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穿书] 作者：配影 　　文案： 　　沙雕恋爱文：我想做个美丽的坏女人。 　　- 　　《震惊！恶毒女配买下娱乐圈白月光，只为苦苦学演技，证明自己能抬得起头！》 　　白月光不信，白月光觉得可以有其他发展。 　　月黑风高，第一次见面： 　　——我包养你是想包养那种初恋般的感觉，你不要直接上来就是这个，太油腻，不纯洁。 　　——你们有钱人屁事真多。 　　【一肚子黑水柔弱可怜（？）白月光男主X美艳可人踏实的一笔专克腹黑女主】 　　-- 　　顾糖穿越成《盛世甜宠：腹黑影帝的月光女神》的恶毒女配，妖艳，能作，有钱，感觉自己是整个世界最机智的人。 　　然而白月光和她说：“像你这么单纯的女孩不多见了。” 　　黑转粉的粉丝们高喊：“这是什么不知人间疾苦的真善美的公主殿下！” 　　原女主指向顾糖：“她真的是个好人。” 　　顾糖本人表示：怎么肥四？？？我超恶毒的啊！ 　　顾糖，一个在娱乐圈暗涌夹缝中，豪门恩怨大戏对岸上，热情吃瓜，抱紧亿万财产不松手的小可爱。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甜文 现代架空 穿书 　　主角：顾糖 第1章 可以 　　顾糖的十八岁生日，十二点钟。 　　顾糖和她爹顾富贵坐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时针与分针重合。 　　“你刚才说了什么？”顾糖觉得她出现了幻听。 　　顾富贵再次开口，无比诚恳，“其实我是个亿万富翁。” 　　这还真他妈没听错。 　　他越是诚恳，顾糖就越懵逼。 　　顾糖指了指客厅十年没换充满杂音的电视，身后花开富贵的巨大瓷砖图案，以及顾富贵脚上那双五块二的塑料拖鞋，再次向顾富贵确认，“你看着我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这是？” 　　“都是为了锻炼你独立自强的个性啊，我亲爱的女儿！”顾富贵如同朗诵般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我迟迟不告诉你，还不是为了你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发展个头啊！”想到缺席了自己十八年岁月的亿万金钱，那些错过的游艇私人小岛度假别墅……顾糖也撕心裂肺，感情充沛起来。 　　顾糖知道这个世界是她前世看过的《盛世甜宠：腹黑影帝的月光女神》的小说世界。这本书讲述了名叫林月月的平凡女生为了梦想来到演艺圈，经过万千磨难，和影帝幸福美满在一起的故事。 　　书里恶毒女配不少，林月月演艺之路的起点“晴天少女”女团中，有一位长相妖艳，嫉妒林月月的姑娘，就是本文第一个出场的恶毒女配——顾糖，她本人。 　　然而，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女配有个亿万富翁的爹！ 　　如果她有个亿万富的爹那谁还当恶毒女配啊，她妥妥的不知世间险恶小公主，每天只惆怅该怎么花钱，定期给别人做慈善好吗！ 　　看到顾糖发愣的模样，顾富贵坐端正，又咳嗽了两声：“糖糖啊，爸瞒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成年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我是个低调的富豪，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享受平凡人的快乐。” 　　顾糖对此有其他的看法，“爸，和平凡人的快乐相比，我更想拥有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的快乐。” 　　顾富贵看着自己女儿无比期待的目光，充满了不劳而获的喜悦，突然感觉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教育彻底失败。 　　虽然女儿这么多年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她从普通人的角色过渡到富二代纨绔，只花了三句话的功夫。 　　新晋富二代已经掏出手机，指尖在餐桌上敲击，催促：“爸，我十八岁了！多么重要的日子！你难道不应该表示表示吗？” 　　“肯定会有所表示，但爸爸希望你能够获得真正的快乐。”顾富贵开始最后的挣扎。 　　顾糖想都不想：“给我打钱我就很快乐。来，手机滴一下，快乐你我他。” 　　- 　　有钱是真的快乐，新晋富二代顾糖一晚上因为兴奋没睡好，第二天也不困，瞪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就去上课。她读的是A大的表演系，学校一般，老师也不怎么严格。 　　早上的课程是影视鉴赏，顾糖虽然有过逃表演课，翘声乐课的不良行为，但是这种全班一起看电影的课倒是一节不落，全勤。 　　“顾糖这儿，这儿！” 　　她一到教室就听见一道女声，抬头一看，画着浓重眼妆穿着朋克女生向她招手，早在旁边给她留好了座位。 　　这个女生叫许飘飘，是她的好友。 　　“你来的有点晚，”许飘飘把书包从座位塞回抽屉里，给顾糖腾出座位。 　　“姐妹，我这两天可能有点横，希望你多尊重我一下。”新晋富二代顾小姐防患于未然。 　　“你这句话就挺横的，”许飘飘斜了眼睛看她，扯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再横两句试试，看能不能保住你的狗头。” 　　顾糖顿时冷静下来，甚至还主动道歉：“对不起，我飘了。” 　　“昨天不是你生日吗？”许飘飘塞给顾糖一个盒子，“来，你的生日礼物。” 　　盒子来到顾糖手里，顾糖刚刚绽开的笑容僵在脸上，外包装是黑红的颜色，小刀图案，这个图案不知为何让顾糖觉得上面红色的暗块都显得非常可疑，仿佛凝固的血迹一般。 　　……这玩意。 　　“我非常喜欢，由于我对您的尊重我决定回家再拆开然后供奉在我的床头时刻警示着我，我发誓！”顾糖话说得信誓旦旦，抓着礼物就把东西往包里塞。 　　但是许飘飘手速比她更快，把她往里伸的手拦截。 　　“拆开看看呗，”许飘飘眼神暗示，“这可是好东西！” 　　看到许飘飘自信的表情，顾糖心情更加复杂，她这么自信，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糖拆开礼盒，里面是条银质颈链，双层的，皮革与银链重叠在一起。颈链上那个银色骷髅头实在是又大又醒目，头骨上还有疤痕，沉在手上，砸在心里。 　　“喜欢吗？”许飘飘问。 　　老实讲，顾糖也不知道自己是和许飘飘呆的时间长了还是怎么，竟然觉得还不错，至少是她可以接受的东西，这样一想她的回答就真诚多了，“喜欢！特别喜欢！” 　　她这么赞美，许飘飘倒是转了视线，换了新的话题，“刚上课的时候老师问有个女团选秀谁有兴趣，我给咱俩都报上名了。” 　　顾糖微微一愣，对上许飘飘的视线，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飘飘不知道她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不耽误时间，老师说那个女团是五十多个女孩选四个，像你我这种领个红包作陪衬的，钱不拿白不拿。” 　　顾糖昨天晚上刚刚脱贫，跨过小康中产，直接成为了资产阶级富豪，硬气得一笔，看不上这些小钱。 　　而且她知道，这个女团选秀活动，就是女主角进入娱乐圈的起点。 　　她至今没见过本文女主，只记得作者一直在强调温柔善良，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她这个恶毒女配的身份让顾糖有点儿尴尬。 　　她到时候是应该按照剧情恶毒恶毒意思一下，还是应该避开女主角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问题都没考虑过，之前作为普通人生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顾糖还没纠结够三分钟，鉴赏课的电影就开始了，这次是个喜剧电影，顾糖笑的最大声。 　　看电影并不能治愈顾糖心中的忧虑，但是这次看的喜剧电影真的好好笑，顾糖在看完电影后才又回归自己内心的淡淡的忧伤和纠结。 　　普通了这么多年，突然要和女主角有瓜葛真让人担忧。 　　一出教室门顾糖就开始叹气，一直叹气到学校食堂……看到食堂里的饭菜，她的叹气声突然变成了一个风箱。 　　觉察到顾糖的低落，许飘飘不知道她在文艺什么，“刚刚那个电影里……” 　　“哈哈哈哈哈哈男主好傻啊！” 　　笑点低的人不适合忧郁，甚至不需要对方帮忙自己就治好了。 　　许飘飘点了面条，在座位上等着叫号，选择米饭的顾糖则端着盘子去打菜。 　　前面小姑娘一边排队一边插着耳机在手机里看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命里缺你》，是最近大火的一部校园偶像剧。 　　顾糖也追这个剧，顿时有话想说，但是她嘴里全是针对该剧的吐槽，心中充满逼数，害怕被打，只得憋着，最后憋着满肚子的话端着盛好菜的盘子来到许飘飘面前，“最近有个剧挺热的，《命里缺你》看过吗？” 　　“没有，”许飘飘好奇，“很好看？” 　　“青春悬疑医疗行业惊悚科幻剧，”顾糖立刻摇头，一个严肃的表情：“已经不满足打架，十八岁总裁，流产，车祸，下雪，白血病了，最新一集的剧情是男主其实是个外星人，男二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男三是特种兵。” 　　许飘飘停顿了两秒，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哇哦，是个大制作啊。”她一个喜欢看热血剧的人第一次面对“大制作”三个字如此冷漠。 　　“虽然是个偶像剧，但是它真的是我近期的快乐源泉，强烈建议你补一补！”顾糖严肃地道，“追这部剧的人超多，男二尹凡还成了上个月‘娱乐圈最让人想|睡的50名男艺人’第一名！” 　　“尹凡？”许飘飘隐隐约约有了印象，但是并不是电视剧的印象，“那个排名里是不是有个他的个人照，你还在微博转发过这个排名，说你可以。” 　　顾糖自己都不记得转发过这条微博，对许飘飘的说法很是质疑，“我是那种人吗？” 　　许飘飘沉默两秒：“你对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x数吗？” 　　- 　　晚上回到家，没人。 　　顾糖打开灯，看到客厅中间的一封信，是顾富贵留的道歉信。 　　【爸爸非常后悔没有早告诉你亿万富翁的事，女儿是应该富养的，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喜欢钱了，爸爸错了，爸爸会补救的，今晚开心一点。让你体验一下同龄富二代的生活，不要觉得爸爸抛弃你了。】 　　顾糖盯着这封信看了两秒，觉得私人小岛，兰博基尼就在眼前，如果是苏梅岛度假别墅的钥匙，那他妈不就是更好了吗。 　　但是最后一句“今晚开心一点”，以她对顾富贵的了解，觉有点不祥。 　　门铃响起，顾糖怀着满心的期待，打开了大门。 　　打开门，她看到敲门的人后——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住了。 　　深呼吸一口气，顾糖打开防盗门猫眼。 　　她踮起脚颤颤巍巍盯着猫眼外看，想确定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并没有看错。 　　尹凡！她中午刚刚谈论过的‘娱乐圈最想|睡的50名男艺人’第一名！《命里缺你》中从未来穿越过来对女主无比痴情的白月光学长！温柔体贴秒杀一众少女的梦中情人！ 　　而且还是斯文败类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尹凡！试问哪个少女看到这个大礼包不惊慌！ 　　顾糖打开猫眼又看了一遍。 　　是那个大礼包没有错！ 　　打开门，顾糖略带抱歉地让对大礼包进门。 　　和电视前温柔痴情形象略微不同，今天的尹凡似乎带着一些禁欲冷淡的气息，镜片后的眼瞳中看不出情绪。 　　顾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尹凡有所接触，尹凡也是在《盛世甜宠：腹黑影帝的月光女神》这本书中拥有姓名的人。 　　原文中的尹凡虽然有超强的表演天赋，但是因为出身普通而一直扮演着配角，接了一堆烂戏。善良可爱的女主试图帮助他却引来男主的嫉妒，终成两人之间爱情的炮灰。 　　小说里曾经大篇幅描写过男主和尹凡的争斗，其中一句让顾糖印象深刻，是男主角对朋友说的，“别让他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说这句话并不是男主多冷酷，而是因为尹凡只要抓住一个机会就能翻身。 　　顾糖在小说前期就领了便当退场，尹凡在后期出场，这两人在小说里从未有过交集，亲眼见到事业刚刚起步的尹凡，还是让她有些惊讶的。 　　甚至还有一丝同为炮灰，惺惺相惜的感觉。 　　然而尹凡就像没有看到她惊讶的表情那样，无比自然地关上门，重新来到她面前。他举起手，指节分明，干干净净，是符合他气质的略微苍白的肤色，相当漂亮的一双手。 　　顾糖记得这双手是上过热搜的，一群迷妹们疯狂咆哮这是怎样一个天仙人儿的一双天仙手。 　　“你……” 　　这双漂亮的手开始解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顾糖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本能地抱胸快速后退，“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哥别冲动！” 　　神他妈体会富二代生活。 　　老子的飞机跑车大别墅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已经准备好了。 　　女主：不，你不知道！这位大兄弟请你清醒一点！ 　　- 　　试问谁不想拥有一个富二代的快乐呢？我宁愿用普通人的生活来换取这份平平淡淡的快乐【闭嘴】。 　　大家好！好久不见啦！我是你们最可爱的阿配配！ 　　本文定位恋爱向快乐源泉文！快乐+恋爱风的，恋爱为主←。 第2章 可以可以 　　顾糖其实是心虚的，顾富贵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尹凡给弄过来，而今天下午的时候许飘飘刚和她说了她转发过那个什么想睡的排名。 　　不用想也知道和那条微博有关系。 　　尹凡放下手后顾糖觉得她应该主动表示善意，最好在对方不清楚真相的时候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往顾富贵身上泼脏水。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顾糖从大厅角落挪回原来的位置，抗试探着提议，“要不我们现在先聊聊天？互换一下信息？” 　　从抗拒一下子变得如此热切，尹凡都看在眼里，“行。” 　　两人坐上沙发，顾糖心里面不确定顾富贵都给尹凡说了什么，从套话开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这么谨慎，尹凡反而放松了一些，指尖抬了眼镜，微笑看她，“你觉得呢？” 　　眨眨眼，顾糖由衷地赞美尹凡这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长着这么一张冰清玉洁的脸，行为却如同老狐狸。 　　“我觉得是有人让你来，”顾糖斟酌用词，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词汇量果然非常匮乏，“找我，做一些苟且的事。” 　　苟且两个字让尹凡睫毛颤了颤，被她的词语震慑到，善解人意地提醒，“你可以说是不好的事。” 　　“所以说是不是这个？”顾糖放弃了斟酌用词。 　　尹凡微笑看她，表情未变，“你说的有道理。” 　　完了，这还怎么沟通，这是狐狸精吧，沟通毫无意义，顾糖一时间心如死灰。 　　顾糖这边表情痛苦，尹凡的笑容越发温柔。顾富贵其实和他说得明确，那人和她女儿是一样的用词直白，说的是“包|养”。 　　顾富贵给他公司开了一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天价的数字，让他第一次站在娱乐圈的阴暗面，也给了他个别人求不得的机遇。 　　在顾糖绝望的时候，尹凡再次开口，“我知道的是有人愿意投资我半年，作为交换，我需要让你……快乐？” 　　尹凡的“快乐”两字略有些停顿，原本是他解释的话，却用了疑问句来说，最后的发音因为疑问而略有些上挑，带出些许绮念。 　　联想到他一进门就解扣子的行为，顾糖瞬间懂了。 　　顾富贵真是个辣鸡。 　　谁让她当初转发的是“想|睡第一”而不是什么唱跳第一，或者娱乐圈拍马屁第一，她老爹真是动作快的惊人。 　　“那都是他胡乱搞的，和我本人无关，”顾糖立刻摇头摇头，“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更没有强迫你的想法。” 　　尹凡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挑眉，没有开口。 　　“我一定会和他说清楚这件事，这是个误会，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把你给卷进来了。”顾糖双手合十，“我肯定让他收回这个事。” 　　尹凡垂眼，顾糖说的轻松，事情已经定下，因为他不成公司只会找他的原因。但是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对顾糖讲的，于是他换了个顾糖能够接受的原因，“钱都掏了，都已经入账，我自己也没法退给你。你不如看看我哪里还有你觉得能拿出手的？” 　　他话说得温和，似乎只是个提议，但是他清楚顾糖会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 　　几分钟，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摸透顾糖的思维方式，她不擅长反驳。 　　顾糖果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不再提退货的事，开始认真琢磨他的最大价值。 　　顾糖长相偏向明艳，但没有那种精明感，性格反而有一些软乎乎。 　　尹凡也帮她思考自己的价值，顾糖是真的对他没有兴趣，至少是没打算睡他。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而且顾富贵给公司的投资有一部分会用在他身上，他既然接受了这件事就没有道理不取些报酬。 　　“我听说你学的是表演是吗？”尹凡开口，主动问她，“将来也会去娱乐圈？如果家里有这个路子的话确实挺好的。” 　　“是、是呀，”顾糖笑着摆手，“但是我们学校很一般，而且我自己能力也有限，就是试试吧。” 　　顾糖说的尹凡都知道，尹凡说的顾糖没听懂。 　　“其实哪个学校都一样，”尹凡依旧是善解人意的模样，循循善诱，“我的学校还行，但是现在不也是从零起步，我觉得你是很有天分的人，肯定没问题。” 　　“哦，”顾糖眨眨眼，有点懵地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 　　“Z大，这个学校在表演类是不错的学校，”和之前的太极打法不同，这一次尹凡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贴心到防止顾糖不知道Z大。 　　还好顾糖是知道Z大的，她想到了好主意的模样，拍了手，“你可以当我的老师！这样两全其美！”她自己都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了！ 　　尹凡也由衷地为她说出这句话鼓掌。 　　鼓掌过后，他看到顾糖舔了一下唇角，她应该是长时间没喝水了，身体感觉到不自在，本人却是毫无觉察，尹凡起身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顾糖还沉浸在自己真是个天才的欢乐中，接过尹凡给她倒的温水，喝了一口后意识到一件事，“这是我家吧？”为什么他这么顺手，这么主人地给她倒了个水？ 　　尹凡非常贴心地说，“我怕你忘了喝水。” 　　顾糖隐约觉得自己某些方面被压制了，但是对方笑容如此温柔真诚，她竟然难以以如此黑暗的心理揣测对方。 　　- 　　顾糖早晨上学又是一脸丧气。 　　许飘飘嘲笑她，“下午可别这幅表情，小心老师直接给你出局，我听说第一轮就淘汰一半人。” 　　顾糖面无表情转过脸，面对许飘飘，突然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她五官生的明艳，这样更加爽朗有感染力，“怎么样？” 　　许飘飘被她吓一跳，然后警惕地重新凑近她，不敢相信，“不错嘛，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笑过，有高人指点？” 　　“算是吧，”顾糖一秒恢复丧气的表情，明艳消失无踪，回答道：“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是学表演的，他说我适合这种表情，看起来像个好人。” 　　许飘飘噗嗤一声笑出来，“还真是说对了，我早就想说你是真的惨，性格明明也就那样，偏偏长了张恶毒女配的脸，谁看你都要敬三分。” 　　顾糖强行忽略对方所说的“性格也就那样”，反击她，“你觉得你长得像个好人吗？试问哪个女主角是烟熏妆银链子和皮裤的？” 　　“哼，你那是恶毒女配，我这就不一样的了，我是为梦想而奋斗的摇滚少女，”许飘飘真的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到时候那些老师一看我觉得我有故事，想要探究我的内心，我就告诉他们爸死的早，我和我妈相依为命，在街头卖艺为生。” 　　“求求你对你尚在人间的爸爸好一点，”顾糖觉得许飘飘实在是个狼人，希望她以后不要再cue好x音演员了。 　　“我爸爸知道他是为艺术献身，他会很开心的。”许飘飘回答坚定。 　　“这句话很有文化水平，可以当面对你爸说。”顾糖友好地建议。 　　虽然是上课期间，但是听课的人并没有多少，报名女团海选的女生多，很多人都用书本压着手机看台词，或者偷偷戴耳机熟悉歌曲，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这位老师原本性格就属于不管的，全当没看见。 　　这种焦躁的气息一直蔓延到中午，食堂吃饭的人都比往常少很多。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的心态都非常放松，完全是去逛一逛见见世面的姿态，甚至因为下午时间可能很长而多吃了个鸡腿。 　　吃完饭，许飘飘问顾糖，“万一下午时间真的很长怎么办，我们去超市买副扑克吧？” 　　顾糖同意了这个建议。 　　体育场成了报名学生排队的地方，除了他们学校以外还有外校的学生来这里参加海选，节目组的老师在隔间里坐着，挨个排队进，如果是组合的话可以几个人一起。 　　坐在排队的座位，顾糖问许飘飘，“我们要不要成立个组合？这样咱两一起还能快点。” 　　“行呀，”许飘飘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组合名称张口就来，“就叫鲜血摇滚。” 　　顾糖：“……” 　　她从口袋里掏出扑克牌，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们来玩牌吧。” 　　邀请了周围的人，并没有人想要玩牌，顾糖和许飘飘只能互相抽王八。 　　然而两个人的手气都难得的好，抽王八玩出了一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周围几个小姑娘虽然不玩牌，但看牌却非常积极，一个两个三个地探头看她们两人，聚集了一小个圈子。 　　让顾糖和许飘飘都意外的是体育场竟然还有主持人姐姐和摄像小哥，这种过分嚣张的行为自然是要被采访的，“请问你们是很有信心吗？” 　　许飘飘和顾糖对视一眼刚准备吹一波牛皮，一个悦耳且清晰的声音传来，“唉哟！” 　　有个身形瘦弱的女孩不小心摔倒在地，抬头看向他们，眼眸带泪巴掌大的小脸，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周围的女生立刻将她扶起，善良的主持人小姐姐和摄像小哥赶过去查看她的膝盖，“你没有事情吧？有没有受伤？” 　　顾糖则吃惊地看着女生刚刚摔倒的地方，“地这么平，怎么摔倒的？” 　　目光落到女生腰部贴的姓名——林月月，是本文女主的名字。 　　……还真第一面就差点当了恶毒女配，她刚刚疑问的声音再大点就是挑衅了。 　　林月月在主持人小姐姐递来纸巾后痛哭出声，主持人小姐姐立刻安慰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哪里都很好，”林月月目光看向主持人又看向周围搀扶她的其他选手，娇美的小脸上是幸福的笑容，“我只是太感动了，有一种大家庭的温度，谢谢大家对我这么好，谢谢大家。” 　　顾糖：“……” 　　林月月：“我是个单亲家庭，从小缺少家的温暖，但是我今天一看到大家，真的感觉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顾糖：单亲家庭很特殊吗，谁还不是个单亲家庭了。 　　“顾糖。” 　　顾糖回头看见许飘飘手里疯狂地在转她的骷髅戒指，开启暴躁老妹模式，“我一会能不能绊她一脚，事先说明我对她抢镜头的行为没意见，我纯粹是因为这几句话听的难受。” 　　“可以，但没必要。”顾糖立刻稳住躁动的许飘飘，她想了想又补充，“你等等看有没有别人绊她，我也觉得需要个人把她绊醒。” 　　她真的不想做恶毒女配，能不能来个人收了林月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尹凡第一次见顾富贵—— 　　顾富贵：“包|养要多少钱？” 　　尹凡第一次见顾糖—— 　　顾糖：“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一些苟且的事？” 　　尹凡：…… 　　你们可真是亲父女，祖传的不会说话吧。 　　顾糖（自信）：“我们只是羞耻心少一些而已。” 　　尹凡：“没有夸奖你！” 　　（2） 　　见到林月月前的顾糖：“做恶毒女配好麻烦啊，吃力不讨好。” 　　见到林月月之后的顾糖：“我可以，让我来，我亲自动手！”^ 第3章 可以可以可以 　　林月月在镜头面前哭了十分钟，一边感恩一边哭，眼泪仿佛流不完。 　　“没人给她口水喝吗？我好怕她体内的水不足以支撑眼泪。”顾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进入恶毒女配角色。 　　摇滚老妹许飘飘则是眼睛四处看，鬼鬼祟祟又充满期待，“怎么还没有人绊她？” 　　“不会有人在镜头面前绊她啦。”顾糖把她的脸掰正，不再对着镜头的方向，“小心人家哭的时候你被拍到不耐烦的脸，那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许飘飘听到顾糖的建议后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指缝间挤出一句话，“你看到有人绊她的时候告诉我。” 　　“你对这件事的执念有点过分强烈了吧……”顾糖甚至开始怀疑她和许飘飘两人谁才是恶毒女配了。 　　这个小插曲过去，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排队的时间早，很快就靠近了那个老师们的隔间。 　　几个女生从隔间出来，脸上表情并不好看。 　　“感觉还挺严格。”顾糖感慨。 　　“估计没有想到这么多人报名，所以得严格点。”许飘飘指指体育场，“之前说五十里选二十五个，你看看这排队的人，至少七八十了。” 　　“但是他们一开始准备的资源和流程也就是二十五个人的。”顾糖目光落在体育场里的少女们，“这么多表演系，估计咱们的唱跳水平都差不多，老师也不好选。” 　　排在两人前面的女生回头，是个可爱的圆脸小姑娘，外校学生，挺好打交道的样子，刚刚顾糖她们玩牌的时候她就从头看到尾。 　　“我们学校有的声乐系的学生也来啦。” 　　那岂不是更可怕了！ 　　只说了几句话就轮到了女孩进去隔间，从隔间出来的上一个女生表情依旧惆怅。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终于在老师门口有了紧张感，许飘飘问顾糖，“咱们唱什么歌？” 　　顾糖一愣，“咱们两个一起唱啊？” 　　“对呀，”许飘飘提醒，“你忘了吗，刚刚你说的，咱们两个人一个组合，燃烧贝斯。” 　　顾糖眨了眨眼睛，她倒是完全没有忘记组合的事，只是她怎么记得许飘飘上一次说的组合名称是“鲜血摇滚”。 　　“那咱们唱什么？”顾糖决定不再思考组合名称的事，“《甜甜的》？” 　　“这个曲目也太保守了，”许飘飘摇头摇头，“我们得搞点震撼的。” 　　顾糖又有了不祥的预感，她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段段时间内这么多不祥的预感到底是投胎不慎还是交友不慎。 　　“说吧。”顾糖破罐子破摔。 　　“我们唱《怒放的生命》！”说到这个首歌许飘飘眼睛发亮，“又积极又带感！我要是老师我就觉得这个学生为何如此优秀。” 　　顾糖抿了抿嘴，以为许飘飘会憋出个什么大招，她连那句万能的“我不会唱”都准备到嘴巴边上了，结果是这首歌，不会唱的借口彻底无用。 　　“怎么说呢，”顾糖说得很委婉，“我好像怒放不起来。” 　　而且不是她对这首歌有意见，只是这首歌作为想要成为女团的面试歌曲也太奇怪了。 　　两人还在纠结，圆脸女孩已经从隔间出来，比上个女生的时间还要短，不过她脸上喜滋滋的，看上去是选上了。 　　“你们也加油呀。” 　　“你唱了什么歌？”顾糖立刻询问，想要借此打消许飘飘选歌的念头。 　　“我唱了《怒放的生命》，老师说我气很足，选上了。”女孩笑容甜美。 　　顾糖转头对许飘飘道歉。 　　许飘飘：？？？ 　　两人进了屋子，有三位老师，两男一女，都是实力与人气兼备的。 　　“三位老师好，我叫顾糖。”顾糖开口，目光落在几个老师身上，发现最年轻的那位突然移开了目光。 　　“老师好，我叫许飘飘，我们的组合名字叫做炙热吉他！”许飘飘再次出现新的组合名。 　　许飘飘原定的《怒放的生命》已经被唱过，两个人唱的是顾糖之前说的《甜甜的》，原本就是没有难度的曲子，唱的也中规中矩。 　　一首歌唱完，三位老师中的唯一一名女老师指向顾糖，“这个外形条件实在太好了。” 　　完全没有点评顾糖演唱的意思。 　　这位女老师名叫杨雅，也是女团出身，金发红唇，举手投足间难掩成熟女性魅力，“如果她站在舞台上，肯定是全场目光的焦点。” 　　“你会跳舞吗？”负责舞蹈的陈星老师问，他反戴了黑色棒球帽，是最年轻的，就比顾糖他们大四岁，“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吗？” 　　果然会问到这个问题，顾糖内心喊了一句不好。 　　“我们学校有形体训练……”顾糖说得委婉。 　　“哦，那就是没学过。”陈星是个直性子，又问许飘飘，“你和她一样？” 　　许飘飘比他还直，“对。”回答得理直气壮。 　　“其实我想问许同学一个问题，”唱作老师刘伟伟看向许飘飘，“你学过美声？虽然不明显但是你的气息好像是从……” 　　他说到这里也觉得对方一个打扮如此朋克画着烟熏妆的女生似乎有点不太符合。 　　“是，”许飘飘贯彻她的干脆风格，“我妈妈是美声老师。” 　　站在她旁边的顾糖猛地回头，惊了。 　　“怪不得，”唱作老师刘伟伟看向其他人，“我觉得她可以，她唱歌方面底子非常好。” 　　他是所有人中最为年长的，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我觉得顾糖也可以，”女老师杨雅坚持，“我是搞女团的，这种长相绝对能带流量，而且她声音也不错。” 　　刘伟伟似乎对顾糖过于艳丽的长相并不感兴趣，略有些迟疑的模样。 　　“陈星你觉得呢？”杨雅问陈星，“你也是二十出头，从年轻观众的角度看是不是觉得她有吸引力？” 　　陈星一开始就不太正眼看顾糖，每次一对视他就开始目光游离，被杨雅逼问，脸都涨的有点红，也没了刚刚质问两人学过跳舞没的气势。 　　杨雅微笑着等他的回答，陈星知道躲不过，压了下帽子对着面前的桌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挺好看的，真的挺好看的，都有点不太敢对视。” 　　陈星害羞成这样，顾糖也跟着笑，声音传到陈星耳朵里。 　　杨雅看到到陈星更加泛红的耳根，“顾糖你别对着陈星笑了，他快爆炸了。” 　　顾糖立刻憋回了笑容。 　　“那就这样，”杨雅给两人一个wink，“你们都合格了。不过这才是第一步，明天开始正式考验，你们记得看手机短信。” 　　顾糖和许飘飘对视一眼，感觉到运气实在太好。 　　出了门不能太过招摇，离开体育场后两人才吐出一口气。 　　“你妈妈是教美声的？”顾糖这问题憋着没在老师面前问，“那你喜欢摇滚？” 　　“这就是叛逆，”许飘飘撩了一下头发，飘柔一样的自信，“你那个才带感好吗？凭借美貌进入女团什么的也太幸福了吧！” 　　顾糖拍拍自己的脸，“我第一次觉得这张脸如此有用，不过那位刘伟伟老师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估计喜欢林月月那种长相，”许飘飘咧嘴，“反正咱们成功了，走，为了庆祝去好好吃一顿吧！” 　　- 　　杨雅是真的喜欢顾糖的脸，又一个学生出了门，她用手托着下巴叹气，“看过顾糖我现在再看其他的小姑娘都没有惊艳的感觉了。” 　　“你就喜欢那种风格，”老干部刘伟伟轻笑，“我倒是觉得小姑娘家清纯一点好，顾糖那个长相太有攻击力了。” 　　“我懂我懂，”杨雅点头，“审美不一样嘛，但是你看看陈星现在这个放松的状态，还有哪个姑娘能让他一下子怂成那样。” 　　说到这里，杨雅有点幸灾乐祸，“陈星，你到时候一定要严格要求顾糖啊，我很看好她，你不准因为人家跟你笑你就腿软，不好意思纠正她！” 　　“我，我是专业的，当然会对每个人严格要求！”陈星摆手，脸又开始红，“别笑我了！” 　　他虽然嘴上结巴，手上手机打字的却是飞快，发了一条信息给好友。 　　【尹凡凡凡凡！！！你猜怎么着！！！我在女团海选这边见了个大美女！！！大！美！女！】 　　连续的感叹号代表他的震惊。 　　在陈星的思维里，女孩子长得好能说好看，能说漂亮，能说美丽，但是到了顾糖这种漂亮到有攻击性，站在那里就是惊艳，照片一拍就是封面的，只能用“大美女”加感叹号表示。 　　他甚至开始紧张以后顾糖万一学不会跳舞对他撒娇他该怎么办。跳舞，他是专业的，他不是那种因为是女学生就放松要求的人。 　　万一顾糖因为他的帅气和专业暗恋他怎么办，她这么好看。不行，他得态度强硬一点才能让这群女学生望而却步。 　　他这边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手机振动，尹凡回了他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顾糖。】 　　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扑灭了他的幻想和激动。 　　他只说了海选有个大美女尹凡就知道是顾糖，而且顾糖还没踏足娱乐圈呢……这两个人有问题。 　　怀揣着突然出现的炫耀情绪，以及想要尹凡也体会一下心如死灰心情的陈星继续不甘心地发信息。 　　【她要成为我的学生啦，我好怕她被我惊人的帅气和才华吸引！】 　　尹凡回复依旧简短。 　　【帮忙照顾一下。】 　　日……他们有一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见到顾糖后的陈星：哟吼~！我有桃花运了！ 　　与尹凡的两分钟短信交流后。 　　陈星（自抱自泣）：真是过于短暂的桃花运。 第4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是挺着肚子回来的，站在电梯上扶着腰，有怀胎几月的错觉。 　　她和许飘飘原本没打算吃那么多，中途收到了《梦想女团》节目组的信息，是活动流程。 　　其他的事项都跳过去，两个人眼尖地看到了“饮食一律由节目组安排”这一项，便开始最后的疯狂，要把未来几天的份额吃回来。 　　从电梯出来，按了密码锁，推开门，灯是亮的。 　　顾富贵今天有时间回来了？顾糖换上拖鞋，高喊一声，“爸——！” 　　伴随着她喊得这一声，厨房传来的脚步声有微妙的停顿。 　　顾糖没有发觉不对，换了拖鞋走到客厅小桌，看到上面的纸张，是《梦想女团》给他们发过的节目流程的打印版，有人用红笔做了批注。 　　不可能是顾富贵写的，顾富贵字没这么好。 　　她开始回忆这是谁的笔迹，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了头。 　　尹凡今天穿着家居风，头发有点蓬乱，被他随手往后抓了一把，露出光洁的额头，不变的金框眼镜。 　　她盯着尹凡，尹凡也盯着她，她还保持着一手扶腰一手扶肚子的姿势。 　　顾糖觉察到对方的眼神，手慢慢放下来，底气也开始不足：“哈哈哈……这不是节目组发的信息说以后统一饮食了，今天晚上最后的疯狂。” 　　笑到最后几声，尴尬到每一声都是憋出来的。 　　同样是拿到了节目组的流程，有的人把流程打印出来分析，有的人只想着大吃一顿，顾糖有了一种差生的羞愧感。 　　“顾先生把密码告诉了我，我敲过门的，但是你不在家，我也不太适合在外面等着，就自己进来了。”尹凡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她家里。 　　“顾富贵连这个都能搞到？”顾糖拿了打印的纸张，感受到顾富贵作为亿万富翁的特权。 　　“我有朋友也在节目组工作，”尹凡回答，看向顾糖，“你还能坐下吗？” 　　顾糖扶着自己的肚子老老实实坐下，“有朋友？是编剧？” 　　尹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抬了下眼镜，“举办女团活动的ZE娱乐热衷于推流量路线的艺人，也愿意给新人机会，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而且……” 　　“而且？”顾糖歪头看他。 　　她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端正的姿势没超过两分钟，又软的没骨头一样侧着去靠沙发了，可即使是这样也依旧是慵懒的好看。 　　在娱乐圈拥有这样一张脸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懂的。 　　机遇和危险。 　　ZE娱乐没有道理错过她，而顾糖背后又有顾富贵扶持，未来的畅通之路几乎是触手可及的存在。 　　“而且你会成功的。”尹凡看她，微笑，“加油吧。” 　　顾糖手里拿着节目流程，在看他的批注，目光略过他的面容，尹凡笑着，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 　　顾糖眨眨眼，再次看向尹凡的时候对方又是平时的模样。 　　“三天就要学会主题曲和舞蹈，”注意力回归节目流程，顾糖看到这个任务的难度就想哭。 　　“选入的25人会分为ABC三组，人数分别为5,10,10，”尹凡接着她的话说，“分组后以组为单位学习，然后按照粉丝网络点赞排名淘汰最后十人左右，以此类推两轮就足够剩下4人。” 　　“也就是说三轮表演后女团人就定下来了，”顾糖发呆，“好残酷呀。” 　　“对你来说难度不大，你原本就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只要保持在镜头前的活跃，各方面不是太差，网络点赞前四不是问题。”尹凡比她有信心，“你吸粉快，这种比赛很有优势。” 　　说得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一样。 　　“那你呢？”顾糖问他，“顾富贵不是投资了你们公司吗？有什么打算？” 　　尹凡因为她这份天真而浅笑，“我想有个好剧本。好剧本可遇不可求，有了也不一定能轮到我。” 　　“我问问顾富贵？”顾糖提议。 　　“ZE娱乐的目标并不全在成立女团，”尹凡重新转回主题，“它是想打造一个明星梦，从你们身上找素人成名的感觉。” 　　“我们是……？”顾糖指向自己。 　　“你们是话题，流量，”尹凡笑容依旧风轻云淡，“没有底子成了优势，能碰上这个时机真是不错。” 　　……什么叫做没有底子！顾糖这个小暴脾气上来了！ 　　“你别看我这个样子！”顾糖将文件甩在桌上，气势磅礴，“我的业务能力在我们班可是很优秀的！表演系苗苗班！全班最短时间进入哭戏状态的优秀人才！” 　　“哦？”尹凡已经摸透了她的套路，“哭吧。” 　　顾糖：？？？ 　　“现在，哭。”尹凡抬了唇角，非常配合的表情，“表演一下？” 　　……这是什么狗东西，说好的温柔贤惠白月光呢？那种禁|欲老师甜美学生的校园剧情呢？ 　　顾糖抹了一把脸，尹凡还是那副期待的模样，显然是不信她真能哭出来的。 　　他越是这样，顾糖还越是要争口气。 　　“爸爸——！”深情的呼唤，顾糖冲上去紧扣尹凡的肩膀，拼命摇晃，恨不得把他脑子里面都摇成浆糊，“我敬爱的老父亲！女儿只是离开了十年，你为何变得这么老！还这么丑！” 　　顾糖的力气还真不小，猛地扑过来尹凡接住已经是费力，就开始被对方摇晃，她故意大声喊叫，声音吵得他脑仁疼。 　　顾糖一看尹凡被她镇住了，一下子肚子也不撑了，脑袋也不困了，手上更加有劲儿，加大力度摇晃，“爸爸——你怎么不说话了爸爸？您不记得您有这么一个美丽如花的闺女王翠花啦！” 　　尹凡被她摇得眼镜都歪了，她还忙着继续往里面加剧情，“不能因为您得了老年痴呆您就忘了您的闺女啊！现代医学是发达的我……” 　　尹凡一只手捏了她的后颈，猛地往上一提，她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她终于收敛，尹凡皱着眉盯着她眼睛看，她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活泼又灵动。 　　“敬爱的父亲，您又恢复那个年轻貌美的您了，这真是现代医学的力量，是科技的力量！” 　　竟然还把她刚刚胡编乱造的剧情圆回来了。 　　尹凡扯了嘴角，她倒是能屈能伸。 　　“顾糖，你的眼泪呢？”尹凡问，平时贴在脸上一样的笑容消失，甚至有点严肃。 　　顾糖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就是这样业务能力不错的？”尹凡不为所动，“你是不是过于乐观了？” 　　短暂的沉默。 　　顾糖和尹凡目光相交，看到对方眼中的严肃。 　　顾糖脑子有片刻的停顿，意识到一件事，这时候的尹凡还很年轻。 　　事业刚刚起步的他虽然低了头，但是也有不能折腰的地方，比如表演。 　　她提出让尹凡当老师其实并没有太多真正学习的意思，不过是顺着台阶下的方案，但是尹凡是认真的。 　　严厉的老师和不上进的学生，怎么想都是相当不合拍的组合。 　　如果顾糖表达出不想让他教导的意思，似乎折了这份骄傲。 　　顾糖知道这会儿不能硬着来，只能换个方法。 　　尹凡一只手去扶被她晃得歪了的眼镜，却被顾糖一下子握紧了双手，她的手细腻柔滑，带着一点凉意。 　　“尹凡，”顾糖又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是犹豫，迟疑着开口的模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尹凡的注意力被那双手吸引，连带着顾糖软糯但犀利的发问，睫毛微颤。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靠老爸的富二代，我什么实力都没有，什么本事都没有，也不刻苦，你偏偏还要来帮助我，你觉得非常生气？”顾糖眼角泪光微闪。 　　带着水光的深色眼眸漾出波澜，她收回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尹凡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到底是女孩子，心思自然是敏感的。 　　尹凡抿了唇角，眸色沉淀，伸手去触碰她的肩膀。 　　泪水从指间渗出，顾糖的声音依旧颤抖，“可是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啊，我还长得这么好看！” 　　安慰的手臂伸出一半，尹凡觉察到有哪里不对。 　　“有的时候我晚上睡不着觉，质问老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顾糖哭得撕心裂肺但吐字相当清晰，生怕对方听不清一样。 　　顾糖侧过身在沙发上滚了半圈，她的表演还在继续，“每当想到这个，我都忍不住在被窝里笑出声来。” 　　尹凡沉默着一口闷了整杯白开水。 　　顾糖从沙发爬起来，自己抽了张纸巾擦眼泪，“怎么样，哭出来了吧，是不是吓了一跳！” 　　尹凡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顾糖一看他那副沉思的表情又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刚刚好怕你看出来我是笑着的，笑到发抖都不敢把手放下。” 　　尹凡的好耐性终于到了极限，“骗我的时候有模有样，别一见镜头就怂了。” 　　“呵，”顾糖也把杯子里的水一口饮尽，自信满满，喝的是水却有种上头的感觉，“不是我吹，我见到镜头，就跟见到亲姐姐那样，一个人对着镜头唠嗑三小时，没问题。” 　　她这么自信，尹凡彻底没话说了。 　　顾糖盯着尹凡揉了眉心的指尖看，又不怕死地戳他一下，“哎，尹凡。” 　　尹凡依旧不开心，“怎么了？” 　　“你不笑的时候真实多了。”顾糖说，“这里就咱们两个，也没啥不健康的交易，没必要老笑着。” 　　尹凡听到她的话，深吸一口气：“你是让我真实吗？你是把我给气的！” 　　顾糖：…… 　　- 　　春日的早晨，鸟语花香，清风拂面，面如土色，色厉内荏，荏弱无能…… 　　坐在粉色大巴车上的顾糖从来没有发觉过自己的成语积累竟然能如此丰富，甚至还能成语接龙。 　　《梦想女团》第一个任务，所有人乘坐大巴车来到集体公寓，开始为期三天的唱跳学习。 　　在尹凡面前吹了牛皮，要把镜头当亲姐姐的顾糖面对镜头格外怂，耳机里随机播放的音乐是一首《梦醒时分》。 　　“那、那个镜头不是在拍咱们吧？”顾糖结巴着问许飘飘，“咱、咱们要不要躲一躲？有点紧张。” 　　许飘飘一脸懵逼，“老姐姐，那边儿几张花枝招展的脸都快要怼到镜头上了，你给我说咱们要躲一躲？” 　　顾糖默默低下头，无比温柔恬静，“实力才是一切，咱们不要搞那些虚的，不好不好。” 　　“哟，”许飘飘挑眉，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姐姐，咱儿是靠实力选上的？” 　　顾糖头低得更加低，无地自容。 　　“唉哟！”清脆的声音传来，顾糖回头，果然看到从自己座位不小心摔到中心过道的林月月。 　　太棒了！林月月！您竟然能够隔着安全带摔倒在过道！ 　　跌倒在地的林月月仰着一张无辜的小脸，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许飘飘啧啧两声，“为什么她总是同一个套路，这个动作做多了是能起飞吗？” 　　顾糖和她距离最近，第一个伸了手去扶林月月。 　　“真是不好意思，我平衡能力特别不好，”林月月无比羞涩，“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脸，想到是她把自己从尴尬里救出来的，顾糖一下子就觉得林月月也亲切起来。 　　“没事，摔的恰到好处。”顾糖真心称赞。 　　林月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甩手腕：“顾糖的力气意料之外的很大。” 　　顾富贵（骄傲）：“顾糖在高中的时候是学校铁人三项冠军。” 　　尹凡的微笑僵住，重新看自己被捏红的手臂：……顾糖放水了。 第5章 可以可以可以 　　巴士停下，女孩子门在集体公寓大门前下车。 　　一路跟拍的摄像小哥站在门外，拍每个女生下车的镜头。 　　集体公寓比想象中要大，装潢富丽堂皇到夸张，进门就是划分了好几个板块的地图，顾糖暗搓搓地用胳膊戳许飘飘，“不愧是ZE娱乐！” 　　大公司果然财大气粗。 　　“对呀，”许飘飘点头点头，看到人群聚集在另一边，立刻拉着顾糖过去。 　　被女生们围在中间的女性顾糖是知道的，霍紫嫣，是个老牌综艺的女主持。 　　虽然是老牌综艺，但是老人退休她刚成为主持人两年，在舞台上一直都是存在感薄弱的角色，没想到私下挺活泼开朗。 　　“这段时间的梦想之路就由我和各位老师一起陪伴大家啦！”霍紫嫣拍拍手引起后下车的姑娘们的注意，“我们人都全了吧？” 　　霍紫嫣旁边有个站位离她很近的女生，她看了四周后非常响亮地回答，“紫嫣姐，全啦！” 　　每个人腰上都贴着自己名字的标签，顾糖看清她的名字——卢一景，林月月未来的好友。 　　顾糖注意力还在卢一景身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到了个熟人，就是之前海选排队在她们前的圆脸女生，叫九九。 　　“又见面了，”九九眼睛弯弯。 　　“节目流程之前都发给大家了，我简单给大家说下这三天的安排，一会儿大家去宿舍收拾东西，下午就可以跟着老师学习了。”霍紫嫣再次引起大家的注意。 　　- 　　二十五个人，七个宿舍，有的宿舍有四个人，有的宿舍有三个人，是按照报名顺序排的。 　　顾糖，许飘飘，九九三个人在一个宿舍。 　　粉嫩的墙壁，木质小桌和椅子，还有两个小沙发，有独卫独浴，阳台光线也不错。 　　两张上下铺床上甚至还贴心地放了一些玩偶，因为宿舍装了摄像头，旁边还有一个小的独立的更衣室。 　　“你们想睡上铺还是下铺？”许飘飘问，“我有点恐高，想睡下铺。” 　　顾糖问九九，“我都可以，你呢？” 　　九九有一点不好意思，“那我可不可以一个人睡上铺，我稍微有一点点打呼，怕影响到你们。” 　　“没事的，”顾糖随便找个位置坐，“那我也睡下铺了。” 　　床上放了运动服样式的一套衣服，估计是练习的时候统一穿的。 　　几个人刚刚坐下就有敲门声，卢一景带着林月月进来，笑嘻嘻的，“Hi~美女们，我们想看看你们的房间，可以吗？” 　　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这么快就走在一起，真不愧是主角组。 　　“不都是一样的吗？”顾糖笑笑，“请进吧。” 　　卢一景放松地四处看，林月月还是害羞地站在门口的位置。 　　不知道为何卢一景一进来，原本放松的许飘飘突然就紧张起来，一直关注着卢一景这个“入侵者”。 　　顾糖注意到她的紧张，多看了她一眼。 　　卢一景倒是没什么感觉，四处转完称赞了宿舍后看到床上的玩偶，伸手去拿，“竟然还有玩偶呀，比我们宿舍好很多了。” 　　坐在沙发上的许飘飘轻声开口，“那是我的床。” 　　卢一景的手收回来，看向许飘飘。 　　许飘飘是长得有点英气的类型，加上黑色眼妆和及肩短发，一看就不好招惹，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大都会退避一些免得麻烦。 　　然而卢一景显然不是胆小的人，她轻笑了一下，“床是你的床，东西可不一定是你的东西，这不是公司的吗？” 　　许飘飘挑眉，“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 　　谁能想到两三句话就起了□□味。 　　九九感受到气氛的紧张，没敢开口。 　　顾糖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从自己带来的包里抓了一把瓜子，还好心地分了一半在九九旁边的桌上。 　　九九：？？？ 　　“大、大家都是学员，就、就好好地相处吧！”林月月从后面拉了卢一景一下，“我们以后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呀，千万不要吵架。” 　　卢一景原本充满怒气的眼神在看到林月月后变得温柔，情绪也有所松动，“如果不是有人挑衅，我原本也不想招惹这种事，月月我听你的。” 　　林月月身上充满了圣洁的气息，而卢一景已经被净化。 　　许飘飘哼了一声。 　　顾糖：…… 　　顾糖把瓜子收回包里。 　　安抚好卢一景，林月月动作轻盈地来到许飘飘面前，温柔而动人地开口，“许同学，一景她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同学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要往心里去呀。” 　　许飘飘一直以来都对林月月充满着恶意，然而林月月真靠近她，她看着那张圣洁美好的脸反而有点慌，她宁愿继续和卢一景互怼也不想一个人面对林月月。 　　许飘飘拼命往后靠：“你离我远一点，我这边空气有点稀薄，喘不过气。” 　　林月月温柔一笑，“你在说什么气话，大家都是好朋友，这样多不好啊。” 　　许飘飘绝望了。 　　即使是许飘飘这种暴躁老妹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情况她再甩脸子是不合适的，但是林月月带着那层奇特的气息靠近她，她是真的感到缺氧。 　　许飘飘要挺不住了！ 　　顾糖一个健步冲过去，替许飘飘挡下，“她是真的脑子不太好……咳，容易缺氧。” 　　许飘飘从背后打她这一下还挺疼。 　　“顾同学，”林月月握上了顾糖的手，脸庞微红，“谢谢、谢谢您，您在车上曾拉了我一把，你真是个好人。” 　　“应该的，应该的，今天可能不适合串门，”顾糖非常顺从地拉过林月月的手，把林月月往外请，“您看看我们这个门是不是挺漂亮，门外面的风景更好……多么宽敞的走廊！” 　　把那两人送走，顾糖松了口气，看向许飘飘，“姐姐，你能不能坚强一点？” 　　许飘飘摇头摇头，“你知道我只能来硬的，这种软绵绵的我看着就鸡皮疙瘩。” 　　九九真诚感慨：“林月月姐姐好善良啊。” 　　顾糖扶额：“得嘞，这边还有一个被圣光感化的。” 　　九九被林月月圣光感化了，但卢一景从别人床上拿东西的行为她是不赞同的。 　　“有个卢一景的八卦，你们听不听？”九九压低了声音，看向两人，背对摄像头的方向，“卢一景她家里好像是有门路的，你们小心一点。” 　　“什么门路？”许飘飘这时候有了兴致。 　　“好像是有个亲戚是明星，”九九声音更低，“而且是有点地位的，但是《梦想女团》不是要打造普通女孩明星梦吗？就没有明说，估计要以后才知道了。” 　　许飘飘会意地点头，“那她稳了？” 　　“应该吧，”九九觉得挺靠谱，“万一她失败了，那她亲戚面子往哪里搁？” 　　“不知道哪个亲戚也好，如果大家知道她有个明星亲戚，”许飘飘啧啧两声，“投票我们全玩完。” 　　她这么一说，顾糖提醒，“你能不能把你的烟熏妆卸了，我觉得对拉票不太好。” 　　“这是特色，”许飘飘自信满满，“你见过超人脱裤|衩吗？” 　　顾糖想了想，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休息时间并没有多久，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到了中午的饭点。 　　食堂虽然品种多也营养，但是量给的少，顾糖觉得昨天大吃一顿是明智之举。 　　许飘飘看到午饭后心情复杂，看着顾糖，“咱们两个要不早点退出算了。” 　　顾糖是个能成大事的，“忍字头上一把刀，为了瘦！” 　　- 　　下午是和老师在一个大教室见面，主持人霍紫嫣和三位老师刚刚进来就是热烈的掌声。 　　“各位美少女下午好!”霍紫嫣冲她们招手，“欢迎来到我们的魔鬼训练营。” 　　“我觉得我只能算是中级魔鬼，还有高级魔鬼刘老师和小星。”杨雅耸肩，“大家万一觉得不爽了，一定要从这两个人中找原因，我是无辜的。” 　　一片哄笑。 　　有了更强势的杨雅控场，主持人霍紫嫣便不打算抢话。 　　“刘老师和我是负责教声乐的，小星负责舞蹈，今天下午就开始学习舞蹈啦，你们不要欺负小星老师哦！”杨雅指向少女们。 　　目光扫视过人群，杨雅看到她看好的两人，半开玩笑地特别点名，“尤其是顾糖和许飘飘，你们两个看着太社会了！” 　　顾糖和许飘飘一下子成了焦点，一个长相妖艳，一个眼妆浓厚，确实看上去是个欺负人的“狠角色”，又是一片笑声。 　　顾糖拍拍许飘飘的肩膀，“咱们以后就是社会姐组合了。” 　　“社会你顾姐，”许飘飘指向顾糖，又指了指自己，“社会你许姐。” 　　顾糖笑得小小声拍手。 　　“我倒是担心啊，看起来好欺负的陈星老师会欺负学生呢，毕竟是我们节目精心挑选的魔鬼老师。”霍紫嫣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又带回陈星身上，“陈老师，今天下午需要你来树立威信了！” 　　陈星是非常有自信的，“没问题。” 　　他还真是给大家上第一堂课的。 　　陈星毕竟年龄小，其他老师离开后有点控不住场，但他胜在认真，“歌曲和舞蹈你们看过了吗？动作都是非常简单，我先给大家示范一遍。” 　　陈星不愧是专业的，即使跳这么清新可爱的女舞都没有违和感，而且为了配合整体的感觉，他动作用力都比较小动作轻盈，是女孩子能够达到的程度。 　　陈星跳完舞后学员除了掌声还有吹口哨调戏的，他原本脸不红气不喘的，结果口哨一响，他开始脸红，“干什么呢！都对老师尊敬点，不然我为难你们了！” 　　学员们的掌声和调笑声更响。 　　接下来就是枯燥乏味的训练时间。 　　二十五人分成了三组，挨个在陈星老师面前接受教导。 　　顾糖和许飘飘都是属于没有基础但是身体协调能力好，对节奏敏感，跟着几遍后动作能模仿个大概的。 　　卢一景跳的最好，水平超越其他人一大截，不仅标准而且迎刃有余，甚至还帮助陈星辅导不会跳舞的学员。 　　所有人中只有四个人完全跟不上动作，其中就有林月月。 　　休息时间，顾糖和许飘飘接了热水回来，看到卢一景还在陪着林月月训练，陈星也在旁边指导。 　　跳舞是个累活儿，好多女生已经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戴了耳机跟着唱主题曲了。 　　“你四肢不要总软绵绵的，拿出来点力度，力度！”