时候记住，后来出国念书就淡忘，直到碰到杜楚灵，他才想起这个名字。 　　杜楚灵还想多问的，结果霍利成对原身根本没印象，只好换别的话题，最后又换回到工作的话题，霍利成也跟她聊了很多，没有避讳。 　　每当聊到工作的时候，杜楚灵看霍利成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他不像那些假大空，说他拿下几千万几亿的单子，谈成多少位数的业务，他是用一种平铺直叙的语调发表他的见解，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稳，没有年少的张狂不羁。 　　“介意我抽烟吗？”霍利成问。 　　杜楚灵摇摇头，“不介意。” 　　霍利成很快点上一根烟，夹在手指中间，语气中带有一点威逼利诱的意思，“你看我们聊这么久都没有尴尬，你确定不跟我试试？” 　　杜楚灵再次摇头，“不要，我对你的感觉已经过去了。” 　　霍利成一乐，“你这感觉过去够快啊，这没到三个月就过去了，还有没有捡回来的可能性？” 　　加起来肯定超过三个月，杜楚灵发现她现在跟霍利成相处过程是舒服的，没有暗恋那层因素在，她就不用纠结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给他造成不好的印象，她笑了笑，说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吃得差不多后，两人才起身离开，霍利成付了一千块多的饭钱。 　　在霍利成付钱的时候，杜楚灵回头望一眼周越他们所在的方向，视线跟董雨静对上，她微笑了一下就收回视线。 　　“走吧。” 　　霍利成跟她先离开餐厅。 　　外面的风特别大，吹得路两旁的树沙沙作响，尤其是十二月份的C市俨然进入寒冬状态，一出餐厅，寒风袭来，杜楚灵双手插在外套大兜里，瞥到霍利成想要脱外套给她，她笑道：“你脱给我，等一下你就冻死了，别学偶像剧那一套。” 　　这人只有一件大外套裹着，再脱里面就是两件单薄的上衣，要是被冻感冒，到时候他有的是罪受。 　　“我这不是想要表现我的绅士风度嘛。” 　　“留着在你未来女朋友面前表现。” 　　“你就是我未来女朋友啊。” 　　成熟稳重是假，这人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人，杜楚灵很好奇他跟董雨静曾经有没有过一段，只是作为下属，八卦他的情史好像有点不合适，她只有压下好奇心。 　　霍利成最后开车送她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她准备走进去的时候，他又喊住她，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礼物盒，“圣诞礼物。” 　　“我没有准备给你的圣诞礼物。”她没有接。 　　“不需要你准备，我单方面送给你，算是我那天突然吻你的赔礼道歉。” 　　“那我就更不能要，毕竟那天我也算吻了你。”看礼物盒，里面大概是一些项链首饰之类的东西，他又不可能送几十块钱的，所以她怕是回不起这个礼。 　　霍利成才知道杜楚灵油盐不进，他迅速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就当是这个吻的赔礼道歉，我又退不回去，你收下吧。” 　　说完他就把礼物塞到她手上，随即转身离开，很快上了车，让她想骂都没有机会骂，这人是不是听不懂拒绝。 　　回到小公寓后，她先去洗一个澡，洗完澡出来发现她妈妈给她打电话，她回拨过去发现又是找她要钱给她弟弟，她说这个月已经打过钱回家，她已经没钱了。 　　她每个月会打两千块回家给她妈妈，再要多就没有了，因为她知道她妈妈肯定像她拿钱补贴给她两个弟弟，只是她两个弟弟只读完高中，已经成年出来工作，她不可能一直补贴他们，又不是没手没脚，之前她说如果他们读大学，她会继续供给他们学费，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成绩都太烂，连大学都考不上。 　　她还想在C市拥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之前已经补贴很多，老家的生活费用没有那么高，两千块已经过得很不错。 　　她妈妈又在电话里说了很多，说她两个弟弟不像她能干，成绩又不好，过得紧巴巴的，她这个当姐姐应当补贴，这一套理论她已经听过不下千遍，她妈妈似乎忘了她也是高中辍学，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任凭她妈在电话那头哭诉，她坚持说她没钱了，每个月只有两千，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她知道她妈妈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不想去矫正，从小到大灌输的思想也矫正不了。 　　等她妈妈挂电话后，她才躺回到床上，叹了一口气，礼物放在一旁没有拆开，很快客户又在微信找她，咨询她一些事情，她只好回复客户，之后打开电脑，又开始工作。 　　另一端的周越跟董雨静吃完饭后回到他们在C市的大房子，一共三层。 　　在他们的大卧室内，周越还是很有心思提前在家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说是平安夜的礼物。 　　董雨静笑着接过玫瑰花后凑过去吻了吻周越。 　　两人洗完澡后，周越揽着董雨静的腰，很快两人就在床上，衣服褪得差不多。 　　“霍利成的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周越眉一皱，问道：“你确定现在是讨论霍利成女朋友的好时机吗？” 　　董雨静两只手攀上周越的脖子，“为什么不是，你不觉得那个杜楚灵长得比我漂亮吗，你难道没有多看她几眼，而且，好巧，她竟然跟我们班那个杜楚灵同名同姓。” 　　“不觉得，没有多看，你最漂亮，我眼里只有你，杜楚灵后来不是改名字了吗？我记得她后来叫金楚灵，别聊他们，专心一点。”说完他就吻上董雨静的唇，半伏在董雨静身上，已经不想去讨论任何人，只想继续下去，气息有点喘。 　　持续了半个小时后，两人共同平躺在床上，周越手搭在董雨静肚子上，他昨晚工作到凌晨三点，今天又奔波了一天，做完后就很快有睡意，沉沉睡过去。 　　董雨静在一旁是清醒的，她跟周越谈恋爱谈了将近七年，大学四年，工作三年，现在也已经订婚，相信再过不久就会结婚，两人走到现在，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感情肯定是有的，只是总觉得缺点什么，尤其是今晚见到霍利成，她现在面对周越只有平淡，只没有以前那种轰轰烈烈的感觉，不对，她对周越从来没有轰轰烈烈的感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周越这个人有时候挺浪费，也很专情，非常专情，私生活也很干净，就是她始终觉得缺点什么。 　　高中的时候，周越的身份比霍利成还要尊贵一些，周越家更有钱。 　　从高中开始，她的目标就只有周越，就想成为他的女朋友，而霍利成…… 　　要是当初霍利成家更有钱就好了，现在的霍利成发展到现在，虽然比不上周越，但是也不差，今晚霍利成身边那个女人的确长得很漂亮。 　　她翻身过去床头柜那边拿手机，找到跟霍利成聊天的界面，她换过手机，跟霍利成也将近一年没有联系过，自从霍利成出国念书后，他们就很少联系，聊天记录都是空白的，她给霍利成发过去一条信息。 　　她以为霍利成会很快回复，没想到半个小时过去他还没有回复。 　　霍利成正在开视频会议，自然没有及时回复她。 　　开完会后，他才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他先给杜楚灵发微信，问她睡没睡，杜楚灵回复说她睡了，他轻笑出声，睡了还给他回复消息，他又问她在干什么，之后杜楚灵就没有回复，他才给她发了“晚安”两字。 　　退出聊天界面后，他才慢慢回复其他人的信息。 　　董雨静是在两个小时后才收到霍利成的回信，她发过去的信息是说他女朋友很漂亮，他回过来的信息是恭喜她订婚。 　　董雨静就没有再聊下去。 第74章 　　第二天圣诞, 星期四, 杜楚灵早早来公司，昨晚公司发的一小箱苹果她还没有拿回去, 高高放在桌面上, 她拿下来放在地下，两台电脑都打开, 开始工作。 　　同事陆陆续续到办公室。 　　“楚灵姐, 昨晚发的方案你看过没？”同事于伟力问她。 　　“我看过了, 你们再弄一份，具体修改的地方我已经在上面标注，你们重新修改再发过来, 注意看邮件，还有产商那边怎么说, 他们能不能赶出来？” 　　“他们还没回复。” 　　“打电话催, 不行我们要把订单拨给别的厂家, 让他们两天之内回复。” 　　“好, 我知道了。” 　　沟通完后, 杜楚灵又重新盯着电脑, 一忙就忘记时间, 直到同事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她让他们先下去吃，一直到下午一点半, 她才到员工餐厅吃午饭。 　　今天圣诞, 刚到下班时间, 有约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公司，杜楚灵桌面上的手机震了震，她瞟了一眼，又是霍利成发来的信息，说他今天不在C市，圣诞就不陪她过了。 　　谁要他陪她过圣诞，杜楚灵眼里划过一抹无奈，没有回复信息，晚上九点多才离开公司。 　　她在C市没有什么知心朋友，除了同事跟工作上认识的人，她也不认识其他人，社交圈就那么一点，下班后没有什么娱乐方式，一般是直接回到她的小公寓，没有工作邮件要回复的话，她就上上网，看看剧。 　　你要说她学到的高中知识有没有改变什么，到目前为止好像也没有改变什么，她工作的内容已经差不多是模式化，她已经完全了解，没有特地用到高中知识的地方。 　　晚上九点地铁人依旧特别多，杜楚灵靠在车厢内壁，低头玩手机，没注意到旁边不断有人在偷瞄她，有一个人上来跟她要联系方式。 　　“不好意思，我没有联系方式。” 　　那人笑了笑，没有纠缠。 　　其实杜楚灵碰到搭讪要联系方式的次数不少，一年有个五六次，现实中她这张脸其实给她带来一些小麻烦，女生觉得她长得妖艳，不好相处，男生吧，又觉得她谈恋爱可以，结婚父母可能不同意，说她长得太招摇，一看就不是老实过日子的人，有时候公司那些男同事会这样打趣她。 　　她记得周越说过他不喜欢长得太漂亮的人，可董雨静长得也不差，他还不是喜欢上了，只是董雨静长得甜美清纯一些。 　　手机又显示新信息，备注是原身发来的，只有短短一行字——-谢谢你在医院里陪我聊天，我走了。 　　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让杜楚灵心里咯噔一下，尤其是联想到前阵子原身跳楼轻生，金楚灵不会继续想不开做出傻事，她立即给金楚灵打电话，但是已显示是童话中的状态，她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存下戴彩月的电话号码，她给戴彩月打过来，嘟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一问金楚灵并不在家，已经出去好几个小时。 　　她把她的猜测跟戴彩月说一遍，让她报警。 　　“要死就死，留在家里也是祸害我，想死也拦不住。”戴彩月气愤地说了一句，最后还补了一句她会报警的。 　　杜楚灵的心没能放下，刚挂断电话又收到原身的信息，只有一个地址。 　　丰明区金萍江。 　　她再次拨打金楚灵的电话，显示是已关机的状态，地铁一停，杜楚灵就挤开人群匆匆下车，这次是先报警，跟警察沟通后再给戴彩月打电话，她出地铁后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到丰明区金湖江那边，可她下地铁的附近并不是过往的出租车不是很多，每一辆经过的车子都显示有人，疾驰而过。 　　她左右环顾一眼，见到前方酒店走出来一帮人，周越为首，他身旁还有一个保镖，两方人握手结束后，而车子已经停在路边，周越在保镖的示意下朝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银色法拉利走去。 　　她快跑过去，手还没碰到周越，就被他的保镖眼疾手快推开，如临大敌，处于防备状态，她差点被推倒在地。 　　“周越，帮我一个忙。”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哽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很绝望，她觉得原身的情绪可能感染到她，有一点共通。 　　周越对面前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他记住她的脸，这张脸属于一看就不大会忘记的，知道她是霍利成的女朋友，对于她能够叫出他的名字并不奇怪，他冷声问道：“什么忙？” 　　“送我到丰明区金萍江那边，求你。” 　　“上车。” 　　看得出她很着急，周越接下来是要回他公寓那边，没有什么重要行程，所以他让她上车了。 　　两人坐在后座，周越的两名保镖坐在前面。 　　杜楚灵拿着手机试图给金楚灵打电话，连发几条信息，可惜都没有任何回应，她希望警察比她早点赶到。 　　车子刚行驶十分钟，杜楚灵就觉得整个人身体一凉，江水冰冷，刺骨的寒冷袭卷全身，她哆嗦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原身跳下去了，之后就是溺水窒息，她只有凭着本能反应，一边哭一边两手扑腾。 　　“周越救我，周越救我，周越救我，救我……” 　　周越察觉到杜楚灵的不对劲，刚刚还好好的人此时看上去快要窒息过去，一直在大口呼吸，两只手在划动，嘴里喊着让他救她。 　　“你怎么了？” 　　“周越救……我……我冷……”可能是原身最后的求生欲，也可能是她的求生欲，杜楚灵一直在扑腾，此时她的脸色已经紫下去，呼吸不过来。 　　周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副溺水的模样，快要窒息过去，他让开车到医院。 　　杜楚灵又摇摇头，有些哆嗦地说：“……不去……医院，去金萍……江，去金萍江……” 　　人溺水挣扎不过两三分钟，杜楚灵有往下坠的感觉，她抓着旁边的周越，没有呼吸，整张脸憋得发紫。 　　“你吸气呀。” 　　见到杜楚灵没有呼吸，人感觉也快要昏过去，周越学过一些急救知识，立即对她进行抢救，给她人工呼吸渡气，让前面的人开去医院。 　　来来回回抢救了三分钟，杜楚灵才有一点回过神，睁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周越脸庞上。 　　周越见她有清醒的迹象，这才离开她的唇。 　　“能呼吸吗？” 　　杜楚灵大口呼吸几次后，人还是愣愣的，脑子里缺氧，只有掉眼泪，无声哭了几分钟后，最后才崩溃大哭，整个车厢都是她的哭声。 　　周越觉得他刚才经历了很奇怪的事情，问她要去哪里。 　　杜楚灵还是坚持要去金萍江。 　　他不认识她，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崩溃，他只有递纸巾，过多安慰的话说不出来，只是让她别哭，他们很快到金萍江。 　　杜楚灵哭到最后双手捂脸，垂着头，肩膀颤抖。 　　四十多分钟后，他们到金萍江。 　　金萍江很大，上面还有一座桥横跨，他们到的地方就是桥下，而桥上已经有救护车停在那里，也有警察，警察比他们先到。 　　周越不放心，还是跟着杜楚灵下车，桥面上有不少围观者，他们说有人跳江了，目前救援队正在打捞。 　　杜楚灵的手机屏幕这个时候亮起，是警察打过来的电话，问她在不在现场，是不是家属，能不能联系到家属，她说在现场，她见到讲电话的警察就朝他走过去。 　　“你是报警人？” 　　杜楚灵点点头。 　　警察瞟了一眼周越跟他的两个保镖，然后跟杜楚灵要来手机看了看原身发来的两条短信。 　　可能从戴彩月居住的地方赶来这边有点远，所以直到金楚灵被打捞上来，戴彩月他们还没出现。 　　任何人都救不回来一个想死的人，杜楚灵虽然已经知晓结局，但听到鸣笛声时，人还是放空了，怔怔地看着金楚灵被捞上来，她沉在水里的时间不是很久，所以人没有泡得很肿，只是依旧很可怕，捞上来后很快被盖上布，将整个人裹住。 　　杜楚灵蹲下来，只有蹲下来，她才能不倒下去，她跟小说中的世界唯一的联系只有金楚灵，而她们共同溺水是她们最后一次相遇，彻彻底底切断了她们的关系，她如此近距离感受生死，比上一次她跳楼的感受还要猛烈，是不是因为上一次原身没有生命危险，而这一次有生命危险，她才会如此感同身受，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原身一直平安顺遂，她那么聪明，成绩那么好，她拼那么久，就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这不是她期望中原身的人生。 　　周越见到捞上来的人时很是诧异，他对金楚灵还是有印象的，高中三年，除了高考，就是金楚灵一直考第一，人在班上很沉默，也没有什么朋友，没想到竟然想不开，落得这样的结局，而杜楚灵…… 　　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杜楚灵，她刚刚那一些反应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也跟着溺水？ 　　戴彩月他们来了之后，杜楚灵就不想继续待下去，她抬眸看着周越，“能送我回去吗？” 　　周越点点头。 　　坐在车上，杜楚灵一言不发，一直看着窗外。 　　“需要我帮你发信息给霍利成吗？” 　　因为他跟霍利成是校友，也有生意上的合作，所以他有霍利成的联系方式。 　　杜楚灵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深深望了一眼周越，随后说不用。 　　周越觉得杜楚灵的眼神很奇怪，车子开到她小区后，杜楚灵就下车了，看上去情绪还是不对劲，只不过他作为陌生人，已经做到他该做的，其他事情就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不过他还是给霍利成发了一条信息。 第75章 　　杜楚灵回到她的小公寓后, 一个人坐在门后面的地板上, 脑袋低垂，双手环抱住自己，眼泪一直往下流，她连灯都没有开，室内一片黑暗，只有她的哭泣声。 　　梦终究是梦，所有的所有都没有了，生活还得继续。 　　…… 　　霍利成刚下飞机收到周越的短信还很奇怪, 点进去一看发现他让他给杜楚灵打个电话，说她心情不好，他更加奇怪，周越怎么会跟楚灵碰上, 两人并不认识，不过他还是给杜楚灵打个电话，今天圣诞夜, 他本来就有意给杜楚灵打电话。 　　结果打过去，他发现杜楚灵手机关机了, 他不得已又给她发几条微信。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都没有收到杜楚灵的回信，反倒看到董雨静给他发的信息。 　　第二天醒来，杜楚灵就感冒了, 一醒来鼻子呼吸不通畅, 有些头重脚轻, 一看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线，班还是要上的，她将手机开机，放在床上后就去洗漱。 　　早上的早餐都差不多，她出地铁后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手机在手里震动，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霍总，有事吗？” 　　“声音怎么不对劲，你感冒了？”另一端的霍利成一下子听出她厚重的鼻音，昨天连发几条信息不回，直到今天早上才回复，他还没细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嗯，昨晚着凉，我到公司楼下，不跟你说，先这样。” 　　她见到五号电梯刚好人少，队伍快走完，她挂断电话后加快脚步赶到队伍后面，顺利进了电梯。 　　同事见到她红肿的眼睛，关心几句，她说是昨晚看一部电视剧大结局哭的。 　　好在上了一天班后，终于到周末两天放假，她一个人待在公寓里，想着熬过几天，她感冒就能好过去，以前都是这样熬过去的，去医院太麻烦，又是挂号又是打针的，她从来不认为感冒是大事。 　　感冒时的食欲一般，对什么都不太有胃口，好在她冰箱里还有一些水果跟米，她自己煮了一点粥，就当是自己的三餐，还冲了一杯感冒冲剂。 　　只是那些客户跟供应商周末最有空，常常周末发信息问她一些事情，她又不能晾着这些人，只能耐着心回复他们，下周一又要出差，她一方面期待春节到来，一方面又不是很期待，因为她不大想回家，一回家就是各种麻烦事。 　　从十六岁就在外面飘荡，她觉得她跟家里人的感情被时间距离与琐碎的事情冲淡不少，也可能是她不想做一个扶弟魔吧，她爸爸很少给她打电话，这个男人从小家暴他们，她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而她妈妈又重男轻女，打电话给她大多数是为了要钱，让她扶持两个弟弟，说再过几年他们就要成家，她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拿点钱给他们成家立业。 　　跟她感情还算好的两个姐姐又因为她们有自己的小家庭，联系慢慢减少，感情自然也变淡。 　　她的家已经不是她的家，至少她妈妈说等她嫁人，她就是客人。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攒钱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哪怕再小再破，那都是她的家，她也不用因为房东涨房租又要搬家，只是首付款遥遥无期，还是认命回答客户的问题。 　　一向中午不睡觉的她难得疲惫躺在床上，手机滑落在一旁，沉沉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到她手机的震动声，迷糊间伸手去拿，眯着眼睛看来电，又是霍利成，这人最近怎么老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以前都是因为公事，现在全是私事。 　　“喂，霍总……” 　　“你在不在家？” 　　“我在家。” 　　“住哪一栋楼？”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你那个小区门口，你住哪栋楼？” 　　杜楚灵脑袋有些发热，人烧得迷糊，听到霍利成说他在她所住的小区门口时，她还是清醒了一下，“你不用过来，我很好。” 　　霍利成以扣工资威胁她说出她住哪栋楼，她只好老实说她在C栋503。 　　显然她住的小区安保措施不是很好，霍利成没有受到阻拦就进来，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就听到敲门声，只穿着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的她还是重新换套衣服才过去开门。 　　穿着风大衣的霍利成倒像是来做客的，拎着一手东西，塑料袋上还显示沃尔玛超市，他一只手伸出探她的额头，“你都发烧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没事，只是38度，正常体温，你过来干什么？” 　　霍利成很熟稔地关上门，把袋子放在客厅吃饭的餐桌上，“饿吗？要不要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杜楚灵看着他，突然有一种回到他们两住在出租屋的感觉，她怎么就跟霍利成牵扯不清，拒绝的话也说了，除了公事，也尽量不回复信息，只能说这人的脸皮一如既往厚，皮实。 　　“不饿，我只想睡觉。” 　　“现在是下午五点，你现在睡觉，晚上会不会不好入睡？”霍利成抬手看一眼手表，看着她哀怨的眼神，不由一笑，揉揉她的鸡窝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睡觉，我吵醒你了？” 　　“霍总，你一个大忙人，真的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霍利成脸上没有被拒绝的难堪，人还是那个样子，很沉稳，仿佛一切在他掌握之中，沉声道：“我想了想，你能够在短短两个月over me，说不定你也可以在短短两个月再次喜欢我，你说对不对？” 　　“别说话，我脑壳疼。”杜楚灵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步步爬向自己的床，不想跟他争辩。 　　霍利成没有吵她，生病的人是最怕吵的。 　　杜楚灵闭上眼睛后不到五分钟又睡过去。 　　霍利成这才有空打量她的小公寓，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女孩子收拾出来的屋子，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清香，她的电脑桌上面就挂着一个香袋。 　　“杜楚灵不要……不要……” 　　原本坐在一旁的霍利成听到杜楚灵呓语，有眼泪从她眼角流出来，他轻推了推她，“楚灵……” 　　被梦中原身在水中挣扎的画面吓醒的杜楚灵睁开眼睛，眼睛里还有眼泪，下意识地说：“我梦到她了。” 　　“谁？” 　　“周越，他没有救我。”梦中的周越是在江边看着她一点点沉下去，那一刻，她觉得无比心疼，整颗心是揪着的，这是不是预示着她跟周越没有可能了，他要结婚了，她也不想插足别人七年的感情，他爱董雨静七年，她跟周越只不过在一起半年，他们身份太悬殊了。 　　现实中她跟周越在一起的可能性为零，他没有记忆，他所有的记忆可能只有他爱的董雨静，就如同她最初看小说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周越对董雨静的爱，令人感动的爱。 　　“为什么这么说？”霍利成蹲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你之前认识周越？” 　　“不认识。”清醒后的杜楚灵又改口，“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周越在大前天给我发信息让我给你打一个电话，说你心情不好，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一个朋友自杀了，你可能认识，金楚灵，她最后两条信息是发给我的，我还看到她的尸体。”杜楚灵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是平静的，但心里并不平静，这会成为她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霍利成一只手摸着她的脸，“那关周越什么事？” 　　“我朋友是跳江，那天是他开车送我去江边的。” 　　霍利成听明白了，她说的周越没有救她只是一个梦，而那天她的确碰到了周越，他说周越不可能见死不救，“那是你朋友做出的选择，她已经为她的选择付出代价，你已经做到你该做的就行了，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不要把错归在自己身上。” 　　杜楚灵不说话，怔怔地看着霍利成。 　　“霍利成，你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霍利成干脆坐在床边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跟她聊天，丝毫不怕把自己衣服弄脏，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跟打火机，眼神询问她可不可以抽，得到她的应允后才点燃。 　　“不可以把烟灰弄到地板上。”她忽然说了一句。 　　霍利成只好找来一个空盒子，左手夹着烟对着空盒子抖烟灰，回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大概就是很荒唐，感情史一塌糊涂，对女孩子从来没有放过真心，常常混酒吧，跟他爸他妈杠，成绩也是一塌糊涂，后来他妈妈飞机出事，他才一下子觉得他应该长大了，尽管他爸他妈再怎么样，他们都是爱他的，这么多年也没给他搞出一个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高三刚开学，他就出国念书了。 　　“大概很混蛋。” 　　杜楚灵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初中的时候有没有把一个女孩子弄到怀孕，最后只好退学？” 　　霍利成回头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你查我背景吗？” 　　“你不知道网上有你的黑历史吗？” 　　“我十九岁才破的处，你说我有没有把她弄到怀孕。” 第76章 　　杜楚灵瞪大黑眸, 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你, 十九岁？” 　　霍利成反手轻捏她的脸，“你这不相信的语气让我很想打你，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乱来的人？” 　　杜楚灵点头, 他手上力度加重，她才摇头，说道：“你不是年轻的时候很渣，常常欺骗女孩子的感情，你不乱来谁乱来，你个渣男。” 　　她觉得他年轻时真的是那种花花公子,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以为他初中就乱来了。 　　霍利成没有生气, 他承认他年轻的时候挺渣的, 但他也没有到乱来的地步, 他本来就不是容易精虫上脑的人, 加上他觉得用手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我绝对不渣你。” 　　“那我是不是得烧香拜佛感谢你？”杜楚灵白他一眼。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 以前你可不敢这样跟我说话。”说完，霍利成抽一口烟。 　　大概是因为她见过他年轻的模样, 对他的敬畏少了几分。 　　霍利成就这样坐在地上跟她聊天，心情放松, 之后听到身后没声音, 他偏过头, 发现她又睡着了，他摸了摸她额头，还是很烫，他给她掖好被子，等抽完一根烟后，他才起身。 　　杜楚灵这一睡睡得比较久，一醒来已经晚上十二点，在床上不想起来，本以为霍利成已经离开，睡太久的她躺在床上看手机。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一跳，“你还没走？” 　　“你这是过河拆桥？”许是在公寓里不冷，霍利成已经脱去他的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薄荷绿色衬衣，他走到床边，坐在她床上，“要不要吃点什么？” 　　杜楚灵摇摇头，她现在依旧没有胃口，口舌都是无味的，“你该走了。” 　　“我想留在这里过夜。” 　　杜楚灵呵呵笑两声，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霍利成笑了笑，见她醒来精神不错，叮嘱几句后就离开。 　　星期一又是上班的日子，经过周末两天在家休息后，她的精神好了一些，早上十一点的时候，她收到戴彩月的电话，邀请她两天后去A市参加原身的葬礼，她没想到戴彩月他们还给原身办葬礼，她说她会过去参加的。 　　她跟她直属上司请了一天假，她打算一个人去参加葬礼，结果霍利成说他也准备参加，于是两个人一起从C市坐晚班机到A市，两人坐的是经济舱，没想到的是周越跟董雨静跟他们同一个航班，只不过他们是商务舱，直到下飞机，他们才遇到，而周越他们身边有三个保镖。 　　“没想到又碰到你们。”董雨静率先跟他们打招呼，戴着墨镜，目光是直直落在霍利成身上，只不过被墨镜掩饰。 　　杜楚灵朝她点点头。 　　董雨静：“你们来这边是？” 　　“参加葬礼。”霍利成替她开口。 　　“金楚灵的葬礼？我们也是。”董雨静觉得好巧，周越说他要来参加金楚灵葬礼的时候，她还觉得很奇怪，他们跟金楚灵并不熟悉，也多年没有联系，好端端来参加葬礼好像挺怪异的，不过周越坚持，她就陪着他过来了。 　　杜楚灵笑不出来，重新回到A市，又是原身的葬礼，她此时能保持基本的礼仪就已经很不错。 　　周越难得多看杜楚灵几眼。 　　很快，几人分开走。 　　他们作为非亲属的人在中午十二点前到就行，杜楚灵是直奔他们举行葬礼的地方，原身的黑白照出现在她眼前，是她无比熟悉的模样，此时她的情绪就只是她的情绪，再也没有原身的情绪影响她。 　　她见到了金巧梅他们，还有原身的弟弟，此时已经是小大人模样，她来得比较早，还交了奔丧费，她站在一旁，就定定看着那张黑白照。 　　霍利成站在她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被她微微摇头拒绝。 　　之后陆陆续续有亲友过来，可能丧礼在Ａ市进行，来的人还不少，有人见到霍利成，还过来跟他打招呼，许是两人寒暄的声音太过嘈杂，杜楚灵回头瞪他们一眼。 　　霍利成跟林成浩便走远一些，远离灵堂。 　　来的大部分人是金楚灵的初高中同学，高中同学居多，杜楚灵见到吴梦洁丁美兰他们，她见到戴彩月他们收到奔丧费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估计是戴彩月特意办这么一个丧礼来收钱，又或者他们一个个给原身那些同学发信息通知。 　　杜楚灵心里堵着一口气，深深望了一眼那张黑白照后转身离开。 　　有些人过来就是单纯过来碰见老同学的，他们简单慰问几句后就离开，在外面聊天，她出来的时候见到董雨静被围在人群中，时不时微笑。 　　她也没管正在跟林成浩聊天的霍利成，直接离开了。 　　“你女朋友好像走了。”林成浩瞥到杜楚灵离开，提醒霍利成一句。 　　“她想一个人静静。”霍利成没有追上去，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金楚灵顶多是陌生的同班同学，校友，他们没有很大的悲伤，但对于杜楚灵而言，她失去的是一个朋友，他知道她需要时间跟空间。 　　杜楚灵循着记忆坐公交回到Ａ市外国语学校的前门这边，一个人绕着学校走了很长的路，当她从前门走到后门的时候，她意外地碰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尤又锋站在学校后门处的光荣榜前。 　　她上前的时候看到光荣榜上面是14年优秀学子的名单，登报了哪些人考上哪些大学，她看到前面不少人是清海大学，也有人是国外的常春藤大学。 　　尤又锋看起来更像是深居浅出的学霸，眼镜片更厚了，穿着一身黑，个头没长高，脸上还有一些痘痘，一如既往的学生发型。 　　他回过头看到旁边有人，问了一句：“你也是外国语学校的校友？” 　　“不是，我一个朋友是。” 　　尤又锋指着高考分数排名的第一位，“这里以前是我一个同学常常占据的位置，她常常考第一，而我第二，本来高考也应该是她考第一，但她没参加高考，我就第一次成了第一。” 　　杜楚灵差点没绷住眼泪，为原身感到难过，在丧礼现场，所有人都没有为原身的死感到难过，他们只是来参加一场丧礼，就如同吃饭那么平常，唏嘘几秒就过去了，就连她的父母都把这场丧礼当成敛财的工具，但还是有人记住原身，为她的死而难过。 　　“那你同学很厉害。” 　　“对，她很厉害，我一直觉得知识能改变命运，但现在我觉得有些人的命运或许从出生就决定了，我们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命运，只能缩小差距，你知道吗？我今天是来参加她的葬礼的，但我不想见到她，这样她还是以前的她，一个我一直打不败的人。” 　　杜楚灵不知道该说什么。 　　“抱歉，我话有点多，我平时话不多的。” 　　尤又锋尴尬地摸摸头。 　　杜楚灵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节哀顺变。” 　　“谢谢，我先走了。”尤又锋转身离开。 　　杜楚灵对着红榜，手放在第一的位置，忽然之间，她觉得心跳有些加快，默念一句走好，她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他们返程的机票是下午五点，杜楚灵提前两个小时出现在机场，见到霍利成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飞机起飞后她就闭上眼睛，疲惫的她很快睡过去。 　　…… 　　一月十六号，C市下第一场雪，道路两旁有些许积雪，空气中有雪絮飘飞。 　　上午，杜楚灵跟她的直属上司王永还有几名同事参加一个电商行业大会，他们坐在下面听到那些大佬发言，其中包括霍利成，他代表信茂上台发言。 　　凡是涉及到电商这一行业的大公司大企业基本上都受邀参加，周越的公司同样在受邀之列，只不过不是他来参加，好像是他们公司一个副总裁作为代表参加，全程有录像。 　　杜楚灵在下面听着无聊，偶尔会低头看手机。 　　会议结束后，一群人到后台寒暄交流。 　　杜楚灵只跟其它公司的员工交流，没敢靠近大佬那边，每个人都有名片，寒暄的同时交换名片，他们这些人纯属聊天，不像大佬那样交换名片。 　　“罗总。”完美公司的员工见到他们的总裁罗海峰走过来，叫了一声。 　　罗海峰朝他们点点头，十分亲民地跟他们交流一句。 　　杜楚灵跟她的同事站在一旁保持微笑。 　　“这两位是？”罗海峰目光投射过来。 　　完美公司的员工立即向他介绍他们。 　　“这位是信茂华东区的采销总监，这位是他们公司公关部的总经理。” 　　几人互相握一下手。 　　“有名片吗？”罗海峰问，他的工作人员在身后传给他名片，他再把名片递过来给他们。 　　杜楚灵的名片是在包里，她打开小包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罗海峰，反正都是走个过场，说不定等一下名片就会被扔掉。 　　罗海峰接过他们的名片后还认真瞧了几眼，随即跟他们点点头后走开。 　　聊得差不多后，杜楚灵才去拿个盘子到食物区解决午饭问题。 第77章 　　她拿了一些食物后找一个空位置坐下来，他们公司公关部的总经理陈明坐在她身边, 这是中场休息时间, 会议还持续到下午, 冗长而无聊，大佬的毒鸡汤特别多。 　　“楚灵, 我听公司的人说你还是单身, 要不要我替你介绍对象？” 　　杜楚灵笑看了陈明一眼, 没有直接拒绝，“哦，陈总还关心女同事的单身问题, 给我介绍的对象高吗？帅吗？” 　　“你还颜控，我跟你说女孩子还是早点找到对象为好，年龄大就不好找。”四十岁的陈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导她。 　　杜楚灵没有生气，“没事，不好找就慢慢找，我不着急。” 　　听到她这么说，给她介绍对象的话题就这么揭过去, 像杜楚灵这样漂亮又见过世面的, 眼光肯定很高，陈明也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给她介绍对象。 　　杜楚灵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霍利成正跟人交流, 西装笔挺, 社会精英的模样让在场的人不由朝他投过去视线。 　　好巧不巧, 霍利成朝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对视两秒后又看向跟他说话的人，过了一会，他也端了一个盘子挑些吃的放在盘子，朝他们做的地方坐过来。 　　“小霍总。” 　　“霍总。” 　　杜楚灵跟陈明同时叫了一声，公司不少人叫霍利成为小霍总，仅次于他爸的称呼。 　　他一来，杜楚灵没有机会说话，基本上是陈明跟他交流，她默默吃完这顿午餐。 　　下午两点，会议继续。 　　整场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杜楚灵他们开完会后又返回到公司继续工作，她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公寓，洗漱完后躺到床上时，霍利成给她打视频电话，之前都是音频通话，这是他第一次打视频电话。 　　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有时候她想干脆跟霍利成将就吧，反正她跟周越已经没有可能，现实中霍利成没有对不起她，也跟董雨静没有暧昧关系，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单着，跟霍利成在一起至少是舒服的，人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现实就是她跟周越连面都见不到，他不认识她，而且跟董雨静很快就会结婚。 　　可转念一想，她这样做跟之前霍利成又有什么区别，她现在明明喜欢的是周越，这样对霍利成不公平，脑子就像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她还是接通，映入眼帘的是霍利成清晰的俊脸，可以看到他毛孔的那种，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把手机拿远一点。” 　　霍利成把手机拿远，不知道竖放到什么地方，露出整个上半身，“在干嘛？” 　　“等头发干。” 　　“你今天是不是偷看我了？” 　　杜楚灵电脑放在腿上，随手拿起手机支架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捣腾了一会后才跟他通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白天是不是偷看我了？” 　　杜楚灵一心二用，拿着电脑回复工作邮件，“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刚开始聊，杜楚灵就听到她手机有新信息的声音，紧接着她电脑上的微信界面就出现有好友申请的通知，她点进去一看发现是罗海峰加她微信，罗海峰为什么加她微信，奇怪的同时她也顺手点通过，跟霍利成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怎么舒服怎么来，两人就是放着视频通话，但各做各的事情，偶尔才说几句。 　　她处理完工作后直接跟他说她要睡了。 　　“好，晚安。” 　　通话结束。 　　罗海峰好像只是加她微信，没有说什么，她没有主动攀谈，就这样放在通讯录里面，如同躺尸。 　　…… 　　还有九天就要休年假，杜楚灵天天跑进跑出，跟供应商不断扯皮，还要跟各部门打交道，公司流程特别多，办事效率特别慢，物料进不来，他们销量就上不去，销量不好，业务总经理又会骂他们整个团队，拿绩效压他们。 　　“楚灵姐，财务那边让我们先垫付。”于伟力跟她报备最新的情况。 　　杜楚灵这几天天天在线十个小时以上，刚坐下喝口水，于伟力就过来跟她说话。 　　“神经病啊，十几万要我们垫付？他们给我们利息啊，现在垫付，等到申报的时候又各种甩脸，他们是不想给我们钱吧？你跟他们说钱从公司走账，他们按时划账就行了。” 　　杜楚灵气到不想说话，公司不至于连十几万拿不出来，财务那边要控制开支也不是这么控制的。 　　于伟力有些为难，“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但他们好像在故意拖审核的进度，一直不肯走账。” 　　“行，你把邮件发给我，我再跟那边沟通。” 　　于伟力松了一口气，他的职位没有杜楚灵高，说话没有份量。 　　杜楚灵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年前最后一波促销方案你们弄出来没有，怎么没人给我交方案。” 　　“最迟今晚发给你。” 　　杜楚灵嗯了一声，又投入工作。 　　下午两点是部门会议，杜楚灵开了两个小时会议后又离开公司到仓库那边盯着进货。 　　1月27日，星期六，C市难得放晴一天，杜楚灵因为再过三天要回老家过年，她的老家快递不直达，要到从村里到镇上才能拿到快递，她特意抽出一天出来采购一些年货准备带回老家，她坐地铁到最近的大商场，先到二楼购买几件过冬穿的衣服，每个家庭成员买一件到两件，挑好衣服后把衣服先放到储物柜里，再去买年货。 　　在她挑选年货的时候，她接到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喂，你好，罗总好，是，我是杜楚灵，”杜楚灵接到罗海峰的电话，可以说十分惊讶，比他加她好友还惊讶，“我现在在商场，罗总你有事吗？我晚上……有时间，啊，不用不用，你不用过来接我，我买的东西不多，我自己能拿，好的，就这样，拜拜，罗总。” 　　挂断电话后，杜楚灵还是一脸茫然，罗海峰为什么要请她吃饭，他们好像在工作中没有交集啊，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现实中见过几面，梦里也见过几面，对他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她买好东西后，拎着三大袋走出商场，在附近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公寓。 　　她跟罗海峰约的吃饭时间是晚上七点，她回到公寓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放好东西拾掇一下就出门，提前十五分钟到达约好的餐厅。 　　罗海峰订的餐厅隐私性比较好，他订了一间小包厢，杜楚灵被服务员领到包厢，没想到罗海峰比她还早到。 　　“罗总，我是杜楚灵。”杜楚灵还是客气跟他握一下手。 　　罗海峰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服务员把菜单放到她面前。 　　杜楚灵保持微笑，猜不透罗海峰想干什么，挖墙脚，好像她的工作能力也没有厉害到公司老总亲自出面挖墙脚。 　　“杜小姐，你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杜楚灵没有扭捏，也没有点多，就随便点了两样，点完后罗海峰还加点了六样，她差点以为除了他们两还有其他人，大老板财大气粗。 　　菜上得比较慢，罗海峰已经开启话题，“我刚刚打电话给杜小姐，杜小姐说你在商场，你是去买什么？” 　　“买一些年货。” 　　“这个新年在哪里过年？” 　　“我们老家。” 　　“你们老家是哪里的。” 　　“W省G市那边的，可能罗总没听说过，罗总是哪里人？” 　　话题慢慢倾向于查户口，杜楚灵搞不清楚罗海峰想干什么，所以回答问题还是很谨慎。 　　“我是土生土长的Ａ市人，不知杜小姐去没去过Ａ市，下次杜小姐有空去Ａ市的时候，我可以尽地主之谊给杜小姐做向导。” 　　“我去过几次，杜总这么忙，我不敢耽搁杜总的时间。” 　　话题聊到这，服务员已经慢慢把菜上全，贴心为他们关上包厢门。 　　两人这才开始动筷，罗海峰给她介绍A市一些知名景点，还聊起他高中的学校。 　　杜楚灵知道罗海峰是外国语学校的校友，听到他谈起外国语学校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倾听，只是罗海峰一直没说请她吃饭的目的。 　　两人一来一往聊天，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杜楚灵才问他为什么请她吃饭。 　　罗海峰盯着她，这才沉声道：“是这样的，我每个月按时给你五万块，还有一张有二十万额度的信用卡，我会时不时给你买礼物，你做我的地下情人，放心，我没有结婚，你不是小三。” 　　他第一次见到杜楚灵就有这个想法，之后他查过她背景，从小地方上来大城市打工，没读过什么书，没有高学历，初中毕业，私生活比较干净，又没有男朋友，长得极其漂亮耀眼，又年轻，这样的女孩最容易被金钱诱惑，每个月五万块对她来说是一笔不菲的钱数，以她目前的职位来讲，她的工资最多是三万块，所以五万块差不多是她工资的两倍，她只需要做他的情人，可以不用出去辛苦工作就有五万块，他认为他开出的条件很优渥。 第78章 　　杜楚灵被罗海峰这一番话给惊到, 这顿饭简直跟鸿门宴似的, 地下情人, 有钱人都是这么敢玩的嘛, 他们只见过几面，而且罗海峰身材虽然没有走样，普通人长相, 但十年前他三十岁，现在也已四十岁，比她整整大十四岁。 　　她觉得很可笑，碍于罗海峰的身份，她没有立即掀桌离开，表现得很戏剧化，只是笑着说：“罗总，我不适合当情人, 我还是比较适合出来工作。” 　　罗海峰观察着杜楚灵，这张脸真的很精致很媚，她又不像农村来的年轻姑娘很粗俗，许是在大城市沉浸多年, 她比那些无知的年轻姑娘多几分气质, 高挑、肤白貌美。 　　“我可以给你一张两百万额度的信用卡, 还会给你提供住处。” 　　罗海峰再次增加筹码，脸上带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表情。 　　杜楚灵依旧觉得好笑, 又有点无奈, 她是不是身价值一百万, 跻身身价百万人群，“罗总，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罗海峰跟着起身，跟她一起走出包厢。 　　在他付账的时候，杜楚灵看了一眼账单。 　　“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杜楚灵摇摇头，“不用了，罗总，我知道怎么回去。” 　　“不用这么排斥我，我今天开车过来的。” 　　罗海峰坚持，杜楚灵只好坐上他的车，他总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商界大佬还是在乎他的名声。 　　在车里她一直低头看手机，保持沉默。 　　车子停在距离她所住小区大门口一百米处的道路旁，她解开安全带跟他说一声谢谢。 　　“杜楚灵，我希望你考虑一下，你有任何要求可以跟我提，希望你不会觉得冒犯，还有……”罗海峰顿了顿，“你很漂亮。” 　　“我知道，”她对自己的皮相还是很了解的，毕竟看了那么多年镜子，“多谢罗总厚爱，我没有要求，希望罗总除了公事之外，不要再给我发信息，你会找到那个你情我愿的人，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说完后，杜楚灵就关上车门，转身朝前面走去。 　　罗海峰一直看着她背影消失，嘴角微微上扬，他好像碰到硬茬了。 　　回去之后，杜楚灵就把一半的花销给罗海峰转过去，她躺到床上，心生疲惫感，很想跟人倾述，却无人倾述，躺了一会后又弹起来工作，处理邮件。 　　…… 　　公司年会在二月一号下午五点，要求她们穿晚礼服，杜楚灵穿了一件有厚度的长裙，里面还有保暖裤，长裙及踝，外面再加一件大外套，反正没人在意，许是公司为了让各部门的人相互熟悉，座位安排都是各部分交叉错开。 　　平时没怎么沟通的人坐在一起就是很沉默，大家看着台上各部门员工的表演节目，偶尔看一下手机，表演结束后才正式进入领导发言环节，霍利成是第一个发言的，接下来是颁奖环节，杜楚灵获得优秀员工的称号，霍利成给她颁的奖，还有荣誉证书。 　　“好好工作。”跟她握手的时候，霍利成调侃一句。 　　“我会的。” 　　进餐环节，她所在那一桌更是沉默，大家专心吃东西，没有公费旅游，大概只能从食物上填补回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年会才结束。 　　杜楚灵刚想走的时候接到霍利成的电话，让她多留一会，他送她回去。 　　“你现在在哪？”她环顾一眼整个大厅，并没有发现霍利成的身影，她以为他提前离开了。 　　现在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要一桌人离开，其他人也不会待太久，陆陆续续离开。 　　之后霍利成从外面走进来，朝她招手。 　　杜楚灵挂断电话朝他走过去。 　　“我刚刚先回公司一趟，什么时候休假？”两人一起朝电梯走过去，霍利成伸手摁电梯。 　　“后天。” 　　“坐什么车？” 　　“高铁，再转长途汽车。” 　　“我后天开车送你去高铁站，带回家的东西多不多？” 　　杜楚灵抬眸看着他。 　　“看着我干什么，不想我送你？” 　　“有点，我只带一个大行李箱回去，一个人能搞定。” 　　霍利成手搭在她肩膀上，笑道：“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你确定要浪费？况且你确定要拉着行李箱挤地铁，最近过年，挤地铁的人特别多。” 　　杜楚灵拿开他的手，从包包里拿出红色围巾系上，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一起走进去。 　　“确定不要我送你？我想送你。”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在封闭的空间，他一说话，每个人都听得到，杜楚灵难得瞪他一眼。 　　霍利成忍不住笑了笑，脸上带有一丝得逞后的笑意。 　　一走出酒店，寒风夹杂着雪絮袭来，杜楚灵戴上外套的帽子，跟着霍利成上车。 　　“你一个女孩子带一个行李箱不方便，我开车送你很方便，而且你从五楼把行李箱搬下来，肯定很辛苦，我可以帮你搬。”霍利成一边说一边把车里的温度调高。 　　“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 　　“因为我想见到你，你这一回家，我们得春节后才能相见。” 　　霍利成的语气带有一点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牛郎织女一年才能一见，她也只是回家十一天而已，年假根本不长，初七就要过来上班，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霍利成隐隐有变成戏精的趋势，装可怜很有一套。 　　车子行驶了一定距离，车玻璃上有雪絮沾上，透过车玻璃看外面有不清晰感，霍利成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帮我接，我不方便。” 　　杜楚灵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董雨静的电话，这两人又有联系了？ 　　“董雨静的电话，你确定要我接？” 　　“在我手机上，任何人打过来的电话，你都可以接，接吧。” 　　杜楚灵接起，摁了免提键。 　　“利成，我们在聚会，你要不要过来，你们公司年会结束没有？” 　　“我就不过去了，我现在没空。” 　　“利成，我是成浩，你这样就不够意思，大家难得抽出时间聚一下，你真的不过来，你们公司年会不是从五点开始，现在还没结束？”紧接着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霍利成瞟了一眼杜楚灵，回道：“我现在不方便过去，下次一定去。” 　　“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在忙什么，鹏博难得组织一次，你快过来，我们在长星酒店，具体包厢你应该也知道了，就一句话，过不过来，我们好久没有聚了。” 　　林成浩说完后又有几个人在电话那头游说霍利成过去，还夹杂着各种喧闹的声音。 　　霍利成看着她，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你靠边把我放下，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是你女朋友的声音吗？你可以带你女朋友一起过来，”董雨静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没记错的话是杜楚灵吧，楚灵，你能听到吗？你跟利成一起过来，我们难得在年前聚会。” 　　最后说着说着就变成杜楚灵跟霍利成一起去他们那一届的校友聚会。 　　等他们一到，林成浩立即大声嚷嚷：“利成，你个大忙人，在C市都不过来，我们人难得凑那么多，来迟了，你得先喝三杯。” 　　包厢内约有二十多个人，杜楚灵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林成浩身上，他脸上已经有不正常的红，显然喝得有点高，他拿来一个杯子给霍利成倒酒，一走进他们就有酒气扑鼻而来，这显然已经是醉了的状态。 　　霍利成没有拂林成浩的面子，喝了三杯。 　　在霍利成被灌酒的时候，杜楚灵坐到丁美兰身边，“你好，我是杜楚灵。” 　　“原来你就是霍利成女朋友，林成浩说霍利成女朋友很漂亮，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你好，我是丁美兰。” 　　丁美兰大大方方跟她握手，此时的丁美兰也已没有学生时代的稚气，脸上有着精致的妆容。 　　杜楚灵冲着她笑了笑。 　　丁美兰立即八卦：“你跟霍利成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不是他女朋友，没有在一起。” 　　丁美兰张大嘴巴，“你不是他女朋友？他在追你是不是？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就是鲜花插在牛fen上，千万不要答应他，他很花心的，至少在我们高中读书的时候很花心。” 　　杜楚灵扑哧一笑，丁美兰对霍利成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丁美兰心直口快，“不过他现在好像变好一些，至少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出来，他要是对你好，其实也是可以考虑在一起的，毕竟他现在有钱有颜。” 　　“你跟我说那么多，就不怕我告诉霍利成？” 　　丁美兰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说的都是事实，况且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亲近。” 　　“我也觉得你特别亲近。” 　　“那先换个联系方式，有空约出来玩。”丁美兰掏出手机，扫码加好友，两人在角落里聊得热乎。 　　霍利成因为身份问题，一直有人围着他。 　　周越身边倒没有人，大概是又被他的冷脸吓到，在高中，霍利成就是比周越更能在人群中混开。 第79章 　　霍利成分神留意杜楚灵, 生怕她在陌生人面前不自在, 见她跟别人聊得开心时, 他才专心跟别人聊天。 　　杜楚灵没关注霍利成，一直跟丁美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在她抬头的时候, 她注意到有一个人进来包厢, 仔细一看发现是洪永宾，相比于周越林成浩等人, 洪永宾衰老的速度有点快, 看起来像三十岁的人, 头发没有特意拾掇抹上发胶, 而是随意耷拉着，戴着黑框眼镜。 　　“看什么？” 　　“他，他也是你们班同学？”杜楚灵问了一句。 　　丁美兰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 多看一会才认出洪永宾，当年他父母因贪污而被判刑，高考都没有考，跟周越借了一笔钱后就不见人影, 没想到他今晚会来参加同学聚会。 　　“是我们班同学,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丁美兰没有说洪永宾的事情, 有些事能聊, 有些事不能聊。 　　“霍利成的女朋友, 来, 我们喝一杯。”林成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边, 手里端着两杯酒，一杯递给杜楚灵。 　　“杯子有人用过吗？”杜楚灵瞧着他手上的两杯酒，没有接过。 　　“肯定没有。” 　　杜楚灵接过后跟他对碰一杯，十分给面子地喝掉一整杯。 　　“真是大气，来，我们再喝一杯。”林成浩拿过大案几上的香槟，又给杜楚灵满上。 　　“人家跟你不熟，跟你喝一杯就是给面子了，林成浩，别得寸进尺啊。”丁美兰在一旁维护杜楚灵，一看这人就是喝得脑子不清楚了，从聚会一开始就在跟不同人喝酒，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喝，这个局也是他跟班长万鹏博组织筹办的。 　　“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林成浩红着脸，一张口就是酒气。 　　杜楚灵轻轻抚了一下丁美兰的手背，笑道：“这一杯也是最后一杯。” 　　“好，那是当然。”林成浩豪爽地答应。 　　杜楚灵又喝了一杯香槟，今天年会上的食物偏咸，她正好口渴想喝点饮料酒之类的液体，林成浩跟她一起喝完第二杯就走开。 　　“谢谢。”杜楚灵跟丁美兰说一句谢谢，尽管现实的她跟丁美兰第一次见面，聊天过程中偶有尴尬，但丁美兰跟高中时候一样直爽善良，本质不变。 　　“不用客气，你一个女孩子没必要跟他拼酒。” 　　过了十分钟，有工作人员推着三层蛋糕进来，万鹏博组织大家聚在一块先拍一张大合照，杜楚灵见到三层蛋糕最上面写着2008届A市外国语学校校友大团聚。 　　拍照的时候，霍利成自动走到杜楚灵身边，而周越跟董雨静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站在最边上的杜楚灵见到周越自然地拥上董雨静的肩膀，董雨静顺势地靠着他。 　　拍完照后，林成浩拿塑料大刀从上而下准备切蛋糕，喝醉的他手抖，切得歪歪斜斜，万鹏博摁住他的手跟他一起切，估计是怕他把整个蛋糕都毁掉。 　　第一块蛋糕，万鹏博先拿给董雨静。 　　第二块蛋糕，万鹏博拿给霍利成，霍利成把蛋糕递给她。 　　“永宾，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林成浩见到在众人后面的洪永宾，跟发现神奇大陆一样朝他走过去拥住他，嗓门还很大，原本大家都在安静等着蛋糕切好，他一出声，所有人都朝他们两看过去。 　　“兄弟，我好几年没见到你，你这几年还好吗？” 　　洪永宾扯了扯嘴角，说他挺好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你妈妈出来没有，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林成浩这句话一出，气氛忽然尴尬沉默起来，在场的人对洪永宾家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他爸爸因为贪污受贿的钱比较多，被判了二十年，他妈妈只判了七年零九个月。 　　洪永宾的脸色也变得不对劲。 　　喝醉的林成浩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继续，口无遮拦：“你爸爸应该还没出来，你知道他们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我听说监狱……” 　　洪永宾可能有些生气，直接一拳打在林成浩脸上。 　　林成浩懵了几秒后也打过去，其他人忙拉住他们，可耐不住喝醉的人胡搅蛮缠，现场乱成一团，有酒杯摔碎的声音，从包厢中间打到杜楚灵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cao。”洪永宾见帮林成浩的人居多愤怒地飚了一句脏话，直接拿出一个酒瓶子扔向林成浩所在的位置。 　　杜楚灵刚躲到旁边，远离混乱的现场时，林成浩他们又跑到她所在的位置，她跟林成浩只隔着董雨静，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撞了一下，穿着七厘米高跟鞋的她本来平衡性就不是很好，猝不及防被猛撞，她整个人往旁边倒去，额头直接磕到案几的酒杯上，把酒杯磕碎，再磕到案几上。 　　她震惊地抬眸看着周越，那一刻真的有一种心死的感觉，他下意识从后面上来想要护董雨静而把她撞开，他为了让董雨静不受伤，把她弄到受伤，她真正意识到他现在爱的人是董雨静。 　　心死的感觉大概就是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伤害你，哪怕他是无意的，周越不是那个对她好的周越，不是小说中的周越，他的眼里只有董雨静。 　　此时的她比昨天罗海峰开口要她做他的情人而遭到的屈辱感还要难受。 　　洪永宾扔过来的酒瓶子砸向周越的后背，部分红酒洒到周越身上。 　　砰的一声碎地，酒瓶子四分五裂。 　　大家立即上前桎梏住林成浩跟洪永宾，让他们没办法动手动脚。 　　周越因为用身体挡在董雨静前面，他是背对着洪永宾他们，而可以说是侧对着杜楚灵，他的视线跟她对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满脸血，睁着一双漂亮的黑眸怒瞪着他的杜楚灵，有一瞬间他觉得他刚才那一撞简直跟犯下滔天大罪一样。 　　“没事吧？”霍利成紧张地半跪在杜楚灵面前，拂掉她脸上沾到的玻璃渣，语气紧张担忧，“还有哪里受伤，说话！” 　　杜楚灵眼眶微红，轻声道：“扶我起来。” 　　霍利成扶她站起来，杜楚灵的右脚也扭到了，一站起来有钻心的疼意，她没再看周越一眼，想要摸自己的额头，被霍利成拉住，“别摸，我们到医院再处理伤口。” 　　杜楚灵能感觉到有碎玻璃渣子嵌到她额头里，一皱就很疼，她一只手搭在霍利成手臂上，“带我走吧。” 　　“好，我带你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脚是不是扭到了，来，我抱你到车上。” 　　“不用，我能自己走，扶着我就行。” 　　杜楚灵穿着高跟鞋一颠一颠地往前走，腰挺得笔直，丁美兰拿上她跟杜楚灵的包包跟在他们身后。 　　“会开车吗？” 　　走出酒店后，霍利成看向丁美兰。 　　丁美兰点头。 　　“前面的地下停车库左边第三根柱子有一辆银白色，车牌末尾数字是7的车子，你去开过来。” 　　丁美兰接过车钥匙，小跑过去停车库那边。 　　五分钟后，三人坐在车上。 　　霍利成从前面拿过纸巾，开始轻轻擦掉杜楚灵脸上的血，还有一些沾到眼睫毛上。 　　“疼吗？” 　　“现在能感觉到疼。”刚磕到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出来后她就感觉到疼了。 　　霍利成心疼地看着她，她额头上肯定要缝针，缝针之后会留疤，她的脸之前是一点疤都没有，他摸着她的脸，她一个女孩子，脸很重要，“要是留疤怎么办？” 　　他就不应该带她来参加这次聚会，此时霍利成是一万个后悔。 　　“留了就留了，还能怎么办。”杜楚灵无奈地笑了笑。 　　丁美兰导航到离酒店最近的医院，一下车，霍利成就示意她上他的后背。 　　杜楚灵脱掉高跟鞋后由他背着进医院，一只手拎着高跟鞋。 　　医生先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口，用镊子拔出碎玻璃渣的时候，杜楚灵看了一眼，插进去的玻璃有四分之一手指长。 　　“这个不好打麻醉，你不是小孩子，忍一忍，我们给你缝针，我会尽量给你缝得很好看。” 　　在医生给她缝针的时候，杜楚灵一直握着霍利成的手，最后疯了五针。 　　缝完针后，他们又去拍片，幸好她没有骨折，只是脚踝处韧带损伤，要打一层石膏，这个新年恐怕回家很艰难。 　　在霍利成去给她拿药的时候，杜楚灵跟丁美兰坐在大厅的长椅上。 　　“这么精致的一张脸，可惜了。”丁美兰瞧着她贴着纱布的额头，感慨一句。 　　杜楚灵腿伸直，“一点小伤口不会影响我的美貌的，没什么好可惜的。” 　　“也是，该美还是会美，应该让那帮人承担医药费的。” 　　杜楚灵笑了笑，她见到周越洪永宾他们走过来。 　　“对不起。”洪永宾跟她道歉。 　　杜楚灵摇摇头，说她没事，这件事要说错应该是错在喝醉的林成浩，酒品不是一般差。 　　“对不起。”周越沉声说了一句，目光停落在她打石膏的右脚上。 　　杜楚灵假装没听到，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跟他说话。 　　霍利成拿好药回来，自动半蹲。 　　杜楚灵顺利上他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霍利成把装药的小袋子给她拿着。 　　“我们先走了。”霍利成说道，随后背着杜楚灵离开。 第80章 　　回到她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 霍利成再三确定她一个人没有问题后才离开, 杜楚灵坐在床上，动了动腿，随后任命拄起拐杖到盥洗台卸妆，本来想洗澡的，但大冬天行动不便, 她还是取消这个念想，只是用毛巾简单擦一下。 　　她再次回到床上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她躺到床上时才拿起手机，微信里显示退款的消息, 罗海峰没有收下她的钱, 钱又退回到钱包里。 　　而林成浩那边酒醒之后根本不记得他昨天干了什么。 　　她的腿成这样, 回家过年就很折腾, 她给她弟弟发一条信息, 说她今年不回家过年，会给家里寄五千块回去，等年后快递恢复接送, 她再把买的衣服鞋子寄到镇上快递点。 　　她弟弟可能是正好没睡, 立即给她打一个电话过来, 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脚崴到了, 打了石膏, 不方便回家。”说到这句的时候, 她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周越, 可能是跟家里人没常常待在一起, 时间空间上有隔阂，姐弟两寒暄几句后就没话说了，弟弟没有问她的脚伤得严不严重，很快挂了电话，她把钱转到她妈妈的储蓄银行卡上。 　　看了一会手机后，她很快睡着。 　　还没到七点，她就听到外面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估计是旁边的租户收拾东西回家，她睁眼看一下房间，天还没亮，房间里是漆黑的，被吵醒之后的她又努力让自己睡着，实在睡不着后就起来，随便找点东西解决早餐。 　　她为家里购买的年货还有霍利成给她买的各种吃的，整整三大袋，她的冰箱根本放不下那么多东西，她还想着过年期间她就不要下楼，把这些吃的解决掉就不错了。 　　八点的时候，她妈妈给她打电话，可能是她弟弟告诉她她今年不回家，她多说了一句，最后又扯到钱的问题上，说她给五千块给少了，过年很多东西要买，家具也要买新的，杜楚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心酸，她好像没有家人一样，谁都不关心她脚能不能走路，需不需要人来照顾，她说她最多再给一千块。 　　她妈妈又说了几句，然后就挂电话了。 　　她拄着拐杖从冰箱里拿出几包零食当早餐，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她都宅在公寓里。 　　霍利成因为要出国出差，没有时间过来，不过他特意叮嘱他们家的阿姨还是什么人，每天给她送热腾腾的饭菜过来，一日三餐。 　　在家里窝太久，她闷得发慌，于是自己拄拐慢慢下楼，在小区附近随便逛逛，除了一些店铺贴上对联跟红字，大城市的年味好像少了一些，加上又是下雪天，走在人行道的人特别少，她走了很远的路才到一家开门的甜品店，进去点了两份热甜品。 　　霍利成正好打电话过来，她一边吃一边跟他聊天，直到他说他要去开会才挂断电话。 　　“你好。” 　　头顶上响起一道男声，她抬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笑道：“你好，你怎么在这？” 　　来人是洪永宾，他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出现在她面前，比那天参加聚会的时候精神许多。 　　“介意我坐下吗？” 　　“当然不介意，请坐。”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还怕跟你打招呼，你不记得我，我就尴尬了，我住在这附近，你是本地人吗？” 　　杜楚灵看着又恢复成那样健谈的洪永宾，摇摇头说她不是本地人。 　　“你不回家过年是因为脚受伤吗？那天真的对不起。”洪永宾诚恳道歉。 　　“你已经道歉过了，我也接受了，没必要说两次，只是小伤，要吃什么吗？这里的绿豆汤圆不错。” 　　“好，那我就点一份绿豆汤圆。”洪永宾跟老板娘说要一份绿豆汤圆。 　　两人在聊天过程中，杜楚灵才知道原来洪永宾跟她的住的地方相距不远，他住在另外一个叫碧苑的小区。 　　“说实话我以前在这附近碰到你好几次，不过你应该没留意到我。” 　　“以后我会留意的，下次我遇到你，肯定跟你打招呼。” 　　洪永宾忍不住笑了笑，对面前的人有很好的印象，她很大方自然，也没有狗眼看人低，两人又聊到霍利成年轻时候的事情，洪永宾可以避开霍利成年轻时候女友无数的事实，毕竟在别人女朋友面前提前女友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影响别人的感情。 　　两人都吃完甜品后，洪永宾说：“要不我请你看电影吧，就当是我的赔罪道歉，那天真是不好意思，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什么电影？最新上映的吗？” 　　“对，贺岁片，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现在订票。” 　　“好啊。” 　　“你要不要跟霍利成提前跟他说一声？” 　　杜楚灵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什么，“他不会介意的，只是跟朋友看一场电影，况且我正闲着慌。” 　　洪永宾立即拿出手机订了两张两个小时后的电影票，让她先坐在这里等，他去把车开过来，听到他说开车的时候，她觉得洪永宾应该过得挺好，没有那么落魄，在一线城市至少有车有房。 　　十分钟，洪永宾把车子开到甜品店路旁，随后下车扶着杜楚灵上车。 　　大过年的，路上塞车比较严重，原本四十分钟车程变成两个小时，他们到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五分钟，好在洪永宾订的票在过道边上，两人进去后顺利找到位置坐下。 　　杜楚灵刚一坐下就注意到旁边的人是周越，而他旁边是董雨静，巧到不能再巧，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很想翻一个白眼，不过还是忍住了。 　　很明显洪永宾也注意到他们，跟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们正在看的电影是一贺岁喜剧片，杜楚灵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八卦的人对只对里面两位主演熟悉，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电影有笑点，但是不能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或者会心一笑，大部分笑点都有点尴尬，有刻意弄成搞笑的成分，剧情不合理，她捧着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看。 　　电影看完后，董雨静先跟他们说话，“杜小姐，爆米花是膨化食品，你吃那么多，脸上的伤口怕是以后要留疤。” 　　留疤也是你未婚夫害的，杜楚灵在心里吐槽一句，面上还是很和气：“留疤是肯定的，毕竟都缝针了。” 　　周越听到她这么说，皱眉，再次说对不起。 　　“没事，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 　　周越听着不对味，不过自己把人家害成这样，脸受伤，脚又韧带损失，过错在于他，他开口：“你的医药费跟误工费多少，我可以给你。” 　　杜楚灵笑了笑，这是想拿钱来砸她吗？懒得跟他说话，她自己扶着前面的座椅站起来，捞起拐杖，笑道：“不用了，医药费是利成付的，他不缺这点钱，我们先走了。” 　　“要不我们请你们吃饭吧？附近有一家大酒店，正好到饭点了。”董雨静忽然出声。 　　杜楚灵瞟了一眼洪永宾，征询他的意见。 　　“我没问题，看你。”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杜楚灵答应下来，为什么不答应，钱不用她出。 　　四个人一前一后到达电影院附近的酒店，由人领进包厢。 　　杜楚灵看着菜单，点了几道菜，挑贵的点，反正他们也不缺钱。 　　上菜后，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她专心吃饭，胃口竟然不错。 　　周越也替林成浩跟洪永宾道歉，洪永宾倒没有什么异样，还谢谢周越当年借钱给他。 　　“钱你已经连带着利息还我了，没什么好提的。”周越并不觉得他当年借钱是多值得称赞的事情，本来他跟洪永宾也算是朋友，借他点钱救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杜小姐，你跟利成怎么认识的？”董雨静问她，大家又把视线聚集到她身上。 　　“他是我老板，就这样认识了。” 　　董雨静露出一副诧异的样子，“那你是他的下属，别人不会说你吗？” 　　“说我什么？” 　　这话董雨静接不下去，她不想显得高高在上，立即转移话题：“那你们有没有打算结婚？” 　　“董小姐这是打算结婚了吗？我看新闻说你跟周先生已经领结婚证，是不是真的，什么时候办婚礼？” 　　董雨静看了周越一眼，“还没有领结婚证，我们只是订婚，结婚的事不着急。” 　　“这样啊，我以为你们已经结婚了，我瞧着周先生对你挺好的，那天能不顾一切挡在你面前，这样的好男人你别错过。” 　　董雨静脸上有一丝不自然，随后娇羞地看了一眼周越。 　　周越听出来杜楚灵对他的不满，那天的确是他欠失考虑，没注意到他会撞到她害她受伤，吃完饭后，董雨静去洗手间时，他第三次跟杜楚灵道歉。 　　“不接受你的道歉，等你什么时候拐脚只能窝在家里几个月，出入都要靠拐杖再说。”杜楚灵气得直接怼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年假一过，她要去上班才是最大的问题，总不能天天花半个小时慢慢下楼梯。 　　饭局结束后，洪永宾送她回家。 第81章 　　另一端, 周越跟董雨静开车回他们家公寓，两人一前一后洗完澡后坐在床上, 腿上盖着被子。 　　“我们结婚吧。” 　　正在拿着电脑工作的周越冷不丁说了一句，引来董雨静的侧目，她笑道：“急什么, 我们才二十七岁。” 　　周越没想到最后着急结婚的人会是他，他已经跟她说过不下三次去领证的问题, 之前她说她父母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没心思结婚, 他给一笔钱给他们, 让他们公司运转正常，现在她又拒绝他的求婚。 　　周越沉着脸，不是很高兴。 　　“生气了？我肯定会跟你结婚的，你急什么，这种事不是应该是女人着急？”董雨静笑着摸周越的脸。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周越问道, 他们订婚也有一阵子, 尽管他妈妈对董雨静略有不满意, 但他要结婚，他妈也拦不住, 婚后也不住在一块。 　　董雨静翻身跨坐在他腿上，吻了吻他薄唇，“胡思乱想什么, 我只会跟你结婚, 我不想跟你结婚, 为什么跟你谈七年恋爱，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结婚的事不着急，在我们28岁之前肯定结婚。” 　　周越揽上她的腰，手从上衣下面伸进去。 　　两人很快交缠在一起，偌大的声音里有他们的喘息声。 　　事后，周越继续拿着电脑工作，而董雨静躺在床上，眼睛是闭着的，脑子里同样在想着事情，她为什么不跟周越结婚，如她所说，她肯定会跟周越结婚，只不过不是现在，她跟周越感觉太平淡如水，没有激情，已经没有恋爱时的甜腻，只剩下平常与多年积攒下来的感情。 　　还有她没能忘掉霍利成，霍利成这种危险的男人远比除了工作，没有过多娱乐活动，很是正经的周越更有魅力，高中的时候，她就对霍利成有不一样的感情，霍利成对于她是白月光的存在，霍利成在学校是典型的坏男孩，气质痞痞的，特别招女孩子喜欢，周越是典型的好男孩，除了打篮球，学习，他很少把目光放到女孩子身上，整一个禁欲系代表。 　　…… 　　杜楚灵在大年初五收到罗海峰在微信发的红包，她没敢点开，直接把罗海峰给拉黑了。 　　十余天的年假很快过去，杜楚灵腿脚不便，但还是要上班，挤地铁不方便，她只能从她住的地方打车到公司，打车费一天来回两趟约四十块，早知道她就收下周越说的误工费，她那么穷，唉，失算。 　　开工第一天领到两百块的开工红包后便是繁忙的工作，第一天就连开了两个会议，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工作到晚上十点才得以下班，她拄着拐杖慢慢走出公司。 　　在电梯门口，于伟力问要不要扶她。 　　“不用，谢谢啊。” 　　有拐杖在，她暂时不需要搀扶，只是走起来慢一点，还有胳肢窝下面被磨得有些疼，好在医生说一个月时间就可以抛去拐杖行走，不要太用力与剧烈运动就行，她还需要再坚持十六天左右。 　　原本应该上面工作安排是她带人到外地出差，因为她的脚伤，只能把出差的任务交由其他同事，不过她这个月的绩效肯定有所减少。 　　工作十二天后，霍利成才回到C市，她跟他年后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公司会议上。 　　会议结束后，杜楚灵等其他人离开后，她才慢慢站起来，霍利成的手伸过来，她搭在他手臂上站稳，他立即把拐杖拿给她，两人走在最后面。 　　在公司里，霍利成一向对她没有过分暧昧亲昵的动作，正常的上司下属关系，这样很合她意，她很怕别人知道她跟霍利成有什么，影响她的工作。 　　杜楚灵回到她座位上坐着的时候，才收到霍利成的信息，约她晚上一起吃饭，还问她想吃什么，她回了火锅二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火锅。 　　不过无论是年前还是年后，她的工作都特别多，积压式的工作朝她砸过来，她的直属上司常常给她压力，让她开拓市场，开发新的供货渠道，把销量再往上提一提，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又不敢反驳，她一天的工作时间已经达到十个小时以上，这一天依旧不能准时下班。 　　霍利成也不催她，只是让她什么时候工作结束再给他发信息。 　　直到晚上九点半，她才给霍利成发信息，等她下到负一楼的停车场时，霍利成已经等在那里，又是在抽烟，这人估计没事就抽烟。 　　“能走了？”他见她没拄拐杖，问了一句。 　　“只要不把全部重量压在右脚，应该没什么问题。”把石膏拆掉后，医生给她的右脚缠上几层纱布，她已经试着不用拐杖慢慢行走，她走得很慢，霍利成也不着急，跟着小步走在她旁边，到他的车子前后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她上车，他才绕回到驾驶位。 　　“去哪吃？”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杜楚灵问了一句。 　　“我查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火锅店，离我们公司有点距离，不过离你家比较近。” 　　说到家，杜楚灵的存款已经达到四十二万，公司年终奖给得很大方，她还想着要不要买个几十平米的二手郊区房或者贷款买一手房，她查了查C市的房价，在市中心或者繁荣地区买房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买，房价没那么贵，她也已经达到在C市买房的条件，已经有五年社保记录，最近买房的心蠢蠢欲动，她是真的很想拥有自己的一套小房子，哪怕再小再破。 　　“想什么？” 　　“在想我什么时候能拥有自己的房子。” 　　霍利成愣了一下，没听懂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暗示他给她买房。 　　杜楚灵也只是随口感慨一句，并没有要跟他讨论买房的事情，她买房肯定跟他无关，他们的关系也没到那个地步，她已经尝试迈出一步，周越成为过去式，她不可能一直等着周越，从他不顾一切护着董雨静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只能默默祝他们百年好合。 　　霍利成把车子停好后，下车给她拉开车门。 　　杜楚灵看着火锅店的名字，“我之前怎么没见过这家火锅店，这是新开的？” 　　“是新开的，我一个高中校友在这边开的分店，在这边刚营业不到两个月。” 　　“高中校友，谁？” 　　“洪永宾，那天你应该见过。”霍利成知道洪永宾开了连锁火锅店，在网上口碑不错，加上又离她家近，他就选了这一家。 　　杜楚灵一听是洪永宾，眼里有过诧异，他竟然跑去干餐饮了，还开了连锁店。 　　他们一到，洪永宾就出来迎接他们，把他们领到小包厢。 　　“你们尽管吃，这一餐我请客。”洪永宾笑着说。 　　“不用，我还是付得起的。”霍利成很和气地揽上洪永宾肩膀，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 　　洪永宾没有坚持，只是吩咐服务员给他们上菜上得快一点。 　　霍利成点了很多，还有继续往下点的趋势，她怕两个人吃不完那么多，赶紧制止他。 　　在吃火锅的时候，杜楚灵觉得这家店的汤底味道是很不错的，能做成连锁店不是没有原因的，加上她晚饭没吃，大半食材被她消灭掉，霍利成吃饱后就静静抽烟看着她吃，最后付钱的时候，杜楚灵坚持付钱。 　　“你都请过我吃那么多顿，也该轮到我请。” 　　霍利成不解，“至于分那么清吗？” 　　杜楚灵笑了笑，很快付完钱。 　　送她到小区门口时，杜楚灵很快解开安全带下车，霍利成跟着下车。 　　“这么晚了，你不用送我上去。” 　　霍利成抽着烟，笑道：“我这是尽一个男朋友应该尽的责任。” 　　这次，杜楚灵没有纠正他，而是默认下来，显然霍利成也注意到这个变化，笑容放大，忍不住扣住她后脑勺拥吻起来，杜楚灵原本想拒绝的，在他吻过来的时候还是没推开他，既然都想跟霍利成发展下去，又何必矫情。 　　“我就说你能重新喜欢上我，我的魅力无穷。”霍利成难得自恋说了一句，大拇指抹了抹她的红唇，除开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他最喜欢的是她的红唇，永远透着娇艳的红色，引人犯罪，十分具有诱惑性，他很早就想吻她，如他预想的一样，她的双唇柔软，吻起来很有感觉。 　　“快回去吧，我上去了。”杜楚灵轻推了推他，示意他赶紧离开。 　　“好，那我走了，到家给你发信息。” 　　杜楚灵点点头，看着他上车离开后才转身。 　　兜兜转转，她还是跟霍利成在一起，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应该感慨一下，周越没有在原地等她，她亦不能在原地等周越，现实就是现实，反正就这样吧，如霍利成所说，他的魅力无穷，只要不出轨，霍利成这个人的优点还是很明显，也很有魅力，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对他有男女之间的喜欢，而不是仅有工作上的崇拜。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走进小区上楼。 第82章 　　她跟霍利成确定关系的第二天, 霍利成就出差了，而她在第二天下午同样出一趟短差，她的脚还是包着厚重的纱布，所以只能穿四十一码的凉鞋, 拿着电脑双肩包跟五位同事一起出差。 　　三月初，C市的冬天还没真正过去, 依旧是寒风凛冽, 穿着凉鞋的她快感觉不到她的脚趾头, 无论上半身穿了多少件，后背同样直发凉, 到后半段，同事帮她分担了背包。 　　刚到A市，他们先到工厂那边参观, 目前公司又准备推出新一代智能洗衣机, 每次出新品，他们就要了解所有性能跟外观优点，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杜楚灵对她经手所有产品的性能都十分了解，大概哪一年产出她都知道的,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对产品与品牌进行宣传推广，还有跟经销商沟通。 　　参观完工厂后, 他们又回到A市的分公司, 由研发人员给他们介绍具体的功能, 再之后研究具体的推销方案，杜楚灵到后面是主持会议的人，说到最后口舌都干燥，连晚饭都是在会议室解决，一直到晚上八点，一帮人才又当晚飞回C市，第二天一大早一样要按时上班打卡。 　　这样繁忙的日子持续了一周，而再次见到罗海峰是在3月7日，公司部门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聚餐，而罗海峰的公司同样在这一片CBD区，她的脚伤还没好全，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她的直属上司郝成全之前就在罗海峰的兆迅工作，前一年才跳槽到他们公司，可能还在同一行业，辞职没闹僵，加上罗海峰是大佬，级别比霍利成还高一头，可以说是白手起家的人，所以郝成全见到罗海峰还是主动打招呼，喊一声罗总。 　　“来吃饭？” 　　“对。” 　　“好，慢慢吃，我先走了。”罗海峰拍了拍郝成全的肩膀，随即走开，经过杜楚灵的时候还看她一眼，杜楚灵也喊了一声罗总好，得到他一个点头回应。 　　每次部门聚餐对于杜楚灵来说就是额外的加班，下班后还要应酬，好在事件持续不久，半个小时就吃得差不多，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杜楚灵依旧是走在最后，等她下楼走出餐厅时，再一次在门口处碰到在等车的罗海峰。 　　她当没看到，低着头看手机，慢慢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杜小姐。” 　　右侧边有人喊她，她偏过头。 　　司机坐在驾驶位上，说道：“我们老板说送你回去。” 　　杜楚灵看着黑乎乎的车子，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后排车座连车窗都没降下来，罗海峰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把人放在眼里，她笑了笑，“不用了，坐地铁更快。” 　　坐地铁比现在下班高峰期坐车回去更快，再者，跟罗海峰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她觉得她还是挤地铁为好。 　　在她回话的时候，后排车座终于降下车窗，罗海峰看着她，眼神有点逼人，许是坐到这个位置的人，眼神跟气质也会随之变化。 　　“上车，我送你回去。” 　　“谢谢罗总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罗海峰敲了敲她的右脚，目光最后落在她额头上那道小疤，什么都没有说，让司机开车离开。 　　没等她走到地铁，她就收到罗海峰发来的信息，问她脚是怎么受伤的，她微信已经拉黑他，但是电话通讯录还没有，她怀疑罗海峰没有听懂她拒绝的意思，还是觉得她会当他的地下情人，最关键的是罗海峰好像现在有女朋友，她很想回复一条你是不是脑子里装的是水，最终她没有回复这条信息，当做没看到。 　　霍利成比她还忙，在C市的时间相对较少，常常出差，两人只能通过空闲时间通通电话，发信息。 　　她跟公司人事那边磨了很久，人事那边告诉有名额出来让她落户在C市，不过是集体户的那种，等她在C市有房子，她可以再迁出单人落户，因为学历问题，她不能向一些大学生毕业后可以通过靠谱的中介落户，只能通过公司这边操作，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就查了时间，终于在星期六回一趟老家开一些证明，把她的户口迁出来。 　　她提前三天给她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一件事情，她妈妈没有反对。 　　在他们老家，女孩在户口本上是没有钱分村里的一些福利，只有男孩可以，所以她的户口迁出对他们家没有影响，况且她妈妈也不敢拦她，因为她现在的生活费用基本是靠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在星期五下班后，她就直接拖着行李箱到高铁站坐动车，将近六个小时的动车坐到她脑袋发晕，下车后差不多是凌晨四点，这个时间点没有汽车回他们家镇上，汽车客运站已经没有工作人员售票，她在附近订了宾馆一间房，睡到早上八点才起来。 　　折腾了将近十四个小时，杜楚灵才回到家，她爸爸正坐在家门口抽水烟，见到她抬起头，“回来了。” 　　“嗯，我妈呢？” 　　“在屋里做饭。” 　　杜楚灵拉着行李箱进去，他们家好像从去年开始翻新，听说是为了让她两个弟弟好娶媳妇，他们小地方超过二十岁才结婚就属于晚婚，有些人没到法定婚育年轻都已经事实婚姻，而男孩结婚一定要有新房。 　　她只听她妈妈在电话里讲过老家翻新，还没真正回来过，他们家就是两层小楼房，所谓翻新好像是在上面再加一层，她在一楼厨房找到她妈。 　　“妈……” 　　杜母回过头，“回来啦，饭菜很快做好，累不累？” 　　“还好。” 　　“行李箱里面是什么？就回来几天怎么还带这么大箱子回来？”杜母一边炒菜一边跟她说话。 　　“就一些衣服还有吃的东西，过年时候买的，说着要寄回来，一直没得空，所以这次就带回来了，我房间还在吗？” 　　“当然在，就在一楼的第三间房，你常常不在家，房间里可能堆得东西有点多。” 　　杜楚灵来到她的房间，房间的杂物堆得满房间都是，就只有床上是没有东西的，被特意收拾过，她也就过年的时间回来住几天，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她父母偏心已经不是一两回。 　　她两个弟弟也从外面回来，她两个嫁到镇上的姐姐也回家，她大姐一见到她就注意到她额头上的伤口，“这伤口怎么来的，以前可没有，女孩子脸最重要。” 　　“就不小心磕到。” 　　她的脚伤已经好了，石膏纱布都拆了，不然她也不会挑这个时间点回家。 　　“怎么能那么不小心，过年的时候还把脚给弄伤，现在好没好？” 　　“都好了，别担心。”杜楚灵揽着大她五岁的大姐，家里最关心她的应该就是她大姐，好歹问一下她的伤口，不过她大姐嫁人嫁得早，现在已经有三个孩子，她一直想跟她说不要再生，不过她还是有想生孩子的念头，多子多福。 　　一家人难得凑齐，她父母开始关心她的终身大事，说她年纪已经很大了，再不结婚就是老姑娘。 　　杜楚灵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她过完生日才二十七岁，不是很着急。 　　他们还从村里的人一一扒拉过去，说谁谁嫁了一个有钱人，家里有几套房子，反正在她妈的眼里，钱就等于房子，有几套房子就代表有钱人，哪个邻居跟她差不多都嫁人了，就只有她没嫁，而且人家的小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说来说去就是这些，杜楚灵也随口附和几句。 　　吃完饭后，她跟她大姐到镇上的派出所开证明，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她给她两个姐姐都买了护肤品套装，被她妈看到，她妈一顿唠叨，说她浪费钱，不知道存点钱给弟弟将来娶媳妇用。 　　等她妈一走，她大姐就握着她的手，“别听妈的，你自己赚的钱自己花，有能力给家里寄一点就行，你一个人在大城市不容易，家里也没人帮衬你，还是出去好，你看你，再看看我，我们两就像差了十五岁，家里就属你最争气。” 　　杜大姐真的觉得她妹妹出去打工总比早早嫁人好，一摸她妹妹的手，柔软无骨，皮肤也很光滑，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重活的人，还特别能赚钱，说到底还是个人造化，小时候几姐妹长得差不多，等长大后发现她妹妹是最好看最出挑的，村里的一些媒人还想打她妹妹的主意，她还在想她妹妹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现在她已经知道她妹妹大概不回来了，会一直在大城市生活。 　　“姐，别这么说，你要是想过来找我玩，随时都可以。” 　　“哪可以想玩就玩，家里还有三个孩子。” 　　她们说话的时候，她大姐的手机就响了，她的小孩正在闹腾，吵着要她回家，姐妹两刚说了不到一会话就结束了，她大姐要回家照顾孩子。 　　杜楚灵开完所有证明后，在家只待了一天就准备上去。 　　她妈妈问她要钱，她没给，因为她回来之前刚给他们打过三千块。 　　她妈妈脸上不是很高兴。 　　杜楚灵拖着一个空行李箱返回C市。 第83章 　　跟回来差不多, 她先由她妈妈送到镇上, 再从镇上搭汽车到市里，从市里坐长达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到E市，最后E市坐高铁到C市，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一路颠簸，当她从长途汽车到E市高铁站时，晕车的她就匆匆忙忙到洗手间呕吐，吐完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一些。 　　她已经提前预订好高铁票, 还有一个小时才出发，她到机器前自助取完票后到里面的餐厅点了一份牛肉面, 边吃边回复工作的信息, 面条因没胃口只吃了一半, 在坐长途汽车前她买了一点橘子, 还剩五个, 她解决完剩下的橘子, 一直坐到距离发车还有十五分钟才从餐厅出来，人还不是很舒服, 黑眼圈很严重，恨不得立即躺在床上可以真正睡过去。 　　高铁站的人很多，人来人往, 大多数人看上去都行色匆匆。 　　杜楚灵排队等着检票的时候才收起手机，很快进站坐上高铁。 　　距离发车还有五分钟时, 她听到广播不断重复, 她刚打算闭上眼睛时见到戴着口罩的周越进来, 为什么能一眼认出他，因为他的身高在人群中很显眼，再加上她认得出他的眼睛，他的眼眸不是琥珀色那种，而是纯正的黑色，导致他凝着脸盯人的时候，气势特别凌厉骇人，霍利成曾经评价过周越，说他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周越只背着一个电脑包，在距离她两排座位前落座，并没有注意到她。 　　动车的气味比长途汽车上的气味好很多，杜楚灵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它启动，慢慢驶离停靠的站牌。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能跟你换个座位吗？她就坐在前面那个位置，E05的位置。” 　　她的同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戳了戳她肩膀，问道。 　　杜楚灵看了他指的位置，问他在哪里下车。 　　“再过五个站就下车。” 　　五个站就是一个半小时的事情，周越要是跟她在C市下车，那就是五个小时的事情，她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想换。” 　　男孩有些失望，并没有纠缠，拿着手机跟他女朋友发信息。 　　杜楚灵头靠在窗边，闭眼歇息，过了一会，她听到旁边有动静，眼睛只睁开一条缝，看着周越在她身边落座，此时的他已经摘下口罩，还一只手拿着他的平板电脑。 　　不想跟周越同坐的她最后还是得跟他同坐。 　　杜楚灵的手机不断震动，她看了一眼，全是工作信息，请个假都要工作，原本不舒服的她还是强撑起精神回复。 　　前面一个小时，她跟周越相对无言，之后周越问她脚是不是好了，她回了一句好了，继续相对无言。 　　晚上十一点多，霍利成给她打视频电话，她戴上耳机跟他通话，没有聊很多，大晚上其他人在休息，简单聊几句后挂电话。 　　她回复完所有信息后才手机静音，坐太久车的她依旧晕车，她双手趴在前面座椅的后背，企图让自己舒服一些，然而没起到什么作用，她忍不住不断变换姿势，试图寻找最舒服最不让她晕车的姿势，还再次吞了一片晕车药。 　　旁边人的频繁动作让周越侧目，不过也只是瞟一眼，没有慰问，又继续拿着他的电脑工作。 　　等到凌晨一点的时候，杜楚灵难受得起身，让周越起来一下让她去卫生间，又是一次呕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回家时都没有返程这般难受，感觉快要了她的命。 　　等她重新回到座位时，又吞了一片晕车药，企图让它们多发挥作用，让她熬过后面的三个小时。 　　“介意我涂清凉油吗？”她问。 　　“不介意。” 　　杜楚灵在她鼻子跟额头还有太阳穴都抹上清凉油，之后才舒服了一些，过了半个小时才眯过去，结果不到二十分钟，动车又到一个站，有人下车，把她吵醒，她难受地坐在座位里。 　　突然咚的一声，她迷糊的时候，一个行李箱从头顶上砸下来，砸得她所有瞌睡虫都没有了。 　　“对不起，对不起……”坐在她身后的人连忙道歉，原来是他从上面的柜子拿行李箱没能拿稳，周越迅速帮她行李箱拿开，“没事吧？” 　　杜楚灵觉得这一趟返程简直过关似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身后的人不断道歉，连乘务员都过来查看情况。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除了砸出一个肿包，也没什么不对劲，她拒绝了在该站下车去医院检查的建议，她不想再来回折腾，对方赔她两百块，她也收下了。 　　等发动后，她才得以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推她，她才睁开眼睛，一睁眼就是周越那张脸。 　　“别睡了，到了。” 　　杜楚灵一听说到了，目光一亮，迅速收拾东西下车，再一看手机，霍利成说他在站外等她。 　　高铁站很少有延误，也不会延误很久，她几乎是准时下车，刚走出站外就见到霍利成朝她走过来，帮她拿行李箱，一手揽上她的腰。 　　难为他大晚上还过来接她，杜楚灵靠在他身上。 　　“周越。”他见到他身后的周越，跟他打招呼。 　　周越朝他点点头，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霍利成开车送她回家，还借故开车回家太晚，想留在她这过夜。 　　杜楚灵想着都凌晨四点多，此时让他开车回去好像有点不地道，于是就留他过夜。 　　两人什么都没有做，杜楚灵洗完澡后就一沾到床就沉沉睡过去，第二天是早上十点多才醒的，霍利成已经离开，她一直磨蹭到下午一点才去公司。 　　之后又是繁忙的工作，这周六都要加班，周日的时候，霍利成难得不用工作，早上九点多就过来敲她家门，美其名曰交流感情，她刚一开门，他就吻她一嘴口水。 　　“我没刷牙。” 　　“没事，我不嫌弃你。”霍利成揉了揉她的头。 　　“等会去哪？” 　　“吃早饭啊，下午两点我约了人看房子。” 　　霍利成皱眉，“我要一起吗？” 　　“你随意啊，现在我们先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食材回来，你有幸可以尝到我做的菜，我的厨艺一般，待会你别嫌弃。” 　　杜楚灵偶尔才会下厨，厨艺一般，勉强入口的那种，基本上她懒得下厨，又是买菜又是洗碗的，她会直接到附近的快餐店解决三餐，她今天约了人看二手房子，主要是了解目前的房价，看一看有没有她能入手的房子，所以霍利成今天来就是凑巧了，她上个星期就约好人看房子。 　　“我还是陪你一起吧，省得你被别人坑。” 　　“你小瞧我。” 　　“没有小瞧你，我只是比你更了解房地产。” 　　杜楚灵笑了笑，他跟她去自然是最好，如他所说，他可能比她更了解这些东西，她很快拿上钥匙跟包包跟他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霍利成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很少到菜市场，他专门雇阿姨解决他的一日三餐问题，只有偶尔同学下厨聚会他才会跟着一起到超市买食材，国内就更少，约等于零。 　　他看着杜楚灵熟练地挑菜挑肉付钱，只在一旁帮忙拎东西，他忍不住想刚才杜楚灵的话，她想要跟他一起去看房子是什么意思，其实到他这种身份，他对很多人都不是很放心，很提防，总是忍不住带上有色眼镜去看别人，去想他们接近他是不是有目的，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接近他，目的是不是为了钱。 　　他已经不是愣头青，十几岁的小男生，内心不大相信很纯粹的爱情，他在杜楚灵之前谈过不少次恋爱，也清楚女人在最后会露出什么面目，像杜楚灵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他只交往过三任，两任在他初高中时代，之后他接触的女人大多是家里有点小钱，至少小康以上，中产阶级比较多，学历也大多是国外留学的那种，至少正规大学毕业，婚姻大多时候还是将就门当户对，他对婚姻的看法是两方利益的交夺。 　　杜楚灵是一个例外。 　　他对杜楚灵有喜欢，只不过喜欢没那么深，没有非到她不可的程度，毕竟他已经快三十岁，没有年轻时候的懵懂与冲动。 　　而杜楚灵最近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猜想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跟那些女人是一样的，为了钱，为了利。 　　他可以给她买房子，只是他不希望自己是被利用的，不希望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带有目的性。 　　杜楚灵买好两天的食材，并不清楚霍利成已经想了那么多，回到公寓后，她吩咐霍利成洗碗筷，而她先淘米后开始洗菜切肉，一切看上去都有模有样。 　　“你能吃辣吧？”杜楚灵抬眸问他，印象中他是可以吃辣的，上一次火锅他们点的就是川味的。 　　“能，不过别太辣。” 　　杜楚灵切了几个小小的红辣椒，等弄好所有食材后，她才开始炒菜，花一个半小时才弄好三菜一汤。 　　“尝尝，不敢保证跟酒店大厨那样，但肯定是熟的。” 　　霍利成：“你就这点追求。” 　　“你连菜市场都没去过的人不要在这里嫌弃我。”杜楚灵瞪他一眼。 　　两人解决完一顿饭，霍利成吃了三碗，等到下午一点的时候，他开车跟她去看房子。 第84章 　　杜楚灵找的是中介, 由房产中介的王小姐带着看房，如果不是霍利成开车, 他们就是一起坐地铁坐公交辗转, 霍利成开车就方便许多。 　　王小姐忍不住留意霍利成的豪车, 称赞几句。 　　杜楚灵看的房子大多不是在市中心或者繁华的区域, 在看房之前，她提前在网上了解行情, 在王小姐介绍的时候，她自己心里有一个衡量。 　　“其实我那还有一套两百万左右的一手房, 首付八十万左右, 杜小姐，你觉得要不要去看一看？其实看两位都属于社会精英，八十万不算多，两位可以合力买, 当做婚房，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霍先生显然对之前看过的两套房子都不是很满意，我觉得价位高一点的房子, 说不定你们会满意。” 　　王小姐觉得带他们看一百万左右的房子都有点屈就, 她做中介做得久, 对一些车子的价值跟品牌都有一定了解, 霍先生的车子是豪车中的豪车, 限量不限量还不清楚, 不过肯定不低于两千万, 一辆车子都两千万，她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买一百万左右的房子。 　　连看两套房子都不大满意的杜楚灵听到王小姐的话，挑眉，谁说她要跟霍利成合买，她要是付得起八十万的首付，那也得是一年后，到时候房价肯定又涨了。 　　“带我们去看看吧。”霍利成开口。 　　杜楚灵看他一眼，没有拒绝中介的提议，二手房一般是要付全款，一手房还可以贷款，况且看一看又没损失。 　　三人又到中介口中两百万的房子，地理位置比先前看过的两套房子优越一些，约六十平米，两室一厅。 　　霍利成手搭在她肩膀上，凑在她耳边说话，“怎么样，这套房子满不满意？满意就买下。” 　　杜楚灵偏头的时候红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脸，他这语气怎么瞧着像极了中介，就差让她赶紧签合同，中介还在为他们介绍各种好处。 　　“我可以付一半，只写你的名字。”霍利成接着说，他觉得这就是今天杜楚灵带他过来的目的，一百万对于他来说不是大数目。 　　“杜小姐，霍先生真是好男人，现在愿意帮忙付首付还只写对象名字的男人很少了。”王小姐在一旁称赞道。 　　杜楚灵没有多说什么，看完这一套，她就不大想看下去，也已经到晚上七点多，她饿得两脚有些发软，跟中介分开后，两人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杜楚灵没有提房子的事情，反倒霍利成主动提起，说她要是愿意的话，他可以给一百万给她买房子。 　　“大佬，你以前就是这样……大方吗？”一百万说给就给，她忍不住问他的情史，“你在前女友身上花最多的是多少钱？” 　　霍利成想了想，摇摇头，嗓音低沉，给了一个毫无求生欲的回答，“没算过，我记得我送过一条两百万的钻石项链，所以你要是真的想买那套房子，我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 　　杜楚灵没察觉出霍利成语气里的不对劲，她在梦里的高中时代就见识过他的出手大方，“你的钱还是留着吧，我买房子肯定是用我自己的钱。” 　　霍利成明显一怔，定定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瞧出一点花样，“真的不需要？”还是说她在放长线钓大鱼？ 　　“不需要，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你是不是被那个王小姐收买了，一个劲地劝我买房子？” 　　她要是有八十万，肯定买了，关键是她没有八十万。 　　霍利成没有再说什么，他对杜楚灵已经多了一层防备。 　　…… 　　之后杜楚灵还是把房子的事情搁一搁，把重心放在工作中，这个星期基本不待在公司，而是不断出差，大多是一些三四五线城市，跟大大小小的经销商打交道。 　　三月底，杜楚灵跟几位同事刚跟当地经销商的老板吃完饭，她喝了不少酒，脸颊红通通的，一帮人准备打车到他们下榻的酒店。 　　“楚灵姐，你坐前面吧。”丁伟力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杜楚灵坐进去后就手撑着头，等酒劲过去。 　　后面三个同事在聊天，她没有加入，只是头靠在车窗上。 　　“楚灵姐，你有男朋友了吗？”其中一个同事问道。 　　她刚想说话，另一个同事就起哄，“我觉得伟力很喜欢你，你们年纪又相当，干脆在一起得了。” 　　丁伟力面色变得有些严肃，还瞟了杜楚灵一眼，“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他们三个人虽然叫杜楚灵为楚灵姐，其实年纪都比杜楚灵大，他大几个月，另外两个大好几岁，一个已经三十岁了，只是杜楚灵比他们职位高，入公司比他们早好几年，是公司的老员工，工作能力是他们敬佩的。 　　杜楚灵没有生气，轻声道：“我有男朋友了，如果没有，我会考虑看看的。” 　　“楚灵姐，怎么没见你在朋友圈秀恩爱？” 　　“我朋友圈发得少。”她的朋友圈都是关于工作的，没有私人感悟，更不会秀恩爱。 　　“楚灵姐男朋友是谁？我们认识吗？” 　　“好啦，别追问。”杜楚灵拿出上司的威严，没有要满足别人好奇心的欲望。 　　其他人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杜楚灵降下车窗吹风，她自己还没想过她跟霍利成的未来，他们目前可以说是相互了解阶段，两人工作都忙，没那么多相处时间，要到下一步，估计还要很长时间，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酒店后，她躺在床上看手机，发现有一条猎头发来的信息，竟然是挖她到兆迅，开出的月薪是三万五，title不变，一样是采销总监，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她忽略这条信息，躺在床上刷消息，丁美兰突然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在C市，两人可以约出去玩，杜楚灵平时跟同事只有工作上的往来，私底下没有往来，她的朋友也不多，所以没工作的时候她就是单纯宅在公寓里，所以丁美兰约她出去玩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答应。 　　两人约了一个周末大家都有空的时间。 　　杜楚灵出差回到C市，歇了一晚后第二天跟丁美兰一起去逛街，她难得打扮一番，穿了一件V型领的鲜红色连衣裙加白鞋，还戴了大耳环。 　　“跟你站在一起，我就是丫鬟级别，你就是妖姬级别，”丁美兰很自来熟地挽着她的手臂，“美得太惊心动魄了。” 　　“这什么形容词。”杜楚灵扑哧一笑。 　　“我说得又没错，霍利成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肯定把你锁在家里，天天下不来床。” 　　话题慢慢朝黄色方向发展，杜楚灵有些无奈。 　　他们从十一点开始逛，把大商场逛一个遍，杜楚灵就是专门陪逛的，不买东西，她不缺什么，加上要攒钱。 　　丁美兰逛的大多是奢侈品牌的店铺，她没有劝说杜楚灵买东西，刷卡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顾及杜楚灵，不担心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两人的相处很默契，大概就是你有钱就买，我没钱就不买，不存在什么嫉妒不嫉妒。 　　她们逛到下午五点才吃饭，逛到两腿微微发软，幸好两人都穿的是平底鞋。 　　“待会我们到夜店玩一玩。” 　　丁美兰刚说话，霍利成就来电话，通话结束后，丁美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她，“是不是霍利成打过来查岗的？” 　　“他只是打过来告诉我他的行程，别想那么多。” 　　吃完晚饭后，两人直接打车到丁美兰口中的夜店，被服务员领着到大厅一处空沙发，杜楚灵来夜店比较少，不过这个夜店比她之前去过的夜店环境要好，音乐也不是很嘈杂，没有乌烟瘴气。 　　“抽烟吗？”丁美兰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一包烟，给她递一根。 　　杜楚灵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国外读书的时候学的，偶尔才抽，不上瘾。”丁美兰很熟练地用打火机点上，看着杜楚灵笑，“你刚刚问我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我觉得你很了解我。” 　　“你比较好了解。”杜楚灵对丁美兰是真的很喜欢，不仅仅是梦里发生的一切加成，更多是她现在跟丁美兰相处，发现她虽然成熟许多，但还是很善良很好相处，不会因为身份而看不起人。 　　丁美兰拥着杜楚灵的肩膀。 　　两人一同看向台上唱歌的人。 　　罗海峰进来夜店时第一眼就见到杜楚灵，她刚好坐在入口处对面的沙发，旁边还坐着一个抽烟的女人，原本想因为进包厢的他选择在大厅的沙发坐下，坐在杜楚灵的斜侧面。 　　这个女人穿红色太好看了，他平时见到她基本上穿的是白灰黑深蓝的职业装，很少见到她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他今晚是第一次见到她穿其他颜色，鲜红色的长裙加上大耳环，长腿交叠，露出的锁骨更是透着性感，仅仅是微笑也带有诱惑，美不胜收。 第85章 　　罗海峰的朋友原本订了二楼的大包厢, 他们主要招待的人是罗海峰, 因为他坐在一楼大厅，其他人跟着坐在大厅的沙发, 一楼中间是音乐播放区, 最前面是吧台, 旁边有一个大大的舞厅, 沙发将大厅分割成一个个自成半圈的区域。 　　罗海峰目光舍不得离开杜楚灵，只有朋友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移开视线。 　　“我觉得有一个男人老看你，不是, 应该不是说一个，是好几个。”丁美兰在她耳边说道。 　　她们刚来的时候，人还不是特别多, 现在人已经坐到差不多, 音乐也从刚才的流行歌曲变成摇滚乐。 　　杜楚灵难得出来放松，专心看着台上唱歌的人，这个人她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她问丁美兰：“这个歌手你见过吗？” 　　丁美兰瞟了几眼，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不过夜店驻唱的歌手好像都串场的，今天在这个夜店，明天在另外的酒吧。” 　　丁美兰这么一说, 杜楚灵突然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歌手，之前高中的时候她跟霍利成去过一次酒吧，也是唯一一次，当时唱歌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怪不得他看起来那么面熟。 　　许是注意到杜楚灵在看他，歌手朝她抛一个眼神，惹得杜楚灵轻轻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她觉得那歌手有些肾虚，两颊微微凹陷，眼神不似那个时候的年轻气盛，反而很世故很沧桑，她听说有一个以前有一个酒吧歌手参加选秀节目，一炮而红，现在已经是大明星。 　　她抬眸的时候也见到坐在斜侧面的罗海峰，他举起酒杯朝她微微示意，她假装没看到，移过视线。 　　“走，我们去跳舞，趁着现在人少。”丁美兰拉起她朝舞厅走去，说是跳舞，其实是蹦迪，没学过舞的杜楚灵四肢僵硬，只是瞎蹦，蹦到一半的时候对上丁美兰无奈的眼神，她就伏在她身上笑开。 　　“你这舞姿……可真是吓到我了，原本帅哥还想靠近我们的，见到你跳舞后，帅哥都跑远了。” 　　杜楚灵笑着说：“要不我学电视上那种摇头晃脑，说不定舞姿就会好一些。” 　　“还是别了，那样看起来像疯子还有像那些嗑药的人，随便蹦吧，就当运动。” 　　两人就真的随便蹦，手舞足蹈，跳了一会感觉后背都湿了。 　　有人陪她疯，杜楚灵撒开欢地玩，嫌她耳环碍事，她又把耳环摘下来攥在手里，绑好的头发也松散下来。 　　罗海峰一瞬不瞬地盯着杜楚灵，她真的是一个妖精，四十岁的老男人见到她笑突然有悸动的感觉，越难追到的人他越想追到，从来没有他追不到的女人，他就不信凭他身份跟财力还有追不到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联想到他跟杜楚灵在一起后的样子。 　　“罗总，喝一杯。”有人敬他酒，罗海峰碰杯后一饮而尽，慢慢压下□□。 　　舞厅的人越来越多，手脚施展不开，杜楚灵跟丁美兰就走出来，两人跟跑了八百米似的筋疲力尽，喘气喘得特别急，坐到沙发后，杜楚灵又起身去洗手间，刚进去就碰到正对着镜子化妆的董雨静。 　　“董小姐……” 　　董雨静回过头，见到她眼里有些惊讶，“好巧，竟然在这里碰到杜小姐，你跟利成一起过来的？” 　　“没有，跟朋友。” 　　杜楚灵进洗手间后五分钟出来，董雨静还没走，在整理头发，两人同时站在大镜子前，她原本想把头发绑起来的，可是没梳子，干脆就披散着。 　　“我先走了。”她洗完手后跟董雨静说一声，随即走出洗手间，当她回到大厅的时候见到丁美兰身边多了一个吴梦洁。 　　吴梦洁见到她，还跟她打招呼，“楚灵，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杜楚灵点点头。 　　原来吴梦洁是跟董雨静一起过来玩的，吴梦洁没待多久就去蹦迪，随后杜楚灵见到补好妆的董雨静也出现在舞厅。 　　玩累的杜楚灵跟丁美兰在晚上九点多就离开了。 　　董雨静跟朋友玩得很晚，她更喜欢这种被男人环绕的生活，跟周越在一起，好像没什么乐趣，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除开一些必要的聚会与林成浩邀请，周越很少有什么业余活动参加，基本上也不会出现在夜店，整个人很无趣，她对这样子的周越有时候有点厌烦，但她舍不得放弃周越对她的好，她对周越是有感情的，正因为有感情，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找到一个平衡点。 　　她朋友还问她跟初恋结婚会不会后悔，意味着只经历过一个男人，她当时只是笑了笑，周越应该说算不上她的初恋，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是霍利成，而且她不仅仅只经历过周越一个男人。 　　董雨静离开前，特意看了一眼二楼包厢。 　　她跟朋友分开后让师傅开车到一个五星级酒店，她戴上口罩下车，然后直接进电梯到十三楼，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敲了敲，很快有人给她开门。 　　…… 　　周二上班，因为霍利成要接受采访，为企业增加曝光度，他们已经提前三天收到消息，每个人在这一天都穿得比较正式，因为不知道镜头会不会扫到他们，尤其是两个重要部门提前收到通知，确定霍利成会带着主持人跟摄像人员经过他们部门所在的区域。 　　杜楚灵还是跟往常一样正常工作，两台电脑只要一开，总是有很多消息涌过来，邮件处理不完，早上十一点，她跟郝成全一起参加管理层的会议，平时会议室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这次多了不少机器跟跟拍的工作人员，采访的主持人也赫然在列，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挨着霍利成。 　　每个人轮流汇报工作，郝成全汇报结束后，霍利成沉着脸连问三个问题，郝成全回答不上来，场面一度很尴尬，她就知道今天这场会议会上，霍利成会发难，他们上一季度销售额没有达到要求，甚至出现滞销，供应链出现问题，连新品促销都没有达到要求。 　　基本上每一次霍利成主持的会议，时间都过得很慢，他对工作的要求很高，只要他在场的会议，就少不了发难，尤其对于一些高管，杜楚灵曾经在会上就被他骂过两回。 　　郝成全辩解的时候把大半责任推到她身上，说她制定的方案有问题，供应链出现问题是因为她沟通不到位，杜楚灵也习惯了，这位上司比她的前上司人品要差一些，工作能力其实也一般，别人都是下面出事，上司顶着，他恰恰相反，一出事，肯定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杜楚灵只好自己起来解释几句，反正不是她的责任，她也不担，是她的责任，她也逃脱不掉，郝成全跟她在会议室内辩解，隐隐有吵起来的意思。 　　霍利成的脸越来越黑，直接打断郝成全的话，让他闭嘴，紧跟着他又骂了杜楚灵几句。 　　一场会议下来，每个人都是精神高度紧绷。 　　会议结束后，杜楚灵抱着电脑想要离开，被主持人拦住，让她评价霍利成。 　　杜楚灵看了一眼霍利成，说道：“挺好的，工作能力极强。” 　　“那你会不会觉得他太过无情，刚才他那么骂你们，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上司很可怕？” 　　“还好，工作出现不对，上司的指出对我们工作能力的提高有很大的帮助。” 　　“你这下属是不是都训练过，都不说老板的不是，回答的好官方，”主持人回头看一眼霍利成，“我看她这么年轻，已经坐到这个职位，那你们公司是不是比较看重工作能力居多？” 　　“肯定是看重工作能力，她虽然年轻，但在我们公司已经待了五年，快满六年，跟着公司成长起来的员工，最初她是我们公司一个客服，慢慢到现在的岗位” 　　主持人：“哇，你记得好清楚，你对每个员工的履历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霍利成：“不是，只是老员工记得比较清楚。” 　　主持人看向杜楚灵：“最后一个问一个八卦的问题，你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我听说你们小霍总还是单身。” 　　“有了。” 　　主持人：“我想也是，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没有男朋友说不过去，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 　　杜楚灵这才抱着电脑离开。 　　霍利成继续带着主持人他们逛其他地方。 　　…… 　　杜楚灵跟郝成全在工作上的不合，也算是放到明面上，郝成全现在常常给她小鞋穿，故意强加工作给她，杜楚灵也不生气，该干什么干什么，有时候官大一集压死人，只要郝成全一天是她的直属上司，她就得对他虚与委蛇，在工作中被他刁难。 　　而霍利成的采访在两个星期后在网络视频平台播出，起初霍利成只是小网红，之前顶多是出现在一些边边角角的报导中还有一些经济版的新闻中，网上也将他的资料跟过往扒得差不多，真真假假也没人去验证，真正出现在镜头中还是这一次的采访。 　　采访一出，霍利成的名气又大了一些，有很多网友喊他老公，还有不少人将他跟周越放在一起比较，两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又都是接下家族企业，颜值方面也不相上下，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工作能力都毋庸置疑的，只不过周越已经被爆出有未婚妻，而霍利成爆出还没有女朋友，被称为黄金单身汉，所以网友对霍利成的关注热度更高一些。 　　网上对霍利成的关注度越高，杜楚灵私底下就不大敢跟他单独出去吃饭，她并不受关注，被人扒出所有过往与信息。 　　霍利成在这一方面跟她达成一定的共识，就是不想对外公开，等着热度降下去。 第86章 　　2016年5月1日，放假第一天。 　　杜楚灵难得在公寓里睡懒觉, 一直到早上十一点多才起床, 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后才拾掇一番, 准备出门跟霍利成看电影。 　　他们比开映的时间早十分钟进场, 早餐没吃的她买了不少零食，两只手拿不下，又把部分零食存放到霍利成那边，让他帮她拿着。 　　“都说让你吃完早餐再过来, 大不了我们看下一场。” 　　“你不知道放假时候的电影票很难买，你口罩戴好，要是被人认出来, 我以后都不敢跟你出来了。”杜楚灵拉了拉霍利成的口罩。 　　霍利成满眼无奈, “你怎么比我还怕被别人知道？谈个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的。” 　　霍利成不喜欢戴口罩, 呼吸很不顺畅，就因为这个，他有时候想着拍到就拍到，他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网上对于他的前女友名单其实扒得□□不离十, 有一些他甚至没有记忆都被扒出来, 而分手就分手了, 又不是没分过手。 　　“你知道我跟你谈个恋爱要冒多大风险, 要是公开后, 我以后就要被贴上霍利成女友的标签。”估计连姓名都不能拥有, 身份地位的差距造成这种不平等, 况且她看得出霍利成对她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就像她对霍利成的感情也没那么深，两人是喜欢多一点，爱还谈不上，更别非此人不嫁或不娶的地步，感情有时候是需要时间的积累。 　　霍利成摸着她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周围所有灯暗下去后，霍利成才摘下口罩。 　　杜楚灵一直在吃零食，她吃东西很少发出声音。 　　霍利成觉得电影剧情无聊，忍不住垂眸看向杜楚灵，吻了吻她的发顶，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别闹啊。”脖子上有酥痒的感觉，杜楚灵用手推了推他的脑袋，示意他别乱来，“认真看电影。” 　　“不是很好看。” 　　“那也得看完，票都买了。”电影是她选的，欧美大片，刚看了十分钟，她也觉得还行啊，“下次你来选片子。” 　　“我怕我选的你不喜欢看。” 　　“你不选就不要说我选的不好看。”这人真是，片子又不选，她选的他又埋怨不好看，哪有那么美的事情，得了便宜还卖乖，况且他也是挑好后他也是同意的，杜楚灵瞪他一眼。 　　霍利成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他挺喜欢看她发小脾气的样子，他拥着她的肩膀，不再打扰她看电影，一只手拿出手机调成夜间模式开始回复信息。 　　杜楚灵不管他，专心看电影。 　　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后，霍利成又戴上口罩，沉声道：“其实你可以选那种情侣影厅，那样就没人打扰我们。” 　　杜楚灵直接上手隔着口罩堵住他的嘴，眼睛瞪圆，“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掐死你。” 　　霍利成看着她，想也没想地拆开口罩，俯身吻下来，单手扣着她后脑勺，就在电影厅的座位上，其他人原本想从他们这边经过，又绕到另一边，好奇的目光一直看向他们。 　　吻到她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松开她，大拇指摸了摸她的唇边，“杜楚灵，你怎么那么可爱。” 　　可爱是形容小女孩的，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 　　霍利成干脆不戴口罩，牵着她的手，“被别人知道就知道，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 　　杜楚灵有些无奈，公开对他没有影响，但对她有影响啊，办公室恋情一旦失败，她作为弱势那一方，肯定是她在公司呆不下去。 　　不过她没有反对，如他所说，他们不可能一直偷偷偷摸摸，公开就公开吧。 　　“没事，反正我会护着你。”霍利成低头吻她的额头。 　　走出影厅的时候，霍利成问她那天开会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他太公事公办，不给她留面子。 　　“为什么要给我留面子，工作是工作啊。”杜楚灵不解，她就是喜欢工作时候的霍利成，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奖罚分明。 　　“你为什么私底下都不跟我说郝成全刁难你，都没听你私底下抱怨过工作？” 　　“为什么私底下要跟你抱怨，工作是工作，我不会将工作跟私事混为一谈。” 　　霍利成盯着她，此时的她身上散发着光芒，她的工作能力与工作态度一向是他喜欢的，她也不会仗着是他的女朋友而行私权，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坐上采销总监这个职位，工作经验是一回事，她的工作态度是另一回事。 　　“如果我说让你坐上郝成全的职位，你会怎么想？” 　　杜楚灵还真的歪头想了想，眼睛里泛着亮光，“我会想涨工资吗？” 　　她做采销总监也做将近一年半的时间，要是职位升高，她当然高兴，至少她不用对郝成全虚与委蛇，还要提防着他在工作上给她使绊子，她手底下的人站队站得有些明显，她要是坐上郝成全的位置，肯定提拔站她那边的人。 　　“今晚去我家，嗯？” 　　杜楚灵掐一把他的腰，“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我还要牺牲色相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我们是男女朋友，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况且我们也快谈半年的恋爱，还什么都没有做，你觉得合适吗？” 　　霍利成挑着她的下巴，笑道，嗓音低沉，透着几分性感。 　　杜楚灵不是保守的人，对性并不排斥，你情我愿的事情，只不过她觉得她跟霍利成还没到那一步，“合适，才半年而已。” 　　“不愿意，为什么？” 　　“因为姨妈还不过去。” 　　霍利成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没有坚持。 　　“利成……”身后有人叫霍利成的名字，两人同时回过头，只见到一个穿着浅黄色亚麻衫的男人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妙龄女子。 　　杜楚灵看着有些面生的面孔，等着霍利成为她介绍。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是你女朋友？你好，我是李正言，这是我朋友陈佳佳。”李正言主动伸出手，表现得很风度。 　　杜楚灵听到李正言三个字，记忆就上来了，她只见过李正言一次，好像在李苗苗死后的一个月，李正言当时找过她，她对这个人的面孔有些陌生，只记得名字，所以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是李苗苗的哥哥。 　　她得到霍利成的眼神同意后才跟李正言握手，“杜楚灵。” 　　“既然碰到了，一起吃饭吧。”李正言建议道。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霍利成拒绝，一副不想跟李正言接触的样子。 　　李正言也没有生气，反而说：“那真是可惜了，我们难得碰到，你的联系方式变了吗？要不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 　　霍利成这次没有拒绝，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这才分道扬镳。 　　“那个人是你朋友？”回到车上后，杜楚灵忍不住问道，霍利成跟李正言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曾经是朋友，在国外认识的。” 　　国外认识？难不成霍利成不知道李正言是李苗苗的哥哥？杜楚灵心里有一个疑惑，“什么叫做曾经是朋友？你们最初是在国外认识吗？” 　　“对，他是我们学校读研的学长，后来跟外国人结婚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往来，好像听说又离婚了，估计是为了拿绿卡才结婚的，现在也已经移民了。” 　　杜楚灵听着很玄幻，霍利成还真的不认识李正言，他不知道李正言是李苗苗的哥哥。 　　“你们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学生跳楼？” 　　正在开车的霍利成偏头看她一眼，眼神透着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有人跳楼，你真的对我高中的事情很了解。” 　　这种不经意间能说出他高中时代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忍不住存疑，她是不是真的查过他背景，先暗地里了解他，然后对他投其所好，慢慢接近他，这种事情他经过过一次，再加上因为在生意场的关系，他对人不是百分百相信，他觉得人与人的交往总是充满各种东西，利益是最主要的，就好像是做生意，只有你开出足够的条件，对方才会给予你同等价值的东西，这叫利益交换。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对杜楚灵这个人就打了一个问号，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金钱，还是身份？ 　　“新闻上有。” 　　“那也是十年前的新闻，你还特地去查？” 　　杜楚灵没听出霍利成语气里的不对劲，她一心想求证跳楼的那个学生是不是李苗苗，“我对这一方面很关注，所以就留意了几眼，况且不是有一本写周越跟董雨静的小说写到这件事，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李苗苗？” 　　“对，李苗苗。” 　　说起来当时他还在跟李苗苗交往，高二第二学期跳的楼，她家里出现巨大变故，她那个时间精神就很不对劲，据说家里人全都被关进去，所以才跳的楼，他觉得那个时候李苗苗如果向他求助，他不能把她家里人弄出来，因为犯罪已经是事实，但至少不会缺她钱。 　　还真是李苗苗，杜楚灵后背有一些发凉，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她真的很好奇小说作者是谁。 　　“她是不是你的前女友之一？” 　　“对，她跳楼的时候，我们当时还在交往。” 　　杜楚灵这次惊讶地看着他，声音忍不住有一些拔高，“你们当时还在交往，那你……” 　　她顿了顿，没接着往下说。 　　“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心理阴影，说实话，没有，只是觉得可惜，她还年轻。” 　　他不是造成李苗苗跳楼的凶手，况且当时他没在学校，没见到发生的场面，他对李苗苗的死不负责任，所以他没有心理阴影，他觉得他已经做到他应该做的，剩下的只能说靠她自己了，她绕不过弯，谁都没有办法。 　　听到霍利成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杜楚灵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对感情很随意，但第一次听到他说李苗苗的死是这种语气，真是验证了一句话————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很多人对别人的死去只有一句唏嘘，只有亲人才会长久痛苦。 　　她没有多说什么，结束这个话题。 　　原本霍利成想要她去她家，她因为还有工作就没有答应，而是回到自己的公寓。 第87章 　　晚上十点, 周越刚结束工作下飞机回到C市, 十一点才回到公寓, 第一时间到卧室找董雨静。 　　“回来了, 飞机是不是晚点了, 你不是说你大概在十点回到？” 　　正在床上玩手机的董雨静见到周越, 没起身, 而是扬起笑容。 　　周越走过去吻了吻她，这才回道：“对, 飞机延误了一个小时，我先去洗个澡。” 　　周越放下电脑包后进浴室洗澡，过了二十分钟才出来，头发还是湿润的。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董雨静起身去找风筒, 让周越坐在床上，她半跪着给周越吹头发。 　　偌大的卧室里有吹风筒呼呼的声音。 　　连续工作超过三十个小时的周越此时很疲惫, 他享受这样的安宁, 对于他而言, 他就是想回到家, 有人在等着他, 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 这是他期冀的婚后生活。 　　他半靠在董雨静身上, 眯着眼睛。 　　“很累？” 　　“有点。” 　　董雨静花十分钟把他头发吹干后, 扶着他让他躺在床上, “那你睡吧。” 　　“现在睡不着,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 　　本来很累的他因为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小时, 现在倒有些清醒，没有睡意，他看着董雨静，“做不做？” 　　“你确定你行吗？” 　　周越立马拉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你小看我。” 　　董雨静乐得直笑，“我只是为你着想，万一你做着做着就睡过去怎么办？” 　　周越已经在解开她的睡衣，两人的身体很快交缠在一起，房间里有董雨静哼叫的声音，到最后是她求着周越放过她，做完后，周越一趟到床上，没过五分钟就睡过去。 　　董雨静躺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用手摸了摸，周越这张脸是她喜欢的，五官周正，要是性格像其他人一样有趣一点就好了了。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她打开一看，很快回复过去。 　　一直到凌晨两点，董雨静才结束跟别人发信息。 　　周越还有一点最好的是他很少查看她的手机，对他而言，她是值得百分百相信的，从来没有不经过她的同意翻看她的手机，而她有时候会翻看周越的手机，周越的手机密码她是知道的，他也从来不瞒她。 　　第二天早上七点，周越就醒了，他今天难得没有工作，他的手机还放在昨天换下的裤袋里，他想拿董雨静手机看一眼时间的时候，试第一遍密码没能解开，第二遍密码也不对，没有多想，直接放下手机，luo着身体到浴室拿手机。 　　“先生，要弄早饭了吗？” 　　“等她醒了再弄，我随便吃点就行。” 　　周越到冰箱随便拿点吃的充饥，然后拿出电脑工作，等到董雨静醒来后，两人才开始吃早餐。 　　“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董雨静看向周越，周越有时候会搞一些小浪漫，这也是她喜欢周越的地方，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浪漫。 　　“去了你就知道了。” 　　董雨静忍不住笑了笑，期待周越给她准备的惊喜。 　　“对了，你手机是不是换密码了？” 　　董雨静心里咯噔一下，面不改色道：“对啊，换成625633，你下次试一下这个就解开了。” 　　周越没有存疑，嗯了一声。 　　吃完早餐后，周越开车带董雨静出去，董雨静看着熟悉的道路，这是他们的第二套房子，他们特意买了一套离市区稍微远一点的独栋别墅，还没装修好，周越带她过来这边是想看装修好后的别墅吗？ 　　装修是周越妈妈一手负责，他们很少过问。 　　等周越停好车后，周越牵着董雨静的手下来，董雨静隐隐猜出周越要求婚，他工作那么忙还有空搞这个，周越推开门，地上铺着红色的玫瑰花瓣，一步步走进去，在大厅有他们的朋友，最中间是心形花瓣，整个大厅搞得像婚礼现场一样。 　　周越接过林成浩递过来的戒指盒，随后单膝跪地，众人开始起哄。 　　董雨静心生感动，她知道周越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倾向于他们单独在一个空间，就比如上一次他跟她说订婚的事情时，就是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他不喜欢太张扬，她在朋友圈晒出订婚戒指，别人才知道他们订婚，但她喜欢张扬，她跟周越说过她要的求婚场面一定要盛大，所以他应该是特地把他们的朋友叫过来见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随后两人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拥吻。 　　…… 　　当天晚上，有两条新闻出现在热搜榜第三十一跟三十二位，一个是首富之子周越求婚成功，一个是信茂少东霍利成恋情曝光，两条热搜紧挨着，因为不是娱乐圈的明星，但两个人在网友的讨论度很高，很多网友都说他们这是相爱相杀的节奏，竟然同时爆出，也有人哀嚎又失去嫁入顶级豪门的机会，高富帅都是别人的，杜楚灵的身份也被扒出来，她平凡的家境更是成为话题的讨论中心，网友说想要勾搭高富帅，必须要有一张绝美的脸庞。 　　热搜在两个小时后同时被撤下。 　　杜楚灵很少上微博跟看八卦消息，工作之外的空闲时间她大多用在看电视剧或者看记录片，还有就是看一些商业法律的书籍，她并不知道仅仅一个白天，她跟霍利成的恋情就曝光，直到她去上班的时候，周围同事异样的目光让她觉得事情不对劲，问其中一个同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灵姐，我们以后就靠你了。” 　　杜楚灵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他们毕竟不是娱乐明星，热度很快过去，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很大的影响，只是偶尔成为同事八卦圈中的人物，偶尔还被调侃，杜楚灵都笑笑就过去了，直到郝成全被辞退，她成为业务经理，话题圈在公司才越滚越大，很多人都说她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毕竟成为少东家的女朋友，几乎可以在公司横着来。 　　杜楚灵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成为业务经理后，她的工作增加不少，每一天的工作时长都比之前延长一到两个小时，每天还要精神饱满来工作。 　　五月六日是霍利成的生日，杜楚灵在工作结束后跟霍利成到一家日式餐厅吃夜宵，因为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等他们到餐厅的时候是十一点，而日式餐厅又不是直接上菜，他们前面的厨师为他们现场制作料理。 　　“生日礼物。”杜楚灵把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递给他。 　　“是什么？” 　　“你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霍利成当着她的面拆开，里面是一只手表，“你看我是缺表的人吗？” 　　“那你告诉我，你缺什么？”杜楚灵只能送情侣之间最常送的礼物，因为她想不到霍利成缺什么，她又不能送得太便宜，所以买这一只表花掉她半个月的工资。 　　霍利成凑近她，吻了吻她脸颊，嘴角微扬，“你送什么我都喜欢，不过我现在缺的是一个真正的女朋友，今晚你去我家？” 　　“你为什么老想把我拐进你家，我明天还要上班。” 　　霍利成好笑，手指刮了刮她鼻梁，“我明天也要上班啊，你为什么不愿意？” 　　杜楚灵怕他嘴上没个把门，当着两位厨师的面说出什么尴尬的话，她捂住他的嘴，眼神有些警告，“先吃，吃完再聊。” 　　正好厨师把他们的第一份料理送上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霍利成起身去洗手间。 　　杜楚灵一个人开始吃料理，这个时间点的食欲是最佳的，加上她晚饭没怎么吃，所以吃得比较快，霍利成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了亮，她瞟了一眼，第一眼就见到董雨静三个字。 　　周越跟董雨静快要结婚，这次消息可以说是被证实，因为有他们求婚拥吻的照片跟视频传出来，周越看董雨静的眼神可以说是掐得出水，浓情蜜意，爱不爱一个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杜楚灵知道自己不该不经霍利成同意看他手机，但她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拿起手机，最后冲动还是被理智压下，直到霍利成回来。 　　“董雨静给你发信息。” 　　霍利成解开手机看一眼又放下，开始吃料理。 　　“她说的什么？”她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只是问我什么时候有空。”霍利成觉得董雨静最近给他发信息发得频繁，而且带有一点别的意思，这女人骨子里就不是安分的，当年他怎么会瞎了眼把她当成女神一样看待，现在回想觉得他当时脑抽了，又或许当年董雨静滤镜太厚，先是优越的成绩，再是样貌出身，他们家当时的家境还比不上董雨静家，事业刚刚起步。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霍利成听出杜楚灵语气的不对劲，笑道：“怎么啦，吃醋了，我跟她没有什么，她已经快要结婚了。” 　　“我能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吗？”杜楚灵伸出手。 　　霍利成愣了一下，还是把手机解锁后递给她。 　　杜楚灵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现董雨静对霍利成似乎有意思，霍利成的回复就显得正常许多，大多是拒绝，“为什么不把她删了？” 　　“又没什么，为什么要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来。” 　　霍利成觉得简单的聊天并没有什么，他又没有出轨。 　　杜楚灵觉得董雨静那边已经达到性暗示的地步，就等着霍利成点头答应，抽出时间开房，他们又没有什么商业上的往来，删了对他没有影响，不是只有真正身体出轨才叫出轨。 　　“那如果说我不舒服，想要你删了，你会删吗？”杜楚灵定定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我不大喜欢别人命令强迫我，况且我觉得我又没做错什么，被你说的我好像已经出轨了一样。”霍利成平时发号命令惯了，他不喜欢别人指使他，他理想的女友就是要听话，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跟精力去解释每一件事情。 　　杜楚灵轻声一笑，这说辞跟以前的霍利成没什么两样，不再说什么，默默吃料理，吃完后是半个小时候的事情，今天他生日，是她付的钱。 　　一走出餐厅，霍利成就攥住她的手，无奈道：“你生气了？” 　　“没有啊，我有什么好生气。” 　　她越这样说，霍利成就越觉得她生气了，他们也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对于她的脾性，他还是有一些了解，“你生气了，就因为这件小事？董雨静毕竟是我同学，我跟她没有商业合作，但我跟周越还是有商业合作的。” 　　杜楚灵直接停住脚步，“小事？在你眼里这是小事，什么才是大事，是不是等到有一天我发现你们躺在床上才叫大事，你觉得周越会喜欢看到他的未婚妻跟你纠缠在一块？” 　　“你小题大做了。” 　　“我就是小题大做了，你删不删不关我的事情，就这样，我先走了。” 　　杜楚灵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可以打车的地方，自个拦一辆车回家。 　　习惯被女人捧着的霍利成没有追上去，他觉得杜楚灵会自个想明白的，他并没有做错。 　　然而杜楚灵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没有给他发过信息，除了必要的工作汇报，两人莫名就僵着。 第88章 　　其实杜楚灵也很忙, 尤其是升职之后, 工作越来越多, 应酬也跟着增多, 她在C市的时间也有所减少, 各大小城市出差，跟各个地方的经销商打交道是最麻烦的事情, 因为这些人是当地是有人脉有资源, 对付他们就不能得罪。 　　晚上八点多，杜楚灵跟G市的经销商的头头杨老板吃饭，对方请客, 包括同事十个人坐在餐厅的包厢里。 　　“来，楚灵，多喝，祝我们以后生意兴隆, 有钱大家一起赚。”杨老板又给杜楚灵满上一杯啤酒，手抱着她的手。 　　