陈星还在给林月月示范，“你胳膊是不是没劲儿？” 　　“她就是这样，”卢一景替她解释，“她平时走路都摔，平衡能力不行。” 　　许飘飘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顾糖她们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表示自己的关心，以及那声笑是无意之举。 　　许飘飘走近了才发现林月月已经是眼泪汪汪，但还是坚持，非常努力的样子。 　　平时摔倒也哭，现在练习跳舞也哭，许飘飘这个狂躁少女感觉到头上一根弦又断了，但是她又不敢靠近许飘飘，怕缺氧。 　　卢一景看了许飘飘一眼，把她当空气。 　　“谢谢你专门来看我，我虽然腿很痛但是还会继续的，”林月月一边抹了眼泪一边努力微笑，“飘飘，我会努力的，不辜负你的期望。” 　　许飘飘的安慰还没有到达，林月月感言已经说了一通。 　　许飘飘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善良的女孩，“加油。” 　　卢一景还在教导林月月怎么跳舞，许飘飘为了自己那声不该有的噗嗤挣扎挽尊，顾糖和陈星离他们三个人位置远了一点。 　　顾糖站在陈星旁边，她刚站在那里没个半分钟，陈星突然微妙的一个滑步，挪得远了一点。 　　顾糖：？？？ 　　她又冲着陈星方向跨了一步。 　　陈星又一个优美的滑步换了方向。 　　顾糖忍不住问：“请问我踩到了你隐形的翅膀了吗？” 　　她对陈星说话，陈星自然是没有办法再逃离的。 　　平心而论，陈星是长得帅的，那种清爽有活力的大男孩，自带阳光气息，然而此时的他表情太过丰富，以至于有点让人觉得脑子是不是不大好。 　　他挤眉弄眼了一番，满满的暗示，好像有个天大的秘密。 　　顾糖越看他越迷茫，不知道这个人在干什么。 　　看到顾糖如此不解，陈星终于压低声音，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捂嘴，“我什么都知道了。” 　　顾糖：？？？ 　　“放心，”陈星已经开始保证，“我嘴很严，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大哥你现在嘴松一点，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顾糖一脸怀疑地看向陈星，觉得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陈星对上顾糖的视线，一只手捂住脸扭过头，痛心疾首，“哎，现在的鲜花都成双成对的，没人找牛粪了。” 　　顾糖觉得这个人脑壳确实有点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对许飘飘一脸无语，“你不是说自己超厉害，林月月根本不在话下吗？” 　　许飘飘抱头：“我根本没法对那种笑脸盈盈的女生凶啊，我这种摇滚女生无法对弱者下手！” 　　顾糖：“欺负我的时候你明明很开心。” 　　许飘飘：“？？？你很弱吗？你强的一笔……好的，我承认你是柔弱女生了，请把手里的杠铃放一放，别砸到我的脚！” 第6章 可以可以 　　训练结束已经到了晚上，大家纷纷回宿舍休息。 　　虽然只训练了一下午，但是困意疯狂袭来，换了睡衣洗漱完毕后三个人躺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冥想。 　　九九突然开口，“我想回家。” 　　顾糖问，“这才第一天啊，怎么，想爸妈了？” 　　“倒也不是，”九九摇头，“我没把家里那个泡脚盆带过来，我平时都是一边敷面膜一边泡脚的。” 　　许飘飘也来了兴趣，“好用吗？最近好多人在推荐泡脚盆。” 　　“超舒服，”九九捧脸，黏了一手的面膜，又心疼地把那些液体一点点往脖子那里蹭，“我把链接发给你们。” 　　顾糖也拿了手机，除了九九发的链接，还有另一个人的信息。 　　尹凡：【记得注册新微博账号，投票在微博上进行，定期发照片和视频，和粉丝互动。】 　　这位老师真的是尽职尽责了。 　　顾糖给他回了【OK】，抬头对着剩下的两人提醒，“姐妹们赶紧申请微博号啊，发点照片什么的。” 　　顾糖回复了尹凡后又觉得自己说的过于冷淡了，想了想憋出几句话：【你也不要太操心我，我这边老师都挺好的，你也要好好工作呀。】 　　这条信息刚刚按了【发送】键，许飘飘一句“尹凡”让原本就心虚的顾糖猛地抖了一下。 　　“怎、怎么啦？”顾糖仰起头问。 　　“她知道尹凡，”许飘飘指向顾糖，“我不追那个剧。” 　　“《命里缺你》昨天完结了！”九九的手都在发抖，“我给忘了这事，首页全是尹凡为女主挡枪的动图……我吹爆尹凡的演技！” 　　有谁还记得《命里缺你》是一部校园偶像剧？挡枪是个什么鬼剧情。 　　顾糖也刷新了微博，果然看到关于尹凡的热搜，点进去有夸尹凡神仙演技的，也有说他表演太用力的。 　　九九应该是半个尹凡粉丝，她刷微博的手速比顾糖快多了，“呸！好好演戏也要被说戏霸？什么垃圾黑子！” 　　“是挺倒霉的，”许飘飘应和，“这动图里男主演技太差了吧，他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那个男生好像是什么学校的校草，出名早，尹凡很多黑子都是他家粉丝披的皮。”九九冲两人喊，“看到夸尹凡的点个赞啊，别让黑子占领热门。” 　　“懂了，”许飘飘摇头，“现实啊。” 　　顾糖看到这些热门讨论时间在昨晚，热度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散，尹凡不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完全没有提到这事的模样。 　　“尹凡是金子肯定会发光的，”九九笑嘻嘻，“其实原本我没打算报名的，我不是只学过唱歌嘛，又有点胖，但是又觉得万一尹凡能在电视面前看到我呢，那我岂不是赚大了？” 　　“哦~，”许飘飘吹了口哨，“为了偶像而奋斗嘛。” 　　九九“嘿嘿”了一声，脸满是喜气。 　　顾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九九这种甜滋滋的笑容有种老母亲的开心，手机振动，顾糖看到尹凡的回复。 　　【嗯。】 　　……这么冷淡，早知道刚刚只回复那个ok就好了，莫名有种输了的感觉。 　　“多长时间了？”许飘飘问顾糖。 　　“还有十分钟。”顾糖知道她指敷面膜的时间，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往外面走，“有人喝可乐吗？” 　　食物是管控的，但是舞蹈训练室门口有自动贩卖机卖饮料。 　　“要~。”九九拼命伸手摇晃，“爱你！可乐~！” 　　“我，”许飘飘还是葛优躺的姿势，“凉茶谢谢。” 　　……不是很懂这位摇滚风的少女为什么要养生茶。 　　“你还敷着面膜，直接出去没关系吗？”许飘飘幽幽发问。 　　“没事啦，现在大家都休息了，外面根本不会有人的。”顾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脸已经被海泥面膜涂成全黑，“即使遇到人他们也认不出是我。” 　　顾糖出了门，楼道的灯已经熄灭，只剩下两盏昏黄的灯。 　　从宿舍到舞蹈训练室大约要走个十几分钟，顾糖有点后悔把手机扔在宿舍，她拿着打个光也好。 　　来到舞蹈训练室门外，顾糖投币买了瓶可乐，看到训练室的门没有关紧，一丝光亮从缝隙漏出。 　　走到门口，顾糖推开训练室的大门，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背影，但是顾糖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她是谁……跳得实在是不好。 　　推门声响，林月月也回了头，她只开了舞蹈室一半的灯，暖色的光芒洒在她身上，另一半是阴影。 　　顾糖走近她，“还不睡啊？” 　　林月月刚开始还因为顾糖的面膜还有一点发呆，通过声音分辨出对方，“顾糖！” 　　顾糖也意识到面膜的事，“让我先去洗把脸。” 　　从洗手间出来，顾糖问林月月，“就你一个人？卢一景呢？” 　　“她不知道我在这里，”林月月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都得靠自己，我总不能一直麻烦她吧。” 　　“那你一个人这样跳能行吗？”顾糖开始怀疑，“再说这会儿也挺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学习唱歌。” 　　“我、我可以的，”林月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顾糖看，“我拍了陈星老师的视频！可以对着老师的视频练习！” 　　两个人抱腿坐在地上，看到视频内容，顾糖扯了嘴角。 　　林月月的这个视频是在陈星给大家演示的时候拍的，她应该是站位靠后，隔着两三排的女生，动作根本没有拍全而且镜头摇摇晃晃。 　　“虽然视频有点模糊，但是我觉得我的练习很有效果，”说到这里，林月月原本柔和的目光似乎也明亮了一些，“一个人的时候能沉下心，我今天晚上记住了很多动作呢。” 　　顾糖心情复杂，她还没看出来林月月哪里进步，但人家这么努力她说风凉话好像也不太好，“那你加油啊。” 　　“我一定会的！”林月月点头点头，“现在不早了，你快点回宿舍休息吧！” 　　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冷的，林月月还穿着节目组统一的训练短裤，顾糖看到她腿部因为寒冷引起的轻颤。 　　“你不回吗？”顾糖问她。 　　“我，”林月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我再练一会儿，我差大家太多了。” 　　其实今天这个队伍里的人大都是松懈的，她们还在上学，也都还年轻，是老师们精心挑选过的没有“娱乐圈气息”的素人，如此努力的林月月却显得有点特别了。 　　“你是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节目呢？”顾糖问。 　　顾糖问了这个问题后，林月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是那种揭了短的尴尬。 　　顾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林月月将顾糖的面容映在眼瞳。此时的顾糖素颜，面庞干净，眼角妩媚地上翘，唇色天然偏红，只是长相就让竞争者感到压力。 　　顾糖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点天然的冷意，不是很热络的模样。 　　“我家里欠了钱，需要还。”林月月回答。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点到为止了。 　　林月月对卢一景都没说过这件事，但是面对顾糖却能够较为轻松地开口。 　　也许是因为顾糖看上去不像个八卦的，也对她不怎么热切。 　　也许是觉得顾糖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反而能够说出真话。 　　“哦，”听到回答的顾糖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那还挺辛苦的。” 　　她回应得坦然，没有质疑也没有同情，就好像对方说的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林月月咬了下唇，不知道该不该为顾糖是这个反应而高兴。 　　而顾糖目光放远，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在这个宽敞的训练室的一角她看到了个黑色的圆点，是摄像头。 　　白天摄像小哥总能吸引人们的目光，训练室里原本存在的摄像头倒是很少被人发现了。 　　顾糖的凝视引来林月月的注意，她同样移了目光，也看到那个镜头。 　　林月月没有在镜头上多做停留，而是对上顾糖的眼睛。 　　顾糖的眼睛依旧勾人，因为困意带出浅淡的水光和媚意。她捂住嘴巴打了哈欠，好像是非常随意的扭头。 　　另一个镜头距离她不远，顾糖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猜测出林月月刚刚所说的话都是在给谁听。 　　短暂的沉默，目光再次相遇。 　　林月月在此刻低头，指尖因为用力泛出白色。 　　原本她只是打算一个人在这里独舞，让镜头看到她的努力。 　　顾糖来了后她觉得这是机会，于是展示她站在不佳位置拍的陈星视频，看着顾糖方向的摄像机，无比正直又坚韧地说自己家里欠了钱。 　　这些都会被镜头捕捉到，是她的“胜算”。 　　这个行为，她做得匆忙又冒险，被顾糖看穿了。 　　而此时的顾糖，虽然看上去非常淡定其实内心慌的一笔。 　　请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喝饮料，活着不好吗？ 　　现在好了吧！这次真正意义上和女主角有了互动！ 　　一片沉默中，林月月越是没有动作顾糖越是充满危机感。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自学了，继续啊继续，我先走了！”顾糖从地上弹跳起来，抓紧时间就是跑。 　　顾糖刚刚起身，手腕被对方握紧。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林月月眉眼弯弯，灯光打在她脸上，是明与暗的交织，“我们是好朋友对吗，不要做多余的事，这样大家都不好看……” 　　已经是隐隐的警示。 　　这句话让顾糖原本逃离的姿态而有所停顿，重新打量林月月。 　　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到藏不住野心的眼眸，顾糖垂眼。 　　原着中的林月月纯真善良到傻气，这里的林月月却不光精明也有威胁别人的狠厉了。 　　林月月依旧是善良和温柔的表情，毕竟她还面对着镜头。 　　顾糖轻笑了声，带着一点对林月月的叹息。 　　林月月应该是单纯又善良，被卢一景保驾护航，最后由白马王子轻吻过双手成为公主，从此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一世水晶般剔透。 　　而现在，水晶鞋沾染尘土，精致的礼服腐烂出暗淡的光彩，林月月长相柔弱无害，紧扣她手腕的力度不减，笑容这一刻毒苹果一样甜美。 　　“林月月，”顾糖开口，成熟稳重，“我高中是铅球女子组冠军，你再不松手我就拎着你走了。” 　　气氛焦灼期间，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许飘飘看着站着的顾糖，以及跪坐在地上拉着她不放手的林月月，迟疑两秒扭头问顾糖，“哎呀啥情况，你把人给打了？” 　　林月月松手：“……没有。” 　　顾糖痛苦扶额。 　　许飘飘看向四周对顾糖怒其不争，指着监控器问顾糖：“这种到处是监控的地方是下手的好去处吗？为什么不去洗手间！” 　　顾糖吼回去：“你倒是很擅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比任何人都伤心地）：还我傻白甜女主，危机感爆棚好吗！ 　　许飘飘（自信）：有我呀。 　　顾糖：要没有你我就赢了！ 第7章 可以 　　顾糖本人还是有点警惕的，然而林月月忙着在镜头面前塑造形象，根本没有时间和她针锋相对，摄像头记录的一切似乎也没人提起。 　　第二天的声乐课，一切又恢复太平。 　　声乐课是由刘伟伟老师来上的，开课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每个学生对音准的掌控。 　　卢一景又是第一个主动带头的，依旧发挥稳定，几乎是公认的种子选手了。 　　许飘飘唱得最好，林月月音色清脆悦耳，顾糖……顾糖声音独特。 　　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是顾糖本人隐约发现不对劲，为什么合唱有一个声音非常特殊，总和别人合不到一起。 　　然后顾糖发现自己声音越小，这个团体合唱的声音就越和谐，她用力越小和声越好听，自己不唱，这个和声就完美了。 　　发现真相的顾糖：……日。 　　与此同时，刘伟伟老师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他发现的不是有声音不和谐，而是……有人偷懒不唱。 　　这可就是态度问题了，治学严谨的刘老师停下键盘，看向女生们，“声音都大一点，休息时间有的是，现在全神贯注投入唱歌！” 　　然而还是有个人的声音没有出来，刘老师眼睛扫过众人，落在了原本就醒目的顾糖身上。 　　顾糖张着一张嘴，非常努力的样子，喉咙却没动，像是演哑剧。 　　……差点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顾糖你声音大一点儿，”刘老师淡淡开口。 　　顾糖一个激灵，嘴巴张得更大。 　　“是让你声音大一点不是嘴巴大一点，”刘伟伟性格原本就严肃，看不惯这种耍小聪明的行为，“其他人都先停下，让顾糖一个唱。” 　　顾糖清了嗓子开始唱，音准没问题，歌词没问题。 　　“这不是唱的挺好的吗？怎么合唱的时候声音那么小？”刘伟伟问她。 　　“合唱的时候，”顾糖面露难色，“我声音稍微有点怪。” 　　刘伟伟让再来一遍合唱，顾糖果然又成了有特色的那一个。 　　一个人独唱没问题，两个人合唱各有特色，一群人合唱，声音不合群的那个就非常醒目了。 　　面对他人的目光，顾糖感觉自己就像秃子头上最后一根头发，傲视雨雪风霜。 　　刘伟伟老师摸了摸下巴提建议，“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把自己收一收？” 　　“我刚刚收了，”顾糖举手发誓，“我自己试后最好的效果是我不出声。” 　　刘伟伟摇头：“每个人都要唱跳的，不可能让你只张嘴不出声。” 　　“老师！”许飘飘给顾糖佐证，“她平时唱歌就是这么恶心人的，没故意。” 　　顾糖：“……谢谢你帮我说话哦。” 　　- 　　声乐课中间休息时间多而且长，中途导演助理带着选手们分批去拍照和录视频。 　　带着口罩的助理小姐姐也是个实在人，说话总是笑嘻嘻的：“等你们下午跳完舞就没力气搞这些了，得上午搞定。” 　　顾糖和许飘飘进门的时候两个造型师已经等着了，都是年轻小姑娘。 　　顾糖老实就坐，许飘飘则更注重别的，“能不能把烟熏妆保留？” 　　“烟熏妆可以保留，”造型师小姐姐轻笑，“但是你的骷髅项链我要暂时替你保管了。” 　　顾糖的造型师没有许飘飘的那么好说话，打量了顾糖一番，眉头微皱。 　　她这个表情让顾糖很是心虚：“我的妆很难画吗？” 　　“是啊，”小姐姐露出死鱼眼，没再开口。 　　看来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姐姐，顾糖决定彻底闭嘴。 　　顾糖这边的化妆师结束的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糖深切感受到这张脸确实很妖艳，而她又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人，内心几分惆怅。 　　但是镜子里的人如此美丽，她的惆怅又因为这份孤芳自赏消失得一干二净。 　　“日！”许飘飘看到顾糖的第一个反应是爆粗口，“我要是成了富婆我就包|养你，天天看着你的脸就快乐。” 　　顾糖还沉浸在孤芳自赏的情绪无法自拔，觉得自己过分美丽了，根本没人能配得上自己，傲慢冷艳，“有谁有幸拥有这么完美的我呢？” 　　许飘飘继续慢悠悠接话，“姐姐我不打算包|养你了，我想毒哑你。” 　　顾糖：“这么狠的吗？？？” 　　拍照对顾糖和许飘飘来说并不是难事，半分钟没休息又被助理小姐姐拉去拍广告。 　　“你们两是表演系的，所以把最难的广告交给你们，”助理小姐姐向她们确认，“没问题吧？” 　　“没问题！”两个表演系的吊车尾对自己充满信心。 　　顾糖和许飘飘跟着助理走的路上，看到另一组广告已经在拍摄，六个穿着白色百褶裙的青春洋溢的女生，卢一景和林月月领头，对着镜头甜美比爱心，“果汁我只喝珍是美！” 　　助理单独领着顾糖和许飘飘两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一看就是有重头戏的，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顾糖和许飘飘更加嘚瑟，昂首挺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真的，像这种有难度的广告，只能交给我们这些专业的人来做，其他人做不了，”许飘飘飘了。 　　“广告这种东西，对表演系来说，那都不叫个事儿，我们都是三岁广告五岁影视！”顾糖比她吹得更凶。 　　两人来到广告拍摄地，明显比刚刚那个随便凑合的高一个档次，还放上了精致的·擦得干干净净·小木桌。 　　“我们和刚刚那支广告的背景区别只有这张木头桌子吗？”顾糖悄悄问许飘飘。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木头桌子，”许飘飘非常肯定，在看到摄像小哥给桌子上放了两瓶饮料后更加果断，“那可是放了两瓶珍是美饮料的小木桌！” 　　不，这张桌子并没有因为放了两瓶饮料而增值多少。 　　拍的是饮料广告，有一个镜头是需要主角一口气喝完整瓶然后对着镜头一个露齿笑，彻底断了两人拍高级大片的妄想。 　　这个镜头实在是过于傻|逼，以至于顾糖和许飘飘两个吊车尾都有点嫌弃。 　　助理小姐姐看向两人：“你们两个谁比较能喝水？” 　　顾糖还没开口，许飘飘已经先发制人，“她！她特别能喝！” 　　顾糖：…… 　　“那好，顾糖你来拍喝水这个镜头，”助理小姐姐拉着顾糖来到小桌前。 　　顾糖一边被拉过去，一边对着许飘飘眼神攻击。 　　许飘飘眉毛一挑全当没看见。 　　“飘飘，”助理小姐姐呼唤许飘飘，“你也过来。” 　　原本还等着看热闹的许飘飘笑容收敛，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飘飘你在顾糖喝水的时候一边用扇子给顾糖扇风，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注意，一定要是非常崇拜的目光！”助理强调。 　　许飘飘接过了助理给她的蒲扇，然后看向顾糖。 　　顾糖冲她露出一个“你也逃不掉”的微笑。 　　“我仔细想了想，我其实也挺能喝水的……”许飘飘不动声色地去拿桌上的饮料。 　　是当一个一口气喝完饮料比大拇指的搞笑角色，还是做一个同样搞笑但还做作同时考验演技的角色……还用想吗！当然是不用考演技的比较爽！ 　　同样是学渣的顾糖看穿许飘飘的打算，同样不动声色地握住饮料瓶，“喝水这种苦差事交给我就行了，毕竟你也说了我能喝水，我特别适合这个镜头。” 　　握紧瓶子不松手，顾糖一个矫揉造作的假笑，呵呵，她比手劲还从来没输过，虽然是好友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因此放水的！ 　　“就你扇扇子啦！”助理小姐姐突然开口，指向顾糖，“你现在这个做作的笑容很符合广告商要求。” 　　顾糖提醒：“你之前明明说的是一脸崇拜的目光，姐姐你把做作两个字说出来了。” 　　“没事，”助理小姐姐更加坦诚，“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冠名商非要拍这种土气的广告我们也不想这么拍呀。” 　　许飘飘提醒：“助理姐姐，你把土气两个字说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对这个节目组的未来突然充满了担忧，该不会整个节目组最谨慎的是她们两个吧。 　　开始拍摄—— 　　顾糖真的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在电视里播出的广告会是这样： 　　许飘飘非常豪气地干了一整瓶饮料，挥洒汗水，竖起大拇指，“好喝——！” 　　顾糖一边拿着蒲扇给她扇风，一边崇拜而又天真地看着她，“你真棒！” 　　这个镜头拍完后许飘飘和顾糖都感受到了发自肺腑的难受，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等一等！”助理小姐姐大喊一声，“顾糖你的部分还没完！” 　　“哈？”顾糖指向自己，一脸懵逼，她不是个配角吗，还有什么戏份。 　　摄像小哥在桌上重新放了三瓶饮料，“下一场，陈星老师喝三瓶水，顾糖你还是同样的动作。” 　　顾糖：…… 　　陈星到达现场的时候表情和顾糖她们一样复杂，感觉为了生活奉献了很多。 　　助理小姐姐开始把控节奏：“来，陈星老师开始喝水，很好，顾糖扇扇子，目光崇拜地看着陈星老师……” 　　顾糖的扇子没扇几下，陈星的脸越来越红。 　　助理都看出来不对劲：“老师……您越扇越热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飘飘：“我们的友谊情比金坚……” 　　顾糖接话：“命比纸薄。” 　　助理姐姐（鼓掌）：“文化人，文化人。” 　　=== 　　陈星，一个优秀的舞蹈老师，为了生活付出很多。 　　……但是为什么是在顾糖面前？？？！！！ 　　陈星：“……虽然很丢人但是老实讲有点开心。” 　　助理：“老师，您不要说，听着有点辛酸了。” 第8章 可以可以 　　训练期间虽然枯燥但是过得还算平稳，主题曲唱跳考核那天似乎与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 　　女生们穿上同样的制服，画着精致的妆容，第一次亲眼看到她们将会登上的舞台。 　　其实这个舞台并不大，至少和电视里看到的大明星站上的舞台没法比，即使是这样，从下面仰望舞台的高度，一步步踏上阶梯还是需要勇气。 　　老师不会出现在学员们面前，他们在摄像机的镜头后观察学员们的状态，进行评判和打分。 　　霍紫嫣作为主持人讲述考核流程：“非常简单，这次考核就是每个人单独在舞台中心唱跳主题曲，因为目前还没有分组，所以……”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看向众人，“有人准备好了，就可以上来。” 　　这个规则宣布得非常突然，女生们的第一反应大都迟疑。 　　顾糖与许飘飘对视，两个人看到对方眼中的挑衅，然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林月月举手：“紫嫣姐，我准备好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传来低语。 　　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的，第一个举手的人竟然是平时看起来瑟瑟发抖的林月月。 　　此时的林月月表情坚定，余光落在顾糖身上，看到她惊讶的眼神。 　　林月月来参加比赛的目的非常明确，她需要成为能够赚钱的明星。只有四个人能够成为女团成员，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顾糖知晓了她的另一面，她决定换个方法，不再只表现出柔弱的那一面，要突破自己。 　　她绝对不会被顾糖踩在脚下！ 　　然而林月月想多了，顾糖从来没想过赢她。 　　此刻顾糖的真实想法是：要命啦！女主换人设啦！从娇弱害羞萌妹变成独立坚定女强人了！ 　　和她一样懵逼的还有许飘飘。 　　顾糖小声开口：“按照她的套路不应该不小心摔倒在舞台，然后开始流泪，所有人冲上去把她扶起来，此时背景音乐放《明天会更好》……这种的吗？” 　　许飘飘扭过脸：“你别说了，画面感要溢出来了。” 　　老师们所在的观察室中： 　　“第一个人竟然是林月月，”陈星有些惊讶，“她训练的时候跳舞很多动作跟不上。” 　　“我听导演说她很刻苦，每天晚上练到凌晨一两点，”刘伟伟眼中是满满的赞同，他一直都看好林月月，“努力，而且大胆，这样的孩子很适合走这条路。” 　　“嗯，”杨雅应了一声，算是同意，“而且很聪明。如果她现在不第一个上场，那么实力更强的卢一景和许飘飘，外貌出众的顾糖都比她更有胜算，这次虽然不会淘汰人，排名也会决定着未来镜头的多少。” 　　而镜头，是这些女孩将自己展露给给观众最为快捷有效的途径。 　　三位老师中陈星和刘伟伟都是侧重教学的，只有杨雅一个人，在观察者这些女孩的行动。 　　看起来凶恶的女生可能胆小怯懦，看起来温柔的人可能强大尖锐，每个人都有着独一无二的自我。 　　杨雅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外表满意的顾糖，一个是她认为内心强大的林月月。 　　但是顾糖内里气场撑不起妖娆的皮囊，林月月欲望过于明显，她们会走上怎样的道路还真不好说。 　　杨雅老师眼眸中兴趣更浓，勾起红唇微微一笑。 　　坐在杨雅身边的陈星不知为何觉得背后发冷。 　　所有人的期待中林月月来到舞台正中央，冲大家绽出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微笑，然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顾糖：…… 　　许飘飘：…… 　　杨雅：…… 　　顾糖看着林月月拍拍腿重新站起来的样子，突然产生愧疚之心。 　　原来林月月是真的平衡能力不行，不是假装的啊，一直以来错怪她了。 　　联想到她刚刚那孤傲高贵女主人设的转变，这种感觉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伤害零点五。 　　不知道是不是顾糖惋惜的表情太明显，她被舞台上的林月月瞪了一眼。 　　顾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音乐响起，林月月就没有心思再去看顾糖了。 　　林月月的刻苦训练还是很有用的，此时的她几乎看不出来在学习时的僵硬，唱歌也很稳，是一场没有硬伤的表演。 　　大家发现可以在霍紫嫣那里拿着出场的号码牌的时候，也没有一开始的紧张氛围了。 　　顾糖是第三个出场的，她倒是不紧张，反正如果没有成为女团成员，她的退路是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排着第四个的许飘飘反而有点紧张。 　　“我妈肯定会看到这个节目，”许飘飘捂住自己的脸，“我不想让我妈看到我这个样子！” 　　顾糖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这次的模样和平时的你相比好太多了。” 　　许飘飘摇头，更加痛苦，“现在的我太娘了。” 　　顾糖再次确定不能按照自己的思维来考虑许飘飘，“娘一点不好吗？” 　　“我好歹也是和老妈观念不同的叛逆少女！”许飘飘指向自己脖子上的骷髅项链，“结果穿着彩色小短裙在这里跳甜美系舞蹈很奇怪吧！” 　　“没有关系的嘛，”顾糖拍拍她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羞之。” 　　“请不要擅自更改古文好吗，对古文道歉。”叛逆少女有着对文化的十二分尊重。 　　“对不起！” 　　顾糖这么一搅和，许飘飘也没心思紧张了。 　　顾糖注意力恢复到台上，卢一景的舞蹈接近尾声。 　　如果说林月月算是一场及格的表演，卢一景就是优秀级别。 　　这也无形中给后面出场的人带来压力，大家平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只有这时候才看清楚差距，有的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紧张而忘记动作。 　　卢一景的舞蹈过分优秀，下一个出场的就成了劣势，很容易成为对比。 　　“顾糖。”霍紫嫣叫出下一个出场的人名。 　　“到！”顾糖举手。 　　顺着台阶走到台上，顾糖走到舞台正中间。 　　面对人群，灯光照射，甚至还有一点刺眼，她因此眨了眨眼睛。 　　站在高处，能够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音乐响起，练习使得身体已经有了记忆性，肢体比大脑更显反应过来，手臂弯舒展，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进入舞蹈状态。 　　顾糖的表演老师曾经教导他们，在舞台要沉醉于表演，不能因为观众分心，只有内心平和才能发挥出更好的状态。 　　而尹凡对她说的是，想要成为女团成员，你要吸引每个人的眼球，一个都不能放过。 　　唇齿间碰撞出第一个音节，顾糖冲着舞台下的人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是无限的明媚。 　　许飘飘吹了口哨。 　　顾糖的注意力便分散到了她身上，给对方一个wink。 　　“她学我！”杨雅拍了手哈哈笑。 　　顾糖勾起的红唇，还有微微仰头的动作和她的习惯动作一模一样。 　　“舞蹈踩点很棒，动作利落帅气。”陈星顿了一下，“而且她在享受舞台。” 　　这是最难得的，前两人身上都没有看到这点，刘伟伟都不得不承认杨雅说得没错，顾糖是能够在舞台上吸引眼球的人。 　　即使她唱功方面有待加强，即使她舞蹈功底一般，但是她就是有那种吸引人的魅力。 　　“她很会使用自己的长处，”杨雅看向陈星，“你私下和她说过舞台上要怎么做吗？” 　　“怎么可能，”陈星立刻摆手，“我是公平的，对每个人说得都一样。” 　　“那这姑娘第一次上场气场就这么稳？”杨雅托了下巴，“她确实心态不错，悟性也这么强？” 　　顾糖动作收尾，音乐结束，她有点轻喘地看向台下众人。 　　顾糖这一场舞台确实比平时费力，她第一次有机会尝试尹凡给她说的“抓住每个人的眼神”。 　　而且她发现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舞台下的人因为自己而鼓掌或是露出笑容，这种直观的反馈是在学习表演的时候没有经历的。 　　从舞台上下来，许飘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太棒了吧！” 　　“别说这个了，该你上台了！”顾糖催促。 　　“多亏了你，”许飘飘拍了她的肩膀，“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有点嗨。” 　　“姐妹，别唱错了啊，”顾糖突然开始担心。 　　她和许飘飘有了短暂的对话，许飘飘便忙着上台。 　　顾糖发觉有人注视着自己，扭过头，对上林月月没有表情的目光。 　　被顾糖发现后林月月也没有躲避。 　　站在顾糖旁边的女生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小细节，笑着称赞顾糖，“你刚刚的舞台也太带感了吧，没有想到甜美系的歌还能这么吸引人！预定今日最佳了啊！” 　　顾糖错过林月月的目光，冲着身边的女生笑笑，“借你吉言，一起加油呀。” 　　许飘飘跳这支舞是很有看头的，因为她本人的感觉和舞蹈完全相反，而她的舞台风格更像表演系老师教导的不被外部打扰。 　　她不会去管别人怎么看，沉浸于自己，把舞台变成自己的风格。 　　“个人特色很强，”杨雅下结论，“好处是她和顾糖一样吸引人，但也有可能被自己的风格局限。” 　　“但是就这一场表演来说，”陈星给了正面品论，“她的风格并没有破坏舞台美感。” 　　刘伟伟依旧看重能力，“唱歌部分没得挑，她能成为主唱。” 　　- 　　分组排名会在晚上公布，下午则是放松时间，连续三天住在这里的女生们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 　　“现在我只想回家睡觉，”许飘飘打了哈欠，“顾糖你呢？” 　　“回家吧，”顾糖也没什么想做的，“家里还有刚买的游戏。” 　　“你又买了什么游戏？恐怖类吗？”许飘飘扯了嘴角，“麻雀大的胆子偏偏喜欢恐怖游戏，你干脆去哔哩哔哩当个up主算了，还能赚点投币。” 　　“我倒是想啊，”顾糖扶额，“只会一声尖叫把观众都赶跑吧。” 　　顾糖一边进了最近的地铁口，一边思考自己这种有钱人为什么没有私人司机，是时候让她爹给她配一个了。 　　打开手机，顾糖随便下拉信息，看到尹凡的名字。 　　她今天的表现有他的功劳，应该夸夸他来着。 　　按了拨号键，顾糖给他打手机。 　　手机接的很快，几秒钟的样子，“喂？” 　　……好像不是尹凡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顾糖准备挂掉通话。 　　“等等，顾……顾糖小朋友！”那边声音比她更着急，有种害怕她逃跑的架势。 　　而顾糖张了张嘴，她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小朋友”，“是我。” 　　“我是尹凡的经纪人苏展，你现在在哪里？”那边声音更加急迫。 　　“啊？”顾糖看了看地铁站台，“……我在曲寨地铁站C口。” 　　“你别走，我马上来接你！”经纪人苏展信誓旦旦，立刻结束了通话。 　　顾糖在流动的人群中站了十来秒，最后还是去了C口。 　　苏展不会是怕她这个金主找不到尹凡不高兴所以这么急切吧，顾糖越想越觉得苏展可能误会了什么。 　　苏展车开得快，是辆浅灰色的轿车，不起眼地隐没在车流中。 　　黑色的车窗降下，露出带着口罩的一张脸，这张脸偏瘦，颧骨明显，看上去沉稳可靠，“上来。” 　　顾糖顺从地上了车。 　　“那个，”顾糖认为一开始就要把她和尹凡的关系说清楚，“我和尹凡的事情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苏展大手一挥，表示尽在掌控。 　　“是这样啊，”顾糖面露喜色，“那一切都好说了。” 　　“我们现在就去尹凡公寓，”沉稳可靠的苏展扯下口罩，面露凶色，“你去日|死那个男人！” 　　顾糖突然窒息。 　　“告诉他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苏展还在气愤中。 　　顾糖磨了磨牙，也面露凶色，“凭什么用我惩罚他啊！我他|妈是残酷本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展看到车里的手机，准备开车去找尹凡，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亮起的联系人名称“顾糖小朋友”。 　　这是尹凡亲戚家的小孩吗？苏展迟疑了两秒后突然意识到这是谁的名字。 　　太好了！这是对尹凡来说“人间残酷”的名字，拿她去制尹凡，稳赢！ 　　=- 　　尹凡被问为什么设这个联系人名称，“为什么教她小朋友？”指向顾糖，“你们看看这个人像成年人吗？她做出的事都是成年人做的事吗！” 　　顾糖（死鱼眼）：“……你对我很有意见啊。” 　　许飘飘：“顾糖这个人，真的，哎，幼稚。” 　　顾糖：“最不想被你这么说。” 第9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知道尹凡在公司的待遇不好，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从苏展这里她了解到一二。 　　尹凡拿到主演的机会少，这次《命里缺你》好不容易因为演技上一次热搜，结果男一的经纪人买了水军，绑定热度的同时也被嘲戏霸。 　　尹凡拍了几天的古装剧，昨天突然被通知换人，对方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理由，只是说有更合适的。 　　公司因为顾富贵投资而承诺的资源迟迟没有出现。 　　“他电视剧攒的那点人气，现在没了镜头基本上就废了，”苏展苦笑。 　　“我昨晚给他发了些应急的通告，那边接收了但没有回应，怎么都联系不上他。”苏展看了眼顾糖，“正好你打来电话，他惹得起我，他有胆子惹金|主吗？” 　　顾糖也懒得再辩驳什么了，“尹凡不高兴那些通告？” 　　“现在接到的通告都是别人不要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苏展想到这个又是一阵头疼，“现在的小孩都没受过挫折，傲得很，不配合正常，打一顿就好了。” 　　顾糖扯了嘴角。 　　“我去了尹凡那里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你就帮我应和一下，实在不行就说点难听的，搓搓他的锐气。”苏展往右打了方向盘，“有的话你说比我说有用。” 　　“我说什么？”顾糖眼巴巴的看他。 　　“难听的话不会说？”苏展举例，“就说他不知好歹，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那你呢？”顾糖嘴里开始念叨苏展刚教给她的话。 　　“我当然是安慰他啊！”苏展说得理所应当，“我可是他的经纪人，我得和他共渡难关！” 　　顾糖翻了个白眼，“凭什么我当坏人，你去骂他，安慰的话我来说。” 　　苏展啧啧两声，“你看看你这个脸，你这个翻白眼的样子，不当个恶毒女人都可惜，你这是天赋异禀，一定要好好发挥。” 　　“天赋异禀个头！” 　　尹凡住的小区位置隐蔽，入住率也不是很高的样子。 　　顾糖跟着苏展上电梯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了警戒心，“我为什么要跟你摊这趟浑水？” 　　“就当做好事吧，”苏展叹了口气，“我和尹凡合作时间不长，也摸不透他的性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到了尹凡公寓门口，苏展已经准备好按密码锁，但还是象征性地敲敲门。 　　让人意外的是，门开了。 　　尹凡穿着家居服，未见丝毫颓废，依旧是白净体面的模样。 　　尹凡看到他们后似乎并不惊讶，“请进吧。” 　　端茶倒水，请客人就坐，他这么自然，苏展和顾糖反而拘束起来，两个人坐得端端正正。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两个人底气不足了。 　　苏展眼神示意顾糖说点什么，顾糖全当没看见。 　　苏展只能自己上场，“我昨天晚上给你发的东西你看了吗？” 　　“看了，”尹凡说，“我整理了些，不过电脑在书房，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整理什么？”苏展有点懵。 　　尹凡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依旧温和，说得清楚明白。 　　“有两个通告我觉得可以接，吐槽类网络节目那个传播广，稿子我写了一半，另一个是都市剧的那个配角，热度够而且很快杀青，能救个急。” 　　苏展：“卧槽！” 　　顾糖默默转头，她和苏展为什么还天真地商量着要救这个头脑如此清晰的人于水火之中，他们不配。 　　苏展去了书房看尹凡写了什么。 　　尹凡对顾糖抱歉一笑，“桌上有零食，家里你随便看看。” 　　“没事，”顾糖立刻摆手，“我是来凑人数的，不要管我。” 　　尹凡也去了书房，顾糖就在客厅转悠，这个家不大，收拾得一丝不苟，东西少得可怜。 　　然后，顾糖的目光被沙发旁小桌上的嫩黄色物体吸引——尖叫鸡。 　　万万没想到啊。顾糖想象尹凡一手拿着《演员是如何练成的》，一手拿着尖叫鸡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还在发呆，阳台处传来敲击的声音，顾糖抬起头，看到一只蓝色长尾巴鸟在啄窗户。 　　那只鸟黑豆一样的眼睛与顾糖对视，反而有些挑衅地偏头，咕了一声后敲击声音更大了。 　　一只鸟也敢挑衅她？顾糖去了阳台，隔着玻璃和那只鸟对视，用手指戳鸟敲过的地方，敲的声音比这只鸟还响亮。 　　蓝尾巴鸟被她敲击声吓了一跳，飞在空中。 　　顾糖淡淡一笑，展示了作为灵长类动物的骄傲。这种辣鸡小鸟也想和她抗衡？ 　　而后这只飞到天空的小鸟，又咕一声，冲着顾糖一个凶恶的甩尾，一坨鸟屎甩在玻璃上。 　　顾糖：……完蛋了！ 　　蓝尾巴鸟胜利地拍打翅膀飞走，顾糖在阳台四处看有没有可以擦窗户的。 　　无奈这个阳台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倒是让顾糖在角落发现了个烟灰缸。 　　她蹲下|身，看到这个烟灰缸里排列整齐的烟头，主人有强迫症一样把它们横竖排列。 　　顾糖是真的无聊，还数了数有多少支。有两层，整整齐齐叠着，刚好是半包烟的数量。 　　顾糖是看过尹凡的一些采访的，他在屏幕前的形象温润又君子，烟酒不沾的模样。 　　尹凡客厅干净到过分，他应该不会把烟头存在这里不管。 　　顾糖生出一丝微妙的好奇心，她用指尖在烟嘴处一一按过，找到一支还残留着温度的，她捡起了这只捏在指尖。 　　尹凡并不像他所表现得那样镇定自若。从深夜到天明，从别人挑剩的通告里找到还有价值的，抽了一整晚的烟。 　　甚至有一支是在听到敲门声后他匆匆熄灭的，于是这个来不及整理的烟灰缸就被放在了这里。 　　尹凡并不是任性而不理会苏展的，他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应对别的了。 　　顾糖心里胀出一种奇怪的酸涩。 　　努力的人得不到回报。 　　尹凡的表演能力没人能否定，他对表演的严肃她看在眼里，但偏偏这种人要被处处压一头，要去挑别人挑剩下的东西。 　　最让人生气的是他不发脾气，不垂头丧气，冷静到还能赶稿……那种吐槽类脱口秀都是编剧写稿的，这特么什么励志人设！三好学生吗！ 　　顾糖还蹲在墙角在腹诽，突然光线暗去，身影笼罩于她，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巧地取过她指尖的烟头，她的手背被他指尖蹭过，感受到一点微凉。 　　尹凡在她身后，应该是弯了腰，呼吸扩散，她脖颈处微痒，有点浅淡烟味的冷。 　　“别碰这个，脏。”他把烟头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顾糖回头，看到尹凡垂眼的模样，眼镜后的眼眸是微微的倦色，和平日相比有点困倦的冷淡。 　　“尹凡，”顾糖开口，“我去找顾富贵，他肯定能帮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尹凡抬了眼，凤目如墨，“你要什么……如果是同情就算了吧。” 　　他还是自尊没有弯下的人，他接受的一切恩惠都是明码标价。 　　顾糖回想起楼下喂养过一段时间的野猫，她从未成功抚摸过它的毛皮，接触过最近的距离不过是它心情舒畅时黑亮的尾巴缠过她的脚腕，引起一阵酥麻。 　　那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后来那只野猫就消失了，她不过是它走过的路，遇过的人。 　　“你不是我的老师吗，”顾糖开口，“我想拿金鲸奖最佳女主角。” 　　“好。” 　　尹凡回答得干脆。 　　顾糖眼神反而有些心虚的闪烁，这是她又一个顺着台阶下找到的，从未当真借口。 　　随口许下的承诺，夸下的海口，两秒钟消散于空气，生长成藤蔓缠绕于守信者的心脏，是风暴中也无法割裂的坚韧。 　　顾糖不知道这会成长为什么，像不知道猫咪为何用尾巴缠绕她纤细的脚腕。 　　“那我真期待啊。” 　　她灿烂一笑，像个圈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顾糖：“为了不让尹凡发现他阳台玻璃上的鸟屎，我只能打碎玻璃。” 　　尹凡：“……做个人吧。” 　　苏展（一脸怀疑）：“你果然还是恶女形象嘛。” 　　（2） 　　顾糖：“你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尖叫鸡？” 　　尹凡：“……喜欢能响的东西。” 　　苏展插嘴：“还有能动的东西，闪亮的东西，如果拿激光笔在墙上晃动他能看一天。” 　　顾糖看向尹凡：“……你还是灵长类吗？猫科吗？” 第10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说到的事就要立刻做，从尹凡家回到家后她先给顾富贵打了手机。 　　顾富贵应该也忙着，过了几分钟后才回电话，“糖糖啊，怎么了？” 　　顾糖开门见山，“尹凡现在没通告，你看看能不能给个好点的通告。” 　　顾富贵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是不是接触这个社会的污浊一面的进展有点快了，能不能先从给自己的小甜心买衣服买包开始，循序渐进。” 　　“他不是我的小甜心，”顾糖躺在沙发上撕开包薯片包装，“他现在是我的老师，教我学表演的。” 　　“败家子！”顾富贵痛心，“你知道他有多贵！就不能双管齐下，把他利用价值压榨干净！” 　　“请你不要对刚刚成年的女儿有过分的期待，”顾糖一口薯片咬下去，“我说真的，尹凡现在太惨了，要是传出去他被我包|养，我都觉得没面子。” 　　涉及到面子问题顾富贵就不得不慎重，“这些我会考虑，今天不是才艺比赛吗，结果怎么样了？” 　　……才艺比赛是个什么鬼，为什么那么像小学生晚会。 　　“我们的比赛结果晚上才出来，”顾糖看了表，“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得回去。” 　　“先休息！”顾富贵生怕顾糖压力太大，“身体最重要，即使你没有成功，还有爸爸养你呢，不要有压力。” 　　“爸，”顾糖顿时非常感动，“要不我不比了，你直接养我吧。” 　　顾富贵更加和蔼可亲：“糖糖，有一首歌叫做《梦醒时分》，爸爸给你唱一遍好吗？” 　　“爸爸您工作辛苦了，爸爸再见。” 　　- 　　顾糖重新回到节目组感受到了一丝与平时微妙的不同……从来不关的几个外面的护栏大门竟然都关上了，甚至有的还用锁锁了起来，挂上“禁止通行”的牌子。 　　保安小哥的数量也明显上升。 　　“那个，”顾糖询问，“是有什么大事吗？还是说有哪位大人物要来？” 　　保安小哥哥们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位露出神秘的笑容，“明天你就知道了。” 　　顾糖更加摸不着头脑。 　　楼内倒是没什么变化，大部分人已经回来，顾糖回了宿舍，看到许飘飘气力不足的模样，“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吗？为什么感觉更疲倦了。” 　　“我紧张，”许飘飘双手抱头，“要让我妈在电视上看到我穿着小短裙跳舞不如让我去死！” 　　“别再想这事了，该来的总会来，不如坦然面对，”顾糖安慰。 　　“你说的没错，该来的总是会来。好姐妹一起陪葬吧，”许飘飘显然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下午六点，最大的训练室内，老师们宣布结果。 　　这次的摄像机也比平时多了很多，不用老师们营造就有种紧张的氛围。 　　“A组有五个人，B组和C组都会有十个人，”杨雅看向众人，“但是，等我宣布完毕名单，这个最大的训练室会留给A组，B组和C组则是要去自己的训练室了。” 　　对于A组将要拥有的特权，没有人有争议。 　　顾糖垂了眼，她隐约记得剧情。A组的五个人：她，许飘飘，卢一景以及另外两名女性。 　　林月月并不在A组的行列，她会后来居上成为人气第一。 　　“但是我们要说的是，这个分组只是暂时的，”刘伟伟安慰大家，“即使排在最后也有继续前进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不知花落谁家。” 　　“A组并不意味着安全区域，”杨雅赞同，“有的人可能会想着说第一轮就会淘汰十个人，是不是直接就把C组淘汰了呢？”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一轮结束后你们会在网络上进行人气投票，即使是C班，只要有着别人无法忽视的发光点，也依旧可能成为最后留在这里的人。” 　　陈星也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之后，杨雅开始念名单，从B班开始念。 　　顾糖注意到林月月被叫到名字的表情，她一脸期待与欣喜，是高兴的模样，同样是B组的九九有种傻乎乎的乐呵。 　　杨雅在读完B组人名单后有短暂的停顿。 　　比念到名字的女生更加精彩的是没有被念到的人的表情，因为这意味着不是A组就是C组。 　　“完蛋了，”许飘飘轻声开口。 　　“没事，”顾糖安慰她，“我们成绩不会太糟的。” 　　“我没觉得我们成绩糟糕啊？”许飘飘很震惊顾糖会有这种想法，“一会儿万一让A组说什么感言怎么办，我很不擅长这个。一会老师说我是A组我需要感动到哭吗？” 　　顾糖扯了嘴角：“请开始你的表演。” 　　斗嘴过程中，镜头已经从A组飘向了C组，宣布姓名的时刻已经有了一种凝重的氛围。 　　这是大家第一次真正面对淘汰。 　　“其实能够站在这里，你们已经是胜利者了，”杨雅老师还是那副不变的笑容，“你们要知道，能够通过海选的你们原本就是优胜者。” 　　- 　　这个晚上同样是搬宿舍的一个晚上。 　　A组有两个宿舍，五个人，所以自然有一个宿舍三个人，另一个宿舍两个人的情况。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便留在原本的宿舍，帮助九九收拾东西。 　　九九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完毕后扭头看向两人，“真的不想和你们分开，我们的泡脚大业还没有开始。” 　　顾糖顿时也有几分伤感：“我差点忘了这事，今天晚上就下单买泡脚盆，虽然我们不住在一起了，但是每当我泡脚的时候我就能想起你，我们脚泡脚心连心。” 　　“那你还是不要想起我了。”九九也是个客气人。 　　“你们没人关心这事儿吗？”许飘飘举起手机，“咱们节目第一期开播了。” 　　顾糖和九九同时回头。 　　许飘飘也惊讶她们的不知道，“好歹关注一下自己参加的节目组吧。” 　　九九搬到另一个宿舍后，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开始看视频，美滋滋地打开弹幕功能。 　　前面是海选部分，基本都是夸小姐姐漂亮的。 　　视频中的主持人笑容灿烂，“好像还有的选手在做有意思的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顾糖和许飘飘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是她们两个抽王八的画面。 　　别人在准备歌准备舞蹈，她们在抽王八，弹幕一片： 　　【666】 　　【姐妹是个狼人】。 　　视频中的顾糖和许飘飘抬头，弹幕又换了风格： 　　【心脏暴击！】 　　【这是什么脸蛋天才！】 　　【妹妹的美貌在我心中的收藏！】 　　这彩虹屁吹得顾糖有点激动，甚至为之鼓掌：“说得好！说得有道理！” 　　许飘飘白了她一眼，“矜持一下好吗，姐妹？” 　　顾糖呵呵了一声，开始大声朗读许飘飘镜头的弹幕：“这样帅气的容颜是真实存在的吗？我想在这位酷姐姐的睫毛上滑滑梯。” 　　许飘飘和顾糖不一样，她完全应对不了这种羞耻度爆棚的，“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顾糖还准备再读两句，镜头一转，是林月月摔倒在地上。 　　原本这是没问题的，大家都去询问有没有受伤，这也是个显示团体友爱的事，然而……摄像师拍了个集体的镜头。 　　顾糖和许飘飘就是人群中的特例，周围人都在往林月月方向看，她俩一个打哈欠一个对着地板发呆，相当明显。 　　果然，有弹幕开始刷她们没有同情心了。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吐吐舌头，开始刷微博。 　　节目播出后微博账号开始涨粉，原本只有几个人关注的微博号一下子就涨了一万粉。 　　最新那条微博下有称赞她长得好看的，也有嘲讽她恶毒心肠的。 　　“凭什么骂我恶毒，”许飘飘一边刷微博一边不服气，“我定期给免费午餐捐款啊，我觉得我至少称不上恶毒吧。” 　　“我们要变成公众人物啦，”顾糖拍拍她的肩膀，“公众人物就要学会承受。” 　　顾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她自信满满的承受能力并不足以支撑她面对未来的事情。 　　公寓外有用来买生活用品的小商店，小商店靠近护栏，从公寓到商店有一段小路需要走。 　　早晨起来买日用品的顾糖和徐飘飘第一次看到靠近小商店的护栏外站那么多人。 　　看到顾糖和许飘飘从公寓里走出来后人群出现沸腾。 　　“这、这什么情况？”顾糖问许飘飘。 　　“不知道啊，”许飘飘也是一脸懵逼，“是不是公司拖欠工资？我们就当没看见吧。” 　　“好。”顾糖和许飘飘两人低下头，弯着腰快步结束这段路程。 　　“糖糖！不要驼背！直起来你的背！”一声喊叫打破早晨的宁静。 　　顾糖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直起身子。 　　“对！背直起来最漂亮！妈妈爱你！你真是听话的小孩！”那个声音分贝不减，“糖糖多穿那件红色的短袖！糖糖穿红色最好看了！红色显白！灰色的就不要穿了！” 　　顾糖：？？？ 　　许飘飘：“噗嗤——！” 　　然后就是另一个和那位女生音量不分伯仲的姐姐：“飘飘——！看看妈妈！飘飘你眼妆以后不要自己画了！让化妆师给你画！你的眼妆太黑了！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吃好才能长身体——！” 　　但许飘飘是个狼人，她吼了回去，“你闭嘴！” 　　吓得对面一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和许飘飘终于有粉丝了，给她们鼓鼓掌—— 　　许飘飘一个摇滚女孩，最不怕的就是比谁吼得声音大以及正面刚。 　　许飘飘“但是对于看起来温柔的人我完全没法下手，还好我身边有铁石心肠的顾糖。” 　　顾糖：？？？ 第11章 可以可以可以 　　从便利店回来，顾糖和许飘飘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许飘飘拍了拍胸口，“虽然觉得挺有趣的，但是又有点奇怪。” 　　“有可能是粉丝什么的，”顾糖猜测，“咱们两个人有优秀到一期节目就收获到这么真情实意的粉丝吗？” 　　“那是站姐，”还没有开工，摄像小哥一边擦拭镜头一边回答，“节目组规定学员是不能和站姐有互动，你们要注意一点。” 　　“哎？”顾糖一脸意外，“原来你们可以说话的？” 　　平时根本没有见过他们开口来着。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们好歹也是人类，想说话是人之常情。”