杜楚灵借着要喝酒就挣脱开, 一杯很快喝干净，见他们吃得差不多，提出要离开，明天还要工作。 　　“急什么, 你们公司也真是, 现在才多少点？” 　　大腹便便的杨老板不愿意放他们离开, 杜楚灵笑到最后已经有点僵掉, 她好说歹说, 说明天还要赶车，杨老板最后让她喝掉一瓶啤酒才让他们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杜楚灵才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手，没有说话，就是静静擦手，然后看着窗外的风景。 　　下车后，她回到酒店，跟同事分开后，自己一个人在酒店房间的时候，她才到洗手间呕吐起来，今晚被灌了不少酒，她感觉自己的胃有点受不住，出来后用矿泉水漱口。 　　强撑着半个小时的精神来回复邮件看方案，她才去洗漱，一趟到床上就睡着了，错过霍利成打过来的电话。 　　另一端的霍利成打电话没人接，心里也有一些着急，他还不想跟杜楚灵分手，况且她气这么久也应该气消了，通过几层关系，他找到跟她一起出差的同事。 　　杜楚灵睡得正熟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她一起来是满肚子气，脑袋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打开门后冷盯着敲门的人，“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楚灵姐，小霍总联系不到你，怕你出事，所以……你要不给小霍总回个电话。” 　　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把门摔上，又爬回到床上继续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给霍利成发信息，问他找她什么事，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霍利成问她什么时候回C市，他们找个时间聊一聊，还说他已经把董雨静的联系方式删了。 　　等杜楚灵回到C市的时候，已是两天后，跟霍利成出去吃饭的时候又碰到罗海峰还有他女朋友，她瞧着挺像男女朋友的，而且罗海峰的女朋友也很年轻，她看着就二十一二岁，跟女大学生差不多，很清纯，只是鼻子上的山根高得有些不自然。 　　“要不就一起吃吧，我请客。”罗海峰建议道。 　　“这个可能不大方便。”霍利成拒绝，本来就是情侣餐厅，四人坐在一起吃饭未免太怪异。 　　“没什么不方便的，一起吃顿饭而已，我难得碰到你，还想跟你多聊聊，平时都没机会碰到，碰到也没机会聊天。”罗海峰已经自顾自坐下来，他的小女友自然跟着坐下来。 　　杜楚灵面色自然跟霍利成同时坐下来，点完餐后，她就低头看手机。 　　罗海峰跟霍利成在聊天。 　　“姐姐，你好漂亮。”小女生跟她说话，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我叫杜楚灵。”杜楚灵主动伸出手跟她作自我介绍，被小几岁的人叫姐姐，她也没有生气。 　　“我叫梁婷，我能问一下你跟霍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工作上认识的，你呢，你跟罗先生怎么认识的？”杜楚灵反问。 　　梁婷笑容顿了一下，说也是因为工作认识的。 　　服务员将他们点的食物上来后，霍利成在跟罗海峰说话的时候，把放在他面前，但是是杜楚灵喜欢吃的食物重新换位置放到她面前，动作很自然。 　　杜楚灵跟梁婷聊一些护肤服装的话题，没有让梁婷觉得不舒服，迁就她聊的话题，在梁婷给罗海峰夹食物试图送到他嘴边的时候，她浅笑地看着罗海峰。 　　“不用，我又不是没有手，你自己吃就行。”罗海峰对梁婷没有好脾气，拒绝道。 　　梁婷感觉到尴尬，不自然地收回手。 　　杜楚灵跟霍利成假装没看到，低头认真解决他们盘中的食物。 　　“这个牛肉炒得还挺嫩。”霍利成低声跟她说话。 　　“嗯。”杜楚灵冷淡回应一个字。 　　“你要不要试试看？” 　　杜楚灵好笑地看着他，现在献殷勤会不会迟了点，让他不删董雨静的联系方式，“我今天不想吃辣。” 　　“这是青椒，不辣的。” 　　杜楚灵给他面子伸筷子夹一块牛肉，吃完后评价一句：“还好，不算很嫩。” 　　罗海峰看着他们两的互动，又觉得这顿饭吃得没滋味，怪不得杜楚灵没接受他的条件，原来是找上霍利成。 　　一顿饭吃完后，四人就分开走。 　　梁婷想要勾着罗海峰的手臂，被他一个眼神吓到，不敢勾搭。 　　杜楚灵回到车上，打开手机就收到一条推送，名媛董雨静借看秀疑出轨，首富周越情归何处，本以为是媒体夸张化的标题，她打开一看发现还有图有真相，只不过图片很模糊，一看就是远距离拍摄，而且两个人的脸都看不出，至少她是看不出的，除了重合的时间点，好像没什么实锤。 　　“去我家？” 　　“别以为跟我吃一顿饭就没事了。” 　　霍利成看得出她已经不生气了，所以也就大着胆说话，“一顿饭当然不可以，我以后天天请你吃饭，我真的删了董雨静的联系方式，我绝对不会脚踏两条船。” 　　他年轻的时候的确荒唐乱来过，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成熟，不会再做脚踏两条船的事情，有一瞬间，他想跟杜楚灵好好过下去，她家境再怎么样，她本人努力上进就好。 　　“霍利成，记住你说过的话。”杜楚灵柔声道。 　　“去我家？” 　　“不行，我今天不舒服。”她不想吃辣不是说谎，而是她真的不能在特殊时期吃辣。 　　霍利成偏头看她一眼，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你刚才还吃那么多？” 　　“没有吃很多啊，青椒的确不辣。” 　　“青椒再怎么不辣，那也是青椒。”霍利成皱眉，他可是见识过她痛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整张脸煞白，快直不起腰。 　　杜楚灵忍不住笑了笑，摸一把他的下巴，“你该刮胡子了。” 　　“你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啊，快点开车，别啰嗦，我想早点睡觉。”杜楚灵故意板着脸命令道。 　　…… 　　另一端董雨静在家忐忑不安，她没办法自己会被拍到，虽然没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她还是没来由的忐忑慌张，她希望周越没看到，希望周越看到后没认出她，希望周越看到后选择相信她。 　　直到这个时刻，她才有背叛周越的慌张感，她跟周越那么多年的感情，周越那么爱她，她相信只要解释，周越会相信她，周越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所有人都羡慕她能遇到那么爱她的周越，对她不离不弃。 　　他们也一起走过近八年，即将步入婚姻。 　　这一份感情于周越而言肯定是有很大份量的，周越爱她，再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开她，她相信周越对她的爱，就比如之前他们家出事，周越能拿出那么大金额的数目赞助他们家，她知道周越离不开她。 　　董雨静笃定这一点，她的底气又足了一些，她在等周越回来，今天他从Ａ市回来，他说过如果不延误的话，他会在晚上九点下飞机，从机场到他们家公寓大概花两个半小时。 　　董雨静还是一如既往给周越发消息，问他下没下飞机，还有多久到家。 　　周越回复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异样，她松了一口气，所有理由她已经找好，只要周越一问起，她肯定能圆过去。 　　过一会儿，周越让她如果困了就先睡，看到这条信息，董雨静就确定周越没有起疑，她的心稍微放了放，不过还是等周越回来。 　　晚上十二点，周越才回来，她在二楼的卧室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直到周越出现在卧室。 　　“你回来了。”董雨静掀开被子赤着脚小跑过去搂住周越的腰。 　　周越看着董雨静，扯开她的手，冷声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董雨静心里咯噔一下，“周越，你说什么？我不懂你意思。” 　　“新闻上的事情，你解释一下吧，那个男人是谁？” 　　周越的语气还是很克制，很平淡，而就是这样的周越让董雨静觉得事情不对。 　　“那个是我们造型师，我们只是一起回酒店，并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周越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董雨静，忽然觉得她很陌生，他爱了七年的人，前段时间他才求的婚。 　　“周越，你相信我，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住的是一个套房，还有我两个助理，周越我爱你。”董雨静踮起脚尖吻周越的薄唇，勾着他的脖子，周越回应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周越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他不可能跟她分手。 第89章 　　下一秒, 董雨静嘴唇就吃疼, 她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周越。 　　“周越……” 　　“我查过你所有电话信息与微信信息，我们分手。”周越已经恢复成面无表情, 语气接近冷漠, 看着董雨静的眼神不似以往温情。 　　董雨静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周越没有带任何东西回来，他的电脑包就没有带回来, 显然是放在车上，不打算留在这里过夜。 　　“你……怎么可以查我的信息？”他怎么可以查她的信息，那是她的私人账号, 他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查得到，还有他怎么可以跟她提分手，他那么爱她, 这一下, 董雨静彻底慌了，她是爱周越的, 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她攥着周越的手臂, “周越, 我爱你, 你原谅我一次，我们立刻去领证。” 　　周越眼底已是满满的绝望, 他爱了七年的人在他们感情存续期间背叛他几次, 他之前一直相信她, 可当他不相信的时候，一切都变了，百分百的信任只有一次，要查她跟那些人的信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有钱什么都查得到。 　　“周越，我爱你，你也爱我，你舍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周越几乎是冷冷一笑，最可悲的不是背叛，而是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她从未了解过他，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缓缓出声：“这么多年来，你竟一点都不了解我，你可以睡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一万个男人，你在外面怎么乱来都行，你有多么糟糕的过去，我都可以不介意，前期是你在跟我谈恋爱之前或者分手之后，不要在我们谈恋爱的时期。” 　　“可你爱我啊。” 　　“爱你又怎么样，爱你不代表你可以挑战我的底线跟原则，今晚我到酒店睡，以后不用再联系。” 　　周越已经懒得去质问她那些男人是谁，分得特别决绝，忽略掉内心的痛苦，在董雨静想要过来拉他的时候，他冷冷地看着她，警告道：“告诉你，我是打女人的，松开！” 　　谈恋爱第一次，周越是这么跟她说话，董雨静有些吓到了，手松开，看着周越离开。 　　周越的司机还在小区外面等他，他打开车门坐上后座后，痛苦地垂眸，一言不发，直到他手机响起，是他妈妈打过来的电话，问他董雨静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妈，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周母在电话那头还说什么，周越敷衍几句后挂电话，他看着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嘴角划过一抹讽刺，随即摘下来。 　　“周先生，我们去哪？” 　　“去附近的酒店。” 　　车子驶动。 　　晚上这个时间点，Ｃ市街道上的车辆依旧不少，在红绿灯前，司机停下，前面排着不少车子，周越坐在后座冷着脸，思绪乱飞，恨不得喝死过去。 　　董雨静拼命给他打电话，发现自己应该是被拉入黑名单，通通显示占线中，她就不应该放他离开，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好，结果第二天，就有人过来搬周越的东西。 　　她意识到周越说分手并不是一时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要分手，他太过干脆果断，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这套三层公寓的房产证写的是他们两的名字，但是周越出钱买的。 　　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周越，当初是她主动追他，哪怕当时她还不是真正喜欢他，眼看着就要成功，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放弃这种生活，她想去找周越，可发现自己对周越的工作跟行程不是很了解，对他身边的人不了解，一直以来是周越在迁就她。 　　这还不是最狠的，周越还让律师过来跟她谈这套公寓的归属问题，就在他们争吵的第三天，而先前新买的那套别墅同样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同样要被处理，摆明要彻彻底底跟她划清界限，现在的问题是房子都是周越出钱，如果真正打起官司，她很可能得不到，甚至还牵连她爸爸的公司。 　　最重要的是周越跟她说分手后，她连周越的人都见不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周越有多狠。 　　两人婚变的消息也被传出，但由于不是什么明星，讨论的热度不是很大，加上周越有意压这方面的新闻，基本上不把私事暴露在公众面前。 　　…… 　　杜楚灵忙到没空去关注周越跟董雨静的事情，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有一刻她觉得自己能闷头大睡三天三夜，感觉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议。 　　上午的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散会后，杜楚灵收拾自己的东西正准备出去，于伟力过来跟她小声说话，“楚灵姐，公司在传你跟小霍总快要结婚了。” 　　“少八卦，好好工作。”杜楚灵拿上电脑就走出会议室，根本不给他们八卦的时间。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杜楚灵疲惫地回到家，懒得洗头的她只是冲个凉就出来，坐在电脑桌前继续工作，他们跟营销公司签订的推广方案没达到预期的效果，每个月的KPI跟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头上，下面有那么多人盯着她，她要是不努力工作，恐怕公司里那些人说的闲话就压死她，指不定说她麻雀快飞上枝头做凤凰。 　　正当她沉浸在工作的时候，她四弟打过来一个电话。 　　“姐……” 　　“怎么啦？”杜楚灵一边敲键盘一边回道。 　　“大姐身体不舒服，在我们镇里的医院查不出什么问题，我想带她到你们那里的大医院去看看。” 　　“哪里不舒服？”杜楚灵一听说她大姐身体不舒服，她就忍不住担心，她妈妈虽然经常跟她要钱贴补她两个弟弟，但她两个弟弟没跟她开过口，总是跟她说家里有钱，他们自己能挣，所以她没办法说真的不管他们，亲情跟血缘关系在这里，她父母不好，但她的姐姐跟弟弟对她还是很好的。 　　她四弟说了一通，还把在医院的检查报告发给她，杜楚灵让他们尽快过来一趟，还嘱咐他们带上医保卡。 　　跟她弟弟通完电话后，杜楚灵给她大姐打电话，通完电话后她才投入工作。 　　她大姐跟她四弟还有她妈妈一起过来，杜楚灵特地买了一张双人床放在客厅方便他们睡觉，她请半天假去车站接他们，见时间还早，先带他们到医院挂号看诊。 　　由于医院的胸外科明天才有空病床，他们看诊完后就先回家，杜楚灵带着他们跑前跑后，因为怕他们吃不惯外面的食物，她还到附近的超市直接买菜回来，由她妈妈下厨。 　　“你明天自己能带大姐去医院吗？我下班后再过去，诊疗卡我已经充了一万块进去，没钱再跟我说。” 　　在她妈妈做饭的时候，她跟她弟弟沟通。 　　杜四弟点点头。 　　除了她妈妈，她大姐跟弟弟普通话都听得懂，所以杜楚灵放心让他们去医院，具体的事情她已经交代好。 　　吃完饭后，她跟她姐姐睡一张床，她妈妈睡在双人床的下铺，而她弟弟睡在上铺，她姐姐晚上疼得有些睡不着觉，杜楚灵总觉得她姐姐这病不简单，担心得睡不着觉，第二天原本想去上班的，但是又请了一天假跟着去医院做各项检查，检查结果一出来，一家人都懵了，一听到癌，他们都忍不住害怕。 　　医生说还好发现得及时，乳腺癌早期，手术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大。 　　“楚灵，你那还有钱吗？妈妈还有五万多。”一听到她女儿有病，杜母就已经哽咽，声音颤抖。 　　“我还有钱，没钱你再贴补。”所谓救急不救穷，这一点上，杜楚灵是不会计较那么多，哪怕让她拿出全部存款她也是愿意的。 　　目前还在住院阶段，没那么快手术，杜楚灵又回去上几天班，让她妈跟弟弟守着她大姐。 　　下班的时候，她难得在电梯里碰到霍利成，大家有意识给他们让出位置，让她站在霍利成身边。 　　霍利成在下面牵住她的手，杜楚灵冲着他一笑，心稍微安定一些。 　　他们是最后走出电梯的。 　　“一起去吃饭？” 　　“不行，我得过去医院那边，我姐在住院。” 　　“什么时候的事情？”霍利成皱眉，他对她的家庭情况也有所了解，他们家包括她有五姐弟，她是中间那一个。 　　“前两天。” 　　“那我送你去医院。”霍利成的司机已经等在公司外面，杜楚灵也不扭捏跟他一起上车。 　　在车上，霍利成听完后，忍不住问：“所以整个费用都是你出？你姐的丈夫呢，他不出钱？” 　　他总觉得杜楚灵家就是在拖她后腿，虽然她对她家的那些关系说得不多，但他知道他们家重男轻女是跑不掉的。 　　“他们没钱。”一连生三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她姐姐现在等于是全职主妇，而她姐夫是修摩托车的，一家人的收入来源就靠修车的费用，哪里来的钱，最多经济来源还是她姐夫家种植那点蔬菜，根本没钱，好在她早几年就让他们办新农合医疗卡，能报销掉一定比例。 第90章 　　“那也不能你一个人承担所有费用吧, 你不是还要买房？”霍利成觉得她一个人承担所有医疗费用很奇葩，他们家总不能什么事都靠她一个人, 她一个女孩子在大城市生活就够不容易，他们家还跟薅羊毛薅她的积蓄。 　　“买房的事可以往后挪，又不是什么大数目, 我有钱肯定会出。”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们家人一起承担，你别一个人承担。” 　　杜楚灵看向霍利成，眼神透着无奈, “我不是说他们没钱吗？他们承担肯定是跟亲戚借钱, 放心，除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我不会开口跟你借钱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为你着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有钱不拿出治病，顶多就十几二十万，我出了就我出了,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这几天在医院跟公司两头奔波的杜楚灵已经很疲惫，她总觉得现在的霍利成特别现实，这件事情上, 他是站在商人的角度看待问题, 商人估计看中的是利益跟回报。 　　两人莫名沉默下去。 　　良久之后, 杜楚灵才开口：“你说我们走到最后会结婚吗？” 　　她偏头笑着看他。 　　霍利成顿了顿, 反问：“你想结婚了？” 　　杜楚灵回过头, “不是, 就是问一问。” 　　车子停下后，她就下车了。 　　霍利成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一瞬间觉得她在走离他的世界，他刚刚是不是应该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们会结婚。 　　晚上在家里办公的霍利成收到他爸爸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公司的女员工在一起。 　　“爸，你想说什么？” 　　手机那头的霍国坤说道：“谈恋爱可以，结婚得慎重，别被一些女孩子利用，婚姻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 　　霍利成一向不喜欢听他爸的说教，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更别说他叛逆时期，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父子关系有所缓和，他没有直接反驳，只是说他还有工作就挂电话。 　　杜楚灵有工作不能在医院陪着他们，在C市待一个星期后，她又要出差，待在医院的时间比较少，只是每天下班后跟弟弟通电话了解情况。 　　…… 　　而另一端的董雨静快感觉到绝望，她联系不到周越，又见不到他人，基本上有他们联名的物品，包括房子，周越都已经交由律师处理，这几年来，她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正式工作，只是在她爸的公司挂一个空闲的职位，好在周越没有动她爸爸的公司。 　　除了两套房子，周越还曾买过两辆车给她，在她的名下，他没有收走车子，其他奢侈品他也没有收走，只是要收走两套房子，她不大愿意，她想挽回周越，她不相信周越舍得放弃他们多年的感情，她托林成浩联系周越，林成浩给她答复是周越说他们已经没有联系的必要，她只好守在他公司大厦附近，守了三天，她终于见到周越。 　　“周越……”董雨静穿着高跟鞋大步走过去，拉住周越的手臂。 　　周越正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提着电脑包，此时是公司早上上班时间，来来往往的员工特别多，他只是垂眸看一眼她的手，没有当众让她难堪，只是让她跟他上去。 　　董雨静拉着周越的手跟他一起进电梯，一直到周越的办公室。 　　周越的秘书进来跟周越汇报行程跟工作，董雨静莫名被晾在一旁，等秘书出去后，周越才看向眼眶泛红的董雨静，冷淡问道：“有事吗？” 　　董雨静眼泪就下来了，声音哽咽，“周越，你难道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半个小时后要开会，你有半个小时解释时间。” 　　周越这几天同样被失恋折磨得有些疲惫，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董雨静跟别的男人说的一样无趣，生活一本正经，没有刺激跟新鲜感，以致于她想在别的男人身上找回刺激感，她连他们两的床事都可以跟别人分享，这多年来，他同样不了解她，正如她不了解他一样，没有足够的真相跟事实，他不会跟她分手，既然分手，他是不可能挽回，尤其是她触及到他的底线。 　　“周越，我爱你，我不想跟你分手，我错了，你难道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跟你说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董雨静哭得特别可怜，要是以前，周越肯定过去哄她，舍不得她掉眼泪，可此时的他只是冷漠看着，分手之后，他觉得他以后都没有办法再这么爱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再这么认真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 　　等董雨静说完后，他才问道：“你当年追我的时候，是不是喜欢霍利成，你追我是因为我的身份，而不是因为我这个人？” 　　董雨静愣了一秒，迅速回道：“不是，我喜欢你。” 　　周越其实懒得计较她当初追他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从她出轨那一刻开始，他们注定走不到最后，他沉声道：“别再来找我，我已经给你留面子，除了房子，其他东西在你名下，我不会再要回来，你爸爸的公司我也不会动，你要打官司分房子，我奉陪，不过我话说在前头，闹到最后，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董雨静盯着冷静的周越，他眼神中透出来的狠劲是她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的，她的挽回对他而言已是没有意见的事情，按照他的意思就是得到好处趁早收手，不然什么都不会得到。 　　最后她是怎么走出他办公室的都不知道。 　　…… 　　杜楚灵周末两天到医院照顾她姐，手术后她姐整个人比较虚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她妈妈也上了岁数，白天是她妈妈守着，晚上是她弟弟守着，在医院将近两个星期，她姐夫才过来，多了一个人，照顾的活才轻松一些。 　　在医院走廊，杜楚灵坐在长椅上看手机。 　　“楚灵……” 　　杜楚灵抬起头，“姐夫，你过来了。” 　　“谢谢你，一直忙前忙后的，我们一家人都感谢你。” 　　“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是我姐。” 　　她姐夫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去，他在这里守着就行。 　　杜楚灵昨晚守了一夜，点点头，起身离开医院，回家路上，她收到霍利成打来的电话，两天正聊天的时候，公交车猛地刹车，她整个人差点被甩出座位，脑袋磕在前面座椅上，她往外一看，发现她所坐的公交车刮蹭到别的车子。 　　“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出了一点小事故，我待会再打电话给你。” 　　在公交车的乘客纷纷下车，车上还有一时没站稳受伤，好在都没有重伤，有几个人是擦伤。 　　一帮人下车后先观望了一会，杜楚灵见到被刮蹭到的车子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周越，他下车的时候见到杜楚灵，还有些惊讶。 　　没受伤的乘客没有停留太久，剩下的是两方司机交涉，杜楚灵也仅仅瞟了周越一眼，准备走到前面的公交车站台等下一班公交车。 　　周越同样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交由他的司机处理，他自己打电话叫另外的车子过来，他对杜楚灵有印象，她是霍利成的女朋友，而霍利成又是董雨静的出轨对象之一，不应该说是出轨对象，而是说董雨静单方面对霍利成有意思，想要进一步发展。 　　霍利成是高中时代就是花花公子，人有趣，会撩，情话说来就来，跟他截然相反，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具有挑战性，而董雨静追求的就是挑战性与新鲜感。 　　周越没有多想，上车后很快跑去思绪，拿着电脑在车上办公。 　　杜楚灵走了一段路才走到公交站点，等了十分钟才等来公交车，回到家后，她妈妈正在做饭。 　　“妈，我回来了。” 　　她妈说出去吃太贵，所以常常一个人走到附近的大超市买菜回来，加上她这里又有小冰箱，所以可以屯两天的食材。 　　“回来了，饭很快就好，你吃完再睡。” 　　她妈妈很快弄好三菜一汤，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楚灵啊，这次你姐多亏有你，”她妈突然开口，眼眶泛红，“要不是有你，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 　　“妈，说什么呢，又不是什么大事。” 　　杜楚灵知道她妈妈重男轻女，对她弟弟的关爱比对她们三姐妹要多，不过为人父母，打从心底还是希望自己儿女健健康康，平安无事。 　　“妈知道这么多年亏待你了。” 　　“没有的事，妈你别说了。” 　　杜母抹抹眼泪，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亏待这个女儿，也知道她女儿算是很孝顺，每个月都寄钱给家里，遇到事情也是她忙前忙后，没有怨言，这次治疗，所有费用都是她这个女儿出的，都没让家里拿一分钱，她心里想着以后要对她女儿好一点，好在她女儿也是有出息的，正如她儿子说的，她女儿一个人在大城市也不容易，以后她少跟她要点钱。 第91章 　　吃完后, 杜楚灵放下筷子，再歇半个小时才补觉，这一补就到下午, 一醒来, 她弟弟已经去医院不在家, 只有她妈妈在, “妈, 你要看电视吗？” 　　杜母偶尔才会去医院，她年纪大了，不适合来回奔波, 所以她主要在家负责买菜炒菜, 让他们都有的吃, 杜楚灵怕她无聊, 开着电脑放连续剧给她看, 自己用公司的电脑工作。 　　“你爸这么多天也只打过两个电话过来，这人怎么那么没良心。” 　　她听到她母亲抱怨她父亲, 对于她爸的没良心，她从小就见识到, 一个酒鬼家暴的男人指望他有什么良心, 好在他年纪也上来, 经不起折腾，想着他老了儿女孝顺他, 说来也没那么敢折腾, 只不过没良心依旧, 她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听她母亲抱怨，大概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她母亲见她正在工作，抱怨一会后便专心看剧。 　　她姐在医院里将近半个月，杜楚灵有心想陪在医院，但她的工作不允许，好在她姐也没有怪她的意思，让她好好工作。 　　“楚灵姐……” 　　正在回复制作表格的杜楚灵抬起头，看向于伟力，“有事？” 　　于伟力神情紧张，“我不小心把项目的材料核算价发给客户了。” 　　材料核算价几乎等同于材料成本价，目前他们正在跟进的项目差不多到跟大客户讨价还价的阶段，杜楚灵眼神一冷，“什么时候发的？试过撤回没有，发给谁？” 　　“我一下子就慌了，我现在去撤回。” 　　杜楚灵忍住骂人的冲动，起身到他电脑前试着撤回邮件，发现对方已经打开，根本撤回不了。 　　“楚灵姐，怎么办？” 　　杜楚灵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把核算价发给客户的员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让于伟力重新弄一个价目表，把一些材料成本，人工费，小批量的费用算进去，不确定的部分跟成本管控与研发部那边沟通，尽快在两天内弄出新的价目表。 　　她自己打电话跟客户沟通，约时间交谈，等解决完后她再发一封邮件给霍利成告知他此事，把解决方案也告诉他，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这个客户承办了E市的供应来源，他是E市的一手经销商。 　　霍利成直接回复她交由她处理。 　　他们花两天时间重新弄出新的价目表，然后去E市跟客户见面约谈，把他们研发出一个产品的费用到出售的过程经过的大部分程序跟客户开诚布公地交谈，最后双方定下一个价格成交拿货，利润没有损失，但也没有达到之前预期定下的利润空间。 　　杜楚灵私底下找于伟力沟通一次，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他，给他留点面子，让他做事谨慎些，毕竟她底下的员工出事，责任还是她担。 　　工作一大堆烦心事，好在她姐姐手术之前恢复情况良好，她舒心了不少，尽管这样，她姐还是遭了不少罪，瘦了一圈，她下班后过来医院。 　　“不是让你下班后别过来，都这么晚了。”成天在病床上躺着的杜大姐此时精神很好，没有睡意。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杜楚灵坐在病床边，她要是在C市，没有出差，不过来看看，她就放心不下。 　　“你平时就这么晚下班，未免太辛苦一些，你一个女孩子这么辛苦干什么。”现在已经十一点，从她公司过来要一个小时，所以她晚上十点才下班，不是朝九晚六，她加班加得太厉害。 　　杜楚灵握着她姐的手，天天输液打针的她手已经有些水肿，“还好，不算很辛苦，你好好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杜大姐笑了笑，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有个男人过来，说是你的朋友，长得挺帅的，这花还是他送的。” 　　杜楚灵看了一眼桌上的花，大概猜到是谁。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杜大姐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逼问，他们一家人没有谁能做得了楚灵的主，虽然她在家排行老三，但她从小主意就多，比她们这些做姐姐的还能管事，所有小孩都希望父母和和睦睦时，她还记得她爸爸喝酒打他们的时候，也只有楚灵努力劝她妈妈离婚，虽然后来她妈妈没有离婚，可能是楚灵眼不见心不烦，家里经济也实在困难，她高中辍学就出去打工，出去后就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 　　杜楚灵拿着其中一份收费单到医院门诊部询问诊疗卡还剩下多少钱，她怕他们不好意思跟她开口，所以都是默默交钱充值。 　　“这个今天刚充了十万，余额是十二万三千零四十，你还需要充钱吗？” 　　“先不用了，谢谢啊。” 　　杜楚灵没想到霍利成会给他们充钱，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她拿出手机给霍利成发信息，消息刚发过去，霍利成就给她打电话。 　　“还没睡？” 　　“你今天是不是过来医院这边，还充钱了？” 　　“一点小钱而已。” 　　杜楚灵很不喜欢霍利成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况且他为什么不敢说他是她男朋友，非得说是朋友，难不成还怕他们一家人扒上他，“你显摆你钱多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想买房子，这样一来你可以省点钱买房子。” 　　杜楚灵心累，为什么她觉得跟他沟通那么困难，他一方面表现出一副怀疑她要踩着他上位，瞧不上她家境的样子，一方面又表现出不介意拿钱给她，她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十万块不够我买房子，你给我转两百万吧。”说完后，她就气得挂电话，随即问他要他的银.行卡号。 　　霍利成：你生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杜楚灵：那你是什么意思？霍利成，如果你担心，我跟你恋爱是看上你的钱，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我想不明白。 　　成年后的霍利成理智过头，什么都要衡量的样子让她窝火，她刚走出门诊楼大厅的时候，迎面碰上罗海峰还有他的工作人员，身高体壮的，应该是保镖，大佬出行必带保镖，周越如此，罗海峰如此。 　　“楚灵，你怎么会来医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杜楚灵皱眉，“没有不舒服，罗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罗海峰突然攥住她的手，“你现在是攀上霍利成才拒绝我的吗？我可以每个月给你十五万。” 　　一个两个是想干什么呀，杜楚灵头疼，她想知道罗海峰是不是脑子里装的是水，成天晃荡，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上一次那个梁婷就很漂亮，他还不知足，她已经拒绝过多次，他为什么就是听不出来，混到这个地步，不至于有幻想症吧。 　　“罗总，你就高抬贵手，别跟我说这些，我觉得我说的够清楚，这十五万你还是留给别人吧，或者你捐出去也行，真的，别纠缠我，你好歹也是大众人物，还请注意形象。”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又要飙脏话，什么人嘛这是。 　　“霍利成不会娶你的，他们家不会接纳你这种家境的女孩子。” 　　“那不关罗总的事情，说得好像你会娶我一样，罗总，你都有女朋友，能不能自重，还有你要不挂个脑科的号，看看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杜楚灵试着挣脱他的手，发现挣脱不开。 　　罗海峰顿了顿，对于她的明讽没有感到生气，“霍利成平时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 　　“妈的，你非得我报警是不是？”杜楚灵还是怒了，大晚上她被霍利成搞得一肚子火，他又往枪口撞说一堆有的没的，她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想要报警。 　　罗海峰这才把手松开。 　　“神经病！”杜楚灵骂了一句转身离家。 　　这么晚已经没有公交车或地铁到她住的地方，杜楚灵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她坐在后座，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手机屏幕亮了亮。 　　霍利成：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想法，十万块你到时候转到我卡上，跟你谈恋爱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以后不会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以后我做什么事情一定先跟你商量，你是我第一个这么喜欢，而且想过余生的人，所以我会多想到以后，想到将来，我会谨慎，我有时候不大懂得如何掌握尺寸，还请你以后多指教。 　　憋了半天就几行字，杜楚灵看到他说跟她想过余生几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感动，气消了一大半，把手机攥得更紧，随后想回复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复，她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后，她才给回复。 　　杜楚灵：你个渣男，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那些前女友？ 　　霍利成：喜欢，只是没那么喜欢，没有喜欢到想跟她们步入婚姻。 　　杜楚灵：…… 　　霍利成：我先去工作了，晚安，宝贝。 　　杜楚灵气消了，他就是懂得如何平息她的怒火，三言两语就能摆平，她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应该跟他杠久一点的。 　　下车后，她一步步走进小区，心情轻松。 第92章 　　杜大姐住了将近两个月的院才出院，出院那一天, 杜楚灵特地请了半天假过来接他们住院, 出院的时候一大堆药, 把他们送到她住的地方后，她就去上班。 　　一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就忙到停不下来, 两个小时后, 她带着人到仓库盘点货物。 　　早上天晴的C市突然到下午就变得阴暗起来, 天空中蒙上一层层乌云, 下午两点就跟傍晚六点差不多，变得很暗, 杜楚灵一帮人刚走出仓库发现外头已经开始下雨。 　　“楚灵姐, 你带伞了吗？” 　　“带了, 你没带吗？”杜楚灵看向同事, “我们先走到能坐车的地方。” 　　其中一位同事没带伞，杜楚灵遮着她, 两人同撑一把伞到公交车站, 大部分伞都移到同事那边。 　　“楚灵姐, 你人真好，你应该是我见过工作最努力最认真的上司。”同事也是下属称赞道, 虽然杜楚灵平时在工作中挺严肃的，也没有人敢挑战她的威严, 不过人是真的好, 至少没有那么多歪歪曲曲的小心思, 谁工作能力好, 完成任务的效率高，做实事，她就会给谁好脾气，绩效评比给谁评优，工作能力排在第一位，不像她之前跟过的上司，会拍马屁的人反而比做实事干活多的人拿钱多。 　　虽然私底下大家跟她交往没有过密，也只是偶尔下班约一顿，但一些小细节说明杜楚灵是一个性格很大方的人，有话说话，也没有因为她是小霍总女朋友而对他们颐指气使。 　　杜楚灵笑了笑，“这是称赞吗？” 　　“当然。” 　　“谢谢称赞，你也很认真很努力，待会还回公司吗？” 　　“不回了。” 　　因为杜楚灵还要回公司，便跟一起回公司的另外一个同事撑一把伞，把她的伞借给回家的同事。 　　晚上九点多，她回到公司办公室的时候，所在的区域剩下的同事除了她还有一位，她坐下来后开始工作，核对最后的订单量，同事离开后关灯，杜楚灵觉得周围的光暗了一些。 　　“嘿，还有工作。” 　　突然一个人从身后环住她脖子，在她耳边说话，把她吓一跳，她回过头，“你想要吓死我，走路都没声的。” 　　“给你一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刚刚他还在问她在哪里，转眼间就出现在她面前，真的是惊吓，她还以为他还在出差。 　　“可以走了吗？” 　　“坐旁边等我五分钟，我保存一些文件。” 　　霍利成也没有走，就是弓着腰半贴着她后背，脸颊凑得非常近，杜楚灵也没有驱赶他，很快保存后关电脑，跟他一起离开办公室。 　　“吃夜宵吗？” 　　“不吃了，这么晚还吃什么夜宵，我的肉都横长了，对了，你有伞，外面好像还下雨。” 　　霍利成摸了摸她肚子，“的确有肚腩。” 　　杜楚灵拍他的手，这人会不会说话，她见到霍利成除了带手机，根本没伞。 　　看得出她的担忧，霍利成笑道：“我叫司机开车到公司楼下，他应该有伞的，今晚你到我家？省得在路上来回折腾。” 　　这人最近想把她拐到床上的心昭然若揭，每次这个时间如果跟他待在一起，他总是让她到他家，仿佛他家镶了金边银边，杜楚灵看了看他，“你不嫌弃我有肚腩？” 　　“我喜欢丰腴一点的女孩子，摸起来手感好。” 　　“你那里有多余的衣服给我穿吗？穿出门的那种。”今天雨下得特别大，她刚才跟别人共撑一把伞的时候淋到一些，半边衣服是坐办公室才慢慢干的，她不想去他家，第二天还穿这一套衣服。 　　“有，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到时候我再补一份。” 　　她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就到了，他买了几件裙子放在他家，等着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她如果今晚到他家的话，他可以再准备一份礼物。 　　他话语刚落，电梯的门就开了，他们走出大厦，霍利成给司机打电话，大概等了五分钟，司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出现，遮着他们上车。 　　杜楚灵的鞋子踩到有积水的地方一下子是湿透，从脚底凉到上半身，他家离公司更近，也就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等于就在这一片房价死贵死贵的CBD区，还没算上等红绿灯的三分钟。 　　“你平时是不是可以走路到公司？” 　　“走路要四十几分钟，你觉得我可能走路吗？” 　　杜楚灵摇摇头，这样太浪费时间。 　　等她到他家公寓的时候，鞋子还没脱就被他压着吻，她推了推他，“别闹，我鞋子都湿了，你好歹让我换双鞋子。” 　　霍利成从门口的鞋柜里给她拿出一双男士拖鞋，等她穿好后牵着她的手到卧室，他的卧室干净得不像男生居住过的卧室。 　　“有专人打扫？” 　　“对，我给你放水洗澡好不好，我们两个一起。” 　　杜楚灵瞪他一眼，“别越来越没下限，先给我拿衣服出来。” 　　霍利成吻了吻她的脸，脸上带着得逞后的微笑，随即走出来给她拿衣服，捧来三个盒子，“都是你的，你想穿哪一件就哪一件，我进去给你放水。” 　　他买的全是长裙，都是一个品牌旗下的，杜楚灵随手挑了一件进去洗澡，洗完出来后跟他要吹风筒。 　　“我帮你吹？” 　　“你会吗？”杜楚灵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我以前帮人吹过。”霍利成这话说得有点不自然，不敢看她的眼神。 　　杜楚灵戏谑道：“前女友之一是吧。” 　　不过她还是走过去，坐在床上等他拿来吹风筒。 　　吹风筒的声音在卧室里十分明显，两人难得安静，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他的确是有经验的，至少没烫着她，吹完后，霍利成便进去洗澡，她一个人坐在外面，有一点紧张，心跳有一点加快，算起来他们也谈了七个月的恋爱，从年前到年后，她也不是保守的人，认为婚前发生性行为是不耻的事情，对于她而言，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霍利成出来就朝她走过来，一张俊脸还带有水珠，头发湿湿的。 　　“你有用干毛巾擦过吗？” 　　“当然。”说完，霍利成就吻住她的唇，压下她所有话，很快两人都倒在床上。 　　杜楚灵表现得不像是第一次，偶尔还掌控形势，霍利成任由着她，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开心与激动，这是他之前跟其他女人没有过的，如他之前说的，他喜欢杜楚灵比别人多一些，他喜欢她独立不黏人的性格，喜欢她在工作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光芒。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有一瞬间产生一种感觉，跟这样的人过一生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反而会很有趣，她有她的工作，他也有他的工作，有时候聊天能聊很久，不会没有话题，即使没有话题，静静待在一起也不会尴尬。 　　“嘿，安全套。”杜楚灵突然往后退了一下，提醒他。 　　霍利成长手一伸，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盒安全套，从里面抽出一个放在床边，随后又接着。 　　本是夏季，但由于今天突然暴雨降温，房间里空气温度刚刚好，不会太热不会太冷，即使都脱去衣服。 　　他的唇在她逐渐变红的脸颊上摩挲。 　　杜楚灵以为他没什么时间健身，结果发现他的体型很好，手臂上有肌肉，也没有肚腩，她觉得她不能表现出是第一次的样子，所以行为很大胆，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这一点上，她有着莫名的胜负欲。 　　“看我。” 　　“我在看你啊。”她立即回过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睛。 　　差不多进行了二十分钟，霍利成戴上套套，然后拥着她，在她吻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得特别特别快，产生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他睁开眼睛看前面，脑海中突然出现出年轻时候的他，而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眼前仿佛有一个屏幕在播放一样，他看到年轻时候的他走到一张书桌前，从后背圈住一个穿着他们外国语校服的女孩。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一个地方，他在高中的时候就没跟女孩子去宾馆或者酒店开过房。 　　杜楚灵见他晃神，她狠掐一把他的腰。 　　霍利成怔了怔，脱口而出：“杜楚灵，楚灵？” 　　“这个时候你要是把我的名字叫错，霍利成，你不用活了。” 　　“我突然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感觉像是在做梦。”霍利成怀疑是不是他老了，以致于他连以前的一些记忆都慢慢忘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我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霍利成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这段性事在杜楚灵叫得特别痛苦的声音中半路喊停，没进去。 　　“杜楚灵，你就逞能吧。”霍利成气得咬了咬她的唇，“刚才表现得那么勇猛，现在痛苦的是你自己，你说你逞什么能，让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能输给你。” 　　霍利成听完后觉得好笑，又很无奈，搂着她，“你这突如其来的胜负欲是怎么回事，到头来还不是你受折磨。” 　　“反正我不能输给你，我困了，赶紧睡。”杜楚灵嘴上逞强，闭上眼睛，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没到一会儿，她就真的睡着了。 第93章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霍利成的闹钟比她的闹钟早响半个小时, 他很快关掉闹钟, 先是吻了吻她额头, 后掀开薄被起床到房间自带浴室洗漱, 在他闹钟醒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起床。 　　霍利成洗漱完后衣着整齐到客厅那边, 阿姨已经她自己家过来已经给他弄好早餐，“霍先生, 早。” 　　“早, 另一份早餐先温着，等她醒了再吃。” 　　阿姨点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霍利成花十分钟解决完早餐后到书房工作, 没有打扰杜楚灵睡觉。 　　杜楚灵自己的手机闹钟响了之后, 又在床上赖十五分钟才起来, 很快穿好衣服走出去, 对上阿姨的眼神, 她有些尴尬，“霍利成呢？” 　　“我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杜楚灵回过头，他已经穿好衣服, 没有褶皱, 被熨帖得整整齐齐的衬衣跟黑色西服裤子衬得他很正人君子。 　　“吃早餐。” 　　两人出门的时候是八点四十五分, 外面依旧在下蒙蒙细雨，地面全是湿的，杜楚灵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把昨晚稍微有点晾干的鞋子又弄得湿哒哒的，由霍利成撑伞，省去她高举的麻烦，一早上，她都没怎么跟他说话。 　　“害羞？” 　　“没有啊。”她迅速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杜楚灵随口扯了一个理由。 　　他们很快走到车子前，霍利成替她打开车门，嘴角一直上扬，不戳破她那点小心思，免得她恼羞成怒，上车后，他一直牵着她的手。 　　“你干嘛黏乎乎的，我还要回复信息。”单手不好打字，杜楚灵忍不住说了一句。 　　碍于司机在场，霍利成没有说出什么露骨的话，只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呀。” 　　两人同时出现在公司大厦，引来不少目光的注视。 　　霍利成当天下午就出差了，杜楚灵也没管他，正常工作，她晚上下班后回到家的时候，她家里人都吃完饭了，她姐已经在睡下，她姐夫也在房间里面，只剩下她妈跟弟弟没睡。 　　“我去给你弄点面吃？” 　　“不用，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姐今天舒服些没有？” 　　“就那样，要慢慢养，你下班这么晚？” 　　“对，有工作。” 　　她洗完澡出来后到沙发上睡觉，家里一下子多了四个人，房间里的大床让给她姐跟她姐夫睡，客厅里的那张双人床给她妈跟她弟弟睡，她一个人睡沙发，这沙发还是她自己添置的，她比较高，沙发只有一米五，所以她的脚是伸出沙发外腾空的，一天工作下来很疲惫，不管沙发多么不舒服，她只要一躺下就能睡着。 　　因为怕她姐出院后有什么不舒服，她要求她姐别着急回去，在这里再待两个星期，出现不舒服可以到医院复查，只不过不到一个星期，她姐就说在这里待着闷，说想回去了。 　　她知道她姐是心疼她，她也劝不了，就让他们回去了，回去的前一天，她从卡上取出三万块给她姐拿着，让她千万别着急干活，好好休养。 　　“钱你拿着，你干什么嘛这是，你傻呀这是，姐不能再拿你的钱，你工作那么多年才攒下的，住院费回去不是可以报销一部分，姐用那一部分钱就好了。” 　　杜大姐强力握住她的手，不肯要她妹妹的钱，再要就真的没良心，这次住院前后花了十六万，全是她妹妹一个人出的钱，要不是她妹妹，说不定他们还得砸锅卖铁才能筹到这么多钱，家里的积蓄也就是只有两万块。 　　“没事，你拿着吧，我这里还有，你只要不要那么劳累，把身体照顾好就行，不要干重活。” 　　要说犟，没人能犟得过她，杜楚灵还是把钱塞给她姐。 　　晚上八点多，她把他们送到车站，距离九点半的车还有近一个小时，一家人坐在大厅里的休息椅等待，她起身去给他们再买一些吃的在车上吃。 　　她弟弟杜忠杰突然把她拉到一边，面色略有为难。 　　“怎么了？” 　　“姐，你说我在这里能找到一份工作吗？”杜忠杰之前从来没来过C市，一直待在小镇，他这几天趁着白天的时间瞎逛了一下，发现大城市的机会还是比他在老家多得多，拿到的钱也比他在老家多得多，他觉得她姐能在大城市攒下那么多钱，他应该也可以。 　　杜楚灵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如果我说我想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待在这里，你觉得可以吗？我回老家什么都干不了，老家根本没有什么工作可以让我做，钱又少。” 　　“可以啊，你吃得了苦就行，”杜楚灵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心，在大城市的确比在他们老家的工作机会多，“你要是过来的话，你可以住我那。” 　　杜忠杰忍不住咧嘴大笑，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那好，我先回去收拾包裹再过来，谢谢三姐。” 　　“不用，带多点衣服过来就行，还有既然要过来工作，你就不能游手好闲，住我那里的水电费你要摊一半，还有房租，你每个月给我五百块，生活费的话你自理。” 　　杜楚灵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要让她弟弟有压力，不能事事靠着她。 　　杜忠杰笑了笑，没有介意，“嗯嗯，没问题。” 　　姐弟两算是谈妥了。 　　他们上车后，杜楚灵才回家，此时她租的房子有不少东西没有被收拾，床单被子什么都堆在一起，她懒得今晚收拾，继续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 　　再遇到周越是在七月十三号，丁美兰周末又从A市过来C市把她约出去玩，杜楚灵没想到的是她还把林成浩叫来，而林成浩一过来就带上周越，四人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包厢，四个人在的时候，气氛还是融洽的，尤其是林成浩这个善于暖场的人在，只不过周越沉默寡言，全程说不到三句话。 　　在丁美兰跟杜楚灵唱歌的时候，林成浩手搭上周越的肩膀，“你说你别丧着脸，出来玩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带你来就是一个错误，专门破坏气氛的。” 　　林成浩跟周越是发小，说话从来不会那么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你是不是还没放下雨静，要我说那都是一些媒体捕风捉影，根本没有的事，雨静不是那种人，要我说你们还是复合吧，相互折磨也没什么意思，我实在见不得两个相爱的人因为一些不实的新闻而走不到一起。” 　　周越冷冷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情感专家了？” 　　“本来就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难道不爱雨静，你们两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舍得放下。” 　　“我舍得，我也一定会放下，”周越毫不犹豫地说，“成浩，别当说客，你不适合，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话已经说到这，林成浩也是一个有眼色的人，不再劝说什么，忙他已经帮了，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他看向两个唱歌的人，抢过丁美兰的麦克风。 　　“林成浩，你土匪啊。” 　　“你都占那么久，该轮到我了。” 　　杜楚灵看着两人的互动，只是笑了笑，把自己手上的麦克风给丁美兰。 　　周越自己一个人坐在另一边沙发，杜楚灵也没有过去，低头玩手机，跟霍利成发信息。 　　周越自己无聊，他也不想看手机，一看手机就是一大堆信息要回复，他不想在难得空闲的时间还去工作，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而后又观察起包厢，最后目光落在杜楚灵身上。 　　杜楚灵的长相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美是美，就是太媚，他更喜欢清纯一点的，业内八卦说她跟霍利成感情稳定，似乎要结婚了，听说她跟霍利成很符合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 　　前几天，他还在一个国外论坛上碰到霍利成，他好奇霍利成究竟哪一点比他更吸引董雨静，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他并没有比霍利成差，他甚至比霍利成好，大概就那张嘴花言巧语的会哄人，高中的时候他就见识过霍利成逗得那些女孩子开心的场面。 　　周越难得放松下来，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天马行空，他没注意到自己是一直盯着杜楚灵的。 　　在看手机的杜楚灵也没注意到周越在看她，她跟霍利成发信息的时候还回复客户的消息，只要看到就会回复，以免忘了，直到她开始吃桌上的甜点，她才注意到周越的目光。 　　她顺口问了一句：“你要吃吗？” 　　“不吃，我不饿，谢谢。” 　　杜楚灵就没再理他。 　　林成浩让周越唱歌的时候，他拒绝了，就这样静静双腿交叉，往后靠在沙发上坐着，像个大佬一样坐着，就差没叼一根雪茄。 　　杜楚灵正在回复信息的时候收到客户的电话，她起身从周越那边走出去接电话，站在走廊上。 　　“是这样的，如果您在合同上有疑惑的地方，到时候等到上班时间，我们公司负责合同这方面的同事再主动跟您接洽走流程，相信他们会更能回答您的问题，给您一个很肯定而且详细的回复，您觉得呢？好好好，我会将问题反馈给他们，最迟周一下午，我们的同事就会联系您，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后，杜楚灵舒一口气，她很怕在非工作时间接到客户的电话，等于没钱加班，刚抬眸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朝她走过来。 第94章 　　“你怎么在这？”董雨静走近她, 语气不善, 带有敌意, “丁美兰带你过来的？周越是不是在里面” 　　“嗯，在里面。” 　　董雨静踩着高跟鞋越过她推开门走进去，杜楚灵看着她的倩影进包厢，不着急进去, 反而站在走廊上低头看手机, 服务员端来一份面食，是她刚才点的意面。 　　“这个需要帮你送进去吗？”服务员认得她, 问道。 　　“送吧。”她点的意面是冷的，不用担心坨掉，包厢的门一关上基本上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没等到董雨静出现，反倒是周越出来，见到她在门外，已经没有在讲电话，还瞟一眼，沉声道：“为什么不进去？” 　　“外面空气好。” 　　他跟董雨静的分分合合大概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当场围观的，万一有什么料被爆出去, 他们怪到她头上怎么办, 所以她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周越刚想说什么，董雨静又出去, 此时她哭得梨花带雨。 　　好看的女孩子哭起来真是惹人心疼, 董雨静白皙的脸庞有两行清泪, 豆大的泪珠子夺眶而出，她拉着周越的手臂。 　　杜楚灵很识相地进入包厢，不当吃瓜观众。 　　“他们是不是在外面？”丁美兰边吃零食边说，脸上带有一丝解气，“要我说，周越是不可能跟她复合的。” 　　“你跟她关系不好？” 　　丁美兰冷嗤一声，“早八百年跟她掰了，总觉得她假惺惺的，我曾经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结果她在背后说我坏话，还嘴硬不承认，然后我就跟她掰了，不吃她那一套。” 　　杜楚灵把她那盘面端过来，用叉子夹着慢慢吃起来，两人在聊天的时候，林成浩起身走出去，人估计是他叫来的，还是得他帮忙善后，过了一会儿，两人才进来，周越的脸色尤其不好看。 　　一直到晚上十点，四个人才一起走出包厢，杜楚灵不好打扰丁美兰跟林成浩两人，于是就提出自己打车。 　　“那多不好意思，你住哪里，正好周越开车过来，让周越送你，他今天也没喝酒。”林成浩开口，手已经拥上丁美兰的腰。 　　在林成浩跟丁美兰的努力劝说下，杜楚灵最后坐上周越的车。 　　在车上，两人均保持沉默，杜楚灵一直在看手机。 　　“你的脚好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杜楚灵茫然抬头，反应过来后回复说好了。 　　之后又是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周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又蹦出一句话，“介意我抽烟吗？” 　　杜楚灵有些震惊地偏头看着他，“你会抽烟？” 　　印象中周越并不会抽烟啊，网上也没有说他会抽烟，不然他也不会评为三好男人。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会抽烟很奇怪？” 　　杜楚灵收了收神色，说道：“因为网上没有你抽烟的图片，我以为你不会抽烟，开车的时候还是不要抽烟，专心开车，生命很重要。” 　　周越就没说什么，长达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就没再开□□流过一句。 　　到小区门口的路边时，车子一停，杜楚灵就解开安全带，跟他说谢谢，随即下车。 　　周越刚想转车的时候，见到杜楚灵跟霍利成抱在一起，像是长时间没见面后的热恋情侣，不由让他想到他跟董雨静，曾经他们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是异地恋，见一面并不容易，每一次在机场送别的时候是最难过的时候，看了几眼后，他就倒车，很快驱动车子离开，原本想抽烟的，又一想到杜楚灵刚才说的那句话——-生命更重要，最终没有抽。 　　杜楚灵这一边一见到原本应该在国外出差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实在太惊喜了，小跑过去抱住他，“你不是说后天才回来？” 　　“给你一个惊喜，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 　　“周越，林成浩带他过来的。” 　　霍利成一听是周越还皱一下眉头，“为什么让他送你回来？” 　　“林成浩他们说正好顺路，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她这么一说，刚下飞机的霍利成还真有点饿了，两人走到洪永宾开的餐厅，吃完夜宵才回到她家。 　　两人洗完澡后待在床上，都抱着电脑工作，一直到凌晨一点，杜楚灵刚收起电脑，霍利成也紧跟着收电脑，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意思很明显。 　　“我这里可没有安全套。” 　　“我有。”霍利成穿着睡衣跳下床翻他的双肩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安全套。 　　她被他这一系列操作弄得目瞪口呆，“你随身带安全套？” 　　“不是，我想下飞机后直接到你这边，所以从酒店顺一个回来，这次我保证轻一点。” 　　然而轻一点也没有多轻，反正杜楚灵并没有真正享受到别人口中所说的快感，甚至想时间赶紧过去，好在最后霍利成没有再折磨她，她疼得还骂了霍利成一句。 　　做完后，两人又去洗澡，最后躺到床上是凌晨两点半，无比庆幸的是明天不用上班，杜楚灵两颊绯红，累到不到说话。 　　霍利成拥着她，将她整个人环在臂弯里，薄唇贴在她耳边，“我是不是刚才弄疼你了？” 　　“别说话，关灯。”杜楚灵不想事后跟他讨论这些。 　　霍利成被逗乐，吻了吻她脸颊，长手一伸把灯关了。 　　“周越好像要跟董雨静打官司了。”他开始聊天。 　　“为什么？打什么官司？” 　　“应该是两套房子，董雨静不愿意放弃房子，加上房本上有她的名字，可能是察觉周越跟她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就想着不能放过房子。” 　　婚前房，又同时有两个人的名字，其实很不好判定，周越那两套房子加起来至少值两个亿，人没抓住，钱得抓住。 　　“钱谁出的？” 　　“当然是周越，这些年董雨静爸爸的公司运营状况并不好，也是周越一直在填补，我觉得董雨静这一步走错了，跟周越撕破脸不是一件好事，她爸爸的公司很可能继续亏损，若是没有周越背后的资金支持，很快就会运营不下去。” 　　“周越会动她爸的公司，他不用考虑到旗下的员工吗？” 　　霍利成笑了笑，沉声道：“你太小看周越了，他要狠起来，才不管别人的死活，更何况任何企业的经营还是看利益，员工失去工作可以再找，做生意就是这样，他现在已经在质押抛售股份，所以要说狠还是周越狠，董雨静可怜了一些。” 　　“怎么，你在怜香惜玉？” 　　霍利成摸了摸她肚子，“不是，我在感慨董雨静太傻，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没人知道。” 　　杜楚灵听着不对劲，什么叫做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没人知道，本来这件事就是董雨静的错，被他说得好像是因为董雨静做得不够隐秘，她转过身直接开灯，跟他面对面，“所以你认为出轨没有错，错的是她被周越发现？” 　　“想什么呢，我哪是这个意思，你想多了，出轨肯定是错的，我是说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轨，更不应该有出轨的念头，她既然从读书时代就开始把周越当成目标，想要嫁给周越，她就不应该有出轨的念头，她太不了解周越，周越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 　　杜楚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绕来绕去的，“什么叫做从读书时代就开始把周越当成目标。” 　　霍利成把她拥过来，“我在高中的时候跟董雨静表白过，但是被她拒绝，她说她喜欢的人是周越，但是我知道她更喜欢周越家里的钱，之前我们公司第一次准备上市的时候上市失败了，我们家虽然有钱，但是没有周越家有钱，所以她是奔着周越家的钱才跟周越走到一起的。” 　　“所以她在高中的时候喜欢的是你？” 　　霍利成自信地笑了笑，“我还是分得清一个女人喜不喜欢我的，所以我才觉得可笑，她在临门一脚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楚灵还是觉得怪怪的，“你是觉得解气吗？” 　　霍利成诚实地点头，“对，我人生第一次告白被拒绝，现在看到她沦落成这样，我觉得解气，又觉得可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不把她的微信删了吗？就是想看看她能作到什么地步。” 　　“你这心理不健康。” 　　霍利成凑过来吻住她的唇，细细辗转，吻完后说：“哪里不健康？” 　　“其实你不是对董雨静生气，你是嫉妒周越，想看周越笑话吧？” 　　杜楚灵突然觉得霍利成对周越有一种莫名的竞争意识，他从来没说过周越的好话，周越发生这些事情，他的口吻说出来是觉得解气的，带有一点胜利的意思，他把周越当成竞争对手，想要打败周越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媒体把他们两个人总是放在一起对比，夸周越得居多。 　　霍利成一愣，笑说着：“是又怎么样？我没觉得我说错什么，好啦，该睡觉。” 　　杜楚灵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又把灯关掉，两人结束话题睡觉。 　　霍利成突然想抽烟，他点燃一根烟，慢慢抽起来，脸庞笼罩在烟雾中。 第95章 　　“你抽烟可以, 别在我床上抽, 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个问题。” 　　黑暗中，杜楚灵幽幽说了一句。 　　霍利成很快把烟掐掉, 搂着她入睡。 　　第二天起来, 霍利成调的闹钟依旧是七点半, 起来后穿上昨晚的商务装, 拿着电脑在沙发上工作, 现在夏季, 即使在清晨, 他也感觉到热气, 尤其是在她这个透风性不是很好的屋子，而且没有空调，他找出一个小电风扇对着自己吹, 风扇发出一些噪音。 　　坐了一会后, 他又去卧室帮她把卧室里面的落地大风扇打开。 　　杜楚灵在周日一般是睡到自然醒, 不调闹钟，不过她的生物闹钟一向很准, 在霍利成醒的时候, 她就醒了一次, 之后又迷迷糊糊睡过去，在早上十点才彻底清醒, 穿着一件宽大睡裙出来。 　　“你要吃什么吗？我煮点东西。” 　　“都可以。” 　　杜楚灵打开她的冰箱, 发现冰箱里面其实没剩多少食材, 只有一点面跟米, 几瓶矿泉水，连鸡蛋都没有，上次冰箱里的东西，她妈妈他们能带回家的就全部带回家，她又很少采购，她随便煮点米粥解决早餐，午饭准备点外卖。 　　“好吃。”霍利成边吃边称赞。 　　杜楚灵觉得勉强能吃而已，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了解的，况且完完全全的白粥，只放了一点盐跟油，能好吃到哪里去，不过她能下厨就是他的荣幸，他有的吃就不错了。 　　吃完后，两人就各自抱着自己电脑工作，杜楚灵接到同事的邮件，说他们有一批货被D市那边的分销商要退回来，说是质量出现问题，一批货的质量都出现问题，问题就有点大了，目前她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维护品牌的名誉。 　　她收到邮件后，很快联系分销商的老板，对方嚷嚷着要在网上曝光，她约好时间去现场查看这批货物，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他们这样绝对会负责跟进。 　　“怎么啦？” 　　“最新一批发出去的小冰箱出现一些问题，对方说制冷不够，开胶严重，想要退货，我明天还要过去E市那边看看情况，售后那边搞不定，转接到我这边了。” 　　D市是她负责的区域，这次分销商的老板又是她一直起来的客户，出现大问题，她还是要负责跟进的。 　　霍利成不发表意见，他很少干涉她是怎么工作的，在工作上，他更看重最后出来的结果。 　　下午，霍利成就回家了，他晚上八点的飞机要出差，他要回家拿几件衣服。 　　周一上午，杜楚灵没有到公司，直接跟同事约好到高铁站，准备到D市，巧的是她在休息厅上遇到坐在她对面的尤又锋，他背着一个双肩包，头发还是很随意对耷拉着，换了一副眼镜，典型工科男生的打扮。 　　她不由想起原身，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总在忙碌的她很少想起原身，也不大敢想，只要一想起就是当时她见到尸体的画面，想起她溺水的感觉，总之不是很好的回忆，所以她不愿意去想。 　　高铁站内人来人往，阳光透过最上面的玻璃投射下来，将偌大的休息厅衬得窗明几净，瓷砖地板上泛着幽光，一切都如常，地球照样转动，活下来的人依旧过着自己的人生。 　　尤又锋并不记得见过她，她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 　　很快就到他们检票，杜楚灵跟同事一起起身去检票。 　　等他们来到仓库的时候，杜楚灵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查看这批小冰箱，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任何问题，她这次还带了公司的质检员过来。 　　“我们这次进了五百台，半年才卖出五十台，你看这个，打开后可以看到明显的开胶，还有有客户投诉制冷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纷纷退了回来，销售情况并不理想。” 　　杜楚灵看着之前他们弄出来的检查结果，开胶问题其实很好解决，也没有像杨老板说的大部分有开胶问题，她抽看了一下，发现也就只有十几台有开胶的问题，像冰箱这种大型物件，在运输过程中肯定出现一些搬运与箱子摩擦，而至于制冷效果，之前过来查看的质检员给回来的检测结果也是符合生产要求的，并没有说制冷效果真的很差，连基本的食物保鲜都做不到。 　　“杨老板，这个我们工作人员也跟你沟通过了，我们觉得没什么问题，有开胶的那几台我们也会让人过来帮你维修，你要说全部清退，我们肯定是做不到的。” 　　“可它卖得不好。” 　　“这个我们公司已经花钱去推广营销，我们也不能保证每一款冰箱都卖得非常好，你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在这个行业很有一段时间，有些东西是我们保证不了的。” 　　杨老板用一种比较犀利的眼神看着她，“反正我不管，这一批货我要全部清退。” 　　杜楚灵跟他沟通来沟通去，他都是要清退，最后双方都没有一个完美解决的方案，杨老板态度坚决，杜楚灵跟他说清退的话，肯定是要按照合同办事的，显然杨老板又不想按照合同说的做滞销清退，那样一来，他会损失不少钱。 　　沟通一天没沟通出解决方案，杜楚灵一方人回到酒店。 　　她知道这款小冰箱卖得不好，成本高导致定价高，加上之前宣传部那边跟数字营销公司合作下来的宣传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这批小冰箱跟其他品牌同期出来的小冰箱并没有很大的优势，现在家电品牌非常多，竞争力很大，加上价格高，导致消费者并不倾向买这一款小冰箱，用一句话来说生意难做。 　　况且这五百台卖出去的冰箱如果再退回到公司的仓库，造成积压，等于增加他们仓库管理的成本。 　　杜楚灵不想损失这个客户，到最后撕破脸皮，他们协商出来的结果是等下一轮他们的宣传结果出来，如果依旧是卖不出，他们公司愿意收回一小部分，但大部分还是要按照合同约定的进行回款。 　　…… 　　杜楚灵的生日在八月3号，她弟弟杜忠杰在1号那天拉着一个行李箱过来，然后自己出去找工作，她弟弟跟她学历差不多，虽然高中毕业，但在学校没怎么正经读过书，像坐在办公室的那种工作需要的学历基本在大专以上。 　　他找工作四处碰壁，但也没跟她抱怨，也没伸手跟她要钱，说他带回来的钱够他在这里生活几个月。 　　杜楚灵没怎么管他，对于她而言，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历练。 　　3号那天晚上，她跟杜忠杰在外面的餐厅吃饭。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面的灯是开着的。 　　“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关灯了。” 　　“是我男朋友过来。”她姐他们过来的时候，她配了几把钥匙，后来给了霍利成一把。 　　杜忠杰惊讶，“姐，你都有男朋友了？我还以为你没有。” 　　许是听到外面的声音，霍利成穿着短裤，裸着上半身开门。 　　“我弟弟杜忠杰，你叫他成哥就好。” 　　霍利成还惊讶她房间里多出不少男士的物品，原来是她弟弟过来。 　　杜忠杰嘴巴惊讶到快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他见过这个人，不对，应该说他在网上见过这个人，他姐公司老板的儿子，网上那些人经常喊他国民老公这种，非常有钱，巨有钱，他竟然是她姐的男朋友。 　　“成哥好。” 　　霍利成朝他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去。 　　霍利成这次过来可以说是为杜楚灵庆祝生日，他买了蛋糕，因为杜楚灵刚吃完饭，只是吃了一点点，剩下的就放冰箱。 　　等两个人单独在她卧室的时候，霍利成沉声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弟弟过来。”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 　　“但你没告诉我他要跟你一起住。” 　　“他刚上来肯定在我这边住啊，以后就不知道了。” 　　霍利成瞧着她弟弟很像那种流里流气混社会的混子，一看就是来啃姐的。 　　“他打算住多久？” 　　“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霍利成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不过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单手揽着她脖子，“生日快乐。” 　　“礼物呢？”杜楚灵笑道，眉宇之间充满娇俏，伸手要礼物。 　　“礼物我已经送给你了，先是衣服，再是蛋糕。” 　　“蛋糕不算，衣服我已经拆开了，你不是说还要再送我一份吗？” 　　霍利成刮了刮她鼻梁，松开她，打开他双肩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杜楚灵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对很精致的复合风格几何状祖母绿耳环。 　　“我喜欢你戴耳环的样子。” 　　“这钻石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不值钱。” 　　杜楚灵看着这耳环，心想这要是倒卖出去，说不定能卖个几万块。 　　霍利成似乎一下子就看出她的心思，搂着她的腰，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你要是敢倒卖出去或者转赠给别人，杜楚灵，你就等着我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你确定你的体力可以？”她挑眉，眼里尽是笑意。 　　“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归说，因为杜忠杰在外面，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第96章 　　霍利成只在她这待了一晚, 本来他就是特意回到C市给她生日礼物, 明天要回到A市参加外国语学校的校庆活动。 　　杜楚灵跟往常一样工作，之前她没升职加上跟霍利成恋情没公开的时候，部分同事偶尔还是会邀请她一起吃饭，升职之后就很少有人主动邀请她吃饭，基本上是她为了犒赏他们团队近期的辛苦而主动请客，次数不多, 她对这种事情也不太在意, 主要是因为她本身工作就很多, 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理会这些, 把工作做好是最重要的, 没有要跟同事打成一片的想法。 　　“毛利跟复购率这两部分你再仔细核查一遍, 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弄一份上来给我。” 　　杜楚灵跟于伟力交代工作, 待于伟力离开后，她才拿起座机给客户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出现在24楼的大会议室，又是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 连午餐都在会议室解决。 　　“你仗着小霍总在这里狐假虎威, 凭什么把不属于我们的工作安排到我们身上？” 　　跟她呛声的是另一个华西区的采销总监薛大昌, 年龄比她大, 之前郝成全是他们的直属上司，现在郝成全被开除, 她坐上业务经理的位置上后, 他对她是越来越不满, 但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呛声是第一回 ，任何人面对比自己年轻的上司都会有心里不平衡。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噤声，有些假装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有些目光在他们身上游移，大家都在期待杜楚灵的反应。 　　她这么年轻，按理说不应该爬得这么快，哪怕她进公司比薛大昌早一年，到目前为止，她进公司已经七年了。 　　“就因为我现在是你的上司，我安排下去的工作，你只需要完成，不需要质疑。” 　　薛大昌气得摔文件离开会议室。 　　会议结束后，杜楚灵同样脸色不大好看。 　　一个星期后，薛大昌就提交了辞职报告，杜楚灵没有挽留，让他做好交接工作后就可以离开，剩下的就是人事部的事情。 　　工作上一堆麻烦事，好在她之前办理的户口落户C市已经全部走完程序，她拿回她的新身份证等证件，而她弟弟杜忠杰找了一个星期工作，没找到合适的，后来当了外卖员。 　　经过一个星期后，人生地不熟的他现在对她居住小区附近的路跟建筑比她还要熟。 　　周六晚上九点，杜楚灵跟霍利成还有几个同事一起接待外国客户，之前接待外国客户的时候，她的英语口语很一般，只是懂得简单的句子，不大敢跟人沟通，基本上跟客户沟通是靠翻译或者随行的同事，现在她的口语已经达到跟人正常交流的水平，托福跟雅思不是白考的，加上自己也有意识地去提高自己的英文水平，私底下有时间也会默默练习。 　　接待外国客户基本上就是陪逛陪吃，一天穿着高跟鞋走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脚已经酸到不行，从白天一直到晚上八点，最后以晚餐结束，送回到酒店前，有一个外国客户调侃问他们是不是快要结婚了，霍利成否认说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 　　全部送回到酒店后，霍利成的司机送他们两回去。 　　杜楚灵低头看着手机的新信息，丁美兰还没离开C市，一直住在林成浩的公寓里，据她说，她已经辞掉在A市的工作，准备在C市定居下来。 　　“刚才我那么说，你会不会生气？” 　　闻言，杜楚灵抬起头，而后又摇摇头，“不会，这是事实。” 　　“真没生气？” 　　“真话还是假话？”杜楚灵反问。 　　霍利成牵起她的手，“当然是真话。” 　　杜楚灵笑了笑，笑容中带有一丝无奈，“很生气。” 　　他想也没想地否认，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包括同事，本来她跟他公开，她已经顶着一个灰姑娘的名头，他还否认那么快，到公司，那帮同事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说不定说她痴人说梦，霍利成跟她在一起只不过是玩玩，没奔着结婚，她知道有一些同事说她是被霍利成免费睡的，这种言论不少，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霍利成怎么想。 　　“我现在二十七岁了，用我妈的话来说我们那边的女孩子像我这个年纪孩子已经会打酱油，霍利成，我不年轻了，我只能跟你说我想结婚。” 　　杜楚灵没兜着没遮着，她的确想结婚，她想拥有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她回去之后有一个永远属于自己的空间，而不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霍利成神色顿了顿，随后道：“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们会结婚的，你才二十七岁，正是大好的年龄，结婚对我们来说都为时尚早。” 　　杜楚灵定定地看着他，透过他的眼睛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自己，“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我们还不够了解彼此，等时间再久一点，我们完全了解彼此后，我们会结婚的。” 　　杜楚灵点点头，扯出一个大笑容，“好啊，我知道了，的确我们都是在拼事业的时候，不适合结婚。” 　　霍利成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额头，眼底满是温柔，“去我那？” 　　“今晚不去了，我还有几封邮件要回复。” 　　“你弟弟还在你那边，他什么时候搬走？” 　　“他为什么要搬走？”杜楚灵不解问道。 　　“当我没问，我以为他只是暂时住在你那。” 　　霍利成原本想去她家的，但她弟弟在的话，他就不过去了。 　　结婚的话题就聊到这里，杜楚灵回到家后，她弟弟慢她十分钟回来，穿着外卖员的衣服。 　　“姐，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男朋友送你回来了，是不是他？” 　　“是，今天辛不辛苦？” 　　杜忠杰摘下手套，笑道：“还好，今天单子挺多的，我先去洗澡。” 　　杜楚灵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坚定要自己买房的信念，她忍不住拿手机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只剩下三十万，想要在Ｃ市买房，首付至少要一百万起，做做梦挺好的。 　　杜楚灵自个看着存款就笑了。 　　…… 　　好不容易一个周末不加班，杜楚灵被丁美兰约出去逛街，逛完街吃完饭后，丁美兰让她到她那边过夜，正好晚上聊天。 　　“你不是在林成浩那里住吗？我过去不合适。” 　　“我现在不住林成浩那，我住我妈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他把其中一套房子让给我住，他很少回来的。” 　　“那就更不合适了。”杜楚灵不大想去别人借住，况且她衣服洗漱用品什么都没有带。 　　可丁美兰最擅长的是磨人，受不了她唠叨的她还是答应去她那里借宿一晚。 　　当杜楚灵来到丁美兰亲戚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亲戚家还是挺大的，两百多平米的公寓，灯一打开，显得特别亮堂，她在换鞋的时候问：“远房亲戚是什么亲戚？” 　　“是我奶奶的妹妹的孙子，我叫表哥，我也是读大学的时候才知道我们家还有这一号亲戚，平时都是我爸妈走亲戚，我们家那些逢年才往来的亲戚我没怎么能记住，虽然是借住，但其实我们家准备从他手上把这套房子过继到我名下，目前在走过继程序，我相当于提前入住。” 　　“猜猜花了多少钱？” 　　“一千万？” 　　丁美兰轻拍她的肩膀，“你一猜一个准，我表哥按照市场价卖给我们的，不过他还有一些东西在这里没搬走，你见到别介意，我去开一瓶红酒。”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聊天，不过都是丁美兰在说话，说她跟林成浩的事情。 　　上一次聚会，她见到丁美兰跟林成浩之间的互动，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又分手了，用丁美兰的话来说，他们之间就是分分合合，从上大学的时候到现在，总能藕断丝连。 　　“其实我不大相信他能定下来，你知道之前高中的时候他跟我一个很久之前的好朋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叫吴梦洁的女生在一起过，后来他们分开后就是因为林成浩劈腿，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跟其他女生暧昧，发的信息不堪入目。” 　　“那为什么一刀两断？” 　　丁美兰摇了摇酒杯，笑道：“不知道，我心里总有一个念头就是他最后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再加上其实男人都一个样，我身边的大多人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没一个干净，当然除了周越，董雨静不懂得珍惜，反正我也不着急，就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丁美兰的爱情观是她不能理解的，不过她也没有权力干涉别人的生活，所以她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跟她碰杯，喝了一口红酒。 　　“你跟霍利成现在就挺好的，我挺羡慕你们的，霍利成至少收心了，没有那么多花花绯闻。” 　　杜楚灵笑了笑，不置一词。 　　两人喝完一瓶红酒后才开始洗漱。 　　丁美兰把她没穿过的裙子拿给她，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杜楚灵自从出来工作后就很少跟别人睡同一张床，所以没能入睡。 第97章 　　许是酒喝多了, 她睡着不久后又醒了，起身去洗手间。 　　这套公寓一共两个洗手间，一个在主卧，一个靠近书房，因为丁美兰表哥还有一部分东西在主卧, 主卧是关闭的, 还彻底搬空, 杜楚灵起身后用手机照着去靠近书房的洗手间。 　　她出来后经过大客厅时，原本漆黑的客厅突然一下子变得通亮，杜楚灵见到站在大门口一只手拿着小行李箱, 另一只手正在开灯的罗海峰。 　　四目相对的瞬间, 双方眼里都有诧异。 　　“你是丁美兰的朋友？” 　　“你是丁美兰的表哥？” 　　两人同时出声。 　　杜楚灵没想到丁美兰口中的远房表哥是罗海峰，无奇不有，不过转念一想, 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有点亲戚关系也很不是很奇怪。 　　“抱歉, 机场离这里近, 我只是回来借住一晚。”罗海峰猜到应该是丁美兰邀请她过来这边住的，他的目光不经意扫了一眼, 她的头发是披散, 显得凌乱, 睡衣的口子略微松开, 整个人给人一种凌乱野性美。 　　“没什么事, 我回房间了。”杜楚灵没有多说什么, 脚步匆匆回房间，关上房门，从里面反锁。 　　丁美兰喝了一大半瓶红酒，睡得很死，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另一端的罗海峰摘下领带，把行李箱随意放在客厅，回到他的主卧，主卧一直是封闭的，空气中有一股霉味，因为他过两天准备叫了人过来把他的东西搬走到他另一套房子，他房间里的一些东西还要收拾，加上他落地机场离这里近，所以他就回来一趟，没想到会碰到杜楚灵，回来这一趟还挺值得的。 　　他不由笑了笑，把落地窗打开疏散空气后进浴室洗澡。 　　主卧跟次卧只隔着一道两米宽的走廊，罗海峰出来后看了看墙面，原本很疲惫的他此时有些睡不着。 　　…… 　　杜楚灵第二天是自然醒，她清醒的时候，丁美兰还没醒，她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后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回复信息，不过很快，丁美兰就醒了。 　　“楚灵，几点了？” 　　“九点半，你那个表哥罗海峰昨晚好像回来了。” 　　丁美兰咦了一声，拿起手机一看发现罗海峰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她睡着后没收到，“还真是，他现在还在不在，你昨晚见过我表哥了？” 　　“不知道现在在不在，做完见过，之前也见过。” 　　“没见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这些晚辈还比较少往来。”丁美兰在床上翻腾一会才起来。 　　两人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罗海峰已经在客厅吃早餐。 　　“表哥。” 　　“罗总。” 　　“我顺便点了你们的早餐，过来吃点。”罗海峰以长辈的语气跟她们说话。 　　杜楚灵跟丁美兰相视一眼，随后走到餐桌前坐下，开始吃早餐。 　　丁美兰问：“表哥，你在这里住几天？” 　　“就今天，我收拾好东西就走，后天有人过来搬东西，到时候就麻烦你开一下门看着他们搬运下去。” 　　丁美兰点点头，她跟罗海峰也只是见过几次，年龄又相差很大，很生分，基本上没话可说。 　　杜楚灵更不可能主动跟罗海峰说话，所以餐桌上很安静。 　　沉默了三分钟，罗海峰突然开口：“你没在这里住吧？” 　　“楚灵不住这，她只是昨晚被我拉回来陪我聊天的。”丁美兰替杜楚灵回答。 　　吃完早餐后，杜楚灵就要回去，正好罗海峰也要出门，说他正好送她回去。 　　杜楚灵不好当着丁美兰的面拒绝他，所以就跟他一起出去，跟他在同一座电梯的时候，她一直看手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杜小姐，你如果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给一套这样的房子给你。” 　　“谢谢，不用。”她头都没抬，继续玩手机，懊悔她没有把耳机随身放在包里，这样她就可以屏蔽掉罗海峰。 　　“你觉得霍利成有那么大方给你一套价值千万的房子吗？” 　　这个时间点竟然没人搭乘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从26楼下到13楼还只有他们两个人，杜楚灵觉得罗海峰真是脑子进水了，她冷笑道：“罗总，你真是有钱没处花，我觉得你可以捐给慈善机构。” 　　“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杜楚灵这才抬眸看着他，“想要你再长高一点，你太矮了，跟你站在一起，我看起来都比你高，你觉得你能挫骨让骨头重新生长吗？” 　　罗海峰一听这话，也没有恼，她的确看起来比他高一点，他开玩笑道：“那我穿内增高行不行？” 　　杜楚灵翻了一个白眼，透着无奈，好在电梯终于到一楼，她先他一步走出去，罗海峰紧跟其后。 　　“我送你回去。” 　　“不叨扰罗总了，你贵人事多。” 　　“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而且我司机已经等在外面。”罗海峰走在她身边，偏头看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好，即使不化妆，也透着白皙，五官精致。 　　杜楚灵快被这个人烦死，恨不得一脚把他踹远。 　　走出小区后，她想要远离他，结果又被他攥住手腕，“我送你回去，这样我也好向我表妹交代。” 　　“真不用，罗总，你大人有大量，快放过我吧。”杜楚灵甩开他的手，急匆匆往前走，站在路旁拦一辆出粗车坐进去。 　　罗海峰在后面笑了笑，没有拒绝后的难堪，很快走进他司机开的车。 　　所有画面都被躲在暗处的狗仔拍摄下来。 　　…… 　　杜楚灵星期一早上又去隔壁城市出差，当天往返，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她在同事眼里已经变成不可接近之人，工作的时候特别严肃，很有威严。 　　她回到自己家后跟霍利成打电话，简单聊几句后挂电话。 　　到十月十三日，公司组织团建，一帮人准备到Y国旅游五天，难得搞一次出国团建，大家心情都很兴奋，而且这一次团建，霍利成参与其中。 　　出国第一天，一百多号人玩集体活动，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放松，连霍利成也被推出来玩，晚上的时候，大家分成几桌吃饭，杜楚灵跟霍利成坐在一个桌。 　　大家开始拼啤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谁开始起哄他们两喝交杯酒。 　　“喝吗？”霍利成询问她。 　　“不想喝。”杜楚灵本身就不是欢被人围观，也不喜欢别人略带强迫性让她做事，又不给她钱，她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一些人还想起哄的时候，杜楚灵一个冷眼过去，大家起哄的气氛才降下来，之后大家就不敢闹腾两个人，难得放松，杜楚灵自个默默吃了不少甜品。 　　晚上从吃饭的地点走路回去酒店的时候，霍利成跟杜楚灵走在队伍后面，两人十指相扣。 　　“待会去我房间？”霍利成在她耳边小声道。 　　她跟他都是单人房，公司对级别高的员工给的优厚待遇，基本上她出差都会订单人房。 　　“你来我房间？” 　　霍利成摸了摸她脸颊，“有区别吗？” 　　“有。” 　　区别还不小，他来她房间相当于他主动，她来他房间相当于她主动。 　　两人穿着夏季穿跟凉鞋，经过喧嚣嘈杂的夜市场跟大排档时，不由地同时偏头看对方一眼，相视一笑，霍利成忍不住低头轻啄她的红唇，“你今天很漂亮，不愧是公司第一美女。” 　　杜楚灵一脸茫然，“什么第一美女？” 　　“你不知道？一些人私底下搞的一个投票，把你投为公司第一美女，跟校花差不多性质，我匿名投了你一票。” 　　这什么跟什么，杜楚灵无奈地歪头，这帮人有多无聊才搞这个。 　　回到酒店后，他们先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玩了一天，杜楚灵先去浴室洗澡，出来后开始抱着电脑在床上工作，虽说是团建度假，但是她依旧要上线一定时间，怕错过什么重要邮件。 　　晚上十一点，她听到敲门声，起身过去开门，门外是霍利成。 　　两人没有做，因为酒店房间的效果好不到哪里去， 　　关灯后，杜楚灵抱着霍利成的腰，侧脸贴在他胸膛上，突然说：“霍利成，我们结婚吧。” 　　霍利成一愣，摸着她的头，“为什么想结婚？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 　　“年龄到了就想结婚，你没听说过人快到三十岁的时候想结婚，但过了三十岁就不想了。” 　　“再等等。” 　　“好。”杜楚灵没有多说什么，一天下来都是体力活动，她很快睡过去。 　　霍利成却有点睡不着，结婚？ 　　他似乎还不是很想结婚，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跟她结婚，只是觉得他们都还很年轻，他现在的事业渐渐有起色，并不想那么早踏入婚姻，他想抽烟，又想起她不让他在床上抽烟，所以就放弃这个念头，搂着她，想了一会后才入睡。 　　五天团建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应对双11大型活动，杜楚灵回来后每天都在开会，各种各样的会议，各种各样的促销方案，连网页上放出来的产品图她都要过目一遍，工作时长长达十二个小时以上。 第98章 　　双十一活动来临之际, 杜楚灵每天回到家的时间都将近十二点, 她弟弟白天送外卖晚上这个时间点已经睡下, 她所有动作都必须放轻。 　　11月3日, 早上又是一次会议, 杜楚灵第一次真正近距离接触到霍利成的父亲霍国坤，之前只是远远见到过, 公司的人称霍国坤为霍总, 三十几个人坐在一个会议室, 每个人汇报自己的工作。 　　会议结束后, 杜楚灵收拾东西回到她的座位, 刚坐下没多久, 她就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 　　“霍总，您找我？”她在外面轻轻敲门，身子半探。 　　“进来, 坐。” 　　杜楚灵有些忐忑, 想不明白霍国坤叫她过来干什么，她坐在他办公桌的对等着他开口。 　　“不用紧张，就是想跟你聊聊, 工作怎么样？” 　　她刚刚才汇报过工作，现在问她工作怎么样，她应该答什么, 杜楚灵对上霍国坤那张严肃的脸, 只好回道：“挺好的, 公司的氛围很好。” 　　“那就好,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啦。” 　　杜楚灵一脸茫然地离开。 　　直至下班，她跟霍利成聊起这件事，霍利成让她不用担心，他爸可能就是想见见她。 　　之后杜楚灵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双十一活动结束后，他们一帮人才有空歇一口气，得以正常上下班。 　　20日，她刚下班进电梯的时候，她弟弟给她发一条信息，说他在哪个路段跟别人的车子碰撞发生车祸，让她过去一趟，她一出电梯就给她弟弟打电话，之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往车祸发生的地点赶去。 　　当她赶到的时候，双方还在争执，交警已经在现场处理交涉。 　　“姐……”杜忠杰无助地看向她。 　　杜楚灵只是拍拍他的手，“人没事就好。” 　　之后他们又跟着警察回去警局调监控，她弟弟全责，突然变道导致的刮蹭，对方又是小轿车，他们要赔偿损失，对方一口要两千块。 　　“能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吗？”杜楚灵看向警察，她见到她弟弟的手腕蹭破不小面积的皮肤，询问道。 　　在其中一名警察带杜忠杰去处理伤口时，杜楚灵才跟对方商量，她没有买车，不懂得车子修理的行情，但只是凹下去一块就要两千块的话，她总觉得不合理，更何况还有车险。 　　“我陪你去4S店看看修好要多少钱？” 　　“那你不是耽误我时间吗？” 　　“我赔你一百块误工费。” 　　对方最后要了八百块，杜楚灵让杜忠杰跟人家说一声对不起，她出钱赔了对方八百块。 　　回去的路上，杜楚灵一路念叨她弟弟关于交通的法则，让他不要为了快连命都不要，直到杜忠杰说他知道了，她才不念叨。 　　第二天，她跟霍利成外出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件事。 　　“钱又是你给的？”霍利成皱眉。 　　“他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他说他以后有钱会还我的。” 　　“你要为自己考虑多一点。”霍利成不大喜欢她这么补贴家里人，虽说长姐如母，但她还不是长姐呢。 　　“怎么扯到这里？我怎么感觉你不乐意看到我给钱给我家里人？” 　　“不是不乐意，是要有一个度，你本身就不富裕。”霍利成知道她自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平时就不怎么喜欢花他的钱，他们平时聚在一起的开支大概是四六这样，她四，他六，但她家里人真是一个无底洞一般的存在，以后她家里人的开支肯定少不了她出钱。 　　杜楚灵觉得这个话题要是再说下去肯定又要争执起来，她就没再继续下去。 　　几天后，网上突然爆出很多关于她跟罗海峰的新闻，标题类似于这样: 　　#霍利成女友脚踏两条船，与神秘男士同居# 　　#霍利成女友跟兆迅老总罗海峰共度一夜，举止亲密# 　　#信茂公子霍利成被戴绿帽，女友与罗海峰共度一夜后携手走出一高档小区# 　　#霍利成女友与罗海峰多次亲密接触# 　　杜楚灵起初并不知道这个新闻，还是同事告诉她，她用手机一看，还真是“有图有真相”，不仅仅是上次她去丁美兰那被拍到，媒体没有把她跟丁美兰一同进入小区的画面放出来，而只是放出她跟罗海峰一同走出小区的画面与动图，再加上罗海峰进小区的画面，还有上次罗海峰在医院纠缠她的画面，串起来看就真的很像她跟罗海峰有一腿，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很可能就相信了。 　　上一次她没能成为网红，这一次她莫名其妙就成为网红，她唯一一个专门看一些新闻的微博都被扒出来，底下评论达到一千多条，她再看霍利成的微博，一下子达到两万条。 　　她晚上十点多下班，同事之前提醒她公司外面可能有一些娱乐记者跟狗仔，当她刚出来的时候还是被这阵势吓到，闪光灯闪个不停，七八个人扛着摄影机一下子上来围着她，她差点以为自己是正在走红毯的明星。 　　好在公司的安保人员帮她挡着，送她上车。 　　她在车上给霍利成打电话，他没接，快到她小区的时候，霍利成才给她发信息，让她到他家，因为她住的地方可能也有狗仔在守着，她就让司机转头了。 　　当她一路畅行到他家的时候，霍利成正在抽烟，站在落地窗前。 　　许是听到动静，霍利成回过身，单手夹着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是真的吗？ 　　这一句话让杜楚灵足足愣了几秒，眼神颇为震惊地看着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想解释，等于她被质疑人品一样，所以她反而说：“我说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霍利成抽了一口烟，“他有我好吗？” 　　“比你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杜楚灵转身想离开，霍利成快步上来拉住她，把她抱在怀里，“你骗我，这不是真的，你跟罗海峰根本没有交集。” 　　“你是信我还是不信我？” 　　“你只要告诉我不是，我就相信你。” 　　“不是真的，罗海峰是丁美兰的表哥，那天我在丁美兰家，也是罗海峰家，只是碰巧遇到，霍利成，我们结婚吧？”杜楚灵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烟味，心口有抽疼的感觉，如同被撕开一个口子，血慢慢往外流。 　　“再过一年，我们就结婚，我会替你发声明否认的。” 　　“不用啦，过几天热度就降下去，我又不是明星，不会有人持续关注我的。”杜楚灵没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她眸间一暗，随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泪出来。 　　不过杜楚灵今晚还是留在他这里度过一晚。 　　消息出来后的当天晚上，兆迅公司就替罗海峰发了声明，说网上消息不属实，没有插足别人感情，保留追究的责任。 　　如她所言，有新事件出来，热度很快过去，她不是公众人物，网上对她的关注有所减少，加上她要四处出差，狗仔跟拍了几天没拍到什么就放弃了。 　　12月17日，杜楚灵在A市出差，刚应酬完回到酒店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来自林成浩的微信，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点开微信消息一看，突然有一种历史上演的感觉。 　　林成浩一直躺在她微信好友的列表里，他们之前没有聊过天，而刚刚发来的两张图片是他们加为好友以来的第一天聊天，这两张图片比十年前的像素要高很多，也很清晰，依旧是霍利成跟董雨静的接吻照，背景应该是酒吧或夜店。 　　她刚刚看完，林成浩就撤回了。 　　杜楚灵：我看到了。 　　林成浩：抱歉，好像造成误会了，是董雨静主动强吻上去的，霍利成很快推开董雨静，成哥是清白的。 　　杜楚灵：…… 　　林成浩：真的，他很快推开，我对着拍照刚给你发过去，他就推开，现在他们好像在吵架，我跟你视频吧？ 　　林成浩发过来视频通话，杜楚灵接通后就见到黑乎乎的一片，等了两秒后才依稀见到人的轮廓，林成浩坐的地方离霍利成跟董雨静坐的地方有点远，她见到的画面是董雨静拉着霍利成的手腕，僵持了大概三十秒，霍利成甩开就走出画面。 　　“大概就是这样，成哥什么都没有做，我不应该一看到就给你发照片，实在抱歉。”林成浩在手机那一端解释。 　　“没事，就这样，我还要忙，先挂了。” 　　杜楚灵挂断电话后没有去质问霍利成，而是去洗个澡，出来后继续工作。 　　后天她回到C市，刚下动车，拉着小行李箱时走在高铁站内时见到杜田龙，杜田龙还记得她，跟她打一个招呼，她也微微点头回应，随后跟同事走出高铁站。 　　霍利成在她回来C市当天没在C市，去国外出差，他是她回来第四天才回到C市，两人才有空约出来吃饭。 　　眨眼间，又是一年年尾，一年又快过去，她跟霍利成在一起算起来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 　　吃完饭后，他们在她小区附近的人行道上牵着手散步，之后又走到一个天桥上。 　　十二月份的A市已经进入冬天，晚上寒风凛冽，还有一点霜气，天桥左右两边都有人摆摊，人来人往，看起来还是很热闹的。 　　“你手机里有董雨静的联系方式吗？”杜楚灵突然抬头问。 　　“我……” 　　“手机给我。” 　　杜楚灵跟他要手机，霍利成犹豫一下还是将他的手机解锁后给她。 　　杜楚灵果然在列表中找到董雨静，上面还有两人的聊天记录。 　　“我加她是因为我们两有生意上的接触，公司最近投资他们家的公司，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误会，我跟她除了工作上的接触，没有其它了，都是她单方面给我发信息比较多。”霍利成解释道，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他竟觉得心虚。 　　“还有呢？你们没单独约出去过？” 　　“有一次，她约我出去谈合同的事情，之后她想吻我的时候被我推开了。” 　　“吻到了还是没吻到？” 　　霍利成看着她，对于她逼问的语气有些不开心，当初他都没逼问她跟罗海峰的事情，“吻到了，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杜楚灵双手环抱住他脖子，紧紧贴着他，声音里有一丝绝望，“我太可悲了，我竟然在你身上栽两次。” 第99章 　　杜楚灵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只是抱着霍利成。 　　霍利成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 一直顺抚着她的头发, 最后还是跟她说几次对不起，因为他没有提前告诉她他加回董雨静。 　　天桥上, 两个人紧紧抱着。 　　杜楚灵还是松开他，扬起一抹笑容看着他，“霍利成，你愿不愿意现在就跟我结婚？这是第四次问你。” 　　霍利成犹豫, 迟迟没开口。 　　杜楚灵不意外, 她跟霍利成好像两条交叉线, 他们最初会走到一起, 走到一个点上，但最终走过这个交叉点后, 他们各自会渐行渐远，没有了交集。 　　他有错吗？不, 他没有错。 　　“没事, 这个问题你已经不需要回答, 我们分手。” 　　霍利成一听分手二字，双眸瞳孔微微放大, 出现一抹慌乱，“你在开玩笑是不是？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我跟董雨静真的没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会扯到分手, 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事, 他们甚至没有大争吵。 　　“你要是想结婚, 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结婚，但我们可以先不要小孩。”霍利成抓着她的手腕，又改口，如果现在结婚对她来说是必须的，他可以现在跟她结婚。 　　闻言，杜楚灵没有喜悦，有些东西真的是过去就过去，她说了那么多次，他从来没放在心上，他在衡量这段婚姻能给他带来什么，就像衡量谈成一笔生意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一样，他觉得她的家庭是负担，所以不肯轻易跟她结婚，他最内心深处是怕她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谨慎，理智。 　　每个人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他不能决定，她亦不能决定，她做不到对她家里人不管不顾，因为那样就不是她，他最需要的是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时候就是理智凌驾于爱情之上，譬如他，譬如她。 　　“霍利成，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分手吧，你会找到那个在合适的时间跟你一起步入婚姻的人。” 　　杜楚灵很平静，没有哭没有掉眼泪，她想离开的时候，霍利成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我不分手，你在说气话，等过段时间你消气了，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霍利成以为杜楚灵在生气，说的是气话，继续僵持下去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吻了吻她脸颊，才松手让她离开。 　　杜楚灵真的走了，没有回头。 　　令霍利成没想到的是杜楚灵说的分手是真的分手，直到星期五，不到三天时间，杜楚灵把辞呈递交上来，他收到她邮件的时候，顾不得什么，理智在消失的边缘，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急匆匆坐电梯到26楼，来到杜楚灵办公桌前，她的电脑还是开着的。 　　“杜楚灵呢？” 　　“楚灵姐好像到茶水间打水了。” 　　霍利成还没走到茶水间，就在办公室的走廊上遇到杜楚灵，周围全是同事坐着，杜楚灵手上捧着保温杯，他的理智一瞬间拉回，质问的话收回去，沉声道：“你跟我到办公室一下。” 　　“好，等我放好杯子。” 　　杜楚灵把杯子放回桌面后才跟霍利成一起上楼到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你辞职是什么意思？” 　　“就是辞职，工作太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你放pi！杜楚灵，你在闹什么，歉我也道了，你想要结婚，我说了我可以跟你结婚，你还想怎么样？”这个时候的霍利成还是压着嗓音，没有大吼，生气地看着她。 　　“何必勉强你跟我结婚，我说了分手就是分手，辞职是因为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因为现在霍利成是她的直属上司，她辞职肯定要他签字同意，她连补偿费都不要了，自己离职，下家都没找好，她觉得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省得老在公司看着尴尬。 　　“杜楚灵，你别闹好不好？”霍利成觉得此时的杜楚灵陌生，好像他从未了解她，此时的她透着一股不容置疑与坚决，她跟他相处的大多数时候是柔软的，他们也只发生过不到五次的小争执，对于他的话以及他交代下去的工作，她大多是遵从的。 　　“霍总，我是认真的，说分手是认真的，辞职也是认真的。” 　　霍利成一下子就怒了，他觉得他已经把姿态放得够低，她还要一闹再闹，说分手就分手，把他们的感情当成儿戏一样，他都怀疑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决定一件事情，她在公司工作七年才到这个职位，她怎么舍得放弃。 　　“我不同意，字我不会签的，我不同意你辞职。” 　　“你不同意没关系，我已经提前书面告知，一个月我会自动离职。” 　　“杜楚灵，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希望我们能做到好聚好散，你也别逼我。” 　　好在霍利成办公室隔音效果足够好，外面的人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杜楚灵出来后，她辞职的消息也在公司不胫而走，两人分手的传闻也传遍公司，大多人是认为分手后杜楚灵没脸在公司继续待下去。 　　无论霍利成怎么挽回，杜楚灵依旧没有改变想法，一个月后，霍利成还是不肯放人，而杜楚灵这边工作已经交接得差不多。 　　1月7日，杜楚灵再次来到霍利成办公室，让他同意她的离职申请，好让人事那边走程序。 　　霍利成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久久不语。 　　“我做错了什么？”很久之后，他才开口。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只是不合适的人。” 　　霍利成当着她的面又点上一根烟，沉声问道：“我是不是失去你了？就因为我不想跟你结婚？” 　　这个答案已经没有意义，杜楚灵很快递上离职申请让他签字，这一次，他很快签了，随后她花了一天时间找各种人签字。 　　她在傍晚下班前终于真正离职，抱着纸箱走出信茂大厦的时候，她有些感慨，这里是她待了七年时间的地方，别人的青春是在大学校园，她的青春就在这栋大厦，如今她还是走出来了，同事说要请客吃饭，她拒绝了。 　　年前工作任务多，常常加班，她就不耽误他们时间。 　　杜楚灵在家歇了三天后才开始投简历，后来丁美兰约她出去玩的时候，她才出门一趟，两人到一家酒吧，她们刚坐下没多久，林成浩才过来，一过来就是跟她道歉。 　　“我听说你跟成哥分手了，不会是因为我给你发的两张照片，要真是这样，我罪过就大了。” 　　杜楚灵摇摇头，说不是因为他。 　　林成浩夸张化地拍拍胸口，“还好不是因为我，不然我晚上都睡不好觉。” 　　“那你找到工作了吗？”丁美兰问。 　　“在找，不着急。” 　　杜楚灵的确不着急，几年来感觉一直在忙，她难得有时间放松，最近也有猎头给她发消息，正在沟通。 　　“周越说他要过来。”林成浩说道。 　　“让他过来请客。”丁美兰兴奋地说，基本上只要周越过来，肯定是周越请客。 　　之后林成浩又叫了不少她不认识的人过来，杜楚灵瞟了一眼丁美兰，皱眉，她觉得丁美兰hold不住林成浩，林成浩从高中的时候就好玩，现在同样好玩，霍利成至少收敛成熟，但林成浩还是没变，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们之间又是丁美兰爱得深，加上她性格有点直，还有很善良，她觉得真正能hold住林成浩的女人应该是董雨静这种性格的人，互相压制。 　　只不过感情的事，旁人不好插手。 　　周越过来得比较晚，他一过来，很多人就凑到他身边。 　　杜楚灵觉得无聊，有男士过来跟她搭讪，她也好脾气地敷衍打发时间，对方在炫耀他新买的车子时，她假装两眼放光，“是吗？有机会可以坐一坐，兜兜风。”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约你出来。” 　　“好啊。”杜楚灵跟搭讪的人互加联系方式，两人继续聊车子，比如车子什么品牌的，同等价位的品牌车有哪些。 　　周越在一旁听着，觉得好笑，他听说杜楚灵跟霍利成分手，所以她这是要转移锁定别的目标吗？不过跟她聊天是真的有趣，至少在他听来是这样的，她太懂得一问一答，引导话题，不让场面干掉。 　　晚上十点多，人才慢慢离开。 　　跟杜楚灵搭讪的人说要送她回家，杜楚灵一脸诧异，“你刚才不是喝酒了吗？喝酒不能开车，要不你找个代驾送你回去？” 　　她刚说完，丁美兰就喊她，她跟那人点点头后走到丁美兰身边，一帮人走出酒吧。 　　“周越，你还是送送楚灵吧，正好顺道。”丁美兰开口，跟周越说话没有那么拘谨，毕竟是做同学做了那么多年。 　　最后杜楚灵坐上周越的车。 　　周越以为她会主动开启话题，结果她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刚才跟人聊天的劲。 　　“为什么不说话？” 　　杜楚灵偏头，眼里透着疑惑，“什么不说话？”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你要我跟你说话吗？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说话。”他们两个人现实中称不上熟，她就没想跟他说话，沉默挺好的，她跟周越单独在一起，保持沉默不会尴尬，不像其他人，一沉默就尴尬，所以要不停说。 　　周越：“你不觉得尴尬吗？” 　　“还好，你觉得尴尬吗？” 　　嗯……好像也还好，周越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两个不熟悉的人。 　　然后两个人就真的保持沉默。 第100章 　　这次不用杜楚灵说到哪拐弯到哪左转, 给他指路, 周越对她目前住的小区位置已经很了解, 他也的确是顺路，要开回他住的地方要经过她小区。 　　两人一路保持沉默一个小时，终于到距离小区一百米的路口, 车子一停，杜楚灵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我们互加个联系方式吧。”周越突然开口。 　　杜楚灵一回头就见到他那张认真, 不似开玩笑的俊脸, 互加联系方式？ 　　他们算起来也见过不少次, 但从来没主动加过联系方式, 她跟林成浩洪永宾这些人都互加了联系方式，唯独周越没有。 　　“好。”杜楚灵只是诧异两秒后拿出手机从善如流跟他互加微信, 显示是好友状态后下车。 　　回到房间后, 她桌面上放着两千块现金, 应该是她弟弟放在她桌面的，她敢给杜忠杰钱是因为杜忠杰不像她父母, 大部分时候只会跟她开口要钱, 她两个弟弟跟姐姐基本上不会主动跟她开口要钱，除非真的到紧急的时候, 她跟她父母的感情远不如她跟她姐她弟的感情深厚，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把钱收起来后躺在床上，双脚晃荡在床下, 今晚加了四五个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还有霍利成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她把霍利成的联系方式给删了，玩了一会手机后她才起身去洗澡。 　　另一端的周越回到家后，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手机点开杜楚灵的朋友圈，大多是工作内容，还有两条秀恩爱的朋友圈，最后一条是已离职三个字，发朋友圈的频率不高，有时候隔三个月才发一条，头像是一张风景图。 　　杜楚灵在年前找到工作，年后才真正入职，一家快消外企，无比庆幸的是她没有把英语忘了，虽然全英面试的时候说得比较顺利，但好歹能正常交流，此时距离春节还有十二天。 　　她弟弟还没有放假，她想回去看看她大姐就提前收拾东西回家。 　　而忙碌一段时间后的霍利成终于抽出时间过来杜楚灵家这边找她，等半天没等到她人，反而等到杜忠杰。 　　“你姐呢？” 　　杜忠杰从网上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不过许是霍利成天生的领导气息在这，有钱人大多是不好相处的，他有点怵他，“我姐回老家，过完年才会过来，你找她有事吗？” 　　霍利成有些失望，他要是早点过来找她，会不会能见到她？现在她已经删除他所有联系方式，没跟他一个缓和的机会，跟杜忠杰没什么好掰扯的，他就离开了。 　　…… 　　杜楚灵在老家也不怎么干活，她姐不让，每天就是陪陪她的小侄女侄子，日子十分悠闲，她闲着在家，最近发朋友圈的频率有所增加，都是她小侄女侄子的照片。 　　年前出差频率增加的周越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刷朋友圈，刷到杜楚灵的朋友圈，不小心点了一个赞，很快又取消。 　　杜楚灵并没有看到他的点赞，每天睡到自然醒，她还参加了小学聚会，他们这的小学基本上是村里或者周围村子的人来上课，年前年轻人都回到老家，聚起来还挺方便的，还有人跟同班同学结婚生小孩，除了杜楚灵，其他人都结婚了，有一些已经有三个小孩，她成为被催婚的对象。 　　连她父母都开始催她，不过也只是口头上催一催，要给她安排相亲的时候被她拒绝，他们就没敢有下一步动作。 　　杜忠杰是在春节前两天才回家，一家人愉快地过了一个年，她大姐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年初六，她跟杜忠杰就开始启程回C市，她大姐给他们塞了很多土特产。 　　一路辗转，回到C市是初八中午，杜楚灵在年初九正式入职。 　　入职一个星期，她的工作不算多，比之前的工作可以说是少了很多，可能是刚入职，还没真正上手跟项目，在入职一个月后，她就外派到W国进行轮岗，时间为四个月。 　　人生第二次出国不是旅游，而是工作，虽然还有两个同事跟她一起外派，不过总归是在异国他乡，杜楚灵的英语口语水平没达到跟人畅通无阻地交流，扔到一个环境中，她就被迫成长，一天到晚练习说英语。 　　三月底，她一个人坐市里的地铁回到她租的房子，他们三个同事租一套大房子，一人一间房，房租平摊。 　　她出地铁后走到一家中餐馆，拍一张门口的照片带定位发朋友圈。 　　杜楚灵：谁要是一个小时内到这，我就请客，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因为也不知道是谁老是把她朋友圈内容散发出去，说她失恋后一下子就掉阶层，之前出入的地方都是高大上的，现在都是出入一些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地方，给她营造一个灰姑娘豪门梦碎的人设，之前靠着男人上位，现如今没有了工作，过得很凄惨，她看到网上那些留言的时候，都忍不住佩服网友的想象力，不过相对于霍利成，她好像还真是灰姑娘，要钱没钱，要房没房。 　　本来朋友圈就是发着玩的，没想其他人真的能到她说的地方，她点了两样菜自己坐在中餐馆解决晚饭，刚吃了不到十分钟，她眼前一暗。 　　“是不是真的是你请客？” 　　头顶上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杜楚灵抬起头，眼里闪过震惊，“你……你怎么在这？” 　　“出差，刚好准备回酒店就看到你朋友圈。”周越也觉得很巧，他坐车准备回酒店，结果刷朋友圈时刷到她这一条朋友圈，他之前到R市出差时偶尔也会来这家中餐馆吃饭，距离他住的酒店很近，所以他就过来了，正好也是吃饭时间，有人请客，为什么不过来，更何况能看到他意料之中的反应还挺有趣的。 　　他就知道她应该是发着玩的，没想真的有人会过来。 　　“我能坐下吗？”周越问。 　　杜楚灵点头，又去拿一份菜单给他。 　　“你点吧。” 　　“真的是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话已经放出去了，她总不能反悔，况且大不了是大出血一回，她笑着点头，“当然，你随便点，我请客。” 　　中餐馆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五六桌有人，两人坐在靠墙的角落里，杜楚灵听着周越跟工作人员点菜，又是辣椒炒牛肉，又是香锅鸡，把她想吃但是嫌一个人吃不完太浪费就没点的菜都点了，像香锅鸡是弄整只鸡，半只都不行，她一个人肯定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就没点。 　　菜上来后，杜楚灵蹭着吃了。 　　两人没怎么说话，专注在美食上。 　　周越吃东西都没发出声音，很优雅。 　　许是两个人都饿了，点了那么多菜也吃得七七八八，杜楚灵买的单，换算过来差不多是一千块人民币，周越没有抢着买，很干脆让她买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杜楚灵报出她住的地址，周越发现离他住的酒店还挺近的，五分钟的路程。 　　两人并肩走在街头上。 　　“你在这边待多久？” 　　“后天就走，你呢？” 　　“我还要待三个多月。” 　　周越偏头看她一眼，他跟杜楚灵单独待在一起很舒服，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跟认识多年的丁美兰待在一起都不如跟她待在一起舒服，“在这里待得还适应吗？” 　　杜楚灵难得露出一丝怨气，“一般，吃不习惯，又没有很多认识的人，英语又不是很厉害，所以……” 　　她无奈摊手，一副你明白的表情。 　　周越笑了笑，她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他刚刚出国的时候，也是不适应，后来才慢慢转好。 　　“你高中毕业出国读书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刚出国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心情，不过后来慢慢就变好了。” 　　“但愿吧，反正就四个月，熬一熬总能过去的。” 　　周越见到前面她说的门牌号，“对，就四个月而已，你应该很快能适应的。” 　　“我到了，那我先走啦。”杜楚灵冲他摆摆手，随后往前走。 　　周越看着她进门才转身离开。 　　两个人都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里，该怎么还是怎么样，大概就是同桌吃了一顿饭，因为有时差的关系，杜楚灵很少打电话回家，她妈妈也很少打电话过来。 　　正如周越所说，一个月后，她已经基本能适应在这里的生活，不上班的时候会到超市买很多食材回来放在冰箱里屯着，有时候三个人能凑着吃一顿火锅。 　　差不多过了两个月，周越又到R市出差，他想起杜楚灵，第一次在微信上联系她，说请她吃饭，还是上次那家中餐馆。 　　杜楚灵当时在工作，没看到信息，晚上下班后才看到，跟他约好时间后才关掉界面。 　　第二天下班，她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那家中餐馆，周越比她早到。 　　“点菜吧。”周越把一份菜单推过来。 　　杜楚灵没有客气，跟一个大富豪客气什么，不过两人合着也没有点多，怕吃不完。 　　吃完后依旧是周越先送她到她住的地方，他这次在R市待的时间久一点，大概有十天。 第101章 　　然而这一顿饭结束后, 他们又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隔了五天他才约她，只不过她已经答应其他办公室的同事下班后去酒吧喝酒, 不好爽约，所以就拒绝他了。 　　杜楚灵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被同事叫出去，磕碜的口语在日常锻炼中得到改善，只不过口音问题已经改不了, 反正别人能听懂就行, 只不过她没有喝多, 只喝了两杯平时从来没点过的酒，尝过之后发现一种的口味是她能接受的，另一种是她不能接受的。 　　结束后，有一个叫Mike的男同事说要送她回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没有拂他面子, 而且他有车，在这里有车比没有车方便许多，回去的路上，她跟那位男同事聊了很多, 彼此都很健谈。 　　停车后，Mike还很绅士下车帮她拉车门, 离别前, 两人还行了贴面礼, 对方胡子有些扎人，Mike揽着她的腰想要亲她的时候，她后退了一步，笑着摇摇头。 　　Mike很识趣，说了一句take care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越隔着一定距离看到的时候，皱眉，随后让司机开车。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杜楚灵睡到自然醒，先到楼下的健身房锻炼半个小时才上来吃早餐，牛奶加面包，她边吃早餐边刷手机。 　　跟她同住的女同事郑可馨也醒了，穿着睡衣，“楚灵，听说这边下个周末有一个音乐节，你要不要参加？” 　　“和谁？” 　　“就我们三。” 　　“那不用了，牛奶还热着，你喝点。”杜楚灵拒绝的很干脆，她也知道郑可馨也就是随口一问，说不定票早就订好了。 　　三人行这种事情很尴尬，他们三个人就是凑在一起被外派，关系一般，更何况她还是新入职的，后来郑可馨跟一起同来的男同事在一起后，她就很少参与他们之间的活动，平时凑在一起吃吃饭还行，像这种参加音乐节的活动，她就不凑这个热闹，省得打扰别人。 　　杜楚灵很快吃完早餐回自己房间。 　　不到两个小时，她听到隔壁传来声音，大早上的，两人的精力很旺盛，房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去超市买些吃的回来屯着，昨天拒绝周越后，周越就没给她发过消息，她在想要不要晚上约他一起吃饭，可刚拒绝别人，又把别人约出来显得很刻意。 　　想了想，她还是没跟周越发约饭的消息，而是在网上找关于音乐节的消息，郑可馨说是在这边有一个音乐节，她还以为是R市，没想到是隔壁城市，开车过去要四个小时，音乐节持续三天，的确是在下周末，下周末周越好像要回国了？ 　　坐地铁去超市的路上，杜楚灵试探性给周越发信息。 　　杜楚灵：你具体什么时候回国？ 　　周越：下周日。 　　这时间点卡的，杜楚灵都不好意思跟他提音乐节的事情，怕耽误他的行程。 　　周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杜楚灵：突然想起来，没事了，你忙吧。 　　周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杜楚灵：中餐还是西餐？ 　　周越：西餐吧。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后才结束这段对话，杜楚灵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跟周越成为饭搭子，她去超市采购回来后一进门就见到陈豪，跟他们同住的男同事，他裸着上半身在客厅晃荡，身上有赘肉。 　　“晚上一起吃饭吗？”陈豪问。 　　杜楚灵摇摇头，“不了，我跟别人约了。” 　　她把不能久放的食物放在冰箱的最下面一栏后，剩下的带回自己房间，没跟陈豪多聊，她对这个人印象不是很好。 　　陈豪盯着她的背影，见到她关门才收回视线。 　　晚上六点，杜楚灵又出门，一眼就见到周越所说的车子，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走吧。” 　　在车上，杜楚灵跟他聊起工作上的事情，因为他们这种外派几个月，同事都知道他们待得不长久，所以他们也不能跟大项目，所以工作起来没什么压力，每天做一些很零碎的事情，接触到的东西很浅显，她不知道公司外派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今天好像有点，你之前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周越嘴角有些上扬，她之前真的是很少跟他聊这些东西。 　　“哪有，是你不怎么说话。”这人话少，还怪她不怎么说话。 　　周越笑了笑，然后说：“下周末有一个音乐节你要不要参加？公司同事送了我两张票。” 　　杜楚灵扑哧一笑，这巧合真的绝了。 　　“笑什么？”周越不解。 　　杜楚灵又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那正好，我跟我同事想买票结果发现票卖完了，你转卖给我们吧，多少钱，到时候我转账给你。” 　　周越沉默了，他是想邀请她跟他一起去的，并不是说要把两张票给她跟别人一起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心塞，过了一会儿，他才大度地说：“哦，这样啊，那好，票也是别人送给我的，不用给我转账，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就当是送你，反正也没多少钱。” 　　杜楚灵憋着笑，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票？” 　　周越指了指车前的储物小柜，“票就在里面，你拿走吧。” 　　杜楚灵拉开小柜，果然发现里面有两张票，她收好放进包里，正好也到他所说的西餐厅，她来过的西餐厅比较少，要么公司附近的，要么是租住房子附近的，远一点的她就没去过，生活还挺三点一线的。 　　这家西餐厅是周越推荐的，所以她也让他帮忙点单。 　　环顾一眼，这个时间点的餐厅人还挺多的，座位都坐得差不多，连摆放在门口的桌子都坐得差不多。 　　他们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开始送餐。 　　不愧是他推荐的，食物的味道很合她胃口，不知不觉中她基本上都消灭了，只剩下残羹与半杯碳酸饮料。 　　两人吃完在座位上歇一会才离开。 　　晚上R市的街道没那么多人，他们也不瞎晃，很快上车离开。 　　车子停在杜楚灵公寓楼下时，她再次感谢他送的两张票。 　　周越淡淡嗯了一声，想着她是不是要邀请昨晚那个搂她腰的外国男同事。 　　“我第一次去音乐节，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没有，就尽情玩就好，去那边开车要四个多小时，如果过夜的话，最好提前订那边的酒店。” 　　杜楚灵了然地点点头，“听起来就很有趣，可我没有国外的驾照，我自己开车好像不大实际，还得找个人开车，你说我找谁好，还是说直接约个司机？” 　　“都好，你可以让你同事开车。” 　　杜楚灵晃着手里的两张票，说她同事不会开车，而且她不算约她同事。 　　“那你想约谁？” 　　她盯着他，等他反应过来，哪有人反射弧那么慢的，她要是想约她同事，还用在车里跟他唠叨那么多，直接跟同事唠叨了，用得着跟他说那么多。 　　周越对上她那双很漂亮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想约她的，并不是想把两张票都赠给她。 　　两人目光对上后，都忍不住一笑。 　　杜楚灵用票拍一下他脑袋，“笨，约个人都不明说的。” 　　“你不是说下周末要回国嘛，来得及？” 　　“晚上九点的机票，应该来得及。” 　　“那好，我先回去了，票我拿着。” 　　杜楚灵下车后走进公寓楼。 　　周越自个在车里轻笑出声。 　　她刚插上钥匙准备拧门把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我听到声音了，猜到应该是你回来了。” 　　“谢谢。”杜楚灵拔出钥匙，在玄关口想换鞋的时候，陈豪还站在那里。 　　“有事吗？” 　　“我刚刚看到有一辆车送你回来，是谁啊，我认识吗？”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栋七层楼高的公寓式大楼，从他们的客厅往下看可以看到楼下街道那边，而陈豪问这个问题显然有点侵犯隐私，他们又不熟，她没必要跟他报备什么。 　　“朋友，你不认识。”杜楚灵很快换好鞋后准备往她的房间走去。 　　陈豪突然在她身后说：“杜楚灵，你刚到这边，别被人骗了。” 　　相对于陈豪这种有留学经历的人来说，她的确是刚到这边，只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不能适应，也用不着他来提醒她什么，他们真的是不熟，他总是以一种过来人，长辈的语气跟她说话，让她很不爽，她看不起一个国内有老婆孩子的中年男人借着长期出差乱搞的男人，唉，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图方便合租了。 　　“谢谢提醒。”杜楚灵很快把门关上，她在想要不要重新租一个地方，可就剩下两个月，房租又退不出来，忍忍就过去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那两张票，开始查从这到隔壁市的路线还有酒店。 　　之后几天周越都要忙，他们凑不到时间一起吃饭，彼此连消息都很少发，只是杜楚灵跟他要身份信息订酒店房间，准备订两间房，在酒店过渡一晚，靠近开音乐节的地方酒店真的是爆满，她只能订到距离远一点的地方。 第102章 　　周五下午, 杜楚灵下班后回到公寓收拾东西，背了一个不大的双肩包, 刚准备出门的时候, 遇到一起回来的陈豪跟郑可馨。 　　“你要出去吃饭吗？” 　　“不是, 我出去玩两天，先走了。” 　　陈豪疑惑，杜楚灵在这里的生活很单一, 很少在外面过夜, “去哪？” 　　“去参加前两天可馨说的那个音乐节。” 　　不想给他们再提问的机会, 杜楚灵很快越过他们往电梯那边走去。 　　郑可馨没觉得有什么, 杜楚灵长得让女人很没有安全感, 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很少参与他们的活动，很避嫌, 人算是比较好相处，互不干扰。 　　杜楚灵下楼后，站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 才见到有一辆车子停在路边，随后周越从上面下来，她朝他走过去，两人坐在后座。 　　本来杜楚灵想明天早上再过去, 但是因为陈豪跟郑可馨他们也是明天早上过去, 时间上重叠, 她就避开了, 反正也就是四个小时的车程，十二点前就可以到酒店。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杜楚灵有些昏昏欲睡，昨晚因为熬夜赶方案，早上又早起上班，可以说睡眠严重不足，更没什么心思聊天。 　　“很困？” 　　杜楚灵点点头，“我想睡觉。” 　　“你现在睡了，晚上不好入睡。” 　　“可是我很困。”杜楚灵语气有些撒娇，还打了一个哈欠，虽然周越说得对，不过过一会儿她还是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了，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着一些商务英语的听力。 　　周越帮她把耳机拿下来，随后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到他们订的酒店时，杜楚灵才醒，人有些迷糊，周越帮她拿包包，两人登记入住后就各回各的房间，事实证明周越说对了，在路上睡四个小时，到酒店后，她整个人清醒得不得了，躺在床上没法入睡，一直在玩手机，刷到凌晨四点多才有困意，再次沉沉睡过去，第二天早上是自然醒，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周越的信息。 　　周越：醒了告诉我一声。 　　杜楚灵洗漱完后过去敲周越的房门，他一开门，她一见到他的穿着，忍不住笑出声，沙滩衬衣加沙滩裤，完全的夏威夷风，就差一双夹脚拖鞋，不苟言笑的气息少了几分，反而挺阳光少年的。 　　“笑什么，我穿的不对？” 　　杜楚灵连连摇头，“不是，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穿，觉得有点不适应。” 　　这画风从冷酷总裁直接到乡村傻小子。 　　“你很漂亮。”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橙白相间的碎花露肩中短裙，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整个人既青春又靓丽，乍一看，他们有点像穿情侣装，都是夏威夷风。 　　“I know。”杜楚灵傲娇地回一句。 　　吃完早餐后，两人才出发到音乐节现场，其实是在一个小镇上，他们到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没参加过音乐节的杜楚灵一直跟着周越，最后右手带着腕带进入。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乐队的乐迷，所以看演出的时候没有像别人一样朝着目标奔去，他们就是随便转悠，也没怎么看地图。 　　人很多，摩肩接踵，杜楚灵牵住周越的手，免得跟丢，牵上的时候，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的手一如既往给人安全感，有力而温暖。 　　周越先是垂眸瞥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后目光落在她脸庞上。 　　“我怕跟丢。” 　　周越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走了半个小时，他们先走到食物区，买了不少零食与几瓶水，杜楚灵还捧着一大桶冰淇淋，夏天天热，而且阳光正烈，正是吃冰淇淋的最好时机。 　　有不少坐在草坪上跟朋友聊天。 　　他们买完吃的后才按照地图来到一个舞台前停下欣赏音乐。 　　前排已经站了不少人，舞台的空地前满是人，杜楚灵听着上面的人打碟，隔得太远，脸看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影，音乐震耳欲聋，十分有感染气息。 　　杜楚灵突然眼前一暗，抬眸看着摘下他墨镜给她戴上的周越，疑惑地挑挑眉。 　　“太刺眼，对眼睛不好。” 　　嗯……其实她有墨镜，就在她包包里，只是她嫌戴上墨镜后周围暗黑好几个度，才没有戴，因为人多，他们站的位置刚好有阴影，前面有高人挡光，所以说整体不是很刺眼。 　　不过杜楚灵没有摘下，又继续专注在表演上。 　　因为她捧着冰淇淋，没办法跟别人一样举起双手跟着喊，只能动动嘴。 　　周越没什么心思放在乐队上，大部分心思放在杜楚灵身上，看着她的一颦一笑。 　　杜楚灵觉得自己像足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这一切都感到很稀奇兴奋，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户外大型蹦迪现场，感觉自己喊得喉咙快劈叉，两位主唱节奏掌握得很好，点燃全场，喊到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她才停下来，舀一勺冰淇淋吃，回头看周越一眼，一回头见到他在看她，视线对上，她冲着他一笑，结果他就吻上来了，她嘴里的冰淇淋还没吃完。 　　周围全是人，耳边尽是呐喊声，杜楚灵承受着这个热烈的吻，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夹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桶冰淇淋还有墨镜。 　　他的墨镜本来就大，他一吻上来，墨镜的一腿直接从她耳边滑落，她抽出一只手把墨镜摘开，直到她快呼吸不过来时，他才松开她。 　　杜楚灵有些缺氧，脑袋晕乎，这个吻技是不得了，一来就来这么猛的。 　　甜的。 　　周越又替她戴上墨镜，轻轻掰她的脸转向舞台那边，一手提着小袋子，一手揽着她的肩膀。 　　他们看完这场后，又瞎转悠，还买不少周边，包括T恤跟毛巾。 　　一眨眼就天黑了，晚上还有乐队，有些人是露营的，有帐篷，装备齐全。 　　他们没有，排队吃晚饭吃得很慢，差不到到时间后牵着手走路到他们要听的乐队舞台前，这次来得早，站到比较前面的位置，很快乐队准时出现，人也慢慢变多，晚上的气氛更好一些，也没那么热。 　　杜楚灵甚至被风吹得起鸡皮疙瘩，她又没有带薄外套过来，好在随着气氛越来越嗨，大部分人开始蹦跳，在跳动的过程，她就没那么冷。 　　本来人多，有些肢体接触很正常，只不过摸大腿就不对劲，杜楚灵回过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生，警告他不要碰她。 　　周越也回过头，冷冷扫一眼那个男生，那个男生许是借着他在场的朋友多，反而笑着竖起中指，对着他们骂带F的脏话，话语刚落，周越就一拳挥在他脸上。 　　他们周围顿时一片混乱，拉架的拉架，上面的主唱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很快让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过来，对那帮人劝说离开后，闹剧才结束，那帮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走远。 　　“没事吧？”杜楚灵看向周越，这人狠起来也是挺可怕的，打架的架势丝毫不输人。 　　周越摇摇头，“没事，别担心，还看吗？” 　　“不看了，回去吧。”今天玩得够累，嗓子也喊到沙哑，出了一身汗，从这里回到他们住的酒店不堵车也要一个半小时，时间也差不多了。 　　“对方人那么多，你傻傻跟人打架干什么？” 　　坐在车上想起刚才，杜楚灵还有点心有余悸，对方可是六个人，四个身强力壮的男生。 　　