摄像小哥表情有点微妙。 　　换了节目组的衣服来到A组训练室，平时25个人的时候还算可以，5个人反而有点空荡荡了。 　　许飘飘和卢一景关系不太好，主动站在队伍的两头。 　　顾糖冲着身边的女生笑笑，对方也笑得客气，并不太想和她接触的样子。 　　她和许飘飘的人缘一直就没好过，顾糖倒是不太在意这事。 　　ABC三组，每个老师成为班主任一样的角色，进行PK。 　　按照顾糖的想法，来带A组的要么是性格强势的杨雅，要么是老资历的刘伟伟，怎么都想不到，进来的人会是陈星。 　　不得不承认的是，陈星是三个老师中最受欢迎的，他一进来，原本沉默的A组顿时欢腾起来，掌声格外热烈。 　　单独面对一群女学员，陈星又开始不好意思，但是他有一种作为老师的担当和坚定，于是他咳了一声，“同学们好啊，这段时间由我来带领A组的学习。” 　　掌声不断。 　　鼓掌最用力的那个女生冲他比心，“星星老师，爱你哟，啾咪~。” 　　有了她起头，其他女生也纷纷比心示爱，试问谁不喜欢调戏帅气又可爱的小哥哥呢？ 　　陈星连连后退，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完了，他管不住这群女生！ 　　- 　　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比第一阶段要痛苦和枯燥很多，老师们的要求突然指数倍数增加，最经常说的话是，“你们还想留下吗？” 　　紧张的气氛带动所有，深夜练习已经成为了常态。 　　备受关注的A组，承担着比其他人更多的压力。 　　顾糖和许飘飘来到训练室的时候卢一景果然已经在训练。 　　卢一景的工作态度和业务能力顾糖都是服气的，自从她知道自己在声乐方面不如许飘飘后就拼命在练习，经常得到刘伟伟的夸奖。 　　卢一景和许飘飘的关系依旧不太好，但已经是一个组的了，想要赢当然还是要所有人一起努力。 　　许飘飘刚进门，作为组长的卢一景已经开始命令口吻，“你们两个人去练习舞蹈，昨天不是又换了队形吗，有没有记住？” 　　顾糖和许飘飘忍了这一刻，乖乖去训练。 　　卢一景远远地又飘来一句，“记得少吃点，控制体重。” 　　这个话题再一次直戳两人的死穴。 　　超负荷的训练让本来就能吃的顾糖和许飘飘经常饿到发神经，曾经还商讨过在院子里抓到鸟烤着吃，在院里被杨雅老师逮了个正着。 　　“等这个节目结束了，”许飘飘在卢一景看不到的地方放狠话，“我一定找人把她头套着麻袋打一顿。” 　　“姐姐，稳住，我们现在在上电视！”顾糖被她嚣张的行为吓了一跳。 　　和之前不同，第二阶段是直播形式，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记录在镜头。 　　“反正我已经是那种老大哥形象了，我什么都不怕，”许飘飘已经放弃了形象管理，“我只想在合法范围内打她一顿。” 　　顾糖更加紧张：“根本不存在合法范围内打一顿的选项！回头是岸！” 　　卢一景远远看到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就知道没说她好话，“你们是不是记不住呀，不会的话问呐，我教你们！” 　　许飘飘立刻炸毛，压低声音对拽着她不松手的顾糖说：“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顾糖拉着她胳膊的手臂更加用力，生怕自己这个铅球冠军拉不住她，“大哥，忍一忍海阔天空。” 　　然而许飘飘确实不是她能拉的住的，她已经做作且优雅地直起腰，缓缓开口，“那多不好，我们怎么能耽误你练习唱歌呢，你唱歌方面确实还有许多可以进步的地方，不知道可以问我呀。” 　　……出现了！这种互相都是言外之意的高级对话！ 　　许飘飘和卢一景两人还在对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姐姐你们都这么强硬的吗？好歹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吧。 　　杨雅老师推门而入，看到许飘飘和卢一景后灿烂一笑，完全没有感受到不对劲的模样，“不愧是A班呀，一大早起来就这么有干劲。” 　　杨雅老师，你显然在推波助澜，增加紧张气氛。 　　杨雅老师这段时间教给大家最多的就是——气场的训练。 　　“简而言就是装X，同样的动作，为什么人家做出来就像专业舞者，你做出来就像被电棍袭击，”杨雅表情严肃，“都是有原因的。” 　　顾糖真的是一个笑点低的，即使在这个所有人都非常严肃的关头，她也能因为这种烂比喻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杨雅对上顾糖的视线，顾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来来，顾糖你是学表演的，来给大家展示一下你是如何展现这个状态的，”杨雅拍着手让顾糖站到前面，“上一次你的表情还可以，表演节目就需要那种做作又浮夸的感觉，容易让观众有代入感，和你演广告的时候非常相像。” 　　想到那个饮料广告每次打开节目组的视频就能看到，甚至还占了二十秒，顾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 　　每天过得浑浑噩噩。 　　顾糖没有时间去和顾富贵扯皮，也没有时间关注尹凡的情况怎样，是否度过难关。 　　节目组的微博人气投票早就开启，票数一直处于保密状态。 　　顾糖刚开始还会因为涨了粉丝而高兴，有人骂了自己而难过，后来经常忘记登陆微博。 　　去小卖部的时候依旧会遇到自称“妈妈”的姐姐们，拿着牌子嘴里大喊加油，恨不得冲过来给她们打气一样。 　　每个组选择的曲目都不同。 　　小组成员早先为了想要什么风格的曲目不欢而散，比赛前一小时五个人手叠在一起，是紧张的颤抖还有汗水。 　　卢一景作为A组的组长，看向组员，“我们不一定能够做到最好，但是我们已经是最努力的了。” 　　不得不承认，卢一景最为队长是称职的，她让整个团队的实力和凝聚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穿着表演服，坐在准备间。准备间有用来给选手直播的电视。 　　主持人除了霍紫嫣还有一位娱乐圈的老资历主持人——谢洋。 　　谢洋的出现让后台准备的学员们发出同样的惊叹，“哇——，是谢老师！” 　　“谢洋都来了，”许飘飘悄悄感慨，“ZE娱乐这次花了大钱啊，我怎么觉得这节目里最大的败笔是我们这群学员。” 　　“为了打造九亿少女的明星梦的话题，”顾糖也压低声音，“显然我们足够亲民，这是好事。” 　　和主持人们井井有条，从容不迫相比，后台简直乱作一团。 　　“A组准备！你们是第一个上场的！”副导忙碌地安排，“和彩排的时候一样，不要乱跑！” 　　提前站在升降台的位置，有点说不出的闷热。 　　从这个位置能够听到谢洋大喊：“接下来让我们把舞台交给女孩们！” 　　粉丝们尖声呐喊出她们的名字。 　　顾糖听得到了自己的名字，是非常奇妙的一种感觉。 　　音乐响起，升降台缓缓升起，她们出现在舞台的正中央。 　　蓝色和白色的灯光交替打在空中，像是揉碎的星光。 　　耳边是炸响的音乐声以及震耳的尖叫。 　　顾糖在这一刻却格外清醒。 　　顾糖眯了眼睛，站在她的位置能够看到举着那个巨大粉红色灯牌，和别的观众看起来格格不入的西装啤酒肚男人。 　　他张了嘴乐呵呵的，拼命晃动灯牌，生怕顾糖看不到一样，灯牌上还不伦不类地镶了一圈玫瑰花，摇一下掉三朵。 　　顾糖母亲在她出生后就离开了家，那时候家里是穷的，顾富贵一边带孩子一边赚钱。 　　顾富贵是小城镇出来的，为了更好的教育资源而带着顾糖来到这个对他而言是大城市的地方打拼，活着就已经是艰难。 　　他曾经错过顾糖很多个时刻，第一次会自己穿衣服的时候，第一次独自从幼儿园门口回到家里时候，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 　　后来生活质量提高，顾富贵又变得忙碌，非常忙碌。 　　顾糖一直都是好养活的，没有人管也能开开心心长大。 　　别人的父母怎么疼爱孩子她从未想过。 　　顾糖以为顾富贵不在意这些，顾糖也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些。 　　音乐，灯光，尖叫，空气中弥漫的雾气。 　　一切成为混沌的背景。 　　少年时期的顾糖抱着书包在雨中奔跑，目光曾落在那些经过的大人，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撑着伞的也在找她，直到她回到空荡荡的家。 　　我以为你还在匆匆忙忙前进，我未想过你会停下来，你会在这里回头看我。 　　雨水停歇，太阳露出，雾气被太阳驱散，舞台上的我有幸被你的眼瞳记载。 　　这是无与伦比的，惊喜。 　　光束落在顾糖身上的时候，顾富贵喊她名字最大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这圈玫瑰花是怎么回事……” 　　顾富贵：“这个霓虹灯看着不太有钱，我加了几圈花圈。” 　　顾糖：“等等，你重新给我说你举了个什么？？？你说清楚！” 　　许飘飘：“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顾糖：“你可闭嘴吧！” 第12章 可以可以 　　见到顾富贵后，顾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软呼呼的状态。 　　这种状态贯穿整个节目。 　　“果然B组没有我们表现好，”许飘飘同学戴着有色眼镜吹捧自己组，“你看看那个林月月，又快摔倒了。” 　　“林月月摔倒是正常事啦，”顾糖摆手，“这一次肯定会忍住吧，毕竟这可是团队表演，她一个人摔了拖累整个组。” 　　顾糖话音刚落，原本在队伍中就走位神奇，摇摇晃晃的林月月突然之间，一个趔趄，摔在舞台上！ 　　顾糖默默捂住了自己的乌鸦嘴。 　　这个关头其他人是不能去搭把手帮忙的，最好的应对方法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摔倒的那个人自己起来。 　　但林月月像是摔狠了，并没有立刻站起来。 　　许飘飘表情有点微妙：“我现在都不知道她是真的站不起来，还是故意的，太难分辨了。” 　　顾糖的表情也非常复杂：“好像确实很痛的样子。” 　　台下的观众们当然也发现了这件事。 　　不知道谁尖声喊了一句：“月月加油站起来！” 　　周围的人也应和她的说法，“月月，站起来，加油！” 　　顾糖：…… 　　这种强行感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女主角的待遇吗？ 　　原本这种表演事故镜头应该切过，不拍摄林月月的，但是不知为何，镜头反而推近了她，给了楚楚可怜的她一个特写。 　　不是林月月粉丝的人都为她呐喊，为她鼓励：“月月，站起来月月！” 　　伴随着越来越的鼓励，和不何时响起的掌声，屏幕中的林月月露出了一个坚强的笑容。 　　顾糖：…… 　　在她旁边的许飘飘嘴角抽搐，“这家伙是病毒吗？为什么我觉得大家面对她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宽容，和轻微的智障。” 　　顾糖万万没想到许飘飘的用词竟然如此精准。 　　在大家的鼓励声中，林月月站了起来，这首歌刚好到了结尾。 　　所有人的掌声之中，她们一组人向大家鞠躬。 　　“她们组其他人可真倒霉，”许飘飘悄悄开口，“原本就不多的镜头现在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但是你看看她们，”顾糖仰了下巴，“都是真心实意为她高兴的样子，把C位让给她了。” 　　许飘飘紧盯着画面中女孩的笑脸，缓慢扶额，“我们的学员关系有这么和谐吗？” 　　当然没有。 　　虽然大都不摆在明面上，小摩擦总是有的。但涉及到林月月总是一副大家庭和谐有爱的画面。 　　她的心情很微妙，她对林月月的感情并没有厌恶，更多的是“震惊”。 　　林月月这个人就仿佛这个世界的bug一样，顾糖甚至想要看看她还能让这个世界变得多么奇怪。 　　- 　　这一天，《梦想女团》的各位学员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粉丝。 　　这一天，A组打败B组，林月月却成为网络票选的人气之王，拿下第一的宝座。 　　有人笑容灿烂，舒展手臂，眼中含泪发表获奖感言。 　　有人淘汰出局，徽章从胸口摘下，不声不响放回舞台角落的水晶箱。 　　- 　　最后一轮比赛的准备时间短促，二轮比赛当天晚上就短信通知选组。 　　剩下十五个人，三个组三首歌。都是刘伟伟写的新歌，隐约能够从歌名窥到一点点歌曲风格。 　　顾糖和许飘飘选得果断，选了唯一个不像情歌的《超能力少女》。 　　顾糖放着音乐拉伸筋骨，许飘飘一个人窝在沙发刷手机。 　　“林月月上热搜了，”许飘飘淡淡开口。 　　“这不是应该的吗？”顾糖努力拉伸腿筋，“在舞台上摔倒后全场一起喊站起来的应该很少见吧。” 　　许飘飘点了手机，调高声音，视频声音非常清晰，“月月，站起来月月！” 　　“转发两万多了，”许飘飘惊叹，“这次视频她粉丝又涨不少。” 　　“这就是命啊，”顾糖继续拉筋，汗水从额头流下。 　　现在人气排名是公开的，前三分别是林月月，许飘飘和顾糖。 　　综合能力最强的卢一景排了第五。 　　刚开始许飘飘还诧异自己排名为什么那么高，直到看到自己和站姐对吼的视频被各路大V号转发，才发现自己成为了快乐源泉。 　　评论也是非常热情： 　　【我就喜欢飘哥这种潇洒不羁的！】 　　【试问哪个女团成员能把烟熏妆当日常妆的，飘哥真朋克！】 　　【和站姐对吼也太好笑了吧！为什么偷拍我妈和我的日常。】 　　顾糖躺在瑜伽垫上，休息两分钟，拿起手机。 　　林月月果然在热搜上，然而她看到了更在意的一件事……热搜第一是居然尹凡，压在林月月头上。 　　点进去，顾糖发现尹凡上热搜是因为两张照片。 　　是片场的照片，照片中的他身穿军装，一手扶了眼镜看剧本。尹凡原本就身形极好，军装又是长靴紧腰，更是衬得他腰细腿长。 　　第二张照片应该是第一张照片几秒后拍的，尹凡抬头看向镜头方向，眸色鸦黑，带着漫不经心的冷冽，矜持优雅又充满危险。 　　顾糖扯了嘴角，隐约能够猜测到下面的评论是什么。 　　果然： 　　【我可以！！！尹凡哥哥我可以！！！】 　　【AWSL！今天也为尹凡哥哥的绝世容颜原地360度跳起爱的华尔兹！】 　　甚至还有写好了剧本的： 　　【动荡时代，冷酷无情军|阀尹凡看上了雨中瑟瑟发抖的我，把我带回了家。他被我的天真无邪打动，封闭的内心有一丝波动，看到我和其他男人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爱我至深！于是他每天都想着怎样才能得到绝美的我！】 　　【我只是一个在学堂读书的普通女学生，军|阀尹凡无意中看到我，惊为天人，从未想过我这个女人是如此该死的甜美，发誓要不择手段得到我……】 　　以及善意的提醒： 　　【亲亲，这边建议梦要晚上做呢。】 　　【醒来搬砖了姐妹。】 　　顾糖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了？”许飘飘问。 　　“你点开尹凡那个热搜，”顾糖轻笑，“小作文写得太棒了。” 　　顾糖继续往下点，是尹凡粉丝安利自家哥哥的图片。 　　“那个我看了，”许飘飘接话，“他演《暗枪》的反派，我刚开始还觉得他太温柔，现在看起来气质还不错。” 　　顾糖眨了眨眼，意识到许飘飘比她知道的多，“《暗枪》？” 　　“对啊，”许飘飘点头，“同名小说改编的，小说人气挺高。尹凡演的是后面出场的大反派，虽然戏份少，但是很重要，是人气角色，他们公司对他不错嘛。” 　　“这谁知道啊，”顾糖又搜了“暗枪”，看到最新的那条官方微博放了尹凡的剧照。 　　这条微博下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大都是原着党的谩骂，大部分都是像许飘飘说得那样，对尹凡不信任，认为他演不出狠厉的感觉。 　　也有人为尹凡争辩，认为在电视剧开拍后才有资格评论。 　　顾糖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给尹凡发了信息【我们今天比赛，我是第三名！】 　　尹凡没有回复，大概在忙。 　　许飘飘爬回床上，看向顾糖，“一会儿记得关灯。” 　　“好嘞，”顾糖也去洗漱，出了洗手间把灯关上。 　　许飘飘用手机给她打光。 　　顾糖爬到床上，徐飘飘突然开口，“我们可能真的成了女团成员。” 　　“嗯？”顾糖应了一声。 　　“那演戏怎么办，”许飘飘还在纠结，“我们不是学表演的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才想这个，”顾糖打了个哈欠，“船到桥头自然直。” 　　许飘飘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个女团只是林月月的一个跳板，成团不久后就各自单飞了。 　　出道即散伙。 　　许飘飘越说越精神，“你知道《暗枪》男主角是谁吗？” 　　“谁？”顾糖配合发问。 　　“宋默。” 　　许飘飘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宋默，一个不需要别人介绍的人物。 　　18岁人生第一个奖就是最佳男主角，22岁成为大满贯影帝。他星途似乎没有曲折一般，26岁依旧光环无数，几乎没有□□，人气与实力兼有。 　　对于顾糖来说，这位宋默还有另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原着的男主角。 　　第三轮比赛，每个组会加上一名配合舞台的男性，而林月月她们组的男性就是宋默。 　　林月月也将成为与宋默有绯闻的第一人。 　　比赛结束的第一天，大多数人都不是很能提得起干劲。 　　顾糖醒得早，叫许飘飘起床，许飘飘把被子蒙在头上，“你帮我买瓶酸奶吧，我再睡二十分钟。” 　　顾糖应了一声，去了食堂。 　　食堂能从窗户看到外面的细雨，天气阴暗，怪不得人这么少，应该是都还在睡着。 　　自动贩卖机并没有酸奶，顾糖想了想，撑了伞出门去小卖部。 　　推开门就是泥土的腥味，小跟鞋踩在石头路上，顾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换双鞋。 　　今天不止天气不好，栏杆外平时等待的站姐们也没在，像是被驱走了一样。 　　时间不早了，她走得有些着急，雨水积在路面，很不好走。 　　她一直低头走路，即使这样小心，脚下一滑，还是身形不稳。 　　迎面走来的男人在她手臂扶了一把，轻而易举帮她重新站起。 　　顾糖抬头，有点羞涩地笑，“不好意思啊，真是谢谢了……” 　　言语吞入咽喉，撑着黑伞的男人剑眉星目，面容英朗，表情透着一些疏离。 　　顾糖以前看小说里形容男主角是刀削的面庞，总是吐槽长得像刀削面是什么鬼。没有想到真正亲眼见到是这样的惊艳。 　　把她扶正后宋默微微颔首，离开，留下顾糖一个人发呆。 　　心脏跳得猛烈，顾糖感受到脸颊发热，连带着被他触碰的手臂都带出一丝灼烧感。 　　顾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唇角止不住的上扬，重新抬头，看向前方。 　　她没想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尹凡也撑着一把黑伞，眸色沉沉，在顾糖注意到他后，他迈了长腿来到顾糖面前。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低头看她，和剧照中的危险形象不同，恢复了那副白月光的清雅。 　　两人站的近，尹凡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打下一片阴影，伸了手帮顾糖把贴在她脸侧的发丝拨在耳后，他体温偏低，指尖划过她脸侧，仿佛吸走了她脸上的热意。 　　“尹凡？”顾糖轻声开口，不解他的沉默。 　　“嗯，”尹凡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面容浮出一丝笑意，又变成温柔可亲的模样，“你鞋子不方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顾糖心生警惕，避开他指尖的触碰：“你是不是在用我的脸暖手？” 　　她可真是个不吃亏的小机灵鬼儿。 　　尹凡笑容不改地把整个手背都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试问谁不想写小作文呢？ 　　今夜顾糖微博小号已经进发： 　　【飘摇年代，我只是一个普通又可怜的美艳歌姬，军|阀尹凡在我第一次唱歌就爱我的爱得无法自拔，要我当他的女人，枪|手宋默心中虽然没说，但是已经把我记在心低，在我被抓走时拼命也不让人伤害我，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许飘飘也有小号：【姐妹，你这样罪恶的女人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 第13章 可以 　　顾糖回到练习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了。 　　“你去外面买酸奶了？”许飘飘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怪不得这么晚，没有你就别买了，外面还下着雨。” 　　顾糖耸肩，“我都买了你就闭嘴吧，有酸奶喝还不好。” 　　《超能力少女》这组的女生除了顾糖她们以外还有九九，以及两个排名靠后的妹子，整个组氛围相当和谐。 　　尹凡买了两瓶酸奶。 　　顾糖无比严肃，将另一瓶酸奶递给九九，“一定要慢慢品尝。” 　　这是你偶像亲手买的酸奶，希望你懂得珍惜。 　　九九一脸懵逼，并不知道这瓶酸奶的价值。 　　今天来教学的陈星有种按捺不住的开心，和大家说明了歌曲和舞蹈后，他克制但明显地提醒：“平时训练都很累，今天大家可以出去多休息，出门走一走，说不定会碰到能来帮忙的人呢？” 　　“有特殊嘉宾，”许飘飘悄声开口。 　　“其实我今天上午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顾糖没想隐瞒，悄悄回答，“宋默和尹凡。” 　　许飘飘睁大眼睛，而后想到了什么，“那肯定还有贺林准，正好三个组三个人。” 　　顾糖立刻明白许飘飘在说什么。 　　《暗枪》的三个重要男性角色，宋默，贺林准，尹凡。看来节目组是和剧组合作了。 　　特别嘉宾的消息让大家都有些期待，学习的热情也比平时更加高涨，生怕被藏在暗处的嘉宾觉得自己拖后腿。 　　训练室相互间离得近，能够听到隔壁解散休息后学员的走步声。 　　别的组已经开始休息，这就意味着她们有了和嘉宾碰面的先机。 　　“陈老师，我们也休息吧，”组里有女生撒娇，“下课晚就抢不到嘉宾了！” 　　“对啊对啊！万一我们下课后嘉宾都被抢走了怎么办！”九九非常赞同。 　　显然，这一组和竞争第一相比，更加想要看看哪里有好玩的。 　　陈星早已看透这群人躁动的内心，笑笑，“我看你们学的也辛苦，先休息二十分钟吧。” 　　“陈老师最好了！”一阵欢呼。 　　“我们分开找吧，”九九出谋划策，“这样找到嘉宾的概率会大一点。” 　　这个方案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我们得去一点一般人不会去的地方，”许飘飘猜测，“我准备去后院那边找找，说不定专门不藏在楼里。” 　　“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呢，应该不会是后院，”顾糖眨眨眼，“节目组为了不被我们找到也太拼了吧。” 　　“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许飘飘问，“你去哪里找？” 　　许飘飘这个问题问得严肃，顾糖也回答得严肃，“男厕所。” 　　许飘飘沉默了一会儿，“你比我还要狠。”输得心服口服。 　　顾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天才，这栋楼的男厕所只有二楼有，她只要在厕所门口长廊的沙发后呆着，总能碰上目标人物。 　　《梦想女团》节目组的直播原本反响平平，然而视频中出现三位神秘嘉宾的刹那，点击率呈指数函数上升，原本稀少的弹幕也飞涨起来。 　　顾糖蹲在沙发后驻守的意念坚定，直播里的弹幕倒是不怎么淡定。 　　【这是什么神操作】 　　【666这位小姐姐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不不不我们宋墨是神仙不上厕所的！！！】 　　【等等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好笑了！她就是那个演智障广告的！】 　　顾糖躲在暗处，机敏地观察。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别说目标任务了，连个上厕所的人都没有。 　　顾糖的内心由期待变为焦灼，再由焦灼回归平静。 　　果然，在这里等人上厕所不太现实，顾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准备下楼看看许飘飘的计划有没有成功。 　　从长廊的转弯处往下走，这一片的人少，顾糖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脚步声。 　　顾糖抬头，看到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性。 　　红白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并不容易看出来是谁，但是……至少能够确定是男的！ 　　顾糖一个健步往楼上冲。 　　听到动静的面具男也开始跑。 　　谁能想到，戴着面具的人跑得快，顾糖跑得比他更快。 　　顾糖虽然个子和腿长不占优势，但是胜频率快，哒哒哒小鹿一样轻盈地往前冲。 　　戴着面具的尹凡再次发现一件事，无论是沙发上的顾糖，还是奔跑中的顾糖，冲过来的攻击力都格外强大。 　　然而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手臂已经被顾糖抓紧。女子铅球组冠军的力量让尹凡不得不减速，回头面对顾糖。 　　顾糖在宋墨面前摔得柔弱，在尹凡面前倒是停的很稳，原本应该撞进怀里的惯性，生生被她用蛮力克制住。 　　尹凡：…… 　　顾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抓到了！” 　　顾糖笑得过分灿烂，尹凡反而按紧了面具。 　　顾糖和他在一个组并没有好处，而且按照那天所看到她对宋默的表情……她这个笑容也许是认错人。 　　“也许你需要再换个人找找看，”尹凡压低了声音，他知道顾糖能够分辨出他的声音。 　　“换什么人？”顾糖表情未变，拽着他手臂的动作也没有变，像是怕他再次逃走似的。 　　“我就是来找你的。”说得如此笃定。 　　按在面具的手指变得松动。 　　顾糖嫌弃他动作慢，踮起脚抽走了他的面具。 　　看到对方的面孔，顾糖笑容逐渐扩散，压抑不住的欢喜。 　　尹凡眨了眼，脱离面具后竟然有一瞬间的无措。 　　“尹凡！”顾糖眼睛里全都是期待的小星星，“我们跳的舞是《超能力少女》，有蓬蓬裙的那种，来一起跳啊！” 　　尹凡脸上的微笑停顿，有片刻的沉默。 　　顾糖还在看着她，浑身洋溢着“一起啊，一起啊”的快活气息。 　　“这个面具还我，”尹凡把顾糖手里的面具重新拿回来戴上，“就当没见过吧。” 　　顾糖：？？？ 　　两人前期都压了声音，视频里真正有声音是从顾糖邀请尹凡跳舞那段。 　　弹幕也在这一刻开始刷屏。 　　【AWSL！踮着脚摘面具那段我能看1000000+遍！这特么什么日系少女漫剧情！】 　　【这两张脸我是ojrk的，有没有视频大手来个剪辑！】 　　【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是面具本人，我证明他两恋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正经）：“主要还是因为尹凡这个人能力强，并不是因为想看他跳少女舞蹈。” 　　许飘飘：“我也觉得，但是如果穿上粉红蓬蓬裙就更好了。” 　　陈星：“尹凡这种敬业的人，我觉得他会，尹凡你说是不是？” 　　尹凡：…… 第14章 可以可以 　　顾糖拉着尹凡回去，那种气魄就像猎人老爹扛着一头肥美多汁的野猪从森林回来，双手叉腰接受嗷嗷待哺的一大家子的赞美。 　　九九同学展现了她引以为傲的高音，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土拨鼠，“啊啊——啊！尹凡——！活的尹凡！！啊啊——！” 　　所有人都默契地捂住耳朵。 　　饶是一向镇定的尹凡也被九九这个气势微微惊到，但还是非常温和客气地走向她，伸出手，“您好，我是尹凡。” 　　九九抱紧许飘飘，藏在她身后，音调更高，唱出美声唱法，“您好——！我何德何能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我何德何能和您说话！” 　　许飘飘完全不懂少女心以及粉丝心情，“你唱歌的时候有嗓门这么卖力就好了。” 　　陈星从头到尾都在笑嘻嘻地看热闹，闹声降下，他笑容更加灿烂，“我们掌声欢迎尹凡加入我们小组。” 　　热烈的掌声。 　　“这段时间尹凡会和我们一起学习舞蹈和歌曲，尹凡一定要好好地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呀，”陈星老师明显的意有所指。 　　尹凡笑容未变，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原本就炽热的目光更加热烈。 　　他当然知道那群人在期待什么，人群之中顾糖的眼睛尤为明亮,仿佛两个高瓦数电灯泡。 　　“我从导演组那里看过编舞，我主要是配合大家的演出，舞蹈部分较少但依旧会努力，”尹凡看向陈星，“来这里的目标还是希望通过大家共同的努力，呈现出一个精彩的舞台，希望大家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尹凡说这些话虽然是笑着，但是莫名让人生出压力。 　　顾糖咽了口水，觉得这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以前向尹凡展现了自己演技后，尹凡就是用这种温和又有压力的口气问她： 　　你平时按时上课吗？老师是这样讲的吗？听了之后巩固了吗？课下作业有没有按时做？那为什么你的表现力还是这个样子呢？还是你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了？ 　　尹凡真的是一个好老师。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继续发生，顾糖立刻采取措施，“我们当然都是努力的，只是今天来了特别嘉宾太开心了，陈星老师我们继续训练吧。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啊？”还在笑嘻嘻的陈星并没有意会到顾糖的心思，还在玩闹的状态，“平时不都是说休息二十分钟其实休息四十分钟的吗？” 　　顾糖缓缓转过脸，不敢与尹凡对视。 　　- 　　如同尹凡所说，作为特别嘉宾的他们其实也就起个烘托作用，训练还是靠女孩自己。 　　自从尹凡来了后九九就成为最刻苦的崽儿，无时无刻表现着自己的认真与刻苦，和几天前的“凑合着过还能主动退出咋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啊，”顾糖调侃她。 　　九九很不服气，鼓嘴，“你们也就现在笑笑我，等你们看到了自己的偶像绝对比我还夸张。” 　　顾糖撩了自己的发丝，相当潇洒，“我就是我自己的偶像啊。” 　　“这个动作过分做作了，”许飘飘吐槽。 　　这三个人的声音终于引来老师的不满，陈星来到三人面前，把正在压腿的三人挨个往下按，一声声清脆的骨头响。 　　看着三张因为疼痛扭曲的脸，陈星老师拍拍手，“上课时间不准说小话。” 　　这三个人顿时变得无比安分。 　　下午授课结束，一个个都瘫在地上装死。 　　陈星来到几个人面前，“这是无声的抗议吗？” 　　“是，”许飘飘回答，“除非陈星老师你也让我给你按按腿，我保证给你掰成芭蕾舞演员。” 　　陈星歪了头看几个人，“作为补偿，告诉你们今天晚上的活动吧。” 　　“晚上还有活动？”顾糖哀嚎出声，“我们不能早点睡觉吗？” 　　“今天晚上我打算带上跳舞毯，锻炼一下你们的灵活性。”陈星老师一脸慈祥。 　　“算了吧，”许飘飘摇头摇头，“我没力气了，到底是我跳跳舞毯还是跳舞毯跳我。” 　　“老师，我们基础差，学这支舞就很不容易了，再加那种活动量太难了吧。”九九也觉得这件事并不怎么好。 　　陈星老师知道该如何扭转局面，“尹凡晚上会和咱们一起……” 　　听到尹凡两个字，原本脱力的九九从地上爬起来，笑容灿烂，握住陈星的手不放，“老师，我觉得这个活动非常好，我愿意，我可以，我喜欢，希望能多多举办这样的活动！” 　　顾糖扯了嘴角：“叛徒！” 　　她们组的学习热情确实不怎样，陈星走了后，组里另外两个女生也跑得飞快，离开教室。 　　“她们最近下课很积极啊？”顾糖看着关上的大门。 　　“毕竟隔壁是宋默组嘛，”许飘飘从地上坐起来，“最近她们组都被迷妹们包围了，你看看卢一景那个骄傲的表情，宋默火又不是她火。” 　　“但是她们组人气确实提升了，”顾糖托腮，“林月月这个第一名甩你第二名一大圈。” 　　许飘飘压低声音，看向两人，“我真的觉得奇怪，林月月为什么人气那么高？高得有点假了吧？” 　　顾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看向九九。 　　顾糖和许飘飘私下吐槽林月月的时候九九从来不插嘴。 　　两个人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九九咽了口水，“怎么说呢……我第一眼看到林月月的时候就觉得她应该是第一。” 　　顾糖来了劲，想让她说得具体点，“你是为什么觉得她第一，比如她长得好看？唱跳好？还是怎样。” 　　九九摇头，“林月月她不如你长得好看，唱不如许飘飘，跳舞不如卢一景，但是我就是本能地觉得她应该是第一。” 　　许飘飘摸了摸下巴，“什么都不如别人也能第一，这个逻辑有点意思。” 　　顾糖也摸摸下巴，“也许这就是别人对她宽容的原因，大家都觉得她这么做是应该的，给她让路也是应该的。” 　　许飘飘呸了一声，酸成柠檬精，“凭什么！” 　　“大家也没有对林月月多么宽容吧，”九九疑惑。 　　顾糖看她一眼，“你想象一下我比赛的时候摔倒，全场人一起喊加油，镜头拍摄我绝美的脸庞以及我眼角坚强的泪珠？” 　　九九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噫！” 　　原本只是举个例子，但是对方嫌弃的过于明显，使得她语气开始威胁，“我可真想掐死你。” 　　九九立刻从原地跳起，飞快从大门逃走。 　　许飘飘站起，“吃饭走？” 　　顾糖摇头：“说实话，把自己折成对折后我就没什么胃口。” 　　许飘飘也就自己去了。 　　顾糖磨磨唧唧起身，磨磨唧唧在走廊走。 　　这今天天气都不好，下雨不断，打开窗户，能够感受到冷风和泥土腥气。 　　她闻了闻这味道，余光瞟到下面有人。 　　她站的位置在二楼，窗户的方向是后花园。 　　顾糖看到披着透明雨衣的尹凡站在石头小径。 　　他什么都没有做，似乎是在……发呆？ 　　顾糖喊了他的名字。 　　尹凡不愧是苏展说过的，容易被吸引注意力的家伙，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朝她的方向看去。 　　下颌微微扬起，瓷白的脸庞显露出来，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他应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瞳有些片刻的失焦，雾沉沉的眼眸漾出墨色。 　　顾糖的呼吸停滞一秒，意识到尹凡的粉丝为什么总说他天仙一样的人。 　　这个人是不带情|欲的凉。 　　眸色加深，露出水光，倒影出顾糖的模样，尹凡弯了眼冲顾糖招手。 　　此人长得过于好看，顾糖果断关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对于尹凡来说，发呆→被打断→发现顾糖→向顾糖招手→顾糖关窗。 　　“……她在故意挑衅我，”来自于尹凡老师的威严。 　　尹凡老师的一百念： 　　为什么你不会？别人学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老师讲的时候你好好听了吗？下课的时候看书吗？考试前有没有把大纲重新复习一遍…… 第15章 可以可以可以 　　到了晚上，顾糖她们发现，并不是只有自己组有活动，每个训练室门口都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显然陈星的跳舞毯活动也不是他本人的意见，大概是被节目组要求搞个什么活动才拿过来凑数的。 　　她们训练室对面就是林月月组，许飘飘悄悄从缝隙看她们组在做什么，“好像是唱歌。” 　　“其实训练室当KTV真的不错，”顾糖赞同，“还有回声，效果仅次于我家浴室。” 　　许飘飘是个行动能力超强的，“走，咱们回训练室唱歌走！” 　　她们以为自己到的够早了，没想到只剩她们两个没来。 　　推门就传来鼓掌声，“来晚的人表演节目！” 　　陈星手里拿着话筒，尹凡抱着个吉他，几个女生坐在一边。 　　“我没有才艺表演，”顾糖找个位置坐下。 　　“顾糖会吹葫芦丝！”许飘飘可真是个卖朋友的好姐妹，“她葫芦丝吹的特别好。” 　　这个技能让在场人都不由自主地挑眉。 　　陈星咳了一声：“首先声明我对葫芦丝没有意见，葫芦丝是我们国家的文化……但为什么是葫芦丝？” 　　顾糖回答得诚恳：“因为唢呐太难了。” 　　陈星咳嗽声更响亮了。 　　尹凡手指拨动吉他弦。看向顾糖，“你的特长今天是没法展示了，不如唱首歌吧，喜欢唱什么歌？” 　　顾糖回答得更为真诚：“《双节棍》。” 　　尹凡的吉他停了声音。 　　九九维护自己的偶像：“没事，尹老师，您别放在心上，像这种人打一顿就好了。” 　　顾糖身边的女生有些害羞地举手，“老师你可以弹吉他版的《超能力女孩》吗？” 　　尹凡开口：“我试试。” 　　他说的是试试，然而音乐在手中已经是漂亮的音符。 　　顾糖闭上眼睛，隐约觉得这个音乐是好的。 　　她自己唱歌一般，奈何有一双挑剔的耳朵，稍微有些偏差就能被她发觉。 　　一曲终了，陈星好奇顾糖为什么闭眼，“看着很专业的样子？” 　　“只是习惯而已，”顾糖摇头。 　　许飘飘想到了好笑的，“她喜欢听别人演奏，以前去C市旅游的时候，她就奔着去听街头的音乐。” 　　“等等！”顾糖开始意识到她要说哪件事了，“那件事有点丢人哎。” 　　许飘飘开口：“我给你十块钱。” 　　顾糖同意了：“行，你说！” 　　许飘飘继续讲故事：“顾糖她看到个小哥在街头唱歌，刚开始觉得挺好听，给了20块，结果她刚刚给钱那边就弹错了个音，她又觉得20块不值。” 　　顾糖缓慢捂脸。 　　九九已经开始笑：“阿糖真的很严格。” 　　许飘飘：“人家小哥戴了墨镜，她以为是盲人，就把20块放盒子里，从里面拿回来一张10块的。” 　　陈星听到中间就猜到了结局：“人家以为她是拿钱的？” 　　许飘飘唔了一声，“倒没有那么惨，只是那个小哥抬了墨镜看了她一眼。把她吓得人也没看清，扔下钱撒腿就跑。” 　　顾糖身边的小姐姐拍拍顾糖的肩膀，“学音乐的学生好多都在街头唱过歌，什么人都见过，那位小哥不会多想的，没事。” 　　顾糖捂着脸的手拿下来，还是有点丢人，“我只能庆幸我是在C市丢的人，如果是本市说不定还会被那位小哥认出来。” 　　陈星幸灾乐祸，一手拍在尹凡背上，“这可难说，尹凡就是C市的，说不定是他认识的人！” 　　顾糖整个人都颤了颤，惊恐地看向尹凡，生怕他说出什么恐怖的话。 　　许飘飘讲故事的时候尹凡全程安静，大家笑作一团的时候他也只是垂了眼眸，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顾糖哆哆嗦嗦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给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的声音温和，带着莫名的信服力，“你放心，不是我周围的人。” 　　顾糖松了一口气，捂住心口，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就是说嘛，怎么会那么巧合。” 　　许飘飘却有了新思路：“这个事情直播出来，肯定有人帮你找到那个小哥。” 　　顾糖噎了一下，寻找镜头，对着镜头前的观众深情呼唤：“如果这段导播看到的话希望能掐掉，如果没掐掉，观众朋友们千万不要传播这件事！” 　　弹幕里的人爆笑过后完全不打算配合顾糖，一个个的都是铁打的狼人，摩拳擦掌发誓要找出那位小哥哥。 　　【我是C市的，准备根据线索找找那个小哥，有一起的吗？】 　　【戴墨镜唱歌的小哥哥，几年前凤凰街好像见过！】 　　【拜托大家了，一定要找到那个小哥哥，我想看顾糖在节目里哭着和他相认！！！哭着感谢我们这些热心观众！！！】 　　【前面的姐妹是恶魔吗？】 　　【顾糖什么时候吹葫芦丝？】 　　【尹凡的颜我能吹一百年！这是什么脸蛋天才！还会弹吉他！】 　　偶尔也有弹幕弱弱穿插其中。 　　【那个……各位姐妹，你们真的没人想过可能就是尹凡本人吗？】 　　尹凡温和地看着顾糖一脸惶恐地对着镜头拜托，笑意更浓，勾了唇角。 　　许飘飘对唱歌不是很有兴趣，她的注意力全在跳舞毯上，尝试了几次后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顾糖尝试和她沟通，完全被对方无视。 　　九九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尹凡身上。 　　顾糖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无聊的只有自己。看了眼聊天的几人，顾糖出了训练室的大门。 　　训练室外依旧是昏暗的灯，还有音乐声从各处传来。 　　站了一会儿她还是无聊，去自动贩卖机那里晃悠。 　　自动贩卖机里更换了饮料，顾糖眼尖地看到了最新的皮卡丘图案的罐装饮料。 　　这么可爱的饮料，买到就是赚到！ 　　顾糖果断掏出手机扫了码，看着那瓶饮料被机器推出，从原本的位置往下落……卡在半路。 　　可能是贩卖机装的太满的缘故，下面的饮料瓶有一点点外凸，饮料罐的一角就卡在那个位置。 　　顾糖思索了一阵，认为是重力不够的原因，如果她再买一罐，两瓶压下去，估计就能出来了。 　　顾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扫了码，第二瓶饮料从位置弹出，然后……结结实实地叠在卡着的饮料瓶上方，两瓶以叠罗汉的姿势稳稳卡着，皮卡丘托着皮卡丘，彰显出宁死不屈的信念。 　　顾糖沉默。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弹幕已经笑疯。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猜到是这样！】 　　【这位小姐姐的表情太过好笑了吧！截图表情包】 　　【顾糖可真是个宝藏女孩儿！她为什么这么好笑hhhhh】 　　【德X社收了这位小可爱吧，中国有相声啊！】 　　顾糖小心翼翼地鼓捣贩卖机，蹲下|身把手伸向出口处企图取出那两罐饮料。 　　“发生了什么吗？”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糖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手臂还卡在出口，软肉碰上钢铁，“嗷呜”一声疼出眼泪。 　　龇牙咧嘴的顾糖看清站在她身后的人——宋默。 　　同时她也看到直直对着贩卖机的摄像头……很好，这段也直播出去了。 　　“你，你怎么了？”看到顾糖又哭又笑的表情，饶是宋默这种影帝也难以解读对方的意图。 　　“不怎么，”顾糖泪流不止，“好疼……但是我太好笑了。” 　　真的难过，笑点低到看自己倒霉都觉得自己好笑，恨自己不争气。 　　“我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宋默看到有人蹲在那里，主动去帮忙，对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转身：“……我恨！” 　　宋默：…… 　　许飘飘：羊踹玉兔，玉兔喊疼。 　　顾糖：……是祥瑞御免吧？ 第16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日！为什么她每次遇到宋默都是这种情况！ 　　顾糖都要以为自己是那种为了引起影帝注意而各种作死的反面角色了。 　　宋默抬了眼，看到卡在贩卖机内的两瓶饮料，走到顾糖身旁，拍了拍贩卖机，饮料还在死死卡着。 　　宋默这个人自带霸道总裁的冷傲气质，顾糖在他这种气氛面前有一丝收敛。 　　“不用麻烦你了，”顾糖开始客气，大鹏依人，小小声开口，“这种小事我自己解决。” 　　宋默看向顾糖，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也许需要更用力晃，为了安全，你离远一点吧。” 　　……影帝这么热情的吗？这是什么天使！作为男主你是不是过于天真善良了！ 　　说好的腹黑角色呢！完全是个好人啊！ 　　顾糖仔细思考了一下宋默的说法，提出和他相反的建议，“如果需要大力摇晃的话还是我来吧，为安全着想，还是你离远一点比较好，别伤到你了。” 　　顾糖大手一挥，把宋默从贩卖机旁送了出去。 　　从自动贩卖机旁边，到远离贩卖机，只是顾糖轻轻一推的距离，站得直挺的宋默毫无抵抗力。 　　宋默：？？？ 　　顾糖来到贩卖机面前，试了试手感，一个巴掌呼过去，机器发出轰鸣声，紧紧卡着的两瓶饮料应声落下。 　　和饮料罐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螺丝钉，在地上弹跳几下后隐藏在灯光暗处。 　　“你说的果然不错，用力拍拍就能好，”顾糖扭头看向宋默，露出灿烂的笑容，拿了一瓶饮料递给宋默，“谢谢你啦。” 　　宋默有片刻的沉默。 　　和他一起心情复杂的还有弹幕们，有一位小姐姐的留言获得了368个赞。 　　【我觉得我家哥哥缺一个她这样的保安。】 　　“怎么了？”完全没有觉察到哪里不对劲的顾糖再一次将饮料举起，疑惑地看向宋默。 　　“没什么，”宋默接过饮料，看了眼顾糖那双成功让贩卖机发出轰鸣的手，看起来无比娇嫩，忍不住问了句，“你练武吗？” 　　“练舞？”顾糖成功猜错方向，“练啊，来这里的大家每天都是一起练习的。” 　　宋默欲言又止，墨色的眼瞳依旧盯着顾糖。 　　气氛有些微妙，顾糖绞尽脑汁想到了个话题，“拍戏有趣吗？” 　　宋默不知道顾糖为什么要问这个。 　　“忘了自我介绍，我也是学表演的，”顾糖开口，“我们表演老师上课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很优秀的演员。” 　　宋默问：“你的老师是……？” 　　顾糖：“他叫张休。” 　　宋默反应过来，“原来是张老师，他也是我的表演老师，可惜后来去了别的学校。” 　　“就是去了我们学校，”顾糖指指自己，“老师说去我们学校是因为离家近，C市太远了。” 　　“这倒完全是张老师的风格，”宋默也有点怀念的样子，对这个老师是有些感情的，“他以前要求我们在街头唱歌，锻炼在人群面前的应对能力，我因为戴墨镜还被他骂过一顿。” 　　宋默在说张休让他们去街头唱歌的时候顾糖还在点头，因为这完全符合张休老师不遗余力给学生找麻烦的性格，但在宋默说到墨镜的时候她猛地抬头，对上宋默的目光。 　　宋默自然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猛地撞上她如水的目光。 　　“墨镜？”顾糖确认了一遍。 　　“那时候还比较胆小，”宋默以为对方是对自己为什么戴墨镜产生了疑惑，轻笑，“带着墨镜还被人以为是盲人过，也算是很有意思的回忆了。” 　　顾糖张了张口，想要询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 　　走廊灯光昏黄，宋默身形挺拔，倒影出笔直的影子。那个夜晚的街头，似乎也有这么一个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然而她在朦胧中看得并不真切。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相似又好像有些不同。 　　顾糖还在发呆，对面训练室的门开启，林月月从里面走出来，见到顾糖后有些微微的皱眉，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她笑眯眯地走向宋默，“宋老师，大家还在等着您呢。” 　　宋默点头，而后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顾糖，露出礼貌的笑容，“那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表演上的问题可以问我。” 　　“好的，”顾糖点头，知道宋默说的是客气话，他们之后见面的可能实在不大。 　　然而宋默下一句话是，“你扫我？” 　　微、微信好友？ 　　顾糖脑内混乱地加了宋默为好友，对方还一脸正经地跟她说让她代他向张老师问好。 　　天地良心，宋默是张休的得意徒弟，她却不是，她都不确定张休老师能不能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 　　……作为一个影帝宋默真的过于亲民了，实在是一个好人。 　　善良，友好，亲切，尊师重道，几乎是满满的正面形象。顾糖看着宋默和林月月两人的背影，啧啧两声，这么优秀的人配给林月月有点吃亏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月月耳朵太灵，她猛地回头看顾糖。 　　顾糖一边吹口哨一边看天花板，假装刚刚啧啧的人不是自己。 　　顾糖内心有疑问，弹幕也炸了： 　　【我看到了什么！！！宋默就是顾糖遇见的那个人！】 　　【不！！！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路人觉得顾糖想接近墨宝= =，呵这种女人墨宝见多了。】 　　【↑上面的姐姐不要装路人了好吗？宋默主动加的好友，不知道是谁接近谁哦。】 　　【这么快就破案了？我们破案小组刚集合完毕！】 　　【不可能啦，C市那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 　　【重播这段是不是会被剪，还好我录屏了。】 　　从门外回到训练室，里面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模样。 　　顾糖坐在角落，思考她曾经和这么大一个腕儿偶遇过的可能，实在是可以拿出去炫耀的巧合。 　　顾糖看向许飘飘，许飘飘依旧霸占着跳舞毯，嗨到不能自已，顾糖没有办法心灵感应给她分享这个爆炸的消息。 　　有人走来，顾糖抬头看到尹凡。 　　他应该是来放乐器的，把吉他放在架子上。 　　顾糖眼睛一亮，意识到自己的消息有人可以分享了，冲尹凡招手招手。 　　尹凡看到她的小动作，回头看了其他人，陈星还在被团团围着，似乎并没有别的人能再做她的听众，他来到顾糖面前。 　　顾糖眼睛亮得厉害，示意他再次靠近，而且要把耳朵凑过来。 　　尹凡顺从地低头，听她迫不及待分享给别人的小秘密。 　　“我们刚刚不是说我在C市把街头唱歌的人认成盲人的事吗？”顾糖开口。 　　眼睫微颤，耳根边对方开口氤氲的热气扩散成痒意，绵延到脖颈，尹凡因为顾糖提起的这件事而有短暂的屏息。 　　目光停顿在地面，尹凡脑内是飞速的旋转。 　　他其实并不想顾糖知道那个人是他，两人的关系原本就有些复杂，没有必要再夹杂这些不必要的纠缠。 　　如果顾糖说出可能和他有关的事情，可以把陈星拉出来挡一挡，两人都是同一个学校毕业。 　　顾糖不知他的想法，还在说自己的发现，隐隐的得意：“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尹凡表情未变。 　　顾糖轻笑，“那人好像是宋默。” 　　尹凡看向顾糖，眉宇间情绪淡淡，顾糖的错误猜测却并没有让他开心多少，甚至比上一刻更为安宁。 　　顾糖笑嘻嘻看他：“没想到吧，我是这么一个有运气的人，宋默这种影帝级别的人我马路上遛个弯就遇见了，我真是个老天命令我飞黄腾达的主儿。” 　　尹凡看清对方眼瞳中的喜悦，张了口，牵动唇角，拉扯成熟悉的微笑的姿态，“那真是太好了。” 　　顾糖得意地笑。 　　尹凡的姿态依旧从容优雅，温柔地看她暗自得意的模样。 　　无论是《枪声》拍摄期间，还是《梦想女团》活动。只要有宋默的地方，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存在。 　　少女原本就生得艳丽，她眼睛明亮，笑容灿烂时又带出天真的惑人。 　　即使是，即使是这双眼瞳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尹凡移了目光，抬手揉了额角，遮掩眼中的暗色。 　　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物竞天择，欲|望却不这样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我其实很有职业道德的，并不想和有不正当关系的人有乱七八糟的纠缠。 　　顾糖：我回忆里的少年是宋默。 　　尹凡：……嗯？ 　　试问，谁能逃得过真香定论。 　　== 　　前面有人问尹凡是不是很早就暗恋顾糖了，这个你们想多啦【甩手】。 　　尹凡这种自|虐型禁|欲系怎么可能因为见一面就暗恋，不过惊艳是肯定的了，在顾糖跑走的感想也不过是【好胆小一个女的】。 　　前面说过“尹凡这个人是不带情|欲的凉。” 　　顾糖亲手帮他滋|养欲|望，让他成长成意外的模样。 　　顾·腹黑克星·傲娇毁灭者·糖出场！【呸】 第17章 可以可以可以（三合一章节） 　　随着时间的推进, 《梦想女团》这个节目热度越来越大，学员们也逐渐成为了讨论的对象。 　　一直以来林月月在投票和热度上都占领着绝对的优势……现在被顾糖一举打破。 　　并不是大家终于发现顾糖本人有多么可爱, 而是……顾糖被骂惨了。 　　顾糖面无表情地看着热搜第一#顾糖##墨镜少年#。 　　活活被骂上热搜什么的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她点进去的时候是非常开心的，毕竟有热搜是好事, 结果许飘飘讲她故事的片段和她与宋默对话的片段被营销号剪切在一起, 下面各种叫骂声。 　　顾糖看了几个热门留言后关闭手机, 许飘飘却不会放过她。 　　“姐妹，你竟然还和宋默单独说了话！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顾糖回答：“因为你一直和跳舞毯不离不弃。” 　　许飘飘噎了一下后强行扭转话题，“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好多人猜测你和宋默是恋人关系？毕竟宋默从来没和哪个女艺人纠缠上这种粉色新闻, 你是第一个。” 　　什么？她是宋默的第一个绯闻女友？ 　　顾糖刚刚还一脸要死要死要死, 听到许飘飘的说法后, 突然焕发出生机，甚至还有些娇羞, “这对宋默影响多不好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我何德何能！” 　　许飘飘挑眉，“是吧, 这种事传出来怎么想惆怅的都不该是你，应该是宋默才对，你丧气什么？” 　　顾糖整个人一惊，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以后一定要严于律己，不给宋默丢人！” 　　说得好像两人已经绑定在一起。 　　顾糖顺台阶下的能力过于强大，饶是许飘飘脸皮这么厚的也招架不住, “你对宋默能有多少影响，希望你心里有点X数。” 　　许飘飘真的是个安慰鬼才，经过她的开导，顾糖内心豁然开朗，甚至还有点同情宋默。 　　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件事。原着中宋默的第一位绯闻女友当然不是顾糖，而是林月月。同样是绯闻女友，林月月受到的待遇可比顾糖好多了，直接从默默无闻到全网宠。 　　这是什么辣鸡对比！同样的事情，林月月就是全网宠，她顾糖就是全网黑。 　　顾糖完全忽略了她恶毒女配的长相，只觉得这些人真是没有一双发现真善美的眼睛。 　　做好了心理建设，顾糖和许飘飘来到训练室，开始新的一天的训练。 　　顾糖原本还担心自己会因为热搜的事情而有差别待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所有人都是平时的模样，一副见惯了大世面你也配有特殊待遇你算老几的淡定。 　　陈星忙着，今天尹凡是第一次与她们配合完整的表演，有很多需要打磨的地方。 　　尹凡的舞蹈是真的简单，基本就是在舞台上几个地方定点走位，站一站，每个女生围绕着他跳一圈舞。 　　许飘飘有个形容词很贴切，“木星和它的79颗卫星”。 　　配合着歌词，每个女生绕着尹凡跳舞的动作都不一样，顾糖刚好是收尾的那一个。 　　《超能力少女》这首歌是一首甜度相当大的歌曲，讲述的是少女内心的美好幻想，梦想自己是学霸，梦想自己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梦想全校最帅的男生是自己的男朋友，和闺蜜挽着手逛街…… 　　前面全部都是甜甜蜜蜜，恋爱期的小粉红氛围，唯独顾糖这个结尾是幻想破灭，少女清醒，和暗恋的学长擦肩而过。 　　“这也过于真实了吧，”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再一次看到自己分到的剧情，顾糖还是忍不住一把辛酸泪。 　　许飘飘扯了嘴角，“如果你跟陈星老师说的话，我愿意和你换。” 　　许飘飘的部分是最甜蜜的部分，也就是所谓的“热恋”期，她要甜甜蜜蜜挽着尹凡的胳膊在假想的街道散步，还要娇俏天真地在尹凡面前转一个圈，是试裙子的动作。 　　