“他们该打。” 　　随后周越又补了一句男人要有血性，成功把杜楚灵逗乐，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怪，“那你没听说能屈能伸吗？” 　　周越反道：“我不需要。” 　　好吧，他不需要，杜楚灵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况且他也是为她，旁边的人很快拉架，他们都没有受伤。 　　回到酒店后，周越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进房间。 　　“干什么？” 　　“晚安吻。” 　　杜楚灵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结果被他扣住后脑勺。 　　吻完后，她挪揄他：“看来没少经历，这么娴熟。” 　　“还好，以后有机会让你了解更好的。” 　　杜楚灵轻踢他一脚。 　　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回自己房间，原本打算明天继续去音乐节现场，可他们都起晚了，加上路上来回要折腾四个小时，他们就没有去了，反正昨天已经感受到那个气氛，也玩得尽兴，票已经值得了。 　　所以他们起来后就返程回到R市，周越把她送回到R市后便去赶飞机。 　　离别前，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拥抱了一下。 　　陈豪跟郑可馨还没回来，杜楚灵晚上自个煮了一包方便面当晚饭吃，大概晚上九点左右，她才听到外面的声音，应该是陈豪跟郑可馨回来了。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 　　杜楚灵在房间问什么事，外头回答的是陈豪的声音，说他们打包了夜宵回来，问她要不要，她回说不用了。 　　之后，在这么按部就班地工作了一周，工作也已经上手，跟周越很少联系，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分开后很少找对方聊天，可能是有时差，又可能是别的原因，都很有默契不联系对方，大概是想确定不是荷尔蒙作祟或者是走出一段感情后的空虚而在异国的擦出的火花。 　　谁能保证火花持续多久，说不定几天就灭了。 第103章 　　音乐节过去十天后, 杜楚灵要去一个东南亚X国参加一个为期六天的Seminar，原本她应该跟外国同事一起从R市出发，到P国转机到X国, 但她自个选择从R市出发，到C市转机到X国, 跟同事分开走, 机票相对于前面的路线要贵一些, 她自己掏钱补了差价, 还多请了一天假提前出发, 在C市停留半天，没有误机的话, 到达时间相差不多，她早几个小时到达。 　　坐了十二小时的飞机，她终于到C市的机场，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拿出手机给周越打电话, 这么多天, 唯一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结果对面一直传来机械化的声音，说拨打的电话目前处于关机中。 　　不死心的，她连续拨打了三次, 都是重复的一句话, 关机关机关机, 她给他微信发信息也没有回复, 幸亏不是看到一个红色感叹号，不然她以为他把她拉黑或者删除。 　　果然她不适合制造惊喜，此时她回到C市唯一想告诉的人就是周越，然而“渣男”估计早把她给忘了。 　　她还有九个小时才再次登机，把行李箱寄存后，她自己抱着电脑在休息大厅开始工作，全英的邮件处理起来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易事。 　　“你好，你是杜楚灵吗，霍公子的女友？”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跟她搭话，杜楚灵抬起头，微笑地回答：“前面一个是，后面一个不是。” 　　“你真的好漂亮。” 　　“谢谢。” 　　好在女生只是搭几句话，之后就没再打扰她，许是到她登机，她跟朋友就离开。 　　杜楚灵不想被人认出，从包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肚子饿了才到机场里面的小餐厅吃面，一碗面要六十块钱，味道跟外面十五块钱的面差不多，期间她忍不住瞟了一眼手机，周越依旧没回任何信息。 　　就这样在机场耗了三个小时，耗到晚上十一点多，机场的人少了一半，她一个人坐在休息厅，之后困得倚在休息椅上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惊醒，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是周越，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很想接。 　　他也没有挂断，响了一会，杜楚灵才接起来，没有说话。 　　“我在你楼下，你能下来吗？” 　　一听到这句话，杜楚灵所有气都消了，她回答说不能。 　　那端沉默了很久，才回一个字——-哦。 　　“那明天能一起吃饭吗？” 　　“不能。” 　　“后天呢？” 　　“不能。” 　　周越站在她住的大楼下面，不远处是他的司机跟一个保镖，他拿着手机，低头来回踱步，因为有十八个小时的时差，C市是凌晨零点，而R市是晚上八点，尽管如此，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很多商铺已经打烊，除了个别餐厅，接连听到好几个不能，他的心沉到最低点。 　　“那什么时候能？”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给你打好几通电话？” 　　周越才想起这件事，顺着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在哪？” 　　“我在C市的恢弘机场，还有五个多小时要转机到X国，我本来不应该从这里转机的，你能听明白我的话吗？” 　　周越可以说是狂喜，嘴角忍不住上扬。 　　“笨，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杜楚灵没想到两个人就像傻瓜一样错过，如果他在国内，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见一面，现在他都跑到国外，肯定是见不到的。 　　“你说你距离登机还有多久？” 　　“五小时四十二分钟。” 　　“那你等我。” 　　没等她说什么，他就挂电话，等他？他这是要插翅飞过来吗？ 　　杜楚灵看着手机，给他发信息，让他不用特地赶回来，到时候她回到R市，他再过来也不迟，反正不差这几天时间。 　　周越：反正我也是要回国的，你不用等我，到登机时间就登机。 　　之后周越又问她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从C市飞往X国哪个机场。 　　杜楚灵回复完后握着手机，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醒了之后就没法再睡，她总觉得周越是要突然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又很怕错过他，之后她就一直清醒。 　　快到登机的时候，杜楚灵开始频频往四周看，给周越发信息没有得到回复，应该在飞机上，最后她没有等到周越，上了飞往X国的飞机。 　　七个小时成功降落，她拖着行李箱，试图找可以打车的地方，因为她是自己一个人过来，没有跟同事一起，公司没有安排车子过来，她在机场转悠半圈，终于找到可以打车的地方。 　　在等车的时候，她正想给周越打电话，结果他的电话先打过来，问她下没下飞机，问她在哪里，她告诉他具体的位置后，开始左右环顾。 　　刚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用磕巴的英语问她要不要坐车。 　　杜楚灵摇摇头，说谢谢后让给后面排队的人。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终于见到周越，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那一刻真是眼里全是他，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看起来很疲惫，脸部发肿，精神状态很差，而他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一样耐看，一样惊艳，除了刘海翘起来几根。 　　没等她说话，周越就吻过来，深吻，似乎要把他们刚刚错失的时间找回来。 　　吻完后，周越紧紧搂着她，侧脸贴着她的脸颊，嗓音低沉，尤其是深吻后刚开始说话透着绝对的性感，“杜楚灵，做我女朋友？” 　　“嗯。” 　　杜楚灵不矫情，很快嗯了一声，随后想起什么，“你怎么过来的？” 　　“换了两辆私人飞机。” 　　杜楚灵忍不住说：“厉害了，有钱人。” 　　“其实你不用这么赶的，我们又不是以后不能见面。” 　　“不一样，我就是想立刻见到你。” 　　“那早之前，你为什么隔那么久都不过来？” 　　“给你思考反悔的时间，因为跟我在一起，你会是辛苦的那一个人，但是我又觉得你思考得太久，所以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你，要一个答案。” 　　杜楚灵什么也不想说，就是想抱着他。 　　不过时间有限，她还跟同事约了时间汇合，她松开他。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路边，问他们要不要坐车。 　　杜楚灵告诉司机地址后，周越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在她上车前亲了亲她额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 　　“你回国后给我打一个电话。” 　　周越点头。 　　上车前，杜楚灵还是忍不住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声道：“谢谢你过来找我，那我走了。” 　　周越在心里叹一口气，这还没分别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们是彼此选了彼此，心意相通。 　　看着车子远离视线后，周越才转身离开。 　　仅仅隔一天，周越跟杜楚灵的恋情就被爆出来，成功冲上热搜第一位，比一些明星的恋情还要受关注，周越本来就自带流量，再加上杜楚灵之前因为跟霍利成谈恋爱也受到一些关注，两人在一起可以说令网友很震惊。 　　而恋情确定的是正是他们在机场外围拥吻，依依惜别的视频。 　　网友都说杜楚灵这个女人真的是持靓行凶，手段十分了得，凭借一张脸跟身材斩获两个顶级豪门公子，人生赢家，还有人说杜楚灵之所以跟霍利成分手，正是因为周越的插足，杜楚灵攀上周越后，成功甩掉霍利成，要不是因为霍利成，杜楚灵怎么会认识周越，两人就不是在一个阶层上，杜楚灵是典型的拜金女，一个从农村来的姑娘竟然能跟周越在一起，这不是手段，什么是手段。 　　而周越因为跟初恋董雨静分手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跟杜楚灵在一起，被说是渣男，之前塑造的深情专一形象全部是假的，因为一本小说，他跟董雨静的恋情一直在众人关注之下，是别人艳羡称赞的恋情，新恋情爆出，网友纷纷觉得被欺骗了。 　　而这个四角恋当中，网友觉得霍利成最可怜，董雨静或许是罪有应得，但霍利成什么事都没做就被女友甩了，成为网友可怜的对象。 　　热搜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就被撤下，不过不能阻挡网友讨论的热情。 　　另一端的霍利成坐在办公室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脑子可以说是一片混乱，他不敢相信，并不是因为他跟杜楚灵分手被可怜，而是杜楚灵跟周越在一起。 　　周越！这个从上学以来就拿来跟他比较的人。 　　杜楚灵已经放下，他还没有放下，他甚至想着去挽回她，结果迎来的是这么一个大消息。 　　进来汇报工作的人都不大敢跟霍利成对视，他能感觉到这个低气压，所有跟杜楚灵共事过的人都感慨杜楚灵这个人，谁能想到她跟小霍总分手还能攀上更好的高枝，前段时间还被说可怜，跟周越恋情曝光，瞬间扭转风向。 　　汇报完后，霍利成让来人出去。 　　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烟雾缭绕在他脸庞上，他想了很多，从他跟杜楚灵恋情一开始到最后，他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跟杜楚灵走不到最后。 第104章 　　杜楚灵这次培训不是跟陈豪郑可馨他们一起过来，而是跟两个外国同事, 因为都是初次来到X国, 不上班时间, 他们都是结伴去当地的景点游玩, 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虽然语言不通, 但是凭借着翻译器跟通用手势也能畅玩。 　　他们还被邀请去当地同事的家里吃饭, 第一次见到平时靠邮件往来的同事，六天的时间过得很充足，只不过最后一天, 杜楚灵就被小偷扒了, 包包里的东西几乎被扒得一干二净, 包括护照等身份证明, 唯独手机拿在手上没被偷走，她要滞留两天，再一次跟同事分开。 　　晚上她跟周越打电话聊天的时候, 她就说起这件事, 结果被他教育说出行在外，应该注意保护好个人财产，这直男式的言语让她翻了一个白眼。 　　“周越，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我要的是安慰, 不是教我怎么做。” 　　周越又在电话那头好话安慰了一通, 杜楚灵心情才好一些。 　　过两天, 周越给他秘书的联系方式给她，说想要知道他的行程或者找不到他人的时候找他秘书。 　　当时杜楚灵正在飞回R市的飞机上，一下飞机开机就看到他这条信息。 　　杜楚灵：我跟你谈恋爱，又不是跟你秘书谈恋爱，你就不能提前自报行程吗？ 　　许是他在忙，没有立即看到她回复的信息，她从机场打车回到公寓，她的房间是紧闭的，一打开有一股霉气，通风散气后她就累得直接睡在床上，感觉没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 　　“楚灵，是你回来了吗？” 　　郑可馨的声音传来，杜楚灵闷着被子回道是她。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不用，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终于安静下去，杜楚灵盖上被子试图再睡过去的时候，手机传来新信息的声音，她拿起来一看是周越给她发的，点开是一张表格，上面是他的行程表，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上去十分忙碌，典型的大忙人。 　　她没记错的是6月5日是周越的生日，而距离6月5日还有十二天，她想着送周越什么礼物的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 　　凌晨六点，她就起来了，先去洗手间洗澡，好在当初她特地要了自带洗手间的大卧室，多付点租金，而外面的洗手间留给陈豪跟郑可馨共用，她刚洗完出来又听到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 　　“是我，陈豪。” 　　“有事吗？” 　　“我见你里面灯亮着，问一下你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帮忙。” 　　“我很好，谢谢。” 　　“那你开一下门可以吗？” 　　“我没事，不劳关心。” 　　杜楚灵就没再搭理他，陈豪又说了几句话后没有得到回应后才离开，距离回国还剩下一个多月，她已经在想重新租个短期的房子，陈豪这个男人太恶心，越来越明显。 　　早上八点多，杜楚灵穿戴好之后才出去，陈豪跟郑可馨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早。”她跟郑可馨微微点头，打完招呼后准备出去。 　　郑可馨：“你不跟我们吃早餐吗，我们弄了你的那一份。” 　　杜楚灵瞟了一眼陈豪，最后还是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早餐。 　　期间郑可馨问到她跟周越的事情，她不想多说，郑可馨也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没有继续问下去，倒是陈豪一直追问她跟周越是怎么认识的，杜楚灵没好气怼了一句跟你无关。 　　气氛忽然僵下去，还是郑可馨打圆场，说陈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出差回来工作三天后终于等到一个周末，杜楚灵自己出去找公司附近的房子，提前联系了房东，因为只租一个月，大部分房东不愿意租这么短时间的，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只好浑身疲惫地回到公寓。 　　恰巧公寓里只有陈豪一个人坐在客厅，抽着烟。 　　“回来了。” 　　“嗯。” 　　她刚“嗯”了一声，准备换鞋的时候，陈豪就快速朝她走过来，她脸色冷了冷，她就这样被堵在门口跟长而偏狭窄的玄关口之间。 　　她的鞋子刚脱了一半，赤着一只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她冷声问道：“你有事吗？” 　　“你在躲我吗？我有那么值得害怕吗？” 　　有些人抽烟归抽烟，但没有口气，但陈豪有口气，这么一距离，她觉得她的胃开始翻腾，恶心地要吐，这个中年男人真的是油腻到不行，从她认识他的第二天，他就明里暗里说出一些骚扰的话，在她多次拒绝后，他把目标放在郑可馨身上，消停了一会，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开始了。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恶心，并不怕你。” 　　陈豪的手想要摸她下巴的时候被她一手拍开，她满眼厉色，“你要敢碰我，我就敢报警。” 　　“这是搭上周越，底气也变足了？” 　　“你试试看。” 　　陈豪到底怂，属于欺软怕硬之人，不想把自己前途都搭进去，况且杜楚灵的确不是好惹的人，现在又是周越的女朋友，基本上上网的人都知道周越是谁，直到杜楚灵跟周越在一起，他们才知道杜楚灵是谁，她跟霍利成在一起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只是有这么一号人，具体名字记不住。 　　杜楚灵换好鞋之后越过他回房间。 　　目前跟周越谈恋爱处于异地恋状态，加上有时差的原因，他们真正能视频聊天也只有一个小时，大概只能视频增加感情，杜楚灵没有跟他说陈豪的事情。 　　她上班后还问他们办公室的同事哪里有房子出租，上一次送她回来的同事Mike说他公寓里还有一间空房，她不介意的话可以住他公寓，杜楚灵想了想还是算了，住在单身男同事公寓里怎么想怎么怪，想着再熬过一个月就分道扬镳，不用见到陈豪这个恶心的男人，找房子的事情也搁置下来。 　　…… 　　6月5日上午十点多，周越刚下飞机，走出VIP通道，正拿手机联系司机，还没走出机场，他敏感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回过身，第一秒是震惊，真的是诧异到嘴巴微张，随后是满脸惊喜。 　　戴着口罩的杜楚灵张开双手想要拥抱的时候，结果他没抱她，单手直接摘掉她的口罩吻上去。 　　这……不符合她设想中的场景，她设想中的是他激动地抱着她转圈圈来着，然后她在空中翘起一只脚，这人感觉永远都是直接吻上来，而且吻得让人窒息，总是不让她呼吸的感觉。 　　不过不枉她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还有来回共两万块的机票钱。 　　一吻毕后，周越双臂使劲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子骨。 　　杜楚灵嗫嚅地一下才轻声在他耳边说：“生日快乐，周越。” 　　周越亲了亲她脸颊，被这个傻姑娘感动到，不过嘴上还是说：“就一个生日而已，你至于坐那么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你说你傻不傻。” 　　嗯……杜楚灵无言。 　　“你只需要感动就行，别说那么多破坏气氛，你怎么一眼认出我，万一摘下口罩发现不是别的女人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了，而且他真的很敏感，她原本想跟他身后跳上去抱他的，结果还没起跳，他就回过头。 　　“我的女朋友，我能认错？” 　　周越觉得她拥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只要不把眼睛遮住，他就肯定能认出她。 　　“我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回去了。” 　　公司比较人性，基本上不会卡她的假期，尽管如此，她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也请了不少天的假，这人的生日又是在工作日，来回就要将近三天，她请了三天年假过来的。 　　“下回不要这么奔波，带你去吃饭？” 　　杜楚灵点点头。 　　他们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机场内的餐厅吃饭，周越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你不放开，我怎么吃饭？” 　　周越这才放开。 　　杜楚灵注意到餐厅内的其他顾客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照，她只好假装没看到。 　　他送她上飞机的时候，杜楚灵才把礼物给他，然后他又抱着她深吻。 　　吻技都是练出来的。 　　再多不舍，杜楚灵都要上飞机，毕竟她还要工作，他也要工作。 　　陈豪消停了好几天，距离回国还有七天的时候，郑可馨有事提前回国，公寓里只剩下她跟陈豪一起住，最近事情不多，基本上是按时下班，杜楚灵为了避免跟陈豪接触，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尽量拖得很久，很晚才回公寓。 　　晚上八点多，她从中餐厅走路回到公寓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陈豪，两人互不说话。 　　“听说要回国了，你有接到升职的通知吗？” 　　“没有。”她才刚进公司不到半年，怎么可能那么快升职，不过尽管如此，她跟陈豪在公司的职位上也是平级，都是band 6的员工，她在之前的公司都做到总监级别，在新公司同样做的是跟采购相关，不可能倒回到只做一个简单跟单的采购协调员，毕竟工资不允许，她并不觉得先进公司的陈豪可以压她一级，两个人在公司的title都是差不多的，除非他升职，他这么问，难不成已经收到升职通知。 　　杜楚灵稍稍疑惑。 第105章 　　电梯一开, 杜楚灵让陈豪先出去。 　　陈豪深深看她一眼, 率先走出去。 　　杜楚灵对男人看她的眼神特别敏感, 刚刚陈豪看她的眼神特别不对劲，加上这又是郑可馨不在，他们单独在公寓的第一天晚上，她直接摁了关门键，想着今晚花钱住附近酒店。 　　门还没关上，陈豪一只手紧急挡在门中间, “你不出来吗？” 　　“我想起我还有点工作没弄完，要回公司一趟。” 　　陈豪直接拉上她的手腕, “等你去公司就没有地铁回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男人的手劲天生比女人大，杜楚灵没能挣脱开，冷盯着陈豪，“你再不放手, 我就喊了。” 　　每一层楼都是独门独户，他们争执也没有人看见，杜楚灵刚想大喊，陈豪就松手，退出电梯。 　　杜楚灵没有回公寓，坐电梯到一楼，试图在附近寻找酒店住一晚, 结果找了三家酒店都客满, 有一家是只能下午两点入住, 而且要提前预约。 　　大晚上的，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杜楚灵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显得特别孤单形影，尤其是外面的冷风吹得身体发凉，有一辆车停在她脚步，外国司机探出头，问她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她摇头拒绝，继续往前走，想走到上次周越住的酒店，离她住的地方有一定距离，也不知道有没有房间。 　　司机慢慢开着车跟着她。 　　杜楚灵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加快脚步，见司机开始停车，她就往回跑，一直跑到亮着灯，但是已经关门打烊的中餐厅前才停下，里面收拾的服务员见到她，过来给她开门。 　　因为杜楚灵来这里吃饭的频率比较高，又是华国人，所以对她有印象，老板问她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杜楚灵看外面，那个司机已经不见人影。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觉得自己真是精疲力尽，心跳极快，拼命跑的后遗症。 　　餐厅老板跟老板娘人很好，让她在餐厅里留宿一晚，还给她一件小披肩，杜楚灵就坐在椅子上挨过一晚，后半夜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过去，第二天照常上班，只不过中午请假回一趟公寓，把她的行李收拾好，直接搬去提前预订的酒店，就住几天，半个月的工资就花掉了。 　　这趟出差终于结束，杜楚灵跟陈豪一起回国，因为公司行政那边给订的机票，她跟行政那边说座位分开，所以两人坐得不相邻。 　　她一下飞机，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四处张望周越的身影，他说他会过来接她的，她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见到在接机的人群当中，一个戴着墨镜高大的身影站在其中，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个男人。 　　她刚出通道，他就先抱了她一下，想要吻她的时候，两个人的墨镜撞在一起，她推了推他胸膛，“好啦，别在这里。” 　　周越还是亲了她的脸颊才松开，随后帮她拿行李箱。 　　“想吃饭吗？” 　　在车里，周越牵着她的手，问道。 　　“你饿吗？你饿的话我可以陪你吃，但我不想吃。” 　　她的饥饿感已经过去，加上在飞机上吃了快餐，现在是没有任何食欲，只想回到床上躺着，在飞机上她总是睡不好，她靠在周越身上。 　　周越偏过头，吻住她的唇。 　　杜楚灵在外人面前没那么开放，况且前面还坐着两个人，她不敢发出声音，眼神带有微微警告，示意他适可而止。 　　“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杜楚灵无奈地笑了笑，“正经点。” 　　周越的手揽在她腰上，轻轻吻了吻她额头。 　　把她送回她住的小区后，两人才分开。 　　四个月没在她的小房子，她的被子什么都收起来，只是房间还是跟她刚走的时候一样，看来她弟弟经常打扰，也没有霉气，她弟弟一个人负担不起房租，这个房子的房租一直是她在付，好在出差有补贴，不然她觉得一个人真没剩下什么钱。 　　原本想睡一觉，但是她的上司让她回公司开一个会，她只好回公司，等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她已经自己真的累到只剩下一根弦在绷着，这家公司虽然也是在她之前工作的商务区，只不过走到地铁要绕点路，她出公司后要走十五分钟才到地铁站。 　　她都恨不得有一辆车子送她去地铁站，这样她就不用走过去。 　　心里这样想，没想到真有一辆车子停下来，喊她的名字。 　　杜楚灵凝了凝眸，不得不感慨这世界真的小，小到她回国第一天就能碰到霍利成。 　　“我送你回去。” 　　“霍先生，不劳烦你了，地铁站快到了。” 　　“杜楚灵，上车！”霍利成这次带有一点命令式的语气，声音都变冷。 　　偏偏杜楚灵就不是怕他的人，现在又不在他公司工作，更没有怕他的必要，他越强势，她就会越不顺着他，从小就不是一个顺从听话的人。 　　她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杜楚灵，上车，我送你回去。”这次霍利成语气有所缓和，开着车跟着她。 　　“霍先生，真的不用。” 　　霍利成听到她疏离地叫他霍先生，连霍总都不叫了，心里觉得不舒坦，她跟周越才见过几次面，就突然在一起，他都忍不住怀疑杜楚灵真的像网友说的那样，她跟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搭上周越。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自己否定掉，他不认为他们之间一年多的感情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她的演技太高超了。 　　“杜楚灵，我想跟你聊聊。” 　　“我觉得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说着，杜楚灵就走到地铁站，不管霍利成，很快进了地铁站，她是真的觉得跟霍利成没什么好聊的，都过去半年了。 　　…… 　　回到C市的第三天，公司内部就下发邮件，并不是全公司收到，而是他们部门，包括供应跟销售这边的员工，而对陈豪进行免职处理，理由是个人作风不当，大家都在猜测陈豪出轨，有婚外情，而矛头直接指向郑可馨，因为出差前没事，出差回来陈豪就被免职，像这种长期到国外出差，基本上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 　　而出差的人当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杜楚灵有男朋友，而且是周越，尽管周越今年在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已经不是首富，而排在第六，但任谁都不会觉得杜楚灵是眼瞎选择跟三十七岁，大腹便便的陈豪搞在一起，所以他出轨的对象只剩下郑可馨，至于举报的人未知。 　　事件在公司内部发酵了一天，快到下班的时候，又有一封新邮件，这次半详细说明了理由，原因是在出差过程中，陈豪对杜某进行骚扰，证据属实，而举报人也是杜某，公司出于对员工的保护，与整体工作环境的考量，对陈豪进行免职开除处理。 　　这一封邮件把郑可馨摘出去，本来是内部邮件，然而有人截图拍照外发出去，如今杜楚灵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目光之下，虽然不会像一些大牌明星一样出门被拍照跟踪，但是身边的人会对她有所关注。 　　这是典型的职场性骚扰，不过一到网络上，总有一些不好的声音出现，先是攻击杜楚灵的长相，说她不是那种安分的女人，再是说她很有心机，一个农村姑娘能走到今天，没有手段是不可能，说她可能是自己凑上去，脚踏两条船，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新闻。 　　杜楚灵九点多才下班，她刚打卡准备开门的时候，郑可馨快她一步拉开门。 　　两人站在一起等电梯。 　　杜楚灵一直低头看手机，没打算跟郑可馨说话。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没把我牵扯进去。” 　　杜楚灵抬眸，说实话，她觉得郑可馨做得不对，道德观有问题，只不过她举报陈豪，的确没想把她扯进来，不是她跟她关系有多好，而是骚扰她的人只有陈豪，他们两的事情，她不牵扯第三个人，她对郑可馨没什么可说的，以后也仅仅会是同事。 　　而且公司的人并非不知情，有人就跟她说其实大家都知道陈豪跟郑可馨的事情，明面上不说，不代表暗地里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是看着郑可馨，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郑可馨并非不知道，她只是装不知道。 　　回到房子后，她弟弟刚好回来，正在跟她妈打电话。 　　杜忠杰看了杜楚灵一眼，随后说：“妈，姐回来了，你要不跟姐说说话。” 　　她妈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杜忠杰就挂了电话，“妈说她明天再给你打电话，让你好好休息。” 　　杜楚灵笑了笑，说她知道了，她妈给她打电话的频率是两个星期一次，给她弟打电话的频率大概是每天两次，跟她通话的内容大多是让她好好照顾弟弟与找个人嫁了，她已经见惯不惯。 　　好在杜忠杰很少跟家里人说她的恋情，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她洗完澡后给周越打电话，他没接，她没继续打，吹干头发后就睡了。 第106章 　　周越是在事情在网络上发酵半天, 他就看到这条新闻, 因为他不在C市，没办法立即回到C市去质问她，而杜楚灵当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他看到了, 但没接, 原因是他太生气了，怕一接电话，他脾气就控制不住，第二天才给她回电话。 　　三天后，他回到C市, 当时她还在上班, 他就按捺住自己, 没有打电话过去给她。 　　一直到晚上九点, 她下班。 　　吃晚饭也是夜宵的过程中, 杜楚灵就觉得周越不对劲, 她问一句, 他才答一句, 情绪不高，明显不大想说话，之后她也跟着沉默了, 一出餐厅, 她勾了勾周越的手指, 他顺势牵住她, 她知道他还没生气到不理人的程度。 　　“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杜楚灵稍显疑惑，“告诉你什么？” 　　“你被骚扰的事情，你有那么多次机会，我们在R市也见了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想着告诉我，哪怕你跟我说一句也好？” 　　周越忽然站住，转过身面对着她，声音还是压着的，没有大吼。 　　“因为我可以一个人解决。” 　　周越一听这句话就有点炸开，声音不由自主地升高，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你一个人解决？你是觉得告诉我没用还是觉得我帮不上忙，你们同处一室，他要是突然发疯怎么办，你的力气能抵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你一个人解决，我又不是不让你一个人解决，你好歹把你的烦恼告诉我一声，让我参与你的生活，不然你要男朋友做什么，自己一个人过不是挺好的嘛？” 　　她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她，第二反应就是她竟然不告诉他，将近三个月，她都没想要告诉他，哪怕是他们确定关系之后，太过独立，太过理智，从来没想过要靠他，也没想过让他真正参与到她的世界，就如同她在这段感情里已经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杜楚灵，我觉得你没真正投入到这段感情中，如果是这样，我们不如算了。” 　　杜楚灵撅撅嘴，被骂后有些委屈，听到他说他们不如算了，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我们分手？” 　　这理解能力……前面大半段话都白听了，就只能听到最后一句话，周越对着委屈的她有些生不起来气，沉声道：“我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你做错了，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还有我，哭什么，我就是说你几句而已。” 　　周越见到她突然掉眼泪，慌张地帮她抹去眼泪。 　　“你骂我了!”说跟骂，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那是因为你该骂。” 　　杜楚灵抬眸又瞪着他，“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周越就不说话，只是帮她抹眼泪，随后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我是你男朋友，是进一步发展的对象，而不是普通朋友，你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永远不要跟我客气，你不是一个人。” 　　她把他架在一个普通朋友的位置让他很不爽，好像他这个男朋友就是偶尔陪吃饭陪聊天的人，这一些跟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他要的不是这种亲密中深处又透着疏离，不信任的关系。 　　杜楚灵要么不哭，要么哭到停不下来。 　　从小到大，她好像就是这么过来的，没人可以帮她，也没有人跟她说可以靠他，她就只有靠自己，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她不习惯倾述，不习惯做事靠别人，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一个人抗，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她，她刚来C市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手头上也没多少钱，因为舍不得住两百块一天的酒店，她就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汽车站坐了一天，然后又花了几天时间找到两百块一个月的房子，特别小的一个房子，就只有一张床，窗都没有。 　　当时她刚刚从工厂辞工出来，因为被工厂里一位车间主管骚扰她，真是半夜爬到她的床，当时还是她同住的大妈给主管开门的，不知道有没有收钱，把她吓个半死，见她剧烈挣扎后，那个男主管掐着她的脖子，她感觉快要窒息，他才松开，没得逞的他才离开。 　　她知道是同住的大妈给主管开门的，还到处传播她是骚货，嘴碎得可以，她就跟大妈打了一架，辞工的时候想要拿她的工资，主管不肯给，她就报警了，但没什么用，钱没要回来，她还被赶出宿舍。 　　工厂在郊区，十六岁的她对附近的路不熟悉，又是第一次出远门，几经波折才到C市。 　　她记得她最害怕的时候给她妈打电话，跟她妈说了这件事，她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安分一点，穿衣保守一点，然后她就挂电话了。 　　反正从小到大，真的没有一个人跟她说你以后可以靠我。 　　这些年，她因为长相收到不少另眼看待，女人不愿意跟她交往，部分男人又言语轻浮，平时工作中，她很少穿一些颜色亮丽的衣服，黑白灰深蓝的职业装为主，一来是为了显示职业素养，二来她不想招引那么多目光，有时候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工作之外，她乐意穿什么就穿什么。 　　社会的一些眼光就是这样，他们不会怪罪于施害者，反而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之上，好像漂亮是一种罪一样，她要是长得像董雨静那种清纯的漂亮，家世很好，其实也没那么多麻烦。 　　“我不为我长得漂亮而感到羞耻。” 　　哭了一会后，杜楚灵才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 　　“我以后会尽量做到你说的。” 　　周越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的那一道小伤疤上落下一吻，“不是尽量，是一定。” 　　“那算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杜楚灵作势要走，周越无奈地拉住她，两人的手很快十指相扣。 　　“别随便说分手。” 　　杜楚灵一听这话，好笑地看着他，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刚才是他先说分手的，“你刚才不是说算了吗？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接受不了，还是算了吧。” 　　说着说着，刚才哭的太激动，她鼻涕就下来了一点。 　　周越另一只手帮她擦了擦。 　　杜楚灵干脆用他的袖子擦，让他刚才吼她！ 　　“那是气话，不算数。” 　　“我哪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万一你真是这样想的呢。” 　　周越示意她先到车里，保镖为他们开门，杜楚灵伸手拿车上的纸巾，幸亏她今天没化妆，不然今天哭这么惨，妆化了肯定看起来特别丑，人真是感性动物，她觉得她最近情绪波动有点大。 　　擦完鼻涕跟眼泪，她才看向周越，“刚才我说到哪了？” 　　“说到你要做到什么事都跟我讲。” 　　“少蒙我，刚才说到分手……” 　　话还没说完，周越就吻上来，堵住她喋喋不休，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前面的司机兼保镖目不斜视，认真开车。 　　周越觉得她很了解他，至少知道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就像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很快察觉到他生气，不想跟她对话，她就真的沉默了，默默吃完一顿饭。 　　吻完后，杜楚灵有些晕乎，不再提分手的事情，两人靠得近，她也察觉到什么，往后退了退，轻声道：“周先生，降降火，别激动，我明天还要上班，时间地点都不对。” 　　周越难得翻一个白眼，惹得杜楚灵嘴角止不住上扬。 　　…… 　　周越工作比较多，他有时候一天下来要跑三个城市，杜楚灵也有工作，其实两个人相聚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比较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一天晚上，周越送她回家后，杜楚灵刚走进楼房的楼梯，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把她吓一跳，定眼一看发现是霍利成。 　　“你来这里干什么？” 　　“等你。” 　　等她，堵她差不多，杜楚灵继续上楼，楼梯比较窄，两个成年人并肩走有些困难，之后霍利成侧着身走，“杜楚灵，你为什么会跟周越在一起？” 　　“霍先生，分手后我跟谁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情。” 　　“别叫我霍先生，”他真的不喜欢她叫他霍先生，透着讽刺的感觉，“我们真的不可以重新来过？” 　　杜楚灵忽然站定，往上两个台阶垂眸看着他，“霍利成，你觉得我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晚一两年结婚而已。” 　　他认为杜楚灵跟他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跟她立即结婚。 　　“好，那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怀孕了，你会不会跟我结婚？” 　　霍利成再次犹豫，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杜楚灵就开口了。 　　“连我怀孕，你跟我结婚都要犹豫，你觉得你会跟我走到最后？你不会，因为我对你而言，仅仅会是女朋友，而不是妻子，你内心想要的妻子是跟你门当户对，能在你事业上有所助力的人，你内心深处觉得我是配不上你，应该说我配不上你的身份，你觉得你跟我结婚，你是受损的那一方，你觉得要是离婚，我会分你资产，这段婚姻如果开始，你的内心深处已经在想着如何结束，你现在的挽回只是因为我跟周越在一起，换成别人，你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爱我，只是你更爱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已经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变成一个成熟，懂得衡量利弊的商人，你我走不到最后，你清楚，我也清楚，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谢谢你陪我走一段路。” 　　这是时间给予每个人的礼物，人都会成长，而至于成长成什么样的人，就跟人的心性有关，霍利成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少年，他变得成熟，把名利钱看得很重，把感情看得很轻，以商人的角度看问题，他爱她，只是没那么爱她，就如同她在这十年里成长成一个以自己为主的人，她见不到他们的未来，所以就抽身。 　　他要是想挽回，为什么在他们分手后的一个月不挽回，他就没真正试图挽回过她，这段感情到最后只是意难平，因为是她先提的分手，如果不是她先提分手，大概连意难平都没有。 　　他从来没跟霍国坤提起过她，就好像是他从来没准备跟她结婚，晚几年结婚只是借口。 　　霍利成脸上有一种被戳穿后的尴尬，之后就没跟着上去，一个人站在在灯照耀下透着昏黄的楼梯口。 第107章 　　七月底, C市进入夏天, 天特别热，空气中总是很干燥闷热。 　　杜楚灵早上起来一头汗，房间里的风扇不够给力, 不得已的她匆匆洗头吹头发才去上班，后果就是她在办公室啃莲蓉包子，没来得及在外面坐下吃完才到办公室, 跟周越发信息说她要开始上班了, 之后就没回复他信息。 　　早上坐地铁的时间，她特别爱找他聊天, 用周越的话来说她也就在坐地铁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中午跟同事去楼下吃饭，杜楚灵听着公司的八卦, 郑可馨还是离职了, 公司已经开始招人替代两个人的工作，她要参与招聘过程, 她希望快点招到人, 不然他们的工作大部分分配到她手头上，她忙得团团转。 　　八月中旬，她又要到公司总部培训三周, 采购这边只有她一个人, 加上一个销售跟质量部的员工, 依旧是三个人, 到时候她跟周越又要开始异国了。 　　到下午两点半, 她到小会议室面试新员工, 来面试的人是吴梦洁，上一次见到吴梦洁好像是在他们校友聚餐的时候，也是周越害她受伤那一回，她昨天拿到简历的时候就知道了。 　　显然吴梦洁眼里有诧异。 　　很快，她进入面试状态，问了不少关于采购，关于供应链的问题，吴梦洁毕竟是出国留过学，英文没有问题，整个面试结束后，她觉得吴梦洁比昨天的面试者表现得要好，加上她有工作经验，最后拍板决定的人是她的上司。 　　面试完后，她把吴梦洁客气地送出公司。 　　三天后，吴梦洁跟一个X国人被录取，下周一入职。 　　周末的时候，杜楚灵跟周越难得都有时间，两人约着去看私人影厅看电影，其实就是一间小包厢，大红色的沙发跟蓝色的灯光的组合让她皱眉，这地方要不是有一块大屏幕，她都以为是情趣酒店。 　　她抬眸看向周越，哭笑不得，“你确定情侣过来是来看电影而不是做别的事情？” 　　她看着沙发都觉得肯定有很多人在上面做过，虽然看起来很干净，沙发上面还有几个小枕头，对于有一些人来说，这样的地方是一种情趣，而且比五星级酒店收费便宜。 　　“上面有红外线的监控。”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由轻笑，显然有监控也不会阻挡住一些人，来都来了，杜楚灵还是拉着周越坐下来老实看电影，手里捧着零食。 　　看到一半的时候，杜楚灵突然说：“你跟董雨静之前来过这种地方吗？” 　　“来过。” 　　“你跟霍利成来过吗？” 　　怎么感觉变成互问情史的环节，杜楚灵撇撇嘴，说没来过，她跟霍利成看电影一般是她来订票，她基本上都是选那种很多人坐在一起的大影厅，那样才出门看电影的感觉，不过她更喜欢两个人坐在家里看电影。 　　“他好还是我好？” 　　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杜楚灵偏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人，这张脸真是让人百看不腻，她干脆侧过身，脸正对着他这边，缓缓道：“都很好啊，你们不一样，霍利成是一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人，你呢，也是一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人，那我跟董雨静比呢，她好还是我好？” 　　“都很好，她是一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人，你呢，也是一个很优秀很有魅力的人。” 　　杜楚灵翻一个白眼，完全是套用她的词语跟句子。 　　周越也侧过身，视线从她的红唇慢慢上移，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忍不住上手抚摸她的眼睛，随后沉声道：“爱一个人，你会乐意迁就她，忽略掉很多东西，当不爱了，这些东西就会浮现出来，她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你跟霍利成为什么分手？” 　　最后他话锋一转。 　　其实他跟董雨静真的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用董雨静的话来说，他大部分时候比较闷，没有那么多情趣，他不大喜欢跟不熟悉的人共处一室，而董雨静喜欢聚会，一聚会就叫来很多人，大部分是他不熟悉的，她喜欢在社交平台上发一些东西，他不喜欢。 　　“跟你一样，我们不合适。” 　　大概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分手后说前任不好的人，只用一句不合适总结。 　　杜楚灵知道周越这是隐晦告诉她，他已经不爱董雨静了。 　　两人对视了很久，气氛变得怪异。 　　周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缓缓凑过来的时候，杜楚灵用手指了指监控的位置，笑道：“周先生，有监控。” 　　周越还是吻了她，只不过吻完后才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这部电影真是用一句话形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后周越就快进到结局，提前离开影厅。 　　两人牵着手。 　　“去我家？” 　　“我可不去你跟董雨静的婚房。”她不介意周越跟董雨静的过去，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介意，有些东西还是介意的。 　　“房子卖了，我换了另一套。” 　　打完官司后，他就把他跟董雨静共同居住过的两套房子卖了，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周越刮了刮她鼻梁，“我还以为你连这个都不介意，刚才表现得那么大度。”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周越笑了笑，忍不住又吻了吻她，在她耳边说：“去不去，我那里有你可以换的衣服。” 　　“董雨静留下的？”她故意开玩笑道。 　　“不是，我最近按照你的尺寸买的，你跟她身高不一样，你穿不了她的衣服。” 　　“所以早有预谋？” 　　“可以这么说，我刚跟你确定关系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拐到我家。” 　　那是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他就亲自置办了很多衣服放在他家公寓，只是没让她知道而已，避免显得太心急， 　　杜楚灵就跟他去他家了，离她公司比较近，单独一层，将近五百平米，好像是他们家开发的地产之一。 　　周越让她随便逛，任何东西可以动，他去给她弄晚餐。 　　杜楚灵逛了一圈后最后来到照片墙前，他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有，她最后拿起他高中时候的毕业照，男生站在最中间的是周越林成浩几个人，女生站在最中间的是董雨静吴梦洁几人，她的目光落在原身金楚灵身上，她站在最边上，身后是尤又锋，那个时候的金楚灵看上去很青涩，也没有后来看到的那么阴沉。 　　她记得没错的话，金楚灵的忌日是12月25日，正好是圣诞夜，不知道她父母会不会每年去看看她。 　　看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她都有印象，也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记忆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在看什么？”周越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看你高中时候的毕业照，想起一个人。” 　　“金楚灵是吗？”周越记得她跟金楚灵是朋友，金楚灵出事的时候，她还感同身受来着，看上去特别绝望，那个画面他永远记得。 　　“嗯，”一想到原身，她总是不由自主地陷入悲伤，“你对她还有印象吗？” 　　“有，不过是因为你，在高中的时候，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后来你那一天上了我的车去找她，然后在葬礼上你一直看着她照片的神情，反正我对她的记忆都停留在你身上，如果不是跟你有关，我觉得我很快就会忘了这个人。” 　　杜楚灵靠在他身上，缓缓说一句：“没有她，我们不会在一起。” 　　“也许吧，晚饭做好了，过来吃吧，不然凉了。” 　　杜楚灵才把照片轻轻放回原处。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杜楚灵瞧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人是会做饭的，看起来比她更会做饭。 　　“你什么时候学的？” 　　“出国留学的时候。” 　　杜楚灵尝了几口后，对他竖起大拇指。 　　“以后要教我们的孩子学会做饭。” 　　他的下一句话差点让杜楚灵呛到，他们的孩子？哪里来的孩子？谁跟谁的孩子，要不要想这么长远，他们才谈了四个月的恋爱。 　　“你没想过吗？” 　　杜楚灵摇摇头，“没想过，生孩子太痛苦了。” 　　“多痛？” 　　“你去拿一块冰块过来握在手里五分钟。” 　　周越真的去拿冰块，他握在手里。 　　杜楚灵特地用手机给他倒计时，大概过了两分钟，他的表情就不大好，不过还是坚持了五分钟。 　　“生孩子是这个痛的十倍。” 　　周越立即道：“那算了，还是不要生了，没有孩子挺好的。” 　　杜楚灵被他逗乐，不过内心也有一些小感动，因为他畅想过他们的未来。 　　吃完饭后，两个人就待在书房开始工作。 　　周越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新电脑，书桌也是打造成两个人可以同时工作的形态。 　　杜楚灵已经拿到她出国培训内容的表格，安排得不是很满，还有从X国过来的同时，只是好像她还没去办身份证，没抽得出时间，一直用的是临时身份证，看来得找个时间去把身份证补回来。 　　书房内只有键盘敲动的声音，两个人互不干扰。 第108章 　　“我想洗澡了。”杜楚灵忽然说, 今天在外面待了半天，感觉身上黏黏的, 工作完的她想回床上躺着了，她阖上电脑，椅子一转，伸腿轻轻踢了踢周越的脚。 　　“我去给你拿衣服。” 　　周越立即起身。 　　杜楚灵笑着伸出手, 在周越握住她的手时稍稍用力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时, 她顺势搂住他。 　　“你是在暗示我吗？ 　　“暗示什么？” 　　“日长夜短。” 　　一听这话，杜楚灵伸手掐他的腰，抱着他抱得更紧，后双手环在他脖子上, “你脑子里就不能想些别的？” 　　“现在恐怕不能。”他忍不住亲了亲她脸颊。 　　“衣服。”她提醒他一声。 　　两人这才走出书房，到大卧室里的衣橱间找她的衣服，周越一拉开柜门, 杜楚灵就有些惊到, 一整间大柜子里面全是女士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了，上到正装, 下到睡衣, 摆放得整整齐齐。 　　周越很娴熟地帮她拿出一套睡衣，还拿出一成套的nei衣，眼神似乎在问她要不要穿nei衣。 　　“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买了这么多？” 　　“还好吧。”就一百来件而已。 　　杜楚灵露出无奈脸,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 不许买这么多衣服。” 　　半个小时后, 她刚出浴室就见到周越只裹浴巾坐在床上，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这人比她还快，她还以为他还要工作一会，没想到在她拒绝同洗后跑到另外的浴室洗澡。 　　他帮她吹干头发后，手就开始不安分，一点点顺着腰际摸上去。 　　一半的时候，周越看着她，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大概是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她在床上的样子，魅惑动人，无论是声音还是那双沉迷的眼睛，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想着说这女人的长相太妖了，现在一看，真的是妖到骨子里。 　　结束的时候，杜楚灵觉得腰疼，背疼，浑身都疼，感觉筋都被拉开，真是不容易，赤luo相见的后果就是她不敢跟他对视太久，可某人又把她的脸掰过来。 　　“干什么？”她奶凶地瞪他一眼。 　　“我想看着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把灯关了。” 　　周越手搭在她腰上，手摩挲她额头上的那道疤，“当时疼吗？” 　　“当然疼。”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疼，从小到大好像都没破过这么大的口子，她爸虽然喝酒喝醉了打她，但好像都是表面伤，加上她又不老老实实让他打，一看到他喝醉大声嚷嚷的时候，她就跑出去了。 　　额头上的伤，脚扭到后的疼痛，再加上那个时候对他还有感觉，心痛，种种加起来两个字就是很痛，痛到她当时都恨不得把他卸掉那种。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我本来好好一张脸，被你弄出一道疤，你说你可恨不可恨？” 　　周越凑近她，连着吻她的伤疤。 　　许是感觉到他情绪里的愧疚，杜楚灵不再逗他，“现在不疼了，当时也就疼一会，周先生，你以后对我好就行。”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 　　杜楚灵轻轻笑一声，窝在他怀里，觉得很安心，又吻了吻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还想睡不想睡？”他按捺住不安分的她。 　　“睡，这就睡。”杜楚灵立即闭上眼睛。 　　周越搂着她入睡。 　　…… 　　三天后，杜楚灵终于抽出时间去补办身份证，不过工作人员说要五到二十天才会邮寄到她手上，可再过十几天，她就不在国内，她下意识给周越打电话，要他帮她收，地址写他那边的地址。 　　周越很快把他公司的地址发过来。 　　杜楚灵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这几天，周越让她住他家，因为两个人都有工作，工作结束后可以在他家见一面，省得两头折腾，所以杜楚灵这几天基本上住他家，他家离她公司也比较近。 　　在出国前两天，晚上九点多，杜楚灵坐在卧室的木质地板上收拾行李。 　　周越从外面回来，扯松领带后坐在她旁边，帮她叠衣服。 　　见到他叠不该叠的衣物时，杜楚灵伸手抢过。 　　“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 　　杜楚灵瞪他一眼，“你蹭鼻子上脸是不是？” 　　周越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吻完才说：“我想你了。” 　　“周越同学，我还没走呢，你这想的有点早。” 　　周越搂着她不说话。 　　杜楚灵很快收拾好行李，东西装满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她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她手机就响了，显示是她妈打过来的电话，她很快接起。 　　“喂，妈……” 　　她妈在那头边哭边说了很多，泣不成声的那种，后来又换成她大姐接电话，她爸爸今天早上走了，她们让她回去参加丧礼。 　　杜楚灵一来一回肯定要三天，她去Z国的飞机票都订好了，公司给他们的行程也已经提前安排好，她就跟她大姐说她就不回去了，她弟弟回去就行。 　　可能是她妈听到她说不回去，在电话那头哭着骂她不孝，来来回回骂了十多分钟，之后她就干脆挂电话了。 　　刚挂电话，杜忠杰的电话就进来，问她回不回去，如果回去的话，他们今晚可以一起回去，她说她就不回去了，她弟弟没说什么，很快就挂电话。 　　之后她妈妈连打了几个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只是给她大姐发信息再次说她不回去，但她会往她妈卡上打一万块。 　　“怎么了？” 　　“我爸走了，他们想让我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因为我对他没有感情，回去我也哭不出来。”杜楚灵真的是很冷漠说出这句话，她对她爸真的是一丝感情都没有，她爸除了对她两个弟弟好一点，对她，还有她大姐她们真的是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老了之后想要靠她们才好一些，不过她不在老家那边生活，所以对他就更没有什么感情。 　　这些年他酗酒抽烟，身体估计早就有问题。 　　对于他的死，她是真的哭不出来。 　　周越抱了抱她，有些心疼她。 　　她妈还在持续给她打电话，杜楚灵差点把她妈拉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指责的语气跟她说话，作为子女，她不回去好像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晚上十一点多，杜楚灵跟周越躺在床上。 　　“跟我说说你的童年。”周越问。 　　杜楚灵跟他面对面，回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干农活，做家务，带两个弟弟，偶尔被打，父母常常吵架，我妈经常哭，然后我爸就经常打我妈跟我们。” 　　周越在被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你干过农活？插秧的那种？” 　　“这倒不是，只是种一些花生跟番薯之类的，不过因为我要带两个弟弟，大部分农活都是我姐他们干了。” 　　“所以你爸给你的记忆是不好的？” 　　“嗯，我小时候跟他都没话说，我特别讨厌他仗着自己力气大，就随便打我们，家暴的男人真的很可恨。” 　　听着杜楚灵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周越感到不舒服，手一直在抚摸她的头发，“所以你觉得你妈骂你很不可理喻？” 　　杜楚灵抬眸诧异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估计是觉得我应该一听到这个消息会伤心，常人都会这样的是不是，可我真的一点都不伤心，我是不是一个很冷漠的人？” 　　“是，不过我喜欢。” 　　“睡吧，后天我送你去机场。” 　　“谢谢周先生，周先生是世界最棒的人。” 　　周越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搂着她入睡，他特别喜欢搂着她，搂着她觉得很安心。 　　杜楚灵说不回去就真的不回去，她妈在第二天连打十几通电话给她，她就直接拉黑了，反正有什么事，她大姐跟弟弟会告诉她。 　　8月13日早上，周越送她去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这人就一直亲个不停，好在这辆车子有挡板挡着，前面的司机见不到。 　　“你怎么变得这么黏人，我又不是不回来。” 　　杜楚灵无奈地推了推他。 　　“别说傻话。” 　　杜楚灵挑眉，双手捧着他的脸，略带警告：“反正别再亲我了，我口红都快被你吻没了。” 　　“你有涂口红吗？” 　　被他一问，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涂口红，“那你也不能再亲，我还要见人。” 　　她脖子上昨天被他弄出两个吻痕，现在还没消下去，再一副嘴唇红肿的样子出现，跟她一起出差的同事该怎么想她。 　　到机场后，杜楚灵跟周越起初没戴墨镜跟口罩，结果有蹲守在机场等明星的狗仔见到他们，立即过来跟拍。 　　杜楚灵觉得自己真的快成网红了，低着头，很快把墨镜戴上。 　　本来周越还想跟她腻歪，结果十几个人围着他们，周越的脸都是沉的，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在杜楚灵安检的时候，他都没亲到她，只能看着她进去了。 　　杜楚灵跟同事汇合后在休息厅等登机，她给他打电话说让他记得保管好她的身份证，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你都没亲我。”快挂电话的时候，周越才控诉道。 　　论男朋友太黏人怎么办，杜楚灵让他赶紧去工作赚钱，她要登机了。 第109章 　　杜楚灵这次出差跟同事住在酒店里, 全部是单人间，省去他们很多麻烦，第一天有Z国的同事招待, 他们一起吃饭, 饭后还聊了很多, 平时邮件跟电话沟通得多，见到真人也不会太尴尬。 　　到这里的第三天, 她姐在微信上给她留言, 说她爸的丧事办得差不多了，还祝她生日快乐，杜楚灵才意识到今天是她的生日，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下班之前, 几位同事过来祝她生日快乐, 还拉她去当地一家酒吧。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 杜楚灵才由同事开车送到酒店门口，她坐在车上时就见到徘徊在酒店门口的人还有一个保镖, 跟同事说谢谢后迅速下车笑着朝那个人跑过去。 　　周越一把抱住她，还瞟了一眼送她回来那辆车。 　　“喝酒了？” 　　杜楚灵在他怀里嗯了一声，“等多久了？” 　　“有一会。” 　　在华国是夏天，这边是冬天, 外面天冷得很, 只有几度, 她握着周越冰凉的手, “先上去。” 　　两人进入酒店后，保镖才离开。 　　“裤袋里面是什么？” 　　刚才她抱他的时候被硌了一下，进到房间后，她忍不住摸向他的裤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女款手表。 　　“生日礼物，里面有GPS，情侣手表。”周越亮了亮自己手上戴的男款。 　　“都没有包装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嘴上说没有包装，不过她很快把她原本的手表摘下来，戴上新手表，尺寸正好合适。 　　周越在她低头端详手表的时候，吻了吻她发顶，他知道她不太在意外包装的人，这一点上他们很相似，不过他还是应和她，“下次我好好包装。” 　　“谢谢，我很喜欢。”杜楚灵勾着他脖子，凑上去吻他的薄唇，刚想抽离的时候，他就倾身上来，扣住她后脑勺，才两天不见，他觉得隔了很久，想她想得厉害，他估计中了她的蛊。 　　“我想你了。”他在她耳边呢喃一句。 　　“嗯，我知道。”杜楚灵笑颜逐开，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生日快乐。” 　　杜楚灵轻轻咬一下他的耳朵，哀怨道：“怎么办，我又老一岁了。” 　　她已经二十八岁，岁月催人老，好像距离她上一个生日还没过去多久。 　　“没事，我陪你一起老。” 　　“不，你应该说‘你一点都不老，永远十八’。” 　　周越挑眉，刚想说话，她的手堵在他唇上，“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在他们想要做的时候，发现没有安全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周越想要打电话给酒店工作人员送上来时，被她死死摁住，“哪有人让人送上来的，我还见不见人。” 　　她难以想象她一下楼碰到酒店前台，前台用一种微妙的表情看着她。 　　周越才歇了心思，只是搂着她，然后又想起什么，开始拿起她的手机，开始教她怎么查他的定位，把他的手表设备连到她手机上，两人在床上折腾了一会才成功连接。 　　杜楚灵看着手机上两个点挨得很近，有一种安心感。 　　“我憋得慌。” 　　杜楚灵抬眸看他一眼，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一本正经道：“憋着！” 　　周越已经把随身携带安全套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他开始看她的手机，点进她朋友圈发现不对劲，她怎么还留着跟霍利成的合照，还有隐晦秀恩爱的朋友圈，她都没有发过跟他秀恩爱的朋友圈。 　　“你怎么还留着这两条朋友圈？” 　　杜楚灵凑过去一看，“这两条怎么了？” 　　一条是她在信茂带的团队合照，她跟霍利成站在中间，一条是她跟霍利成的牵手照，她很少删朋友圈，几年前的朋友圈还留着，她连刷朋友圈的时间跟次数都少。 　　“你都没发过跟我秀恩爱的朋友圈。”周越难得介意，他再怎么说，也比霍利成拿得出手。 　　杜楚灵皱眉，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在吃醋吗？” 　　“我有吗？我只是觉得人应该往前看。” 　　“我往前看了呀，朋友圈又不代表什么。” 　　周越偏头看她一眼，带有一丝哀怨，“我可以把它们删了吗？” 　　“可以啊。” 　　周越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删，只不过他用他的手机找到之前有人偷拍在机场接吻的动图，发在他的朋友圈上，再用她的账号给自己点赞。 　　杜楚灵不想理会如此幼稚的男人，任由他折腾。 　　第二天，杜楚灵醒来，身边已经没有周越，她看到手机的新信息，他已经去赶飞机，大概就是特地过来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在国外培训的日子就这样平淡且忙碌过了五天，轮到周末的时候，杜楚灵跟同事去当地的超市，因为有一位同事生日邀请他们去参加party，他们准备买几瓶红酒带过去，顺便买一些零食屯着。 　　在逛超市的时候，她碰到一个人。 　　对方见到她的时候，还跟她打一个招呼。 　　“霍利成的前女友是不是？” 　　“你好。”杜楚灵看着李正言，微微颔首。 　　两人在现实中只见过一面，所以没什么可说的，很快分开，仅是打一个招呼。 　　倒是李正言又回过头盯着她的背影，目光有些阴郁。 　　…… 　　来到Z国的第十二天，她住的酒店附近是一个大广场，从她住的房间开窗就能见到，虽然离公司没那么近，但是地理位置还是很不错的，附近有不少餐厅，平时游客跟当地人都喜欢在广场拍照或闲坐，偶尔也会有鸽子在广场内停留。 　　晚上七点多，她一个人打包两份汉堡当晚餐回到酒店，一边看视频一边吃汉堡的时候，听到外面突然有人群的尖叫声，她摘下耳机后听到枪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到窗前看到广场那边的人正四处奔逃，寻找掩蔽的地方，不停有人喊趴下，枪声不断，她看到有人倒下。 　　袭击者还不知道在哪里。 　　杜楚灵赶紧发信息给跟她同来的同事，让他们先不要回来酒店这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怕他们没收到信息，还给他们打电话，外面的尖叫声跟枪声依旧不停。 　　她自己一个人待在酒店，手有些颤抖，一直躲在墙角边上，不敢再对着窗那边望。 　　砰的一声，她听到有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巨响，她所在房间的窗玻璃也被击碎，枪手应该在对面酒店的高层。 　　她住的楼层比较高，她以为进酒店躲避的人不会到她房间，直到她听到敲门声，听到外面有人哭着敲门，她低着身爬过去开门，迅速让他们趴下，有三个人一起进来，看起来像是一家人，还有一位八九岁的小孩子，包括她四个人躲进狭小的卫生间里。 　　他们听到外面有警车的声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目前就是等待救援。 　　杜楚灵公司的同事一直问她怎么样，她把自己的处境跟他们说了一下。 　　时间过得很缓慢，杜楚灵跟那一家人接着聊天缓解内心的紧张，差不多过了三个多小时，外面没有枪声，他们一直在等警察告诉他们安全了，直到听到袭击者已经被控制，他们才出来。 　　广场外面停了不少救护车。 　　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杜楚灵才跟同事见着面，当地的同事说如果觉得不安全，可以先到他们家过渡，因为他们所住的酒店正好是袭击者所在酒店的对面，也遭到不少枪击，好在人都没事，只不过不少玻璃被击碎。 　　她跟其他两位同事还是决定先到同事家住几天，等酒店这边协调过来再住过来。 　　杜楚灵原本不想跟周越说起这件事，毕竟她没事，后来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只不过先报平安式的跟他说了这件事，这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跟死亡离这么近。 　　那些奔逃的人还在她脑海中，更别说她见到那些倒下去的人。 　　领导给他们放了半天假，第二天下午，他们就正常上班了。 　　酒店那边通知他们两天后就可以重新回来入住。 　　第三天早上，杜楚灵还在上班的时候，收到周越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下班。 　　杜楚灵下意识认为他过来Z国，她觉得他会是干这种事的人，她中午休息的时候走出公司，就见到周越站在街道边。 　　“我不是说我没事，你怎么还过来。” 　　“我看到网上那些消息了。”离她住的酒店很近，她所住的酒店还有人中枪，虽然她说没事，但他没有亲眼看到她没事，他就放心不下。 　　杜楚灵紧紧抱着他，“你傻不傻，都说没事了。” 　　“就两张机票钱，我有的是钱，”周越不停地吻她脸颊，“怕吗？” 　　“有一点。” 　　她无法预想如果她真的中枪，还能不能活下去，这场枪击目前据说死了三十二个人，还有四十余人受伤，袭击者一共两个，要是以前，她不会主动跟周越说的，但是她又怕他像上一次那样生气，怪她隐瞒，所以就跟他说了。 　　“你累不累？我给你门卡，你去我酒店房间睡一睡，我下班后给你带晚饭回去。” 　　从C市过来这边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估计很疲惫。 　　“吻我一下，我就走。” 　　杜楚灵主动吻了吻他，随后把门卡给他。 第110章 　　杜楚灵回去继续工作，晚上八点多才下班, 回到酒店的时候手里有打包好的中餐, 刚经过酒店前台的时候，工作人员叫住她, 说有人送花给她。 　　杜楚灵从那束花中抽出卡片，发现是之前枪击那晚躲进她房间的那家人给她送的花跟卡片, 还邀请她去他们家吃饭, 上面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她一手捧着花, 一手提着中餐盒上楼。 　　她以为周越还在睡，没想到他已经醒了, 正拿着平板电脑坐在书桌前，见到她回来，“谁送的花？” 　　她解释了一句, 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两人挨在一起吃晚饭, 杜楚灵问他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的飞机。” 　　杜楚灵偏头看着他, 动动唇,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吃饭，我今天去买了套。” 　　周越一句话让她感动的情绪立即消失, 这人……脸皮太厚，还跑去买安全套, “你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 我更喜欢实际的。” 　　杜楚灵瞪他, 结果他反倒笑了。 　　不过吃完饭, 她还有工作，还有一个方案要赶，周越也在一旁默默盯着他的电脑，两人常常这样，彼此不打扰对方工作，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她洗完澡出来，正吹头发的时候，他才从身后拥上来。 　　她把吹风机停掉，“别这样抱着我，我要吹头发。” 　　周越又跑到她前面，半坐在前面的柜子，长腿撑在地板上，微微叉开，把她圈在两腿之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 　　杜楚灵再怎么胆大也耐不住一个人近距离地看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感觉要吃了她，她一只手遮住他眼睛，“别这样看我。” 　　“我帮你吹。” 　　周越从她手上拿过吹风机，娴熟地帮她吹头发。 　　吹得差不多后，他把吹风机收起来，撩起她的头发吻上来，搂着她慢慢到床边。 　　事后，两人窝在床上，周越的手摩挲她额头上的伤疤，每一次事后，他都喜欢摸那道伤疤，睡之前又吻那里，杜楚灵累到不想说话，房间里的暖气很舒服，让她昏昏欲睡。 　　细碎的吻落在她脸上，她忍不住推了推他，“周越，赶紧睡觉。” 　　因为白天周越睡了几个小时，他现在睡不着，可见她是真的困，没有打扰她，把她搂紧一点，“好，睡吧。” 　　第二天，周越因为要赶最早一班飞机，六点就醒，他离开前弯腰吻了吻还躺在床上的人，“我走了。” 　　杜楚灵眼睛没睁开，手搂在他脖子，两人吻了差不多一分钟，她才松开他。 　　周越离开后，杜楚灵的生日照旧，每天照常上下班，有时候加班加到晚上九点多，回来酒店的时候路上已经没多少人，她还去上次跟她一起共患难的那户人家家里吃饭。 　　小孩子的承受能力比不上大人，许是经历过那场劫难后，小男孩心情还没缓过来，他把她拉到他的房间，偷偷问她害不害怕。 　　杜楚灵回想了一下当时她的心情，当然害怕，生命只有一次，没了就真的没了，她大好的年纪突然走了，银行卡上的钱没花光，她会心疼死的。 　　不过跟小孩子肯定不能这么说，所以她只是半蹲着跟小男孩说正义永远战胜邪恶，可以害怕一会，但是不可以一直害怕下去，为了自己爱的人积极快乐地生活。 　　三周的培训快到后期，杜楚灵在期盼着回国的日子，没想到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她下班后跟同事一起回酒店的时候，一位贵妇人朝他们走过来。 　　“杜小姐是吗？” 　　杜楚灵看向来人，觉得面前的人面熟，她身后还有两名保镖，这种标配让她想到周越，那面前的人是……周越的母亲？ 　　“是，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汤美筠，周越的妈妈，我能跟你聊一聊吗？” 　　杜楚灵看了一眼同事，有礼貌地说：“好，这附近有一家餐厅，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过去？” 　　汤美筠点点头。 　　几人来到酒店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这个时间点，西餐厅的人还是挺多的，杜楚灵挑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在汤美筠坐下后，她才坐下。 　　“您想吃点什么？”杜楚灵问道，其实她刚刚已经吃过晚餐，所以对于食物没什么食物，但饭后甜点还是可以来一点。 　　两人各自点了几样。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杜楚灵有一种怪异感，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豪门贵妇拿钱砸贫穷女主让她离开她儿子，汤美筠气势还是很强的，一看就是不大好相处。 　　“我听我儿子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杜楚灵笑了笑，没想到周越跟他母亲提起过她。 　　“我刚好过来这边旅游，想着来看看你，你们两也谈了一段时间恋爱，我想了解你的想法。” 　　她跟周越好像才谈不到半年，她不知道周越跟他母亲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汤美筠来找儿子的女友是不是惯例，而她的想法…… 　　嗯，她没有想法。 　　“我不明白阿姨的意思。” 　　汤美筠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查过她的资料，跟她儿子是同龄人，学历出身很一般，她儿子表达的意思是他有跟杜楚灵结婚的打算，对于她儿子只跟面前的女人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就想结婚的想法，她很诧异，她儿子跟那个董雨静谈了七年的恋爱都没有走入婚姻，跟这个处处不如董雨静的杜楚灵才谈了几个月就想结婚。 　　这不是被下蛊是什么？ 　　她真的瞧不上杜楚灵，面相不够大气，一股狐媚子味，董雨静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这个杜楚灵都没上过大学，而且还有那么多不好的传闻。 　　婚姻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只有这样的婚姻才能够长久。 　　眼看着自己儿子对这段感情越来越认真，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任由下去，这个女人家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简直是扶贫，这女人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靠近她儿子。 　　她儿子的感情是比较单一，看人难免不准。 　　“你对跟周越的感情是怎么看的，你想过跟他长久吗？” 　　杜楚灵不喜欢别人以咄咄逼人的态度跟她讲话，又不是她上司，不给她发工资，这种态度让她忍不住皱眉。 　　“感情的事说不准，顺其自然。” 　　服务员陆陆续续开始上菜，杜楚灵把盘子摆好，把汤美筠点的菜放在她面前，礼仪做到位。 　　“如果你想跟他走下去，我希望你们婚前签一份协议，关于财产的。” 　　上一次她儿子跟董雨静订婚后又闹掰，但是因为两套房子都有董雨静的名字，虽然钱是他们出的，但最后董雨静还是分得八千万，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她不能眼看着她儿子掉入另外的坑。 　　“我们还没到结婚那一步。” 　　“我就是给你打一个预防针。” 　　杜楚灵喝了一口饮料，才道：“阿姨，您这预防针打得有点早，周越知道你来找我吗？” 　　“他不知道，这是我的意思，我可以同意你们结婚，但是我不会让你分得不属于你的财产。” 　　要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周越的母亲，她早就翻脸走人。 　　“我们能不能结婚还不一定，阿姨，等到我们快要结婚再说。” 　　汤美筠有些不满，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很盛气凌人，之前董雨静都不敢这么跟她说话，这要是嫁进来，还不得吹胡子瞪眼。 　　“你要知道，你是高攀那一个。” 　　杜楚灵赞同点点头，“我的确是高攀，你们家家缠万贯，而我连个几十平方的房子都没有，至于能不能攀上，还不好说，我能理解您做母亲的心情，周越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您怕他识人不清，我也能理解，等我们真的到结婚那一步，我们再谈婚前协议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应该您来跟我说，而是他来跟我说，您觉得呢？” 　　汤美筠被她的话噎住，照杜楚灵的意思，他们还没到结婚那一步，可据她所知，她儿子已经让人定制戒指，等真的到那一天，还来得急吗？ 　　“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长久的。” 　　杜楚灵听到汤美筠说这一句话，笑了笑，没有生气，“好，这句话我记住了，谢谢教诲。” 　　汤美筠也不想跟她多说，反正话她已经说完，于是起身离开，点的餐没有动一口。 　　杜楚灵跟服务员拿来打包盒打包，晚上等夜宵，钱是她付的。 　　一直到回国，她都没有跟周越提起过他母亲找过她的事情。 　　回国第二天，杜楚灵又到A市出差三天，跟供应商见面，跟周越没碰到面，倒是跟丁美兰见了一面，她跟林成浩又分手，她从C市回到A市，在C市的工作也辞掉。 　　她记得丁美兰跟她说周越是一个好男人，让她一定要抓住他。 　　她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林成浩不是一个好男人，你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他对我好啊，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我有急事打电话给他他也会立即接我电话，如果同在一个城市，他也会赶过来陪我，他也会陪我玩陪我闹，如果在三十岁之前，我碰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我大概会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感情的事真的是冷暖自知，杜楚灵不再说什么。 第111章 　　出差回到C市后, 她刚回到租住的房子, 杜忠杰也刚回来, 还穿着制服。 　　“姐……”杜忠杰见到她，“你是不是还把妈的号码放在黑名单，她说她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杜楚灵把她妈的号码拉入黑名单后就没放出来, “我忘了，待会我再放出来，她找我有事吗？” 　　杜忠杰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她妈骂他三姐骂得厉害，不回去参加葬礼只是一个爆发点，他妈从小时候的事都拿出来说, 因为打不通他三姐的电话，就只能打电话跟他说，他有时候不耐烦回她，结果又惹来一顿骂。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听听就算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杜楚灵哦了一声就回房间, 最近她眼睛近视有所加深，之前一百多度，平时都不戴近视眼镜, 近视眼镜配到现在, 戴的次数只有十根手指头之内, 现在估计得有两百度, 看远处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手机叮的一声, 有新信息进来。 　　周越：回家了吗？我还有一个小时到家。 　　杜楚灵：我在我这边。 　　周越：你不跟我一起住吗？我想你了。 　　杜楚灵：这几天暂时住这边，下周我依旧要出差。 　　周越：那你还回你那边，我都见不到你。 　　杜楚灵其实有点把气迁到他身上，谁让他妈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说一通话，不乐意跟他一起住，她租的房子再怎么样小，那也是属于她的一个小空间，他的公寓再怎么豪华，那也不属于她的空间，她像是借住者。 　　杜楚灵：我懒得来回跑，你好好休息。 　　周越：怎么啦，你这几天情绪不大对。 　　她才跟他发了几条信息，他就能察觉到她情绪不大对，她握着手机，过了一小会才回复他。 　　杜楚灵：没事，就是工作压力有点大，我要去洗澡，你回到家给我发条信息。 　　发完后她就放下手机，拿衣服进浴室洗澡，出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起电脑开始弄方案，手机屏幕亮了又亮，她才注意到，很快接起，“喂，你到家了？” 　　“我在你们小区外面，我能进去吗？” 　　“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见到你，想抱抱你。” 　　这人情话十级，说的话总是让她心里很受用，“那你上来吧。” 　　大概过了十分钟，有人敲门，她弟弟给开的门，见到周越的时候，嘴巴微张，而后又侧身让他进来，对于他三姐交到的男朋友，他觉得自己已经见怪莫怪，好在家里人除了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知道，没人知道他三姐交往的男朋友是谁，村里那些老人不会上网，不然以他妈那种性格，估计早让他三姐嫁给人家。 　　“我是周越，你姐在吗？” 　　“在房间里面。” 　　周越过去敲杜楚灵的房门，听到她的声音才拧门进去，然后又关上门，凑过来从身后抱她，胡渣蹭了蹭她的脸。 　　“该刮胡子了。” 　　被蹭得痒痒的杜楚灵反手摸了摸他下巴，胡子青渣冒出来不少，刺手得很。 　　“好，有空就刮。” 　　杜楚灵关掉电脑，转过身看着还拿着西装外套，领带没拆下来的他，她记得没错的话，他今天要参加一个大型论坛式的会议，他要发表演讲。 　　“怎么突然跑过来？” 　　“想见你。”周越弯腰吻了吻坐在椅子上的她，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口袋里拿出她的身份证，“你的身份证。” 　　杜楚灵把身份证放在桌面上，她都快忘了她让周越把她收身份证，回国后订票都是网上订票，然后再拿票，很少用到身份证，不过在国内有身份证还是方便一些，至少网上订票后不用单独去拿票进入。 　　因为周越是第一次过来她这边，这里完全没有他的衣服，大夏天的，他想洗澡，杜楚灵就让她弟拿他干净的衣服让他借穿一天。 　　晚上十二点多，两人躺在床上，周越穿着大裤衩跟T恤衫，睡在里面，落地风扇呼呼地吹着。 　　杜楚灵脑袋略微放空，只是静静背靠着他。 　　周越在身后玩她的手指，冷不丁地问道：“霍利成是不是睡过这张床？” 　　“睡过，被子还是他盖过的。” 　　周越顿时有些心塞，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问了。 　　“我明天给你买一床新被子。” 　　“没位置，装不下。” 　　杜楚灵忍不住想了想周越跟霍利成的区别，霍利成来她家就不会借穿她弟弟的衣服，而周越就没有这个概念，可能对周越而言，就是一身衣服而已，她回过身，脸朝着他，“你现在介意有点迟了。” 　　周越又凑过来，攫住她红唇，吻完后才说：“你真没生我的气？我感觉你最近在生我的气。” 　　“你难不成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周越搂着她，“脑子里想什么呢，我觉得你最近跟我说话总是带着火气，看我不顺眼。” 　　“我最近都没真正见到你，都是视频，你从哪看出来我看你不顺眼？” 　　“就眼神，你之前看我都是笑着的，最近看我都是冷着脸。” 　　这个敏感的人啊，杜楚灵觉得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根本没有冷脸，这人睁眼说瞎话，可能有时候忍不住瞪他是真的，“你想多了，不生你的气，乖，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周越睡之前吻了吻她额头，轻轻说一句。 　　“我爱你。” 　　杜楚灵浑身一震，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三个字，就因为这句话，她的瞌睡虫都跑了，她蜷在他怀里，手揪着他的衣角，可以说是一夜无眠。 　　…… 　　杜楚灵慢慢开始接触国内供应商跟经销商，工作也慢慢多起来，常常在几个城市之间来回跑，而吴梦洁作为采销部的员工之一，也经常跟她出差。 　　吴梦洁目前来讲只是她的同事，她跟同事不会走得太近，闲暇时间偶尔能聊几句就可以，吴梦洁上手也比较快，遇到不懂的问题问她，她也会很认真回答她，反正两人在工作上暂时相处愉快。 　　只不过随着公司业务内部调整，他们做单的方式有所变化，导致每单都要有所修改，才能进一步推进工作，杜楚灵把修改订单的工作交给吴梦洁。 　　“Venus，我能不能不做这项工作？” 　　Venus是她的英文名，她随便取的。 　　杜楚灵抬起头，眼神透着不解，“为什么？” 　　“我觉得这是助理的活，你分配给我有点不合适。” 　　杜楚灵皱眉，他们team的人不是很多，人事为了控制开销，并没有招聘很多助理，订单这东西是他们经手的，他们清楚，助理不经手，甚至不明白这些数据代表什么意义，如果让助理做这项工作，意味着助理要常常过来问她，如果吴梦洁不做这项工作，那这项工作就落到她手头上。 　　“那你是想让我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项工作很琐碎，应该交给助理来做。” 　　“任务我分配给你了，你交给谁来做是你的事情，我最后只要一个结果，怎么修改我也已经告诉你，这并不超出你的工作范围，我不明白你跟我说的目的是什么，” 　　吴梦洁努努嘴，生气地离开。 　　杜楚灵不管她，她这边有很多紧急的客户报价要处理。 　　跟周越算是聚少离多，周越老抱怨她工作太多，杜楚灵忍不住翻一个白眼，这人工作比她还多，哪好意思抱怨她，好在他母亲只找过她一次，之后就没找过她，不然她觉得她真的会看周越不顺眼。 　　周越让她到他家住，两人见面方便一些，杜楚灵想了想，他家离她公司的确比较近，她也不矫情，又住回他家。 　　她把她妈的手机拉出黑名单后，她妈给她打电话，不再唠叨她爸的事情，反而唠叨起她的婚嫁，说她已经二十八岁，不再年轻，再不结婚就成为老女人。 　　在他们老家，超过二十岁结婚说不定都是老女人，她才二十八岁，而按照她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她实岁才二十七岁，人真的是过了想结婚的那个年龄点，之后就不着急结婚，别人可能是三十岁之前，她提前了两年，她现在真的不想结婚这件事，顺其自然，婚姻强求不来，该结自然会结。 　　她向来不把她妈的叨唠放在心上，听完就算了，她妈可能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催了好几次后又转移目标，让她盯着她弟一点，她弟也不年轻，也都二十五岁，是成家立业的年纪。 　　杜楚灵知道他弟现在交了一个女朋友，不过他们姐弟两个都有一个默契，就是不跟家里人说彼此的恋情，她含糊过去。 　　催完结婚的事情，她妈又开始说老家翻新给她弟弟当婚房的事情，让她寄点钱回去，她还是那套说辞，每个月两千，多的没有，她让她妈慢慢攒钱，家里的房子又没有她的份，她凭什么出这份钱，她妈连一个房间都不给她留，她出钱岂不是当冤大头。 　　救急不救穷，她还想买房子呢，目前存款数字已经达到四十五万，再攒一年，说不定能付个首付，在C市有自己家的小目标就实现了。 第112章 　　杜楚灵难得今天下班比较早, 在等电梯的时候碰到比她晚一分钟出来的吴梦洁, 两人打完招呼后便各自低头看手机。 　　进入电梯后，吴梦洁反而跟她说起话, 对前两天的事情进行道歉, 说下次一定会端正态度。 　　“我没有放在心上, 工作上有质疑提出来是好事, 不用道歉。”杜楚灵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工作上遇到的质疑太多了, 她解释完就很少放在心上，吴梦洁的工作能力不错，能跟上她的节奏, 她对她没有其他想法，没什么比好好工作, 完成任务更重要。 　　吴梦洁看了一眼杜楚灵，不再说什么, 杜楚灵虽然跟她同龄，但入行比她久, 做她的上级是有资格的, 为人比较冷淡，但工作能力没得说, 容人之量也是有的, 工作上不怎么藏私, 就是她心里不平衡, 任何一个人遇到同龄, 学历不怎么样，严重不如你的的上司，心里都不怎么平衡，大概总有一句凭什么。 　　“其实我在一次高中校友聚会上遇到过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我跟周越是高中同学。” 　　“我有印象，你那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很漂亮。” 　　吴梦洁惊讶杜楚灵竟记得她那天穿了什么的衣服，这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是跟霍利成一起出现，她忍不住笑了笑，“你记忆真好。” 　　电梯很快就到一楼，两人走出大厦后就分开。 　　杜楚灵找到周越的车，伏下身子敲了敲车窗，对他扬出大大的笑容，打开车门上车，“等很久了？” 　　“没有，就十来分钟，过来。” 　　杜楚灵凑上去吻了吻他脸颊，刚想抽离的时候，他的手就快一步搂住她脖子，硬是将亲脸颊变成接吻，这人真的很喜欢接吻。 　　“总是想拿亲脸糊弄我。” 　　“什么叫做糊弄，我哪里糊弄你，那我以后再也不亲你。” 　　闻言，周越紧张，笑道：“没有糊弄，你以后想怎么亲都可以。” 　　“开车吧，我饿了。” 　　周越也难得不出差，两人打算到餐厅吃饭。 　　周越在吃饭的时候，真的很像那种贵公子，应该说他就是贵公子，举手投足尽是优雅修养，碗勺筷都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也很照顾她，两人交往大半年，他对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了如指掌，有时候他也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叨唠她不能挑食。 　　唠叨多了，杜楚灵就忍不住瞪他，就像现在，他又不断把她不喜欢吃的红萝卜放到她碗里，说对眼睛好。 　　“你前几天不是说你近视加深，吃红萝卜利眼。” 　　看着她碗里堆了不少的红萝卜，杜楚灵叹了一口气，“你再放我碗里，今晚你就不用睡床，直接睡地板，近视加深最应该赔一副新眼镜，而不是吃什么红萝卜。” 　　“可你不喜欢戴眼镜。” 　　“好好吃饭。”杜楚灵又把红萝卜挑到他碗里。 　　服务员此时把他们最后点的清汤送上来，在放到桌上时，不小心洒了，热汤一部分洒在桌上，一部分撒到服务员手上，没有溅到他们， 　　周越立即抽出好几张纸巾给服务员。 　　“不用你收拾，我们来就好，你赶紧用冷水冲一下。” 　　在服务员还想收拾残局的时候，杜楚灵连忙起身，开始替她收拾。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一个劲地道歉。 　　杜楚灵：“没事，别说那么多，用冷水冲一下，冰敷更好。” 　　服务员这才离开。 　　在杜楚灵把洒在桌上的汤汁用纸巾擦得差不多时，随后有别的服务员过来帮他们收拾，不断道歉。 　　杜楚灵一直说没事，收拾好之后，他们才离开。 　　过了十分钟，刚才那个服务员又过来跟他们道歉，说给他们上一份新的。 　　“不用，洒得不多，我们吃得差不多，放心，我们不会投诉你，你做得很好。” 　　其实汤汁洒了三分之一左右，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杜楚灵不喜欢为难人，对方又不是有意的。 　　周越看着杜楚灵，眼睛有光。 　　两人吃好后，杜楚灵结的帐。 　　回到周越公寓后，周越因为有工作，待在书房里，而杜楚灵在书房里面的懒人沙发躺着看视频，难得放松，两人都有一个默契就是下班后要共处一个空间，而不是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室。 　　“你眼睛就是这么近视加深的，看那么久都不知道休息一下。” 　　周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伸手挡了挡她手机屏幕。 　　杜楚灵拿开他的手，“近视就近视，现在高中生动不动就五百度近视，我活了这么多年，才近视两百度，已经很克制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克制，年轻的时候就很少躺着看手机，坐姿也很端正，只不过现在就松散一些，工作太累，下班后偶尔会躺着看手机。 　　这个懒人沙发是唯一一件她买进来放在他家公寓的东西，花了一千五。 　　周越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她屏幕，跟她一起观看。 　　杜楚灵踢了踢他，“先去洗澡，身上一股麻辣汤的味道。” 　　“哪里有。” 　　“有，赶紧去。” 　　周越只好起身去洗澡。 　　等他洗完后，杜楚灵还窝在沙发上。 　　周越穿着小背心跟短裤跟她窝在一起，两人默默看完一集电视剧，在她还想要播放下一集时，周越就开始动她，“别看了，该睡觉了。” 　　“周先生，你能不能有一天是不想那个的？” 　　“不能，食色性也，况且你那么美。” 　　“嘴巴抹蜜了？” 　　“没有，实话。” 　　杜楚灵搂上他，“抱我过去。” 　　“你很重，一百来斤。” 　　“那你抱不抱？” 　　周越还是抱起她，杜楚灵两条长腿夹在他腰上，避免自己掉下去。 　　…… 　　四天后，杜楚灵又出差了。 　　周越难得答应跟林成浩去酒吧，林成浩约他出去的地方就只有酒吧夜店或者类似KTV包厢，两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 　　“跟霍利成的前女友相处得怎么样？”林成浩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周越产生想打他的冲动，要不是两人是十几年的好友，说不定他这一拳就挥出去了。 　　“我想结婚了。” 　　然而周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正在拿起酒杯的林成浩差点呛到，惊呼：“结婚？你跟谁，霍利成的前女友，那个杜楚灵？” 　　林成浩真的是很惊讶，他对杜楚灵不怎么了解，就知道她漂亮，情商不错，还有就是霍利成前女友，他们当初被爆出来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很惊讶，不知道他们两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他对杜楚灵不了解，但他了解周越，周越这个人到目前为止只谈过两段恋爱，但他人不傻，也很谨慎，董雨静追在高中了他快三年才追上的，在他们读大学的时候，董雨静就提出过先结婚，但周越没同意，可以说他用了七年去考量董雨静是不是对的人，后来他也是真的爱董雨静，有感情才想着要结婚。 　　但他跟那个杜楚灵才交往半年，他就想着结婚了。 　　这速度……太快了一点。 　　“你确定你不是冲动？你们刚交往不久吧，你要不要多交往一段时间了解这个人？还有，你真的放下董雨静？” 　　周越冷冷一笑，他早就不爱董雨静，从他知道她出轨的时候就不爱，更别说什么放不放得下，早八百年前把这个人甩在脑后。 　　“不是冲动，真的想结婚，我已经跟我父母说了，但是我没敢跟她说。” 　　林成浩立即有八卦的眼神，“你……没敢跟她说？跟杜楚灵，你没敢跟她说？” 　　林成浩为了确定说了好几遍，任何女人跟周越好上都想着跟他结婚吧，这么有钱，又长得帅，又专情的男人哪里找，更何况一个出身于农村的杜楚灵，这不是攀上高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说了你也不理解。”周越无奈地摆摆手。 　　“你不说我怎么理解？快跟我说说。”林成浩手搭着周越肩膀，“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无论林成浩怎么劝说，周越都没有跟他多说什么。 　　他能察觉到自己爱杜楚灵多一点，也能察觉到她现在可能不想结婚，她的喜欢很收敛，她内心里不大把他当成自己人，很独立，不喜欢花他的钱。 　　他跟董雨静在一起七年，磨合了七年，到最后他都觉得他们之间依旧存在问题，可以说是三观不合，到后面暴露得越多。 　　就拿一件小事来说，他记得他跟董雨静在餐厅吃饭的时候，一位服务员给他们上错菜，董雨静的第一反应就是抱怨，然后就是鄙夷，对服务员身份的鄙夷，透着高高在上的感觉，可能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到后面她又收敛了。 　　可以说董雨静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是另一个自己，演的成分居多。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但杜楚灵不同，她骨子里虽然强势，但从来不会有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事不对人，他们能坐在一起聊一天，也能坐在一起不聊天但气氛不尴尬。 　　他不敢跟她提结婚的原因是他们交往时间过短，他怕他吓到她，还有就是他不清楚这段感情在她心里占据什么地位。 第113章 　　林成浩不大懂周越有什么好不敢的, 年轻有为，头脑敏捷, 家境优越, 身价千亿，任何女人跟周越在一起都是她们求来的, 跟他结婚更是上辈子以及上上辈子积福得来的，分分钟拿下任何女人，他是不常出现在一些场合, 现在除了工作，基本上就是跟那个杜楚灵在一起，不然女人得往他身上扑。 　　两人喝酒的时候，周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他示意林成浩把声音关了, 很快接起电话，说他跟林成浩在酒吧包厢。 　　林成浩感觉自己像一个巨大的电灯泡, 隔着电话都觉得自己多余。 　　周越见杜楚灵一点都不关心他在酒吧干什么，拿着手机走到包厢门口前，没走出包厢, 只是倚在门框上, 抱怨道：“你怎么不关心我在酒吧干什么，万一我身边有很多人, 万一我跟其他人有亲密接触？” 　　女朋友没有一点警觉性, 对他太放心也不是好事, 他享受不到她吃醋的场面。 　　那端刚刚工作完的杜楚灵躺在酒店的床上, 两腿拼命蹬，努力瘦腿，回复他说：“你是要暗示我你要红杏出墙吗？” 　　“我是暗示你要多关心关心我。” 　　“我还不够关心你吗？周先生，我一工作完就想着给你打电话，而你跑到酒吧喝酒，是谁不关心谁？” 　　闻言，周越忍不住笑了笑，沉声道：“别躺着看手机，对眼睛不好，多喝水，还有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喝酒别开车，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好好玩。” 　　挂断电话后，周越一回头就对上林成浩戏谑的眼神。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一通电话硬是让他感觉到两个人的腻歪，应该是热恋期，林成浩觉得周越这个人就是个奇葩，没有一个富家公子像他这样自律的。 　　周越没待多久就回去了，自己没开车，老老实实让司机送他回去，一到家就给杜楚灵打电话。 　　…… 　　杜楚灵回到C市后，换成周越要到国外出差，两人又恢复成各忙各的的状态，空闲时间再视频通话。 　　她在收到前台的Lily给她发来的IM信息，说有一份快递需要她过来签收，她正疑惑，她记得自己好像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她走到前台，签收后拿着快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的个人信息的确是她的，她并不着急拆开，而是放在一边，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才拆开。 　　里面是一张慈善晚宴的邀请函，诚邀她个人参加，里面有各种行程跟座位安排，还有注意事项，时间在十天后，她仔细翻看那张邀请函，觉得很奇怪，不明白这种活动的邀请函怎么会到她手上，上面还有她可以联系的负责人。 　　她给负责人发信息过去询问，得到的回复是他们没有寄错人，他们很荣幸邀请到她，挂断电话后，她拿着这张邀请函，正准备拍照发给周越时，吴梦洁走过来，“Venus，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一张邀请函，”杜楚灵顺手把邀请函递给吴梦洁，“你参加过类似的吗？我不大懂这些东西。” 　　虽然她在电话里说她会考虑，但最后会拒绝。 　　吴梦洁仔细看完后，笑道：“就是一个慈善晚宴，搞募捐的，一般会邀请一些政界名流，商业人士或者明星大腕参加，流程跟公司举办的年会差不多。” 　　吴梦洁手搭在她肩膀上，笑道：“因为你是周越的女朋友，这身份比什么都响亮，邀请你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有时间可以参加，没时间可以拒绝。” 　　“谢谢，我知道了。” 　　吴梦洁把邀请函放回到她桌上。 　　晚上回去后，杜楚灵跟周越说起这件事，咨询他的意见。 　　“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就是一个晚宴而已。” 　　杜楚灵头疼，为什么跟周越在一起后，她要参加这种晚宴，“你想我去吗？” 　　周越想了想，其实他内心是想她去参加的，相当于给外界放出一个信号，“如果我们结婚，这种场合或许少不了，或者我抽时间陪你去？” 　　他在另一端一颗心紧紧拧着，期待她的反应。 　　“谁要跟你结婚，你求婚了吗就结婚？” 　　“我可以求婚，我求婚的话你要跟我结婚吗？” 　　“等你求了再说，哎呀，做你女朋友麻烦事好多啊，”杜楚灵在床上打滚，“我看能不能请假，能请假我就去。” 　　周越见她不排斥，心中一喜，“我想抱抱你。” 　　“我想打你。” 　　“回去任打任骂，老婆，我爱你。”周越立即得寸进尺，试探性叫一声老婆。 　　“周先生，别乱叫，我还不一定嫁给你。” 　　两个人在电话腻歪好一会，杜楚灵收到客户的邮件才挂电话。 　　第二天周越就帮她订晚礼服，反正衣服首饰鞋子等事情，杜楚灵就交给他处理。 　　他在第五天凌晨回到C市，回到家后见到她睡在床上，突然觉得无比安心，他没有吵醒她，而是去次卧睡下。 　　第二天八点醒来时，家里的阿姨已经弄好早餐，杜楚灵没注意到周越已经回来，以为他飞机误点，直到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玄关口多了一双鞋才知道他回来了，进去次卧时见到他还在睡，原本只是想过去亲他一下，结果还没碰到他，他就醒了。 　　“老婆……” 　　“几点回来的？” 　　“五点多。”周越手揽上她的腰，她被迫躺在床上。 　　“我的妆，我的口红，周越，不要吻我，我好不容易化的妆，我还要上班。” 　　然而并不能阻挡周越吻她，把她所有声音吞灭，杜楚灵到最后干脆放弃挣扎。 　　吻完后，杜楚灵气得想打他，要不是看在他满脸疲惫的样子，她肯定一拳捶爆他，“快松开我，我要上班了。” 　　“老婆，你换发型了？你这么漂亮，我都不想放你出去了。” 　　杜楚灵前两天特地去烫了一个略显蓬化的大卷发，她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换过发型。 　　“为了不给你丢脸，特地去弄的造型，你要是敢说不好看，我就咬死你。” 　　周越已经清醒，定定地看着她，之前是直发，现在变成大卷发，红唇被他吻得更鲜艳，他觉得她似乎变得更加妖媚，“你永远不会给我丢脸，我喜欢任何时候的你。” 　　“快松手，我要去上班了。” 　　“老婆，你再亲我一下。” 　　这人越发腻人，杜楚灵无奈地又亲他一下。 　　周越这才松开她。 　　…… 　　周越因为有工作，不能陪她参加晚宴，等于这次晚宴是她一个人参加，而且是在A市举办的，其实主办方那边已经替她安排好酒店，到时候也会有车子过来接她，她就当出差，在A市的丁美兰过来当她的造型师跟化妆师。 　　“这礼服是周越帮你选的，他的眼光不错。” 　　杜楚灵真的适合大红色，前后都是V型领，露出她漂亮的锁骨跟后背，衬得她整个人明媚亮眼。 　　“经过我的打扮，你一定是艳压四方的那一个，他们可以让拎包的进去吗？” 　　杜楚灵看着她笑了。 　　“好啦，完美。” 　　丁美兰给她化完妆后，半坐在化妆台上，“越看越好看，周越是捡到宝啦。” 　　“谢谢。”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谁让你是我好朋友。” 　　到时间后，杜楚灵坐车到晚宴的地点，她不参加走红毯环节，所以到现场后有工作人员领她进去，到放着她名牌的位置前坐下，她看了一眼跟她同桌的名牌，发现有董雨静的名字，跟她隔两个位置。 　　对周围的人不熟悉，她也懒得进入应酬的状态，所以一直在玩手机。 　　给周越发一条信息后，他没有很快回复，她就知道他在忙，就没有打扰他。 　　“楚灵……”身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见是霍利成，笑着打一声招呼。 　　霍利成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你今天很漂亮。” 　　是真的漂亮，她真的是第一眼惊艳，却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谢谢。” 　　霍利成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气氛尴尬。 　　杜楚灵纯粹是不想跟他说话，因为周围全是摄像机，灯光咔咔咔直闪，她一直在玩手机。 　　“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吗？”霍利成有些无奈，曾经什么话都能说的两个人竟成现在一句话都没法聊的陌生状态，他心里产生一丝悲伤。 　　杜楚灵抬眸，“不是，只是场合不合适。” 　　“你最近还好吗？” 　　杜楚灵翻一个白眼，“这个开场白，你让我怎么接？” 　　霍利成笑了，感觉气氛又回到之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 　　“挺好的，我都受邀参加晚宴，能不好吗？” 　　“你喜欢这种场合吗？” 　　“喜欢啊，有吃的，有喝的，为什么不喜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董雨静走过来，跟霍利成打招呼，但没跟她打招呼。 　　被霍利成占去座位的人过来询问，霍利成立刻起身走开了。 　　杜楚灵环扫一眼，发现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果然一些商业大佬都被请过来了，她还见到罗海峰，还有一个很红的男明星，她之前看过他的电视剧。 第114章 　　晚宴还没开始, 周围多数的人忙于应酬寒暄，十分热闹。 　　杜楚灵被闪光灯闪得眼睛不是很舒服，微微低下头, 继续玩手机, 有服务员问她是否要饮料，她拿了一杯白葡萄酒。 　　跟她隔着两个座位的董雨静刚坐下不久, 又起身, 两人并未交流。 　　有人过来跟杜楚灵交谈要合照，她不认识, 彼此自我介绍一番后, 有些过来的人最后反倒以周越的女朋友称呼她, 好像周越的女朋友更能形容她, 每个人一过来就先要碰杯, 很快, 她的杯底见空。 　　服务人员很有眼色, 很快过来给他们续杯, 穿梭在会场中间。 　　合完照，刚准备坐下时, 她见到周越的母亲汤美筠朝她走过来, 她刚准备上前打招呼的时候, 汤美筠目光就躲过去, 驻足跟别人交流。 　　她不觉得尴尬, 很自然地坐下来, 对于付她工资, 付钱下订单让她完成任务的人，对方即使对她态度再不好，她都会笑脸相迎，厚脸皮上前攀谈，但是二者皆不是，她就选择漠视。 　　周越回她信息。 　　周越：我老婆真美，冷吗？有没有拿外套过去？ 　　她给他发了丁美兰在酒店给拍她的几张照片，现在是九月份，夏季还没彻底过去，会场内有空调，但空调离她比较远，她反而有点热，刚准备回复信息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抬头，见是汤美筠，出于礼貌，她又起身站起来。 　　“汤阿姨……” 　　“还习惯这种场合吗？” 　　“还好。” 　　汤美筠上下打量她一眼，皱眉说带她去见见晚宴的筹办人。 　　杜楚灵应声说好。 　　这次晚宴主要为一国际非盈利组织募集善款，是两个外国人还有A市一有头有脸企业家的夫人钱岚雅担任晚宴主席联合筹办，汤美筠领到她到人前，没有替她介绍，反倒是杜楚灵自己跟人介绍。 　　五十多岁的钱岚雅同样用一种打量货品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这就是周越的女朋友？” 　　汤美筠微笑道：“目前来说是的，我儿子性子倔，不大听我们的话。” 　　钱岚雅看向杜楚灵，一笑的时候眼角皱纹横生，“年轻人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杜小姐长得好看，杜小姐父母是做什么的？” 　　“没做什么，无业。” 　　“那你怎么认识周越的？杜小姐是干什么职业的？” 　　“有心认识自然就认识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钱岚雅跟汤美筠对视一眼，才接着说：“也是，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老一辈大胆得多，周越这种身份的人能招引很多女孩子。” 　　汤美筠揽了揽身上的薄披肩，偏头看向杜楚灵，“你现在月薪多少，这身礼服是不是你自己出钱买的？” 　　杜楚灵面上还是很和气，看上去清清冷冷，微微一笑，“公司不允许讨论薪资，我们都签了保密合同，礼服是周越买的。” 　　汤美筠表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眼神流露出鄙夷，“女孩子还是自尊自爱为好，靠别人不是长久之计，相信你公司的老板也跟你说过能力最重要，还有有多少花多少，年轻人还是不要超前消费好，德要配位，你说呢，杜小姐？” 　　“杜小姐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我们公司还想高薪挖她过去。”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很快罗海峰站在杜楚灵身边，先跟钱岚雅打招呼，再跟汤美筠打招呼，接着说：“杜小姐之前在信茂已经是采销总监，在采购这一行已经差不多做到最上面的职位，没有超强的工作能力，我相信她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钱岚雅：“能力是一方面，手段更重要，我没记错的话，霍利成是杜小姐的前男友，话说，这次杜小姐个人准备捐多少钱做善事？” 　　罗海峰皱眉，沉声道：“我记得捐钱是靠个人自愿，钱姐这是打算逼捐吗？” 　　罗海峰毕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他一开口，钱岚雅便笑着摆手：“当然是自愿，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汤美筠可能见话题不对，左右环顾一眼，似是找人，“珊珊呢，我今晚怎么没见到珊珊？” 　　钱岚雅朝站在不远处的人招手，“珊珊过来，你干妈找你。” 　　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走过来，自然地挽住汤美筠的手，“干妈，好久不见。” 　　“你回国也不过来看干妈跟你周越哥哥。” 　　杜楚灵看着这场面，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戏，不由轻笑，笑完后才说：“晚宴要开始，我先回座位了。” 　　罗海峰跟她一起离开。 　　“谢谢。”她跟罗海峰道谢。 　　“不用，你没必要站在那让她们说。” 　　罗海峰对于她跟周越在一起有一点惊讶，不过也有点失落，他以为他可以有机会的。 　　服务员经过时，他顺手拿来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杜楚灵，跟她轻轻碰杯。 　　两人均是喝了一小口。 　　“你今晚很漂亮，最漂亮那一个，还有你很优秀。” 　　罗海峰定定地看着她，眼里依旧不掩对她的欲望，今晚的她格外耀眼，尤其是在红色礼服跟微微烫卷的卷发的衬托下，他几乎是一进场横扫一眼后就能在人群中注意到她。 　　“谢谢。” 　　杜楚灵又跟他轻轻碰杯，全部喝掉，算是对罗海峰今晚对她施以援手的感谢。 　　“我先回去坐着。” 　　罗海峰看着她走远，到后面的桌子前坐下，有人穿着高跟鞋依旧走得平平稳稳，风姿绰约。 　　晚宴开始后，由于是一道菜吃完再上另一道菜，过程格外漫长，她跟前面的大屏幕隔得太远，又没有戴眼镜，所以虽然是目光是落在大屏幕的方向，但是大部分字都没看到，只是听主持人说。 　　旁边的人都不交流。 　　晚宴有拍卖环节，杜楚灵静静看着别人出价，觉得这个世界离她很近，却又离她很远。 　　周越说捐多少钱可以找他报销，但是她今晚不想捐这份钱，就因为那个主办人今晚实在是膈应到她，不过她看到那些数据，那些因为病痛受折磨的孩子，在写捐款数字的时候，还是以个人名义写了两万块。 　　晚宴持续了将近四个多小时，杜楚灵只吃了五分饱，最后离开的时候，作为筹办人跟慈善大使的钱岚雅跟汤美筠等人欢送宾客，她见到周越的父亲周金川站在汤美筠的身边，跟准备离开的人握手寒暄。 　　霍利成原本想跟杜楚灵一起走出去的，结果发现她跟罗海峰走在一起，他好像从来没问过她跟罗海峰是怎么回事。 　　罗海峰坐的位置在前面，不过他一直留意杜楚灵，见她起身离开，他便快速跟上，走在她身边，丝毫不避嫌，哪怕周围布满摄像机跟记者。 　　“我送你到酒店？应该是白和酒店吧？” 　　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是白和酒店，他没记错的话。 　　闻言，杜楚灵瞟了罗海峰一眼，“你没住酒店吧？谢谢罗总的好意，我不想明天上头条。” 　　罗海峰是土生土长的Ａ市人，他在Ａ市应该有房子。 　　“住酒店，回家太麻烦，上头条不至于，现场有很多明星，还轮不到我们，今晚坐你旁边的就是一位女明星，你不认识吗？” 　　杜楚灵摇摇头，她认识的明星很少，不是经常关注娱乐八卦的人。 　　“罗总，谢谢到来。”两人走到门口时，周金川跟罗海峰握手，顺着跟杜楚灵握手。 　　两人刚刚迈出两步，杜楚灵就听到周金川跟汤美筠说话。 　　“那是周越的女朋友？长得一点都不庄重。” 　　杜楚灵立即回头，眼神几乎是立即变得凌厉起来，睨向周金川，这句话远比前几个小时汤美筠故意让她难堪，质疑她工作能力杀伤力还要大，她爸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骂过她长得勾人，直到她成年后回到老家，老家那些亲戚邻居也常常对她的长相品头论足，无非就是一句话长得不像安分的女人。 　　更别说后来在职场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因为一个人的长相就给一个人定义，这是多么大的偏见。 　　罗海峰也听到了，他见到杜楚灵看向周金川的眼神，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杜楚灵，从她的长相认为她是那种俗称为拜金女，容易上钩，为钱折腰的女人，他错了，大错特错。 　　很快，杜楚灵就收回视线，提起裙摆慢慢往前走。 　　“要不要我送你回酒店？”罗海峰开口。 　　杜楚灵摇摇头，微笑道：“不用，美兰过来接我。” 　　“我远房表妹丁美兰？” 　　“对。” 　　罗海峰不得不佩服杜楚灵情绪转化的能力，此刻完全看不出她刚才生过气，一个人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说明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他不再说什么，抬脚离开。 　　杜楚灵一个人站在会场附近的显着地标前灯丁美兰开车过来，当一个人的时候，她忍不住想了很多，止不住地想。 　　大晚上的，她觉得有点冷，被风吹得鸡皮疙瘩冒起来。 　　霍利成坐在车后座时经到杜楚灵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有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一个是穿着校服的青涩少女，一个是现在的杜楚灵，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喜欢戴大耳环。 　　再细看时又只有杜楚灵一个人。 　　他想让司机停车的时候，杜楚灵就抬脚往刚靠边停的车子走过去，消失在他眼前。 　　“食物好吃吗？” 　　“还行，感谢大美妞过来接我。” 　　丁美兰冲她咧嘴大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驾照吗？” 　　“有驾照，没车。” 　　她早在几年前就考过驾照，所有科目都是一次过的，只不过考完驾照一直没车子碰，感觉车技也荒废了，也不敢开车上路。 　　“没事，你不用自己开车。” 　　杜楚灵回到酒店后，一打开手机发现周越又叨叨地给她发了不少消息，有文字，有语音，连续发了二十几条，她全部听完后才给他回复，刚一回复，他就给她打视频通话。 　　两人聊了一会，杜楚灵因为坐了一晚上，太累就早早挂电话，洗漱后睡觉。 　　没想到杜楚灵又因为晚宴坐在她身旁的女明星发几张照片上了热搜后排，有人看到女明星发的照片，注意力没在女明星身上，而是在她身上，问能艳压女明星的人是谁，不少人甩出现场的动图跟照片。 　　“那是前首富周越的现任女朋友杜楚灵。” 　　“果然富豪爱美女，尤其是美到冒泡的美女。” 　　“杜楚灵应该算是素人吧，我一直以为张芯在女明星中算是漂亮的，这么一对比，杜楚灵是真的漂亮，又上镜，又漂亮，前首富的眼光不错。” 　　“很少见到素人碾压女明星的。” 　　“周越本人长得就很帅，富豪圈里的大帅哥又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找一个跟自己颜值相当的女朋友也是应该的，大家都愿意见到帅哥美女在一起。” 　　“我第一次get到杜楚灵的气质，不笑的时候很冷艳，她的仪态是真的好，她不是厂妹吗？为什么我从她身上看到有修养的富家千金的气质。” 　　“张芯的仪态竟然比一个素人还差，含胸驼背，那个素人是真的漂亮，比张芯漂亮，仪态是真好。” 　　“你跟前首富在一起，你也会变漂亮，气质有时候是被钱堆出来的。” 　　“杜楚灵不是农村出来的吗？难道只有我注意到同桌的人还有周越的前未婚妻董雨静，前任现任，两个人被安排在一起是不是主办方故意搞事情？” 　　“对我而言，杜楚灵是最漂亮那一个，董雨静这种清纯挂的美女比不上杜楚灵，合照即可看出。” 　　“董雨静再比不上杜楚灵，好歹人家也是豪门出身，家境优越，杜楚灵就是一个捞女，你以为周越会真的娶她，玩玩而已。” 　　“杜楚灵是不是要炒作出道，她要当网红了吗？那么多水军称赞她。” 　　“她要是想当网红早就当了，社交账号被扒出到现在都没有更新过任何内容，人家有工作，倒是董雨静跟周越分手当了网红，已经开始当美妆博主，开网店卖衣服了，作死的后果。” 　　网上对她评论纷纷，杜楚灵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有同事跟她说起的时候，她才上网搜一下自己，看几眼后又投入到工作。 　　这几天工作特别多，其他部门总是催进度，她疲于跟各个部门的人沟通，每天很晚下班，周六还要加班，她每次回到周越的公寓，就想立即躺到床上睡过去。 　　好不容易轮到周日休息一天，周越出差，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跟过来做饭的阿姨，周越的阿姨只会过来做饭加偶尔打扫，并不住这里，做好饭后就离开。 　　杜楚灵自然是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又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赖着赖着又睡过去，一直到上午十一点，她才真正起来。 　　周越说他傍晚才会回来，她吃完午饭后开始看书，不知道过了几点，她的直属上司打电话给她，周末接到上司的电话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她认命地放下书，过去书房开始打开电脑工作。 　　外面天越来越黑，她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见到周越出现在书房门口。 　　“抱。” 　　周越走过去，弯腰吻她，吻完后撩起她垂落的黑发放到耳后，“老婆，我买了一箱安全套。” 　　“一箱？一箱多少盒？”杜楚灵反问。 　　“二十四盒。” 　　一盒有六个，杜楚灵脑子里在算，一百四十四个安全套，这人不得了，脸皮越来越厚。 　　“周越，你快三十岁了，省点体力。” 　　周越轻轻挑眉，“你是在质疑我体力吗？晚上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体力好不好。” 　　杜楚灵眨眨眼，勾住他脖子，“周先生，要点脸，别总是开黄腔。” 　　“吃饭没？” 　　“没，等你回来一起吃。” 　　晚上十点多，某人为了证明他的体力特别勇猛持久，杜楚灵被他折腾到不想说话，后来他又抱她到浴室。 　　最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周越把她圈在怀里，“老婆，我爱你。” 　　杜楚灵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聊聊你的父母吧，你跟你父母关系怎么样？” 　　周越听到这话有些开心，开心的是她终于想了解他的家庭。 　　“我爸从小对我严一点，我妈就很纵容我，对我不是很约束，从小到大，我妈就热衷带我去参加各种聚会或者私人活动，后来我爸身体出了一点问题，我就接手管理公司。” 　　短短几句话，杜楚灵听出他是从小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跟她不一样，他跟他父母的情感很深，他能变成现在这样，这么优秀，他父母对他的培养肯定是花了心血的。 　　“网上说你被绑架过，是真的吗？” 　　“真的，在我读高三的时候，我爸花了不少钱赎我回来，我记得我妈见到我的时候抱着我痛哭，从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原来我那么值钱。” 　　最后一句话周越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的。 　　杜楚灵在被子底下握住他的手，“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她没记错的话，周越被绑架长达几天，至于是几天，她就不知道了。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只不过他们可能防止我逃跑出去，把我衣服扒光，关在一间小房间里面，吃喝拉撒全在那个小房间里面，我都不记得我被关了多久，后来我爸给了钱，他们就放我离开了。” 　　杜楚灵握着他的手有些加紧，他越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她反倒更加心疼他。 　　“我当时在想，万一他们撕票怎么办，我还没谈过恋爱。” 　　杜楚灵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他脖子，“所以你那个时候还没跟董雨静好上？” 　　“我跟她大学才在一起的，高中的时候她追我，当时有很多人追我，都排着队，你老公很优秀的。” 　　这人直接从男朋友给自己升级为老公，杜楚灵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论脸皮厚，还是他的比较厚，她亲了亲他脖子，“好啦，都过去了，你出门记得带保镖，你的命很值钱的，周先生是最优秀的。” 　　周越把她捞上来一点点，攫住她红唇，笑道：“我老婆最优秀。” 　　“你说要是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你站在我这边还是你父母那一边？” 　　“不会，他们同意的，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没有意见。” 　　当你的面当然没意见，当她的面……唉，杜楚灵有些心疼他，撅着嘴，她从小到大感觉都没怎么经历过真正的亲情，好像她跟谁都不是一家人，所以她就特别羡慕在父母宠爱中长大的孩子，别人都说亲情是最难割舍的，也是唯一割舍不掉的。 　　周越之所以这么优秀，他父母不可或缺。 　　她难不成要成为他们一家三口之间的绊脚石，眼中钉，去破坏他们之间的亲情，之后的人生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几十年，不是一两个月，时间跟琐事是最能消磨掉人的感情。 　　“周越，你要知道我跟你不同。” 　　她没有好的家世去跟他匹配，在世人眼中，她就是高攀。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杜楚灵唇贴着他下颚的地方，低声道：“周越，你站得太高了。” 　　她的前半生已经是hard模式，她的后半生要是再挑战hard模式，她觉得她会很心累很疲倦的，指不定哪一天就把自己搞崩溃，对周越的爱会变成恨的，漫长的时间是一把剑，刺穿人心，刺穿感情，她不想婚后几十年的时间看人脸色生活或者在争吵中度过，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我弯腰成不成，你一米七，我才一米八，你看起来跟我一样高的。” 　　“你才一米八吗？” 　　“你想我有多高，我配合你。” 　　杜楚灵搂着他，“我想你别弯腰，因为腰弯得太久会累的，说不定还会得腰间盘突出。” 　　“不会的，我不觉得累。”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周越立即回抱着她，觉得是外界给她太大的压力。 　　“睡吧。”杜楚灵结束这个话题。 　　半夜的时候，杜楚灵突然腿抽筋，不由地轻轻哼一声，身旁的周越立即醒了，“老婆，做恶梦？” 　　“不是，左腿有点抽筋。” 　　周越的手往下摸上她的左腿，给她按摩舒缓，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他还在帮她按摩。 第115章 　　杜楚灵第二天起来跟周越一起吃了早餐，周越先送她到公司。 　　在大厦一楼等电梯的时候, 她搜一下自己的新闻, 发现狗仔早就拍到她住在周越家, 网上对她的评价更是用倒贴捞女来形容, 为了钱牺牲身体, 怪不得今天早上周越跟她说不要在意外界的声音。 　　她跟霍利成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声音，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网友的评价, 只要不打扰她的生活, 他们随便评价, 她在乎的是真正会出现在她现在生活与未来生活的人，譬如周越的父母。 　　不是为什么, 每个星期一都格外忙碌，杜楚灵没心思想其它的, 一天都在忙工作，跟供应商沟通订单跟报价的问题，后两天她又要出差。 　　本来约好跟周越晚上八点去看一场电影, 但是她九点半才下班, 两人只好作罢，回到公寓后, 阿姨已经离开，饭菜放在恒温箱里，他们坐在一起吃晚饭。 　　“多吃点。” 　　“你今天怎么老给我夹骨头？”她不大喜欢吃排骨, 吃两三块就觉得腻了, 他平时不会老给她夹, 今儿怎么回事。 　　“你昨晚腿抽筋，说不定就是缺钙导致的。” 　　杜楚灵才隐约想起昨晚，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醒来后就忘了这回事，“就抽一次而已，谁跟你说腿抽筋是缺钙，你又不是医生，况且昨晚明明是你乱折腾才导致我腿抽筋的。” 　　“反正多吃没错。” 　　“我最后再吃一块，你别给我夹了。”杜楚灵警告道。 　　“好的，老婆。” 　　晚上十一点多，两人躺在床上拿着IPAD看电影。 　　周越一直在把玩她的手指，他下巴轻放在她肩窝上，轻声道：“到时候我们在我们家弄一个小型影厅，然后也在我们卧室里弄一个电视机。” 　　杜楚灵不出声，专注在电影上，直到他咬她的耳垂，她才回过头，“别闹。” 　　“我们家装修，你想要什么风格？” 　　畅想未来这种事是很美好的，只是杜楚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他畅想未来，所以她会回避这个问题，不过对上他殷切的眼神，她只好回道：“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你想弄成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 　　“你是不是只想当甩手掌柜，不想管事？” 　　杜楚灵忍不住一乐，如果他们真的要装修房子，她还真是只想当甩手掌柜。 　　“周先生，真聪明。” 　　周越吻了吻她发顶，“好，都随你。” 　　因为杜楚灵明天要早起，她不允许他折腾太晚，早早就睡下了，没想到她半夜腿又抽筋，这次换成右腿，这次她不敢哼出声，怕吵醒周越，等那个疼劲过去，看来得买些钙片吃，最近也胖了，得加强运动。 　　夜里，疼醒的杜楚灵突然有些睡不着，双手枕着脑袋看着旁边的周越，这人真是太好看了，他们好像也谈了快八个月的恋情，她怎么都看不腻他。 　　他在外人眼里就是话不多的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唠叨，话特别多，她都不明白他怎么做到的。 　　杜楚灵又出差两天，他们其实谈八个月的恋爱，真正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总是异地的状态，十一月份的时候，她又要出国培训两个星期。 　　她出差回来刚下飞机，走在机场上时突然被五六个记者围住，把她吓一跳。 　　“杜小姐，对于周越的新绯闻你是怎么看的，你们分手了吗？” 　　“杜小姐，你能回应一下你跟周越的感情吗？” 　　噼里啪啦的问题朝她砸过来，话筒都怼她脸上，杜楚灵一脸无奈，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寸步难行。 　　“杜小姐，你回应一下。” 　　杜楚灵觉得她都不是明星大腕，为什么会有人想拍她，她不是公众人物。 　　“别推我，”被推搡的她忍不住发火，停住脚步，看向其中一个记者，“什么绯闻？”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有记者把他的手机给她递过来，杜楚灵站在原地浏览完，就是一张亲脸颊图片，照片跟动图因为隔的距离比较远，她只能认出周越，女方不认识，不就是一张女方主动亲周越脸颊的图片，时间是昨天，她相信周越肯定是被偷亲的那一个人。 　　狗仔有时候放出的图片就只有网友想要看的那一张，不放出后续。 　　“这能证明什么？”她不解。 　　记者：“你是选择相信周先生吗？” 　　“我不相信他，难不成还相信你们？” 　　记者：“所以你们并没有分手？网友说你倒贴，你怎么看，你觉得你能嫁入豪门吗？” 　　戴着墨镜的杜楚灵很想翻白眼，这问题问的可真是犀利，“没看法，我能走了吗？” 　　杜楚灵在机场安保人员的护送下才艰难走出机场，很快上了车。 　　可能是周越太过有名，她没上热搜，不过却有了话题，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周越女朋友＃，她跟周越在一起，好像就不能有自己的姓名一样，网友开始扒她在机场的穿着，她一身行头已经超过百万，手上戴的那一块表是全球限量，价值八十五万，包包是五万，衣服同样是名牌，十万左右，鞋子三千，加起来就是一百多万，比一线女明星出行的行头还贵，已经实现阶级跨越。 　　前首富对女朋友出手果然阔绰，还扒出她跟周越戴的手表是情侣款，可能是闲着没事干，网友开始一一扒她穿过的衣服跟鞋子，有些网友留言说她的带货能力比女明星还强，任何衣服穿起来都很好看。 　　周越是第二天才知道杜楚灵在机场被围堵，给她发一条长语音信息解释事情的始末，就是一个从小认识的人趁他不注意偷亲他，之后他就立即躲远，拉黑不联系。 　　杜楚灵：你们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周越：她刚回国，她父母约我们一家人出去吃饭，我妈跟她妈是闺蜜。 　　杜楚灵：所以说你们是相亲吗？ 　　周越就没有回复她了，杜楚灵知道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他被他父母骗去相亲，她觉得周越父母已经做得很明显，就是对她不满意，从上到下，从头到尾的不满意，他们用言行告诉她，她不可能嫁给周越，他们不同意。 　　她不知道周越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她没先见到周越，反倒先见到周越的父母，她下班回到公寓的时候，刚换好鞋子进去就见到坐在客厅的两位长辈。 　　汤美筠早在之前就知道自己儿子在跟杜楚灵同居，这女人的厚脸皮程度是超乎她想象，之前她儿子跟董雨静在一起时，她儿子可以说是被骗了八千万，还只是房子的钱，更别说后来给董雨静父亲公司填补的钱。 　　“这里不是你的家。”汤美筠开口。 　　“我知道。” 　　“我们希望你能跟周越分手。” 　　“我知道，看出来了。”杜楚灵穿着拖鞋，站在沙发旁边。 　　汤美筠瞧着杜楚灵，讽刺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没结婚前住进男孩子家，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要礼义廉耻干什么，我要的是钱，要的是房子，周越说这房子过几天就会过继到我名下。” 　　对于汤美筠一再侮辱，杜楚灵也懒得跟他们表面一套，心里其实已经憋火了。 　　汤美筠站起来，朝她走过来，怒声道：“你不要脸。” 　　“都说了我要的是钱，脸这种东西不要也罢，你说呢，汤阿姨。” 　　她话语刚落，啪的一声响起。 　　汤美筠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杜楚灵今天戴了一双菱形的耳环，被甩巴掌的时候，耳环迅速跳起，尖端划过她的脸，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人甩她巴掌，小时候她爸想甩她巴掌的时候，都被她躲开了。 　　杜楚灵没甩回去，她只是冷冷盯着汤美筠，还有默不作声的周金川。 　　这一巴掌算是她对不起周越挨的，他畅想过他们的未来，她一直没肯给他回应，她注定要对不起那个优秀的男孩子。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贵妇其实也是泼妇，人的修养不会应该有钱没钱而改变，你们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打电话给周越。” 　　汤美筠跟周金川做这一切都是在周越不知道的情况下，周越目前在国外，所以他们才会来找她。 　　“你配不上我儿子。” 　　“不，我配得上，只是不值得，你们走不走？” 　　杜楚灵准备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汤美筠跟周金川对视一眼，她电话已经拨通，周越的声音传出来。 　　“喂，老婆，怎么不说话？” 　　汤美筠跟周金川已经准备离开。 　　“我刚刚回到公寓。” 　　“我想跟你视频通话。” 　　门咔嚓一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刚回来，还没吃饭，等我吃完饭再打给你，你先工作吧。” 　　挂断电话后，杜楚灵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已经看到这段感情的尽头了。 　　她现在最怕的是自己怀孕，因为她的月经已经迟了五天，尽管每次都戴安全套，但是据说安全套只有百分九十七避孕，而不是百分百。 第116章 　　在周越父母来公寓过了一天后, 杜楚灵又去Ａ市出差, 她应酬完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昨天没睡好的她此时精神有点撑不住，躺在床上脑袋有些放空。 　　十月份Ａ市的秋天已经有转凉的迹象,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 有下雨的趋势。 　　她已经不想去洗漱，只想一直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响了，她大姐给她打电话, 说是再过一阵子过来Ｃ市这边复检, 两姐妹在电话里随便聊几句, 她大姐问到她跟周越的事情。 　　“你压力会不会太大？他们家庭好像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 　　“姐，我能处理，不用担心。” 　　两人很快结束话题, 杜楚灵通完电话后还是起来洗漱, 凌晨一点, 她还在工作, 整理月度报表, 凌晨三点才真正入睡, 在Ａ市待了两天后才回到Ｃ市，当时下高铁已经是晚上十一多, 地铁已经停运。 　　“Venus, 要不要一起走去打车？”吴梦洁问。 　　“不用, 你们走吧, 我等人过来。” 　　包括吴梦洁的三位同事离开高铁站，杜楚灵一手拉着小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给周越打电话，“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她走出站内，四处寻找张望，寻找周越的车子，“我已经看到车子了。” 　　她朝着那辆黑色法拉利走过去，先打开后车座，把行李箱折叠放进去才倒回到前排坐着。 　　周越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顺带吻她。 　　“老婆，饿不饿，这里有吃的。” 　　杜楚灵顺手在前面的小储物柜内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示意他开车。 　　“你把我当猪喂呢。” 　　周越给她带了不少零食，生怕她饿着。 　　“女孩子还是胖点好，胖点健康。” 　　杜楚灵懒得跟他掰扯女孩子是胖点健康还是瘦点健康，最近她的体重应该有所上升，住在周越家后，她很少在外面吃，他们家阿姨做饭不错，以前最多一百零几斤，现在可能有一百一十往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坐在车上吃起零食，因为这个时间点，人的饥饿感是最大的。 　　他们刚到公寓门口前，周越就拉住她的手，他自己先打开的门，就一个小小的举动，杜楚灵灵光一闪般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果然一开门，她就看到满地的红色玫瑰花。 　　两人慢慢走进去。 　　杜楚灵还见到浮在天花板上的氢气球，她偏头看着周越。 　　“因为我从来没问过你想要的求婚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公开，有很多亲朋好友在的那一种，还是私人的，就只有我们两，但我觉得你比较倾向私人的。” 　　她的性格就是很沉稳，不喜欢张扬，这一点她跟董雨静是两个极端，董雨静希望的求婚是盛大公开的，但他自己不喜欢，他期冀中的求婚就是两个人单独在一块，很温馨很温暖的感觉。 　　杜楚灵很想回答他说他想对了，她从来不希望求婚的场面是被很多人围着，起哄式的求婚，她期冀中的求婚就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别人期待穿着白色婚纱接受众人的祝福，做着当公主的梦想，她从来不期待，她期待的是两个人在一起，成为家人那一刻。 　　周越单膝下跪，跪在她面前，手举着一个打开的戒指盒。 　　“杜楚灵，你要不要跟我成为一家人？” 　　杜楚灵觉得她以后再也遇不到最懂她的那个人，曾经她无比期待她能有自己的小家，拥有自己的家人，相比嫁给我三个人，一家人才是最击中她的心。 　　周越见她久久不开口，心里紧张，手心开始冒汗，“没事，你现在不答应没关系，我过段时间再求。” 　　