天地良心，许飘飘从出生起就没有这么娇俏可爱过，这几个娇俏的动作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算了吧，”顾糖摇头，“陈星老师不让换的，而且你那个娇俏我也做不来。” 　　两个人没交流多久，陈星老师就拍拍手召集大家：“不要再自己练自己的了，来，跟着音乐走一遍！” 　　刚开始的动作整个组已经练习得熟透，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尹凡加入的中间部分。 　　说到这里，顾糖就不得不感慨尹凡这个人的潜力是不是没有穷尽，为什么他在舞蹈方面也可以这么稳，和他合作根本没有费力的地方。 　　为了舞台效果，在尹凡和某个女孩互动的时候，其他人是不动的，灯光只会给到互动的两人。 　　顾糖看着尹凡牵起第一个女孩的手，这是幻想开始的时候，女孩成为了学霸，在走廊拐角与帅气的男生不期而遇。 　　然后是同一家书店，伸手去取同一本书的意外触碰。 　　街头买了双份的冰激凌的相视一笑。 　　一起散步在街头，服装店里换了小心机的露背连衣裙，要旋转一个圈给他看。 　　一幕幕定格在失去灯光的过去。 　　在许飘飘的部分后，许飘飘像木偶人一样停滞在捏着裙角的动作，尹凡来到顾糖面前。 　　顾糖知道尹凡的演技是好的，他看你的时候眼眸清澈又深情，仿佛要溺死在这片温柔中。 　　“逃不开的徘徊，想让你看到的精彩。” 　　顾糖在自己做得乱七八糟的情人节巧克力中找到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抱着包装好的巧克力来找尹凡，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尹凡，兴奋地冲对方招手。 　　“我给你的爱，请不要猜，心跳加快顾不上等待。” 　　在人海中的相视，顾糖弯了眉眼，对面的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错开。 　　梦境终于打破，幻想终于破碎，少女手中的巧克力掉落地上，被踩踏成烂泥。 　　人来人往，少年在拥挤之下与女孩擦肩而过，这是真实世界她与暗恋的少年最近的距离。 　　“人潮涌动我却沉入深海，风告诉我你曾经存在。” 　　顾糖回头看向那个人，那人没有回头，顾糖挤出一个笑容，是与男生相同的温柔。 　　悲伤的气氛被欢乐的音乐打散，主旋律重新回到舞台，又成了那个天真努力，梦想着能够变得更好的快乐少女。 　　“……我还在期待，我还在期待你的喝彩。” 　　永远努力，永远对未来充满期待，这才是超能力少女的超能力。 　　离开舞台的尹凡目光定格在顾糖，她如同他所想，是所有人中最为吸引人的个体。 　　尹凡凝视的目光被人发觉，陈星笑嘻嘻地揽上他的肩膀，“怎么样？这都是我的学生，我这个老师是不是很优秀？” 　　尹凡垂了眼，“这些学生天赋都很好。” 　　陈星哼哼两句，“那可不，对了，你教过顾糖什么吗？” 　　“什么？”尹凡抬眼看他。 　　“舞台上的事情，虽然你训练的时间不久就去专职拍戏了，但是那会儿老师就说过，你是不同的。”陈星倒也没什么嫉妒的情绪，指导的老师讲的明白，感觉这种东西太难抓住了。 　　尹凡就是那位老师夸赞过的，“有感觉”的人。 　　陈星是所有人中跳舞最好的，可是如果他与尹凡同台，观众的注意力不一定会放在他身上。 　　尹凡看了陈星一眼，抬了唇角，眨眼后眉宇间的温柔退去，眼角上挑，是锐利和挑衅，偏偏他还微扬了瘦削漂亮的下颌，带点高冷的傲气，小勾子一样抓着人的眼球。 　　他可以融入女团成为温柔又冷淡的青春学长，也可以冷傲锐利成为气场压倒周围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无论是看多少次都让人惊叹，陈星啧啧两声摇头，“表演系啊……” 　　“我没有教给顾糖什么，”尹凡已经恢复平时的状态，又成了那个白月光形象，“她是天生的。” 　　他不过稍加引导，顾糖就已经有如此的表现力。 　　陈星一脸狐疑，然而没有在尹凡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找到任何可疑的踪迹。 　　尹凡弯了眼睛，“我们是同类人。” 　　陈星看了还在训练的顾糖，又看尹凡，呸了一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顾糖和这种家伙才不是同类。 　　顾糖的舞台表现没问题，许飘飘同为表演系也没什么困难，其他两个女孩表现不算拖后腿，唯一扎眼的只有九九一人。 　　九九负责的还是整个互动的第一部 分，需要不期而遇的惊讶和欣喜。 　　原本这部分对于九九来说应该是不困难的，毕竟每次看到尹凡她都是那种掩饰不住的惊喜，但是显然她表现出的惊喜程度和暗恋不同，完全是明恋了。 　　“和偶像同台对于粉丝来说果然太困难了。”许飘飘摇头。 　　顾糖给九九出主意，“你先不要把尹凡当做萝卜白菜什么的，反正不把他当个人看。” 　　站在旁边的尹凡提醒：“我能听见你在说什么。” 　　“OK我们小声说。”顾糖真是个有求必应的体贴型女人。 　　许飘飘有别的看法：“你这个方法也太土了，现在还有谁用那种方法。” 　　许飘飘来到九九面前，指向尹凡：“把他当成你最讨厌的男人，数学老师之类的。” 　　顾糖也不和她客气：“这位同学，请向数学老师道歉。” 　　九九顺着许飘飘的指向，看向尹凡，声音开始颤抖，“你在说什么呢？面对这样眼睛里全是星星的人我怎么能讨厌得起来。” 　　“好的，”顾糖打断，“粉丝吹到这里就可以了。” 　　陈星很是不服气，“我教你动作的时候你完全不紧张呀，这是什么差别待遇！现在，面对我，快点脸红心跳！” 　　九九非常诚实的回答：“有点困难。” 　　陈星心口插了一刀，默默捂伤口。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还是尹凡打破了宁静。 　　“你把我当做学长吧，”他看向九九。 　　九九心跳又开始加快：“学、学长？” 　　尹凡点头，微笑着问她，“你能做到吗？当做暗恋的学长？” 　　这笑容直击九九的心脏，九九感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我可以，我可以！” 　　顾糖插话：“姐姐可以，那妹妹也可以。” 　　许飘飘接话：“妹妹可以，飘飘也可以。” 　　许飘飘这个叠字梗用得过于冷，以至于顾糖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九九重新来了一次遇上学长的状态，比上次要好些。 　　“不要直愣愣的，”顾糖站在九九身边，“是暗恋的学长，低头和偷看的动作会比较好，为了让观者看得明白，动作幅度也需要大一点，唔……日本校园剧或者漫画看过吗？” 　　顾糖提起这个就很有画面感了。 　　她还贴心地假装自己手里拿了情书，面向尹凡九十度弯腰：“学长！请收下这封信！” 　　来了一次无实物表演。 　　她这么一表演，九九就有点感觉了，“是这样呀！” 　　顾糖直起身子，拍拍九九的肩膀，“你可以的。” 　　抬眼间她看到尹凡在半空中做了个拿起的动作，竟然是接着她的无实物表演继续了剧情。 　　顾糖亲眼见证尹凡拆开那封“情书”，然后手一松：“哎呀，一不小心被风吹走了！” 　　“这是什么无聊的剧情！”许飘飘都看不下去了，同样继续这个无实物表演。 　　许飘飘空中一个飞踢，那封“情书”落在地上，被她踩上，“哎呀，不小心踩上了谁的情书！” 　　顾糖一脸麻木：“求求你们了，对我的情书好一点好吗？我高中的时候作文分很高哦，被语文老师朗读那种哦。” 　　这几个人的互动让一直处于紧张情绪的九九有所缓和，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 　　越接近比赛，大家的的情绪越为放松。 　　一个是排名已经不再是迷，波动不大的话谁会出道都能猜出来，另一个就是她们和之前相比已经有了经验，心态有所调整。 　　现在的女孩更加注重的是老师说过的“享受这个舞台”。 　　顾糖和许飘飘作为热门选手除了日常的训练还有别的需要参加，比如……广告。 　　上次拍了广告后这两人已经有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更让她们意外的是，这一次广告是和宋默一起拍的。 　　知道了这件事后顾糖看向导演小姐姐，“你们节目组真的狠，什么热度都敢蹭。” 　　她现在因为和宋默搭话在网上都被骂成什么了。 　　导演小姐姐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没事的，网上每天都有人被骂，被骂一骂没什么，钱到手才是真的爽。” 　　顾糖觉得要不然人家怎么年纪轻轻就是导演了呢，成功是有原因的。 　　“而且宋默那边也没有拒绝，”导演小姐姐耸肩，“这种好事别人盼都盼不来，你就不要多想了。” 　　许飘飘看向顾糖：“宋默真不愧是大影帝，这种级别的碰瓷人家根本就当儿戏。” 　　“这样一说我感觉自己更加可怜了，”顾糖扶额。 　　这一次的广告顾糖和许飘飘扮演上课听不懂题的学渣少女，苦思冥想找不到题的解法。 　　学霸宋默给了两人一人一瓶珍是美饮料，然后两人喝了饮料后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想出了本题的十二种解法。 　　演算完毕，三个人同时看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珍是美果汁，打开你的脑力思维！” 　　……这种又土，又和饮料强行联系的广告这个公司还没放弃吗。 　　顾糖深深看了宋默一眼，即使混到宋默这种级别也需要干这种事啊，不知为何充满了同情心。 　　宋默是真的优秀，他大概见识的多了，土也土得合乎赞助商心意，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员一条过，大大节约了时间和不必要的羞耻心。 　　拍摄完毕后其他人员收拾道具，顾糖靠近宋默，“虽然你可能觉得我有问题，但是我还是要说明，我绝对没有捆绑你得意思。” 　　宋默看了顾糖一眼，平日严肃的表情卸下，抬了唇角：“我当然知道，因为街头音乐和墨镜的事都是我提出来的。” 　　他这么一说，顾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弯了眼睛，“那就好，我真怕你会误会，不过还是给你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宋默知道她说的是绯|闻的事，认真思索了片刻，托了下巴回答：“我还没有碰到过这事，算是很有意思的经验。” 　　顾糖吐舌：“这算什么经验。” 　　她和许飘飘等待着导演小姐姐其他的吩咐。 　　有个身影大步来到广告拍摄的房间，直直奔向宋默。那人见到宋默身边是顾糖和许飘飘后似乎更加来气。 　　这个房间不是节目组的拍摄区，没有直播的摄像头。 　　卢一景气呼呼地来到宋默面前，其他人都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假装没看见。 　　卢一景开口就是质问：“宋默你怎么回事？为什么选的是顾糖组？为什么不和我们组的人一起拍广告？” 　　许飘飘睁大眼，暗示地看向顾糖。 　　顾糖用手挡住那个方向，好让别人看不到她在说什么，“卢一景的明星亲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许飘飘对自己表示赞叹：“哇哦……我真的很会挑人惹事。” 　　在卢一景进来后其他人员就断断续续离开，即使手头的工作没有做完，这个屋子已经清了场。 　　顾糖和许飘飘相视一眼，也打算离开，然而卢一景向她们方向迈了一步，让要离开一定要经过她的身边。 　　这就有几分挑衅的意思了。 　　顾糖和许飘飘这两人整天被人吐槽恶毒女配人设，从来没被人这么明显地挑衅过。 　　顾糖的表演欲已经上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表现出她的坏女人天分了！ 　　然而许飘飘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从她身旁绕过，来到卢一景面前。 　　两人不对盘依旧，之前都只是暗搓搓地互相较劲，现在终于能够正面刚，许飘飘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许飘飘原本就比卢一景高一些，气势上也压着她，斜了眼睛故意一脸鄙视，“谁有能力选谁，我要是你肯定先想想自己的不足，哪有脸来质问宋默老师。” 　　一直站在旁边扮演木头人的宋默终于慢半拍地开口，“拍广告的组合是导演组安排的。” 　　这算是打压了许飘飘的气势。 　　顾糖眼睛转了转。 　　宋默又看向卢一景：“你排名在第五名，他们说是人气前四名拍广告，你过来干什么？” 　　也没给卢一景一层遮羞布。 　　许飘飘原本还因为宋默前一句话生气，转眼间又目瞪口呆了。 　　顾糖总算理解宋默为什么从来不上综艺，他这种说话风格如果上了综艺，那么现在全网黑的就不是顾糖而是他了。 　　最让人震惊的是卢一景完全没有生气，已经习惯一样，回答得理直气壮：“我虽然是第五名，但是林月月是第一名，你当然要和她拍广告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宋默回忆了一下，微微皱眉，“你那个朋友天天摔倒，我觉得和出道相比先做个矫正比较好，可能是走路习惯的问题。” 　　他这个人说话，前半句听着像讽刺，后半句听着真情实意。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都惊呆，这种话她们两最多是想想，根本不敢明说，宋默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卢一景忍不住为林月月辩驳：“她不是走路习惯不好，她只是扁平足。” 　　话题逐渐家常，顾糖觉得自己还挺忙的，“那个，如果没有我们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不可以，”卢一景还拦着，“你捆绑宋默上热搜的事我还没找过你呢。” 　　顾糖翻了个白眼。 　　“她没捆绑我。”宋默回答。 　　顾糖虽然知道卢一景肯定不会信，但是宋默能帮她说一句话也是感动的。 　　“我知道，”卢一景解释，“我堵她是因为看她不顺眼，并不真的是因为捆绑。” 　　顾糖：……咱两谁更像反派啊！ 　　在宋默面前卢一景整个人散发着与宋默相同的耿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宋默看了一眼顾糖，又看了一眼卢一景，得出结论：“那这样不好。” 　　卢一景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但是不爽。” 　　……你们家人都是怎么回事。 　　顾糖和许飘飘离开的时候两人大脑一片乱七八糟。 　　“没有想到，影帝是如此的，嗯，朴实。”许飘飘用词谨慎。 　　顾糖眨了眨眼睛：“他真是个纯粹的人。” 　　许飘飘开始质疑：“顾糖，你说咱们两个演技不好是不是因为太不纯粹了？像他那种人才能全心全意扮演角色？” 　　顾糖觉得许飘飘说得有道理：“宋默一直都是演什么像什么，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自己是‘无’，所以把任何东西装进去都不觉得奇怪？” 　　这就是另一种高度的讨论了，顾糖和许飘飘这种级别也就是说两句的事。 　　顾糖她们回到组里继续训练。 　　组里尹凡还在带着九九她们排练，听别人说尹凡是和队伍配合时间最长的嘉宾了。 　　感动之余，甚至还有点恐慌。 　　“虽然尹凡确实非常温柔非常有耐心啦，”许飘飘首先示意自己对尹凡是没有恶意的，“但是不知为何，压力会非常大。” 　　顾糖眼睛一亮，看着许飘飘一脸迷茫的表情仿佛看到过去的自己，“是吧，是吧！虽然很温柔的样子，但是其实很可怕，而且这个家伙充满了靠谱的气息让人不得不信服，我甚至怀疑这是什么精神上的博弈。” 　　许飘飘看她一眼，“你倒是感悟很深切的样子啊。” 　　顾糖默默闭嘴，当自己没说过。 　　从进门起，这两个人就站在一旁聊上，尹凡扭头笑眯眯地看向两人，“明天晚上就是比赛，你们是很自信了吗？” 　　这种晚自习聊天被班主任逮住，在全班面前问复习得怎样了，考试是不是能考满分的既视感。 　　顾糖和许飘飘咽了口水，立刻低头回归队伍。 　　顾糖在回到队伍后才发现知识的忙点，她们队的导师不是陈星吗？为什么导师如此没有存在感，反而嘉宾是如此的严格。 　　顾糖看向陈星，陈星本人倒是完全没有发现被篡|位这件事，并且喜滋滋地觉得她们组要稳赢了。 　　- 　　训练到了晚上快结束的时候杨雅姐进了门，笑嘻嘻地看几人，“我过来看看你们组新练得怎样了，好想办法对付你们。” 　　学员们吵闹：“杨雅姐好过分！只有这个时候才想到我们！” 　　“那当然了，”杨雅无比自信，“我的胜负心可是很强的。” 　　杨雅打量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尹凡身上，颇有几分深意的模样。 　　顾糖实在过于熟悉这个表情，默默扭头，尹凡这张脸也符合杨雅的审美了。 　　果然，杨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尹凡面前揉他的脸，啧啧两声，“小伙子没成团有点可惜了，你们公司没想过让你用这种方法捞钱吗？” 　　陈星：“公司想过的，但是他很容易被灯牌和舞台上的光束吸引注意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脸迷茫。 　　顾糖脑补了一下站在舞台上却被台下灯牌或者粉丝尖叫声吸引注意力的尹凡，“大概就是吃了猫薄荷一样的效果吧。” 　　陈星get到那个点：“噗嗤——” 　　- 　　到了最后一天，这次和上一次一样休息室有看到前台的屏幕。 　　顾糖全组都是粉色基调的短裙，林月月她们组则是一身纯白，都是能够从着装猜测出表演的风格。 　　卢一景从头到脚把顾糖和许飘飘打量一番，抬了唇角，颇有几分不屑。 　　许飘飘立刻表现得比她更不屑。 　　顾糖假装没有看到较劲的这两人，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忙活。 　　“千万不要被灯光吸引，也不要被观众举的灯牌吸引。”顾糖嘱咐尹凡，“有人尖叫就让他们叫，不要看观众。” 　　陈星原本是把尹凡的事情当段子讲给顾糖听的，越讲越觉得危险，最后一脸严肃把这个重任交给顾糖——千万不要让尹凡在舞台上失误。 　　主持人依旧是谢洋和霍紫嫣，请来的嘉宾还有《暗枪》的其他主演。 　　几位嘉宾纷纷表示他们剧场多么和谐有趣，多么期待几位男主演给大家带来和平时不同的感觉。 　　寒暄与宣传的时间过于长，许飘飘甚至因此而有些犯困。 　　顾糖则是睁大眼睛盯着屏幕，看镜头扫过的地方能不能找到顾富贵。 　　顾富贵并没有跟她说会不会来，顾糖内心还是有些期待的。 　　镜头第一次扫过观众席，顾糖先是在前排寻找，目标是啤酒肚的西装大叔。 　　然而，并没有。 　　说不定顾富贵这次来的比较慢，所以坐到了后排？ 　　顾糖又寻找几次，依旧没有，倒是发现了个穿着卫衣，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可疑人物，戴墨镜看节目这家伙是在搞笑吗。 　　表演顺序按照抽签方式，第一名是嘉宾为贺林准的那组。 　　她们组主打的是妖娆风，又是杨雅老师亲自指导，舞台感非常棒，更难能可贵的是贺林准原本就是专业组合出道，所以唱跳方面的水准甚至比组里姑娘还要高一些。 　　整个舞台是又热又炸。 　　在他们组结束后，全场都是贺林准粉丝的呐喊声，淹没过学员们粉丝的声音。 　　主持人也都为贺林准的专业水平惊叹。 　　许飘飘挑眉看顾糖：“多亏咱们组嘉宾不是专业的，不然一起跳舞对比多丢人。” 　　尹凡：…… 　　第二组是宋默组。 　　主持人念到“宋默”这个名字后全场开始沸腾，台下的观众一晚上的等待似乎只是为了这一刻，呐喊出“宋默”的名字。 　　许飘飘又对顾糖说了：“还好宋默不在咱们组，嘉宾太出名别人都成了陪衬。” 　　尹凡：…… 　　顾糖于心不忍，向许飘飘开口，“求求你做个人吧。” 　　许飘飘笑嘻嘻地捂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尹凡吃瘪是如此地让人快乐，比欺负陈星那种人快乐三倍不止。” 　　顾糖客观道：“因为欺负陈星没有难度吧。” 　　许飘飘扯了嘴角，“姐妹，你不要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呀。” 　　顾糖的注意力强行转移回舞台。 　　老实讲，训练这么长时间，相互间早就偷看不少，甚至动作都能跟着跳点，所以舞台的吸引力实在是少的可怜，唯一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林月月这一次没有摔跤。 　　顾糖为林月月鼓掌：“她这一次真的很不错呢。” 　　客观地说，林月月这一次已经不是中间水平了，在这支队伍舞蹈节奏甚至是仅次于卢一景的存在，足以看出来她是下了大力气的。 　　许飘飘也是个客观的人：“我觉得她现在就很好呀，只要不流泪发表各种感言就行。” 　　顾糖点头：“对对对！” 　　然而，事实证明，她们两个人下定论还是太早，就在她们开口表扬的刹那，林月月突然微妙地摇晃了一下。 　　林月月这个摇晃的幅度很小，外人是看不出的，顾糖和许飘飘这种到处偷看别人训练的家伙倒是发现了这个事情。 　　顾糖顿时紧张起来：“千万不要摔啊！” 　　许飘飘也为林月月着急：“站起来！我不要听你感动发言，我不要听你哭着向队友道谢！” 　　然而，林月月的身体还是继续偏斜，眼看着就要摔倒。 　　就在这个紧张关头，顾糖和许飘飘看到站在林月月身边一直扮演石像角色的宋默悄悄地，不动声色地……伸出了一根食指。 　　顾糖和许飘飘就亲眼见证站在林月月身后的宋默一根手指戳到对方的后肩，把林月月怼正了。 　　……所以宋默才一直安静站在林月月旁边吗，你们队队形很谨慎呀。 　　影帝这段时间也学习到了很多新的技能，顾糖感受到了影帝的努力。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并没有多少缓和时间，紧挨着就是第三组的表演。 　　一切按照练习来，已经在舞台上彩排过几次，学员们都是成竹在胸。 　　尹凡的注意力一直像风筝一样被其他东西拉扯过去，而后又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拉扯回去。 　　果然尹凡是个靠谱的人，即使是这种来自于本能的反应也被控制得很好！果然可以信任！顾糖内心给他啪啪鼓掌。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今天连续两次顾糖表扬人后都要告诉她现实是多么的残酷。 　　音乐转换，原本应该从舞台左侧走到右侧的尹凡并没有动身，而是停在那里，眼神注视着前方。 　　顾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印着“顾糖”两字的巨大的粉红色灯牌。正是那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举起的。 　　这个粉红灯牌过于巨大，以至于顾糖本人看到都吓了一跳。 　　更让顾糖心情微妙的是，因为这个灯牌过于巨大，这个灯牌在闪烁了她的名字后还有很多的空间没有利用，那些空白的地方被制作成了可以玩贪吃蛇的地方。 　　于是就能够看到巨大的“顾糖”两字周围，一条贪吃蛇在吃豆豆。 　　贪吃蛇身体越吃越长，让人不得不在意这条蛇到底能玩到多长。 　　让人不知道是该赞叹心思巧妙，还是应该觉得这个设计多余到让人觉得神经病。 　　……哇哦，这位粉丝你能不能专心应援哦！ 　　好在尹凡并没有被吸引太久，跟上了队伍。 　　下一次，尹凡停留的时候，是因为贪吃蛇不小心咬掉了自己的尾巴，一下子只有之前的一半长。 　　……请问尹凡你为什么那么关心贪吃蛇的动向啊！ 　　舞台灯光关闭，整个舞台坠入黑暗，那位在应援灯牌上玩贪吃蛇的大哥终于也收了灯牌。 　　顾糖松一口气，心累的感觉终于有所收敛。 　　前面的都不重要，这一段是舞台灵魂所在，尹凡与每个少女有一段互动，升华着整个舞蹈的内容。 　　蓝色灯光下的尹凡果然如同王子一样熠熠生光，给少女最美好的幻想。 　　顾糖握紧手中的道具巧克力，刚刚那份少女的幻想，就由她打破——音乐声减弱，顾糖起身。 　　顾糖和尹凡都是相貌上引人夺目的，两人站在一起的冲击力尤甚，顾糖露出羞怯的笑容。 　　男生目不斜视擦肩而过，少女终于清醒。 　　“人潮涌动我却沉入深海，风告诉我你曾经存在。” 　　手中的巧克力落在地上，身体是微微的颤抖，顾糖捂住耳朵仿佛在躲避现实的声音。 　　这是歌曲最平静的地方，也是最高|潮的地方，全场一片安静。 　　然而有人打破了寂静，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冲尹凡大喊：“尹凡！把巧克力捡起来道歉！凭什么撞飞别人的巧克力！” 　　尹凡一个趔趄，本能地捡起了巧克力。 　　顾糖睁大眼睛，终于知道那个举着巨大灯牌的可疑男人是谁。 　　果然是你！顾富贵！ 第18章 可以可以（前3V章小红包） 　　顾糖有的时候在想, 她和顾富的关系相比于父女情，更多的是父女恨。 　　拜顾富贵所赐, 原本伤感唯美，让舞台升华的剧情在到达巅峰的同时跌落谷底, 以后这首《超能力少女》很长一段时间都与“尹凡, 把巧克力捡起来！”这句话密不可分, 成为一个笑点。 　　此时的顾糖自然不会知道将来发生的情形，最大的灾难就是眼前的舞蹈，如何把这个戏剧化的剧情圆回来。 　　谁能想到, 顾富贵这一声吼, 尹凡把巧克力捡起来, 整个剧情竟然BE变成HE了，实在是一个大悲到大喜的转变。 　　整个舞蹈全靠大家硬着头皮继续跳。 　　舞蹈完毕, 主持人来到舞台，谢洋不愧是主持界的老资历, 首先话筒给观众：“刚刚的表演惊喜不惊喜？” 　　这个问题跳过了精彩或者震撼，“惊喜”两个字用词实在精准。 　　“惊喜！”观众们相当配合。 　　谢洋笑嘻嘻地问尹凡, “尹凡，你手里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拿给我们看一下？” 　　正是他捡起来的巧克力，尹凡被吼之后再也没敢扔过, 老老实实拿在手上。 　　谢洋接过这个巧克力，再次看向观众席，“刚刚我们知道糖糖的粉丝有多么热情了, 就由糖糖把这个巧克力送给一位幸运观众吧！” 　　反正这巧克力在尹凡那里放着烫手，送给粉丝倒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巧克力刚刚拿到顾糖手中，人群中蹿出来一个声音：“好好思考要送给谁，人贵在思考。” 　　听到顾富贵的声音，顾糖心里一个白眼翻过去假装没听见，笑脸盈盈地下了舞台，看中第一排中间一个红色衣服的小姐姐，“我觉得你特别亲切，你是谁的粉丝呀？” 　　被点名的女生眼睛一亮兴奋到不行，顾糖自信满满地把话筒递给了她。 　　女生站起身扯了嗓子高喊，撕心裂肺：“飘飘！我是许飘飘的粉丝！爱飘飘一万年！” 　　许飘飘也向她招手。 　　无视这位兴奋的女粉的激动互动，顾糖生生按用蛮力把她回座位：“虽然我看着你亲切，但是可能我们有缘无分，这个巧克力就不送你了。” 　　“送我送我！”旁边的妹子举手，“我是糖糖你的粉丝！我也想要成为一个像你这么好笑的人！” 　　顾糖送巧克力的手停在半空，仔细思考这个姑娘是不是在夸她，还是说她吸引的粉丝都是这样的。 　　巧克力送出去，一切都按照流程继续，有导师打分和观众打分。 　　所有人依照分组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首先是最优秀舞台的奖项，这个称号被贺林准组取得。 　　紧接着就是宣布所有女孩的人气排名，每个人有简短的发言。 　　共十五个人，先从第十名到第十五名开始点名。 　　有的女孩是第一次成为舞台的焦点，和大家一起在舞台的时候没有问题，一个人就紧张得结结巴巴。 　　然后是第六名到第十名。 　　九九取得了第七名的名次，感谢词里十句有八句都在感谢尹凡，实在是一个合格的粉丝。 　　最后排名靠前的五人同时站在舞台，是从后往前读的。 　　前段时间一直排在第五名的卢一景前进一名，成为第四名，许飘飘则是第三名。 　　剩下的一二名在顾糖和林月月两人中角逐。 　　现场气氛逐渐热烈，粉丝为自己的偶像加油打气，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成为此刻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 　　谢洋故意在这时候停顿，“你们两人觉得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呢？” 　　顾糖看向林月月，没想到对方看向自己。 　　很微妙的感觉，虽然一直在同一个大楼里练习，两人一直都不自觉避开对方，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两个人甚至没有许飘飘和卢一景两个经常互相嘲讽的人熟悉。 　　顾糖看到林月月眼中的胆怯，这符合她一贯的处事风格，她一直是躲在别人背后的，但是和顾糖对视之后林月月突然表情坚定起来，然后她看向主持人谢洋，开口，“是不是我呢？” 　　顾糖微微眯眼。 　　谢洋先是拖长音的故作玄虚，而后回答她，“是你——恭喜了！” 　　观众席掌声雷动，与此同时还有鲜花，音乐，从天空中漂浮下的彩带。 　　顾糖意识到一件事，在林月月心目中，她是一个很强大的敌人的存在，所以她在逼着自己强硬。 　　林月月生性懦弱，在遇到她这个“假想敌”后她开始展示她的强大，像是有些蝴蝶的翅膀上印了巨大的图案，张开翅膀是为了恐吓想攻击它的敌人。 　　顾糖还在思考，肩膀处一沉，是许飘飘揽了她的肩膀，“第二也很不错啊。” 　　许飘飘是过来安慰她了。 　　顾糖笑笑：“原本我也没想拿过第一。” 　　站在舞台中心的林月月又哭了，她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胜在经验丰富，懂得如何乱中有序，在哭泣中吐字清晰逻辑清楚。 　　顾糖突然有点好奇林月月的官配宋默该是怎样一个状态，也许他最喜欢这个柔弱又坚定的样子的。 　　顾糖往宋默方向看去……看到宋默一脸“啥啥啥，她在干啥，她说的都是啥”的表情。 　　……作为官配，大哥你是不是过于耿直了。 　　- 　　结束的时候最累，紧张的情绪刚刚松懈，把浓厚的舞台妆洗掉，导演就立刻召集四个人去见经纪人——张珂。 　　顾糖见到张珂的第一反应是，她适合演电影，那种民国时期，挽着头发穿着旗袍，脚下踩着细细高跟鞋的妖娆女性。 　　张珂眼睛不大，眼尾上挑，看人三分媚七分狠，她目光落在四个姑娘身上的时候，顾糖想起电视剧里老|鸨给姑娘们估价的时候。 　　许飘飘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大的，整个人抖了一下后开始平行后移，一直移动到墙角。 　　张珂笑了一下，“你走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嘴巴涂得鲜红，说不会吃，但是舔了唇角，看上去像个刚吞完血的妖精。 　　许飘飘彻底崩溃：“张老师，张老师我怕鬼！我是新中国的好青年，我是无神论者，但是我怕鬼！您别这样，瘆得慌！” 　　妖娆优雅的张珂面上一黑，手上的扇子扔了过去：“说谁是鬼呢！” 　　顾糖本人全程欲言又止，在这个时刻，她终于没能忍住，真诚询问：“现在这个天气还是春天，为什么要带扇子，而且这个扇子是镂空的，不凉快。” 　　许飘飘和顾糖两人的不靠谱是真的有传染性，站在一旁的卢一景都咽了咽唾沫跟着跑偏。 　　“张老师您这扇子扔坏了多不好啊，扇子贵吗？” 　　张珂一时间有些安静，最后她把期待的目光看向林月月，希望能够在四个人中找到一个靠谱的，总该能找到一个吧？ 　　然而，林月月是个胆小的，张珂一看向她，她就飞速躲在卢一景身后，眼中饱含泪水。 　　张珂头上青筋更多：“别哭了！看你这个哭唧唧的样子就心烦！” 　　林月月的眼泪果然吓得停了下来。 　　顾糖：……日，她的眼泪有水龙头吗，说停就停。 　　“原本呢，”张珂看向几人，揉了揉额角，一阵头疼，“打算让顾糖和许飘飘这两个表演系的去接戏，让林月月和卢一景去综艺节目，但是我看了你们之前的生活视频后觉得你们可以交换一下。” 　　顾糖一愣，看着张珂指向自己和许飘飘。 　　“你们两个搞笑的去综艺，那个哭包去演戏，物尽其用。” 　　顾糖拿了综艺的资料第一页印着节目名字《超级大侦探》，是个在几个人嫌疑人中找凶手的直播综艺节目。 　　“这种节目很容易暴露智商吧？”顾糖和许飘飘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同样的担忧。 　　张珂看向两人，是两张同样单纯的面庞，她轻声开口：“这正是你们擅长的啊。” 　　顾糖精神一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人设在此刻立起来了。 　　智障人设。 　　-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回宿舍的时候都是晕晕乎乎的，并且为今后自己的形象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许飘飘：“从好的方面想，只要我们在节目中运用自己的才智让自己显得很聪明，说不定能拿到天才少女的称号呀哈哈哈哈哈！” 　　顾糖深深地看她一眼：“你能做到吗？” 　　许飘飘的笑声戛然而止，像个被针扎破的气球。 　　最让人痛苦的是，她们两个还真的没有聪明才智。 　　她们两个还在惆怅，尹凡抱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摇摇晃晃进入两人视线，两人的惆怅立刻被好奇心所取代。 　　“尹凡你抱得是什么东西？你经纪人呢？”顾糖好奇。 　　对面的尹凡歪了头，半张脸从板状物体后露出，“这个是，嗯……你的粉丝送你的，礼物，让我帮忙带过来。” 　　顾糖：…… 　　尹凡帮忙把牌子抬到宿舍，然后准备离开。 　　一代白月光成了快递小哥，顾糖望着他淡淡开口：“不知为何，想给你二十块钱。” 　　尹凡默默扭头：“不用这么客气。” 　　尹凡离开后许飘飘拆了包装，睁大眼睛：“这不是今天晚上那个闪亮的灯牌吗？我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被这个东西吸引！” 　　顾糖呵呵一声，打开了开关，灯牌的字开始闪烁，但并不是晚上看到的“顾糖”两个字。 　　而是——“崽，爸爸对你很失望！” 　　顾糖：……这特么什么黑科技！顾富贵都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努力什么！ 　　许飘飘比她惊喜多了，“哟！这个真的可以玩贪吃蛇！” 第19章 可以 　　《梦想女团》与《超级大侦探》两个节目拍摄的时间非常接近, 顾糖和许飘飘并没有休息时间。 　　经纪人张珂是个大忙人，真正和她们打交道的还是张珂的助理小颖姐。 　　小颖姐二十五六的样子, 和张珂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圆脸微胖, 是个话少和善的小姐姐。 　　小颖姐开车把两人送往《超极大侦探》的途中, 给两人讲述需要知道的事情：“这档节目是网络节目, 没有那么拘谨，面对的主要是熟悉网络的年轻人，你们能放得开的话感觉会很好, 而且……” 　　正是中午, 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都犯困到不行，后面的话在脑中嗡嗡作响, 只捕捉到“你们放的开就好”。 　　顾糖和许飘飘就是选秀出道，一不怕直播, 二不怕网友攻击，哪里有什么放不开的, 简直放的太开，小颖姐说完后她两坐姿都变成翘起二郎腿。 　　顾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其他人都有谁呢？” 　　“这个他们也没说, ”小颖姐回答，“不过年轻人的可能性大一些。” 　　到了目的地，小颖姐和接应的人碰了头后就由工作人员带领顾糖和许飘飘去往休息室。 　　接待顾糖和许飘飘的是个矮个子的男生, 笑起来特别人畜无害，“两位老师好，我是你们的跟镜导演小方。” 　　顾糖和许飘飘第一次被人称呼为老师，顿时紧张起来，“方老师您好。” 　　场面变得非常客气。 　　小方笑笑，“两位老师如果不累的话，我们先去化妆室那里做造型？” 　　“不累不累。” 　　让人意外的是化妆室离休息室竟然还挺远的，小方带着两人先是路过正在布置的现场，看样子像是做出了旅馆场景。 　　顾糖看着那些人忙碌的模样，“现场还没有布置好吗？我以为快好了。”那为什么急匆匆地让她们去换衣服去化妆室？ 　　“嗯，”小方应下，“是快好了。” 　　顾糖眨眨眼。 　　经过现场后又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楼梯开始往楼上走。 　　墙壁是浅绿的颜色，上面挂着好几副画，是世界名画的打印版，有蒙娜丽莎的微笑，梵高的星空月夜和向日葵，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和最后的晚餐…… 　　许飘飘挑眉：“你们节目组品味真好，还把这些名画挂在墙上。” 　　小方也格外真诚，“都是总导演挂的……两位老师小心脚下，台阶比较高，走路费力。” 　　“真不愧是总导演，审美水平就是高，”顾糖吹了一波马屁。 　　“我提前和两位老师说一下，我们节目组呢，会有简单的测试给老师，需要你们通过考验才会拥有成为侦探的资格，需要老师们加油呀。”小方继续开口。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看向对方。 　　许飘飘转身就开始往回跑。 　　给两人带队的小方楞了一下，看向顾糖，“许老师这是……？” 　　“哈哈哈，没事，她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多跑跑，”顾糖笑嘻嘻开口，“我们等她一会儿吧。” 　　她和许飘飘已经猜测出这位小方并不是真的带她们去化妆室的，很大可能其实是有案件等着她们两人去解决。 　　顾糖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经纪人张珂这次完全失算，许飘飘和她将要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向所有人证明她们是天才少女，扳回人们对她们的错误认知！ 　　顾糖猜到了小方是带着她们去经历考验，却没有猜到这个直播节目其实在她们与小方交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一路上所有的地方都是节目组设计出的“实景”，未搭建成功的旅馆也是为了麻痹她们，让她们以为会场只局限于那里。 　　此刻，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摄像头正在关注着她们，把她们的一举一动展示给观众。 　　许飘飘回来的时候与顾糖两人眼神交汇，是心心相印的味道。 　　小方继续带路，顾糖悄悄问许飘飘，“有多少幅画？” 　　许飘飘无比自信，“十五副，四副蓝色的，三幅黄色的，三幅灰色的，三幅绿色的，两副红色的。” 　　“优秀！”顾糖开始飘了，“我们不会是所有人中最快解密成功的吧。” 　　许飘飘立刻冲她“嘘——”，开口，“别被小方听到，我们要隐藏实力！” 　　顾糖点头点头。 　　然而两人说的话已经被藏在外套的收音器录得清清楚楚，现场直播。 　　这两个人越是浮现出小聪明的狡黠，弹幕越是笑的疯狂： 　　【梦想女团的时候就想说了，她们两个真的是相声组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糖小机灵鬼儿人设不塌！】 　　【hhhh你们两个的话已经现场直播了，你们在隐藏实力个鬼啦！你们哪有什么实力可以隐藏！】 　　【她们为什么这么好笑】 　　这一路，顾糖和许飘飘一丝一毫的角落也不放过，生怕自己错过什么有用信息。 　　因为这个原因，三个人行进的速度稍慢，小方脾气很好的样子，完全没有不耐烦。 　　来到贴着“化妆室”门口的房间，小方冲两人笑，“请进去吧。” 　　顾糖和许飘飘露出明白的笑容，非常配合，“我们会进去的，你就不用进来了。” 　　小方笑着点头。 　　果然，顾糖和许飘飘进了化妆室后，门被从外面锁上。 　　小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个门有备用钥匙，侦探们可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寻找到钥匙，然后破解密室。” 　　顾糖再次转动门把手试了试，从里面打不开。 　　“这是密室逃脱，”许飘飘看向这个六十平方米的化妆室，“我们先找钥匙，这么多化妆台，说不定就在其中一桌上。” 　　许飘飘去桌上翻找钥匙。 　　“拜托，那你都说了是密室逃脱怎么可能一上来就找到钥匙，”顾糖是个善于动脑的，“肯定钥匙在最隐蔽的地方，怎么可能直接放桌上。” 　　她以一个高玩的自信走向垃圾桶，看过侦探剧的人都知道，关键性物品都是放在垃圾桶的。 　　垃圾桶旁边还贴心地放了一双崭新的手套，顾糖戴了手套开始翻垃圾桶。 　　里面是很多的瓜子皮和一些纸团。 　　关键物品！顾糖眼睛一亮。 　　她打开纸团，看上去是从横格本撕下来的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碳素笔写着“王八蛋”三个字，旁边还画着一直王八。 　　至少说明这里的两个人是有仇的。 　　顾糖开始翻看新的纸条，写着“蠢猪”，也是骂人的。 　　看来这个人恨意很深呀。 　　顾糖又打开一张新的纸条，这一次不一样了，是用蓝色笔写的，字体也与黑色字的字迹不同，不过同样都是骂人的话，“辣鸡”，旁边寥寥几笔画了垃圾桶。 　　翻开所有的纸条，顾糖得出结论……有两个人在化妆室传字条互骂。 　　小学生吗你们！当着面骂会怎样！超无聊啊你们！想一想翻垃圾桶的人多么痛苦哇，互相体谅一下。 　　顾糖默默把这些纸团重新扔回垃圾桶，听到许飘飘的声音，“钥匙找到了！” 　　顾糖：？？？ 　　许飘飘两根指头捏了钥匙给顾糖展示，另一只手拍了桌子，“就在这张桌子上面放着。” 　　顾糖：？？？ 　　顾糖和许飘飘拿着钥匙来到大门，这只钥匙并不能插进锁孔。 　　许飘飘有些失望，“不是这个锁啊。” 　　顾糖安慰她：“没事的，你既然找到了钥匙肯定有地方需要的。” 　　这两个人一个人伤感一个人安慰，情深意切。 　　顾糖给许飘飘打气，“我们是最棒的侦探不是吗？肯定能顺利过关的！” 　　许飘飘坚定地点头：“嗯嗯！” 　　这种努力的场面真的感人，直播中无数弹幕默默飘过： 　　【看盒子，就在桌上！】 　　【ball ball 你们先别姐妹情深了，看看盒子吧！】 　　【盒子盒子盒子，那么大的盒子你们为什么看不见，明明垃圾桶都能想到，为什么不先看盒子……】 　　【这是传说中选择性眼瞎吗？看盒子呀！】 　　【气人嘉宾】 　　环顾四周，顾糖眼睛一亮，“那里有电脑，电脑里肯定有东西，我们去看看吧！” 　　两个人一起去了电脑。 　　电脑商标被贴上了彩色胶带，许飘飘抑制不住本能揭开一角，撕下来，“原来是内星人电脑啊，节目组真有钱！” 　　顾糖立刻阻止她：“不行不行，这个品牌没有赞助广告，快把胶带贴回去！” 　　弹幕又是笑疯。 　　电脑开机，上面写着“总导演的电脑”，下面是需要输密码的地方。 　　顾糖一看到总导演三个字就想起自己不久前拍过的马屁，大手一挥，“那个，就那个楼梯墙上的画那个！” 　　紧张到语无伦次。 　　许飘飘也非常激动：“十五，是十五！” 　　虽然两个人看上去都有点语言障碍，但是沟通畅通。 　　顾糖输入【15】，答案错误。 　　“就是十五啊，”许飘飘挠头，“难道是文字？” 　　再次输入【十五】，依旧答案错误。 　　顾糖抬头看她，“要不试试你说的颜色那个？你还记得吗？” 　　许飘飘点头：“我记得，四副蓝色的，三幅黄色的，三幅灰色的，三幅绿色的，两副红色的。” 　　顾糖输入【43332】，答案错误。 　　输入【23334】也是错误。 　　顾糖迟疑了一下，看到旁边有【提示】的按钮，点击。 　　出现一个问题：【楼梯共有多少级台阶？】 　　顾糖无比期待地看向许飘飘。 　　许飘飘陷入沉默，两秒钟后她默默捂住脸：“能记住颜色我觉得已经是我想象力的极限了，谁能想到竟然是问有多少个台阶！太难了吧。” 　　联想到她们刚刚无比开心，觉得已经拿到了通关钥匙的得意，还说隐藏实力的鬼话，现在啪啪打脸。 　　看着许飘飘痛苦的模样，顾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并且成功靠着两句话把这个直播节目的点击量提升三十个百分点。 　　顾糖表情严肃，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地说：“没事，万一我们密室逃脱失败也没有关系，反正观众也不知道。节目组肯定让咱们过关的，我们合同都签字了，有法律效益的！” 　　这款直播节目前的观众感受到了顾糖的求生欲。 　　此时此刻，#没关系，观众不知道#上了热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小方（开始提示）：“两位老师小心脚下，台阶比较高，走路费力。” 　　顾糖（拒绝提示，并且拍总导演马屁）：“真不愧是总导演，审美水平就是高。” 　　小方：…… 　　（2） 　　顾糖带着#没关系，观众不知道#上了热搜。 　　张珂：“……这两个人比我想象中还有效果。” 　　张珂点进热搜看了看具体原因。 　　张珂（后悔并感到丢人）：“我为什么要当她们的经纪人！” 　　（3） 　　顾糖（自信）：“节目组肯定让咱们过关的，我们合同都签字了，有法律效益的！” 　　许飘飘（对朋友的轻信）：“不愧是顾糖！看的就是透彻！” 第20章 可以可以 　　在开机密码不明确的情况下, 顾糖起身，去寻找其他有用的信息。 　　“那我试一试能不能把答案试出来吧, ”许飘飘认真回忆，“应该是三四十左右。” 　　顾糖仔细搜索各种东西, 终于……发现了很多日记本。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写日记, 而且要把日记本放在这种公共区域。 　　这里的故事有的可以和垃圾桶中的信息联系起来的, 大概意思就是两个化妆师互相看不惯，其中一人故意把另一个人化妆室的钥匙藏了起来，逼着对方求自己, 借自己的钥匙用。 　　直到现在, 两人都没有低头。 　　顾糖面无表情地把日记本塞了回去, 这是何等无聊的两个人，何等小学的思考模式。 　　总之可以找到的线索是钥匙被藏在了这个房间的某个镜子后面, 而且非常肯定这个人发现不了。 　　顾糖抬头，看到整个房间都是镜子, 而且每个镜子都是非常明显的存在，为什么那个人会这么确定对方发现不了？ 　　“电脑打开了！”许飘飘举手示意顾糖过来, “里面东西很少，只有一个文档。” 　　顾糖走到电脑旁边，“文档里写了什么？” 　　许飘飘打开文档，“日记。” 　　……又是日记。 　　顾糖吐槽：“这个节目组选人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写日记, 而且要把日记扔在别人能轻而易举找到的地方。” 　　“总导演的日记”里面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到最近的时候，总导演说有个化妆师向她报告自己的同事讽刺自己, 说自己是短腿怪。 　　总导演在这场小学级别的斗争中，扮演着班主任的角色。 　　总导演训斥了那个欺负同事的人，并且告诫她不能给别人起外号。 　　许飘飘看向顾糖，“这个信息有用吗？” 　　顾糖思索了一下，看向许飘飘，“我刚刚找到的信息是有两个化妆师不对盘，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钥匙藏在了对方绝对找不到的镜子后面。” 　　许飘飘眨眼，知道了对方的意思，“这个藏钥匙的人就是给别人起外号的人？” 　　“很有可能，”顾糖看向房间中的镜子，“如果是嘲笑别人为短腿怪的她的话，应该就在比较高的镜子后面。” 　　房间的镜子太多，保险起见，两人每个镜子后面都不放过。 　　寻找镜子的过程顾糖倒是发现了那个一直被两人忽略的小木盒。 　　弹幕一片激动，感慨终于发现了这个木盒。 　　“飘飘，”顾糖看向许飘飘，“刚刚那个钥匙给我用一下。” 　　许飘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扔给顾糖。 　　顾糖打开木盒，看到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正是她们走过的楼梯，从这张照片能够看出来有个台阶。 　　“是什么？”许飘飘问。 　　“楼梯的照片，”顾糖回答，随手将照片放在一边，继续去找镜子后面的钥匙，“没什么用，电脑密码咱们已经试开了。” 　　两个人都是平静的模样，好像这种完全打乱推理顺序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凭借着自己双手试出答案的许飘飘很是不屑地笑笑，“这有什么好提示的，这个考验，真的，给人一种闹着玩的简单感，一点都不高级不困难。” 　　顾糖从未在装|逼的时候让许飘飘孤单，“是呀，一点难度都没有，不能因为我们是明星就对我们这么宽容呀，我高中的时候数学老师特别看重我，老让我上台讲题。” 　　“哎，人只要一优秀，就容易被针对。”许飘飘有同样作为优秀人士的感叹。 　　许飘飘刚刚说完这句话，伸在镜子后的手摸到了什么，“我找到了！” 　　顾糖惊喜，“你找到钥匙了？不错呀！” 　　许飘飘把用白纸包着的东西，以及用来粘贴的透明胶带一起撕下来，打开藏在镜子后面的纸团。 　　胶带的缘故这个纸团有些粘手，纸团打开，顾糖和许飘飘面无表情地看着纸条上写的内容，她们期待的钥匙并没有出现。 　　纸上写着： 　　【放在这里她还是可能找到，不如直接放密码箱吧。 　　已知点P ( t ， y )在函数f ( x ) = (x 1 –1)的图象上，有t2 – c2at + 4c2 = 0 ( c 1 0 )，且……=z，及……<0，这个函数的增减区间的数值即为密码箱的答案。】 　　顾糖和许飘飘有片刻的沉默，都看向对方。 　　顾糖把纸移到许飘飘面前，“你想要的高级的考验来了。” 　　许飘飘眨了眨眼，“怎么说呢，我属于比较偏科的类型，不如你这种被数学老师看好，天天上台讲题的人专业，还是你来吧。” 　　许飘飘把那张纸重新挪到顾糖面前。 　　两人继续沉默。 　　“嗯……我们还是去试答案吧，我觉得这个方法比较适合咱们，”顾糖真诚建议。 　　许飘飘同意。 　　“顾糖你说咱们这种打脸的片段，会不会被人看到，”许飘飘有点不安，“万一播出来好丢人啊。” 　　“放心，肯定会剪掉的，”顾糖流露出一个大佬的自信，“后期就是做这个的。” 　　“可是这是个直播节目啊。”许飘飘看向顾糖。 　　两人对视两秒，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弹幕从数学题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乐疯： 　　【真·逆向推理】 　　【我看到她两吹牛的时候就知道要打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啊真的没有剧本吗真的好好笑！】 　　【剧本都写不出的沙雕hhhh】 　　【她们终于想起来这是个直播的节目了！】 　　两个人去写着那人名字的柜子里找到密码箱，是四个答案的密码。 　　这一次两个人都学聪明了，先晃动箱子，听里面的声音，是真的有个金属的感觉。 　　“如果这里面也是纸的话我会和节目组拼命，”许飘飘撸袖子开始试答案。 　　“我们可以先试试特殊的数字，”顾糖提议。 　　“试什么？”许飘飘抬头看她。 　　“试一试……”顾糖自己也不太确定，“咱们的生日？” 　　许飘飘惊醒：“有道理！说不定这是节目给我们的惊喜。” 　　三秒钟之后。 　　许飘飘：“这个节目怎么连个惊喜都不给我们！” 　　顾糖还在旁边出谋划策，许飘飘却有了新的解题思路，“顾糖，你去试试能不能把门推开吧？你的力气不是挺大吗？” 　　“我只是力气大，又不是推土机，”顾糖一脸无语，“把门推开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许飘飘坚持：“你试试呗？” 　　顾糖听从许飘飘的建议去试了试门把手，“这个刚刚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只靠推的是打不开的。” 　　为了证明自己努力过，顾糖使劲摇晃了两下，“看到了没有，我已经推过门了，我推过了！” 　　伴随着顾糖的开口，与她的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轻微的“咔哒”一声。 　　顾糖：…… 　　还在试答案的许飘飘眼睛一亮，“快！推门！” 　　顾糖默默扭了一下，门打开了。 　　许飘飘第一个反应是把没有打开的密码箱藏在了桌子下面。 　　在她们打开门后的两分钟，小方来到两人面前，笑容满脸，“两位老师真的很厉害！是所有人中用时最短的！” 　　此时顾糖回忆起她和许飘飘的对话，这是个直播节目，顿时底气不足，默默移开了视线：“你当我是浮夸吧……夸张只因我很怕。” 　　小方：？？？怎么还唱上了？ 　　小方带领两人去了另一个会场。 　　推开门，顾糖看到圆桌上坐着的两人，有些惊讶：“谢洋老师，尹凡？” 　　“糖糖和飘飘，”主持人谢洋笑得灿烂，“我听说有两个人是从《梦想女团》出来的，我就知道是你们！你们真的很厉害呀，这么快就出来了！” 　　顾糖又吸了一口冷气。 　　谢洋属于自带亲切气场的，明明你们也不太熟，但是他笑着看你的时候你会以为自己是他的亲侄女。 　　“其实我们是试出来的答案，”顾糖心虚，“只能说运气好一点。” 　　“是那道数学题吧？”谢洋笑笑，“我们组全靠尹凡，我肯定是解不出来的。” 　　顾糖和许飘飘就坐。 　　顾糖坐在尹凡旁边。 　　尹凡看穿了顾糖心虚的模样，他朝顾糖方向偏了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作|弊了？” 　　顾糖面对尹凡是非常诚实的：“嗯。” 　　尹凡提醒：“这是个直播节目，虽然不一定能被镜头捕捉到，但是还是很有危险的，你做什么了？用手机搜索题目？” 　　原本端正坐着的顾糖猛地抬头，看向尹凡，睁大眼睛，“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能在网上搜答案？” 　　她吃惊，尹凡比她更吃惊，“那你们怎么出来的？” 　　顾糖眨了眨眼，咬了下唇，人畜无害的模样，手在空中轻轻做了个推得动作，“就，就推门呀。” 　　她说得乖巧，尹凡目光落在依旧停在空中那只纤细柔弱的手，他亲身体会过顾糖小小的身体里大大的能量。 　　然而，这个现实还是让尹凡觉得太过玄幻，以至于他要再次确认一遍，“推开的？” 　　顾糖也不太乐意承认，停顿了良久，才吭出一个音节。 　　“嗯。” 　　尹凡往远离她的位置坐了坐。 　　顾糖：…… 　　顾糖一手拽了他椅背的一根木条，把他整个人重新“挪”了回来。 　　尹凡：！！！ 　　顾糖和尹凡两个人暗暗对椅子较劲的时候，最后一组出来了。 　　一高一矮两个人，矮的那个中年男人顾糖认识，是近期因为拍摄青春校园电影而颇有名气的何乐导演。 　　高的那人顾糖不认识，许飘飘却是知道的：“晨艾伦。” 　　听起来是个中西合璧的名字，顾糖盯着那人看。 　　晨艾伦长得高挑，发色和瞳色都偏淡，目光深邃，鼻梁高挺，是西方人的轮廓。 　　晨艾伦也注意到了顾糖，露出笑容，“我是个混血儿，猜猜我有哪国的血统？” 　　顾糖分析了一下他“艾伦”的名字，不确定开口，“是美国人吗？” 　　“不不不，”晨艾伦摇头，“我是中俄混血儿。” 　　顾糖对俄罗斯人的认知十分有限，极限不过是语文课本上那几个着名作者，“我以为你是俄国人的话，你会叫晨斯基……之类的。” 　　“嗯嗯，”晨艾伦点头，依旧笑嘻嘻的样子，“我太喜欢你了！你真的好厉害呀，我的小名就叫晨斯基！” 　　顾糖今日智商屡屡受挫，终于得到了一次称赞，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眼眸闪亮地看向对方，“是真的吗？” 　　肩膀处被人轻轻一按，顾糖回头，看到尹凡一张笑容明媚的脸，“是假的。” 　　尹，尹老师您的气场突然强大了起来。 　　“没有关系的嘛，”晨艾伦眼眸弯弯，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我可以为了顾糖改名的。” 　　顾糖：……这个家伙果然在骗我。 　　坐在顾糖身边，托着下巴盯着晨艾伦的许飘飘幽幽开口，“你好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尹凡这个人很矛盾哎，刚开始还不愿意坐在我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晨艾伦过来以后他就突然坐回来了。” 　　许飘飘：“呵，男人，他肯定不爽自己颜值方面有竞争对手了，所以从你这里找场子。” 　　顾糖：“啧，好幼稚一个男的。” 　　尹凡：…… 第21章 可以可以可以 　　晨艾伦, 一个流行音乐圈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他的音乐特点就是……瞎鸡儿混。 　　什么音乐风格都能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 在专业人士眼中简直是个地雷一样的存在，但耐不住大众觉得好听, 听众乐意掏钱买享受。 　　再加上晨艾伦外形条件好, 人也不拘束, 想干啥干啥，性格上有点意思，人气在近半年突然大涨。 　　晨艾伦看自己人气这么高, 一拍脑瓜子, 我要是参加综艺还能大赚一笔啊！就一步踏进综艺圈。 　　谁能想到, 这么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江湖骗子类型的歌手, 过去是专业学美声的，他的美声老师就是许飘飘的母亲。 　　听到许飘飘对晨艾伦的介绍, 顾糖本人对另一件事更加感兴趣：“为什么你妈妈的学生和女儿都背叛了美声，请问她的教育方法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许飘飘从未想过这么深刻的的问题, 愣了良久，得出结论：“大概是训练太苦了吧。” 　　