杜楚灵只觉得喉间有什么哽住一般，很快，她平复情绪，“周越，你先起来。”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她点头。 　　周越这才站起来。 　　“周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未来几十年去面对婆媳问题，我做不到永远都在质疑中，我做不到我以后只能是周越的谁谁谁，我做不到我以后的生活还要看人脸色，我做不到去讨好原本就看不起我的人，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想要这样的婚姻生活，周越，抱歉，我不答应你的求婚，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分手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就别再耽误下去。 　　周越直接懵在原地，听到她说分手就下意识想抱她。 　　杜楚灵连连后退，摇摇头。 　　“我可以不求婚，我收回我的求婚好不好？老婆，你在说什么呢？”周越被突如其来的一句分手给弄得茫然，当他触及到她很坚决的眼神，他的心突然抽疼一下，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不是好事，他竟然能感觉到她分手的决心，想要装糊涂都不可以。 　　“为什么啊？老婆，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嘛，因为我父母？他们是不是私底下找过你？” 　　杜楚灵摇摇头，就只盯着他的眼睛，“对，他们找过我，他们让我发现我不想跟你走入婚姻，所以我们分手。” 　　周越没想到他父母找过她，前几天因为钱晓珊的事情，他还跟他们吵一架，他们跟他说的是他们不会干扰他恋爱结婚，毕竟要跟她结婚的人是他。 　　“可你是要跟我结婚，而不是跟他们结婚。” 　　婚姻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周越突然心慌起来，他上前轻轻摩挲她的脸，他讨厌看到这样的她，他讨厌看到这双眼睛传递出来的信息。 　　这次杜楚灵没有躲开，眼神没有躲避。 　　“周越，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你，此时此刻的你，你不能没有良心，那就不是我认识的你。” 　　杜楚灵以为自己会哭，但没有。 　　“周越，我想我应该走了。” 　　周越摇头，突然像发疯一样吻上来，试图撬开她的嘴巴，舌头探进来。 　　杜楚灵狠狠咬他的舌头，尝到血的味道，他还没放开，她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得更紧，最后她干脆放弃挣扎。 　　意识到她喘不过气时，他才松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脑勺，抵着她的额头，“老婆，我不同意分手，我可以说服我父母。” 　　“周越，我想我已经作出决定，而你了解我。” 　　可周越怎么都不肯放她离开，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周越，你这是禁锢我的人身自由。” 　　“我不管。”周越此时没办法冷静下来，他就知道他不能让她离开，要是放她离开，他就再也找不到她。 　　“可我累了，周越，我明天还要上班，你要是想要我嫁给你，你是不是你先要说服你父母，我们都冷静几天，你解决好你父母那边再过来找我好不好？” 　　“那我们不分手，你还在这里住，你不能躲我？” 　　“周越，你先把问题解决。” 　　这样一说后，周越才肯松开她。 　　杜楚灵也懒得大半夜折腾，她实在是累了，她到次卧睡下的时候，他也跟着上来，她不管他，就这样沉沉睡过去，工作奔波了一天，生理极限远比心理极限诚实，至少在这个时候生理极限起作用。 　　她睡得很沉，但周越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两个人都有工作，早上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两人相对沉默。 　　周越晚上先回一趟自己家，当他凌晨两点回到公寓的时候，公寓里没有人，他以为楚灵会先到家的，他给她打电话，发现一直显示占线，他就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她说分手真不是说说而已。 　　他还自个在公寓里找了一圈，他意识到杜楚灵看似走进他生活，他们看似同居，但他发现其实公寓里除了他给她买的东西，她自己放在这里的东西几乎没有，除了她买的一个沙发椅，她也没有带走任何他给她买的东西。 　　她始终留有余地，准备全身而退。 　　外人总说她图他的钱，连林成浩都说她是不是图钱图房子，可他多么希望她是一个市侩的人，图他的钱多好，只要他还有钱，她就不会离开他。 　　周越在手机上看到她目前所在的位置，知道她是回自己租住的房子，大半夜，他开车去找她家找她，是她弟弟给他开的门。 　　“周……周先生……”杜忠杰不知道该喊周越什么，只好先喊周先生。 　　“你姐睡下了？” 　　“对。”凌晨四点，谁都睡下了吧，他都睡着了，被敲门声弄醒。 　　“我能在这里等她吗？” 　　杜忠杰疑惑，“哦，好，你进来吧。” 　　杜楚灵房门是关的，周越也没有打扰她，就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着。 　　小小的客厅上突然多出一个人，被吵醒的杜忠杰第一次面对前首富周越，估计是他见过最有钱的人，他有些不知所措，看周越这架势是要在沙发上坐一天？ 　　“那个周先生，你要是不想吵醒我姐，你可以到上面睡，我去给你拿被子。” 　　客厅的床是双层床，他一般睡下面，上面一层就是用来被多余的被子跟卷纸。 　　“好。”周越十分从善如流，麻溜地上到第二层床睡下。 　　杜忠杰见他爬上去后才把灯关了。 第117章 　　早上八点, 外面的天已经变亮，杜楚灵的闹钟准时醒起, 她穿好衣服才开门, 因为她跟她弟弟的作息时间不一样, 早上她醒的时候，她弟弟还没醒，她轻声走到小阳台上开始洗漱, 压根没注意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 　　等她从小阳台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周越, 他正看着她。 　　“老婆，你把我拉黑了。” 　　“我们分手了。”杜楚灵又回自己房间。 　　周越跟着进来, 冷声道：“我不同意我们分手。” 　　杜楚灵坐下来花五分钟化妆, 她不想理会他, 化好妆后直接拿起包包, 将手机充电线□□，准备出门。 　　“老婆……” 　　两人几乎同时在玄关口穿好鞋，然后出门。 　　周越头发稍显凌乱, 衣服也睡出褶皱, 紧跟在她旁边，“你要是不喜欢我父母，以后你可以不用跟他们往来，我们又不住在一块。” 　　杜楚灵回过头，“周越, 别让我成为那个恶人, 分手对我们都好。” 　　周越的脸立即沉下去, 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你好，对我不好，别用分手对我们都好的借口来敷衍我，杜楚灵，我自问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不能因为我的父母而跟我分手。” 　　这个时间点，公寓里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买菜的买菜，两人在楼梯道上争吵让后面的人瞧见，不由多看几眼。 　　杜楚灵加快脚步走出公寓楼，不想跟他纠缠。 　　可周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还想跟着她进地铁，周围有认出周越的人已经频频回头，甚至有人开始拿着手机拍他们。 　　杜楚灵只好停下脚步，往人少，较偏僻的地方走过去。 　　“周越，你就放过我吧。”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放过我？” 　　被一句话反问的杜楚灵突然很难过地偏过头，不敢跟他对视，稍微调整好情绪后才回过头，“周越，分手，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还要去上班，我还要一大堆事情要做，你别再跟着我，你看，因为你，我的生活已经是真空的，时不时被偷拍，别人只会用周越的女朋友形容我，我已经没有姓名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要我们走到相互憎恨那一步才罢休？” 　　周越也注意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多次动唇想要说什么，又忍回去。 　　杜楚灵转身离开，这次周越没有跟上来。 　　过了一天，他们分手的消息就被传到网上，杜楚灵又是被攻击那一个，甚至有不少陌生号码打到她手机，打个不停，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是怎么暴露出去的，最后她设置不接陌生电话才有所停歇。 　　结果她晚上刚回到公寓，周越又在她所住居民楼的楼下等她，依旧是今天早上那套衣服，她上楼，他也跟着上楼。 　　“周越，你想怎么样？” 　　“我想我们不分手。” 　　杜楚灵一个头两个大，尤其是今天工作一天，到九点多才下班，最近她的工作模式已经趋向九九六，大半夜还能收到工作邮件，月经迟迟不来，她又不可能去实体店买避孕棒，她只能网购，目前还在送货中，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心烦意乱。 　　“不分手，难不成我们谈一辈子恋爱？难不成我永远只能是周越的女朋友，床伴，外人眼中那个不折手段想要加入豪门，却始终不能嫁入的人。” 　　“我们可以结婚。” 　　杜楚灵的情绪已经快到一个点，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爆发出来，因为她觉得她不可以对周越爆发，这件事情上他没有错，她看得出分手对他来说是一个打击。 　　“周越，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理由我已经说过了，你真的不要过来找我了。” 　　周越摇头，说他做不到。 　　杜楚灵定定地看着他，眼眶已经泛红，“那你要我怎么样？周越，我说了我后半生不想要再去挑战，我只想平平稳稳的，你要我怎么样？” 　　“你不爱我。”周越久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对，我就是不爱你，所以放过我。” 　　周越只觉得心疼，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她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他努力一次，她对他一点都不公平，又是绝望，又是愤怒，她就这样轻易放弃他们的感情，他觉得自己此时不能面对她，怕自己生气伤害到她，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见到周越离开后，杜楚灵才松一口气，收到验孕棒的快递是在两天后，这两天时间周越都没有来找过她，她的收货地址写的是她住的地址，一下子买了三支。 　　再过几天后，她要到X国出差一周。 　　刚上飞机的时候，她就被爆出已经怀孕，因为有人爆出她购买验孕棒的网购单子，上面是她的姓名，住址也跟她的住址是一样，这一条消息一爆出，立即上了热搜，她跟周越上热搜差不多跟明星艺人包年上热搜的频率一样。 　　“不是刚分手，怎么就怀孕了，是不是要结婚了？” 　　“未婚先孕，杜楚灵就是聪明，这种豪门就是母凭子贵，有个孩子还能分家产。” 　　“杜楚灵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放过周越，嫁给周越，一下子跨好几个阶层。” 　　“所以到底分没分手？” 　　“未婚先孕，私生子吧这是，要结婚肯定不是为爱结婚，所以说周越的痴情人设都是假的，他跟董雨静分手后立即跟杜楚灵在一起，现在还搞出私生子，我对他的滤镜碎了。” 　　“你碎不碎都不影响人家有钱。” 　　“前几天好像不是还爆出他们两在街头吵架，怎么就怀孕了。” 　　“他们都同居好几个月，怀孕不是正常的吗？杜楚灵这个捞女肯定想尽办法想要怀孕。” 　　“分手是杜楚灵提出来的，周越多次挽回未果，他们街头吵架的时候，有人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是杜楚灵提的分手，你们是不是对杜楚灵有什么误解，人家好歹也是一管理层的人物，你看狗仔拍到的全是周越主动去她家挽回，根本没有她去周越家。” 　　“对女性的恶意好大，他们就不能是真心相爱？从他们第一次恋爱曝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是互相喜欢的，你以为周越跟霍利成都眼瞎，看上一个只为钱而来的女人。” 　　“炒作呢，天天有新闻出来，是要走网红路线，准备开淘宝卖衣服？” 　　“这种快递单子是谁爆出来的，这么私人的东西，杜楚灵为了红主动爆出来的吧，分手还闹出一个未婚先孕，女孩子还是自爱点，别上赶着嫁豪门。” 　　“要么是杜楚灵自个爆出来的，要么是商家爆出来的，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很low了。” 　　“周越要不是有他父母，能有现在？杜楚灵自己一个人打拼到现在，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对她这么谩骂夹带人身攻击，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谈两场恋爱而已。” 　　“杜楚灵目前在世界五百强公司工作，月薪三万以上，这样的女孩子不够优秀吗，硬是被谩骂那么久，就因为出身不够好，说她是通过霍利成认识周越的，霍利成也否认过了，为什么追着不放，搞得好像你们有机会跟周越在一起一样。” 　　“同公司的，见过杜楚灵一面，真人的确漂亮，杜楚灵在我司评价很好，并为外界传的那样没有能力，相反她工作能力一直备受称赞，很得上司器重，月薪不止三万。” 　　相对之前大多数网友对杜楚灵进行谩骂，现在开始有些网友开始为杜楚灵说话。 　　周越并不知道杜楚灵疑似怀孕的事情，他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秘书过来敲门。 　　“周总，有一件您的私人快递，我已经替你签收。” 　　秘书将快递轻放到周越办公桌上，而后欲言又止。 　　“什么事？”周越在工作的时候是严肃冷峻的，他比他父亲在公司的威望还高，目前周金川已经不大管事，公司上下基本上是周越掌权。 　　“网上传出杜小姐怀孕的消息，不知道周总知不知道，如果周总知道，当我没说。” 　　周越惊讶地抬眸，很快恢复自然，“谢谢，我知道了。” 　　秘书这才走出去，虽说老板的私事不好过问，但由于前几天老板让他推掉部分工作安排，他觉得杜楚灵在老板心里地位不低，当初跟董雨静分手的时候都没影响工作。 　　周越立即上网怀孕的事，虽然只有一张类似网购单子的图片，但是他觉得是真的，因为杜楚灵的淘淘网账号就是这个昵称，所以她……怀孕了，可她没想着告诉过他，难不成还想当单亲妈妈。 　　周越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一抹悲哀的想法，想着她要是真的怀孕也好，这样她或许就可以留在他身边，至少有孩子，他们之间有羁绊。 　　看完网上的消息后，他又看向那件快递，他不记得自己或者其他人又跟他说过要寄什么东西给他，他用一把小刀把快递拆开。 第118章 　　拆开后, 他拿到里面的东西，恨不得砸了。 　　她把他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情侣歀手表还回来, 这是要跟他一刀两断的节奏，周越的火一下子上来，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他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绝情的人。 　　她把他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他给她打电话永远是占线中,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他借秘书的手机给她打电话，结果电话也打不进去。 　　周越可以说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冷静沉淀了几个小时，火气才压制下去，工作一结束就去杜楚灵家找她，结果发现里面没有灯光透出来，两个人都不在家, 他只好在外面等，心情烦躁到想抽烟。 　　他有多久没抽过烟了, 八个月还是九个月，他不是喜好抽烟的人, 抽烟对他来说就是无聊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他没有烟瘾, 不像霍利成, 十次见到他, 八次在抽烟, 他学会抽烟是在上大学的时候, 就是突然想抽一抽，花两天时间学会，一年抽个两三回。 　　他一个人倚在走廊的墙上静静思考，如果真的有孩子，她应该会跟他结婚吧。 　　等了一个小时，人还是没回来。 　　周越下楼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跟打火机，又上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抬手看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她还没回来，一包烟被他抽了一半。 　　外面突然下起雨，起初是小雨，后慢慢转为大雨，雷声轰隆，夜晚的温度开始降低。 　　因为他姐去出差，杜忠杰带着他的女朋友出现，由于下雨，衣服被淋湿了一点，猛然发现门口有一道黑影，两人都吓一跳，用手机一照，发现是周越。 　　“周先生……” 　　“是我，你姐呢？” 　　杜忠杰也知道他们分手了，他姐嘱咐他不用将她的行程告诉他，他还是比较听他姐的话，只是说出差了。 　　“去哪？” 　　“就是出差，她跟我说出差了。” 　　周越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随时有爆发的可能，冷声道：“我问你她去哪出差？” 　　抵不住压力的杜忠杰不敢对上周越的眼睛，大晚上，闪电一过，他觉得周越的眼神仿佛要杀了他一样，他嗫嚅：“我……我姐她没告诉我，她只是跟我说去出差几天，没告诉我具体去哪。” 　　他姐一向都是这样，很少跟他报备去哪，只是会告诉他今晚回不回来，出差几天。 　　周越对杜忠杰很失望，花她的钱，住她租的房子，从来没关心过她去哪，这根本不是一家人，她独立，不代表她不需要关心。 　　“手机给我。” 　　杜忠杰把他的手机解锁给他。 　　周越找到杜楚灵的电话拨过去，依旧显示无人接听，没等到她，周越就离开了。 　　杜忠杰女朋友在他离开后才说：“那是周越，你姐是杜楚灵？” 　　“对。” 　　周越没带伞出来，狂奔到他车子前，自己一个人坐在驾驶位，静默一会后，开始用拳头猛捶方向盘。 　　…… 　　另一端的杜楚灵是第二次来到x国，每天的日子过得很忙碌紧凑，当地的同事邀请他们到他们家吃饭，因为有过一次被扒包的经历，所以出去逛街的时候，她这次背了一个双肩包，反背在胸前。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又碰到李正言，她记得霍利成说过李正言现在是z国人，已经移民，她以为只有在z国才会碰到他，没想到在x国也能碰到他，不过他是来旅游的。 　　“既然碰到了，要不要一起吃饭？”他建议道。 　　杜楚灵有些诧异，现实中她跟李正言才见过三次，远不到一起吃饭的程度，她稍显不解：“为什么？” 　　“异国他乡，碰到了就一起吃个饭。” 　　杜楚灵笑了笑，“我觉得还是算了，我跟你不熟。” 　　说完，她就走开了。 　　在x国待了六天，第二天晚上就搭夜班机回国，杜楚灵觉得自己出差的频率有所增加，为了不被认出来，经过九个多小时的飞行，她一下飞机就戴上墨镜，刚下飞机是早上八点左右，机场的人相对较少。 　　她跟同事各自在机场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 　　早上倒半天时差，下午到公司继续工作，晚上九点多，她才从公司出来，一出来就有一位狗仔记者过来访问她，她无视，从包包里拿出口罩戴上，继续往前面的地铁站走去。 　　“杜小姐，你能回应一下怀孕的消息吗？这消息是真的吗？” 　　“杜小姐，你跟周越现在是不是还在分手状态还是已经复合？” 　　“杜小姐……” 　　狗仔跟一位摄像师紧跟不舍，她走近地铁站，他们也跟着进地铁站，一路在问她问题。 　　到小区后，他们才罢休。 　　她刚回到c市的第三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前台就给她座机打电话，说楼下有人找她，让她下去一趟，她问是什么人的时候，前台说对方不肯说身份，她就拒绝了。 　　直到中午下去吃饭的时候，她才拦下，她才知道来人。 　　“有事吗，阿姨？”她还是忍下脾气，跟汤美筠说话。 　　“能聊聊吗？” 　　“抱歉，你等我下班吧，我现在要过去吃饭。”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汤美筠有些不满，不过看在她怀上她孙子或孙女的份上，她没有多说什么，跟她要了联系方式。 　　杜楚灵没有拒绝，给她工作号码，并告诉她，她不喜欢别人到公司找她，打扰她工作。 　　“你能赚多少钱。”戴着口罩的汤美筠低声讽刺一句。 　　杜楚灵没理她，越过她去附近餐厅解决午饭。 　　晚上八点多，她还没下班，汤美筠就打电话过来催她，她只好收拾东西，跟同事打一声招呼后打卡下班。 　　汤美筠跟她约定的地点是他们家旗下酒店的一间房，杜楚灵敲门进入，瞧汤美筠坐的姿势，这是要进行三堂会审。 　　“阿姨……” 　　“坐。” 　　杜楚灵坐在她对面的沙发，等着她开口。 　　“我们来谈谈孩子的事情。” 　　杜楚灵觉得自己除了对不起周越，可没对不起他的父母，几乎是冷冷一笑，“我跟周越已经分手，也没有怀孕，我不明白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真没怀孕？”汤美筠语气有些失望，“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有病吧，我要是怀孕，那也不关你的事情，你一个路人甲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再说一遍，别到我公司找我！” 　　她已经跟周越分手，他们目的已经达到，还想要她怎么样，她都怀疑周越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你跟我去医院做检查，如果没怀孕，那自然是最好，如果怀上，我希望你能生下，我们会给你一笔补偿金。” 　　杜楚灵看着汤美筠，像看着疯子一样，起身站起来，不想跟她聊下去，结果她让她保镖把她拦下。 　　杜楚灵回过头，直接打电话报警。 　　汤美筠过来抢她手机，匆忙挂断。 　　拿回手机后，杜楚灵才盯着汤美筠，冷艳的脸上带有肃色，“你没有资格限制我人身自由，我去不去医院做检查都跟你无关，怀不怀孕都跟你无关，你是谁，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脑子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发疯，你要是想闹大，我就陪你闹大！” 　　在她想离开的时候，汤美筠还想让人拦她，杜楚灵反手一个巴掌扇过去，随后被她两个保镖推开。 　　“你……”汤美筠手指着她，气到说不出话。 　　杜楚灵懒得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当她回到她租住房子时，周越在里面，胡子拉碴，人显得颓废。 　　“姐……”杜忠杰从床上站起来，“我先出去了，你可以吗？” 　　“没事，你走吧。” 　　小小的客厅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怀孕了？” 　　杜楚灵对上周越的眼睛，情绪已经到临界点，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对着他爆发出来：“我怀孕能改变什么？周越，你能别再来找我吗？你们能通通滚出我的生活吗？” 　　“那也是我的孩子。” 　　杜楚灵怒到胸膛上下起伏，把包包扔到一旁，“屁的孩子，你只不过是提供一颗精子而已，你的孩子又怎么样，周越，我告诉你，我不可能让自己未婚先孕，如果有，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打掉，不用经过你允许！” 　　“你敢！”周越听到她说要打掉孩子，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脸上出现愤怒，逼近她，“杜楚灵，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敢打掉的，那是我们的孩子。” 　　“周越，你太小看我了！”杜楚灵嘴角划过一抹讽刺，“我不允许我未婚先孕，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孩子，我一定会打掉！” 　　周越掐上她脖子，吼她：“杜楚灵，收回那句话，你要是敢打掉，我就恨你一辈子的。” 　　她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态度那么坚决，坚决到让他害怕，连孩子都不能让她回头，他从未质疑她说过的话，她说打掉，那肯定会打掉，这就是她。 　　杜楚灵感觉到窒息，呼吸不顺畅，“周越，这是你第二次掐我，那就恨吧，孩子，我百分百会打掉，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你敢吗？” 　　她充满挑衅。 　　周越看着她憋红的脸，最后还是松开她。 第119章 　　松开的瞬间, 他反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脸立即留下巴掌印，让离他很近的杜楚灵吓一跳，她没有反抗, 因为她从内心相信面前这个人哪怕再生气，再愤怒, 他都不会真正到伤害她，如果真的伤害到她，那他们真的会是走到互相憎恨的地步，但掐她脖子真的让她很不爽，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打自己, 　　“你要怎么样才肯留下孩子？” 　　“周越, 我不可能留下孩子。”杜楚灵依旧没有改口。 　　周越气得跺脚, 又拿她没有办法。 　　“周越，我累了，你能离开了吗？” 　　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睡眠，繁重的工作让她疲惫不堪，她只想休息, 说完后她就不管周越，拎起地上的包包, 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周越看了她一会, 还是决定离开。 　　…… 　　杜楚灵这几天刚好在c市, 她大姐过来医院这边复检, 她大姐夫陪同上来, 这次她妈没有过来，不然有她唠叨。 　　她最近总是戴口罩出门，她跟公司请了两天假，但多次进出医院的画面被狗仔拍到，说是进医院孕检，反正好的坏的都被他们说了。 　　她从医院回到小区的时候，在楼道口碰到抽烟的周越。 　　“你今天去医院了？” 　　“周越，孩子我前两天打掉了，无痛人流，很快，不到半个小时，你要是过来跟我平摊费用，我欢迎，但其它的，就免了，我没心情跟你聊天。” 　　周越只是上前牵住她的手，说他扶她上去。 　　“我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杜楚灵挣脱开，自顾自地上楼，在他想要跟着进来的时候，她瞪他一眼，无奈道：“周越，给我一点清静。” 　　“你不应该去上班的。” 　　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刚打完胎，拖着脆弱的身体去工作对她很不好，她应该好好休养，他现在看着她的脸都觉得没血色，忍不住担心，他后来回去想了想，打掉就打掉，如果她真的不想要的话，趁着月份还小的时候打掉是最好的，拖得越久，对她身体越不好。 　　“周越，手拿开。” 　　杜楚灵示意他把横在门中间的手拿开。 　　周越一拿开后，她就砰的一声关上门。 　　杜楚灵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不少珍贵的药品，她没有理会，等她下班回来才打包抱着去快递点寄回到他公司，附了一张纸条。 　　她姐复检出来的结果比较良好，复检结束后就准备回老家，离开前一天晚上跟她聊天，让她不要有太大压力，别那么拼命工作，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这样日子至少过得舒心。 　　杜楚灵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 　　这几天，周越没有去找杜楚灵，而是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倒是他妈过来公司找他。 　　“越越，杜楚灵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们家的孩子不能让他在外面。” 　　周越面无表情，问道：“妈，你想说什么？” 　　汤美筠觉得她儿子最近跟她疏远不少，自从跟他们吵过一架后，连电话都不给他们打了。 　　“妈想说的是你带她过去医院检查，要是真的怀孕，孩子要留在我们家养。” 　　周越轻笑出声，这算不算典型要孩子不要妈，他笑着说话，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妈，孩子楚灵打掉了，还有，我只会娶杜楚灵，你如果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汤美筠先是一惊，前几天有消息传出杜楚灵去医院孕检，也有消息传杜楚灵打胎，没想到是后者，还有她觉得她儿子的叛逆期到了，从小到大从来没叛逆过，忤逆过他们，唯独在婚姻这一块跟他们做对，不听取他们的意见。 　　“我绝对不允许杜楚灵进我们家门，她就是图钱的。” 　　“妈，我的婚姻我做主，我跟她结婚不需要你们同意，她对你们没有赡养义务，也不会跟你们往来，以后只会是我跟你们往来，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说实话，从他父母反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打算让他们往来，她说她做不到去讨好一个看不起她的人，那就不需要讨好，为什么要讨好，她说做不到处理婆媳关系，那就不处理，当陌生人就好，彼此不用往来，所有的所有，她不需要去委屈自己，他都舍不得让她受委屈，凭什么他们可以。 　　他不需要他父母来同意，也轮不到他们说同意不同意，他是一个独立的人。 　　“越越，你……” 　　“妈，别去找她，不然我会跟你们翻脸。” 　　汤美筠没想到她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们翻脸，对上她儿子凌厉的眼神，她不由道：“我是你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跟你妈这么说话？” 　　“正因为你是我妈，你此时才可以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跟我相伴一生的人，我说了，你不用跟她往来。” 　　外头有人敲门。 　　“进。” 　　周越的秘书进来提醒，“周总，他们已经全部到会议室了，正等你。” 　　周越带上电脑起身越过汤美筠，去会议室开会。 　　“汤姐，我送您出去？” 　　汤美筠气得发抖，转身离开。 　　一周后，网友发现星科集团的股权出现变动，增发一万新股，原本周金川的股权占比为40.13%，现股权占比为2.13%，而原本周越股权占比为10.79%，现股权占比依旧为10.79%，但其通过恒行控股有限公司由原本的股权占比为5.41%变成43.41%，其他两位股东股权占比未有变化，等于星科集团现在完全是周越做主，而非他父亲周金川。 　　从周越接手家族企业以来，股权在几年时间一直有所变动，周越手上的股份一直上升，但唯一不变的是周金川是真正的掌权人，股权占比一直是位于第一，但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动，网友还是有所怀疑跟热议。 　　“这真的是后浪推前浪，周金川是十年前的首富，十年后他儿子成为了首富的继承人。” 　　“周越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星科集团是他最后才动的，前面两年他已经慢慢将他爸控股的公司股份占比稀释得差不多了，看这几年，他们家的公司各种股权变动就知道了，他已经是真正的掌权人，周金川也开始退休了，毕竟也六十多岁。” 　　“你以为周越在16年有首富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他慢慢控股他们家公司，从他爸手里获得股份，虽然现在身价有所下跌，但不影响他的身价已经超过他爸的身价，他爸差不多就是一个说不上话的小股东，每年有分红就行。” 　　“你们一直没注意到而已，他们家旗下所有公司周越的股权占比一直在上升，明显是要接手的，周金川就只有一个儿子，不是他还会是谁。” 　　“我反倒觉得周越大概也不想一直听从于他爸，等于屈于人下，所以才有这个变动的，这几年他爸几乎不管事，一直是周越在打理他们家族企业。” 　　“总而言之，周越是一个有手段，有商业目光的人，周金川退出历史的舞台。” 　　“听说周金川不肯让出股份，是周越逼他让出的，不然他就彻底不接手管理星科，放弃继承星科，并将他手上的股份转出，他爸觉得钱也赚够了，不需要那么拼，所以就答应了。” 　　“总而言之，儿子比老子厉害一点。” 　　“小道消息是周越对他父母拆散他跟杜楚灵所有不满，所以就干脆夺权，不屈于任何人之下。” 　　杜楚灵每天忙得要死，在坐公交的时候看到这条新闻，浏览了一下就抛之脑后，她最近月经不调，之前趁着跟她姐去医院复检的时候，她也去妇产科挂了号，医生说她压力太大，作息不规律导致的，给她开了不少药。 　　但是治标不治本，她常常加班，下班回到小房子后还要工作，而且十一月份，她又要到z国三个星期，最近总部那边有意让她留在总部工作，但职位不变，等于她以后在z国的时候会比在国内的时间多，她也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个工作安排，而考核期就是她十一月份到z国的三个星期，看能不能适应。 　　十月底，c市开始变冷，下班后她裹紧风衣，脚步匆匆往公司附近的餐厅走过去。 　　饭刚吃到一半，对面有一个人坐下。 　　“才下班？” 　　杜楚灵抬起头，见是霍利成，眼里有些惊讶，“对，你也是？” 　　“差不多，吃得这么清淡？” 　　“对，最近口味有变。” 　　霍利成看着她，觉得她憔悴不少，跟周越分手对她来说是一个打击，听说还牵扯到一个孩子，有人拍到她进入妇产科的照片，后来又传出她打胎的消息，不知真假。 　　“工作别那么拼。” 　　杜楚灵抬眸，笑道：“霍总，这句话好像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你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 　　霍利成低声笑了笑，他以前的确工作比较拼，现在放慢不少，他很想问她一句最近过得好不好，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问，只好聊别的话题。 第120章 　　“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呀，就是年末有点忙。”忙是真的忙, 不然也不会加班到晚上十点多在餐厅碰到他, 因为还要赶地铁, 杜楚灵吃饭的速度有所加快, 吃得差不多时, 她发现对面的霍利成已经吃好, 这人的吃饭速度什么时候变这么快？ 　　“我送你回去？” 　　杜楚灵连忙摇头，狗仔对于她的追踪拍摄刚平息一会，要是再上娱乐版的新闻，她估计出门得天天戴口罩跟墨镜。 　　“跟你同框很危险。” 　　“跟周越同框不危险？” 　　这句话一说出, 两人都愣了一下。 　　霍利成很快道歉, “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杜楚灵脸色很快恢复自然，跟他一起往餐厅外面走, 然而还没完全走出餐厅时, 左前方两张餐桌的顾客突然争执起来, 动静很大。 　　杜楚灵刚回头看一眼, 结果就有东西朝他们这边砸过来, 方向正好朝着霍利成的脑袋, 而霍利成正偏头跟她说话, 位于霍利成右边的她下意识迅速出手环过去挡一下。 　　飞过来的是其中一名顾客拿起盘子与瓷碗朝另一名顾客身上猛砸时, 瓷碗摔在地上溅起的部分碎瓷片, 两桌顾客还在不停打来打去, 就差没拿热汤朝对方泼过去。 　　杜楚灵的手背处被锋利的瓷片口割了一道口，过了两秒才传来疼意，她才意识到自己流血，她抬眸看向霍利成时，发现他有点奇怪。 　　此时的霍利成脑海中已经开始闪现各种画面，最后定格在他护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脑袋被砸的画面，而少女抬起头时，跟杜楚灵的脸部重合。 　　“杜小姐没事吧？我们已经打了120。”一位服务员过来询问。 　　“有纱布之类的吗？”她手背被划了比较深的口子，现在还在流血。 　　服务员摇摇头。 　　杜楚灵想着等120过来，看了一眼被拦住劝下的两个人，显然负伤比她重。 　　“杜楚灵？”霍利成喃喃出声，看向杜楚灵，“杜楚灵？” 　　“是我，你被……吓到了？”杜楚灵觉得奇怪，霍利成不像是被这种突发事情吓到的人，要是真吓到，她还觉得有点好笑，毕竟他没事，现在有事的是她，她捂着自己的伤口。 　　霍利成恍惚之后才注意到她的伤口，执起她的手，“没事吧？” 　　“我像是没事的吗？”杜楚灵无奈开口。 　　“谁让你去挡的。”霍利成皱眉，这么深的口子怕是要缝针。 　　“人的本能。”跟为谁挡无关，她见到，能出手就出手，不然瓷片万一插进他的脑袋怎么办，手受伤总比脑袋受伤好一点。 　　“什么本能，别人都是躲得远远的好嘛？”霍利成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生怕割到什么动脉之类。 　　“我善良行不行。” 　　霍利成还想说什么时，杜楚灵直接让他闭嘴，她注意到有人已经拿起对着他们，她想着要不先撤，可医院离这里不近，况且她觉得她应该不用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好在救护车是十分钟后出现，警察比救护车先到。 　　杜楚灵跟另外打架受伤的两个人一起上了救护车，伤口被简单包扎，霍利成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 　　到医院后，霍利成帮她挂号，万幸的是她不用缝针，不过打了破伤风还有开一些药，折腾到十二点半，杜楚灵觉得这顿饭吃得真是折腾，她最近运气不好。 　　“谢谢。” 　　车子一停后，杜楚灵就单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楚灵，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霍总，你喝多了，我先走了。”杜楚灵很快打开车门下去，走到小区门口时见到正在抽烟，大晚上戴着墨镜的周越。 　　“手怎么回事？” 　　杜楚灵觉得她今晚已经够累，明天还要起早上班，真不想再跟他掰扯，“周越，你回去吧，我累了，下次别在这里等我。” 　　“不是等你，就是先见你。” 　　杜楚灵不再开口，默默往前走。 　　周越没有跟她进去，看着她背影消失后，他才回过头看向她刚刚下车的位置。 　　霍利成很快驱动车子。 　　回到家后，霍利成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原本记忆的碎片在梦里慢慢变成片段式，在高中时代，他从未记得一个叫杜楚灵的女孩，至少他记不住她的脸，只知道1班有这么一个人。 　　梦里他跟这个杜楚灵竟然在一起过，不过他也注意到一些细节，高中时代的杜楚灵第一次叫他的时候叫的是霍总。 　　所有的一切跟五倍速快速播放过去，但他能感觉到里面的情感，他看着他不认识的杜楚灵越走越远，最后他喊她的时候，她回过头，原本普通的一张脸却跟杜楚灵那张美艳的脸重合在一起。 　　霍利成突然从床上惊醒，还没从梦中彻底醒过来，一切都好真，真到让他害怕，唯一不变的是他爱上那个人始终都是杜楚灵，可重来一次，他还是把她弄丢了。 　　他坐在床上，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打火机跟烟盒，从手背上一抖，从里面抽出一根点上，刚抽没到十秒，他想起杜楚灵说过的话——-别在我床上抽烟。 　　无论梦里还是现实，她都不喜欢别人在她床上抽烟，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从床上下来，站到阳台上抽，慢慢的，一根烟抽烟，他也被冷风吹得越发清醒。 　　…… 　　杜楚灵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还能碰到霍利成，一个两个的嫌她上的新闻上还不够多，过来增加素材。 　　“我送你过去？” 　　“为什么？” 　　“有些话想问你，还有你的手刚受伤，不好在高峰期挤地铁。” 　　杜楚灵皱眉，昨天为什么不问，非得今天早上问，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说对了，上班高峰期挤地铁真是一种折磨，想了想，她还是上了他的车。 　　霍利成很想跟她说他梦到的一切，结果她上车，他又突然保持沉默。 　　杜楚灵也没管他，拿着电脑在车上工作，单手打字真的很麻烦，打了一会后，她又换回双手，尽管牵扯到伤口有些疼。 　　“你认识金楚灵吗？” 　　杜楚灵抬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算是认识，为什么问这个？” 　　“怎么认识的？” 　　“网友，后来见过几面。” 　　霍利成知道她没说实话，不过他没有深究，反而问：“如果我现在跟你结婚，你还愿意吗？” 　　“霍利成，人要往前走的，我已经不在原地了。” 　　霍利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正如她所说，她已经不在原地，也不会回头，他好像什么都挽回不了，错过就真的是错过了。 　　…… 　　周金川卸任星科集团董事一职上了热搜，引起网友讨论，毕竟是曾经的商业大佬，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退休传言并非虚传，跟之前股权变动，卸任董事好像也比较顺理成章。 　　很快，星科集团发了声明，称由于持股比例调整，周金川不再担任星科集团董事是正常的商业调整。 　　随着上热搜的是杜楚灵嫁不入豪门伤心割腕，又是她流血，又是手受伤的图放出，不过有人放出她跟霍利成在餐厅的视频，算是侧面澄清割腕的消息，不过也引发网友对她跟霍利成已经复合的新闻。 　　“杜楚灵跟霍利成才是真爱，跟周越是将就。” 　　“杜楚灵真的很爱霍利成，看她护霍利成那一段，觉得周越真可怜。” 　　“跟周越在一起真是将就，寂寞时候用来过渡的，最后还是回到霍利成身边。” 　　“杜楚灵跟周越在一起的时候，跟霍利成一直没断，两人曾多次同框，丝毫不避嫌，他们两人是不是算计周越的钱？” 　　“霍利成也是有钱人好不好？用点脑子。” 　　“霍利成不够周越有钱，他爸还没退休。” 　　“杜楚灵拿的是大玛丽苏剧本，人人都爱她。” 　　“长成杜楚灵那样，拿玛丽苏剧本又怎么样，漂亮就是资本。” 　　“董雨静已经被遗忘在角落。” 　　“董雨静爸爸的公司已经开始欠债，他爸爸成为老赖，白富美已经跌下神坛，前段时间还卖假货，给周越戴绿帽估计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董雨静的颜进娱乐圈还是可以的，的确漂亮，又没有整容，不过年纪太大，已经快三十岁了。” 　　“董雨静请独立行走，她出轨都是实锤，杜楚灵至少没出轨，脚踏几条船的实锤，我比较吃杜楚灵的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董雨静跟周越分手听说还得了几千万，她再怎么样，也比大多数人有钱。” 　　“七年青春换几千万，又是跟周越，搁我，我也愿意。” 　　…… 　　周越已经形成习惯，对杜楚灵的新闻很关注，看了新闻中附带的视频，他才知道她的手是怎么受伤的，至于为霍利成挡飞过来的东西，那是她本来就会有的反应，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霍利成。 　　他不信杜楚灵还爱霍利成，她爱的人现在是他，也必须是他。 　　看了一会后，他才进入工作。 第121章 　　10月18日, 晚上九点，霍利成白天跟杜楚灵见一面后, 心情一直很烦躁，见到林成浩在朋友圈邀请人去酒吧玩的时候，他开车过去。 　　林成浩永远能召集到一大帮人, 人缘非常好，等他到的时候, 包厢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一出现，别人目光都投射过来，他还见到董雨静, 因为董雨静，他两次被杜楚灵说分手，虽然第一次的确错在于他, 第二次也是错在于他, 他一次又一次寒她的心，真是一晃十年过去了。 　　“成哥，热烈欢迎，贵宾啊。”林成浩见到霍利成，立即过来揽着他肩膀, 笑嘻嘻的, “我要是知道你过来，早知道就发一条朋友圈，说你会参加, 指不定来的人比这还多，你可是黄金单身汉。” 　　林成浩开着玩笑，霍利成无奈白他一眼，说来奇怪，高中那么多同学，他也就跟林成浩还有真正的往来，之间也没有太多利益牵扯与阿谀奉承，对于关系的维持，林成浩绝对是个中好手，朋友一大堆。 　　“还单着吧，我这里有很多单身女性，看中哪一个，主动出击。” 　　“被你说的我好像来猎艳的。” 　　林成浩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开玩笑，快坐吧，你要不要坐雨静身边？” 　　霍利成选择坐在边上，一坐下后开始抽雪茄，看着周围的人，有人过来跟他搭话的时候，被他无视，别人也识趣，不再过来打扰他，唯独董雨静例外，她仿佛听不懂别人的拒绝。 　　本来就心情烦躁的霍利成直接说出一个“滚”字。 　　董雨静脸色一变，这才走开。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在霍利成低头玩手机的时候，林成浩拿着一瓶没开过的酒跟两个干净的酒杯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利落地打开，给霍利成倒半杯，说道：“这瓶酒就算在你账上，到时候转钱给我，一千块的红酒。” 　　两人对碰一杯。 　　“心情不好？” 　　“你又知道。”霍利成看了林成浩一眼，论察言观色，没人比得过林成浩。 　　林成浩往后倚在沙发上，笑道：“你在这里快成忧郁小王子，我能不知道吗，要不跟我说说？” 　　霍利成想到林成浩这人在女人当中一向吃得开，女朋友更是没断过，他在高中的时候好玩排第一，林成浩就是第二，他抿一口红酒后，说：“你一般会怎么挽回一个人？” 　　“你要挽回谁？别告诉我是那个杜楚灵，那我不能告诉你怎么挽回，她现在是周越的女朋友，周越是我哥们，我要是让你去挖他墙角，我就太不道义。” 　　他也从网上知道这几个人的八卦故事，他本人对杜楚灵印象还挺好的，周越明显对杜楚灵比对董雨静用情更深，都走到要求婚结婚那一步，结果又分手，分手原因好像是他父母反对。 　　他要是杜楚灵，管他父母反对不反对，抓住周越才是真的，周越真的是他见过对女朋友最好的男人，所以说杜楚灵还是不怎么聪明。 　　“他们分手了。” 　　“还真是杜楚灵，要我说，所有女人都一样，你只要不断对她好，她就会感动，一感动，你们两不就成了，讲究的是持久性，你不断纠缠她，她肯定会感动的，在一起后再慢慢给点甜头，她们肯定会对你情根深种，这一招无往不利。” 　　“那她想要结婚呢？” 　　林成浩表情顿住，结婚就难倒他了，他是典型的不婚主义者，“你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结婚还有人逼得了自己。” 　　霍利成跟林成浩喝完一瓶酒。 　　霍利成待到晚上十一点多，等到代驾的人过来就离开包厢。 　　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想，纠缠真的会起作用吗？ 　　…… 　　另一端的杜楚灵已经在准备到Z国出差的事情，她一直在房间，因为她弟弟带了女朋友回来，她怕给他们造成尴尬，就很少走出房间。 　　差不多到十二点时，她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手机一直在闪烁，周越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号码，天天换号加她微信，她看了一眼上面显示过来的备注消息。 　　“老婆，我感冒了。” 　　“老婆，我头疼。” 　　诸如此类，她都快被他烦死，恨不得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他不要再骚扰她，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之后她把手机反扣在旁边，睡过去。 　　周日因为要见供应商，她早早就起来，刚出门的时候发现对面住的那户人家开始搬家，家具不断往外搬，她小心避让。 　　见完供应商后，她又回一趟公司，一直到晚上七点，她在外面吃完快餐才回来，结果发现大晚上有人开始往楼上搬新家具，她到五楼的时候，发现新家具是搬进她对面那户人家的房子，房东这么快就找到人出租？ 　　她拿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听到一声老婆，她猛的回过头，见到周越从对面走出来，她一阵脑壳疼，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突突地抽疼。 　　“周越，你这是干什么？” 　　“搬家啊，我觉得这里地理位置挺好的。” 　　杜楚灵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说一句话，她会把自己气死，开门后很快进去，还用力甩门。 　　还没坐下多久，她就接到她妈电话，又是催她结婚，说女人三十不好找，好男人都找年轻的，她听着觉得烦，说她还有事情要忙就挂了电话。 　　杜楚灵也没想到自己到二十八岁还没结婚，她以前倒是想过自己的结婚年龄，二十七岁刚刚好，没想到谈了两段恋爱都黄了。 　　很快又进来一个电话，是房产中介打来的电话，问她还有没有意愿买房子，她当然有意愿，拥有自己的小房子已经是她的一个执念，只不过钱还没够，大概到明年二月份的时候，她的存款才到买房子付首付的地步。 　　她婉拒中介带她去看房子，她最近也没有时间去看房子。 　　外面传来动静，她听到她弟弟跟他女朋友说话的声音，差点以为周越破门而入。 　　如果她顺利通过总部的考核期，这套房子她会退租，她已经提前跟她弟弟打好招呼。 　　想了想，她又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一下东西。 　　第二天又是周一，杜楚灵起床后花十分钟洗漱化妆，然后出门，不出意外的见到穿着整齐的周越。 　　“我送你去上班？” 　　杜楚灵没理他，快速下楼，从小区到地铁站的路上时，她戴上口罩，根本不管跟在后面的人，好在进地铁后，他才不跟着，不然又是一场大围观。 　　第三天又是如此，被逼到无可奈何的杜楚灵下班后见到他屋子里面亮着灯，过去敲他房门。 　　一打开门，周越见到她，脸上带有欣喜，不过很快咳嗽起来，感觉要把整个肺咳出来，止不住的咳，咳到脸色通红。 　　见他咳得厉害，她只好从她包包里拿出一瓶喝过的水递给他。 　　他连灌几口，好一点状似十分可怜地看着她，把那瓶水攥在手里，没有要还的意思，“老婆，我真的感冒了，前几天还发高烧。” 　　“别叫我老婆，你要点脸，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没好气道，“早上别跟着我，你没事做吗？” 　　“我都发烧了，你也不关心我？” 　　杜楚灵翻一个大白眼，他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分手了！她恨不得大喊三遍。 　　正当她翻白眼的时候，周越拿起她的手放在他额头上。 　　温度挺高的，杜楚灵的手被烫了一下，很快抽回她的手，“感冒发烧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那你陪我去好不好？” 　　杜楚灵瞪着他，“你蹭鼻子上脸是不是？” 　　“你不陪我去，我就让它一直烧着，反正感冒也不会死人，要是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你又不在乎，”周越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还是冷冰冰的，不由心疼，单手摸她的脸，“我妈他们还在私底下找你吗？” 　　自从上次到她公司找过一次就再也没找过她，杜楚灵皱眉，一提到他父母，心情就不大好。 　　“老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可以不用理会他们，你也不用跟他们往来，你跟我结婚，不需要他们同意，你也不用看他们脸色。” 　　“我回去了，自个去医院。” 　　杜楚灵不想跟他说太多，转身准备回自己那。 　　周越拉住她的手，抱住她，“虽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他们到这个年纪，思想已经定型，我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正如他们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你跟我在一起，不用去迁就讨好他们，婚后，我们跟他们也不住一块，他们养育我，我会孝敬他们，但你不用，你不是那个恶人。” 　　“疼……”她受伤的手还没好全，被他攥住的时候，又传来疼意，而且他身上跟个大火炉一样阵阵发热，连呼吸都在发热。 　　周越才意识到自己碰到她的伤口，很快松开。 　　杜楚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你要是把感冒传给我，我会诅咒你的。” 第122章 　　“还有周越, 谢谢你, 不过我想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以后跟孩子解释为什么过年期间不能跟奶奶爷爷他们一起过，为什么妈妈不跟爷爷奶奶说话？或许我可以做到跟他们形同陌路，但我想我们的孩子做不到, 因为他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 　　如果他们将来要有孩子的话，有交集是不可避免的, 她不能不让他们过来探望孙子或者孙女, 到时候她难不成要跟他们演相亲相爱的戏码？人还是要考虑现实。 　　她太过厌烦这种家庭式的纷争，她就是想自己未来的生活过得轻松一点。 　　“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你不是说生孩子挺疼的吗？”周越急急道。 　　杜楚灵后退一步, 脱离他的怀抱, “周越，你想要孩子, 而我不想要孩子，在这条线上, 我们就已经有冲突，如果我跟你继续在一起, 我会为了你而要一个孩子，这个天平秤就从一开始就不平衡。” 　　周越跟她畅想过未来，他会不由自主提到孩子, 他的内心深处是想要孩子的, 而她对于孩子没那么大的期望, 或许可以说孩子不在她未来生活的规划中, 可有可无，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做母亲，她内心是一个很冷漠的一个人，她期待一个家庭，但不意味着这个家庭一定要有孩子。 　　周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生气，加上高烧的原因，他只觉得满腔怒火，眼底满是怒意，不过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你就想着你自己，你就没有想过我？我已经妥协，你还要怎么样？”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妥协。” 　　周越真的一下子就炸了，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几乎是指着杜楚灵骂：“对，你不需要，从头到尾，你都不需要，你一个人过得挺好，你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既然这样，你当初还谈什么恋爱？欺骗别人感情很好玩是不是？杜楚灵，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我不会。” 　　周越抿着唇冷盯着她，很漠然地转过身，狠狠地甩门，门边的白色墙灰都被震下不少。 　　杜楚灵都觉得自己把一向冷静的人逼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本事，一种她不以为傲的本事。 　　她刚开门，她弟弟跟他女朋友都向她投射过来眼神，显然听到门外的动静。 　　她没有解释，只是朝她房间走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见过周越，倒是中午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的时候多次遇到霍利成，次数多了，她就开始生疑。 　　“霍利成，你这是在干什么？” 　　又是一次碰见，霍利成坐在她对面，杜楚灵忍不住问道。 　　“既然你跟周越分手，我想追回你，以结婚为目的。” 　　杜楚灵有些惊讶，随后忍不住一笑，“霍总，别跟我开玩笑，这个一点都不好笑。” 　　霍利成反而很严肃，“我没有开玩笑，楚灵，我们彼此了解，彼此契合，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现在不爱你，因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霍总，你要是真为我好，离我远一点，我感激不尽。” 　　“爱可以……” 　　“霍利成，别说话了！”杜楚灵直接让他闭嘴。 　　霍利成委屈地瞥她一眼，不再开口。 　　在她起身的时候，他让她把他的联系方式放出黑名单，她没理他。 　　然而霍利成并没有放弃，下班后她刚走出公司，准备往地铁站走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又是霍利成。 　　“我送你回去？” 　　杜楚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副驾驶坐进他的车，很快系好安全带。 　　“霍利成，你跟我已经不可能，你明白吗？” 　　霍利成只觉得心抽疼一下，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道：“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跟一个叫杜楚灵的女孩在高二的时候在一起，我们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出租屋里，她那会可爱学习了，天天学习，她以前是年级第一，有一次考试考了倒数第一，后来经过她的努力，她又从倒数第一慢慢考到班级前十，我那个时候就很羡慕她的毅力，只不过后来我自己把她弄丢了。” 　　杜楚灵被他一番话震到，他……有那段记忆了？他怎么知道当时的金楚灵是她？ 　　“丢了就丢了，没有找回的必要。” 　　霍利成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有一个人告诉我，挽回一个人就是要不断纠缠她，说不定她就心软了。” 　　“那个人没告诉你她心软的前提是她还爱着的时候，当她不爱的时候，再怎么纠缠都没有用，如果在我们分手的半个月，或许有用，但是你错过了。” 　　杜楚灵偏头看向霍利成，“霍利成，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很成熟很聪明很有风度的人，你会找到合适你的人，别是董雨静就好。” 　　听懂她意思的霍利成化悲伤为笑容，脸上一乐，“为什么不能是董雨静，还有你这好人牌发的。” 　　“因为我见不得她好。” 　　距离她居住小区还有百来米的时候，霍利成把车子停下，跟她一起下车，到门口前，他忽然说：“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吧，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我们当普通朋友，还有我绝对不会跟董雨静在一起。” 　　他张开双手，眼含期待。 　　杜楚灵很大方地抱了抱他，在她想要松开的时候，他反搂住。 　　“对不起，我一再辜负你。” 　　“道歉，我收下了。” 　　霍利成忍不住偏头轻轻亲了亲她侧边头发，“把我拉出黑名单吧，我不会发信息骚扰你的，希望能收到你的结婚请柬。” 　　“好，你可以松开了。” 　　霍利成松开她。 　　杜楚灵朝他摆摆手，慢慢往小区里面走去，没有回头。 　　这个场景跟他们十年前最后一次相见差不多，她始终没有回头，他终究还是失去了。 　　不远处的周越坐在车里一直看着，拳头紧握。 　　前面的司机不敢说话。 　　…… 　　到z国出差的时间订在11月13日，还剩二十天，霍利成说到做到，之后就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也重新添加他的联系方式，添加后两人没有发过一次信息。 　　晚上十点多，杜楚灵刚从地铁里出来，走到洪永宾家的餐厅点了两道菜跟一碗白饭。 　　“又来光顾我们家生意。”洪永宾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杜楚灵抬起头，朝他笑了笑，“你们家厨师的厨艺不错。” 　　“又加班到现在？” 　　“对，最近工作有点多。” 　　菜上来后，洪永宾就不再打扰她。 　　杜楚灵一边玩手机一边吃饭，半个小时才吃完一顿饭。 　　“楚灵姐……”回到小房子后，她弟的女朋友跟她打招呼。 　　杜楚灵朝她点点头。 　　凌晨两点多，室内一片安静。 　　杜楚灵睡得很熟，突然被外头砰砰砰的砸门声吵醒，租的房子是那种铁门，外面的人用手砸门声音肯定很大，她披上一件外套打开卧室的门。 　　她弟已经开外头的门，门外的是周越。 　　“杜楚灵，你给我出来！” 　　杜楚灵觉得此时的周越很像那种讨债的黑社会。 　　杜忠杰回头看着他姐。 　　“杜楚灵，你给我出来。”又是一次大喊。 　　这样喊下去，楼上楼下都被他喊醒，杜楚灵眼底闪过无奈，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出错，她走到门口前，刚站定，就被搂抱过去，抱得很紧，一靠近，她就闻到浓浓的酒味，这得是喝了多少酒？ 　　“杜楚灵，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霍利成的替身？” 　　“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杜楚灵见他还是那么大声，不由皱眉。 　　“我告诉你，你把我当谁的替身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霍利成，你不可以跟霍利成在一起，你要是跟他在一起，我会恨你的，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周越，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公寓。” 　　杜楚灵从他兜里掏出钥匙，递给杜忠杰，示意他去开对面的门。 　　杜忠杰很快接过钥匙去开门。 　　杜楚灵扶着周越到对面的小卧室，把他放到床上后，他依旧拉着她的手，力气很大，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你们先出去吧，给我留门就好。” 　　杜忠杰跟他女朋友很快走出去。 　　杜楚灵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替他脱下鞋子。 　　周越睁着眼看她，“你真的跟霍利成复合了？” 　　“你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我宁愿我不清醒。” 　　“没有复合。” 　　说完后，她去卫生间拧毛巾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我看到他亲你了，你没有反抗。” 　　“我不知道他亲我。” 　　她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当时霍利成亲完她，她才意识到他是在亲她，不过两人说开后就没什么事，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那你跟他复合没有？” 　　“关你什么事，你能别折腾吗？我明天还要上班。” 　　“不能，老婆，陪我睡觉好不好，你不在我都没有好好睡过。”周越说的是实话，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很差。 　　她真的不知道拿周越怎么办，这个人真的很烦人，前几天不是放狠话放得好好的，今天又给她装可怜。 　　“周越，好好睡觉，我走了，别再大半夜砸门。” 　　“老婆，我头疼……” 　　“头疼找医生。” 　　杜楚灵说走就真的走了。 第123章 　　经历过周越大半夜砸门扰人清梦后, 杜楚灵上班期间一直强打精神工作，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午休时间, 她都没下去吃饭，只是吃完几包零食后躺在折叠椅上休息。 　　她感觉自己没眯到十分钟就被叫起来, 一睁眼见到吴梦洁。 　　“venus，抱歉，打扰你休息, 誉兴那边说我们八月份订购的材料已经开始制作了, 但首款还没打到他们公司账上, 还有三天就逾期, 现在打电话过来我这边询问原因。” 　　“你问财务付款组那边了吗？” 　　“我问了, 但财务那边说他们并没有看到这批材料的详细付款信息, 誉兴催得紧。” 　　杜楚灵头疼，大概是被突然叫醒后的后遗症, 她坐起来单手撑在额头上, “不可能看不到，合同我们都签了，也审批了, 当初是谁入的系统？问一下入系统是谁，看一下批号是否正确, 入系统肯定能查到信息，除非没入系统, 再去跟财务那边沟通吧。” 　　“好的, 我知道了, 抱歉，你休息吧。” 　　吴梦洁离开后，杜楚灵又躺到折叠椅上，睡不到半个小时后又要起来工作。 　　最近加班加得太频繁，她下班后刚走出公司大厦就见到吴梦洁跟林成浩手挽手走在她前面，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昵。 　　她看了几眼后便收回视线，原本打算在公司附近吃饭的，后来又回到小区附近到洪永宾家的餐厅点了一菜一汤，吃完后回到五楼，对面的房门是开着的，她刚掏出钥匙开门，周越就从对面出来。 　　他刚想说话时，她就开口：“周越，我今天真的很累，你能别折腾我吗？好好忙你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要不我跟你说一万个对不起，你就放过我？” 　　“我只是想跟你说昨天的事对不起，我喝醉了。” 　　杜楚灵已经无力跟他多说什么，门一开就进去了，她洗完澡后她妈给她打电话，她直接挂断，头发一吹干就躺到床上睡觉，希望睡到昏天暗地。 　　…… 　　令杜楚灵没想到的是在她出国出差前收到丁美兰的结婚请柬，她更是邀请她当伴娘，一问才知道丁美兰跟她未婚夫认识一个月就闪婚了，她不敢想象这是多大的勇气才闪婚，之前丁美兰总是跟她说只要林成浩没结婚，她可能会等到他愿意结婚那一天，他们分分合合那么多次都没有断，到最后他们肯定也会在一起，没想到她竟然要结婚了。 　　丁美兰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一个她能对其说些心事的人，既然邀请她当伴娘，她肯定会参加，她没有出国办婚礼，就在a市，时间就在11月8号，距离她出国还有五天。 　　她请了一天假，周四下午准时下班后就坐晚班机到a市，丁美兰作为新娘子还过来接机，拉她到她家住下，让她试伴娘服，这是她第一次试伴娘服，尺寸刚刚好。 　　杜楚灵一直没提她闪婚的事情，只是说她在公司遇到一些好玩的事情，晚上两个人同床共枕的时候，丁美兰才主动聊起她闪婚的话题。 　　“他说他不会结婚，我也不想再等下去，我已经二十八了，他不跟我结婚，有的是人愿意跟我结婚，跟谁结婚不是结，我就是不想再等下去，凭什么我要一直等下去，你明白吗？” 　　丁美兰说到最后，眼眶微微泛红。 　　杜楚灵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说她这样置气不好，还是劝她重新考虑考虑，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毁自己的人生，可婚礼就在明天，她说这么晦气的话好像也不应该。 　　林成浩从高中时候就很浪，后来更是没有收敛，她觉得他配不上丁美兰，可感情的事谁知道。 　　“好啦，明天还要早起，谢谢你听我唠叨这么多，睡吧。” 　　杜楚灵只是轻轻握她的手，说：“他会后悔的。” 　　丁美兰哽咽笑出声，“这或许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早上六点，她们就起来梳妆打扮，一系列流程后到酒店，她作为伴娘站在新娘子丁美兰身边迎接宾客，伴郎跟新郎她都不认识，新郎长得倒是很温和，说话也和声和气的，听说家里是从政当官的，他本人也是从政的，也是a市本地人。 　　杜楚灵收红包收到手软，不少高中同学都过来了，她知道丁美兰在班上人缘还不错，连尤又锋、洪永宾跟冯文建等人都过来。 　　罗海峰把他的红包交到她手上，厚厚一叠，跟新娘新郎还有他们父母说完话走到她面前，“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当伴娘？” 　　“是。” 　　罗海峰了然地点点头，说了一句今天很漂亮后就进去。 　　紧接着周越跟林成浩一起过来，她从林成浩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累不累？” 　　杜楚灵抬眸看着来到她身旁的周越，“不累。” 　　她不用穿高跟鞋，所以不算累，她听着林成浩跟丁美兰说恭喜与新婚快乐，两人简单握一下手后便松开，随后林成浩眼神瞟过来，周越就从她身边走开，跟林成浩一起进去。 　　之后婚礼开始后，主持人站在台上说话，说他们相识过程，杜楚灵坐在下面认真听着，随后丁美兰由她父亲牵出来，交到新郎手上，在主持人的带领下开始宣誓与交换戒指，杜楚灵一直站在一旁做好伴娘的责任，随时做好递上戒指的准备。 　　在主持人准备宣布一对新人成为夫妻的时候，突然人群中有人喊我不同意，杜楚灵的目光一下子就朝林成浩坐的位置投射过去。 　　“我不同意他们结婚。”林成浩站起来，一步步朝台上的他们走过来，这架势感觉是来闹场的。 　　“我们领证了。”丁美兰拿着麦克风说了一句，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厅。 　　“哦，那我同意了。” 　　林成浩又很自然地转过身回到座位上，仿佛他刚才的反对就是开个玩笑。 　　大家被这个插曲弄得一愣一愣的，个中缘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主持人重新宣布一遍，之后就是敬酒环节。 　　杜楚灵作为伴娘，喝了不少酒，敬到罗海峰那一桌时，罗海峰跟她碰杯。 　　“你脸红了。” 　　“对，喝酒上头。”她酒量还可以，就是喝完后容易脸色泛红。 　　周越跟林成浩那一桌是最后敬的，基本上坐的是丁美兰的初高中同学，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林成浩跟丁美兰身上。 　　“新婚快乐。”林成浩笑着跟丁美兰碰杯。 　　“谢谢。”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杯中见底，丁美兰转过身的时候，新郎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杜楚灵见到这个小细节，觉得或许丁美兰闪婚不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 　　林成浩在这场酒席喝个半死，最后是靠周越跟洪永宾一起扶着出去。 　　她觉得林成浩倒是还有点良心，至少知道喝醉表个态度，至于有多少真心在里面，是真情流露还是戏演戏，她就不知道。 　　她自己因为不断陪着敬酒，喝到最后是微醺的状态，她的机票在晚上九点，丁美兰不知道最后怎么托到罗海峰送她到机场。 　　“还好吧？” 　　“还好，应该可以撑到机场，谢谢。” 　　“不用。” 　　两人沉默了一会。 　　“如果可以，你会跟我交往吗，正经的男女朋友那种？” 　　杜楚灵笑了笑，手撑在脑袋上，“好像不可以，我跟前任还没掰扯清楚。” 　　“掰扯清楚后呢？” 　　“如果掰扯清楚，那我就会跟他结婚，掰扯不清楚，大概就耗着，互相折磨吧。” 　　周越说得对，本质上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所有人都像周越那样包容她，她现在要做的是就是过自己那一关而已，过不去，那就耗着，耗到最后最剩下恨，没有爱，她就放下了，或许她可以等到周越对她只剩下恨，没有爱的那一天，他放下。 　　“所以我没有机会？” 　　“对，你没有机会。” 　　说完后两人反而都笑了。 　　罗海峰觉得此时的杜楚灵没有美貌，也依旧能够吸引他，这大概就是个人魅力，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模棱两可过，就是万般拒绝他。 　　参加完这场婚礼，杜楚灵在四天后就出国了，因为她想要通过考核期留在总部，所以她工作起来就更加拼，她更没想到是她的同事之一是李正言。 