顾糖心情顿时有点微妙：“你不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摇滚梦想才离开家里的吗？” 　　许飘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主要原因还是训练太苦了，次要原因是为了梦想。” 　　顾糖为敢说实话的她鼓掌, “其实我也是这种人，但是我的梦想太难完成所以放弃了，我的梦想是成为宇航员。” 　　许飘飘仔细想了想顾糖的身体素质, “其实你还是可以去试试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顾糖：？？？ 　　《超级大侦探》这个综艺是模拟案件的综艺，六名成员中有一名扮演侦探，其他五人扮演嫌疑人，侦探和非凶手人员需要一起找出凶手，而凶手则有说谎特权混淆他人求得逃脱。 　　因为是直播，观众有一个网络上的互动是可以给凶手投票，投票成功能够累计积分获得vip权限。 　　所有人的身份是抽签所定，但是性别是对应的。 　　只有顾糖和许飘飘两名女性，顾糖抽到了女2。 　　“那这样的话，你就是女1了。”顾糖对许飘飘露出羡慕的目光。 　　许飘飘安慰她，“没事，在案件综艺里当女1并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在打开人物资料的那一刹那，许飘飘成了许寡妇。 　　许飘飘开始后悔自己这张乌鸦嘴。 　　顾糖看着自己的人物信息，看向几个男生，“谁是学生男？” 　　在她说完后，晨艾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顾糖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我呀！顾学妹！”晨艾伦挥手挥手。 　　顾糖转移视线假装自己没有看见。 　　每个人都拿到了资料卡，凶手就在几个人之中： 　　死者：卜开心旅馆的老板【卜开心】。 　　许飘飘：卜开心旅馆的老板娘【许姐】。 　　尹凡：卜开心旅馆的打工仔【尹打工】。 　　何乐：卜开心旅馆的旅客【何旅客】。 　　晨艾伦：卜开心旅馆的情侣旅客【晨学长】 　　顾糖：卜开心旅馆的情侣旅客【顾学妹】 　　谢洋：因为天冷来到旅馆的路人【侦探】 　　“这次我是侦探，”谢洋把自己的资料卡摊开给所有人看，“各位嫌疑人们，现在开始准备吧——！” 　　准备期间直播是暂停的，每个人都有一位跟镜导演，帮助他们尽快进入角色，巧的是顾糖的跟镜导演就是小方。 　　在狭小但隔音效果巨好的隔间里，顾糖开始熟悉自己的角色。 　　小方：“你是顾学妹，与晨学长是情侣，你们都是很外向的人，有一天他跟你提出要一起去附近的旅馆度假……” 　　顾糖眨眨眼，“这不是和表演一样吗？” 　　“大概更靠近角色扮演，”小方想了想，“毕竟每个角色的自由度很大，更多的是看你自己想如何表达。” 　　顾糖弯了眼睛，“很有意思嘛。” 　　除了熟悉故事以外，还需要熟悉的是场景。 　　小方带着顾糖去了搭建的旅馆。 　　场景里都摆放着实物，房间之间也像模像样地用隔板分开，可惜房间只有墙没有屋顶。 　　小方带着顾糖来到写着【201】门牌的房间，推开门，“这是你和晨艾伦学长的房间，你们是情侣所以住一起。” 　　顾糖点头点头。 　　“这些是你特别喜欢的娃娃。”小方捡起一个毛绒玩具，“你有收集癖，你想要的娃娃你一定要得到……所以你很穷。” 　　“我的钱都用来买这些娃娃了吗？”顾糖捏了捏一只小黄鸭的身体，小黄鸭发出嘎嘎的声音，“我觉得这个东西送给另一个人他会很喜欢。” 　　小方：？？？ 　　他们在这边说话，听到脚步声，是许飘飘的跟镜导演带着许飘飘来看房间了。 　　许飘飘的房间与他们房门正好相对。 　　“顾糖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看信息？”许飘飘怀疑，“你是不是凶手？” 　　“我才怀疑你是凶手呢，”顾糖向许飘飘的跟镜导演说，“一会儿说话大声一点啊，我害怕我听不到！” 　　“才不让你听到，”许飘飘冲她做鬼脸，“哎，你猜对了，我就是凶手，但是只有你知道，你说可气不可气。” 　　许飘飘这句话刚刚落音，谢洋也出来看现场，正听到许飘飘的话，鼓掌：“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快就破了！” 　　许飘飘立刻道歉，双手合十，“对不起，我态度诚恳，不是我，我开玩笑的。” 　　整个房间东西看得差不多，小方又领着顾糖看“风景”，“这里是我市最美的风景，从这里能够看到远山和瀑布，还有温泉！” 　　顾糖盯着没有自己高的假山，水龙头出水一样的瀑布，以及贴了一层模拟水纹的地板贴纸的温泉，非常配合地感慨：“真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旅馆，令人心情舒畅！” 　　他们观赏风景的时候晨艾伦学长从旁边经过，他已经换上了一会儿要穿的衣服，灰色睡衣和拖鞋，松松垮垮仿佛老年人。 　　晨艾伦最要命的是长得很英伦，状态很北京，有种北京大爷的松垮气质，能歪就歪，能躺就躺。 　　“糖学妹，我要去我们的爱巢参观了，”晨艾伦冲顾糖抛出一个飞吻。 　　顾糖把手伸在空中，假装接住了这个飞吻，狠狠扔在地上，并且踩了两脚。 　　晨艾伦捂住胸口，“好痛，心痛到无法呼吸。” 　　如果说谢洋老师是有一种亲切的魅力，让人想要认他为大哥，那么晨艾伦就是有一种贱贱的魅力，让人想要踩他一脚。 　　看完美丽的景色，小方又带着顾糖去了大厅，大厅里的服务人员正在打扫。 　　顾糖看着拿着扫帚的尹凡，“你在干什么？” 　　尹凡看向她，继续默默扫地，“提前进入一下角色。” 　　……用不着吧！这位学霸！用不着这么拼啊！这并不是一个比拼表演能力的舞台，尹凡你清醒一点！ 　　学渣顾糖在这一刻产生了危机感。 　　最后的最后，小方带着顾糖看了旅团大门口的一个牌子，上面有他们每个人的头像，旁边是个长条的形状，以及一个计数板。 　　“这里是显示网友投票的地方，”小方解释，“被认为是凶手的人越多，红色的区域就会越多，同时计数板会显示有多少人认为你是凶手。” 　　“那样的话凶手会压力很大吧，”顾糖猜测，“毕竟除了眼前的侦探外还有网友。” 　　“最后凶手的选出和网友没有关系，他们只是给侦探和其他人一个参考作用，而且网友选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小方笑笑，“希望你不要拥有太多票数。” 　　顾糖：“……借您吉言。” 　　简单的准备过后，是开始的时间，同时也是直播重新开始的时间： 　　在一个傍晚，旅行者谢洋因为迷恋于山中的美丽景色而错过了回去的旅游大巴，不得不徒步来到最近的卜开心旅馆。 　　谢洋老师站在旅馆面前，看着旅馆的名字，感慨，“这真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旅馆啊！” 　　旅馆前台没有人，侦探谢洋大吼一声，“有人吗？” 　　并没有前来。 　　侦探谢洋只好自己到处走走，希望找到店员，“你们店这么早就打烊了？” 　　这是一个布置得非常具有自然气息的旅馆，墙壁上挂着各色的植物，还有漂亮的自然景色照片，木质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嘿！有人吗？”侦探谢洋来到旅团的后院，看到巍峨的高山以及山脚下的温泉。 　　温泉里有一个穿着衣服的人趴在那里，下半身泡在温泉，上半身还在岸上。 　　“嘿！兄弟！嘿！醒着吗？”侦探谢洋询问。 　　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然而谢洋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甚至要来一段beatbox。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谢洋站在温泉旁边来了一段，可惜无人观赏。 　　“嘿！兄弟！不看武林外传得嘛！”谢洋蹲下身，看向那个人，“那give me five！” 　　依旧没有回应。 　　这番吵闹倒是把楼上的老板娘许姐招来了，“吵吵吵，吵什么吵！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吵吵闹闹的游客！能不能高雅一点。” 　　谢洋转身，伸出手：“give me five！” 　　老板娘许飘飘本能地击掌。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侦探谢洋开口，“你的旅馆死人了。” 　　老板娘许飘飘这才看见温泉里泡着的人是谁，撕心裂肺的嚎叫：“老公——！老公你为什么泡在温泉里！” 　　谢洋提醒，“不过去抱着哭一会吗？” 　　许飘飘：“谢谢，不了，害怕假人，心意到了就行。” 　　谢洋：“OK，不打扰你，请继续吧。” 　　许飘飘继续撕心裂肺，隔着十米远情真意切：“老公——！你死的好远啊！” 第22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老板娘许飘飘的声音迅速招来其他人。 　　首先是正在打扫卫生的尹凡, “怎么了？”看到老板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他扶起来，“老板溺水了吗？” 　　晨艾伦学长和顾糖学妹一同出现, 穿着情侣睡衣。 　　顾糖揉揉眼睛，“怎么回事呀？” 　　许飘飘回头, “我老公死了。” 　　顾糖楞了一下, “真的假的, 我下午的时候还和他们在一起喝酒。” 　　尹凡和谢洋已经把假人成功从水池中捞出来，两人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老板一下午都在喝酒，”尹凡侧了头, 闻不惯这个气味, “他非常喜欢喝酒, 几乎来者不拒。” 　　此时，最后一名客人姗姗来迟。 　　何乐头发乱蓬蓬的, 刚睡醒的模样，“怎么回事？” 　　“老板死了, ”晨艾伦回答。 　　何乐原本还迷迷糊糊的模样，听到晨艾伦所说的话, 立刻精神起来，“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谢洋眼睛微微眯起，“你和他有矛盾？” 　　何乐白了他一眼，“我和他有没有矛盾, 关你什么事。” 　　两个人的表演都非常夸张且做作，一看就是已经商量好的一段剧情。 　　谢洋从外套里掏出一个侦探的证件，冷艳高贵的笑, “我谢某不才，正是本市最优秀的侦探！你说我有没有资格问你？” 　　何乐后退一步，非常惊讶，“没想到！你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谢洋侦探！号称百步死一人，侦探在哪哪死人的超人气侦探！” 　　顾糖扯了嘴角：“侦探在哪哪里死人，总觉得并不会有超人气啊，应该是鬼气吧。” 　　许飘飘也觉得这段表演过于僵硬，“太刻板。” 　　“我可是侦探，”谢洋举起侦探牌子转身，“谁质疑侦探的水平，我就投谁！”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里没有坐的位置，”谢洋大手一挥，“我们去大厅吧，你们这些嫌疑人要交代一下自己都在做什么。” 　　尹凡真的是个认真的人，抬了假人的一只腿，看向谢洋，“需要把老板抬过去吗？” 　　谢洋看了眼湿漉漉的假人，一个哆嗦，“还、还是别了吧。” 　　许飘飘：“咱们旅馆的大厅是哪个方向来着？” 　　- 　　在侦探的带领下，所有人去了大厅，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谢洋看向许飘飘，“那就先让老板娘来自我介绍一下吧，以及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我是卜开心旅馆的老板娘，死了的那个是我的老公，”许飘飘开始介绍。 　　顾糖提示她，“你说死了的人是我老公吧，死了的‘那个’……真的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嫌弃。” 　　许飘飘因为她这句话而莫名其妙的开心：“死了的人是我老公。”笑容无比灿烂。 　　顾糖看向旁边的尹凡，“这个人是凶手，稳了。” 　　尹凡点头。 　　许飘飘：“我是旅馆的女主人，平时主要浇浇花，晒晒太阳，我今天上午八点开始浇花，一直浇到十二点，吃了午饭就去休息，然后下午在房间里看电视剧。” 　　谢洋发现了盲点：“你浇了四个小时的花？” 　　“对！” 　　“请问你的花还活着吗？”顾糖发自内心地问出这个问题。 　　许飘飘：“浇死了。” 　　顾糖：…… 　　何乐的时间线也很简单，全天在睡觉，直到刚刚吵醒。 　　晨艾伦则是早晨出去拍照，下午回来在大厅与老板一起喝了会酒，然后回卧室睡觉了。 　　顾糖上午在睡觉，下午也喝了点酒，然而她醉得早，更早回去休息。 　　尹凡是一直在打扫卫生。 　　“好的，”谢洋得出结论，“你们的时间线都完全没有用，每个人都有下手的时间。” 　　尹凡点头，“时间全都是模糊的，还是先从死因下手比较好。” 　　“那我们先去调查尸体。”谢洋起身，“我建议大家最好分散调查，免得耽误时间。” 　　尹凡自带沉稳气场，顾糖对他有种莫名的相信，他起了身去往假人方向走，顾糖也颠儿颠儿跟在他身后。 　　顾糖颠儿颠儿走了几步，晨艾伦靠近她，“你不是我女朋友吗？为什么跟着他一起调查？” 　　顾糖笑眯眯地回应，“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不是凶手，不想浪费时间。” 　　晨艾伦顿时高兴起来，拍拍顾糖的肩膀，“我也觉得尹凡像凶手，你快去找他的证据！” 　　“包在我身上！” 　　顾糖跟着尹凡来到温泉旁边，把假人翻过来，看到假人的嘴巴泛着黑色。 　　尹凡开口：“中毒。” 　　顾糖看到假人腹部的红色痕迹，翻开假人身上的短袖，看到一处刀伤，“有人捅了他一刀！” 　　“这个高度的伤口，”尹凡微微眯眼，伸手掰了伤口看伤口的方向，“捅他的那个人应该比他矮。” 　　顾糖眨眨眼，突然肚子一阵疼痛，这个假人身高确实挺高，伤口位置比较靠下。 　　“你的意思是身高比较矮的人？”顾糖皱眉，“那就是我和飘飘了。” 　　“不，”尹凡摇头，“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凶手蹲在这里的灌木丛中，在对方没有觉察的时候一边起身一边刺他一刀，刀口有很明显的向上。” 　　顾糖突然觉得自己稳了，抱紧了大佬的大腿。 　　“大佬罩我，”顾糖无比信任，“投票的时候你让我投谁就投谁！” 　　尹凡笑容温柔，“可以呀。” 　　现在知道的是死者有两个被杀的可能，死于毒药或者死于刀伤，哪个是致命原因并不确定。 　　作为许飘飘的好姐妹，顾糖先去翻了许飘飘的房间，从她电脑里找到了购买毒|药的记录。 　　顾糖默默拿着相机拍照。 　　“老板娘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顾糖继续搜寻证据。 　　“而且她和不同男性的照片好多啊，”顾糖啧啧两声，“老板不觉得头上有点绿吗？” 　　她找证据找得相当开心，拼命拍照拍照，而后停留在一张照片前。 　　是许飘飘与晨艾伦的合照，两个人揽着肩膀，很是亲密的模样。 　　刚刚还在说老板绿的顾糖顿时感觉到自己头上满满的青青草原。 　　见她停在这个房间的时间久，从门口路过的晨艾伦很诧异，“赶紧找找证据啊，不要只在一个房间呆着，我们的时间不多。” 　　顾糖把这张照片举起，问晨艾伦，“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晨艾伦咽了口水，看向顾糖，轻轻开口，“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 　　“我真的有实力把你打趴下哦。”顾糖提醒。 　　- 　　“虽然除了何乐以外没有人说出来与卜开心的矛盾，但是显然所有人都有杀他的动机。”站在黑板前的谢洋一一分析： 　　“老板娘和老板貌合神离，而且因为她与别的男性说话而被老板打过，可能为了自保而杀人。” 　　“晨艾伦和老板娘是旧情人，可能因爱杀人。” 　　“老板经常克扣工资，每个月只给尹打工六百块钱，却让他做所有的脏活累活，尹有可能因为恨杀人。” 　　“何乐昨天与老板发生口角，可能因为冲动杀人。” 　　“谢侦探，”许飘飘提醒，“顾糖她呢？” 　　谢洋摇头，“我暂时没有发现她有哪里有杀机，即使她发现了老板娘和晨艾伦的事情，也不应该是老板遭殃，老板和她是同样的处境。” 　　“现在有请各位补充自己找到的证据吧。” 　　“我来我来！”顾糖迫不及待分享。 　　“我的男朋友晨艾伦说早晨出去拍照了，老板娘说她浇了一上午的花，”顾糖把自己的证据拿出来，“这是我男朋友的相机，他们一上午都黏在一起！我男朋友拍得满满的都是她！” 　　许飘飘立刻：“顾糖你听我说！我是被迫的，这个男人知道我买毒|药的事，威胁我和他继续交往！” 　　谢洋拍桌：“这位凶手不要过度自|爆！” 　　顾糖也噎了一下，“那我照片里许飘飘买毒|药的证据我就不说了，但是许飘飘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晨艾伦也知道毒药的事，他也可能是下|毒的人。” 　　“我在你和晨艾伦的房间中同样找到了毒药，”何乐开口，“虽然晨艾伦的可能性更大些，但是也不排除是你下手。” 　　顾糖笑着摇手，“我都没有动机，为什么觉得我也有可能下|毒。” 　　何乐摇头，“不，你有动机，你和尹打工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爱情，我在你微博上看到你经常回忆那段感情，也许你心疼尹凡帮他解决了这个家伙。” 　　这次轮到晨艾伦一脸懵逼，看向顾糖，“我那么相信你！我根本没有搜我们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顾糖发的微博照片里是尹凡？”谢洋也看过那些微博，“我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因为她们的背影照……男生用的《暗枪》的剧照合成出来的，那些剧照我都看过。”何乐默默转移视线，暴露了自己追剧的事情。 　　顾糖看到自己暴|露，突然心胸宽阔起来，“谁还没有一两个前男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斤斤计较做什么，算了吧。” 　　晨艾伦仔细想了想，也觉得需要向现实低头，“现在我们两个人同时送给对方一顶帽子，凑活过吧，还能离咋滴。” 　　真是一个人人有绿帽，人人戴绿帽的富足世界，一片欣欣向荣的大草原照亮每个人绿得发光的头顶。 　　“凭什么算了，”尹凡开口，看向顾糖。 　　顾糖微楞，看到对方挑起的眉眼，冷清傲慢。 　　“我说，明明都是你一直在缠着我，凭什么主动也是你，放弃也是你，”尹凡眼中有光，依旧是那个桀骜的少年。 　　顾糖：……我在哈哈哈的时候他在认真走剧情！剧本没背熟怎么办！ 　　顾糖咽了口水，开口，生硬地接话：“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要不你爱咋地咋地吧。” 　　与此同时，门口放着的认为顾糖为凶手的网络投票突然飞速直飚。 　　……你们绝对是恶意报复！ 第23章 可以可以可以 　　旅馆里的每个人都有杀人动机, 洗清嫌疑成为一个非常困难的事。 　　因为在尹凡面前扮演渣男而被投票成嫌疑人第一名，顾糖真的非常委屈。 　　她是真的背不熟剧情啦！现在对该配合的演出视而不见的代价这么大的吗？ 　　顾糖回到座位, 许飘飘压低声音，“我觉得尹凡好认真呀。” 　　所有人都在玩综艺, 尹凡像是演侦探剧的, 在不同之中又微妙地融合在一起。 　　顾糖点头。 　　何乐似乎认为凶手就是尹凡, 一直将矛头对准他。 　　“打扫卫生的你无论是出现在旅馆哪里都是正常的，而且我在你房间发现了一份和老板签约20年的雇佣合同，你要是走了要赔一大笔钱, 你的仇恨不比老板娘少。” 　　何乐觉得尹凡承担着最大的压力, “而且就像你刚刚表现出的, 你对顾糖依旧有着依恋，那么在她和她现男朋友面前你被老板如此压榨, 会不会成为你爆|发的诱因？” 　　何乐不愧是导演，很能从人物心理出发, 尹凡是个好的演员，他是个好的导演, 两人颇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尹凡轻轻摇头，四两拨千斤，“我觉得还是拿证据说话，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楚他是因为刀伤死亡还是因为毒|药死亡, 这会关系到我们把目标锁定谁。” 　　他说得清楚，且有条理，“许飘飘, 晨艾伦，顾糖都是下|毒的重点观察对象，一共只有五人，那么用刀的是咱们两人其中之一吗？” 　　他说了这句话后何乐停住，他没有回答。 　　不回答有时候就代表着不能说谎，但是又不愿意亲口承认，于是成为了不说。 　　谢洋也有了几分兴致，开口，“这个不难确定，再次搜证的时候我们搜一搜就知道了。” 　　顾糖眨了眨，忍不住问尹凡，“凶手是他吗？” 　　尹凡摇头，“我只是按照事实说话，毕竟和猜测相比，证据更重要。” 　　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证据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第二次现场搜索，顾糖如她所说，积极帮助尹凡找证据，还拉着他去她和晨艾伦的房间。 　　“你怎么会这么积极？”尹凡抬眼看她，“不怕找到你的证据吗？” 　　顾糖自信叉腰，“我的部分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在这个房间里果真找到了与许飘飘购买一致的“毒|药”，有打开的痕迹。 　　“你觉得是许飘飘用了后晨艾伦把它偷过来，还是晨艾伦偷了后使用了毒|药？”顾糖闻了闻这个瓶子，里面是橘子粉的味道，甚至想舔一口。 　　刚刚准备尝试，手上的药剂被人用手背挡住。 　　“这就别了，”尹凡看穿她的想法，伸了手阻止她舔一口的行为，“瓶子打开说明药用过，这下你们三人谁都有嫌疑。” 　　谢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找到刀了！” 　　顾糖和尹凡出了门去侦探那里。 　　尹凡和何乐的卧室都有刀，尹凡的宽一些，和乐的更窄一些。 　　“应该不是尹凡的刀，”许飘飘思索，“假人身上的刀口是很窄而且很深的。” 　　何乐耸肩，“好吧，我承认我在温泉旁捅了他一刀，但是人并不是我杀的，如果我杀了他没必要把刀放在家里吧，至少应该扔到草丛里。” 　　“不，”晨艾伦逆向推理，“如果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呢？” 　　尹凡接过谢洋手里的刀，看向他们，“这是我的作案工具，我卧室的刀是为了今天晚上杀了老板的，但是他提前死了，我这个东西就没了用。” 　　谢洋思考，“刀是何乐的，也就是说刀这一条顺了，但是毒|药是谁下的呢？” 　　“晚上的时候有两个人陪着我老公喝酒，我老公对酒来者不拒，而且刚刚在大厅确实在酒里发现了毒|药的粉末，”许飘飘看向顾糖和晨艾伦，有些怀疑，“我觉得你们很可疑。” 　　“应该不是顾糖，”尹凡开口，“顾糖提前离开回了房间，如果是想要确保老板中|毒的人，既然都冒了危险和他一起喝酒，应该会为了保证成功率在老板身边，呆的越久越好。” 　　谢洋看向几人，“我现在好奇的是，老板为什么会出现在温泉旁边，是谁把他拖过去的？” 　　许飘飘开口：“不需要别人拖，我老公喝了酒就会去温泉泡一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陷入僵局。 　　“我们再去看看假人吧，”晨艾伦提议。 　　许飘飘看着假人还是有点发毛，整个人尽可能远离。 　　“伤口的地方并不致命，”谢洋看向顾糖和晨艾伦，“我觉得被毒|死的可能性更大。” 　　顾糖：？？？我都准备好一路陪跑了，结果成了重大嫌疑人？ 　　顾糖摇头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旅馆老板并没有伤害到我，我的报复没有那么紧迫。” 　　晨艾伦一脸懵逼：“我也不紧迫啊！” 　　顾糖：“可是毒药是你拿来的。” 　　再次陷入死循环。 　　然而时间已经进入到最后时间。 　　几个人重新回到大厅。 　　顾糖去看了看网络投票，她依旧票数很高，但值得庆贺的是晨艾伦票数比她更高。 　　顾糖喜滋滋地冲晨艾伦道贺：“恭喜恭喜啊。” 　　晨艾伦：“同喜同喜。” 　　游戏结束，每个人去投票屋进行投票。 　　顾糖毫不犹豫地投给了晨艾伦，反正他们两人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还是心致志互踩简直美滋滋。 　　最后，答案揭晓时刻，小方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方拿着个卡片，看向几人：“目前获得零票的有两人，许飘飘和尹凡。” 　　顾糖看向何乐，“有人竟然投了何乐啊。” 　　不是说他的刀口不是致命伤吗？ 　　无论是这位的嫌疑，还是证据，亦或是现在的网络投票，他都是较低的存在。 　　“何乐获得了一票。”小方继续读。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四票都在顾糖和晨艾伦身上。 　　“你们投票出的嫌疑人是……晨艾伦！晨艾伦获得三票，顾糖获得一票！” 　　听到这个消息晨艾伦不敢相信地看向其他人，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然而从后台冲出的黑衣人已经把他抓住，关进了节目组特制的“牢笼”。 　　“真不是我！”晨艾伦抓着栏杆，委屈且着急，“凶手逃走了！” 　　顾糖来到晨艾伦面前，觉得他综艺效果做过头了，“这时候就别装了，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凶手。” 　　“我也知道我自己不是凶手啊，”晨艾伦感受到天大的冤枉。 　　“那个，”许飘飘悄悄举手，“毒|药是我下的，我等你和晨艾伦都离开后下了毒药，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凶手，因为我的药量很少，只会让他瘫|痪，并不会让他真的死了。” 　　顾糖和谢洋都看向何乐，难道何乐就是那个成功逃离的凶手？ 　　何乐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沉默几秒后笑出声来，“我一开始明明就是对的，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的思路去找证据。从情感上来看顾糖和晨艾伦都是不紧迫的，真正需要立刻脱离困境的两人是许飘飘和尹凡。” 　　何乐这么说着，顾糖一脸诧异地看向尹凡。 　　尹凡是所有人中最认真的，最入戏的，她以为这只是性格上的认真，没有想到入戏也能够成为一种伪装。 　　对上顾糖的目光，摸了下自己扣到第一颗的制服领口，尹凡眼中柔和抬了唇角，没有开口。 　　小方继续没有感情地进行着流程：“很可惜各位侦探让凶手逃走了，凶手就是……尹凡。” 　　顾糖看向许飘飘，不敢相信，“我一直都在帮助尹凡找证据！” 　　许飘飘也不敢相信，“我二选一都选错了！” 　　小方继续开口：“你们忽略的关键性证据是，尹凡一直拿着的扫把把手是湿的，而且有红色痕迹，说明他去过温泉，而且扫把把柄处与尸体有过接触。” 　　原本还算镇定的谢洋崩溃了：“关键证据没有忽略，我找到了！” 　　顾糖感觉到又是一个爆炸：“我完全不知道这事，你找到了证据为什么没有觉得尹凡可疑！” 　　谢洋无比认真，“我问他了！他特别冷静地跟我说是打扫时候不小心沾到的水，因为扫把末端红布条褪色就把布条扔了。” 　　尹凡笑得温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说实话吧。” 　　谢洋指向尹凡，再次向顾糖确认，“当时他就这个表情！就这个真诚的表情，要你你会怀疑吗？” 　　顾糖转移视线，不敢对着侦探说自己帮凶手找了好久证据的事。 　　小方继续用他那莫得感情的语气，说出可怕的事实：“因为尹凡成功骗过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投票给他，凶手一次集得六颗星……所有侦探推理失败。” 　　顾糖：……日！ 　　“杀人手法是什么，”顾糖一定要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你加重了下|毒的剂量？” 　　尹凡摇头，“他是淹死的，他中毒又有刀伤，力气小了很多，我把他按进水里淹死后用扫帚把手将他推到趴在温泉边上。” 　　谢洋扶额，“所以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强调所有人去看现场，他第一个接触假人，引导大家认为是中|毒或者刀伤。嘴里说着只看证据，但是给出的思考方向直接避开了淹死，无论大家猜谁都不是他。” 　　小方插嘴：“顺便一说，尹凡房间原本是没有刀的，它是尹凡搜证开始后自己从厨房拿的。” 　　顾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尹凡肯定是觉得房间没有证据很不好，所以给自己伪造了一个“证据”，但是这个证据又明显不符合案发现场，直接排除了嫌疑。 　　不只是顾糖他们现场的人炸了，直播的观众也炸了： 　　【尹狗凡第一句话就是骗人的！！！！】 　　【沃日！！！！我被骗得片甲不留！！！我白心疼他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苦情表演！我愧对顾糖！】 　　【全网凶手投票正确率0.13%？？？我是不是多读了两个小数点？】 　　【？？？凡凡你不是这样的凡凡？答应我做个单纯的美少年好吗？】 　　【我宣布，我跟尹凡这只狗离婚了！】 　　【他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姐妹们，原本不吃他的颜，现在心动了肿么办，高智商是最好的春|药！尹凡我可以！！！】 　　【↑楼上的姐妹，鸡笼警告！】 　　而在直播现场，顾糖笑容灿烂地冲尹凡张开双臂，“来个过肩摔好吗？来个过肩摔我就不生气了。” 　　尹凡谨慎后退一步。 　　弹幕无比暴躁： 　　【我同意了！！！快给他过肩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牢|房中的晨艾伦孤独寂寞，“把我放出来……都知道凶手不是我了，把我放出来” 　　许飘飘：“我没有投给你，但是谢谢你帮我背锅啦！” 　　谢洋：“……我对不起你！” 　　何乐：“我本来有机会得到一颗星。” 　　顾糖：“没关系，虽然我不能把你放出来，但是我可以把尹凡打一顿。” 　　晨艾伦：“先把我放出来啊！我和你一起打！” 　　顾糖：“不，你会拖后腿。” 第24章 可以可以 　　《超级大侦探》是个直播综艺, 因为直播所以格外真实，不少人带着显微镜在重播里面扣细节。 　　顾糖和许飘飘并没有如愿地成为高智商美少女, 而是更加坚定地走上了业余相声演员的道路。 　　顾糖用了小号整天和网友们battle。 　　网友A【顾糖力气好大啊，把门都推坏了】 　　高钙糖中糖【不是不是, 那只是个意外, 门锁原本就是坏的, 顾糖轻轻一推就开了】 　　网友B【xswl顾糖一只手就能把尹凡连带椅子一起推过来，真的牛X，她是大猩猩吗？】 　　高钙糖中糖【不是不是, 她是人类】 　　节目中除了顾糖力气大这点被津津乐道以外, 话题人气更高的是尹凡五杀这件事。 　　尹凡因为在直播中的表现, 让他从白月光形象变得……狗且阴险了起来。 　　最可气的是尹凡没有在中途露出什么破绽，即使被何乐导演针对, 即使被谢洋找到关键证据都应对自如。 　　网友猜测如果下一期《超级大侦探》还有尹凡的话，他给观众造成的阴影会使得他无论做什么都像凶手。 　　网友众多, 有人一个拍手，想起来重要的事, “尹凡不就是《暗枪》的反派吗？虽然剧情还没有演到他，但是这个演技妥妥的没问题啊！” 　　节目组有一票因为颜值和智商圈粉的妹子一听，什么？尹凡演反派？什么，还有军|装？这剧追了追了。 　　顾糖是不服气的, 大家上的是同一个综艺，凭什么她和许飘飘就是暴露智商，尹凡就是智商压制。 　　于是顾糖暗自在小号里写【尹凡长得也就一般般吧, 智商也一般般，为什么那么多人吹捧他？我觉得顾糖的长相和智商更胜一筹呀！】 　　连带两个明星的名字，原本只有1个微博自带粉丝的微博突然阅读量猛涨。 　　两三分钟就好几条回复。 　　【看到第一句话老娘已经带着意大利炮来了，看到第二句哈哈哈哈哈哈顾糖粉丝可以理解。】 　　顾糖：？？？ 　　【哈哈哈哈哈大家来看啊！顾糖粉丝的疑问哈哈哈哈哈啊】 　　【饭随爱豆，这个粉丝是真的顾糖粉。】 　　等等，总觉得好像隐隐被看不起了，顾糖内心有些复杂。 　　很快顾糖的粉丝也到了。 　　【大家散了吧，是个反装忠，我糖粉丝没有这么智障的谢谢。】 　　【糖糖的智商由我们守护，我们糖分聪明的一笔好吗，博主明显在钓鱼大家别被骗了。】 　　顾糖：？？？你们比尹凡的粉丝更伤人啊。 　　顾糖点进去某个微博头像有着大V符号的博主的主页，看到她一小时前还转发了自己《超级大侦探》彩蛋的微博：【我们糖糖超可爱的，超级聪聪明明，谁说不聪明都是大坏蛋，啾啾啾~[比心][比心]】 　　日，怪不得看她眼熟，她当粉丝当得早彩虹屁吹得也溜，影响挺大，在顾糖粉丝里算是重量级元老了。 　　退出她的主页，顾糖重新看她给自己的留言。 　　【这一看就是糖黑，我们糖分知道糖糖几斤几两，从来不用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 　　……你在我面前不是这样说的！ 　　顾糖把自己的事情说给许飘飘听，许飘飘也很生气，一切要从源头抓起，她发誓要怒骂尹凡。 　　顾糖听到她这个誓言还是有点胆怯的，“我们要当着尹凡的面骂？还是发语音？” 　　许飘飘摇头，“我们可是偶像，怎么能做那种影响前途的事呢，我们偷偷在他背后骂。” 　　顾糖：“哇，我们好阴险啊！” 　　许飘飘：“我先骂，脏话，很难听的脏话！北京脏话！” 　　顾糖学到了这一招，声音比她还要响亮，无比愤怒：“西安脏话！” 　　许飘飘：“东北脏话！” 　　顾糖：“俄罗斯脏话！” 　　许飘飘有点惊讶地抬头，看向顾糖，“你还会说俄罗斯语呢？” 　　顾糖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一般一般，也就是刚刚够交流的水平。” 　　充满了大佬的低调。 　　- 　　综艺结束后林月月她们还在片场继续演戏，顾糖和许飘飘相对较闲，平时就拍拍照，练习练习自己的业务水平。 　　今天小颖姐特别高兴，告诉顾糖她们她们有个别人等不来的好机会。 　　她开车带着顾糖和许飘飘去了市中心的一带，在一栋旧橙色的楼前停下。 　　顾糖看着这栋楼左右两边大楼那种精英的感觉，再次把目光落回这栋大楼。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盘上，即使是锈迹斑斑的旧橙色也成了狂霸的象征。 　　顾糖进了大楼，显然是没什么人气的地方。 　　这栋楼没有直梯，只有个看起来笨重的老式电梯。 　　小颖姐刚带着两人走近电梯，就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顾糖和许飘飘定睛一看，是晨艾伦。 　　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模样，穿着松垮的睡衣，手里还抱着个本子，“哟，你们来了。” 　　许飘飘拍拍顾糖的肩膀：“俄罗斯人来了，来交流一个？” 　　顾糖努了努力，“！#￥@%喀秋莎？” 　　许飘飘：“你可闭嘴吧。” 　　晨艾伦和梦想女团进行了一次合作，晨艾伦为她们女团写一首歌，而她们则要参与晨艾伦最新一首歌的MV拍摄。 　　张珂打了一手好算盘，怎么想都是自己团队赚到。 　　晨艾伦不这么想，晨艾伦觉得自己赚到了。 　　首先顾糖和许飘飘都是女的，然后她们都是长得好看的女的，再……然后他和女艺人打交道的不多。 　　顾糖和许飘飘刚进工作室的时候晨艾伦就给两人讲他的音乐理念。 　　“这里是小提琴，高一点是钢琴，低下来是鼓点，这里是人声……人声也是乐器。” 　　说到激动处，晨艾伦控制不住地站起来，看到顾糖迷茫的表情后又冷静地坐了下来。 　　许飘飘比顾糖专业多了，眼睛里全都是星星，“我才不要拍什么MV！我要参与歌曲的制作！” 　　顾糖：？？？啥啥啥你们都在说啥。 　　她听得懵逼，晨艾伦和许飘飘讨论了一会儿，才想起重要的事，“宋默还在等着呢。”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顾糖眨了眼，“宋默不是在拍剧吗？” 　　而且她还知道林月月她们当配角的那部剧，男主就是宋默。 　　“宋默他们新剧的主题曲也是我写的，”晨艾伦说，窝在懒人沙发上仿佛一个腰缠万贯的大佬，“哎，宋默还差我3歌，但是我觉得用他一次就差不多了。” 　　顾糖扯了扯嘴角，“有才真好，我第一次知道量词是‘歌’的。” 　　拍摄在三楼，几人上楼，房间里有十二三个工作人员，顾糖看到宋默已经换上了拍摄MV的衣服，造型助理正在给他保持发型。 　　眼见着晨艾伦又要开始给宋默讲他的音乐理念，宋默义正言辞地拒绝：“你说的我都听不懂，这样吧，你把剧本给我说一下。” 　　“这个东西怎么会有剧本呢？这是一个感觉啊！” 　　顾糖成功见证了搞音乐的和搞表演的人之间巨大的鸿沟。 　　MV的主角为一男一女，许飘飘知道这事后立刻表示自己对音乐更有兴趣，拍摄的事就落在顾糖身上。 　　晨艾伦虽然没有准备剧本，但幸运的是他有个靠谱的导演，导演给顾糖和宋默两人都发了一份剧本。 　　晨艾伦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病作剧》，变形于“恶作剧”这个词。 　　顾糖很快知道晨艾伦为什么要她和许飘飘来演这个角色，这个主角很“病”。 　　最近大火的电视剧和电影中女性都是或是温柔或是坚定的形象，即使是大女主剧也会尽力把人物刻画得正面一些。 　　刚刚起步的顾糖和许飘飘以反面形象出头，热度和形象都是乱七八糟，正是可以任意“涂画”的时候。 　　顾糖隐约体会到晨艾伦说宋默还差他3歌，他只用一次的叹息。 　　即使是宋默这种级别的影帝，晨艾伦依旧觉得是一次性用品。 　　他把人当工具用。 　　和他把人声当做乐器的风格一致。 　　所以他说不出来剧情，他把那些音乐和图形拼凑成画面，成为一个他觉得好看的艺术品。 　　虚伪又作恶的女人，沉默又执拗的男人都成了模糊的色块。 　　MV中是没有对话的，表演还真的靠感觉。 　　宋默剧本看得快，他看完后抬头看向顾糖：“什么感觉？” 　　顾糖哆嗦一下，“鸡皮疙瘩。” 　　她这个说法让宋默弯了眼睛，“你觉得你能够演好吗？” 　　顾糖说：“我可以。” 　　她向来擅长吹牛|逼。 　　导演倒是不急着拍摄，反正晨艾伦找来的人都是来还人情债的，他用得顺手，先让宋默和顾糖两人在场地走一走，找一找感觉。 　　顾糖扮演的女性是充斥着女性魅力和负面魅力的，可惜顾糖天生缺点这方面，妖艳的壳子里是朴实无华的内心，她妖娆地走来走去，看上去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女孩。 　　有一个画面，女人扯了男人的领带，抬高下巴看他，只把他当做一件拿出去会被艳羡的华美物品。 　　MV中女性对男性角色充满着掌控力，但宋默气场太强，顾糖气场太弱，两人和导演想要的感觉有种微妙的颠倒。 　　即使宋默一直耐心鼓励，帮助她走进角色，顾糖似乎总是难以找到那个大彻大悟的点。 　　所幸导演今天就没想着开拍，走了两场后让顾糖和宋默都去回家找感觉。 　　宋默大忙人自然不是真的回家，而是去赶下一个通告。 　　顾糖这个闲人真回家了，而且还需要打手机找她的老师尹凡。 　　尹凡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忙碌，通话那边人声嘈杂，最后他寻了个僻静的地方问她，“晚上十点去可以吗？” 　　“可以啊。”顾糖不着急。 　　回到家里，顾糖找了几本霸道总裁的小说，虽然性别反过来了，但是霸道这个词汇总该是对的嘛。 　　什么《霸总的亲亲女友》、《魅力姐姐带球跑》……各来一本！ 　　尹凡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糖躺在沙发上一边看小说一边吃薯片的模样，电视里广告的声音吼得老大。 　　她跟他通话的时候可是急得不行，说什么就靠你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这个等着救命的人咸鱼瘫在沙发，倒是快乐得不得了。 　　“尹老师！这是误会！我能解释！”顾糖一个咸鱼翻身从沙发挺起。 　　尹凡揉了眉心，知道和她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缓了口气，“剧本呢？” 　　顾糖恭恭敬敬地献上剧本，然后恭恭敬敬给他倒了杯热牛奶，“大佬请用。” 　　尹凡应该是匆匆赶来，整个人还有些疲态，他看了顾糖的剧本，“mv？" 　　“嗯，”顾糖点头，“晨艾伦的歌，你绝对想不到和我拍摄的人是谁，是宋默哎！宋默欠了他的人情所以来参演，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尹凡冷静地看她一眼：“那你和宋默搭戏都没找到感觉，你可以啊。” 　　顾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尹凡说话带刺。 　　“我刚刚看了好几本小说，”顾糖要突出自己也是努力过的，显示自己的诚意，“但是小说里讲得很奇怪啊，什么‘他紧紧搂住她，仿佛要把她镶入身体里’，什么‘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顾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是自己无法踏足的领域，“正常人会有这种想法吗？” 　　“所谓的这个人是我的所有物，”尹凡叹了口气，“你不懂也是正常的，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个懂的。” 　　他又厉害了，顾糖暗暗一个白眼。 　　尹凡作为老师还是很耐心的，而且有种要拓宽她知识面的模样。 　　“但是如果是肤浅的那种感觉，想体会一下也不是很难。” 　　尹凡摘了眼镜放在桌上，手背蹭过唇瓣，原本淡色的嘴唇惹上一抹薄红。 　　顾糖楞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尹凡却对她轻笑一声，他一向是柔和的模样，气质变动时似乎格外明显。 　　顾糖看到他眨眼间眼中氤氲出的雾气和妖娆，他凑近她，脖颈弯出优雅的弧度。 　　两人距离很近，隐约能够感受到微小的气息扩散而来，顾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是让人宁静的味道，却因为这个人的靠近而燥热起来。 　　越是干净，越是清雅，越是模糊成暧昧的色彩。 　　他只是唇角轻轻一勾，眼中有了妖气，便一切都是引|诱。 　　露|出的锁骨是妖气，精巧的下颌是妖气，唇角的薄红也是妖气。 　　顾糖呆呆地看他，像是一只蹲在寺庙快乐成长的老实小和尚，第一次出寺就被妖人逮住，要吃了她的心吞了她的肝。 　　顾糖张了嘴，磕磕巴巴地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尹凡：…… 　　顾糖：“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尹凡：…… 　　顾糖：“没啥反应啊。” 　　尹凡：“把你的《土味情话合集》扔到垃圾桶里，现在。” 第25章 可以 　　顾糖觉得尹凡这个人很神奇, 她和许飘飘讨论过这个人。 　　如果是宋默是那种纯粹的人，所以能够很快进入各种角色, 那么尹凡和他相反，他那张冷清的壳子里的东西满到快要溢出来了。 　　从教学手法中也能够看出来, 宋默是模拟型, 对顾糖说得最多的是“假如你是主人公, 你觉得你应该如何？”，尹凡则是清晰明了地告诉你，“这样的人应该是如何的”, 他见得多又聪明, 东西都存在脑子里。 　　“尹凡的过去是怎样的呢？”许飘飘曾经问过顾糖。 　　顾糖不知道, 小说里很少提及尹凡的过去，一个炮灰的过去和未来都是不值得浪费笔墨的篇章。 　　那时候的她绞尽了脑汁, 最后的答案是模糊的：“大约不好吧。” 　　不然不会成为林月月同情的对象，他被林月月从怎样的泥潭里拉扯出来, 宋默又是借着什么东西打败他，这些都成了疑问。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顾糖的发呆引来尹凡的不愉快。 　　“嗯, 啊？有！”顾糖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回应。 　　尹凡的眼睛眯起，很是怀疑她这个回答的真实性。 　　现在的尹凡还是明朗的。 　　“你不要把男主角当做人来看，”尹凡还在讲那个MV, “把他当做一个东西，一个物件，甚至一只猫或者一条狗, 你喜爱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的。” 　　顾糖咬了下唇，她一直都乐于分享。 　　唯一的意外是那只漂亮又独立的野猫，她见过那只猫咪乖巧地向别人讨食，被人抚摸柔软的皮毛，然而她伸手触及的时候它轻巧逃开。 　　她其实是很清楚的，那并不是属于她的猫咪，但是偶尔也想过，如果那只猫咪只吃自己喂养的食物就好了，如果它亲密地用下巴蹭她的手心就好了。 　　“我们再练习一次，”尹凡开口。 　　顾糖凑近他，尹凡的衣服没有领带她就拽了他的衣领，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 　　顾糖眸色渐渐暗下，傲慢地扫过这个男人面上每一寸皮肤。 　　眼前的尹凡和那只野猫隐约重合。 　　漂亮的，独立的，即使没有自己也能够生存得比谁都好。 　　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微妙，是不是如果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是林月月，他就不会这么骄傲了，他是不是会比现在生活得更好一些。 　　顾糖的手越来越紧，她不仅仅想要抓紧这个人的衣领，她甚至想给他套上项圈，这样他就不能对着别人喵喵叫了。 　　尹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顾糖变得危险，也变得漂亮，她终于被磨出尖利的棱角，她掐了他的脖颈，眼中是茫然和挣扎。 　　尹凡说过，顾糖不擅长拒绝，偏偏她还是个在表演方面有天赋的，一点点引导就可以有着很大的反应。 　　“这是不对的，”顾糖微微皱眉，道德在拉扯，她不仅想要得到眼前的家伙，甚至想要伤害他，让他因为缺氧急促地呼吸，让他在黑暗处被项圈拘束，只能看到自己一人。 　　顾糖又重复一次：“这是不对的。” 　　这就是她为什么总找不到《病作剧》的感觉，她没有女主角的那份“恶”。 　　尹凡垂眼，看她无助的神情，精致脆弱。 　　演员是不应该被这些束缚的，演员也不该被这些影响。 　　顾糖还在犹豫，他却比谁都更清醒。 　　尹凡伸了手，拥抱顾糖，一只手抚摸过她后颈安抚她的不安，动作缱绻温柔，他要打破这份脆弱，帮她把这份“恶”从心底释放出来。 　　“没有什么不对，”顾糖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中的冷清，“我是你的。” 　　他轻声说，像恶魔的低语。 　　顾糖脑内有一只白鸽一闪而过，漂亮的羽毛被她捡起。 　　猛地推开眼前的人，顾糖看到尹凡带着浅淡笑意的温柔。 　　顾糖不擅长拐弯抹角，所幸傻人有傻福，有的时候也会灵光一闪，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现在你知道了吗？”被她推开的尹凡并没有恼怒，也没有被推开的狼狈，他整了整被顾糖揉得发皱的衣领，重新归于平整，“该怎么演这个角色？” 　　顾糖眨了眨眼。 　　- 　　重新来到MV的拍摄现场，顾糖一个又一个哈欠，困到不行。 　　许飘飘奇怪她的精神状态：“你不是昨天早早就回去了吗？” 　　“我有好好练习啦，”顾糖摆手，“毕竟我这么一个善良的人马上要演恶毒角色还是有点困难的。” 　　许飘飘呵呵一声，“明明恶毒的一笔好吗？” 　　顾糖同意她的看法：“和你相比我还是很恶毒的。” 　　许飘飘：？？？ 　　今天的宋默来得有点迟，导演就给顾糖讲镜头。 　　中途晨艾伦好几次试图给顾糖讲自己的音乐理念都被导演不客气地打断，只好气呼呼地去许飘飘那里找一找大佬被吹捧的感觉。 　　导演：“你要把男主角当成木偶，是由你控制的木偶，不要胆怯，不要有同情心，虽然那个人是宋默但是也不过是你的收藏者之一。” 　　顾糖：“那也太爽了吧，什么神仙生活！” 　　追求音乐的许飘飘都有点心动，虽然站得远但是耳朵竖着听得认真，导演给顾糖交代几句后她比顾糖更激动，“我可以，我也可以！” 　　晨艾伦啧啧两声，“算了吧，你还不如她呢。” 　　一句话成功惹怒两个女生。 　　许飘飘：“我为什么不如她！” 　　顾糖：“什么叫做还不如她！” 　　宋默到的时候整个拍摄现场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宋默也不得不感慨，“这真是我经历过的最轻松的现场了。” 　　这一次布景和人员明显比昨天高级很多。 　　导演喊了所有人准备，顾糖换了衣服上场，宋默问她心情有没有比昨天好些。 　　顾糖迟疑了一秒，回答得老实，“和昨天相比总该有点进步吧？” 　　拍摄第一个场景就是顾糖与一名男性聊天，两人说得开心，她捂了嘴巴轻轻的笑，低头时刻，却转移了目光。 　　她在看角落处看向这里的宋默。 　　两人目光相对，宋默面无表情，顾糖巧笑嫣然。 　　一个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另一个不掩饰这份故意。 　　路人男离开，顾糖来到宋默面前，拽了他的领带，让这个男人吃痛弯腰，眼中是沉淀的黑色。 　　她摸摸他的头，像安抚宠物那样，然后轻松地，不带一点留恋地离开。 　　…… 　　饶是许飘飘也感受到了，顾糖与昨天的不同。 　　昨天是同样的动作，她做起来无比僵硬，今天她却非常自然，好像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今天的宋默也收敛了气势，更加贴合MV中的角色。 　　…… 　　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一次又一次的安抚，男人更加沉默隐忍，女性更加肆无忌惮。 　　她在别人衣领留下红色唇印，男人终于爆发。 　　宋默将顾糖抵在墙上，看一向强势又骄傲的女人眼中的惊讶，是狼狈的模样。 　　两人目光再次相对，眼瞳中倒影的都只有对方。 　　柜台上放置的白色石膏雕塑从高处落下，碎成七零八落的模样。 　　顾糖开口，笑容是蜜糖般的甜蜜，所说的是和这个片段歌词同样的句子，不用发出声音，只用口型就好。 　　【你怎么能够安宁，再看看我呀。】 　　无论何时他都是输家。 　　宋默扯了嘴角，笑得狼狈。 　　…… 　　“OK，不错的。”导演对这次的进步非常满意，“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补几个镜头就能完成了。” 　　宋默抵着顾糖肩膀的手收回，拉了她一把，让她离开背后的墙壁，“我刚刚是不是有点用力？” 　　“没、没有，”顾糖摇头，指向旁边碎了一地的石膏雕塑，“我只是没想到它会真的打碎，我还以为会是后期特效，声音吓我一跳。” 　　“特效的成本比摔真的高，而且还容易不真实。”宋默笑笑，“这种当然是拍真实的了。” 　　助理给宋默倒了水，宋默分给顾糖一杯。 　　“谢谢，”顾糖接过，喝了一口后发现甜得腻人，齁甜到牙根发酸的蜂蜜水。 　　然而宋默那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顾糖只能含泪给大佬面子，用生命喝水。 　　“有人教你演戏吗？”宋默开口。 　　正在努力咽蜂蜜水的顾糖一个心虚，噗嗤一声喷了出来，咳嗽两声，旁边的工作人员给她递了两张纸巾。 　　“谢谢，谢谢，不好意思。”顾糖擦了擦嘴巴，非常顺手地将那杯齁甜蜂蜜水放在桌上，感觉自己真是因祸得福。 　　然而宋默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小心思，他重新递了一杯蜂蜜水给她，亲切地开口，“喝点水压压惊吧。” 　　顾糖：……请问您是故意的吗？ 　　顾糖接过杯子，开口，“算是有老师吧，教给我怎么，嗯更好地代入角色？” 　　宋默沉思了片刻，他似乎有些犹豫，试探性开口，“是我接触过的人吗？” 　　顾糖眨了眨眼，没敢吭声。 　　宋默又问，“是尹凡吗？” 　　他这个问题让顾糖心中一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为什么宋默能够如此精准地猜测出尹凡的名字。 　　顾糖没有开口，宋默心中却已经了然，“看你的样子八成是了。” 　　顾糖依旧没有吭声。 　　“如果他是你的老师的话，我觉得你需要再考虑考虑，”宋默微微皱眉，他一直都是相当耿直的人，此刻更是直白地表现出了对尹凡的不认同，“我不认为打碎自己是最好的表演办法。” 　　顾糖重复了他的言语，“打碎自己？” 　　“就像这个石膏，”宋默捡了一块在手中，“打碎之后取出有用的东西拼成想要的形状，当你觉得新生成的东西不再需要了……” 　　顾糖顺着宋默的目光看向地面，是白色的粉屑。 　　宋默开口，“石膏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吗？” 　　顾糖缓缓抬头，睁大眼睛看向宋默，无比真诚：“……没听懂。” 　　宋默什么都没说，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许飘飘飞奔过来，一脚把那些碎片踩得粉碎，“导演说下午的菜单有京酱肉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和宋默是明显的教育观念不和，而且天生互相厌恶。 　　还好顾糖这个人什么都学不会，全程陪跑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干啥。 　　顾糖：啥啥啥你们在说啥？？？ 　　许飘飘：今天晚上吃锅包肉。 第26章 可以可以 　　顾糖怀疑自己的命是真的不好, 不然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她。 　　之前《梦想少女》的时候，她因为说自己遇到个墨镜少年被网友骂蹭宋默热度而骂上热搜, 后来宋默和林月月同台，宋默舞台上一指禅推了一下林月月, 林月月被说萌, 和宋默有CP感。 　　这一次, 宋默他们剧的路透照出来，有一张林月月和宋默看起来非常靠近的，顾糖暗搓搓觉得宋默粉终于要不放过林月月了, 但是那些粉丝不闻不问, 好像没看到一样, 林月月的粉丝占领话题“好想拥有像月月一样可爱的妹妹”，后来又有人说如果遇到林月月那样的妹妹绝对宠宠宠。 　　顾糖：？？？我这个妹妹就不可爱了吗？我这个妹妹不值得宠爱吗？ 　　然后, 晨艾伦在微博发出了新歌预告，其中一张截图是MV的截图, 还艾特了宋默和顾糖。 　　顾糖真的艰难，她自己打开微博看到没有更新微博的自己突然出现大批留言和艾特, 就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图中顾糖扯了宋默的领带，咬了下唇斜着眼看他，宋默配合她地弯腰，眼中是无限的沉稳的纵容。 　　果然, 晨艾伦热门评论下除了那些喊着“外国人又出中文歌了！”的玩梗粉丝，宋默和顾糖粉丝的感谢，剩下就是……剩下就是？ 　　剩下就是晨艾伦怼网友的回复？ 　　网友：小小小雨点儿【又是顾糖, 她能不能放过宋默，没有热的命，再炒也是白搭。】 　　晨艾伦是这个号【我请他们拍的，我觉得顾糖OK】 　　网友：老铁扎心粉【晨晨为什么要请她？真的脱粉了。】 　　晨艾伦是这个号【为了扎你的心】 　　晨艾伦的粉丝看到晨艾伦的回复后立刻不服气，怎么只看着骂别人的回怼呢？他们这些忠心耿耿高兴唱歌吹外国人彩虹屁的这个家伙竟然视而不见。 　　于是晨艾伦的粉丝纷纷披上黑皮，开始作妖。 　　【竟然没有让我喜欢的演员出场，你将会失去我这个尊贵的微博5级会员粉丝！】 　　【西装为什么是灰色的，不是彩虹色差评，取关了。】 　　【顾糖为什么穿红色衣服？不知道红色衣服很难搭配吗？除了她那张好看的脸谁能把这件衣服穿出时尚感？不日常负分。】 　　还有粉丝给路人解释晨艾伦的行为： 　　【外国人一直都这么刚，粉丝都叫他外国人的，没人叫他晨晨，那个是假粉。】 　　【外国人拉的仇恨，大家去俄罗斯找他，千万不要攻击外国人的粉丝，粉丝是无辜的。】 　　【原以为外国人参加综艺后会收敛点，看来想多了，偶像拉的仇恨不要上升到粉丝，粉丝只掏钱买歌，我们是塑料商业关系。】 　　顾糖看着晨艾伦微博下的评论，感慨这是怎样一个泥石流的氛围。 　　顾糖终于知道了晨艾伦这一个音乐界当红流量是什么待遇。 　　顾糖自己旧微博原本是自己发的早安图片，后来被骂她蹭热度的网友占领，后来又被晨艾伦的粉丝占领。 　　【外国人那边吵得太厉害了，来PLMM这里给PLMM踩踩。】 　　【姐妹，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想不开去拍外国人的MV呢？外国人MV就没几个正常的。】 　　【娱乐圈粉丝简称真的太难体会了，我不擅长打字母，就阿伟死了吧。】 　　最微妙的一件事在于，不知何时开始发展壮大的宋默和顾糖的CP粉开始造作，准备过年。 　　顾糖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主页，是在热门看到他们的存在。 　　【送糖CP又要发糖了，姐妹，这是什么神仙剧情，少年相遇不相知，演艺圈寻寻觅觅又是你，我们可能搞到真的了。】 　　【你们现在骂得越凶，将来就会越真香。我无法想象一个MV是由宋默和顾糖拍的会不好看，两人的颜值直接吊打其他，再加上宋默的演技加持，我糖也从不拖后腿的。】 　　这个主页一天就涨了五万粉丝，将近20w的粉丝数让顾糖心情越来越微妙。 　　顾糖又去查了查宋默和林月月CP的主页，粉丝6231人。 　　看来大家铁了心认为宋默和林月月是纯洁的兄妹情。 　　只有她这种看着不正经的一天被骂。 　　出于一种好奇的心态，顾糖又去查了尹凡和顾糖的CP粉数量，336。 　　得了，还不如林月月和宋默。 　　顾糖自己都觉得少了点，之前刷重播的时候不是还看见好多人说他们两个很配吗？ 　　不止顾糖在想这件事，【糖瘾CP】也在想这件事。 　　他们讨论出的结果是，顾糖和尹凡两个人风格差得太多了，以至于很多人难以想象他们两个人组CP。 　　他们不仅要讨论自己，还要讨论正在大火的隔壁。 　　【主要还是这个角色问题，顾糖这个形象太恶女了，这次MV宋默演了狼狗，他们就能get到萌点，等《暗枪》我们凡凡当反派大BOSS的剧情出来，我们还能苟一波】 　　顾糖：？？？所以问题都出在我身上？ 　　- 　　晨艾伦给《梦想女团》写的歌送到的时候，正好是林月月和卢一景回来的时候。 　　小颖姐给大家播放这首歌，“是不是特别好听？” 　　顾糖看着歌词，“歌词是谁写的？” 　　晨艾伦那个人自己写的歌都是比较跳出俗套的，这首歌好听是好听，但是歌词有点太口水，感觉配不上歌。 　　全篇都是我多么可爱，我等着你发现我之类的。 　　小颖姐表情有点微妙，“原版歌词不太适合，后来找人重新填的词。” 　　顾糖在小颖姐手机上看到了原版的歌词，她也不得不承认……太扎心了。 　　从哪里被打倒就在哪里趴一会，活着好累只想暴富，减肥有什么用人家好看是因为脸又不是因为瘦，别人即使胖也是个美丽的小胖子。 　　晨艾伦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许飘飘也凑过来，看到这首歌，“真的是很欠打的歌，但是有种莫名的心动是怎么回事？” 　　卢一景也没忍住好奇，过来看看，抬头看向小颖姐，“这么丧，心动了。” 　　许飘飘和卢一景难得达成一致，林月月也凑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糖感觉从片场回来的林月月……硬气了一些。 　　到底还是磨炼出人才。 　　林月月看了歌词，看向小颖姐，“好不容易从晨艾伦老师那里求了歌，如果改成大众风格的实在得不偿失，倒不如就贯穿晨老师的风格到底，现在梦想女团热度已经散了大半，是需要聚一聚的。” 　　小颖姐性格原本就弱，有点犹豫的样子。 　　顾糖和许飘飘对视一眼，这要是以前她们根本想象不出林月月会说这种话。 　　顾糖看着小颖姐为难的样子，知道她不是能做主的，开口：“要不您把这个意见给张珂姐反应一下，就说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的想法，然后再看这件事怎么办，我们先熟悉一下歌曲。” 　　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小颖姐点头，“那你们先跟着老师学，我把这个事情反应给张姐。” 　　小颖姐离开后话题算是结束。 　　几个人从座位上起身回去公司安排的房间，她们的行程都不算满，休息时间长就回家，这种明天继续训练的大家也就住单间宿舍了。 　　顾糖的房间靠近走廊里面，她是最后一个打开门的。 　　开门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自己旁边有一片阴影，猛地回头吓了一跳。 　　林月月无声无息地站在她旁边。 　　顾糖张了张嘴，“有事吗？” 　　她最近一直在网上查林月月的信息，林月月本人猛地往这里一站，她非常心虚。 　　“有事，”林月月抿了唇，“我能进你的房间和你谈谈吗？” 　　“进来吧，”顾糖推了门，“不用换鞋。” 　　房间统一配的沙发，林月月坐在沙发上，情绪低落的模样。 　　顾糖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 　　“女团比赛的时候，我特别感谢你没有说我在训练室拉着你的事。”林月月先说了这一句话。 　　顾糖眨了眨眼：“没事。” 　　反正她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 　　“老实讲，”林月月垂眼，“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但是看你的作为，我觉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不不，”顾糖立刻摇头摇头，“我很坏的。” 　　林月月笑笑，“很神奇的一件事，我从小到大都心想事成，只要我示弱好像大家就对我格外宽容，你和许飘飘是第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所以她在暗暗观察主角的时候，主角也在暗暗观察她？ 　　“我以为你们在针对我，其实不是，是我想多了，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林月月越是说，顾糖越是心惊。 　　不不不，我们就是在针对你啊，请你保持这份警惕！ 　　“这次我和一景去拍了剧，才知道什么是被针对，我为以前的自己感到愧疚。” 　　顾糖思考了一下，明白过来，林月月遇到二号女配了。 　　恶毒女配嘛，自然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只是个新手村的初级小怪，之后女配会越来越厉害。 　　这么一想，顾糖就有点同情林月月了。 　　“你要加油啊！” 　　顾糖这句话刚说完，就被林月月抓住了手，“原来你是这么好的人，我以前那么想你，你还为我加油。” 　　顾糖努力往回抽了手：“我就是客气客气，我跟你说实话，咱们两个属于……命理上不和，你知道吗？”顾糖很想解释但是又没法解释，“就是，命上不和。” 　　林月月又拽了她的手，“没事！命上不和我们就改命！” 　　真不愧是女主角！随便一说就是这么大的口气！ 　　林月月又说：“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梦想，我就是家里穷需要赚钱，我们是一个团队了，以后我们要一起努力，让我们团队有钱可赚！” 　　林月月刚说完这句话，她手机就响了。 　　林月月只好松了顾糖的手，拿起手机，那边是经纪人张珂姐的声音，“林月月，你现在在哪呢？” 　　林月月回答：“在顾糖宿舍。” 　　那边手机挂了。 　　林月月和顾糖对视一眼，都有点懵逼。 　　五分钟后，顾糖宿舍的门敲响，顾糖去开了门。 　　看到门外的人，顾糖觉得自己打开门的方式可能有点不对，她又打算把门重新关上。 　　两个两米高的光头彪形大汉把门挡住。 　　但是这难不倒顾糖，顾大力硬生生扛过两个大汉把门给推得关上了。 　　见证了这个奇迹的林月月忍不住给她鼓掌，鼓掌之后对顾糖说，“你看那位老爷爷大晚上戴个墨镜，大夏天穿个貂，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我建议你还是把门开开。” 　　顾糖又把门给打开了。 　　害怕顾糖再次把门给关上，那位拿着文明杖，穿着红色貂皮大衣的爷爷开口，“我是来找我的孙女月月的。” 　　顾糖回头，看到刚开始还在看戏的林月月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之间变得楚楚可怜的模样。 　　林月月泪眼婆娑，“您真的是我的爷爷吗……看您的穿着，我们家一定很有钱吧？” 　　称呼已经变成我们家了啊混蛋！ 　　顾糖扯了嘴角，感慨林月月不愧是女主角，她前一句还是自己没什么大梦想，就是家里缺钱，下一秒一个电话打过来她富可敌国的爷爷就来接她了。 　　“对，”那位爷爷摘了墨镜，看向已经从小柜子里翻出来瓜子的顾糖，“我看你这个长相也很可疑啊。”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长相可以的，长相可疑没听人说过。”反正不关自己的事，顾糖继续嗑瓜子。 　　那位爷爷一脸怀疑，“你不会也是我那个不孝女的女儿吧？” 　　顾糖听后冷静地收拾干净瓜子皮。 　　“爷爷，快请进来坐，您大老远这么辛苦过来，我给您倒杯水。” 第27章 可以可以可以 　　这位爷爷姓陆, 说到这里大家就都该懂了。 　　整个国家三大财团三足鼎立，陆家是历史最长的那一家。 　　原本这种富好几代的应该是各个都是精英, 但不知为何，到了陆爷爷儿女这一代, 大家都变得格外叛逆。 　　陆爷爷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觉得有钱太没意思了, 每天一点挑战都没有, 去了亚马逊森林当野人，体会原始类人的生活；二儿子觉得继承家业太苦了不如蹦迪比较快落，出了国就没回国的意思。 　　陆爷爷气的上了半年火, 后来想想他还有小女儿可以培养, 为了把小女儿拴在家里他开始给女儿物色丈夫, 然后小女儿离家出走了…… 　　她家小女儿甩出来一句：“爸爸我要出去寻找真爱了！你要是找我，我就和大哥一起去亚马逊森林当野人！” 　　陆爷爷没辙, 只好一边培养得力助手一边一把年纪继续管理公司。 　　前段时间，他无意中碰见了多年不见的女儿, 她依旧乐不思蜀，每天快乐到不行。 　　陆爷爷说, “你该回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小女儿也觉得他们三个孩子过分了点，“不如这样吧，父债子偿, 给你个地址，这是我女儿。” 　　于是陆爷爷知道了林月月的存在。 　　陆爷爷说完这些后，原本还挺积极的顾糖顿时有几分退缩, “难道还要学那种很难的东西吗？” 　　陆爷爷亲切地看她，“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子可真像我女儿。” 　　按照陆爷爷的说法，顾糖长得像她小女儿，再加上顾糖说得她母亲生了她就离开了，没有管她，以及顾糖和林月月的年龄差能够算出来，陆小妹是先生了顾糖，然后生了林月月。 　　但是一切要等做了亲子鉴定后才能定论。 　　顾糖一听这个钱不是白给，而是有代价的，顿时更改了说法：“我觉得这可能是个美丽的误会，我不是您的孙女，我爸爸跟我说，我没有妈妈，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陆爷爷说：“一派胡言！难不成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顾糖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能说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能闭嘴。 　　林月月也开始退缩，觉得这种大家都不想占的便宜八成不是什么好便宜，不能随便占。 　　她缓和了情绪，看向陆爷爷，也非常忧伤，“家父说过，不想再提过去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和糖糖两个人现在凭借自己的努力过得都非常好。” 　　陆爷爷环顾了顾糖的宿舍，冷哼一声，“这种生活还算好？” 　　他这么不屑的模样，顾糖心情有点微妙，“挺好的，宿舍还算宽敞，什么都不缺。” 　　林月月暗暗拍了顾糖一下，笑容温和地看向陆爷爷，“您看看都是哪里不行，主要还是钱不够，要是有人投资给我们女团就好了。” 　　顾糖扭头看向林月月：……妙啊！ 　　林月月还是那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陆爷爷见了想捐款。 　　陆爷爷大手一挥：“这种小事不用你们操心，都是应该的。” 　　陆爷爷停的时间并不长，他们这种人的时间非常宝贵，到了最后一秒就抛弃了那些客气，露出了真实目的。 　　顾糖和林月月一人被陆爷爷带来的护士姐姐抽了一管血，陆爷爷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一群人走后，顾糖有点惆怅：“陆爷爷不会搞真的吧？我要是他的孙女就麻烦了。” 　　林月月开导她：“没事，如果咱们两个人都是她孙女反而是件好事，两个人可以互相推脱，他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钱还不少我们的。” 　　林月月顶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说这种话，顾糖整个人都惊呆了，“你是恶魔吗？” 　　林月月摆手，“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就是务实了一点。” 　　顾糖终于明白林月月为什么说她和许飘飘是好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许飘飘确实够不上坏人的标准。 　　- 　　第二天，几个人已经在练习室开始听歌。 　　顾糖没想瞒过许飘飘这事，指了指自己，表情真诚：“你可能不信，我这个身体里充满了富可敌国的基因与血液。” 　　这个十八年，她仿佛撞了财神爷。 　　许飘飘拍了拍顾糖的肩膀，“姐妹，醒醒吧，搬砖时候就别妄想了。” 　　顾糖说：“真的。” 　　许飘飘指了指和卢一景在练习的林月月，“她那种的十八岁有什么富可敌国的爷爷来找她我可以理解。你这种妖娆型的怎么想都是假的啊。” 　　顾糖怀疑地看向许飘飘：“你知道剧本？” 　　许飘飘反问：“你没看过《公主X妹》？” 　　顾糖眨眨眼。 　　许飘飘后知后觉地睁大眼睛，压低声音：“林月月每个月给她五百万零花钱的爷爷来找她了？” 　　顾糖指向自己：“我也有可能是他的孙女。” 　　许飘飘啧啧两声，“那你岂不是每个月只能拿到两百五十万了？你问问那位爷爷还差孙女吗，想不想拥有一个怀揣着音乐梦想的？” 　　“并没有说钱的事，”顾糖托了下巴，“好像有一堆事要做，应该挺麻烦的。” 　　许飘飘冷静下来：“那算了，那不就跟‘你要好好学习就能上清华’一样吗，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会做梦暴富？” 　　顾糖深切惋惜许飘飘昨晚为什么不在，她这张嘴还是可以和陆爷爷一战的。 　　音乐老师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一片安静。 　　“咱们的歌词换了啊，”老师提醒大家，“用的是初版的歌词，不要拿错了。” 　　看来张珂姐同意了她们的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唱歌的时候各种不整齐需要各种磨合的团队在唱这种扎心的歌曲的时候学的特别快，唱得特别整齐。 　　老师本人都有点震惊：“这一次学得不错呀。” 　　顾糖：“怎么说呢，特别想要早一点把这首歌呈现给我们的粉丝，想看他们暴跳如雷的样子。” 　　许飘飘看着顾糖，内心有些复杂，“你是不是被晨艾伦影响了，千万不要被那种人影响啊。” 　　- 　　晨艾伦的新歌正式发行，MV同步上架。 　　顾糖时刻准备着被骂，甚至为了那些人不要在同一条微博下骂，新发了一条微博【原地躺平】。 　　让顾糖没想到的是，虽然来她微博下的人确实不少，但是竟然赞美居多。 　　有夸她长相的，有夸她演技的，甚至还有人夸她有气质的。 　　天哪，有气质，顾糖自己都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承受这种赞美。 　　私信也是一群又一群，私信里告白的就比留言还要夸张了，顾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优秀。 　　私信中有一个格外瞩目【女王，求个S[爱心][爱心]】。 　　顾糖默默拉黑。 　　现在的微博真是乱。 　　见到局势大好，顾糖终于敢放心地转发晨艾伦的微博，而且塑造了一个谦虚的后辈的形象【感谢几位老师的看重，我深感自己需要进步，我会更加努力给大家呈现出更好的作品的~】。 　　晨艾伦微博回得相当快【虚伪】。 　　顾糖：…… 　　好想把这个人也拉黑。 　　顾糖人气算是小涨了一把，借了两大流量的势一下自己提高了身价。 　　顾糖原以为自己这个涨势已经算是不错了，直到《暗枪》中后期尹凡作为大BOSS出现。 　　《暗枪》这部剧顾糖一直都是不咸不淡地追着，主要是热度实在是大，如果不看的话别人聊天有种自己被落下的感觉，不是时尚的弄潮儿。 　　尹凡出现后，顾糖本人则是：……靠！ 　　怪不得当初一堆人质疑尹凡，想要把尹凡这个角色换下来，这位BOSS的出现把前面埋藏的线都穿起来了，剧情紧张刺激加了一倍不止。 　　以前是主角和小配角们打打闹闹，然后是主角和反派们打打闹闹，到了尹凡这里是主角加配角再加洗白的反派一起打BOSS，拼智商，竟然还是拼不过。 　　尹凡这个坏人演的也绝，他不是那种童年不幸长大心理扭曲走上高位后报复世界的。编辑就没想洗白这个角色，尹凡里的人就是打心眼儿的坏，从小坏到大的坏透。 　　按理说这种角色一般人演早就被人恨死了，只求着主角团虐他。然而尹凡这个反派演得十分有魅力，他自己没有感情，也不执着于折磨主角，他就是单纯地冷静地有人威胁到自己的立场，做掉，有人可能影响了自己的安排，不留。 　　绝对的理智，超高的智商，高高在上的位置，再加上尹凡这张冷清禁欲的脸，穿着军装的好身材，一群迷妹们一边恨他恨得牙痒痒，一边嘤嘤嘤我可以。 　　尹凡刚刚出场同人女孩就炸了，一群人出图的出图，出歌的出歌，小说也安排着走起。 　　“试问哪个人能够拒绝这样有魅力的坏男人？”许飘飘最近追剧追得眼下发黑，甚至眼睛还有点肿，“他好坏啊啊啊啊啊。” 　　“姐妹，冷静，”顾糖让许飘飘仔细回忆，“你想象你和尹凡一起跳美少女舞蹈的那段粉红色的回忆，你还穿着小短裙给他转圈圈来着。” 　　许飘飘彻底冷静下来，“求求你不要说了，就当我错了好吗？” 　　顾糖：“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许飘飘：“我求你闭嘴。” 　　尹凡这一次的大火是病毒型的，一下子就成了人们讨论的对象，甚至还有好多以他的截图做的表情包。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想暴打高上将我们就是朋友.JPG】 　　【高上将的灵魂被我打死了，但是他的肉体是我的.JPG】 　　【今晚一起怒骂高上将鸭.JPG】 　　顾糖没忍住，默默把暴打高上将的那个表情包发给了尹凡。 　　五分钟后尹凡回复。 　　用顾糖的表情包回的，是顾糖还在选秀时很火的表情包。 　　【顾糖听了想打人.JPG】 第28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晨艾伦写的这首歌是要作为梦想女团主打歌来呈现给大众的, 除了歌曲以外自然还有MV。 　　梦想女团的咖位没办法和晨艾伦比，幸运的是因为一些不能够说的原因, 这个女团经费突然富足了起来，有种什么预算都不在话下的感觉。 　　于是这个MV就做得品质相当高, 背景各种换, 衣服好几套, 充满了富足的气息。 　　越是这个模样，顾糖她们看了半成品，觉得这个MV拉仇恨。 　　歌词里写着减肥没什么用, 你该丑还是丑, 丧到不行, MV里的妹子倒是一个个无比漂亮，青春靓丽到不行。 　　就连原本想要看粉丝那张崩溃的脸的顾糖本人都开始觉得危险, 她们这么拍八成要被打。 　　然而，然而MV里把每个人都拍的很好看。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许飘飘终于圆了自己的摇滚梦，MV里面好几套衣服又酷又美, 充满了“老娘”的气场，她忍不住沉醉于自己的美貌。 　　“我真的超喜欢这种‘老娘超X’的感觉。”许飘飘重复了一下MV里的动作。 　　“不改了吧，”卢一景也认同许飘飘的说法，她自己是很满意MV里的精英感的。 　　顾糖看向林月月, 她刚刚接触到一点这个人 ，觉得她内心其实和外表其实完全不同，也许她并不喜欢自己这个楚楚可怜的模样, 而是喜欢大女主的气场。 　　林月月看着MV中的自己，轻轻抚脸，“我真是太好看了，又温柔又坚韧，像暴雨中的枝条。” 　　顾糖嘴角抽了抽，看来她对自己这个样子其实还是非常满意的，她就是这种喜好的人，和她是女主角这件事没有半毛钱关系。 　　既然她们几个人都如此满意，那么顾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们补其他片段的时候，口红能不能再红一点？”顾糖也是对自己的颜值有要求的人。 　　- 　　除了MV还有另一个让顾糖挂念的事，陆爷爷的亲子鉴定做得怎样了。 　　陆爷爷是一个有经验的老江湖，即使是自己的女儿写出来的地址找到的姑娘，他都不轻易相信，一定要抽上一管血保证是真正的亲孙女。 　　这也就保证了不会出现那种真假孙女的狗血事件的出现。 　　舞蹈练习完毕后，下了课的顾糖和林月月两人再次接到张珂姐的手机通知：“七点你们两人去公司东门那里坐车。” 　　什么任务能够指派到顾糖和林月月两人身上，只能是那个富可敌国的爷爷相关的事，两人在规定时间乖乖去了东门。 　　顾糖一个嘴上富二代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有钱人。 　　顾糖和林月月两人坐上加长轿车，里面的老管家对两人微微一笑，“顾小姐好，林小姐好。” 　　顾糖很少听过这么正式的称谓了，整个人也随着正式起来，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一路上没有对话，尴尬星人顾糖只能盯着窗外的风景看。 　　而后绞尽脑汁想到一个问题，“加长轿车和一般轿车有什么区别呀？” 　　她看向老管家，老管家也看着她，然后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加长。” 　　真是个完美无缺的答案，顾糖默默转回头，车里恢复死一样的安静。 　　顾糖想着陆爷爷应该是在别墅见她们，然而贫穷还是限制了顾糖的想象力，陆爷爷住的地方是庄园，他有别墅群。 　　顾糖一直以为这种东西只会在国外，万万没想到陆爷爷也拥有这个东西。 　　加长轿车换换进入庄园，顾糖看到上面的烫金大字“陆有钱庄园”。 　　顾糖开始怀疑自己老爹的名字和这位爷爷出自一位起名大师之手，还是说返璞归真，最直白的反而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顾糖又想到了个冷笑话的梗：“陆有钱真有钱。” 　　她说了这句话后看向管家和林月月，那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顾糖扯了扯嘴角，自我解嘲：“哈哈哈不好笑哦。” 　　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顾糖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顾糖盯着窗外茂密的绿植看，都修剪得相当好看，还有陆有钱从小到大的一比一等高雕像。 　　雕像虽然有很多，但是显然路太长，雕像不够用，于是还请来了各种神仙。 　　陆有钱可真是个脑袋灵活的有钱人，雕像里财神打头，八仙齐全，各种观音之后甚至还有孙悟空猪八戒白龙马，总之能想到的神仙这里都有，一片和谐的氛围。 　　到了后面中国神仙也不够用了，于是请来的国外的神仙，什么宙斯雅典娜阿瑞斯，各个神情丰富。 　　再往后面，绿植的道路依旧望不到头，外国神仙也不够用了，于是开始近代名人，从鲁迅到李宁，而后外国人也是不少，牛顿亚、里士多德以及近代的本尼迪克特。 　　顾糖真的是心情复杂。 　　好在雕像结束后二十多分种，轿车终于到达目的地，她们也到了众多别墅的其中之一。 　　下了车，顾糖终于知道林月月为什么一路安静了，她晕车。 　　下了车后她就背过身，在几人视线达到不到的地方开始干呕。 　　顾糖拍拍她的背，“你还好吧，一会喝点盐水会不会好一点。” 　　林月月摇了摇手，“让我休息一会就好。” 　　顾糖看向管家：“你们这个路程未免太长了吧，而且这么多路，是迷宫吗？” 　　一直冷着一张长脸的管家缓慢转身，开始干呕。 　　顾糖：…… 　　作为一个管家你的身体素质不太行啊，每天回一趟庄园就废了半条命这可不好。 　　好在那位管家看起来是个经验丰富的，他准备了晕车药递给林月月。 　　林月月看向管家，她这次是真的楚楚可怜了：“您为什么不上车前给我？” 　　管家先生回答得无懈可击：“因为我不知道你晕车。” 　　顾糖说出内心的疑惑：“既然准备了晕车药您自己为什么不吃？” 　　管家轻轻摇头，“我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那就不要委屈自己的身体强行应付这份职业啊。 　　感动你我，这个庞大的建筑里是有与地面齐平的代步传送带的，顾糖他们只需要站在传送带上一动不动即可。 　　顾糖看向管家，忍不住发问，“既然都这么贴心地设立了传送带了，为什么不能送一把椅子？” 　　一定要这么站着才行。 　　林月月看向顾糖：“如果拿个马扎什么的放在上面，岂不是显得太不高端了？” 　　顾糖回忆了一下雕像，回忆了这个大到可怕的建筑，非常肯定地拍拍林月月的肩膀：“冲你对陆爷爷这个了解度来看，是亲人无误了。” 　　整个建筑很大，陆爷爷的书房大小却算得上正常，虽然会比普通的稍微大一些些，但是只大一些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管家把顾糖和林月月送来后就自觉地站在陆爷爷身后。 　　顾糖看着穿着贵气的红棕色睡衣的陆爷爷，以及他身后一整面墙壁的书柜，感觉自己穿越到那种特别浮夸的电视剧里。 　　不，仔细想想其实从一开始进入庄园的刹那就已经是这样了。 　　“糖糖啊，月月啊，”陆爷爷开口带着长辈的宠溺，看着快要乐成一朵花，“你们都是爷爷的亲孙女，爷爷特别开心。” 　　顾糖还是比较紧张的，她已经想好了绝对不要和麻烦的事情沾边，陆家的事能推就推：“不再查查吗？万一狸猫换太子啥的，只凭借抽了一管血怎么能够证明呢？” 　　陆爷爷笑容不改，“糖糖的意思是再抽五管？” 　　陆有钱这么一说，顾糖只觉得自己的左胳膊隐隐发痛，哑了声音就当自己没说。 　　陆有钱开口：“很可惜的是，陆家不是普通的家庭，你们两个之中只有一个会成为陆家未来的主力，另外一个人只能成为普通的陆家人。” 　　这会儿顾糖和林月月倒是都很积极，同时开口，同样的话，“我觉得还是林月月（顾糖）有能力。” 　　两个人都把责任推向对方，互相看了一眼。 　　她们两人这么犹豫，陆爷爷冷哼一声，拿出当年让陆小妹逃离家里的手段，“我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努力吧，不然失败的那个人可是要嫁人的。” 　　奈何无论是顾糖还是林月月都不是陆小妹那种为自由拼搏的人。 　　林月月非常平静，“嫁人？可以啊。” 　　反正陆爷爷搭线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有钱是最低保证，她也不亏。 　　顾糖也挺平静，母胎单身找个男朋友也能行，“行啊，你说谁吧，我和林月月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惩罚手段突然成为香饽饽，陆爷爷露出迷茫的神情，难道时间飞逝，现在流行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姑娘都这么波澜不惊吗？ 　　但是顾糖既然问了，陆爷爷还是要回答的：“宋默。” 　　空气突然安静。 　　陆爷爷看着顾糖和林月月片刻沉默的样子，果然，女孩子嘛，还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比较在意的，并不会这么随便就许下承诺。 　　他这个手段稳了，肯定会让这两人都拼命学习，成为优秀的继承者，为陆家的未来发扬光大。 　　然而，林月月轻轻开口，有点怀疑，有点试探的模样：“嫁给宋默，还有这种好事？不改了？” 　　陆爷爷的心脏突然开始紧绷，站立在旁边的管家不动声色地拿出速效药。 　　顾糖则是稳操胜券的模样：“稳了稳了这波稳了，我的魅力真的，我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优秀，区区一个宋默不在话下！” 　　陆爷爷开始呼吸急促。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如陆小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明明知道林月月和宋默是CP为什么还说稳了。 　　顾糖：“啊？他们两不是兄妹感比较强吗？” 　　你自己代入什么粉丝思维啊！ 　　陆家是真的有钱，富可敌国的有钱。 第29章 可以可以可以 　　陆爷爷很不喜欢顾糖和林月月态度, 他认为两个人现在都是小姑娘，年龄太小, 并不懂得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顾糖问出了一个非常深邃的问题：“既然我们两个人是小姑娘，思想不够有深度, 那为什么不问问我们的家长呢？” 　　她说了这个想法后陆爷爷又改了口, “你们虽然是小孩子, 但是已经是成年人了，该对自己负责了。” 　　顾糖扯了嘴角，不对此发表看法。 　　陆爷爷认为顾糖和林月月没有奋斗的动力是因为没有享受过美好的生活, 要求她们一定要在这里过一夜, 明天早上就会把两人送回公司。 　　顾糖本人对这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她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有钱最开心的事也不过是原本不敢买的东西她现在能买个痛快，住在陌生的地方反而有一些不适感。 　　但是陆爷爷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于是顾糖和林月月只得住一天。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 但是架不住陆爷爷的盛情邀请，顾糖和林月月还是在陆家吃了一顿晚饭。 　　站在传送带上被送往餐厅, 超级庞大的餐桌，顾糖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百人吃火锅活动。 　　当时顾糖就在想，那岂不是只有桌子的边边上可以利用，桌子中间根本够不到。 　　现在她碰到了这种巨大的桌子, 试了试……果然就是碰不到。 　　桌子中间是精致的山水风景，做的假山假水里面还养了锦鲤，陆爷爷桌上这个风景可比《超级大侦探》里的山水道具高档多了。 　　桌子最外有两个圈, 里面的圈是放菜的地方，会自动转动，外面那一层就是放每个人的小碗小盘子的。 　　顾糖和林月月坐的位置还比较靠近，陆有钱坐在对面。 　　这头说话，另一头根本听不见。 　　让人意料之外的，上的菜都是普通的菜，并没有顾糖想象中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但是简单的菜品确实也能够品尝出来用料的讲究和厨师的用心。 　　林月月看向顾糖，“真的挺好吃。” 　　顾糖点头点头：“但是即使是普通的陆家人不也能在这里吃饭吗？陆爷爷在向我们证明什么？” 　　林月月笑了笑，也不懂陆爷爷的意图：“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来这里改善伙食？” 　　顾糖说得诚恳：“咱们两个现在的对话是不是过于挑衅了？” 　　好在陆爷爷根本听不到她们两人在说什么，还略带自信地抿了一口茶，这些菜虽然看起来都是普通的菜，但是从选材到厨师都是顶级，这两个孩子此时的讨论一定充满了艳羡。 　　用晚餐后陆爷爷又带着两人观赏这座美丽的建筑，从窗户往外看，能够看到他们来时开车走过的路，一望无际。 　　顾糖知道了这个地方只靠她自己是走不了的。 　　参观这座建筑用了不少时间，顾糖和林月月回到休息用的卧室已经是挺晚。 　　这一次，顾糖问林月月：“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 　　说是客用卧室但其实一切配套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可以自己转的衣柜室。 　　简单参观了一下的顾糖问出内心的疑问，“请问真的有客人会住这么久？” 　　林月月摇了摇头，“有钱吧。” 　　然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林月月看向顾糖：“你要问我什么？” 　　顾糖抬了眼，注视林月月：“按照陆爷爷的说法，咱们两个人是同一个母亲，你对你的母亲有印象吗？” 　　或者说，明明是两个女儿，为什么那个母亲只记得林月月呢？ 　　顾糖对陆小妹没有什么印象，在生下她后陆小妹就离开了这个家，顾富贵也从来没有在顾糖面前提起过她的母亲是如何的。 　　陆爷爷找到她这件事顾糖没有和顾富贵说过，她其实对陆小妹充满了好奇。 　　林月月因为顾糖这个问题而轻笑了一下：“我大约猜得出你为什么要问我，因为她根本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职责对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讽刺的模样，“很不巧，我知道的也就只有她也从未管过我，她的长相，性格我全都不记得了。” 　　顾糖眨了眨眼，“那你对陆家……？” 　　林月月态度很明确，“我不想为陆家付出，我也不想成为继承者，我想要的只有钱而已，陆家的钱可以，别的钱也行。” 　　顾糖垂了眼，这倒是能够讲得通，陆小妹追求自由，她们都是她自由路上的绊脚石，是被父亲威胁时能想到挡一下的挡箭牌。 　　陆小妹当初说林月月的名字也许并不是因为她对林月月有特殊的情感，只不过她临时只能想到林月月罢了，毕竟顾糖对她来说是个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我也不会成为陆家的继承人，”顾糖摇头。 　　林月月眼神清澈：“我知道。” 　　顾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沙发旁边的红色帘子，隔壁林月月的房间也有一个，顾糖当时没好意思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顾糖拉开帘子，看到里面陆有钱的一比一等身雕像，陆爷爷威武神气地向大门招手。 　　顾糖默默把帘子拉了回去，把这个雕像重新遮住。 　　陆爷爷这种性格，教育出来怎样的女儿都不奇怪。 　　- 　　第二天早上，在百人大桌上用过早餐后顾糖和林月月便由管家又送着去工作的地方。 　　因为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这个早饭用得特别早，顾糖一边打哈欠一边觉得其实这地方也很不方便。 　　一切妥当，管家也跟着两人要一起走。 　　“不，管家先生您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有司机就行了，您不比做到这个地步。”顾糖真心为管家捏了一把冷汗，“您的晕车症状还挺厉害的。” 　　管家态度坚定：“这是我的职业。” 　　不，其实我也不太想让别的同事看到这辆车以及晕车的你。 　　走得时候陆爷爷还非常自信：“你们年轻人总会想明白的，什么才是真正的有意义。” 　　这一次，顾糖下车的时候碰到了许飘飘，许飘飘一脸懵逼地看着顾糖和林月月从加长轿车上下来。 　　“要发达了啊顾糖！”许飘飘无比激动，“姐妹，苟富贵，勿相忘！” 　　顾糖也无比哥们：“我再帮你物色物色有没有找孙女的有钱爷爷。” 　　回到练习室，MV需要补拍的部分还在继续。 　　这一次用得时间不多，要求也很轻松。 　　中间休息时间，顾糖和许飘飘出去转一圈换换心情，正撞上几个前辈。 　　ZE娱乐最喜欢搞的就是流量，男团女团这种事没少干，但是真正算是撑起一片天的并不多。 　　YFG男团算是ZE娱乐的扛把子。 　　他们出道的时候ZE是砸了重金的，但是流量一般都保质期短，很多人等着看YFG男团和ZE娱乐的笑话，结果人家出道就红，然后一直在线一直红。 　　同样是搞团队的，人家YFG四个人，各个穿得妥帖，每人一个大墨镜，腰细腿长，站在那里像四只天鹅。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还穿着拍摄MV时的衣服，全身五颜六色，仿佛两颗圣诞树。 　　这时候又不能装作没看到，只能继续走，在靠近的时候两个人客客气气说了：“前辈好。” 　　团队中走在第一位的点了下头，算是应答。 　　顾糖和许飘飘立刻准备溜走。 　　结果团队中有一个男生开了口，“这不是梦想女团的学妹吗？听说你们两个人和晨艾伦关系不错？” 　　已经准备离开得顾糖和许飘飘只得停下了步子，非常客气。 　　“一般一般，只是普通的关系而已。”顾糖回答。 　　那位开口的男生摘了墨镜，他圆脸圆眼睛，看着特别亲切讨喜，盯了顾糖两秒钟，“你是顾糖吧。” 　　原本还不关自己的事冷漠状的其他几位成员突然齐刷刷地扭过头来，整齐地摘了眼镜。 　　好像这位男生口中说的顾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应该是那种应该被观赏的稀有生物。 　　猛地被这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顾糖自己都有点结巴，“对、对啊？如果没有别的顾糖的话，我就是那个梦想女团里的顾糖。” 　　顾糖这个身份得到证实，这几位前辈的目光又齐刷刷转移，看向另一个人。 　　顾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看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摘了墨镜，刚刚她和许飘飘碰到的那个打头的男生并没有摘墨镜。 　　他也是整个团队中那个气场最强，看起来最为一丝不苟的人。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那个人身上，带着一种谜一样的氛围。 　　那人摘了墨镜，露出一张英气俊朗的面庞，他是那种很端正的长相，如果大众评选所谓帅气的脸应该是怎样的，他八成会票数不少。 　　非常符合大众审美的长相。 　　顾糖知道他，姜泽尊，是YFG男团中公认的实力最强，但是这个人最大的特色不是他的优秀，而是他的……沉默。 　　这个人沉默寡言又不善和媒体互动到一定程度，甚至成了搞笑，有一种很迷的感觉。 　　姜泽尊向顾糖伸出了手，“久仰大名。” 　　顾糖：？？？她何德何能？ 　　顾糖立刻握手，摇头摇头，“您才是，久仰大名。” 　　在两人握手的刹那，顾糖注意到一开始喊出她名字的那个金发男生露出憋笑的神情，好像看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顾糖还是懵逼。 　　按理说握手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顾糖准备抽手回来，对方竟然没有松手。 　　这个时候用蛮力有点不太好，顾糖一脸疑惑地看向姜泽尊，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顾老师您好，”姜泽尊缓慢开口，还是那张古板的脸，“我是您的……粉丝，能跟您要一个签名吗？” 　　顾糖：？？？ 　　那个金发男生终于爆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与YFG男团相遇，顾糖和许飘飘非常客气：“前辈好。” 　　姜泽尊：“嗯。” 　　其他队友：“你嗯个屁，你他妈说话啊！” 第30章 可以可以 　　顾糖好迷茫一个女的, 感到自己最近的生活变幻万千，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的速度。 　　她迷迷糊糊地给对方签了签名, 得到对方的感谢，然后YFG成员离开。 　　“这是什么情况？”顾糖问许飘飘。 　　许飘飘也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 “你刚刚签名是在白纸上签名的吗？姜泽尊会不会拿你的签名去高|利|贷？” 　　顾糖扯了嘴角, “显然不可能！” 　　很快顾糖她们就从小颖姐那里知道YFG是来做什么的。 　　“她们在B市有个演唱会, 公司的意思是，最好能带一带你们这些新人，”小颖姐提醒几人, “必须要把这首歌练熟练知道吗？咱们这次事件比较紧张, 所有都赶着做, 后期完成后这首歌会直接发，你们去演唱会唱的也是这首歌。” 　　卢一景非常开心, “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唱歌？是那种两边的歌二合一的那种吗？” 　　“八成是，”小颖姐点头, “开心之余不要掉以轻心，要好好练习啊。” 　　练习这种事对她们几个倒不是需要特意提点的, 都是新人，而且现在的生活比女团选修那会儿轻松多了。 　　小颖姐说了要参加和YFG的演唱会的事后，几位老师的要求突然直线上升，颇有几分绝对不能拖后腿的意思。 　　卢一景悄悄和几人说：“YFG的各位老师都是ZE娱乐里最优秀的一批, 咱们这几个老师生怕自己会被对方明明白白比下去，只期望咱们能够争气。” 　　顾糖啧啧两声，“老师之间的竞争也好大呀。” 　　所有老师中最为有危机意识的是舞蹈老师, 她一直重复的一句话：“歌唱不好你们可以半开麦，舞跳不好你们就完蛋了！粉丝录下来往网上一发，你们就等着全网嘲吧！” 　　老师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转向林月月，她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舞蹈老师也想到了这件事，“你们谁站在林月月旁边，看到林月月快摔倒的时候记得拉她一把！” 　　林月月的表情也非常羞愤，看来她自己是不愿意的，但是这个摔倒技能就像是附身一样根本脱离不开。 　　顾糖甚至开始建议：“能不能给林月月加一副拐？” 　　林月月：“我谢谢你哦。” 　　顾糖是按照她小时候学自行车的逻辑来看的。她儿童自行车有四个轮，前后两个大轮子，后面的大轮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轮子，能够帮助她支撑平衡。 　　后来她技术稍微好了一点点，但是还是不能骑两轮的，顾富贵就给她卸了一个轮子，留了一个小轮子。 　　“不然文明棍也行啊，”顾糖建议，“林月月可以带着走两步。” 　　文明棍听起来就比拐杖好多了。 　　林月月本人也有点犹豫，她自己是不想拖后腿的。 　　“不行，”舞蹈老师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想把舞蹈改成拿着文明棍跳的那种，但是那种舞蹈文明棍起的并不是支撑作用，甚至还需要舞者有更高的平衡能力。” 　　顾糖：“当我没说。” 　　- 　　尹凡真的大火了，谁能够想到《暗枪》的最大受益者会是反派。 　　他最近各种节目上的不少，而且听说最近又有了他为主角的新剧。 　　宋默的新作品是影视方面，两边风格不同，倒没有那么高调。 　　这就使得在陆爷爷面前夸下海口的顾糖和林月月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各种大计暂时搁置。 　　一切都以训练为重。 　　顾糖和顾富贵说了自己要去B市参加前辈的演唱会这事，并且旁敲侧击了他会不会去。 　　顾糖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即希望顾富贵能够去，又希望顾富贵不要太过耀眼，这可是人家的演唱会，他就不要搞那些幺蛾子了。 　　顾富贵非常惋惜：“我不能去，我那两天有重要的事。” 　　能让顾富贵亲口说是重要的事，那就不是一般的重要，顾糖表示理解。 　　她这边刚和老爹通过手机通话，那边许飘飘尖叫一声，把顾糖吓一大跳。 　　“怎么了？” 　　许飘飘一脸恐慌得看向顾糖：“我爸跟我说我妈追了《梦想女团》全集！” 　　顾糖回忆了一下《梦想女团》这个综艺的播出时间，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你们家活在过去吗？” 　　“不是，”许飘飘痛苦捂脸，“我跟我爸视频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有一个粉红色的垫子，而且是我的照片。” 　　顾糖有些了然，“《梦想女团》的那个周边。” 　　每个女生都有，是用照片做成的靠垫，因为便宜实用所以销量还不错。 　　许飘飘继续痛苦：“我以为是我爸买的，结果我爸跟我说是我妈买的，太可怕了吧！” 　　“那不是挺好吗？”顾糖挠了挠头，“说明你妈妈很支持你呀。” 　　“你不认识我妈，我妈每天超严肃的，板着一张脸，”许飘飘摇头摇头，“她买我的垫子肯定不是因为喜欢。” 　　顾糖给她砸了一颗水果糖，被许飘飘敏捷接住。 　　“得了吧，我觉得你妈妈其实很支持你，只是嘴上说不口而已，”顾糖眨了眨眼，想起林月月对她说的有关陆小妹的事。 　　很奇妙的事，她和顾富贵相依为命十八年，她对母亲这个角色一直都是模糊的，隐约的美好。 　　林月月带着记忆模糊的愤怒，她没有。 　　陆小妹是和林月月接触过的，所以陆小妹走了以后她会有那种被背叛的愤怒；顾糖和这个人没有接触过，她没有愤怒，只是隐隐约约的美好也没有了。 　　就好像你透过一块玻璃看风景，你看不到，心中有些幻想，另一个人告诉她其实没什么意思，她这点愿望也没有了。 　　她也不知道许飘飘和她母亲复杂的关系。 　　顾糖冲许飘飘笑笑，“我是不知道你的惆怅的。” 　　许飘飘知道顾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的事。她隐约觉得这个话题不妥，表情有些不自然。 　　然而顾糖的下一句话就让许飘飘觉得她欠打：“我爹对我一直都是超级支持的。” 　　许飘飘：“我可去您的。” 　　- 　　梦想女团与YFG的合作歌曲是两个团队最近主推的歌的二合一。 　　很有意思的是梦想女团的《假想敌》这首歌讲的是和谁比都比不过，不如快快乐乐堕落，不管你喜不喜欢我自己开心最重要。 　　而YFG的《反语》这首歌讲的是主角看上了个姑娘，偏偏他还是个傲娇，一直企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力，结果两边成了欢喜冤家。 　　这两首歌一合作，就成了一边觉得“这家伙好麻烦”，另一半觉得“她怎么还搞不懂”，剧情连起来了。 　　歌词方面有些细微的调整，舞蹈方面也需要增加双方的互动。 　　人员上四对四，刚好可以成为一男一女四组。 　　之前一直要给自己争口气的舞蹈老师并没有来，作为舞蹈指导的是YFC的舞蹈老师。 　　这位老师倒是笑眯眯的很客气的样子，看了顾糖她们单独跳了一遍舞后依旧是笑容不改的：“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你们多担待。” 　　顾糖她们立刻紧张：“哪里哪里，又不好的地方老师您多提出来，我们一定改！” 　　这位扎马尾的笑眯眯的男老师笑着摇头，“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你们跳的什么玩意儿？” 　　顾糖现在有点怀念过去的舞蹈老师了。 　　“你们的舞蹈原本就不难，跳成这个样子你们不脸红吗？”舞蹈老师放出第二句狠话。 　　顾糖她们就和鹌鹑一样安安静静了。 　　YFG那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氛围，舞蹈老师一脸严肃，那边还有两个人笑嘻嘻的。 　　其中长得最显小的金发男生江一轩开了口，“你们别看孙老师说话这么难听，他其实下手更狠。” 　　你完全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好吗？我们更害怕了！ 　　另一位团队和事老担当邹行凯则是对着孙老师安慰，“她们还是新人，现在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之后的只要努力肯定会更加优秀。” 　　姜泽尊众望所归地没有说话。 　　原本这件事孙老师发发脾气就过去了，一边忍着多努力，另一半说说好话，提点一下。 　　但是YFG里面有个人——卫川。 　　卫川这个人是个刺头，属于如果他不在娱乐圈当明星的话可能正在遭受社会的毒打。 　　卫川长了一张特别漂亮的脸，和顾糖是一挂的，都是那种精致妖艳到会被人质疑整了容的好看。 　　所有人都在平息孙老师情绪的时候，卫川淡淡地说了一句：“她们得多努力才能在B市上把这支舞跳好啊？”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顾糖抬了头看向卫川。 　　卫川发现她的目光，扯了嘴角，脸上那份嘲讽的表情依旧没有收回去。 　　顾糖终于知道许飘飘为什么会说自己长得不像好人了，她现在看卫川也觉得这家伙不是好人。 　　而且顾糖觉得卫川现在是明星了，他缺少的不是社会的毒打，而是演艺圈人士的毒打，她不介意替天行道。 　　舞蹈老师一对一分组，实力最好的姜泽尊和最需要帮助的林月月一组。 　　许飘飘分到了最可爱的江一轩，卢一景和和事老邹行凯一组。 　　顾糖和卫川两人相看相厌。 　　从最简单的动作学起，男生在后面搂住女生的腰部，而女生则要调戏地挑起男生的下巴，还要非常妖娆地扭那么两下。 　　让顾糖痛苦的是，她跳过的舞只有可爱的帅气的，妖娆的她还真没怎么练习过，而且这次还有个男生搂着她的腰，她自己都感受到自己的僵硬。 　　眼看着卫川不耐烦的表情上来，顾糖立刻率先开口：“我知道我扭得不自然，我会努力练习的！” 　　卫川也是憋了一口气的样子：“你那是扭吗？你那是浅水王八在游泳！” 　　顾糖震惊，她虽然被骂了，但是她觉得这个比喻好好笑，“噗嗤——。” 　　卫川更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卫川：？？？这个人怎么回事！ 　　顾糖：好气气，没忍住 　　姜泽尊：顾糖有大将之风。 　　许飘飘：不，她没有。 第31章 可以 　　自从和卫川一个组后顾糖每天练习完毕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许飘飘, 要把卫川给她带来的伤害从头到尾添油加醋捋一遍。 　　许飘飘听到耳朵长茧，“我白天在练习室看一遍你们的演出, 晚上还要看重播，真的好累啊。” 　　顾糖缠了许飘飘两天后, 感受许飘飘确实快崩溃了, 翻了手机里整个联系人册子, 她最后盯上尹凡。 　　尹凡现在是大忙人，随便打电话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开始给尹凡发微信, 基本上就是遇到了个嘴好毒的人, 每天好痛苦嘤嘤嘤。 　　顾糖巴拉巴拉把信息发完, 觉得自己痛快了不少，就去洗澡。 　　洗完了澡, 一边用吹风机吹头发一边玩手机，顾糖看到尹凡的信息, 立刻点开。 　　【那你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做得更好？】 　　一句回复让顾糖窒息。 　　她为什么忘记了，尹老师当年是如何教导他的。这还是因为发信息, 尹凡平时打字都比较少，如果是通话的话尹凡已经三连问了。 　　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能不能更好？你足够优秀他会说你吗？ 　　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事啊，她知道自己水平很垃圾，她只是想吐槽而已, 嘤嘤嘤。 　　顾糖面无表情地回了【我会努力的。】 　　仿佛一摊死鱼躺在床上，她已经无欲无求。 　　手机扔在床上，顾糖播放《大悲咒》让自己心态平静。 　　手机振动两下, 提示灯亮起，顾糖看到尹凡又发了信息过来。 　　顾糖扭过身体假装自己看不到，她强烈怀疑尹凡打字慢，他是不是此时把三连问打全了，重新发出灵魂的质问。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不甘心地打开手机，看到尹凡发的竟然是一张图片。 　　点开大图，是能够看到很多星星的夜空。 　　顾糖意识到这应该是尹凡拍戏的地方。 　　夜空下是瓦片为屋顶的村庄，错落有致，能看到窗口星星点点的灯光，发着隐隐的暖色。 　　顾糖眨了眨眼，回了【真好看啊】。 　　然后就是尹凡打来的通话。 　　顾糖接通通话，那边传来尹凡的声音，信号不强导致声音细微的模糊，遮掩不住隐隐的笑意，“今天过得不开心？” 　　他这么一问，顾糖的怨念仿佛就成了孩童的撒娇。 　　顾糖开始不好意思，虽然她确实是因为鸡皮蒜毛的事情烦恼。 　　“没有啊，”顾糖不承认，“我就是一时兴起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你而已，随口说说。” 　　“我也知道你是随口说说，”没有在这件事上再做纠缠，尹凡换了话题，“刚刚给你拍的夜景是我们暂住的村子，我觉得你也喜欢。” 　　“是啊，”顾糖有点羡慕，“看起来很清新的感觉。” 　　她从床上跳起，拉开窗户，大部分房间的灯还亮着，抬头只能寻到两三颗星星。 　　“但是这里蚊子非常多，”尹凡拉长了语气，他特意说得夸张，“今天有一场戏在牛棚，进到棚子里的那一瞬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蚊子。” 　　“哇，”顾糖惊了，“没有杀虫剂吗？” 　　“露天的喷了没有效果，只能驱赶，驱赶了后又嗡嗡回来。”尹凡有点无奈，“大家只能快点拍，我还算好的，摄像师小哥抱着那个摄像机，根本不敢抖。” 　　顾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没同情心的人，她听尹凡被蚊子咬为什么内心这么快乐。 　　“那你现在被蚊子咬吗？”顾糖问，声音细细轻轻的，“有没有蚊帐？或者花露水？” 　　“没有，所以大晚上特别提神。”尹凡苦笑。 　　顾糖更加开心，“听到你这么难过我好受多了，我去睡了，我这里没有蚊子。” 　　顾糖美滋滋地结束了通话，一天的坏心情都被驱赶。 　　果然倒霉的时候只有更倒霉的人能够安慰自己。 　　通话那一头，尹凡也结束了通话，经纪人苏展走进来给他倒了杯水，“休息得怎样？” 　　“还行，”尹凡揉了额角，有些疲态，“希望快点结束。” 　　“导演太赶工了，”苏展皱眉，“一天睡三个小时，是个人都受不了。” 　　“原本也是冲着尽快开播选的剧，多少付出多少回报，”尹凡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而且这里没有蚊子已经很幸运了。” 　　苏展有点莫名其妙，“蚊子？山上这么冷，哪里有蚊子？” 　　- 　　卫川这个人虽然嘴上不好听，但是他有个长处，他很能抓重点。 　　这种人就是那种练习册里的存在，老师叫课本上的知识，练习册你告诉你怎么运用怎么抓重点。 　　顾糖跟许飘飘私下叫卫川外号练习册。 　　今天是磨合的最后一天，在这之后YFG还有自己的很多工作要提前准备。 　　顾糖就属于最后一天的时候暑假作业补得最起劲，最后一天她练习练得最刻苦。 　　卫川啧啧两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顾糖白了他一眼，已经能够熟练把他的话过滤听，她还指望着卫川能帮她一把，“练习册，这个动作你能不能往左侧一点？” 　　卫川听到了“练习册”这个称呼，眉头一挑。 　　顾糖没有发觉自己说漏嘴，不知道卫川怎么又变了脸。 　　卫川还稳稳地站在那里，仰了下巴看她，“练习册说不能。” 　　顾糖顿时一阵心虚，“哎呀哎呀，我这一时着急，胡说八道。” 　　“你这听着可不像胡说八道，”卫川揪着不放，“我觉得你肯定是说了自己想说的。” 　　顾糖看没办法绕过这个，只好开始吹捧，“这不是觉得你优秀吗？所以给你起了个亲切的小名。” 　　“我第一次见小名比大名还长的，”卫川呵呵，“我的名字才两个字。” 　　顾糖换了个客气的称谓：“那卫前辈您说我这个动作对吗？” 　　卫川：“练习册说，答案‘略’。” 　　顾糖只能不理他，等他自己平复一会儿。 　　好在卫川还是陪她练习的。 　　顾糖和卫川两个人在配合上算是好的，卫川的毒舌效果很好，一针见血，舞蹈老师孙老师就对这两个人闹出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老师真正要关注的是林月月和姜泽尊。 　　原本让他们两个人一组是想要姜泽尊带一带林月月，但是林月月是个悟性不好的，姜泽尊是个不爱说话的，两个人在一组进步缓慢得可怕。 　　“腿跨的步子要远一点！不然台下观众都根本不知道你是走路还是触|电！”孙老师着急。 　　顾糖和卫川两人练习了一会儿，顾糖好了伤疤忘了疼，提议，“让卫川和林月月一组吧，卫川非常愿意说话，肯定能药到病除！” 　　卫川阴森开口，“也不都行，像你这种病入膏肓的，我怎么努力都除不了。” 　　顾糖默默闭嘴，安静。 　　顾糖倒不是很担心林月月，她属于刻苦的类型，虽然每次学舞蹈比较慢，但是人家认真学习的心都是真的。 　　每次都是前期老师骂着，到了最后，林月月舞台上除了摔跤这个硬伤，其他的都很稳。 　　目前她们女团就这么一个舞蹈，林月月还有时间把它练习得更为熟练。 　　《假想敌》这首歌发布后果然引起了一阵讨论，第一天成功登上热歌榜。 　　梦想女团的粉丝们磨刀霍霍向偶像，希望她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唱时我觉得我的爱豆在集体讽刺我chou。】 　　【她们唱自己是个丑八怪不想改变？我也想丑成她们的样子，我丑成她们那样我做梦都要笑醒，还改变什么？】 　　【飘飘宝贝，肯定是经纪人逼你唱这首歌的吧，麻麻不怪你。】 　　【我糖唱丑八怪的pa，什么都不用说了赤裸裸的讽刺，我举报了。】 　　【人身攻击，取关了。你们平时唱歌没见整齐，这会儿倒是齐刷刷。】 　　还有听了这首歌的震惊路人： 　　【请问是直接喷还是举报了再喷？】 　　【是谁偷窥我！！！喝口水都长胖，吃口肉就变丑，这不就是我本人吗！】 　　【我枯了，plmm侧躺在床上比我平躺还肚子瘦。】 　　【你晨大外国人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大家不要打错人，罪魁祸首晨艾伦。】 　　这首歌被网友称为“老铁扎心歌”。 　　在这个热度出来后，YFG男团又重磅出击，表示B市的演唱会师妹们会带着这首歌来一起嗨翻全场。 　　