第124章 　　李正言在国外待的时间比她久, 比她更懂得这边的人际交往，所以相对而言，他在他们公司更如鱼得水，工作上还比较照顾她一个外来的，即便这样, 她还是觉得李正言这个人有点怪。 　　杜楚灵还是住在上一次住过的酒店，偶尔下班时间会跟同事一起去清吧聊天，周末大部分时间待在酒店里, 到饭点才到附近的餐馆吃饭。 　　“这个周末有安排吗？”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 李正言过来她座位前问她。 　　“那要看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周日是我生日, 想邀请你参加到我家参加party。” 　　“当然没问题，你把时间跟地址告诉我。” 　　“我今晚给你发信息。” 　　说完李正言就走开了，杜楚灵简单收拾一下桌面的东西, 把电脑装进双肩包里, 离开办公室, 等她拎着打包好的晚饭回到酒店楼下时, 见到等在外面的周越。 　　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 她到这边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丁美兰的婚礼上，他现在这个人显得异常颓废，胡子拉碴，感觉消瘦了不少, 就不知道感冒有没有痊愈。 　　这大概真的是相互折磨吧, 她折磨他更多一些。 　　“老婆……” 　　“吃过饭没？” 　　周越特别可怜地摇头。 　　“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 　　周越明显一喜, 立即凑到她身边，“要。” 　　杜楚灵又带他返回到刚才的餐馆，替他点了一份餐，两人坐下来一起吃。 　　周越吃得很慢，吃的时候还咳了两下。 　　“感冒还不好？” 　　“快好了，我很少生病的。”他从小到大很少生病，这次估计是他生病最久的一次，快三个月还没好，反反复复，当然他也没有去医院，就这样耗着，最好耗到她可怜他。 　　杜楚灵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很快转移了话题，问他在这里待多久。 　　“三天，我没订酒店，你要收留我。” 　　“周越，别这样，别逼我成吗？”杜楚灵无奈道，她已经走到胡同口的尽头，他再逼她，她只能撞墙了。 　　周越又改口：“我还是住在上一次住的酒店，你下班后能跟我一起吃饭吗，像以前那样，就三天而已。” 　　杜楚灵抬眸看着他可怜的样子，他们这样当断不断，藕断丝连的，对他不是更不好，“周越，我们分手了，我不认为分手的情侣可以再跟以前一样往来。” 　　周越喉头晦涩地滚了滚，默不作声，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很久之后他才哦了一声。 　　吃完饭后，他送她回酒店，一路上沉默不语。 　　杜楚灵只是说一声她上去就上楼，没看他。 　　周六白天，她花了上午到商场给李正言挑选礼物，毕竟是去参加别人的生日party，空手就显得没诚意，等到周日下午五点，她准时到李正言家，结果发现她是来得最早的。 　　“你太守时了，别人都会迟个半小时才到。” 　　“生日快乐。”杜楚灵跟他简单拥抱一下，把礼物跟一瓶酒交到他手上。 　　李正言家是国外很常见的独栋房子，有个一个后院，他跟一位阿姨在准备party的烧烤楚灵洗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帮忙。 　　“第一次弄？”李正言见到她生疏加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不住出声道。 　　“差不多，以前看别人弄过，自己没弄过。” 　　“我来吧，你洗手拿东西吃吧，随意，不用拘束。” 　　这的确不是她的强项，杜楚灵不觉得尴尬，很快脱下手套，站在一旁看着他弄食材，李正言明显是老手，动作娴熟，跟她弄的是天差地别，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穿叉完食材后，他开始弄炭火，他请的朋友也渐渐多起来，有不少公司的同事，杜楚灵很能融入一个陌生环境中，语言已经不是障碍。 　　“玩得开心吗？”李正言过来她身边。 　　杜楚灵点点头，至少她在这种场合得表现出开心。 　　“你对我很防备？” 　　“怎么说？”杜楚灵装糊涂。 　　李正言跟她同倚在走廊墙面上，低声笑了笑，他明里暗里表达他的好意与“爱慕”，她都不怎么接茬，这不是防备是什么，他觉得自己长得也不像坏人，还有人说他长得很和蔼，为什么杜楚灵这么防备他。 　　“你也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你什么想法，要不要在一起？” 　　杜楚灵觉得她的魅力还没大到人人爱上她的地步，李正言对她更多是一种套路式的表达好感，虽然她只谈过两次恋爱，不代表她不懂得恋爱时一些渣男的套路。 　　“说实话，我没看出来，你喜欢我什么？” 　　“长得漂亮，能干，聪明。” 　　杜楚灵呵呵一笑，“具体呢？你因为什么喜欢上我？” 　　李正言看着她，总觉得自己心思被猜透。 　　“我跟霍利成谈恋爱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你们怎么认识的，霍利成说那是他第一次被骗，骗了一千万，一千万对于当时的霍利成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你为什么要骗他，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他对你妹妹的死负有责任？而你对我表达好意，是不是你要通过我报复霍利成？且不说我跟霍利成已经分手，通过我能不能报复到霍利成身上，你这种想利用一个无辜的人的心理也是不健康的。” 　　她曾经问过霍利成，他跟李正言是怎么认识的。 　　霍利成说他人生第一次被骗因为跟李正言合伙做生意，当时他刚刚上大学，李正言明显比十七八岁的霍利成更有头脑，更精明，他也通过学长的身份一步步让霍利成相信他，虽然是合伙做生意，但李正言在里面更多是像是幕后操手，承担责任与债务的人是霍利成。 　　霍利成还说他当时几张信用卡快刷爆，但不敢跟他爸说，本想挨下来，但还是挨不住，跟他爸要一笔钱说投资生意，才把这个窟窿填上。 　　霍利成并不知道李正言是李苗苗的哥哥，但她知道。 　　“我不评判对错，但李苗苗的死与他人无关。” 　　李正言眼里带有一点厉色，“那你是说我妹妹白死，他要是当时不跟我妹妹分手，我妹妹就不会跳楼。” 　　“霍利成早就跟李苗苗分手了，你为什么不说你们不出事，她也不会跳楼，你们倒是都进去了，李苗苗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要在外面被人骚扰，承担自己亲人被判入狱的痛苦，你就没想过你们做的那些生意会让她惹上麻烦？” 　　她并非为霍利成开解，霍利成高中时候太渣，但他不是害死李苗苗的凶手，在他们家出现变故后，他就跟李苗苗分手，真正害死她的是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对这么多变故与学校同学之间的流言蜚语，她承受不了，或许她身边每一个人都添一把小柴，最后才燃成大火。 　　杜楚灵回头看着李正言，“你已经进入新生活，往前走。” 　　“她才十六岁。” 　　她不是李正言，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她只能安慰性地拍拍他肩膀。 　　party快结束时，杜楚灵叫了一辆车回去，到酒店楼下，她又见到周越，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抽着烟，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 　　“我明天要走了，过来看你一眼。” 　　“好，一路顺风。” 　　杜楚灵说完后就上楼了。 第125章 　　周越回国后，一直忙于工作, 直到林成浩喝醉给他打电话, 让他过去接他, 林成浩喝醉后的酒品一直是他不敢恭维的，加上他正好在c市, 就单独开车去酒吧接他。 　　包厢内还有不少林成浩的朋友，一帮人依旧在不断拼酒。 　　“越哥，你来了, ”林成浩一见到他, 朝他招手，在他坐下来时，他搂住他肩膀，一开口就是酒气，“我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都是被女人甩。” 　　周越把他手拿开, 他才不是跟他同病相怜，他纯粹是自己作死, 跟丁美兰分分合合那么多年，硬是不愿意结婚, 拖着人家，现在人家结婚, 又在这里装深情感伤。 　　“你知道吗？我以为她会等我的, ”林成浩借着酒意, 悲伤地说了一句, 眼眸低垂，“我们也折腾了快十年，我手机第一个联系人就是她。” 　　周越刚想说话，林成浩又开口：“后来我又想一想，人家凭什么等我，其实她结婚是一件好事，人家有能力有条件奔向更好的生活，我也不能拖人后腿是不是，爱是不是就是成全，期待对方过得更好嘛，或许放手是一件好事。” 　　周越一愣，突然觉得林成浩说得有道理，跟他结婚对杜楚灵来说绝对不是最佳选择，她说得对，未来几十年，她有可能要面临避免不开的婆媳关系与亲子关系，这对她来讲真的是一种折磨。 　　“呕……”林成浩胃里反酸，起身忙走向洗手间呕吐起来，吐完后开始狂踢墙面发泄，心里却想着去他妈的期待对方过得更好，他戒指都准备了，结果她转头跑去闪婚。 　　最后周越开车送林成浩回自己家，扶着他扔到床上就不管了。 　　他自个来到书房，坐在她唯一放置在这里的懒人沙发上，其实他能想象到他父母私底下找她时，她受到的委屈，隔了那么久才告诉他，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 　　因为圣诞放长假，杜楚灵有十天假期，她提前收到公司的年终奖，也顺利通过考核期，开始在两国之间奔波来回，因为有长假的原因，她提前跟房产中介沟通好，抽出时间回国看房子。 　　“姐，你真的要在c市买房子？” 　　刚回到出租屋的杜楚灵看向问她话的杜忠杰，今天一天被房产中介带着逛了一圈，感觉双腿快要走断，买房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而且存款能够支持她付首付，如果是地理位置不好的二手房，可能还会有盈余，放在银行吃利息也不划算，还不如拿去买房子。 　　“当然。” 　　“你今天逛了一天有看中的吗？” 　　杜楚灵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慢慢看，总会有合适的。” 　　回国三天，她都在看房子，最后看中一套七十平米的一手房，地理位置还可以，首付七十万，她目前的公积金跟现每个月的公积金基本可以覆盖掉每个月的银行还款，对她来说还款没有压力。 　　晚上九点多，她回到出租屋，刚准备进小区时，碰到同样刚回来的周越，他穿着西装，两人快一个月没见了。 　　“我后天会搬走。” 　　“好。”杜楚灵微微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我保证是最后一个要求，以后我不会再找你。” 　　“我刚刚吃完回来。”杜楚灵没有说谎，她的确是刚吃完回来，现在还是饱腹感，并非有意拒绝他。 　　周越走过来，长手一伸，把往后退一步的她捞在怀里，“我们分手，我以后不会再过来打扰你。” 　　说出分手二字，对他来说太困难了。 　　“周越……”杜楚灵看着前面对着他们拍照录像的人，用手稍稍遮脸，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周越很快松开她，眼眶泛红。 　　杜楚灵刚抬眸就见到他眼眶泛红的样子，她跟周越从谈恋爱到分手，再到他分手后纠缠，掐她脖子，半夜砸门，质问，愤怒，他都没有红过眼眶，他骨子里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骄傲的人不会轻易红眼眶掉眼泪，他这么优秀的人就不应该为她掉眼泪。 　　她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比他先掉眼泪，分手后第一次哭，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胸膛上，“你干什么呀，离了谁不是活，你至于嘛，我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个c市户口，你图我什么呀，有病是不是？搞得好像我们生离死别一样，我就不能简单分个手，你非得纠缠，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能遇到比我好一万倍的人，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是想逼我良心不安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良心不安的，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离了你，我会过得很好很好。” 　　杜楚灵可以说是不断拍打他，把气全撒在他身上，第一次在公众场所这么失去理智，又是哭又是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还蹲在地上哭嚎。 　　周越也蹲下来，一直轻抱着她，跟她道歉，说他以后再也不纠缠她。 　　“别碰我。”她吼他。 　　周越很听话地后退，不敢碰她。 　　杜楚灵真的是第一次这么崩溃，好像是从老家出来工作第一次这么大哭，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哭出来，双手抱住自己，头埋在膝盖上，刚开始很大声，到最后慢慢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手里攥着不知道是谁递过来的纸巾，没看周越，直接转身进小区。 　　周越还是没跟上去，他们真的走到终点了。 　　回国第七天，杜楚灵拿着身份证去她目前的户籍公安分局开了户籍证明，中介那边催她办理后续的买房手续，交定金。 　　…… 　　周越在开会的时候，他的秘书突然敲门，所有人看向门口。 　　“周总，您能出来一下吗？” 　　正在听人汇报工作的周越皱眉，不过还是走出去。 　　“刚刚杜小姐给我发信息，她让你看手机。” 　　周越想也没想，立刻进会议室拿他放在桌面的手机，看完信息后他立刻说：“今天会议结束，另找时间安排。” 　　说完后他就走出会议室，他给杜楚灵打电话，显示是无人接听，他坐电梯下楼，在外面拦了一辆车去机场，因为是临时的，今天没有飞往a市的机票，最后他买了五倍的价钱从别人手上买到一张机票，到a市后，他又回一趟家，从他妈手里拿到他们家的户口本。 　　他来到民政局已经下午五点多，见到他期待见到的人，忽然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 　　她给他发的信息只有一个地址，就是他户籍所在的民政局，问他要不要过来。 　　杜楚灵坐在民政局的休息椅，身旁还有一个行李箱。 　　“周越，人家快下班了，别给我后悔的机会。” 　　见周越还愣在原地，杜楚灵不由出声提醒。 　　总之一切很突然，他的材料还没准备齐全，两人也没有免冠红底合影照片，好在民政局有复印机，他们复印好材料后，又到民政局前面不远的照相馆照相。 　　杜楚灵帮他顺了顺头顶上凌乱的头发，很快照完，老板帮他们弄出来，花了不到十分钟，为了快速出照片，周越不要老板修图。 　　他们排在前面一对准备领证的小夫妻后面，手里各自拿着填好的表。 　　周越一直牵着她的手，不肯松手，生怕她反悔似的。 　　前面那对办好后回过头，女方尖叫，抓着男方的手，“周越，是周越，天哪，周越跟杜楚灵，我能合照吗？” 　　“等我们办好先，别耽误工作人员下班。”杜楚灵笑道。 　　“工作人员已经到下班时间，不过还可以为你们办理。”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坐下。 　　手续没那么复杂，十五分钟就搞定，在他们前面那对还充当他们的见证人，等他们真正领到红本后，那对新人拉着他们拍了不少合照。 　　“天呢，我竟然能跟首富儿子同一天领证，我能发朋友圈吗？能吗？抱歉，我太激动了。” 　　男方说：“你跟我领证难道不激动？” 　　“不一样，还是这个激动一些，我能发朋友圈吗？还是你们要保密，我也可以保密。” 　　“没事，你可以发。”得到杜楚灵的应允后，周越才开口。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女孩笑道。 　　“你们也是。”杜楚灵应道，随后跟周越牵着手离开民政局。 　　刚走出一步，周越就搂上她吻过来，吻到她红唇有些发麻。 　　“老婆……” 　　“周先生……” 　　周越抱着她，始终不敢相信他们真的领证了，真的成为夫妻，从此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喊她老婆，他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想跟他结婚，但他知道她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不能辜负她，此生都不会辜负她， 　　“我爱你，老婆。” 　　“我知道。” 　　“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不惹你哭。” 　　杜楚灵抱着他，窝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知道。” 　　比他们晚一步出来的新人一直用手机对着他们录像，不知道为什么女方哭了，哭声引拥抱中的两个人回过头。 　　“你不觉得很感动吗？” 　　杜楚灵不由笑了，笑意盈盈跟他们摆摆手，准备下台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行李箱忘拿了，两人又返回拿行李箱。 第126章 　　“去我家？” 　　杜楚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她从来没去过周越在a市的家, 也就是他父母住的地方, 这是必须要面对的, 晚面对不如早面对。 　　两人到可以拦车的地方拦了一辆出租车，花了一个小时到他家，中间周越一直牵着她的手, 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等真的到他家的时候，他爸爸不在, 只有他妈妈汤美筠跟两个阿姨，汤美筠虽然脸色不好, 但也没有为难她，很和气让人准备晚饭，期间周越没有让她们单独相处，等吃完饭后, 周越就带她上楼了。 　　“老婆……”一关上门, 周越就搂上她, 忍不住亲她。 　　“你提前做你妈思想工作了？”杜楚灵觉得今晚汤美筠对她还是很和气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越在场的原因, 不过肯定也有周越提前做思想工作的原因, 她主动亲了亲他，“老公……” 　　周越听到这一声“老公”，只觉得浑身被电击了一下, 扣住她后脑勺强吻过来, 仿佛要将她融进骨子里。 　　杜楚灵被吻得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推了推他。 　　吻完后, 他带她简单参观一下房间。 　　杜楚灵发现他房间内有一架黑色白键钢琴，她回过头看向他，眼神询问他会不会弹。 　　“我好久没弹了，小学跟初中学的，高中就没学，之后也很少弹，差不多有十多年没碰过。” 　　“为我弹一首，随便弹什么都可以。” 　　周越来到钢琴前，打开盖子，随便弹了两个键，发现钢琴依旧是完好的后坐在凳子上，开始循着他的记忆，捡起以前练过的曲子慢慢弹奏起来。 　　杜楚灵就站在大钢琴架右侧方看着认真弹琴的他，小时候对于有钱人跟没钱人的简单定义就是家里有没有钢琴，有钢琴的人家是有钱人家，她曾经期待自己家里以后有钢琴，但当发现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钢琴上，而是在人上。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快走过一半，自己从来不是赌徒，也没做过什么冲动的事情，唯独在跟周越结婚的事情上，她想赌一次，冲动一次，算是给自己二十八年，快二十九年人生的一个未知，她用下半生来赌的底气就是来自于周越，一个爱她，她爱的人。 　　她好像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这是她为他做的第一件事，跨出第一步，走出自己的防备区。 　　周越弹完一首曲子后看向她，“我弹错好几个音符。” 　　“我听不出来。” 　　两人突然看着对方笑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相拥，最后杜楚灵抵制不住困意就睡过去了，周越睡之前亲了亲她额头上的小伤疤才睡过去。 　　第二天，杜楚灵就飞往z国。 　　他们领证结婚的消息也在网上爆出，从谈恋爱到分手再到结婚，期间用网友的话来说分分合合，最后还能走向结婚很不可思议，有人质疑他们早就签了婚前协议才结婚，但也有人爆料说他们是很突然结婚，根本没时间签什么协议，反正网友最后肯定的是杜楚灵是真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再是厂妹，实现阶级跨越。 　　周越用自己账号发了一条动态，只有一行字——-已婚，杜楚灵是我太太，正面肯定跟杜楚灵结婚的消息。 　　网友说黄金单身汉又少了一个，感慨杜楚灵的好命，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 　　也有网友说杜楚灵嫁入豪门只是第一步，周越父母并不同意，她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还不一定。 　　杜楚灵刚下飞机就收到霍利成发来的一条新信息，只有四个字——-新婚快乐，她回了“谢谢”二字，然后给周越打电话说她下飞机了。 　　他们结婚后的一个多月，杜楚灵跟周越回了一趟老家，她妈不认识周越，倒是挺高兴她结婚的，她大姐跟二姐知道周越的身份，但也没有在她妈面前说漏嘴，还担心她跟周越家人相处不融洽。 　　杜楚灵拿了三十万给家里，没有直接给她妈，而是给她大姐他们，她最后没有买房子。 　　杜楚灵豪门生活很心酸，看婆婆脸色过日子的传言一直持续了一年，一年后杜楚灵仍未怀孕，被质疑生不出孩子，婆婆跟公公屡次催生，奈何杜楚灵肚子不争气，是打胎后的后遗症，不孕不育，以后要是想有孩子只能做试管婴儿。 　　杜楚灵因为跟周越结婚的第一年，工作大部分在z国，被拍到的机会还是很少，即使回国，跟周越父母也不住一块，跟周越的父母相处机会并不多，不过大家都明面上和气，至少她做到跟他们平静相处，问什么答什么，他们也不催生，不知道是不是周越在私底下跟他们聊过。 　　周越就更不会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情，他们一直在避孕。 　　总体而言，婚后生活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心酸，反而她跟周越的感情越来越好，周越黏人的功夫有所长进，要是有一天可以跟她待在一起，他恨不得挂在她身上，吻个不停，弄得她最后恨不得拍死他。 　　相对于他们婚后的甜蜜，董雨静的日子反而很艰难，她爸因为涉嫌经济犯罪而判了两年半，公司也破产，欠了一大笔钱，她本人清空所有社交账号的动态，据说去了国外躲债。 　　杜楚灵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周越特地飞过来替她庆祝生日，恰好她同事也帮她庆祝生日，所以就凑在一起。 　　到她住的地方楼下，司机停车。 　　一下车，杜楚灵就环住周越，亲了亲他脸颊，一脸讨好。 　　周越傲娇上了，冷声道：“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生气了。” 　　“背我，我走累了。”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所以脚有点酸。 　　周越虽然生气，但还是稍稍弓身让她爬上来。 　　“我重不重，最近感觉变胖了。” 　　“胖点好。” 　　杜楚灵气得轻拍他的头，“你不能说我胖，我哪里胖了，标准身材好不好？s线很明显的。” 　　她蹭了蹭他颈间。 　　“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我哪里转移话题了。” 　　“你刚刚那个叫mike的男同事当着我的面对你告白，你怎么解释？他哪里比得上我，看着像四十岁的人，一身赘肉。” 　　杜楚灵轻笑出声，人mike经常健身，哪里一身赘肉，况且人也不是告白，只是表达曾经对她有好感而已，现在也结婚了，他哪里来的那么大醋劲，她还担心他被一些美女勾搭走。 　　“老公，这说明你老婆魅力大，你娶我赚了，我跟你说我天天戴婚戒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周越送给她的戒指因为有钻戒，她又要他重新买了一对没有钻戒的，只是很简单一个环，方便戴着工作，他们公司一些男同事可能为了隐瞒已婚，故意不戴戒指，她可是一直戴戒指上班的。 　　“放我下来吧。” 　　到他们家门口前，杜楚灵示意他放她下来。 　　“我讨厌见到那个mike。” 　　杜楚灵捧住他的脸亲了亲他，“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今晚你还得运动，我今晚会很听你的话。” 　　“真的？”周越眼光一亮，“干什么都行？” 　　“你要考虑到我这身子骨不似以前，柔韧性没那么好的。” 　　周越哼了一声，“每次让你出力，你都不出力，只想享受。” 　　“那不享受还干什么呀，你出力就行，况且我哪有不出力，十次我有两次出力的好不好？” 　　说完杜楚灵觉得她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跟周越讨论这个话题，但她说不出力就很过分了，明明她有出力的。 　　“那今晚你在上面。” 　　“好啦，快进去。”杜楚灵推着他进屋。 　　虽然他让她在上面，但是半路她还是选择躺着，出力的人又换成他，不过倒是尝试了新姿势，某人做完后可以说神清气爽。 　　事后洗完澡，他的手一直摩挲她的后颈，“老婆，你怎么那么好看？” 　　“黑灯瞎火的，你哪里看到我好看？” 　　因为卧室关灯了，周围很黑暗，连月光都没能透进来，她只能看到他大概的轮廓。 　　“你别破坏气氛好不好？我这是在赞美你。” 　　杜楚灵长腿搭在他身上，笑道：“你今天火气怎么那么大？” 　　“我老婆长那么漂亮，我不放心。” 　　“称赞一句就够了，别说那么多，显得你没有诚意，很套路。” 　　两个人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状态，毕竟也已经结婚两年，杜楚灵特别喜欢怼他，看着他气急的样子。 　　周越直接掀开被子，翻身半压在她身上，“再来一次？” 　　“你动吧，反正我没力气动了。” 　　“有力气跟我贫嘴，没力气动，你这个偷懒的，每次都这样。” 　　杜楚灵娇笑一声，里面有着得意，“你咬我啊，我就不动。” 　　“把你给惯的，越来越会跟我作对了。” 　　杜楚灵用腿蹭了蹭他，“快点，我还要睡觉，你要不要做，还是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已经没力气了。” 　　最后杜楚灵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真是折腾到大半夜，这人的力气用不完似的，愣是折腾到她最后口干，她督促他健身还是有作用的。 第127章 新文《兔精的财阀征服之路》明天开文，全新设定 　　差不过过了九个月, 杜楚灵因为放三天假, 决定突然回国给周越一个惊喜，其实也不算惊喜, 她回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陪汤美筠出席一个活动, 参加完活动才能跟周越在家里碰面。 　　慈善活动的流程基本上都差不多, 汤美筠偶尔跟她聊几句，结束后两人坐同一辆车回家, 车上汤美筠跟她聊起一些贵妇圈的八卦，她对于这些八卦了解并不多，所以还是比较有兴趣。 　　两人一来一往地交谈, 很快消磨掉在车上的时间。 　　快到家的时候，汤美筠突然说：“其实我对你印象有所改观, 希望你能为我们家添一个孩子，孩子是你们的调和剂与羁绊, 有孩子的家庭还是比没孩子的家庭幸福感更深, 我知道我儿子不乐意我跟你谈这个，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聊几句，生完孩子你想工作还是可以工作，最好是在国内, 当然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只是说说而已。” 　　这些年，周越没少跟她唠叨杜楚灵的好, 也没少在她身上花心思, 本来她儿子工作成年后, 母子之间的交流变少，能聊的话题并不多，工作的事情她又不懂，只能聊些日常，但因为她儿子想要她不为难杜楚灵，电话开始打得频繁，慢慢变成杜楚灵是他们母子之间话题的桥梁，说实话，杜楚灵这三年除了没生孩子，其他方面做得比较好，她比较乐意跟她聊天，因为杜楚灵人比较聪明，懂得说话接话，跟她聊天比跟她儿子聊天舒服。 　　“好，我知道了。” 　　杜楚灵没有反驳她。 　　到家后，周越比他们早回来。 　　杜楚灵见到周越，嘴角忍不住上扬，只是穿着晚礼服的她不能大幅度走动。 　　“妈，您辛苦了。”周越先帮汤美筠拿外套。 　　“行，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难得见一面。”汤美筠挥挥手，不管他们，径直回自己房间。 　　等他妈一进房间，周越立即上来牵她的手，朝着她咧嘴一笑。 　　杜楚灵瞧着这人像个大傻子。 　　“别穿那么高的鞋，别人说穿高跟鞋对女孩子不好。” 　　“周先生，你怎么那么能唠叨。”杜楚灵歪头，半倚在他身上，一起上楼。 　　他们在房间做的时候，周越很自觉地先戴上安全套，就是怕她怀孕，始终记得她说过的话，结婚以来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孩子的事情。 　　杜楚灵在国内待了三天又回到z国，当她发现自己月经迟了将近一个月没来的时候，她就预感自己可能怀孕了，自个去药店买了验孕棒，两条杠，她就很平静地打电话给周越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对面的周越就很不平静，一遍遍问她是不是真的。 　　“问两遍就够了，是不是真的等我抽空去孕检再说。”杜楚灵听到他声音里的激动，忍不住嘴角上扬，跟着开心。 　　挂断电话后，她跟以前一样正常工作，结果某人当天就飞过来，当时她还在睡觉，他也没打扰她，自己单独到另一个房间睡下，第二天她闹钟响的时候，她一睁眼就见到他那张大脸，把她吓一跳。 　　“老婆，我不应该让你怀孕，安全期果然不可靠。” 　　“少给我装糊涂。” 　　他们好几次都没戴套，她没让他带，说是安全期，不戴套也没关系，这人肯定是知道她对有孩子这件事已经不排斥，所以不戴套的时候特别勇猛，她现在对他们孩子的到来也很怀期待，其实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确定怀孕后就从公司辞职回国，专心待产，也算是给自己放一个大长假。 　　尤其是孕后期，她情绪波动比较大，雌性激素旺盛。 　　“老公……”杜楚灵的孕肚已经隆起，她侧着身子勾着周越脖子，撒娇道：“老公，你真的是第一大帅哥。” 　　“少来勾引我，医生说房事不能频繁。” 　　“可我想啊。”欲望这东西现在不随她控制，荷尔蒙分泌有些失调。 　　“忍着。” 　　杜楚灵撅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上去特别可怜。 　　她长的是属于长得媚的类型，那双水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十分勾人，更别说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周越忍不住亲了亲她，“关灯老老实实睡觉。” 　　“老公，老公，周先生，周越……”杜楚灵在他耳边变着法叫他，撒娇的叫法，极具诱惑性，也十分磨人，他头疼地看着她，“乖，别闹。” 　　杜楚灵冷哼一声，转过身子不愿意搭理他。 　　周越把房间的灯关了，搂着她，轻轻咬一下她的耳垂，“老婆，我爱你。” 　　“哼。”她又哼一声，不过心里感觉到甜蜜，她真的是遇到全世界对她最好的周越，结婚以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后悔突然决定嫁给他，因为她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包容她所有的小性子。 　　在周越三十二岁生日刚过了一个月，她诞下一子，由她取名为周君航，在她生完回家休养时，周越就自己偷偷去医院结扎了，杜楚灵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才知道。 　　因为杜楚灵生下儿子，网友又开始对此事发表评论，说她正室的位置坐稳了，母凭子贵，公公婆婆终于对杜楚灵松口承认杜楚灵为周家儿媳妇，还有网友说她因为不能生而去做的试管婴儿。 　　周君航三岁的时候，丁美兰带着她五岁的女儿林苗苗过来拜访。 　　周君航三岁时只会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些简单的字语，人还是还在牙牙学语阶段，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走，五岁的林苗苗已经是一个机灵的小大人，说话特别顺溜，大人让他们两个在一旁玩耍的时候，过了一会，周君航突然嚎啕大哭。 　　杜楚灵只是简单瞟过去一眼。 　　倒是丁美兰过去安抚周君航，抱起他，垂眸看着自己小小个的女儿，“苗苗，你推弟弟干什么？” 　　“他抢我玩具，那是我的玩具，我先拿到的，他上手抢我玩具。” 　　周君航要是会说话，肯定会说玩具是他先拿到的，明明是林苗苗动手抢他手中的玩具，可惜他还不会表达，只能嚎啕大哭，十分委屈。 　　“那么多玩具，你可以玩别的呀。” 　　“可我就喜欢这个。” 　　然而安抚好周君航后，林苗苗说就喜欢这个的玩具很快被她舍弃，又去抢周君航手上的玩具，在周君航想要哭的时候，她恶狠狠地瞪着周君航，“不许哭，男孩子哭什么哭，男孩子不能掉眼泪，只能掉血，有本事从我手里抢回去。” 　　周君航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也忘记哭了，直愣愣地看着她。 　　林苗苗见她的吓唬有效，眉眼之间带着得意，上手轻轻拍了拍周君航的脑袋，“这才乖，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玩具还给你。” 　　她又把玩具递回来，对于林苗苗，对事物的新奇感维持不到几秒。 　　丁美兰带着林苗苗回去的时候，林苗苗抬头问她妈妈，“妈妈，下次我还能跟弟弟玩吗？” 　　“当然可以，有时间再带你过来，你别欺负弟弟就行。” 　　她还是比较了解自己女儿，人小鬼大，家里所有人都纵着她，导致她性子有点蛮横，想要得到什么就立刻就要的那种，但又坚持不了多久。 　　“我哪里欺负他，我向来不欺负人，这个弟弟长得白白嫩嫩的，看着很好玩。” 　　…… 　　过了两年，凌晨四点多，房间内一片安静。 　　周越从梦里惊醒，把身边的杜楚灵弄醒，“老公，怎么啦？” 　　“我梦到金楚灵了。” 　　“啊？”刚睡醒的杜楚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梦到我跟性格跟你很像的金楚灵谈恋爱，我们两坐在飞机上准备上大学，她是你吗？是你，老婆，你做过这样奇怪的梦吗？” 　　周越还有些后怕，因为飞机连续两次颠簸，他都快以为飞机要出事了，可牵着身旁人的手，他觉得很安心，他自问自答，因为他肯定梦中的人是她，人的小动作小习惯是不会改变的，更别说说话的语气。 　　“我做过。” 　　周越侧过身搂着杜楚灵，沉声道：“我们明天去看看金楚灵吧。” 　　“好。”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外头就有人敲门。 　　“妈妈，爸爸，妈妈，我想要抱抱。” 　　周君航稚嫩的嗓音就传进来，不断敲门。 　　难得周末可以跟老婆腻歪在一起，偏偏有人来捣乱。 　　“我去开门，老婆，你多睡一会。” 　　周越穿上睡衣去开门，一开门，周君航就踩着小短腿跑进来。 　　周越一手捞住他，“别打扰你妈妈睡觉。” 　　“可我想妈妈了，我想跟妈妈玩。” 　　“抱他过来吧，我醒了。” 　　“爸爸，听到没有，妈妈说抱我过去，你快抱我过去。”周君航立即抓住机会，缠着周越让他抱他过去。 　　周越只好抱他过去，放在靠墙的床边，可他硬是爬到中间，低头亲他妈妈的脸颊，“妈妈，昨天林苗苗仗着比我高又欺负我了，为什么她比我大两岁。” 　　周越又把他放到床边，自己靠着媳妇。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你昨天一晚上都占着妈妈啦。”周君航皱眉，又爬到中间，这次学聪明了，躺下来两只短手紧抱着他妈妈，“爸爸总是这样，我再也不爱爸爸了。” 　　杜楚灵还睡在床上，姿势没怎么动，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不需要你爱我，你妈妈爱我就行。” 　　“哼。”周君航人小鬼大地哼一声，又亲了他妈妈一口，“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爱你。” 　　周君航笑容放大，窝在她怀里说：“爸爸，你听到没有，妈妈说她爱我，你今天不能跟我抢妈妈。” 　　“爸爸妈妈昨晚没睡好，还想多睡一会，航航能先跟娟姨玩吗？等一下吃完早餐，我们去奶奶家。”杜楚灵轻声说，主动亲了亲她儿子。 　　“那好吧，”周君航虽然不情愿，还是点头答应，“那妈妈，你再亲我三下。” 　　周越一听这话，立即把周君航抱下床，喊家里的阿姨带他出去玩。 　　等房间终于清静的时候，周越又回床上躺着，搂着自己老婆，亲了三下，“这小子越来越烦人了。” 　　“他是你儿子。”杜楚灵哭笑不得，这人越来越醋了。 　　“那也不能随便亲你。” 　　杜楚灵：“……” 第128章 《兔精的财阀征服之路》已更新三章 　　上午吃完早餐后, 他们一家三口先去汤美筠那里, 把周君航留在那里后，杜楚灵跟周越开车去金楚灵所在的那块墓地，找到她的位置后, 杜楚灵放下一束鲜花。 　　周越紧紧牵着她的手, 两人在墓碑前站了一会才离开。 　　快到下午的时候，他们才接回周君航, 晚上杜楚灵在客厅里陪周君航玩，周越在客厅的小书桌上办公。 　　五岁大的小男孩精力正旺盛，玩得不亦乐乎。 　　杜楚灵突然发现她左手的戒指不见了，她左右回头在地板上试图把戒指找出来, 翻开玩具堆寻找，愣是没找到, 她记得她回到家的时候手上绝对是还戴着戒指的。 　　“周君航, 有看到妈妈的戒指吗？”她问。 　　周君航摇头。 　　杜楚灵一下子就看出他撒谎了, 知子莫若母, 她语气一下子就冷了, “周君航，妈妈再问一遍, 有看到妈妈的戒指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爸要是知道妈妈再丢戒指, 你爸该生气了。” 　　周君航在家里最怕的人是他妈妈, 他妈妈一严肃, 他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从一个玩具盒里把她的戒指还给她，还稚声稚气地解释道：“它刚刚自己掉地上，我只是把它藏起来而已，妈妈，你别生我气，为什么你跟爸爸都有戒指，我不能有？” 　　“那是因为这是妈妈跟爸爸的约定，不是跟你的约定，我都没骂你，你哭什么鼻子，快擦眼泪，”杜楚灵轻轻擦了擦他掉下来的眼泪，好气又好笑，“下次妈妈给你买个塑料的。” 　　“我就不能跟你们一样吗？” 　　“不能，这是专属于爸爸跟妈妈两个人的。” 　　周君航撅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把杜楚灵弄得哭笑不得，把他抱在腿上，“捡到东西是应该还给失主，不能藏起来，这不是好小孩的做法，知道了吗？” 　　周君航点点头。 　　晚上，杜楚灵跟周越躺在床上时，杜楚灵摸到周越的小肚腩，才三十几岁，感觉已经进入中年发福的阶段。 　　“能不能好好锻炼，多少斤了？” 　　“才胖了一点而已。” 　　“你老实说你多少斤了，是不是有一百七？” 　　周越搂着她，翻了一个白眼，“顶多一百五。” 　　杜楚灵不大相信他的说辞，都有小肚腩了，虽然摸着软乎，“你再胖下去，我就踹了你找小鲜肉。” 　　周越直接上手剥她的睡衣，又折腾到凌晨一点。 　　…… 　　杜楚灵时隔十五年再一次在网络上引起热议，原因是她跟霍利成，罗海峰等人作为企业家参加一年一届的国际论坛，该论坛是全球影响的国际交流平台，只要参加的公司是一些跨国公司的负责人。 　　国际论坛刚结束，霍利成就被记者拦住采访。 　　记者：“霍先生，听说你至今未婚，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霍利成：“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结婚。” 　　记者：“很多人说你对杜小姐旧情难忘，是这样吗？” 　　霍利成：“当然不是，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记者：“那如果你遇到合适的会结婚吗？” 　　霍利成：“如果遇到合适的，当然还是会结婚，但我现在想想，我差不多已经过了结婚的年纪，都四十几岁了，结婚与不结婚好像都不太重要。” 　　记者：“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霍利成：“不告诉你。” 　　论坛刚结束，有人将发生在这次论坛的内容片段放到网络上。 　　“妈呀，杜楚灵保养得太好了吧，她都四十几岁了吧，跟年轻的时候人没什么差别，看着像二十几岁的人，身材都没有发福。” 　　“这身材真是一点都没变，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脸跟身材都没什么变化，好美艳，好有气势。” 　　“杜楚灵真的实现阶级跨越，从厂妹到女企业家，连连跳。” 　　“真的好漂亮好干练，以前就一直吃她的颜，身高，身材，现在依旧吃，别人家的四十岁跟我们的四十岁不一样，这身材保持绝了。” 　　“杜楚灵有四十五岁了吧，周越也四十五岁，霍利成也四十五岁，他们三是同龄人，感觉没怎么变，身材也没发福。” 　　“杜楚灵真的是嫁对人，她跟周越是真的恩爱，两口子被拍到总是有亲亲跟牵手的画面，感情很好。”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杜楚灵的发言吗？她的英语很流利，虽然有口音，但是真的流利，面对记者的提问丝毫不怯场，回答得非常好，很有企业家的头脑。” 　　“同注意到她发言的内容，整个发言非常干练聪明，英语口语水平绝对是专业水平，之前不是有人说她初中毕业嘛。” 　　“杜楚灵真的有气势，发言就很女强人，他们家现在是她跟周越一起管理，她跟周越在集团里是平等的，甚至周越跟她在公司的持股都是差不多的，比周越还高一点，前两年她已经被评为财富杂志50位世界商界女强人之一，本身能力就不错。” 　　“我一直以为她嫁入豪门就是一个花瓶，没想到她竟然有实权，震惊。” 　　“同觉得她就是一个花瓶，她真的有实权吗？疑惑脸。” 　　“你们以为是花瓶而已，杜楚灵进入他们集团一直是掌权的，地位跟周越平起平坐的，周越在公众面前出现得比较多而已，类似于一些公开的会议是周越出席得比较多，她大多在幕后，不愿意在台前而已，不代表她没有实权，现在在他们家族企业，杜楚灵有时候说话的分量比周越还重，典型的女强人。” 　　“说杜楚灵没掌权的大概对他们家生意不大关注，杜楚灵进入星科集团的职位就是执行董事，现在依旧是执行董事，股份占比比周越多，他们集团真正核心的业务目前是杜楚灵在打理，这女人心计很深的，不然你们以为她能嫁给周越，一步步走到现在。” 　　“杜楚灵有实权，跟周越的确是平起平坐的地位，来自于星科集团旗下一名螺丝钉的呐喊，说我们执行董事是花瓶的，漂亮是没错，但她从进公司起，工作能力一直很出色，负责国际业务比较多，周总负责国内的业务，他们两有分工的。” 　　“没有周越，也没有杜楚灵的今天，有什么好吹的，没有周越，谁认识她，还女企业家！” 　　“杜楚灵绝对是聪明的，做花瓶还要看人脸色，依附男人，掌权才是最要紧的。” 　　“你们想得好阴暗，就不能是人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集团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真的恩爱，并非外界传的那样一个为钱，一个为脸。” 　　“杜楚灵是只生了一个儿子，没生二胎？” 　　“好像只有一个孩子，独子，并不是豪门生子机器。” 　　“他们父母也同意他们只剩一个，豪门不是至少得两吗？现在政策允许。” 　　“只有一个孩子，不用怀疑，杜楚灵本身就不能生的体质，她之前不是打过一次胎。” 　　“打胎是谣言吧，一直没实锤。” 　　“看采访，霍利成的脸跟身材也没怎么办，当听到他说没遇到合适的人结婚，突然好心酸，当初我是站过这一对的，这两人也很相配。” 　　“霍利成女友一直没断吧，前阵子不是还传他跟一个女交往嘛。” 　　“我觉得霍利成的语气中有遗憾，他是真的错过杜楚灵的感觉，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但能感觉出他的心酸。” 　　“霍利成跟杜楚灵是我唯一站过的cp，高富帅跟贫穷女，可惜最后掰了。” 　　“哪里看出心酸，霍利成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哪有时间遗憾，没结婚不就是想白嫖嘛，不婚主义者。” 　　“想象力可真没丰富，霍利成那么有钱，你们还是别担心人家过得好不好，他跟杜楚灵在台上的互动不是也好好的嘛，没看出旧情难忘，但是觉得杜楚灵这个女人挺聪明的，分手后还能维持良好的关系，杜楚灵跟她的绯闻对象之一罗海峰互动也挺好的，互相尊重的感觉，这女人很有头脑。” 　　“杜楚灵真的没怎么老，好漂亮，发言很好，人生赢家。” 　　“谁还记得董雨静吗？好久没有她消息了。” 　　“家里欠债，躲国外了，据说当了柜姐，没有以前风光，但也没那么惨。” 　　“董雨静跟杜楚灵真的形成鲜明对比，女孩子还是有自己的事业好，杜楚灵虽然学历不高，但自己够拼，董雨静明明名校毕业，结果一毕业就不工作，靠着花周越的钱过了几年，结果还劈腿，分手后她跟杜楚灵差距就出来了，一个有事业，一个没事业，真唏嘘。” 　　“愿意拼搏的人会有回报的。” 　　“别想依附别人，靠自己是最重要的。” 　　“杜楚灵事业家庭都有了，周越父母对她也没有那么多意见，真人生赢家。” 　　杜楚灵没看到这些评论，她大部分时间花在工作上，小部分时间花在家庭上，日子过得很充实而忙碌。 第129章 《兔精的财阀征服之路》与《渣男攻略史》已更新，日1-3更 　　周越在五十二岁时接受中央台一档财经纪实类节目采访, 前半部分一直是关于工作的问题，快到尾声的时候, 记者岔开提纲上的问题开始问别的。 　　记者：我们知道其实周总相对而言, 接受的访问还是采访也好，相对较少，你太太就更少，你们两真正在公众面前出现的频率比较少, 你有意避免过多暴露在公众面前吗？ 　　周越：也不是，就是工作太忙, 抽不出时间, 我们两私底下被拍到的频率不算少, 所以就不过多出现在一些电视节目中。 　　记者：因为你上的访谈并不多，也很少在节目中提到你跟你太太,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 你在上节目时从来不提你太太, 你介意我们今天聊到你太太吗？ 　　周越：你都这样问了，我只能说不介意。 　　记者：你为什么不愿意在节目中提到你太太？ 　　周越：我怕给她造成困扰，就像我前面说的, 我们私底下被拍到的频率不低，我太太不大喜欢被人跟拍, 尤其是有些人跟拍离我们距离很近, 就差没把相机怼到我们面前。 　　记者：因为你们不仅仅是企业家, 也是网络红人, 我不知道我用这个词是否正确, 你跟你太太因为颜值方面在网络上一直很红，所以网友对你们的关注度高，你平时跟你太太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 　　周越：就正常的相处模式，跟别人没什么不同。 　　记者：在家谁做主比较多？ 　　周越：我太太。 　　记者：真的吗？所以周总，其实你算不算妻管严？ 　　周越：算吧，其实我们也没有谁管谁，其实谁说话比较有理就听谁的，我太太是一个讲理的人。 　　记者：那她有不讲理的时候吗？ 　　周越：有啊，我比较喜欢她不讲理的时候，因为我觉得她只有对我不讲理，对外人，她很讲理的。 　　记者：那她不讲理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是大声说话还是怎么样。 　　周越：有时候大声说话，有时候就胡搅蛮缠，有时候就很单纯地瞪我，她错的时候想迅速揭过去一件事，她一般会冲我撒娇。 　　记者(诧异)：怎么撒娇？ 　　周越：她就会喊我周先生，老公，宝贝，亲爱的之类的。 　　记者：那这四个称呼，你最喜欢她叫你什么，她平时都怎么称呼你？ 　　周越：都喜欢，最喜欢的应该是周先生，平时叫周越，老公还有孩子他爸，老公比较多，连名带姓叫我周越，她可能就是对我有不满了。 　　记者：那你平时怎么称呼她，有什么昵称吗？ 　　周越：平时还是叫老婆比较多，有时候会叫她楚灵，她惹我生气的时候我也会连名带姓叫她。 　　记者：她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你们有过争吵吗？ 　　周越：当然有争吵，前一个月我们就刚吵过，我就气得晚上十二点自己开车到回另外一个房子住了。 　　记者(诧异，八卦脸)：因为什么？ 　　周越：她把我生日给忘了，那是她第一次把我生日给忘了。 　　记者：就因为这个？ 　　周越：那是她第一次把我生日给忘了，我儿子的生日跟我的生日就差一个月，她记得我儿子的生日，却把我生日给忘了，我在想我难道还没有我儿子重要，凭什么把我生日给忘了，然后我就跟她吵了，她道了三次歉，我不肯原谅，把她惹毛了，她就让我滚出房间，然后我就开车走了。 　　记者：那后来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周越：第二天她过来哄我，然后就和好了。 　　记者：她哄你就和好了，你为什么不坚持久一点？ 　　周越：要是再把她惹毛，我的麻烦就来了，我太太不容易生气，但她真正生气的时候，你就很难把她哄好，要浑身解数才能把她哄好，况且我太太能主动过来哄我，说明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她不对，最后她陪我旅游一个星期，还给我补了生日礼物。 　　记者：那你有忘过她的生日？ 　　周越：没有，她之前没忘过我的，所以我才这么生气，明明我跟我儿子生日只隔一个月。 　　记者：从周总的言语中，其实我能感觉到你跟你太太感情很好，你们到现在也结婚二十多年，在婚姻中有什么保鲜秘笈吗？ 　　周越：也没有什么保鲜秘笈，我很喜欢跟我太太待在一块，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平时我们在书房工作时都喜欢待在一个房间，除非我们要开视频会议，我们待在一个空间的时候都是很舒服的，婚姻不就是这样嘛，找到一个跟你三观一致的人，找到一个能跟你相处自然舒服的人。 　　记者：可很多人都说婚姻要找性格互补的类型才能长久。 　　周越：性格互补可以啊，我没说不可以，只要你们的三观一致就可以，三观不一致，相处起来很痛苦，你觉得这个观点是对的，但她觉得不对，那种种累加起来就是各种争吵，那样再好的感情也会磨没。 　　记者：你所谓的三观具体指什么，你能举个例子吗？ 　　周越：比如人要善良，坦诚，至少你在婚姻里你要做到坦诚，没有隐藏，像我跟我太太手机从来都是可以互看的，有时候我会帮忙回信息的，再比如不能打扰彼此的工作，对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不能让他为了跟你聊天或者帮你做一件你明明自己可以解决的小事而去强迫他放弃做他认为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有些人相处是不喜欢待在一个空间的，我跟我太太就有一个共同意识，在家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待在一个空间，而不是各自在一个房间，还有很多很多，我一时想不起来。 　　记者：那你太太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周越：我太太次数比较少，但我次数比较多，我有时候希望她能陪我，所以我会打扰她，放她先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别那么忙前忙后。 　　记者：那她会生气吗？ 　　周越：生气倒不会，我们都有一个度跟界限，有一种默契的共识。 　　记者：网上有很多关于你们谈恋爱时的事情，听说你们曾经还分手过？ 　　周越：对，我太太跟我提的分手，我们那个时候差不多分了半年多，后面几个月她还被她当时所在的公司外派到Z国出差了。 　　记者(震惊)：杜小姐先跟你提的分手，是她先说的分手？ 　　周越：对，她说的分手，我不同意。 　　记者：她说分手的时候，你当时什么心情？ 　　周越：其实她跟我分手的时候正是我第一次跟她求婚的时候，我跪下求婚，她没答应，跟我说的分手，我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这么突然跟我说分手，其实在她说分手前，我能微微感受到她那个时间情绪不大对，我以为是工作的事情，但没想到是她那段时间在犹豫挣扎了。 　　记者：你有问过为什么？ 　　周越：当时我爸妈私底下找她，说了很难听的话，她不想跟我继续这样走下去，不想未来几十年去面对婆媳关系，她不想过这种生活，所以就跟我分手了。 　　记者：所以你们当初分手是因为你父母不同意，并不是因为你或者是大众对她的质疑，可在外人眼中，你们身份还是有差异的，你的条件很好啊，无论是家庭，学识还是外貌，就因为你父母不同意，她就放弃你，她不觉得可惜吗？ 　　周越：我太太条件也很好，其实我能理解她跟我分手的原因，跟我结婚，她未来几十年要面对这些复杂的家庭关系，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离开我，她会有更好更舒服更舒心的生活，不用面对这些问题，她自己能赚钱，并不缺钱，我太太是不在乎钱名牌这些东西的，她跟我谈恋爱的时候跟我是差不多是AA制消费的，就是她并不花我的钱，我记得当时她的月薪已经是四万还是五万了，就是她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那种，不想未来再掺入这些家庭关系，因为她本身就是很不喜欢厌烦处理这些家庭关系，可能跟她的家庭有关，所以她就跟我分手了。 　　记者：那你当时什么感觉？ 　　周越：绝望，特别绝望，我在想你为什么跟我分手，凭什么跟我分手，我做错了什么，那我太太又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很决绝无情的人，很强势，就她说分手那就是真的分手，不是说着玩的，她跟我分手的第二天就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都联系不到她的那种，后来我就各种纠缠她，想着挽回，阴魂不散的那种，什么狠话错事都做了，我那个时候都威胁她，失去理智激动的时候还掐她脖子，她就是不松口，再过一两个月，她就被外派出国了，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我在她生日的时候送过她一只表，有定位功能的，她给我寄回来了，就是我给她买的任何东西，她都没带走，说抽身就抽身。 　　记者：你掐过她脖子，是怎么掐的，你有暴力倾向吗？ 　　周越：当然还是控制力道的，不会真的伤害的到她，没有暴力倾向，我那个时候都快疯了，就已经是没有理智可言，才上手掐她的，结果她就狠狠瞪着我，我又放开了，后来很久之后我跟她说起这件事，我记得我问她，你就不怕我真的用足了力气，她很肯定地说我不会，就是她太了解我了，就像我了解她一样，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她绝对是狠了心跟我分手的，不会回头那种。 　　记者：所以其实你们分手那段时间，是你一直在挽回？ 　　周越：我一直在挽回，后来她被外派，我到她出差的地方找她，她也是那种特别冷漠拒绝我，不愿意跟我多说的那种，后来我一个朋友结婚，有人跟我说过爱一个人就是想要她过得更好，所以我就不想再纠缠她，因为我的纠缠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困扰。 　　记者：后来你们又怎么走到一起？ 　　周越：我觉得大概是她看到我哭吧，我最后去找她的时候哭了，就看着她无声掉眼泪那种，当然这个我没问过她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我猜大概是这个原因。 　　记者：她当时什么反应？ 　　周越：她也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哭完她就指着我骂说什么她不会因为我哭而良心不安之类的，我当时没怎么听她说话，就一个劲地想我竟然把她弄哭了，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手足无措，她骂完之后就进她小区了，差不过过了三天还是四天，她给我发信息，让我到民政局，我当时在开会，就立刻赶去民政局，然后我们就很突然地领证了。 　　记者：她让你去民政局的时候，你有想过她是要跟你领证吗？ 　　周越：当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我得抓住机会，不然她会反悔的。 　　记者：那后来你还哭过吗，除了这一次。 　　周越：哭过啊，我太太第一次说“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我又哭了，也不是哭，就是眼睛里有湿意，差不多是我们婚后一年的时候说的，再后来是她生孩子的时候，我见到她疼哭了，我眼眶也红了。 　　记者：其实你一共有两段恋爱，你前一段恋爱有挽回过吗？ 　　周越：没有，没有挽回的必要。 　　记者：为什么，有什么不一样？ 　　周越：因为我有我的底线跟原则。 　　记者：那你怎么知道杜小姐是那个对的人？你们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你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好感的？ 　　周越：我对她从来就没有不好的感觉，但让我决定跟她试一试应该是我们第六还是第七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我们都参加了一个小型聚会，我高中同学组的，她跟我一个高中女同学是朋友，然后我高中同学让我送她回去，我们当时坐在车里沉默了一段路，我记得我问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不觉得尴尬吗，她说不觉得，然后我发现我也不觉得尴尬，就我们两个当时还比较陌生的状态下，沉默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也没有很尴尬的气氛，相处比较自然，我就觉得我一定要跟她试一试，再后来我们去一个音乐节，我当时牵了她的手，回来过了不久，我们就确定关系了，我们的相处很舒服，有时候我们能静静坐着不说话，待在一起几个小时也没有关系，我觉得人跟人的相处做到舒服自然很重要。 　　记者：你怎么知道她也喜欢你，你们当时都处于单身状态吗？ 　　周越：当然是单身，我不会对一个非单身的女人有想法，所以这就是我们的默契。 　　记者：其实网上有很多关于杜小姐不好的传闻，周总要不要在这里做一个澄清，比如网传杜小姐曾经打过胎，就在你们分手的期间，你要不要澄清一下？ 　　周越：没有，她当时没有怀孕。 　　记者：很多网友都说杜小姐是通过霍利成才认识你的，要不是没有霍利成，你们不会认识，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 　　周越：我第一次见到我太太的时候是我十六岁读高二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霍利成，不过我太太应该不记得我们当时见过。 　　记者：你们在十六岁的时候见过？ 　　周越：对，她那个时候应该是刚刚过来A市，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还拿着两个包裹，很稚嫩，特别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人，不认识路，又找不到车站在哪，我见她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就上前帮她拿东西，带她到车站，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太太并不记得这件事。 　　记者：你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周越：因为我太太那张脸很难让人忘记。 　　记者：漂亮是吗？ 　　周越：对，她很漂亮，而第二次见到她，才是因为霍利成带她来参加我们高中校友聚会上，也就是那一次聚会上，我害她受伤了，她额头上那道疤就是因为我造成的，她当时还被我弄得骨折。 　　记者：怎么说？ 　　周越：当时有两个同学打架，朝我们站的地方扔过来东西，我急于保护另一个人，不小心推到她，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就摔倒了，我说付她医药费，她说她不缺这点钱，后来她跟霍利成交往期间，我们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分手之后，才有的交集。 　　记者：你觉得你太太爱你吗？是不是你爱她多一点？ 　　周越：我太太要是不爱一个人，她不会选择跟那个人在一起，她不是将就的人，都爱了，没有必要计较谁爱谁多一点，我肯定是我太太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记者：就是你在她心里，你比儿子重要？ 　　周越：当然，毋庸置疑。 　　记者：那你们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有想过离婚吗？ 　　周越：没想过。 　　记者：之前有传因为你父母反对，你生气到夺权的消息是真的吗？ 　　周越：当然不是，我爸爸之前生过一次大病之后，公司的事情基本上就由我管了，本来就是提前计划好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反对我跟我太太在一起才股权变更，只是恰好卡在那个时间点而已，本来就是因为我爸才有的公司，他不想退，我不可能让他退的，这是属于他的成绩，他创下的江山，我们只是帮他管理，打工的。 　　记者：后来婆媳关系解决了吗？ 　　周越：她们相处的时间少，我们不住一块，但我妈对她已经没有意见，两个人相处得来就行，能聊天就行，我太太舒服最重要。 　　记者：最后一个问题，据我们所知，你跟你太太好像一直没办婚礼，为什么？ 　　周越：我们都不想要办婚礼，觉得婚礼麻烦，不过我们有度蜜月。 　　记者：可一般人都会幻想穿婚纱吧。 　　周越：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有穿婚纱。 　　记者：好，我们采访就到这里结束，谢谢周总。 　　两人握手。 　　这段访谈播出后，引起网友的热议。 　　“天哪，他们真的是神仙爱情。” 　　“我相信他们是相爱的。” 　　“难以想象周boss会哭，妈呀，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当时真的是抱着最后一次去找杜楚灵才哭的吧。” 　　“这是什么爱情呀，十六岁相遇，简直是偶像剧的开端。” 　　“好真实，要是长得不像杜楚灵一样漂亮，周越不一定记得，还是要看脸。” 　　“从整个访谈中可以感觉到周越爱杜楚灵多一点。” 　　“我觉得掐脖子的人好可怕，有家暴倾向。” 　　“有没有看完访谈，人家说的是控制力道，不会真正伤害到人，况且那是周越失去理智才做的事情，没听到人家说他当时快疯了吗？” 　　“被分手的人有点懂周boss说的，是真的绝望，原来爱情都是一样的。” 　　“看来有些爆料是假的，明明是周越在挽回，却被说成杜楚灵厚脸皮挽回。” 　　“恩爱夫妻几十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真的是婚后鲜有绯闻，有也是被乱写，吸引读者，是我理想中的婚姻生活。” 　　“我觉得周越说得很对，三观一致很重要，相处自然很重要，他们能走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些，模范夫妻。” 　　“我有一种站对CP的自豪感。” 　　“理想爱情，理想婚姻，他们绝对是彼此相爱，看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爱意，我记得我看过一个动图，他们两个人彼此对视的时候，看着对方就笑了，然后接着亲吻，几年前被拍下的，我就觉得他们是真的恩爱，装不出来的。” 　　“我想要这样的爱情，我还有没有机会，能不能嫁给他们儿子。” 　　“可以，他儿子周君航快大学毕业了，男未婚，大家都有机会，显然继承爹妈的基因，绝对的帅哥。” 　　杜楚灵访谈放出来的三天后参加一个公开的大会，她突然被记者问到不相关的问题。 　　记者：网上关于您先生有一个访谈，提到你们的恋爱经历，您看了吗？ 　　杜楚灵：抱歉，这个访谈是什么时候的，我最近有点忙，对网络上的一些消息掌握得不是很及时。 　　记者：三天前的访谈，就是他提前关于你们分手的原因，说你们是因为他父母反对是吗？ 　　杜楚灵：这个访谈我还没看到，我们当时分手的原因纯粹是我看他不顺眼，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记者：那你们复合的原因是什么？ 　　杜楚灵：他哭了，私人的问题我就回答这两个，我们问一些关于这次大会主题的问题。 　　记者：那我没问题了。 　　台下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杜楚灵才找到记者提到的访谈看了一遍，到家后，她在书房找到周越，身子伏在他身后，搂着他脖子，“周先生……” 　　“怎么啦，工作不顺利？” 　　“没有，就是很想抱抱你。” 　　岁月在他们两身上都留下痕迹，至少皱纹多了不少。 　　“是不是看到访谈了？” 　　“嗯，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十六岁的时候？” 　　“你都不记得了，我告诉你有什么用。” 　　杜楚灵忍不住笑了笑，她还是有一定印象的，只不过只是记得有一个年轻人主动帮她拿东西，带她到火车站，不记得那个人的脸，当初她被电子厂赶出来，肯定是很狼狈，也只是途径A市，买到火车票后她就到C市了，那是她收到陌生人的第一抹温暖。 　　“所以你就对我念念不忘了？” 　　“爱上董雨静前是，我记得我那会做春梦都是代入你的脸，你知道十六岁的高中生□□初动，欲望旺盛，我几乎天天能梦到你。” 　　杜楚灵拍一下他的后背，“还要不要脸，你怎么那么厚脸皮？” 　　老男人就是不要脸，尤其是姓周的。 　　周越阖上电脑，拉着她往卧室那边走。 　　“我才刚回来，澡还没洗。” 　　“一起洗。” 　　“你这老腊肉辣眼睛，我不跟你一起洗。” 　　周越的手直接伸进她衣服里面，解开扣子。 　　事后，杜楚灵拥着他，说道：“我那个时候没有怀孕。”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问过她。 　　“因为你根本没有休息，要是真的打胎，你至少休息一个星期才去上班，因为你很注意身体健康。” 　　杜楚灵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周先生，真了解我，你是我在世界上最爱的人。” 　　“你也是，我爱你，老婆。” 　　“我爱你，周先生，还有刚才我是装的，下次请表现再好一点。” 　　被打击自信心的周越想要再来一次，被杜楚灵拒绝，他又开始不依不饶。 　　…… 　　八年过后，二十八岁的周君航已经慢慢接管家里的生意，走到台前，他接受采访访谈时被问到父母的事情。 　　主持人：你妈妈在家一般怎么称呼你爸爸？ 　　周君航：作精。 　　主持人：为什么？ 　　周君航：他在家就是很作，整天特别戏精要吸引我妈注意力，我妈一不想理他，他就各种作，又是头晕又是手疼的，成天过什么纪念日，我妈一把什么纪念日忘了，他就开始指责我妈，结婚纪念日，分手纪念日，确定关系纪念日，相爱多少天纪念日，还过各种情人节，白色情人节，黑色情人节，橙色情人节，银色情人节，绿色情人节，没完没了都。 　　主持人：这不是他们恩爱的证明嘛，为什么你说起来这么生气？ 　　周君航：因为他总是占着我妈，我妈除了工作，就剩那么点时间，他都占了，就没有时间分给我，我小时候想单独跟我妈待一会都不行，他非得黏在我妈身边，我大学出国念书打个电话回家跟我聊天，一聊久一点，他就在旁边说时间够了，你说我生气不生气，我记得有一年我妈把他生日给忘了，我让我妈哄他哄了三天，两人还撇下我，单独去旅游，我妈都没这么哄过我。我妈坐沙发，他非得黏我妈，挨着我妈坐在一起，小孩子比较黏爸爸妈妈，我就想坐他们中间，我爸立刻冷脸，把我丢到一边。 　　主持人：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妈也是想跟你爸在一起多一点才过那么多纪念日。 　　周君航：不要拆穿，让我保持幻想。 　　主持人：那是你爸对你比较严还是你妈对你比较严，慈母严父还是慈父严母？ 　　周君航：都挺严的，我爸成天在我面前板着脸，在我妈面前就各种温柔，典型的两面派。 　　主持人：小时候你怕你爸多一点还是怕你妈多一点？ 　　周君航：我妈。 　　主持人：为什么？ 　　周君航：因为我爸骂我，有我妈支持我，他就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还有后盾，我妈骂我，我爸肯定站在我妈那边，他们两就合在一起，我完全没有后盾，加上我妈性格就属于那种很有原则性的人，她一生气就代表事情很严重。 　　主持人：你爸没有原则性吗？ 　　周君航：我爸墙头草，我妈让往哪边倒就往哪边倒。 　　主持人：就是你在家属于第三者是吗？ 　　周君航：在我爸眼里，我是，我妈妈之前不会游泳，我爸就在家里游泳池教我妈，我那个时候读小学吧，也想学，想让他教我，结果他给我报名游泳课，就是不肯亲自教我，只肯教我妈，他说我妈比较聪明，一学就会，我比较笨，教我浪费时间。 　　主持人：那你觉得是这样的吗？ 　　周君航：我那个时候读小学，八九岁，肯定比不上我妈聪明，也没有我妈的学习能力，我才八九岁，很懵懂。 　　主持人：你羡慕你父母这样的感情吗？ 　　周君航：我妈能找到更好的，作精太作了。 　　主持人：那你想找到像你母亲这样性格的人吗？ 　　周君航：遇到那个人是什么性格就是什么性格。 　　主持人：那在你印象中，他们有吵过架吗？ 　　周君航：当然吵过，大事小事都吵过，因为公司的事情跟我的事吵得比较多，吵完后我妈会让我爸睡另外的房间，我爸就比较厚脸皮，他会利用我，让我去敲门，这样他就可以进去。 　　主持人：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因为你是独生子，你有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家庭吗？ 　　周君航：不羡慕，我又不是没有朋友， 　　主持人：那你有问过你父母为什么不再多生一个吗？ 　　周君航：没问过，我父母给了我很多爱，我想我比较自私，不想别人再来分这份爱，而且不是说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事情吗，我觉得我爸不会让我妈再受这份苦。 　　主持人：那最后，你想对你爸说什么？ 　　周君航：我妈说她最爱的人是我，对了，我手机里有他们年轻时候的婚纱照，要不要看？ 　　周君航拿来手机给他们展示婚纱照。 　　这段采访一出，网友大多是留言哈哈哈哈的评论。 　　“能感觉到国民老公的绝望，来自亲爸亲妈的嫌弃。” 　　“绝对是捡来的，被嫌弃的儿子，怀疑不是亲生。” 　　“简直坑爸，家里的地位一目了然。” 　　“竟然敢这么说周boss，不过我听着好欢乐。” 　　“一看就是在有□□长大。” 　　“别说了，你不是亲生的。” 　　“婚纱照真的很漂亮，两人很般配。” 　　看到这段采访的周越回去质问杜楚灵，“你跟他说你最爱的人是他？” 　　杜楚灵装傻，印象中她好像说过这么一句，就是随口一说，“我……没说过呀。” 　　周越很可怜地看着她。 　　杜楚灵连忙凑上去吻了吻，“真的就是随口一说，你知道的，我最爱的人是你。” 　　“随口一说也不行。” 　　“好好好，我保证再也不说了，说你作精是对的。” 　　见周越又要翻脸，她赶紧说是开玩笑的。 　　而另一端的周君航刚刚工作结束，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很多留言，他给林苗苗打电话，结果显示忙音，他打了将近三天都是忙音，显然是把他拉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章，接档新文：《兔精的财阀征服之路》与《攻略渣男史[快穿]》正在日更中，欢迎收藏。 《兔精的财阀征服之路》文案如下：白宝兔从决定修仙的时候开始就斩断情根，绝情绝爱，不择手段登上仙帝位，可她刚坐上帝位不到三天，她就忽然穿到一个被称为慧球的星球，一个跟她同名的高中生身上，而这里的人一出生就植有无形芯片，每个人有一个编号，手臂的积分既是生命值也是货币，一旦积分为零，将失去性命，而国家经济主要由十大财阀支撑统治支撑，财阀之间互相竞争又互相抗衡。 小剧场 “亲脸颊是十万积分，亲嘴是二十万，那个啥的话是一百万，先给积分，再动作。” 白宝兔刚说完，对面那个属于某家大财阀继承者的男人大长腿一迈倾身过来，堵住她所有声音。 新文《渣男攻略史[快穿]》文案如下：美丽刚刚满十八岁，长相极其普通，五分颜值，感情史空白，莫名被绑定系统，要求攻略不同男人，攻略渣男，却始终失败，但她获得成长，一步步强大起来，最后获得一个美人在骨不在皮的称号。第一个故事是奴隶与王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