YFG粉丝们哭泣了，倒不是因为带师妹这件事，YFG已经带过两次师弟师妹了，团红责任大，他们完全理解。 　　【但是为什么是这首歌？我的男神要一起唱我长得又丑又不努力吗？善良一点不好吗？】 　　【能不能出一个男版的《假想敌》？不要只攻击女粉啊，一起快落啊！】 　　【男粉：？？？】 　　【我好绝望，我刚刚去搜了这首歌，太魔性了，我出不去了，我成功朗读，背诵并默写了。】 　　顾糖看到这群粉丝的留言笑到不行，“哈哈哈这就是我期待的，我期待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许飘飘看了眼顾糖手机里的热门评论，有种微妙的不确定，“我总觉得我们粉丝不会坐以待毙。” 　　许飘飘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之前顾糖和许飘飘因为有过把粉丝的吼声吼回去的事件，粉丝被吓了一跳后，现在形成了两边互相吼的的局面。 　　这个局面直到粉丝发起了一次集体活动，每个人举着一个扩音器喇叭而告终。 　　对，就是那种回收旧电器，回收电视机，洗衣机……那种的扩音喇叭。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肉体凡胎实在是干不过科技的力量，最终战败，不再和粉丝互吼。 　　事实证明，许飘飘的预感是正确的，在这首歌发布的第三天，梦想女团的团粉们一起出了一首歌叫做《假想星》。 　　这首歌和《假想敌》是同一个旋律，换了个作词。 　　训练室里，顾糖点开这首歌，整个训练室里回荡着这首歌曲，仿佛全世界都在说梦想女团这个组合是多么的浪。 　　其中，顾糖和许飘飘的骚操作最多，写在歌词中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挂极品#。 　　顾糖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和许飘飘的粉丝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顾糖（怀疑人生）：？？？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我吸引这种人？？？ 第32章 可以可以 　　YFG演唱会, 选择的会场自然是很大的。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进去的第一反应是——平时这个体育馆进来是要掏几百块的门票的。 　　“我们也就这点出息了，”顾糖痛恨自己。 　　许飘飘额的内心也很复杂。 　　见到舞台后, 顾糖生生把“这舞台真大啊”这种没见过大世面的话咽回去。 　　只恨自己词汇量太少，无论是见识还是学识都拿不上台面。 　　许飘飘悄悄对顾糖说, “我爸跟我说他和我妈买了门票, 我妈不想让我知道。” 　　顾糖：“那你就假装你不知道, 不然下次你妈妈就不来了。” 　　许飘飘觉得有道理，然而她还有个担心，“万一我们粉丝显得很沙雕, 我妈妈觉得我是一个很不上台面的偶像怎么办？” 　　顾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忧愁, 试图让她理清这个关系, “你自己上不了台面，关你的粉丝什么事？” 　　许飘飘闭嘴。 　　YFG几个成员在舞台上练习, 顾糖她们就在下面看着，深切感受到了差距。 　　人家四个人穿着私服, 完全没看出一点不和谐，以为就是正式舞台, 台下只坐着她们几个闲人，人家唱完一个歌，她们几个鼓一个掌。 　　卢一景：“还好我们没有演唱会，我们那种水平拿出来感觉票价都跌了。” 　　顾糖哈哈一笑：“原本体育馆门票三百块钱, 我们去开演唱会，门票瞬间60！” 　　林月月笑笑，“我们估计也快开演唱会了, 公司不可能等热度下去的时候再开演唱会的。” 　　许飘飘逆向推理：“咱们开演唱会的时候绝对不能请YFG来，对比太过明显容易打脸。” 　　顾糖的脑子想到了别的，问了一个和她们的话题完全无关的，“YFC的粉丝叫做什么？” 　　许飘飘挠了挠头，“不知道啊，我没有注意过。” 　　顾糖冷笑话的梗又来了，而且这里还有她的好搭档许飘飘，相信这一次的效果肯定很好，“你们想想，YFG是不是养发馆的简称？我觉得他们粉丝叫霸王防脱最合适。” 　　许飘飘：“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好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眼泪快出来了！” 　　这就是搭档！愿每一个顾糖都能遇见许飘飘！ 　　顾糖的自信在许飘飘这里充分得到了满足，往上一看，发现原本在上边彩排的几个人消失不见了。 　　呃？ 　　顾糖眨了眨眼睛，感受到自己左侧有一丝凉意，原本烤着她半边脸的阳光被什么遮住。 　　但是此时她不敢扭头，只能露出一个努力的笑容，然后睁大眼睛盯着空荡荡的舞台看，仿佛上面有什么精彩表演似的。 　　卫川幽幽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你扭头吧。” 　　顾糖缓慢地扭头，看到站在那里的YFG团员，四个人一个都不缺。 　　她笑得勉强，“哈哈哈哈你们怎么下来了？” 　　卫川幽幽开口，“该跳那支合作歌曲了。” 　　顾糖眨了眨眼，只能自我暗示他们肯定是刚来，肯定什么都没有听见。 　　没有想到给她重重一击的是姜泽尊，他来到顾糖面前，客气地伸手，和顾糖握了手。 　　顾糖呆呆地握手，呆呆地抽回来。 　　姜泽尊：“好笑。” 　　……不，不需要你在这个时候赞美我的幽默细胞！ 　　顾糖已经被卫川骂到习惯，无比心虚地看向卫川。 　　卫川开始不耐烦，“还不走吗？” 　　顾糖立刻起身，无比乖巧，“走，走。” 　　孙老师还在这里，这使得有几天没见过他，没被他臭骂一顿的梦想女团成员都开始鹌鹑哆嗦，林月月哆嗦得最起劲。 　　好在大家都是认真练习的，动作都是一步一步抠出来的，孙老师难得给几个人好脸色，“你们现在表现得不错，只要你们保持这个水平，今天晚上就没有问题了。” 　　几个人都松一口气。 　　顾糖看向卫川，她准备接受卫川的暴风雨洗礼。 　　卫川挑眉，好看的眉眼威胁地眯起，“你看我干什么？” 　　“你就没点想说的？”顾糖不信，一般孙老师说完后就是卫川开始发表小论文的时间，她都准备好了。 　　她已经做好了被喷的准备，结果卫川不开口，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吊的很难受。 　　卫川被她盯得莫名其妙，“我说什么？” 　　顾糖还盯着他看。 　　卫川想了想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你这个人真的好麻烦。” 　　他这种态度让顾糖莫名不爽，“哈？” 　　卫川伸了手拍拍顾糖的头，语调平静，“你跳得很好。” 　　顾糖：…… 　　卫川迅速收回手，非常警戒的模样，“这已经是高度赞美了！你现在只配得上这种赞美，不要蹬鼻子上脸！” 　　顾糖：“哦。” 　　- 　　YFG男团不愧是扛把子男团，坐在特殊位置的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刚开始在观众中找家人，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可能事件后两人开始猜如果来演唱会的人每个人给自己捐一百块钱，自己能不能暴富。 　　两个人算了半天，最后顾糖换了个话题：“反正YFG他们四个给我捐款，我能暴富。” 　　这个言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许飘飘服气顾糖完美的逻辑。 　　林月月倒是眼睛非常尖地看到了两个人：“陈星和尹凡也来了？” 　　“陈星和YFG男团关系特别好，当然是会来的，尹凡是他哥们，应该是顺便吧。”卢一景想不到尹凡和YFG有什么关系。 　　顾糖的内心在看到贵宾席的尹凡后大骂了一句脏话。 　　当初知道舞蹈的男女互动后，顾糖庆幸顾富贵没有来，被家长看到这种热舞是一种很羞耻的事。 　　现在尹凡……尹凡也是半个家长啊，被尹凡看到了相当于被半个顾富贵看到了！还是很羞耻！ 　　YFG的几个人在舞台上都是相当有魅力的，尤其是全场一起跟随他们唱歌，这种感觉又是观感爆炸的。 　　顾糖很想跟着一起唱两句，无奈她能跟上的只有每首歌的高潮部分，剩下的只能@#￥%^胡乱发音带过去。 　　许飘飘也学会了顾糖这个技能，跟着一嘴乌拉乌拉唱过去，虽然并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但是整个人嗨到不行。 　　靠着这种意志上的嗨，两个人成功嗨了一个半小时，这种无与伦比的快乐导致两个人快上场的时候脑子都是前面听到的YFG男团其他歌。 　　顾糖一脸呆地问许飘飘，“我们的歌怎么唱来着？” 　　许飘飘比她还呆：“怎么唱来着？？？” 　　林月月和卢一景果断给两个人戴上耳机，先听个二十遍。 　　虽然快要进入夏天，但是背心和短裤的演出服还是有点冷。 　　变调音乐响起，鼓点和心跳一起加速。 　　舞台上的江一轩大喊一声：“让我们欢迎——梦想女团！” 　　台下是粉丝的欢呼。 　　顾糖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表演，身体控制不住的兴奋和隐隐的颤抖。 　　唱第一句的是永远很稳的卢一景，无论何时她好像都不会被外界影响。 　　顾糖不一样，顾糖是积攒能量的人，她时时刻刻接受着外界的信息，而这一次无论是光束，舞蹈，还是巨大舞台外的人山人海的观众，都是巨大的信息。 　　紧张时，顾糖看到贵宾位置的陈星和尹凡。 　　陈星像是发现顾糖的视线，高兴地向她挥手，他身旁的尹凡也露出微笑。 　　像是觉察到顾糖的紧张，尹凡抬了唇角，他伸出左手，虎口处扼住自己的咽喉。他的手和脖颈都生的好看，皮肤偏白，在暗色中也有些醒目。 　　顾糖眨了下眼，意识到这是尹凡教她演“恶女”MV时的动作，现在被他拿来嘲笑她。 　　尹凡这个动作又快又轻，他勾了眼睛看她，乌黑的眼瞳中映出细碎的光。 　　顾糖啧了一声，野猫。 　　顾糖当真平静下来……反、反正又不是她自己的演唱会，天塌了有别人顶着。 　　如果卫川知道顾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知道是冲她鼓励微笑，还是一脚把她从舞台上踹下去。 　　好在一切顺利，两边的配合非常默契。 　　明明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但是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回到后台，顾糖才发现紧张的不只有自己。 　　每个人都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一个个椅子都不坐全蹲下了。 　　许飘飘问顾糖：“我脸发白吗？我的脸是不是特别发白？” 　　顾糖摇头：“老实讲，有点泛红。” 　　许飘飘开始嗷嗷嗷，“你不知道啊啊啊我有一个动作快了！” 　　顾糖安慰她：“没事没事，一般都看不出来。” 　　卢一景问她们几个人：“我在颤抖，你们看出来了吗？我一直在抖，声音和身体都在抖。” 　　顾糖摇头摇头：“我没有看出来，我觉得你好稳啊！” 　　卢一景：“稳个头！第一个就是我，吓死我了！前面黑压压一片人我不知道看谁！” 　　休息了一会儿几个人又回到原本的座位，继续看接下来的演唱会。 　　梦想女团原本就是靠后的表演，他们之后还有YFG和一位老歌手以及陈星的互动。 　　站在舞台上面的时候感觉到时间长，在舞台下的时候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了。 　　等到最后时刻，YFG男团以他们出道的歌曲作为最后一首歌。 　　那么多粉丝跟着一起唱，这是今晚所有歌曲中最为整齐也最为让人感动的一首歌了。 　　顾糖有所触动，问许飘飘，“我们将来也会这样吗？” 　　她问了这个问题后轻笑了一下，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早知道的，这个组合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倾注了心血后，又觉得它的存在是如此重要。 　　许飘飘沉思了一会儿：“我们的第一首歌不会是《假想敌》吧？按照我们粉丝的思路，他们会唱《假想星》把我们淹没。” 　　顾糖的那点愁绪顿时消失不再，甚至有点心堵。 　　演唱会已经结束，粉丝久久不愿散去，顾糖她们去了后台。 　　邹行凯向她们招手，“我们在合照，快来！一起一起！” 　　顾糖她们也进入镜头，一起合拍，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笑容。 　　拍照结束，站在顾糖身边的江一轩跳过去看照片好看不好看。 　　有人拍拍顾糖的肩膀，顾糖看到姜泽尊一脸沉稳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顾糖问他。 　　姜泽尊举起手机：“顾老师，我们合拍一张。” 　　顾糖：…… 　　十分钟后大家都在微博里晒了合照。 　　顾糖关注列表往上拉，看到姜泽尊的微博。 　　YFG-姜泽尊：【今晚。[照片]】[3分钟前] 　　YFG-姜泽尊：【和顾老师。[照片][照片][照片]】[6分钟前] 　　顾糖：？？？ 　　你为什么要把和我的照片单独发出来！还是先发它后发合照！而且那么多合照只选了一张，和我的合照发了三张一模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YFG被顾糖叫了养发馆后，几位成员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名字。 　　“其实叫YFG4也行吧，”江一轩建议。 　　顾糖：“四个养发馆？” 　　YFG：“去你的！” 第33章 可以可以可以 　　演唱会结束, 江一轩提议大家一起吃火锅。 　　顾糖原本困到不行，一听是吃火锅顿时精神起来。 　　许飘飘也非常赞同这个决定。 　　“那我先去打个电话, ”江一轩掏出手机去通话了。 　　“他和老板很熟？”顾糖没忍住发问。 　　“一轩他哥就是开火锅店的，我们去的话一般是他那里, 味道不错也方便。”邹行凯向他解释。 　　顾糖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也希望我亲戚中有人开火锅店和烧烤店。” 　　许飘飘补充：“以及烤肉店。” 　　邹行凯想了想, “也把陈星哥叫上，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顿饭了。”想到这里，他看向女生们, “你们介意吗？” 　　“完全不, ”顾糖摇手, “他女团选拔的时候是我们的老师，我们怎么可能会介意。” 　　陈星那边爽快地答应了, 他说还会带上自己的朋友。 　　顾糖觉得八成是尹凡。 　　江一轩哥哥的火锅店还开着，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 一行人上了三楼，是唯一的一个超大包间。 　　他们来的时候火锅已经冒出滚烫的热气。 　　顾糖皱了皱鼻子, 在空气中闻到香甜的味道，“真好闻，但是为什么只有一个菌汤锅底呀，没有香辣的吗？” 　　“香辣？”站在顾糖旁边的卫川拖长调子, “是不是女团成员啊？” 　　顾糖和他怼惯了，一看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话，“喜欢辣不行吗？” 　　卫川哼了一声, “吃辣很容易长痘。” 　　顾糖：“可惜我天生丽质哦。” 　　两人拌嘴拌得厉害，倒是正好坐在了一起。 　　他们刚刚坐下，就有两人进来，是陈星和尹凡。 　　陈星首先向YFG成员介绍尹凡，“这是我好哥们尹凡，一直想给你们介绍一下，一直没找到机会。” 　　江一轩盯着尹凡两秒，两手一拍，“我知道你，孙老师特别想要的那个人，在我们面前念叨过好几次！” 　　尹凡客气地笑了笑，还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卫川微微眯眼，似乎对这位客人不是很喜欢。 　　顾糖抿了一口茶水，问江一轩，“哪个孙老师？” 　　江一轩也看她，“咱们都认识的只有一个孙老师吧？” 　　顾糖身上抖了抖，孙老师对她们只有横眉冷对的样子，没想到他也有求而不得的学生。 　　顾糖发现了一件事，“江一轩你真的很能认人啊，上次也是你说出来我的名字。” 　　“那可不，”江一轩相当得意，“娱乐圈交际草岂是浪得虚名。” 　　卫川扯了嘴角：“现在喝茶也能上头？” 　　陈星和尹凡落座，菜也跟着上来。 　　顾糖特别期待地看着小车车推进来，结果发现，这里的上菜是真的上菜……全都是素菜，唯一的荤菜是虾滑。 　　服务员小姐姐开始摆放，顾糖发现自己真没看错。 　　顾糖：？？？ 　　许飘飘比她更早一步开口，诚挚地询问江一轩，“你点的菜都上齐了吗？” 　　江一轩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应该全了吧。” 　　顾糖小小声开口，试图引导对方：“是不是稍微，忘了什么？” 　　锅底只有菌汤就算了，能不能给口肉吃。 　　江一轩刚开始一脸迷茫地看着许飘飘，而后又迷茫地看向顾糖。 　　让顾糖绝望的是，所有人都一脸平和的模样，仿佛她和许飘飘两个想吃肉的人是异类。 　　“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顾糖默默低头。 　　坐在她旁边的卫川倒是懂了，开始鼓掌，“来，给我们顾老师和许老师切二十斤牛肉！” 　　顾糖一个肘击使过去：“这个时候就不用专门膈应我啦！” 　　废了卫川半条命。 　　许飘飘也很不服气：“为什么我也要受到攻击！” 　　江一轩终于醒悟，“不好意思，平时我们都是这么点的，经纪人管得严，我这就去加几盘肉。” 　　顾糖和许飘飘此时已经足够羞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用了，千万不用！” 　　顾糖含泪吃金针菇，这是顾糖吃过的最养生的火锅，菌锅煮青菜，喝的是红茶，看着就能长命百岁。 　　顾糖一口一口喝着茶，知道她们和扛把子组合差在哪里……差在每一个地方。 　　和吃相比，聊天是更重要的事。 　　陈星有些感慨YFG的发展，“你们真的是很坚持音乐的组合，ZE现在很多组合一出道就忙着去拍戏或者综艺赚粉丝钱了。” 　　陈星这个感慨横扫过梦想女团每一个成员，一个都没剩下。 　　“倒不是说这个不好，我这不也是综艺上和你们认识的，”陈星立刻解释，“只是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真心搞音乐的已经很少了。” 　　想到这个，陈星看向尹凡，“你说是吧？” 　　尹凡淡淡开口，“我是表演系的，当时学音乐是为了给演戏铺路。” 　　顾糖：“……那你可真是另辟蹊径。” 　　陈星也回忆起这事，拍了拍尹凡的肩膀，看向江一轩，“你知道孙老师为什么一直挂念着他吗？” 　　江一轩眨眨眼，“为什么？” 　　陈星眯了眼，“当初不是每个新人都要全方面学习吗？演技这方面是最难评分的。唱的好不好，跳得好不好这种就比较直观简单。” 　　“尹凡这家伙就盯着这两个容易出头的努力，完全一颗冉冉升起的爱豆之星，孙老师天天惦念自己要培养出来个业界奇才来，结果他被选拔上去后拍拍屁股走人专心搞演戏了。” 　　许飘飘压低声音，悄悄对顾糖开口：“原来尹凡那时候就已经是那种阴险的眼镜仔了。” 　　顾糖也是小小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看着清爽的，里面都坏透了。” 　　尹凡笑容不变：“你们说的我都能听见。” 　　顾糖和许飘飘顿时老实起来。 　　这顿饭吃得相当养生且客气，梦想女团感谢YFG前辈能照顾自己，YFG感谢梦想女团能够参与舞台贡献演出，并且感谢陈星和尹凡能专门来一场。 　　这么正能量的氛围，顾糖和许飘飘有别的想法，眼看着这顿饭吃得差不多，她们两人要订几个炸鸡腿送到酒店。 　　顾糖悄悄出了门，包间外有个拐角的地方，她站在那个暗处，搜索酒店最近的，现在还能送外卖的炸鸡店。 　　B市真不愧是个大城市，顾糖一下子就找到了好几家，正当她还在专心货比三家的时候，眼前一暗。 　　看清来人，顾糖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尹凡挑眉，“这么专心？” 　　顾糖在尹凡面前也算是被剖析的七七八八，也没有被看穿的紧张，“我实在是想吃肉。”她放下手机，“今晚的演唱会，顾富贵让你来的？” 　　尹凡睫毛颤了颤，他没有开口。 　　顾糖看他的模样，越是觉得自己猜对了，“顾富贵那个家伙，我说不用他来，他还这么多事。” 　　顾糖虽然是埋怨的口气，但是眼睛里亮亮的都是开心，“哎，我都这么大了，他这个样子好像我是个小孩一样。” 　　顾糖眼睛弯起，她明明是上挑的眼角，笑的时候却有种小狗狗的憨态。 　　“他让我把你舞台的部分拍给他，”尹凡开口，“他还让我拿了灯牌，但是因为太大了，这里安保人员认为有安全隐患，所以拦下了。” 　　不应该说谎的，而且是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谎言。 　　应该说我不是听从顾富贵命令来看你的，我是主动看你的。 　　尹凡脑内冷静一片，他是需要讨好顾糖这个人的，和顾糖建立友好的关系是必要的，甚至让对方喜欢上自己也是有利无害。 　　他应该告诉她，他特地从一直赶工的导演那里请了假，来看这场演唱会，这顿饭结束后他就要乘飞机返回，继续拍戏。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每个小时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 　　如果顾糖知道他时间的宝贵，也许就不会自那天和自己吐槽了卫川后就每天发些乱七八糟的牢骚信息给他。 　　这是百利而无害的说法，是题目的最优解。 　　“我就知道他肯定搞了灯牌，”顾糖扯了嘴角，“还好你没有带进来，下次让他不要带那么夸张的灯牌了。” 　　尹凡低头，看到顾糖蓬松的脑袋，她今天做了小卷毛的造型，有点柔软的模样。 　　目光落在她映在墙壁的倒影。 　　不应该说的，没有意义的谎言。 　　灿烂的星空图是假的，牛棚里蚊子的笑话是假的，此时所说的顾富贵的嘱咐更是轻易就能够拆穿的假话。 　　“我下次会告诉他不带那么大的灯牌了。”尹凡开口。 　　昏暗的灯光照在脸上，尹凡面上冷静如常，脑内却是一团乱麻。 　　“对了，”顾糖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我有东西要寄给你，我问你地址你不是一直没有回复吗？我在网上查了有个超好用的灭蚊神器，一直想要给你邮来着。”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人声，空气中混杂着的食物的香气，窗户开了细小的缝隙，飘来的冷风刺痛穿着短袖而裸|露的手臂。 　　和过去的某个时间相撞，画面逐渐重合。 　　那时候的尹凡在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看，不要等……不会有人来的。 　　顾糖一脸认真，她仰头，光洁的额头与白净的面庞，“我还收藏了好几个蒙古包式的蚊帐，也想一并寄给你，但是会不会被同事嘲笑太娘？” 　　顾糖记住了这件事。 　　这只是她的性格而已，如果是许飘飘，陈星，甚至YFG的成员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情，问出同样的话吧。 　　温柔者的温柔，善良者的善心，从来不是独特的存在。 　　尹凡轻笑了一下，他果然不应该说谎的，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成为他意料之外的模样。 　　“我把地址给你。” 　　- 　　深夜，夜深人静，别人都关灯睡觉，顾糖和许飘飘一对姐妹咬了鸡腿看剧无比快乐。 　　剧中乱世中的少女给了少年一个馒头，成为他十二年后拼尽性命保护的存在。 　　顾糖抿了口牛奶，不懂电视剧的套路，“他那么苦的人，为什么只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坚持那么久呢？” 　　许飘飘也吞了一口饮料：“心里苦的人，一点点甜就够了。” 　　顾糖觉得许飘飘真是个哲学家，又问出了新的问题：“如果女主给了他馒头后，我给一包榨菜会不会赢。” 　　许飘飘：“……嗯，榨菜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我要让顾糖知道我对她多么好，多么温柔，她那点死心眼被我感动不在话下。” 　　相见之后。 　　尹凡：“我闭嘴。” 第34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从B市回来, 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前一段时间的高压训练让顾糖整个人疲惫不堪。 　　顾糖美滋滋地一觉睡到中午，看到许飘飘给她来了好几次视频聊天, 她都没有接。 　　许飘飘这么着急地联系她，顾糖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微博查看自己的相关信息, 看看自己是不是又被骂了。 　　顾糖已经被骂出经验, 看到自己的微博下还算平静, 只是稳定地涨了两千评论，觉得是个小事，不必惊慌。 　　然后她去搜了姜泽尊的微博, 她最近被骂的可能也就是姜泽尊发了个“顾老师”。 　　然而那条微博下其实也还好。 　　姜泽尊这个人实在是成熟稳重。他之前的微博都是这种风格的： 　　【太阳。[图片]】附了一张太阳的照片。 　　【衣服。[图片]】附一张短袖的照片。 　　总的来说, 就是那种让人心生不出感情色彩的, 全靠下面粉丝在真情实感地写小作文。 　　【这张太阳的照片照得有点模糊，而且是是下午。突出了主人公内心的沧桑和对时间易逝的叹息, 微微的模糊带出跳动的色彩，绝望中生出希望。表达主人公光明磊落的内心。】 　　顾糖忍不住用小号给热评点了个赞。 　　所以夹杂在这一堆毫无感情的微博中, 即使是“顾老师”这种话，即使附着和女生的合照, 看起来都像是“两国大使进行了亲切友好会谈”的官方氛围。 　　下面的留言也很佛，甚至很多粉丝非常开心照片中终于有个人类出现了，当然下一张大家的合照她们更开心，人更多。 　　【哥哥多外出走一走啊, 多见见人，预防老年痴呆。】 　　姜泽尊的粉丝对于他们家爱豆的期盼已经低到这个程度了吗？ 　　在姜泽尊微博下逛了一圈，顾糖觉得自己这条命苟住了, 然后回拨许飘飘的视频聊天。 　　显然许飘飘还处于那个激动的状态上，“顾糖！！！你看微博了吗！！！” 　　顾糖挠了挠头，“我看了，但是我看你激动的样子，我觉得我可能漏掉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确定。 　　“林月月啊！！！林月月上热搜了！！！”许飘飘依旧激动。 　　顾糖唔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许飘飘激动的点，“她上热搜奇怪吗？” 　　不如说林月月上热搜太常见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因为负面的事！”林月月大喊，“林月月耍大牌你敢信？” 　　这个消息让顾糖心里一惊，真的醒了，“林月月耍大牌？疯求了吧？林月月假哭都比这个可信啊！” 　　“你先去看啊！” 　　顾糖点了微博信息，开始查看热搜，果然在第二位看到了#林月月耍大牌#。 　　按照许飘飘的说法，今天上午都是第一的，现在热度讲了一点，成为第二名。 　　其实林月月这个人气，她耍大牌原本是到不了热搜的地步。林月月之前上热搜主要靠的是事，什么平凡女孩的努力坚定之类的。 　　这一次#林月月耍大牌#能直接热搜登顶原本就是有问题，更何况这个电视剧已经拍摄完毕，没有道理现在才爆出来耍大牌。 　　顾糖是这么想的，许飘飘也是这么想的。 　　“肯定是有人踩她。” 　　这些娱乐大V发的图片是林月月在片场摔碗的图。大概意思是所有工作人员吃一样的东西，林月月不满和其他人吃的一样于是摔了碗。 　　有意思的是，旁边就有几个模糊的身影，自带显微镜的网友立刻看到那几个身影中就有本剧的男女主演，宋默和安鲸。 　　换个话说就是，人家男主角和女主角吃着和大家同样的饭菜不见有反应，你一个配角哪来的这么大脾气。 　　顾糖仔细放大那张图，猜测，“我觉得摔碗不可能，林月月手滑更可信。” 　　但是只有那么一两张模糊的图，是是非非根本看不出来。 　　这件事许飘飘最惊讶的是：“林月月为什么会倒霉呢？”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顾糖也反应过来。 　　以往林月月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即使那种非常外在的作有人捧说好可爱，观众和网友对她的宽容更是到了一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一次，林月月的那份被人“宽容”的运气好像没有了？ 　　虽然林月月的粉丝在下面努力为林月月说话，而且认为看图说话过于不可信，但是大部分网友都处于一种“不听不听”的状态。 　　“平时这些网友不是挺慧眼的吗？”许飘飘奇怪，“失了智了？” 　　顾糖点击传播最广的那条微博下的评论，一条一条刷过去，终于发现了奇怪的点。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捧男主和女主？” 　　许飘飘也去看留言，“准确的说，是捧女主的比较多？” 　　这就很有意思了。 　　顾糖有了新的想法，为什么那么多人被林月月影响，但是顾糖和许飘飘不会。 　　也许是因为，顾糖她是“恶毒女配”，和顾糖为好友的许飘飘也被划分到了“恶毒女配”阵营，她们与女主是相克的关系，所以不受影响。 　　林月月和卢一景拍摄回来后林月月一副受尽磨炼，茁壮成长的模样，还有她拉着顾糖的谈心都表示她受到了本文第二个“恶毒女配”安鲸的阻挠。 　　安鲸，人如其名，是个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女性，她出道时间早，虽然人气一直不高，但是演技受人追捧，路人缘不错。 　　安鲸这种路线走得时间长了，竟然有了比实力更好的口碑，塑造出一种不争不抢的高人角色。 　　就是因为安鲸这个形象，她和宋默两人这次的合作被很多人期待，甚至有部分粉丝认为如果宋默一定要在娱乐圈选一个人结婚，她们希望是安鲸。 　　人们期待安鲸和宋默擦出火花，安鲸本人又如何不希望。 　　她一直不温不火那么多年，不放下身段去接烂剧，不和流量明星合作，现在终于有了名气和口碑都是一流的宋默，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许飘飘也有了和顾糖相同的猜测：“是安鲸放出去的流言？” 　　原本就是踩一脚也不会有动静刚出头的小明星，流量爱豆这么快圈钱已经是让路人厌恶的事，她的出丑造就剧组的流量，顺便还能抬一下男女主，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女主和二号女配之间的事就不是顾糖能够插足的，她和许飘飘两人能够做的就是吃瓜。 　　顾糖和许飘飘养了几天膘后重新回到公司，两人面上都圆了不少。 　　小颖姐看着非常担忧，“给你们两接的剧虽然是现代剧吧，但是也非常看脸型，你们真的是吃成这样的？不是水肿？” 　　小颖姐倒是期望是水肿了。 　　顾糖非常残忍地告诉她：“不是，都是实打实的肉。” 　　许飘飘非常激动：“我们终于要拍剧了？” 　　“那个还排在后面，”小颖姐摇头，“你们需要参加的是一个综艺《吃的好吗》。” 　　顾糖听着名字后就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参加完这个综艺，身材可能会拍不了后面的剧。” 　　小颖姐一个哆嗦，拍了她脑袋一下，“你给我少吃点！” 　　“原本这个综艺定的是顾糖和许飘飘，”小颖姐看向林月月，“但是节目组有个编导特意向我们邀请了你。” 　　林月月眨眨眼，她自知综艺能力是远远不如那两人的，为什么节目组会专门邀请自己？ 　　“虽然节目组没有说，但是我通过朋友打听到宋默和安鲸都在嘉宾列表之中。”小颖姐看向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月月轻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是话题，也是机遇。” 　　小颖姐看向她，“虽然张珂姐的意思是你最好去，但是我觉得这个选择应该由你来定。” 　　林月月也看向小颖姐：“小颖姐，我不会退缩的。” 　　顾糖眨了眨眼，心情开始复杂，虽然说吃瓜很快乐，但是近到这个程度的瓜，总觉得易燃易爆炸。 　　- 　　《吃的好吗》这个综艺是由一位专业级别的大厨带领着几个徒弟做流动小吃摊的活动。 　　说是流动小吃摊，但其实是在全国随机挑选几个城市去模拟经营，活动范围比一般小吃摊要大多了。 　　第一个城市是XA市，是以肉夹馍和凉皮着名的城市。 　　顾糖她们坐着节目组的车来到她们会生活两天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向城市边缘的小别墅。 　　她们三人是最后一批进来的，其他人已经到达了居住地。 　　顾糖看着这个节目的其他嘉宾，能够感受到这个节目组为了红不择手段的迫切心情。 　　宋默，尹凡，晨艾伦……这三个人中随机出来两人就够一个节目的流量。 　　再加上和宋默有合作的安鲸，和宋默有绯闻的顾糖，和顾糖相声流量组合的许飘飘，新晋全网黑林月月，真是好大一个格局。 　　许飘飘忍不住问晨艾伦：“怎么哪个综艺都有你？” 　　晨艾伦叹气：“都是为了生活，我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顾糖走到尹凡身边，小声开口，“你经纪人想赚钱赚疯了？” 　　别人不一定知道，她却是知道，尹凡前天刚完成一部剧的拍摄，今天就开始继续工作，怕是在天上飞的时间都比休息时间长。 　　尹凡凑近她耳边，“不，是我想赚钱想疯了。” 　　顾糖啧啧两声。 　　她们这种松散的模样让一直被忽略的安鲸轻笑，让谁也没想到的是，她走向了林月月：“原来你们互相都认识啊，还好我还有月月。” 　　牛逼！首先示好展示自己的问心无愧和大将风度！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同时回头，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那两人。 　　林月月也笑的甜美可人：“对呀，在剧组的时候多亏安姐照顾呢。”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顾糖和许飘飘掏出自带的花生瓜子饮料，并且腿收了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师：“现在我们来学颠大勺，这个特别费体力，先从轻的锅来……” 　　各位学生：努力努力。 　　老师：“尹凡和宋默都不错，其余的人都有进步，顾糖……再给顾糖拿个铁锅来！” 　　顾糖：？？？惊！ 第35章 可以可以可以 　　带领顾糖他们的大厨是一位名字叫魏道的中年男性, 这个名字的两个字拆开看都有一种莫名的禅意，合在一起不知为何有了饭味。 　　这位魏老师是如何的牛逼, 顾糖一句话就能表达：“魏老师做出来的饭菜，揭开盖是发光的！” 　　魏老师笑得和颜悦色：“小糖你真是《中华X当家》看多了。” 　　谁都没想到, 这位魏老师在大家相聚的第一个晚上, 就给了大家一个任务——准备食材。 　　削土豆皮, 胡萝卜皮，应该弄好的酱，还有提前应该泡好的米。 　　顾糖原本还想着, 削皮而已, 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魏老师带了几个半人高的筐子，“今晚就先削这些吧？” 　　顾糖：？？？ 　　所有人换了节目组准备的红白相间的工作服, 开始削土豆皮。 　　魏老师给大家展示土豆皮的正确削法，“连贯是最好的, 不要太厚，也不要太薄, 薄了容易不干净，削厚了……浪费。” 　　真是一个实在的老师。 　　顾糖作为一个单亲家庭，从小给自己做饭的宝宝，削得非常熟练漂亮。 　　然而很快林月月也表现出了“试问谁不是个没人管的可怜孩子”的气魄, 速度追了上来。 　　尹凡也削得好看，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安鲸这方面也非常优秀。 　　放眼望去，竟然一大半人都是小厨？ 　　别人已经到六七个已经放入水中, 许飘飘第一个得还是磕磕绊绊，土豆有一小半都掉进了装皮用的铁盆里。 　　许飘飘对这个节目产生了质疑，“这种节目一般不是大家什么都不会做，师傅带着教，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吗？你们能不能看重一下节目的循序渐进？” 　　魏老师默默开口，“每个人一盆，先削完的人先休息。” 　　许飘飘：！！！ 　　魏老师说完这个重磅炸弹后就去捣鼓他的米饭和其他菜，他明天计划做的是鱼香肉丝盖饭以及红烧小土豆，米饭需要提前泡好蒸起来效果会更好。 　　顾糖刚开始还削得起劲，过了一小会儿就手臂发酸。 　　她开始休息，许飘飘那边才第三个，她充满希望地看向顾糖，“能不能帮帮我？” 　　顾糖看了看许飘飘盆里的土豆，非常兄弟地点头，“倒吧！” 　　她和许飘飘两人开始把土豆往顾糖盆里倒，尹凡在旁边伸出手接过盆，“我也分一些吧。” 　　晨艾伦则是另辟蹊径，盯着土豆看，“如果我把它们都吃完是不是就不用削皮了？” 　　“冷静，”许飘飘这个同样崩溃的人都觉得他疯了，“冷静大兄弟。” 　　“可是我是所有人中最慢的了，这个速度我今晚别想睡。”晨艾伦依旧绝望，“我太惨了吧。” 　　“不是啊，”顾糖小心翼翼开口，眼神暗示他往旁边看看，“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恰巧有比你更慢的人呢？” 　　许飘飘和晨艾伦再慢已经开始第三个了，一直在努力与土豆皮做搏斗的宋默已经把土豆削成土豆块。 　　顾糖无法想象他到底用怎样神奇的力道才做出这个效果的，都成这么一小块了，竟然还有皮没削干净。 　　因为宋默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过于伟岸，大家都默默地选择沉默，以免让这位影帝尴尬。 　　但是影帝本人沉迷于削土豆当中无法自拔，也没有感受到大家默契的善意。 　　安鲸非常贴心地对宋默开口，“你给我盆里倒一些吧，我削得比较快。”说完这些她就很自觉地把那盆土豆往自己盆里倒。 　　林月月也笑得天真，一手拉住了盆，“还是我快一些，不如我来吧。” 　　看戏的顾糖啧啧两声，完全忘记了她还有为了成为一个普通陆家人要攻略宋默的伟大理想，专心看戏。 　　宋默眼看着自己的土豆要被两人抢走，牢牢抓紧自己的盆，“我可以。” 　　竟然是已经上瘾的样子。 　　但是这位影帝你能不能看一眼你手里削出来的那个土豆块，你的手告诉你你不可以啊！ 　　晨艾伦则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大家竟然都这么喜欢削土豆，既然这两位姐妹都想要土豆，而宋默又不给，那么他一个俄罗斯人的慷慨就体现出来了。 　　“别抢别抢都别抢！我这里还有一盆！不着急！” 　　林月月和安鲸就这样一人硬生生接了小一半，晨艾伦把盆拿回来的时候盆里已经快空了。 　　许飘飘趁机从顾糖盆里又捞回五六个扔进晨艾伦盆里。 　　“哎，你这个人！”好不容易快要见底的盆又重新加了这么多，晨艾伦着急。 　　“你自己的都给别人了，给你点当然是应该的。”许飘飘逻辑鬼才。 　　“那感情最不吃亏的就是你？”晨艾伦不服气。 　　顾糖冲两人笑笑，回头看向尹凡，看到他几次都在困顿地眯眼的模样。 　　尹凡困得厉害，手里动作也放缓了。 　　顾糖看准他闭眼的时候把他盆里拿了几个在自己盆里。 　　以往尹凡都是那种特别稳重，头脑特别清晰的样子，难得还有这个迷糊时刻。 　　他实在困得不行，扭过头偷偷打了个哈欠，泪水模糊了眼睛，实在是忍不住，又小小口一个哈欠。 　　两个哈欠过后他似乎稍微好了一些，使劲摇头甩出困意，抖抖头毛，又是一个还能坚持五分钟的精神的尹凡。 　　尹凡困了后似乎大脑也没有平时精明了，他转过身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认真，完全忘记了这个房屋其实有好几个摄像头的，就比如他刚刚扭过去的方向……就对准着一个。 　　顾糖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甚至还希望他对着那个摄像头再打两个哈欠。 　　她真是个善良的人。 　　果然，过了七八分钟后尹凡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点头”，眼角泛红开始兔子眼。 　　许飘飘终于找出了些削土豆的诀窍，学霸宋默也后来居上，削得越来越好。 　　晨艾伦：？？？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进步这么大？同样是从头开始练习。”晨艾伦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事实证明，你的另一半的基因确实打不过这边削土豆的本能，”许飘飘非常得意。 　　“胡说！俄罗斯也非常喜欢吃土豆！”晨艾伦为自己争辩。 　　眼看着尹凡又开始闭眼，顾糖熟练地从他盆里又捞出来几个大的。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家地有多大！种了多少土豆！”晨艾伦的声音拔高。 　　“你家种土豆了不起哦！我爷爷家是种竹子的！给熊猫种竹子!特供竹子！羡慕不！”许飘飘也抬高声音。 　　这是什么小学生吵架。 　　尹凡被两人突然拔高的声音一惊，猛地睁眼，顾糖的手还放在他盆里。 　　顾糖扯了嘴角，觉得这下说不清了，“我没有偷偷往你盆里放土豆，我是拿，真的。” 　　尹凡习惯地要那手去推眼镜框，完全忘记了手是脏的。 　　顾糖赶紧伸了手用手腕帮他推了推。 　　尹凡这下才仿佛算清醒了，问顾糖，“快削完了吗？” 　　“你已经困到两眼昏花了吗！”顾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 　　魏老师再次来查看大家的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数量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弄吧，也不一定能卖完。” 　　众人欢呼，晨艾伦是那个欢呼声最大的。 　　几个男生把削好的土豆抬到厨房，看到已经准备整齐的蔬菜们。 　　他们七个人削土豆还没有削完，魏老师准备了其他的所有步骤，不愧是大神级别的人。 　　一共有八个人，只有六个房间，这意味着有两对人要住双人间。 　　“我和飘飘一个房间，”顾糖第一个开口，她们两个完全没问题的。 　　“那我和尹凡，”晨艾伦扶正快要往墙上撞的尹凡，“这家伙为什么会困成这个德行？” 　　顾糖和许飘飘回到房间简单收拾后立刻换了睡衣躺床上咸鱼瘫。 　　“早知道晚上要干这种体力活，下午就多吃点了，”许飘飘有点后悔。 　　“这种体力活，无论吃多少都会消化的，”顾糖正在敷面膜，说话声音嗡嗡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卖得好一点。” 　　现在节目组只说了她们明天的营业时间从早晨七点半工作到中午两点半，地点还是未知。 　　许飘飘倒是很有自信：“这有什么可怕的，就咱们几个的知名度，卖出去几百碗饭不是简简单单？” 　　“咱们？”敷面膜的顾糖看向许飘飘，声音和面膜一样莫得感情。 　　“好吧，靠宋默他们几个。”许飘飘承认，“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很快就能称霸整个小吃摊就对了！” 　　许飘飘信誓旦旦。 　　- 　　凌晨五点半，所有人起床开始收拾食材，六点半拖着食材去了节目组安排的一辆小车。 　　这辆车容量很大，有点类似于冰激凌车，侧边有个可以打开的门，里面就是做饭用的灶台。 　　节目组的司机开着车带领他们到第一个去的地方。 　　司机大叔非常热情，还问他们：“你们有信心吗？” 　　“有信心！”许飘飘声音最大，“我们肯定能赚一大笔！” 　　许飘飘心心念念着明星效应，而这辆小车七拐八拐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偏僻的地方。 　　而后，在节目组安排好的地方停车，侧门一拉，一个活动摊点就准备开始了。 　　顾糖眨了眨眼睛，看着一众推着小轮车的大妈大爷，“原来是农贸市场啊。” 　　尹凡安慰：“我们有魏老师坐镇！肯定没问题的，靠口碑取胜！” 　　他们一众人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依旧没有客人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魏老师为了吸引客人开始做第一餐，试图用香味吸引客人。 　　而几位学生则是试图拉客。 　　明明买菜的摊子都很热闹，他们这里却仿佛北极。 　　终于，一个大妈来了！ 　　所有人众星拱月地围向大妈，试图拉拢第一个客人。 　　这位提着布袋烫着小卷的阿姨来到车面前，捂住嘴，“哎呀，这车可真是个洋车啊！” 　　然后，果断走掉了。 　　车都比他们有吸引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车：希望各位看清楚，到底谁是主角。 　　顾糖：？？？我宰了你哦。 第36章 可以可以 　　顾糖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阿姨们, 一时间还有些无措。 　　显然其他人也是没有这个经验的，所有人中最为稳定的是魏道老师。 　　魏道老师做了第一份饭出来后, 还是无人问津，他对晨艾伦说, “给你吃吧。” 　　从昨天起就一直处于拖后腿位置的晨艾伦突然有了这么好的待遇, 他甚至开始不敢相信, “是真的吗？第一份给我吃？” 　　魏道老师笑眯眯地点头，“毕竟你没什么用。” 　　已经端着饭碗来到前面小桌上的晨艾伦突然丧失了胃口。 　　然而魏道老师显然是开玩笑的，因为他又做了两份饭, 看向众人, “有人饿了吗？” 　　这时候说自己饿了和说自己是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默契地后退一步，看哪个不中用的会被魏道老师选中。 　　魏道老师看看众人, 向表情倔强的宋默和许飘飘伸出手，“你们两个在旁边这张桌上吃吧。” 　　许飘飘表情倔强地接过了饭碗, 在吃了第一口后露出“真香”的表情。 　　顾糖看着许飘飘的样子，也开始饿了, 隐隐愤怒自己的有用。 　　有了几个吃饭的人吸引人，零零散散地有几个老师傅来到小摊面前转一圈，偶尔点上一两份尝尝味道。 　　顾糖他们终于开始有了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进，年龄方面终于有所下降……至少下降了宋默的魅力能够涉及到的范围。 　　人群越来越多, 顾糖这个服务生开始忙碌。 　　人群中能够听到窃窃私语，“是那个宋默吗？” 　　“就是那个宋默，还有那个演了反派的。” 　　这里的反派指的当然就是尹凡了, 他在阿姨辈中还没到宋默的那个名气，但是也开始眼熟他。 　　所有人中最受欢迎的女生是林月月，好几个阿姨忍不住走到小姑娘面前问人家是明星还是工作人员，“阿姨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阿姨的脸上大都挂着慈祥且跃跃欲试的笑容。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糖和许飘飘这边几乎没有人主动询问，一定要她们主动迎过去才会有点单。 　　顾糖感受到了外表歧视。 　　应该是有人把信息传到了网上，虽然节目组的人一直在告诉大家不要拍照，不要发布信息，但是年轻客人非常明显地增多了起来。 　　倒是也没有人做出出格的举动，但是顾糖盯着自己本子上的各个桌菜单看的时候，能够明显感受到有不少人盯着自己。 　　小车上挂着一个黑板，写了菜品和价格。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看到地点是菜市场，客人都是年龄大的，于是定了八元的价格。 　　现在客人多了，人手开始忙不过来，位于整个团队中心的魏道老师看了看剩下的材料，以及源源不断的人们，不动声色地走到黑板前，提了价格，从八元变成了十五元。 　　什么叫做生意人……当着客人面前涨价，也不怕被打。 　　好在客人们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事情。 　　顾糖，许飘飘和安鲸是负责上菜的，林月月负责收钱，魏道老师主厨，剩下三个男生给他打下手。 　　顾糖力气大，一般哪桌客人多，她会主动迎上去。 　　后来顾糖隐隐约约发现一个问题，每次人多的时候她主动迎上前去，人少的时候许飘飘会过去，而安鲸就成了她们两人忙不开的时候才会主动去帮忙的人。 　　这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安鲸年龄比她们大辈分比她们高，她们小辈分是需要多跑腿的，但是安鲸这种过于不主动让两人有些不舒服。 　　果然，安鲸在休息的时候就会来到切菜的宋默面前，和他聊天，一副两人关系好到不行的模样。 　　“她是傻的吧，”许飘飘降低声音，“将来节目组把这段播出去她还怎么树立她的形象？” 　　顾糖也非常费解，“她和宋默都是第一次参加综艺，该不会她以为这些都会被后期剪掉才会有恃无恐？” 　　她们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又开始继续工作。 　　“您的盖饭请慢用。”顾糖端着四个餐盘放在三号桌上。 　　“只有盖饭吗？”小姑娘抬了头看顾糖，眼睛圆溜溜的，“我想吃面条，我不想吃米饭。” 　　顾糖被她说得楞了一下。 　　小姑娘的母亲不好意思冲顾糖笑笑，然后拿了勺子给小姑娘咬了一口菜，“你尝尝这个，这个大厨做的很好吃的，米饭也好吃。” 　　顾糖算是了解到一件事，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饭卖不出去，因为这里的人比起米饭来说更喜欢吃面，现在他们能卖的这么快完全是靠着许飘飘说的“明星效应”。 　　到了中午十二点钟，太阳直射下晒得人脸发干。 　　幸运的是刚刚过了十二点魏道老师就停止了接单，说食材不够继续卖下去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顾糖松了口气，面对失望的客人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们的米饭卖光了。” 　　客人依旧恋恋不舍，“明天还会来吗？” 　　“明天我们就换地方了，”顾糖摇头，“非常不好意思呀。” 　　顾客慢慢散去，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开始喝水休息。 　　魏道老师把最后的食材做成了炒饭，当做大家的午餐。 　　“好吃，”虽然闻了一上午味道，但是吃到嘴里还是好吃，“不愧是魏老师！” 　　那几个男生已经累到没有声音，只想吃完早点休息。 　　吃完了午餐，把小店重新收拾好，那位司机大叔又载着几个人重新回到住的地方。 　　车停到房前，几个人已经摇摇晃晃去睡觉。 　　顾糖和许飘飘上了二楼，一头栽进了被窝，很快入梦。 　　虽然女团练习的时候活动量也很大，但是并不会像上午这样又晒又累，顾糖和许飘飘两人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这一次魏道老师并没有叫人起床，而是在客厅收拾明天要准备做的菜，醒来的人自然一起去客厅帮忙。 　　顾糖和许飘飘下楼的时候尹凡和宋默已经在帮忙了。 　　“你们几个都不错，学习能力很强，”魏道老师对这几个学生都非常满意，“尹凡你经常给自己做饭吧？真难得这么年轻的孩子做菜这么熟练。” 　　尹凡应了一声：“嗯，小时候家长管的少，都是自己做事。” 　　许飘飘拿了个小板凳坐过去，“真爽啊，我小时候爸妈管的太严了，”说到这里她又去问宋默那里找同类，“宋哥你也是家里管太严吧？我看你土豆皮也没怎么削过。” 　　“我不算是管得严，”宋默是个严谨的人，“我们家都是厨师做的。” 　　顾糖默默转移视线，想起来宋默是要和陆家人联姻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家。 　　许飘飘还在懵逼，“你家厨师？你家开餐饮的吗？” 　　“别说了，”顾糖用土豆去堵她的嘴，“你现在越问，越显得辛酸。” 　　许飘飘则是终于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宋默，“那你家是大家族啊，是不是经常有什么联姻什么的？必须要娶哪个财团女儿否则不能继承财产之类的？” 　　许飘飘这么一说，一向踏实的宋默微微一笑，竟然有了难得的嘚瑟之情，“原本应该有，但是事实上没有。” 　　他说法模糊，许飘飘的脑子彻底懵了。 　　顾糖却知道宋默为什么这么说，原本他是应该和陆家的女儿联姻的，结果陆家现在一个和他同辈的女儿都没有，他算是成功逃过一劫。 　　顾糖沉重地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宋默，他不知道现在陆家有两个孙女了，而且这两个孙女还都虎视眈眈地把他当成一块肥肉。 　　到这个关头，顾糖才想起自己的重要任务。 　　顾糖试探性开口，“如果一定要找个人联姻，你希望是什么样的人？” 　　顾糖问得小心翼翼，宋默没当回事，许飘飘没放在心上，魏道老师不掺和小孩子的戏码，唯一一个竖起耳朵的人是尹凡。 　　尹凡不知道陆家的事，他知道顾糖这个人懒，不涉及到她自身利益的她很少这么积极，而且尹凡太过熟悉顾糖这种跃跃欲的小机灵鬼的样子。 　　顾糖这个人脑子不太经常转，一旦开始转了她又有种莫名的信心，觉得自己的主意一等一的好。 　　尹凡知道顾糖家里有钱，也记着顾糖第一次见到宋默的惊艳，再加上顾糖现在这个暗搓搓计划的样子，把顾糖的内心猜了个八九分。 　　虽然他的原因没猜对，但是殊途同归，顾糖的目的是他想的那样。 　　“联姻？”宋默沉思了一下，真没想过这个，而后冲顾糖笑笑，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不讨厌的人吧？” 　　这么低的要求就可以？顾糖微微睁大眼睛，对未来充满了期望，既然宋默要求这么低，那么先到先得，谁先占上就是谁。 　　坐在顾糖对面的尹凡轻声哼了一声，猜得出她下一句话是什么。 　　“那你讨厌我吗？”顾糖眼睛还闪亮地看着宋默，指向自己，“讨厌吗，讨厌吗？” 　　她的暗示过于强烈，以至于快要到了明示的地步，宋默都看出了一点门道，然而顾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陷于情感的羞涩，落落大方到他这个被问的人都有几分羞耻。 　　“你的意思是？”宋默觉得他需要再次确认。 　　顾糖觉得宋默这个人长得这么帅，怎么脑子不太灵光呢，不像尹凡那种蔫坏蔫坏的一点就通，“你将来要是需要联姻了，没有别的特别想要的，优先考虑一下我呀。” 　　顾糖指向自己，“我觉得我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当然如果你爸妈讨厌我这种长相的会比较尴尬，但是没关系，毕竟我们会搬出去住的，我嫁给你又不是嫁给你爸妈。” 　　短短几句话，顾糖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未来，甚至连家人的关系处理也安排妥了。 　　宋默还在懵逼。 　　忍了几分钟的尹凡终于忍不住，“婚姻大事，你以为是抢车位吗？” 　　顾糖摆手：“这种好事，先到先得。” 　　许飘飘都有点心动：“宋默这么有钱，那我也行。” 　　影帝真诚询问：“你们能给我一些基本的尊重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他们都不知道宋默家有钱，我知道，毕竟是要和陆家联姻……哎，我怎么忘了要追他的事【临到开学才写暑假作业的人】。 　　宋默：……？？？ 　　顾糖：意思意思先追一下占个位吧，不能显得我没争取过的样子。 　　尹凡：……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对她的性格有一种难得的放心。 　　许飘飘（问宋默）：“离婚能分一半家产吗？” 第37章 可以 　　顾糖这个人说到做到, 既然她都向宋墨说了联姻的意向，那么她一定要付诸实践。 　　这里的具体措施指的是……变得狗腿！ 　　宋墨想喝水她就去倒水, 宋墨想坐下她就去搬小板凳。 　　许飘飘和尹凡两人都看得皱眉。 　　“姐妹，靠别人始终是公主, 靠自己才会成为女王啊, ”许飘飘一脸告诫年轻人的模样。 　　“不, 我不要成为女王，只要可以发达，我靠谁无所谓, ”顾糖, 一个每天想着不劳而获的少女。 　　此时宋墨起身去拿需要清洗的蔬菜, 顾糖立刻大喊一声：“别起身！我来！”颠儿颠儿地跑去拿东西。 　　许飘飘看着顾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过身, 看向尹凡，指了指顾糖, “兄弟，我制止不了她, 关键时候还得你上。” 　　尹凡和许飘飘单独说话的次数少，许飘飘这么自来熟的姿态让尹凡挑了眉，感受到什么叫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不是挺有趣的吗？我为什么要制止？” 　　许飘飘侧了头看他, 眼睛微微眯起，很是怀疑的模样，“有趣？你不是暗恋顾糖吗？” 　　正在悠悠喝水的尹凡被许飘飘这句话吓了一跳, 一大口水咽进去，惯性吞入，喉咙都有些微微的刺痛，他抬了头说：“这个笑话不好笑。” 　　许飘飘眨眨眼，“我觉得你对顾糖的态度不一般，如果你不是喜欢她，那就是另有所图。” 　　这一次尹凡没有否决，垂了眼，唇角是柔和的笑容。 　　这种人笑起来没好事，许飘飘生出了紧张感，是那种新手拿着初级装备打BOSS的紧张，绞尽了脑汁，最后恍然大悟：“你贪图顾糖的美色？” 　　许飘飘越想越对，顾糖这个人横竖只有一张脸可以拿得出手，“不行，”许飘飘摇头，她有自己的审美，“你这个人长得寡淡无味，到底还是顾糖亏了。” 　　顾糖不知道许飘飘和尹凡在说些什么，她拿着需要清洗的菜重新回来。 　　顾糖坐在宋默旁边，扮演知心小可爱。 　　然而她刚刚准备坐下去的时刻，安鲸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换了一身浅色的衣服，走下来的时候带出一分女性特有的温婉。 　　顾糖心里虚，她明知道安鲸和林月月在争宋默，这种感觉就好像老虎和狮子在抢一头牦牛，她一只野狗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牦牛腿上咬了一口。 　　她眼神闪烁，思忖着要不要站起来，心虚到宋默都看了她一眼。 　　尹凡托了下巴笑眯眯地看对面的发展。 　　他和杨雅对顾糖有相同的评价：长相好，天分高，但是性格欠缺。 　　如果顾糖的性格不是这种怕惹事的，那么梦想女团的第一名不会是林月月。 　　杨雅期待顾糖未来的成长，尹凡却觉得顾糖这个人依靠自身是成不了事的，如果有人在旁边帮她一把。 　　果然，顾糖眼睛闪烁了几次后开始打退堂鼓，她惹不起安鲸，不想成为和林月月一样的下场，她起了身，准备给安鲸让出位置。 　　尹凡轻笑一声。 　　安鲸也看到了顾糖的动作，她特意走得慢，脸上笑容已经慢慢聚起，准备给这个识相的小姑娘一个好表情。 　　宋默扭头，看到快要起身的顾糖，“你要喝水吗？” 　　顾糖眨了眨眼，脑子慢半拍，“不啊？” 　　宋默说，“水壶里没水了，你和我一起去倒水吧。” 　　说了这些宋默起身，顾糖也跟着起身，乖巧地跟了上去。 　　站在那里的安鲸笑容淡去，现在宋默和顾糖两人都离开，她从主动成为了被动，无论坐在哪里，宋默避开她都成了白搭。 　　安鲸扯了嘴角，坐在魏道老师身边，“老师，我需要做什么？” 　　魏道早不去看这些小孩子们的把戏，只管自己的工作，“把几盆菜根摘了。” 　　安鲸应了一声，伸手去拿放在木桌中间的铁盆里的菜。 　　她没想到会看到尹凡的表情。 　　安鲸对尹凡这个人不熟悉，只知道是最近大火的小鲜肉，长相不错气质出挑，是个很有前途的孩子。 　　此刻，戴了金框眼镜的尹凡垂了乌黑的眼睛，白皙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唇角是上扬的却看不出温度。 　　这个人虽然是笑着的，笑意却未达面容，连带肢体语音都是轻微的不耐烦。 　　即使是这样，他指尖敲打的频率也很稳定，并未被情绪干扰的样子。 　　尹凡虽然是垂眼的，却捕捉到了安鲸的打量，规律敲击桌面的指尖以一个略重的音节结尾，他缓慢抬眼，对上安鲸的视线。 　　安鲸双唇微张吸了一口冷气，尹凡看她的模样温柔清雅，甚至带着一点天真的少年感，清透得好像一块润玉，好似安鲸刚刚发现的那些细小细节都是错觉。 　　安鲸也冲他微微笑了笑，她宁愿稍显难看地缠着宋默蹭热度，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有上纠缠。 　　林月月和晨艾伦是最后醒来的。 　　林月月是有些发烧，晨艾伦则是完全的睡过头。 　　魏道老师用手探了林月月额头的温度，“应该是过度劳累，加上今天太阳太晒，有点中暑，多让她休息吧。” 　　林月月非常过意不去，“我这才第一天就拖大家后腿。” 　　“怎么能说是拖后腿呢？”顾糖摇头，“你今天帮了很大的忙。” 　　“没问题的，”许飘飘拍拍胸口，“你明天躺着也没问题，我们今天赚了这么多钱。” 　　晨艾伦转向她，“我们赚了多少？” 　　许飘飘安慰的话说不下去，直接在晨艾伦头上使劲一拍。 　　- 　　众人把林月月安顿好了后再次来到一楼，节目组的人等在那里。 　　“你们知道今天净收益是多少吗？” 　　“我们还有成本费？”顾糖惊了。 　　“当然是有成本费的。”节目组小哥哥解释，“如果使用节目组提供的蔬菜就按节目组的成本来算，如果自己买就按照你们花费的钱。” 　　“早知道今天早上应该在菜市场直接买菜，”魏道老师非常后悔。 　　“不用这样悲观呀，”小哥哥看着失望的众人有些无措，“今天大家可是有一千三百元的好成绩呢，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很多，希望大家明天继续努力。” 　　刚刚还在悲伤的顾糖等人果断变了状态。 　　“真的不错啊，有一千呢，”顾糖不敢相信。 　　“两天就是两千呀，”许飘飘不敢相信，“我们不会是这个节目组赚的最多的吧？” 　　“事实上这是节目组的第一期，你们无论赚多少都是最高的。”小哥哥苦笑，“作为上了一千的奖励，节目组为你们提供了旅游地的门票。” 　　“那样的话会被人认出来吧？”许飘飘为自己这个流量爱豆担忧。 　　“放心啦，这个时候去城墙的人很少，而且节目组也准备了帽子和口罩。”节目组小哥哥摊手，“毕竟这个节目的目的之一还有介绍每个城市的特色。” 　　“哦哦哦！城墙！”顾糖是听过的，甚至还有些兴奋，“我们能在城墙上做什么？” 　　小哥哥被顾糖的兴奋弄得有点迷茫，“可以……在城墙上走来走去？” 　　顾糖的热情突然下降一半。 　　还好有另一个人的热情顶上来，许飘飘抓紧顾糖的手，“我们可以在城墙上走来走去哇！” 　　走来走去有什么可哇的啊！ 　　几个人带着帽子带着口罩来到城墙脚下的时候，顾糖对“这个时候去城墙的人很少”这句话有了别的想法。 　　完全是人挤人的状态，不过他们不会醒目是正确的，因为有不少人都戴帽子戴口罩，他们完美融入游客。 　　顾糖站的位置离宋默近一些，而后被安鲸不动声色地靠近，用身体隔开两人的距离。 　　人流涌动，顾糖看着她和那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宣布一切以失败告终。 　　她觉得她今天下午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没有什么长进，证明努力无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快乐一些比较好。 　　她走到人海边缘，是城墙的最边边，能够从上面看到下面穿行的车辆，各色的霓虹灯，还有无数的在夜色中透出暖色的红灯笼。 　　有人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走着。 　　顾糖抬头，看到尹凡。 　　她看尹凡的时候尹凡也在看她，看到她清澈透亮的眼眸，和撞入她眼瞳中的灯笼红色。 　　她眼中没有困苦也没有迷茫，全然不是被人截了胡的模样。 　　尹凡面容俊秀，乌沉沉的眼瞳是和夜空一样的颜色，他伸了手点了一下顾糖的额头，“你这个人没有欲望也没有心的吗？” 　　他说得小声，顾糖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就很开心。 　　顾糖咧了嘴笑，隔着口罩看不到，只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你说了什么？” 　　尹凡没有回答。 　　顾糖就踮起脚，用手去捉他点了她额头的指尖。 　　行人来来去去匆忙，有人后退一步撞上顾糖的肩膀。 　　顾糖睁大眼睛，身形不稳，撞入尹凡的怀里。 　　尹凡伸手搂住她的腰身，闻到轻软的甜味，像拆开包装的牛奶软糖。 　　顾糖两只手扶了尹凡的肩膀，因为人多她依旧紧挨尹凡胸口，比她以为的温度要高一点。 　　“我们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头顶尹凡的声音传来，他搂了她的肩膀，把她完全纳入怀里。 　　顾糖眨了眨眼，才发现尹凡比她以为的高一些。 　　有了尹凡的遮挡，顾糖在他怀里扭头看对面漆红色的古建筑，历史悠久的建筑人声鼎沸，焕发出勃勃生机，这正是这个城市的魅力。 　　顾糖眼中更加明媚，忽然感到头顶有轻微的触碰，那是很轻的，会被认为错觉的微小气息，像是一团棉花糖触碰了她的头顶。 　　顾糖扭回脑袋，看到尹凡眼中的光华，她不知道尹凡眼中的光是什么，她也跟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飘飘：“尹凡这个人啊，长得清汤寡水的，没有味道（摇头摇头），顾糖会吃亏。” 　　顾糖（略有期待）：“尹凡清汤寡水，我是什么！” 　　许飘飘：“你是卤猪蹄。” 　　顾糖：“……为什么是卤猪蹄。” 　　许飘飘：“卤猪蹄多有味道，还好吃。” 第38章 可以可以 　　前一天休息得足, 林月月的身体好了一些，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休养, 一定要跟大家一起工作。 　　这一次小车开往的是一条老街，靠近附近的广场, 晚上小吃摊最多, 顾糖他们的活动时间就定为傍晚时候。 　　打开微博, 顾糖能够看到下面粉丝的留言，大都在问还在不在XA市，下一次会去哪里。 　　有娱乐号发了他们在工作时候的照片, 大都是在吹捧, 倒也没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第二天的大家状态都比第一天更轻松, 为期两天的工作比想象中短暂。 　　晨艾伦昨天看了城墙颇有几分感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木吉他, 给大家才艺展示。 　　“城墙，城墙, 你真的太堵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堵啊。” 　　虽然旋律好听但是这个作词水平着实让人流泪。 　　即使是晨艾伦的音乐迷妹许飘飘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歌词不都挺不错的吗？这未免过于口语了吧。” 　　“歌词不好听是因为不够书面，”晨艾伦摇摇头，“我把刚刚做的词从中文用翻译软件翻译成俄语，再从俄语翻译成日语, 最后又日语翻译成中文，就好听了。” 　　许飘飘被自己的偶像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来，甚至感受到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以前那些唯美的句子，天赋异禀的断句，神奇组合的词语，都是骗人的。” 　　顾糖沉默着拍了拍许飘飘的肩膀，“没有关系，这个秘密会被公之于众。” 　　还在弹奏的晨艾伦笑容僵在脸上，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综艺。 　　魏道老师随机翻着电视频道，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大都拿着手机。 　　顾糖打开pilipili软件，她最近在这个视频网站颇有几分热度，大部分都是搞笑的，当然，也有舔她颜的。 　　弹幕里的粉丝们自带八百米厚的滤镜，闭眼吹她是神颜。 　　每个视频看完后会有同类视频推荐，顾糖靠在沙发上往下点别的视频。 　　除了她的视频，竟然还有cp粉们剪辑的。 　　热度第一的就是【送糖CP】，主要剪辑还是《病作剧》MV。 　　她和宋默合作的这个MV确实影响不小。 　　顾糖虽然调小了声音，但是靠近她的宋默还是能听到的，“《病作剧》？” 　　“不是，是CP粉剪辑。”顾糖落落大方把手机递过去。 　　宋默挑了眉，似乎有些不解。 　　顾糖眨眨眼，“CP粉，那种觉得自己喜欢的两个人是一对，靠脑补觉得甜的那种。” 　　“为什么会觉得甜？”宋默还是不解。 　　然而，让人尴尬的事出现了，这个视频剪辑竟然还隐晦地加了一段“船戏”。 　　这段“船戏”当然是从别的电影减下来的看不到脸的片段，有暗示性的白色床单上的双手重叠。 　　顾糖抬头看了宋默，宋默的表情非常微妙，“这个就是他们觉得甜的……脑补？” 　　他不是很相信地看向顾糖。 　　顾糖原本想为CP粉们辩解点什么，但是她仔细一想，这好像就是他们觉得甜的，顿时心情更为复杂，决定沉默是金。 　　沉默了两分钟，顾糖又觉得只给宋默看他们两人的CP剪辑，而且还有这么羞耻的一段，显得自己很有别的想法，于是顾糖点击了推荐的另一个视频，是她和尹凡的【糖瘾CP】制作的。 　　毕竟在视频里加“船戏”的视频是少数，总不会倒霉到第二个也是这样吧。 　　顾糖带着这样侥幸的心思，笑得艰难，“CP粉脑洞都很大的，这是我和尹凡的CP粉的视频。” 　　既然顾糖点名了尹凡，那么尹凡还是要凑过来看看的。 　　顾糖点开第二个视频的刹那，就后悔了。 　　视频中的尹凡用的是《暗枪》中反派的片段，顾糖则是截取的《梦想女团》中的形象，强行剪辑成军官与歌女，整个故事一个相当标准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制作视频的姐姐是个牛人，还在中间无违和感地插了一段顾糖捂着肚子的片段，用了别人的配音，“孩子，我的孩子……” 　　竟然还有流产情节，实在是狗血到了能够感受到对方“我就是在狗血”的诚意，以至于吐槽都不好吐槽。 　　在流产后好不容易怀上二胎的顾糖又被尹凡的对手抢走，两人分手大约在冬季。 　　尹凡看了会沉默，顾糖看了会流泪。 　　宋默总结地点头：“这群粉丝果然很烧脑啊。”然后他离开原有的座位，似乎觉得这不是个好位置。 　　不，这并不是烧脑，请你不要赞美他们，顾糖的内心一片死寂。 　　尹凡则是很有承受能力地看到了剧情最后。结局当然是两人重新相聚，拥抱在一起，BGM进入高潮部分，分外感人。 　　在这个视频播放完毕，顾糖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受了什么重大灾难。 　　而尹凡则是抬了头看她，“孩子呢？” 　　顾糖啊了一声，有些迟钝地看他，“什么？” 　　“走的时候不是怀孕了吗？”尹凡露出不解的表情，“孩子呢？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请不要用那种严谨的思路去想脑洞视频好吗尹老师！”顾糖喊得好大声，“也请不要用那种‘我懂了，其中一定有另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的表情看我，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剪的剧情是什么！” 　　- 　　中午吃饭时间，魏道老师炒了几个小菜。 　　顾糖一边吃饭一边提醒：“我们今晚最好不要再卖米饭了，这边人吃肉夹馍和面更多一些，如果我们想提高客人就要用他们喜欢的食物。” 　　魏道老师摸了摸下巴，“这个我昨天也注意到了，今天我们做的是炸土豆和炒面。今天我想你们和昨天调换一下，女生来做帮厨，男生负责接待。” 　　顾糖眨了眼，想起林月月身体似乎还有些勉强。 　　“林月月可能不太行，”尹凡先开了口，“不如我和她换吧，男生力气大一些，帮厨有的工作还是需要男生的。” 　　“可以，”魏道老师点头同意。 　　林月月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冲尹凡羞涩地笑，“谢谢你啦。” 　　尹凡轻轻摇头，“大家是一个团队，应该的。” 　　正在往碗里夹菜的顾糖顿了一下，看向那两人。 　　原着中的林月月帮助尹凡后成为了尹凡最亲近的人，相似的困境让两人互相理解，是被男主角嫉妒的存在。 　　而现实世界中的尹凡因为顾糖和顾富贵的帮助更早出现在大众面前，更早与林月月相遇，他们两人一直都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的存在。 　　尹凡的性格细腻，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让与他相处的人觉得舒服，如果这次他照顾的是别人顾糖并不会心情微妙，但是他照顾的是林月月。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你先于女主角帮助了她未来帮助的人，占了她的位置，却阻挡不了他们的相遇与靠近。 　　那么，尹凡还会成为原着中写的那样，成为林月月的挚友吗？顾糖不得而知。 　　生病后的林月月有些娇弱，也没有和安鲸争宋默的意思，病恹恹地窝在那里，乖乖巧巧的模样，似乎决定休息。 　　顾糖脑中回荡尹凡的那句话“不如我和她换吧，男生力气大一些。” 　　而后看向自己的手掌，她一直以力气大而骄傲，也愿意因此多付出多做出贡献，但是，她是不是因为这样，反而丧失了一些事情呢？ 　　- 　　傍晚时候开始摆摊，老街虽是老街但客人不少，大都是穿着短袖短裤拿着扇子扇风凉快的。 　　魏师傅开灶台预热，顾糖他们开始把食材切成小块。 　　顾糖和尹凡都是动作快的切得也整齐漂亮。 　　许飘飘速度慢一些，她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宽窄差太多，切得不像样。 　　这次不像上次需要吸引客人，几乎是刚刚摆摊就有客人进来了。 　　魏师傅开始制作第一份炒面，许飘飘的胡萝卜还没有切好，顾糖把自己那份给了魏师傅后对许飘飘说，“我来。” 　　这是对她来说非常习惯的事。 　　她从许飘飘那里拿了几根胡萝卜，两个食材几乎都由她负责。 　　原本夏天就燥热，靠近灶台的地方更是温度高升，顾糖感受到体温的热气，以及风吹来时因为出汗而在脸上浮现的凉意。 　　她一个人赶两人份的工自然是着急的，尹凡从她那拿了胡萝卜，“我来吧，你先歇歇。” 　　顾糖本能地摇头，“没事，不是多累的活。”她体力耐力都比一般人好。 　　前天的尹凡被困意缠绕的时候她会把他盆里的土豆放进自己盆里，今天许飘飘动作慢的时候她也会把许飘飘做不完的任务主动接手。 　　这是处于她本能的一种行为。 　　她可以做，她就去做。 　　尹凡淡淡开口，继续自己的工作，“不是问你累不累，我是说你可以休息一下，渴了就去喝水，饿了我包里有小饼干，如果没事干可以远眺一下那边广场上在干什么，听声音很热闹。” 　　他说得不紧不慢，并不看她，手里的动作利落，切菜声音清脆，不见停顿。 　　顾糖楞了一下，想起今天下午思考过的事情，说话时候不知为何有一点结巴，“哦，那、那我去喝口水。” 　　顾糖去前面小桌拿水，看到坐在阴凉处的林月月，她依旧负责收款工作，主要是告诉别人二维码的位置以及确定对方订了几分餐。 　　顾糖拿了杯子，思考到一个事情，为什么昨天端盘子这些活儿是她和许飘飘呢？今天切菜的也是他们，安鲸主要负责核对前面报的餐数和他们做的一致。 　　如果尹凡没有站出来的话，是不是切菜的只剩她和许飘飘两人？ 　　这事不能深想，顾糖喝了水后放下杯子。 　　刚刚准备回去继续工作，顾糖的衣角被人拽拽，低头看到个敦实可爱的小胖子，“姐姐，我要四份炒面，在这里吃。” 　　“可以啊，”顾糖笑眯眯地问，“你们几个人呀，你的家长呢？” 　　“家长不在，”小胖子开口，稳得一笔，“四份炒面我一个人吃。” 　　还在扫视各个桌位，看哪里有空缺的顾糖回过头来，看着小胖子肉乎乎的脸蛋，把放水杯的小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小朋友，你就坐这里吃吧。” 　　传说中的拉客吉祥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路人：“哇，这是老板的儿子吗，吃的好香的样子。” 　　路人：“这是什么炒面啊，好吃吗？” 　　小胖子（抬头，擦擦油乎乎的嘴巴）：“我是客人，好吃。” 　　隐藏在暗处观察的顾糖：很好！就是这样！请继续加油！ 第39章 可以可以可以 　　多亏了这位小胖吉祥物, 店里生意有了显着提升。 　　顾糖美滋滋地回到位置，继续开始切菜。 　　“客人变多了啊, ”许飘飘发现了变化。 　　“因为我们有了吉祥物，”顾糖笑嘻嘻地指向前面, “去看看？” 　　“算了吧, ”许飘飘虽然很想去看, 但是她还是抑制了好奇心，“我原本速度就慢，不能再松懈下去了。” 　　顾糖楞了一下, 而后笑眯眯地点头, “没关系, 就看一下下，我帮你。” 　　是大家共同的工作, 谁做得多了少了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乎，但是如果身边有了许飘飘, 似乎会更开心一点。 　　许飘飘最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去前面转了一圈，看到坐在小桌上翘着二郎腿熟练吃面, 吨位稳得仿佛坐镇的小胖。 　　回来时候许飘飘依旧不敢相信的模样，“他吃了三碗？” 　　“不，他其实要了四碗，”顾糖纠正, “第四碗还没上。” 　　“牛|逼啊！”许飘飘发自肺腑的惊叹。 　　客人多了魏道老师一个人忙不过来，他看了后厨的几人，然后指向顾糖, “顾糖，你劲儿大，我教你怎么炒面。” 　　顾糖扯了嘴角：“不用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吧。” 　　魏道老师又叫了坐在前面核对份数的安鲸回来切菜。 　　安鲸笑眯眯地答应了。 　　“以前炒过面吗？”魏道老师问。 　　“炒过，但是味道一般，”顾糖诚实的一笔。 　　“那你来动手，”魏师傅说，“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 　　昨天卖的不错，今天大家特意多准备了食材，即使是这样也全部卖光了。 　　即使是顾糖这种大力水手也胳膊酸痛，右手无力到没办法自己动。 　　“魏老师太厉害了吧，”顾糖真心实意地称赞，“明明比我炒菜的时间长多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劳累的样子。” 　　“其实非常累了。”魏老师摇头。 　　结束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人群在摊子打烊后散去。 　　顾糖他们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起拍照。 　　“顾老师顾老师，还有我！”另一个小姑娘高高举起手，生怕自己被落下。 　　“好的好的，”顾糖点头，“但是我现在手举不起来，需要你拿着手机啦。”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她竟然是工作人员中人气最高的那个。 　　要cue流程的小哥哥算完了今天他们的收入，拿着台本使劲吆喝，“回来！不要跑远！” 　　所有人重新聚起来，小哥哥问大家：“你们知道今天的收入是多少吗？” 　　对这个最有发言权的是林月月：“肯定比昨天多很多。”她这个收钱的有明显的感受。 　　“今天的收入是两千一百，是昨天的两倍。”小哥哥将记录的本本给大家看，“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样的成绩自然是和每个人的努力都分不开的，我们节目组会把这笔钱和这笔钱的十倍金额以大家的名义捐给SX省贫困学校的孩子们，感谢你们的努力。” 　　“我们还需要魏老师做一件事，”小哥哥看向魏道老师，“希望您能够在您的两日学生中选出一名最优秀的学生，我们会给他颁发金奖章。” 　　最优秀的学生？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默和尹凡。 　　宋默是所有人中进步最大的，他的努力大家看在眼里。 　　尹凡则是一直都处于第一名的位置，无论做什么都做得相当棒，而且这次还主动提出和林月月交换位置，赢了能力又赢了人品。 　　这个奖章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如果给了宋默还好，毕竟他名气最大，如果给了别人，那么就有几分可惜了。 　　这种感觉就像月考成绩出来，如果每天排名第一的人得奖并不会有人觉得生气，但是如果表彰了个成绩中等的，其他人就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魏道老师接过小哥哥递来的奖章，看向众人，他并没有多加思索，而是非常快速地给出了答案，“顾糖，你过来。” 　　顾糖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她自己也觉得进步不如宋默，实力不如尹凡，为什么奖牌是自己的。 　　“就是你，”魏道老师点头，顺便仔细看了看奖牌，“真是金的？” 　　许飘飘推了顾糖一把。 　　顾糖踉跄两步来到魏道面前，魏道把奖章挂在她脖子上：“我最喜欢你这份意识，你是第一个说出来不应该做米饭而是应该做面食的，也是找了那孩子拉客的，别人完成不了的东西你积极帮着完成，如果真挑徒弟，我也是会挑你的。” 　　然而顾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谢谢老师，是纯金的吗？” 　　魏道：…… 　　许飘飘那边已经拿了手机在计算：“今天的金价格是多少钱来着？” 　　魏道：“你切菜的时候没什么劲儿，现在查金牌值多少钱动作倒是很快嘛。” 　　许飘飘默默放下手机，“魏老师，感谢您这两天的照顾。” 　　节目录制结束，已经到了深夜，还是回到居住的地方休息。 　　顾糖不摘她的奖牌，得意地拿在手上甩来甩去，非常嘚瑟。 　　许飘飘刚开始还为她高兴，但是顾糖实在是过于嘚瑟，许飘飘嘴角抽了几次后开始默念咒语，希望她的奖牌能帅飞到草丛里。 　　“我可是听见你在说什么了。”顾糖警戒。 　　她现在很宝贝她的奖牌，她在许飘飘面前嘚瑟失败后她又去尹凡面前嘚瑟。 　　“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顾糖开始甩她的小金牌。 　　尹凡抬了唇角，摸摸她的头顶，“你很厉害呀。” 　　他们两这互动许飘飘已经见怪不怪，还是觉得尹凡这个人有问题，林月月却有几分迟疑：“顾糖，你和尹……老师关系很好吗？” 　　她还是尹凡他们当嘉宾时候的称呼。 　　“因为合作了很多次，熟悉一些是正常的。”尹凡开了口。 　　顾糖点头，“而且尹凡有教我表演上的事情，算是我的老师。” 　　原本都是随便谈谈的，不知为何说到尹凡算是老师后宋默开了腔，“那种教法不要也罢。” 　　他上一次在拍摄MV的时候就不赞同过尹凡，现在尹凡面前他也这么刚。 　　“哦？”尹凡挑了眉，他平日表情都是淡淡，如今宋默开了这个口后他却笑容灿烂，“宋老师不喜欢我我的表演方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偏好的事无可厚非，但无论如何也管不到别人身上吧。” 　　顾糖扭过身背对两人，倒抽一口凉气。 　　“我第一次看到尹凡笑得这么……花枝招展。”许飘飘真是一个小学语文满分的优秀儿童。 　　“完了完了，尹凡生气了，”顾糖压低声音，“他最看重表演的事，现在宋默主动挑衅，他要气疯了。” 　　“啧啧啧生气竟然是这个表情，”许飘飘感慨，“尹凡真是个文化人。” 　　“现在咱们几个沉默就行，”顾糖有作为过来人的经验，“谁扯上这事谁倒霉。” 　　许飘飘看向顾糖：“他们两的争论不就是由你而起的吗？你怎么这么自信沉默就能躲过去？” 　　顾糖：日。 　　许飘飘这句话刚刚说完，顾糖就被尹凡搬了回去。 　　尹凡拍着顾糖的肩膀问宋默，言辞诚恳，“这个家伙，就这个家伙，你觉得拍那个MV的时候你正常引导她能一下子顿悟女主角应有的状态？” 　　顾糖是个敏感的人，能够精确地感知到自己被吐槽了：“尹凡，注意你的用词，我刚刚听见了你说‘就这个家伙’，我觉得你暴露了对我的不屑，请不要让你对表演的热情冲昏你的头脑。” 　　宋默呵了一声，冷笑，“那天我已经引导过她了，我一直在耐心地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你之所以能够成功全都是在我的努力的基础之上。” 　　许飘飘觉得即使宋默是影帝，但是她应该把真相说出来：“不，你的引导毫无作用，在那天结束的时候顾糖还实心得像一块石头。” 　　顾糖：“飘飘，也请你注意你的言行，虽然你是我的好友，但是我此时感受到了我们友谊的裂痕！” 　　宋默摆手，“不不不，我至少滴水穿石了，顾糖第一次穿着那条红裙子面对镜头的时候我甚至以为她是个塑料做的服装模特。” 　　顾糖：“宋影帝，你那天明明告诉我我很有天赋，慢慢来就行……你们一定要当着我的面说真话吗？我的心灵真的受到了创伤。” 　　晨艾伦插嘴：“她第一天的时候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我没有看出来什么进步。” 　　顾糖：“我警告你们，我是高中铁人三项冠军哦，我劝你们谨言慎行。” 　　尹凡拍了拍顾糖的肩膀，冲她笑笑，“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你是最优秀的。” 　　在这个关头，果然最温暖人心的人还是你！顾糖感动于尹凡的体贴。 　　安慰了顾糖后尹凡转头看向宋默，“即使她是一块石头，但是我点石成金……”剩下的言语吞咽入喉。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 　　顾糖揉了揉自己的右肩，“都说了我今天炒了很久菜，真的很累，你们为什么还要逼着我用过肩摔？知道不知道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许飘飘遥遥望向被顾糖甩到绿化带的尹凡，感慨，“哇哦，对你的身体好不好我不知道，尹凡的身体今晚大概不会好了。” 　　尹凡从绿化带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顾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女演员，她的表现力非常优秀。” 　　宋默看着尹凡头顶的那片叶子，一时间也想开了很多，“我有幸和顾糖合作拍摄MV，真是我演艺生涯的一大步。” 　　晨艾伦：……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顾糖力气大，但是大家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的知道，真正亲眼看到威力还是第一次。 　　许飘飘：“……我以前，还是对顾糖缺少敬畏。” 　　宋默：“我该知道的，我没有贩卖机铁，应该趁早闭嘴。” 　　尹凡：“……聊表演的时候上头了。” 第40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请问这两天你有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小颖姐问。 　　顾糖转移视线，看向地板。 　　“许飘飘就算了, 人家许飘飘虽然没有瘦，但是也没有胖, 顾糖你这个脸是怎么回事？”小颖姐难得言辞如此犀利。 　　许飘飘没想到自己还能当个正面人物, 顿时身形笔直。 　　顾糖依旧是无尽的心虚。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只有两天时间她还能再胖一点，她的潜力怎么这么无穷。 　　“你们这两天都去干什么了。”小颖姐扯了嘴角。 　　“我学了颠勺！”顾糖积极举手，跃跃欲试展示她的新技能。 　　“没问你这个！让你去参加综艺, 还真去学做菜了？” 　　这次顾糖和许飘飘同时低头, 她们两不光学了做菜, 还学了怎么洗菜，摘菜, 快速削皮以及米饭如何焖最香。 　　“那你们两有没有多和宋默他们互动？林月月说她病了一天，没怎么活动, 你们两个总该多互动了吧。”小颖姐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带不动。 　　“有，有吧, ”顾糖虽然动摇，但是必须要为她和许飘飘找回场子。 　　许飘飘这个人不知为何有着极大的自信：“有！” 　　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顾糖顿时也有了底气，抬头, 放狠话，“我们天天缠着宋默！” 　　综艺播出来顾糖和许飘飘两人不是在做菜就是在削皮，被经纪人批了个狗血淋头已经是后话了。 　　这次顾糖和许飘飘参演的电视剧不像林月月她们那次那么轻松。 　　这次的导演是在业内毁誉参半的张勇。他是野路子出家, 拍的电视剧只有一种……家庭伦理。 　　但是他的电视剧又不仅仅局限于俗套的家庭伦理，而是什么火加什么，前段时间药品有热度他就写一家人为了给老人治病砸锅卖铁，最近汽车行业出了问题他赶紧又推了一部关于女主是汽车销售的剧。 　　张勇忙着蹭一波波热度，各方面自然赶工得厉害，出的剧质量参差不齐，但是架不住人家砸钱狠，眼光准，热度每次都妥妥的。 　　跟着张勇拍剧就像赌|博，拍的好了皆大欢喜，拍得差了万人嘲。 　　让人难过的是，最近没什么好热度蹭，但是张勇的拍摄进度不能慢下来，所以这次张勇拍摄的是他以前的剧本存货。 　　小颖姐给顾糖她们画了张勇作品质量规律曲线，“大概就是，高高低……高高低这样的波浪线，每拍两个高质量就会有一个低质量的低谷。” 　　顾糖和许飘飘看向小颖姐，笑得有些勉强，“请问根据规律这一次是……？” 　　她们已经能够正视每次都是倒霉蛋儿的事情了。 　　“仅仅按照规律来说的话这次是低谷，名气大的演员不愿意尝试。”小颖姐看向两人，“但是你们要往好的想一想，就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一般人遇不到的机会，你们两个会是女主角。” 　　顾糖和许飘飘同时看向对方:“双女主？” 　　- 　　这一天注定不□□宁，陆爷爷再次找上了顾糖和林月月。 　　林月月依旧是那个状态，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顾糖心里有事，陆家一开始吸引她的其实就是陆小妹，她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人。 　　现在林月月告诉了她一些，而陆小妹和陆爷爷看上去也好久没有交流，她没了动力，现在担心的顾富贵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是顾富贵一手带大的，顾富贵从来没有和她提过陆小妹，顾糖不知道顾富贵对陆小妹的情感是怎样的，她不敢去赌。 　　“只要你们静下心来安安静静学习做事，就不用在外面抛头露面，”陆爷爷始终认为演员并不是什么好的职业。 　　林月月轻飘飘地开了口，“宋默不也是做这个的？” 　　“所以你们中剩下的那个才会和他一起，”陆爷爷依旧把和宋默结婚当做惩罚，“这个宋家小子，哼，一点都不体面。” 　　“事实上有很多女生做梦也要抢宋默呢，”顾糖耸了肩，不太接受老年人的古板看法。 　　“你们和普通女生能一样吗？”陆爷爷生气，“你们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 　　这个气势说得好像她们是外星人一样。 　　陆爷爷这句话要是对陆家的其他人说也许还有些用，对顾糖和林月月两人说反而有点别扭，林月月率先笑了出来。 　　“陆爷爷您忘了，直到您找到我们，我们都是普通女生。” 　　顾糖能够感觉到她口中的嘲弄，林月月很少有这么犀利的时候。 　　陆爷爷因为她这句话而有些薄怒，手中的文明棍重重在地上一拄，发出清脆的声音，“你是不想当陆家人了吗！” 　　他说了这句话后林月月果然没再说什么。 　　顾糖看着林月月隐忍的神情若有所思，她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这么缺钱？她对陆家人是没有情感的，但为了钱可以忍。 　　林月月虽然看着柔弱，但是她也是自尊心略强的人。 　　气氛变得凝重，顾糖看了陆爷爷又看了林月月，举手发言，“说到不想当陆家人这件事。我确实不想当陆家人，请问我可以回家吗？” 　　顾糖成功把气氛推向更糟糕的境地，偏偏她还用了“我中午吃的是米饭”的日常口气，眼睛无比清澈。 　　陆爷爷盯着顾糖这张和陆小妹八分像的脸，仿佛看到了过去的陆小妹，他呵了一声，笑出声来，“陆家真是不行了，继承者的身份成了谁都不要的垃圾桶！” 　　“也不至于是垃圾桶啦，只是确实没人想要而已。”顾糖安慰。 　　顾糖的安慰水平实在不咋样，她安慰过后陆爷爷更加生气。 　　“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 　　然后，然后顾糖和林月月就被关起来了。 　　顾糖一介良民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说是关起来其实也就是他们两个人关到了一间客房，客房是个套间，再加上阳台浴室衣帽间，整体比顾糖的家还大。 　　顾糖尝试凭借她的铁人三项金奖之手掰把手，都以失败告终，然后又在阳台那里确认了有几十米高的高度，一辈子只能跳一次。 　　“你的父亲是怎样的呢？”观看了顾糖的挣扎过程，在被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林月月开口。 　　她看向顾糖的时候目光沉沉，顾糖猜到她要讲那种沉重的事了，顾糖不喜欢沉重的事。 　　“我们坐在那个小桌那里吧，”顾糖开口。 　　果然，林月月虽然问顾糖的父亲是怎样的人，却还是主动开口说了自己的事情。 　　“真的很奇怪，我之前从来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这件事，”林月月笑笑，“也许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确实有用。” 　　顾糖等着她接下来的叙述。 　　“我的父亲……病了。” 　　这个原因可以解释通林月月的缺钱。 　　“母亲她离开的早，我父亲是性格懦弱的人，又很长情，他一直在怀念母亲，等待着她回来。”林月月回忆，淡色的眼眸有些空洞，“他的身体不好，心里也脆弱，在我高中的时候终于垮掉，做了几场手术就掏空了家底，现在依旧得拿药养着。” 　　顾糖终于知道林月月对陆小妹的恨意从何而来，她像那只在亚马逊煽动翅膀的蝴蝶，掀起密西西比河的飓风。 　　顾糖在林月月手机中看到了她父亲年轻的时候的照片，很书香气质的一个青年，穿着整齐妥帖的西装，略带腼腆的笑容，难以想象现在依靠药物为生。 　　“你说你对母亲完全没有印象我是相信的，”林月月问顾糖，“只是你的父亲也从来没说过她的事吗？” 　　顾糖笑笑，看向林月月，“我看你的父亲年轻时候的穿着，你家里刚开始的时候条件一定不错吧。我们家不一样，我爸爸养我就竭尽全力了。” 　　说到这里，顾糖停了一下，顾富贵以为她年纪小不知道，可惜这些她都记得的，“他忙着给我提供更好的环境，赚钱让我长大和读书，他怎么还有别的时间去爱，去恨，去回忆呢？” 　　那个时候顾富贵忙着前进，连回头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日子过得艰苦，但是无论是顾富贵还是她都坚信着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在等待着他们。 　　林月月紧盯顾糖这时候的笑容。 　　是那种有点无奈又有点宽容的笑容，“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人总是要想尽办法活下去的吧？” 　　林月月张了张口，想起顾糖在参加《吃的好吗》综艺魏道老师给她奖牌时所说的话。 　　林月月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顾糖和她交换身份，她面对那样的环境，她还能笑得出来吗？ 　　你从这个女孩身上几乎看不到恨意。 　　她是在顾富贵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 　　- 　　顾糖并不想让顾富贵知道的事，顾富贵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顾糖并没有告诉他，他也就不想去让她为难，顾富贵转眼一想，他虽然不想让顾糖为难，但是他却是有可以为难的人。 　　尹凡不知道顾富贵为什么找他。 　　尹凡和顾富贵的接触甚少，几次的交流也不过是顾富贵嘱咐的“要让顾糖高兴”，“别的不重要，顾糖是第一位的”。 　　“其实我原本不想来的，但是有几句话要面对面嘱咐你，所以想了想还是来吧。”顾富贵揉了揉自己的啤酒肚，圆圆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但是在我说出这个事情之前，我需要先和你核对一件事。”男人摸了摸胡子，“你自己清楚你现在对顾糖所做的一切都是交易吧。” 　　尹凡抬眼，看到顾富贵和蔼的笑容。 　　高胖的男人轻声开口，是嘱咐也是告诫，“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第41章 可以可以可以 　　尹凡拼命三郎的工作方式得到了极大的回报。 　　很快, 他的身影占据各个平台，吹捧也好, 嘲笑也好，他成为了众人讨论的焦点。 　　和精心挑剧本的宋默不同, 尹凡对剧本或是导演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尹凡成为了可以替代宋默的“平价产品”。 　　尹凡不出名的时候网友对他分外看好, 只恨这个年轻好看又有能力的演员为什么不出名；尹凡终于被大众看到，又被网友嘲讽想红想疯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准备捞一票就跑。 　　对于网络上这些猜测, 尹凡从未回应过, 微博上又从来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嘲的人也没了趣。 　　“如果我是宋默，”和顾糖一起看热门的许飘飘在脖子上做了个切的动作, “我就要尽早把这个人解决掉。” 　　“宋默可是影帝，”顾糖笑许飘飘过于夸张, “怎么可能会紧张尹凡的事，对他来说尹凡完全是个新人吧。“ 　　“你别拿奖项看人, ”许飘飘提醒她，“金鲲奖不是马上就要来了吗？电影暂且不说，还没到真正云集的时候，电视剧的几部有热度的尹凡参与度都很高。他拿最佳男主角是铁板钉钉的事。” 　　顾糖经她这么一提醒, 也觉得有道理了。 　　她心里面尹凡这个形象总和郁郁不得志联系在一起，他现在马上要得了志，顾糖又有些觉得不真实。 　　这个话题只是两人在保姆车上讨论的一个小插曲。 　　“男演员我听说也是新人, 你们好歹是正经学表演的，千万不要被带跑偏了，能够碾压最好。”小颖姐是个狠人，“突出个人能力最重要。” 　　许飘飘这么自信的人都觉得：“碾压可能有点困难。” 　　顾糖也觉得她们不被碾压就不错了。 　　忙着开车的小颖姐再次提醒两人：“张勇导演是个很有主见的导演，又有点记仇，你们照他说的就好，免得合作不愉快又被传播□□。” 　　“听话这种事我们需要提醒吗？”顾糖觉得她和许飘飘简直是完美的手下，“小颖姐您让往东我们往西过一次吗？” 　　小颖姐一个右转弯，车进了另一条街，“我让你们减肥……” 　　刚刚还在夸夸其谈的顾糖突然闭嘴，开始看窗外的风景。 　　到了拍摄地，张勇人如其名，看起来都是普通一挂的，人也很亲切的样子，不像小颖姐说得那么严厉。 　　“你们好，”张勇和顾糖她们一一握手。 　　顾糖立刻九十度弯腰，“您好，您好。” 　　短暂的寒暄后两人就拿到了剧本，都是针对自己的部分的剧本，而且结局部分竟然是空白。 　　以为是打印的错误，顾糖问了张勇导演，“导演，我后面的部分是空白的。” 　　“是的，”导演点头，“结局现在还在我手里，后面的空白处是为了方便你们写人物小传的。” 　　顾糖：…… 　　日，早知道就不问了。 　　这种做作业的感觉。 　　在和导演交流了一会儿后，顾糖和许飘飘四处看，试探询问：“男主角呢？男主角没来？” 　　她们两人在新人中已经算是小有热度的了，还是兢兢战战生怕惹到这位导演，结果那位不知名的小新人比她们两人还嚣张？ 　　“哦，”导演脸上并没有不开心的模样，相反，他开心得不得了，“你们说尹凡啊，他行程安排比较满，要下午才能来，剧本我电子版发给他了。” 　　让顾糖和许飘飘都没有想到，和她们合作的这位默默无闻，小颖姐建议技术性碾压的人是尹凡。 　　请问是直接认输还是躺在地上越级碰瓷。 　　这两个人怀疑的表情过于强烈，看向小颖姐。 　　小颖姐也很是尴尬，问张勇导演，“之前合作的时候不是说男演员也是个新人吗？” 　　顾糖找到了小颖姐话中的漏洞，尹凡按照资历来说绝对是新人，但是不知为何小颖姐默认尹凡不能算是新人了。 　　“原本没人接剧，没办法了找个新人顶上，”张勇似乎就等着小颖姐问他这个问题，“现在有人接了，我当然择优录取。” 　　也就是说尹凡一开始并没有接这部剧？ 　　顾糖一脸疑惑，他时间安排那么紧，为什么会临时有这么大的调整。 　　许飘飘则是脑内灵光一闪，想起她和尹凡的对话。她直到现在也觉得尹凡是图顾糖的美貌，很有可能尹凡原本对这个剧没有兴趣，后来听说顾糖接了就也跟着接了这部剧。 　　许飘飘越想越对，觉得自己的分析简直无懈可击。 　　“男主角是尹凡的话对大家来说却是是好事了，”小颖姐提醒两人，“快点谢谢导演给的这次机会，去熟悉剧本，下午人齐全了就要把感觉找好。” 　　“机会是互相给的，”张勇导演笑笑，“我这有名额，你们愿意加入，我也很是开心，这部戏你们年轻演员戏份重一些，一定要努力啊。” 　　小颖姐知道张勇的意思，以前他压着这部戏就是因为之前拍家庭剧用的都是老戏骨，这次用新人他自己都觉得冒险。 　　“我们这两个孩子都刻苦又机灵，”小颖完全是推销滞销品的套路，“肯定没问题的！” 　　刻苦又机灵的顾糖抱着属于自己的那本剧本，抑制住打哈欠的冲动，早上起床起得早，又坐了好一会儿车，她……困了。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钻研自己的人设。 　　确实如同小颖姐说的，这次是双女主。 　　背景是一对在医院抱错的女孩，交换了人生。 　　许飘飘扮演的周喜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结果去了穷苦人家，她的主线是如何打破家庭的压榨，奋斗到底。 　　顾糖扮演的孙卓命运与她恰恰相反，她作为那个鸠占鹊巢的那位恃宠而骄，直到周喜的出现打破了她的美梦。 　　顾糖看到尹凡是自己这条线的，他是孙家收养的养子，和孙卓有着复杂的感情戏。 　　“我为什么是这种剧情啊，我也想和你一样打破压榨，成为正面人物。”顾糖心情复杂，越看许飘飘的剧本越羡慕。 　　许飘飘思考了片刻，指向自己：“应该是脸吧。” 　　顾糖面无表情：“现在去整容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 　　- 　　下午演员全了，顾糖和许飘飘也看到了自己剧中的“父母”，都是张勇常用的老演员。 　　这部剧是分了两组同时进行的，张勇作为总导演负责现场的总指挥。 　　许飘飘那一组正在演第一部 分的被认为与孙家有血缘关系，第二组顾糖和尹凡就拍第二组。 　　第二组的分导演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给顾糖他们讲这场戏的要点。 　　“孙卓你是不相信自己不是孙家的亲生孩子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你没有办法推脱，”分导演向顾糖强调，“孙年从小就是你的出气筒。” 　　“嗯嗯，”顾糖点头。 　　“孙年你对孙卓是厌恶的，但你又感激她把你从孤儿院带出来，”分导演也和尹凡强调重点，但是说得比顾糖要简略很多，“顾糖没经验，你多带带她。” 　　“好的。” 　　孙卓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都不在，孙卓知道他们去找周喜了，摆放在门口的花瓶被她一手打在地上，碎成一摊。 　　孙年从卧室出来，来到大厅，抱胸看她，“我当时谁这么大动静，原来是孙小姐回来了。” 　　他特意没说孙卓的名字，现在孙家可不止一位小姐，故意用这个刺激她。 　　果然，孙卓一听这个更加生气，大步来到孙年面前，扯了他的领口，“你说什么？” 　　孙卓气得厉害，目光灼灼，贴近孙年，“没有我你还是那个在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说得出口吗？我轮的到你嘲笑？” 　　“我的身份我自然清楚，不只是我清楚，孙家每个人都清楚，”孙年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是一口犀利的尖牙，“倒是你，我要是你现在就把以前那些臭毛病都收一收，免得爸妈觉得终于能摆脱这个麻烦，他们不要你了。” 　　孙年说到这里，原本还捏着他衣领的手逐渐松开，孙卓眨了眨眼。 　　她自小受尽宠爱，脾气坏得很心却是脆弱的，小学生这种“你爸妈不要你了”级别的话真能伤害到她。 　　孙卓抿了嘴，想要坚持一下自己的气势，但是只持续了三五秒钟，眼泪就冲出眼眶，“怎么可能，我爸妈是爱我的！” 　　她这么说，声音却弱了下来，也没了刚刚和孙年正面刚的气势。 　　孙年不是第一次看她这个模样，轻叹一声，心想怎么又是这样。 　　孙卓的缺点他能数出一大堆，她的长相和性格更不是他理想中的模样，但是孙卓一哭他就没办法。 　　最后他只得抱紧她，拍了拍她的头顶，“没事的，毕竟二十年的感情，不能说断就断，”孙年抱着她，眸色渐暗，“那个周家全指望着一个女儿养三个儿子，那个火坑谁跳你也不能跳！” 　　孙卓听了孙年说的，立刻推开孙年擦干眼泪，“不行不行，那个火坑一定要周喜跳，我不要别人跳，我就要周喜跳！她凭什么抢我的位置！” 　　孙年：……你也太恶毒了吧。 　　推开尹凡的顾糖在接触到尹凡的目光后吸了口凉气，意识到这不是剧本上写的东西，她自己代入孙卓太深，给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剧情到这里算是断掉，分导演那边喊了停，顾糖转过身看到张勇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组。 　　这次主要抓第一组，顾糖以为自己这一段张勇是看不见的，现在和张勇对视了后她咽了口水，很是心虚。 　　尹凡也知道这位导演不让改剧本的名声，扶了顾糖的肩膀示意她先不要开口，“张导，我们……” 　　“不错！非常不错！”张导鼓掌，指向顾糖，“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恶毒，我觉得你很有这种天赋！” 　　被赞美的顾糖不开心，甚至要和导演理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天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飘飘要从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孩变成一个女强人。 　　然而许飘飘即使是柔弱无依也演得很刚，仿佛柔弱无依的李逵。 　　张导看了一段后：“我还是去看看二组在干什么吧。” 　　许飘飘：？？？警觉 第42章 可以可以 　　顾糖这个角色, 她本人是不太愿意接的，她也想像许飘飘那样成为正面人物, 但是导演不准。 　　尹凡这位尹老师，开始和顾糖扣细节。 　　这样说吧, 顾糖的人物小传写了三页交差, 尹凡自己则自己写满了一个本。 　　“你的天赋是不错的, 我觉得你可以更好。”尹凡这样对顾糖说。 　　“一开始我还是信这句话的，”顾糖躺在床上装死，“现在我觉得你只是在用甜言蜜语迷惑我, 你刚刚说把上一节弄完就行了。” 　　“甜言蜜语这种词不是在这里用的, ”坐在沙发的尹凡已经习惯顾糖的小学语文水平, 推了下眼镜，“再把下一节过完你就能睡觉了。” 　　“好不容易有半天时间, ”顾糖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让我早睡, 让我早睡，让我早睡。” 　　“那就把你直接扔给张导？”尹凡询问。 　　原本在床上快速翻滚的顾糖突然起身, 跪坐床上，顶着一头鸡窝头控诉，“你是魔鬼吗？” 　　张导这个人，是个情绪化的人, 赞美的时候好像你是个绝顶聪明四千年难得一遇的优秀演员，吐槽你的时候你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你是垃圾，你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 　　顾糖刚开始被表扬了一两次, 洋洋得意，然后就是无尽的怒斥，骂到抬不起头，顾糖这朵温室里的小花根本没经受过这么大的风雨。 　　尹凡扯了嘴角，笑了一下，“你自己选，我不逼你。” 　　顾糖老老实实从床上下来，踩了拖鞋。 　　今天许飘飘的戏份多，她也不能去找自己的好帮手，这个苦水只能自己咽。 　　“尹老师，我想学表演。” 　　她打开了剧本，其实里面的内容她已经读了好几次，孙卓这个人是比较小孩性格的，善是纯粹的善，恶是纯粹的恶，顾糖把握起来倒不困难。 　　剧本中孙卓她其实知道自己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同时她又有着自己的骄傲。 　　孙卓在知道周喜这个人后经常和父母吵架，又一次争吵孙卓赌气跑出家门，孙年跟了上去。 　　孙卓在前面走，孙年就在后面跟着。 　　顾糖照着剧本开口：“你不用同情我。” 　　尹凡看了她一眼，“我没有同情。” 　　顾糖冷笑一声，“那你先在干什么？难不成你现在忙着扮演爸妈的贴心小棉袄？也是，周喜来了你的地位也要降。” 　　尹凡知道她在气头上，没有开口。 　　“不过你放心，周喜来了我立刻走，你还是原来那个第二的位置，没人和你抢。” 　　这句话说得尹凡心里一紧，“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行啊，”顾糖冲他笑，“我现在都上大学了，已经成年了，哪里不能去？” 　　她说得随便，尹凡越是生气。 　　“你什么都不会，你连打工都没打工过，你要去哪里？女孩子一个人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顾糖垂眼，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她也知道危险，她现在那份平日的城墙都没有了，“那又怎样，又有谁会在意呢？” 　　她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所有的傲气都消失不见。 　　“爸妈现在心里只有周喜……他们还能看见我吗？” 　　顾糖头上一重，感受到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发顶，“我在意。” 　　她抬眼，看到少年冷静的模样，他现在认真的表情就像他一直以来的的那样，“我能看得到你，我永远是你这边的。” 　　他眼中冷静又温柔。 　　顾糖眨了眨眼，而后微微皱眉，“尹凡，你这个样子没问题吗？” 　　“嗯？”从剧本回归到剧外，尹凡露出询问的表情。 　　“这个时候孙年是喜欢孙卓的，甚至要因为孙卓去下定决心找周喜的父母，想利用这个让周喜重新回归那个可怕的‘家’，他现在的感情很深，而且正在做一个重大决定。”顾糖看向尹凡，“你过于冷静了。”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尹凡没有道理会在这里把控不好。 　　尹凡也微微皱眉，摘了眼镜，“是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啦，”顾糖缓和气氛，“我看过你演的剧，深情的角色你不是很擅长嘛。” 　　尹凡把剧本和眼镜放在一旁的桌上，“但是其实我不擅长这个。” 　　“哎？”顾糖眨眨眼，“怎么可能。” 　　“深情……到底拥有多少情感才算深情呢？”尹凡问出了个很奇妙的问题。 　　顾糖思索了一会儿，给出答案。 　　“并不是看拥有多少情感吧，而是看给出多少。”她双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圆，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东西似的。 　　“有的人有一百分的情感，他给你十分，和一共有十分的情感，给你九分是不一样的。” 　　顾糖这话说的认真，她最近也在想这件事，陆小妹到底有没有爱过父亲。 　　陆小妹自然是很有感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那么是不是就能说她是个深情的人？ 　　林月月的父亲等了她那么多年是不是他的感情就更高尚一些？顾糖的父亲没再提过这个人，是不是他就不够深情？ 　　“我只有那么多了，”尹凡说，“我都给你了，是可以的吗？” 　　顾糖反应了一下，而后惊醒，“孙年是这种感觉吗？那也非常适合他呢！因为孙年从小就不太顺，比较缺爱，如果让他突然非常温柔深情也是有点为难的事。” 　　顾糖翻了后面的剧本：“孙年的喜欢原本就是一直在压抑，压抑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孙年最后进了监|狱。 　　顾糖又往前面翻了几页，“那前面这个爆点就要更激烈一点了，因为如果这个不爆发就没机会了。” 　　“他明知道他和孙卓是不可能的，也许这个时候沉默更好。”尹凡开口。 　　“但是他后面就要进监|狱了。”顾糖看向尹凡，不懂他为什么看不懂她说什么，他明明那么聪明，肯定能理解剧本里这是关键的一幕。 　　尹凡重新戴好眼镜，“他知道他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是因为他没有机会了，”顾糖再一次强调。 　　顾糖这时候气势倒是很胜，尹凡举起双手，认输，“好吧好吧，这个搁置讨论。” 　　他说了这两句，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顾糖和尹凡对视，不知是谁敲门。 　　“谁啊？”顾糖问。 　　许飘飘按理说还没有拍完戏，她也没有定什么客房服务。 　　“是我。” 　　一个女性的声音，非常平稳，非常陌生。 　　按理说这种陌生人是说不出“是我”这种话的，她不具有这样的自信。 　　但是顾糖有种奇异的感觉，走去开门。 　　尹凡开了口，“顾糖，万一是媒体呢？” 　　顾糖摇头，“媒体怎么会这么大胆。” 　　她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 　　从陆爷爷在她和林月月那里受了气她就该有这个准备的，陆爷爷说着“关起来”并不能把她和林月月怎样，最后还是让她们回了公司。 　　顾糖打开门，看到穿着红色套装，唇色红得刺眼的女人。 　　她保养得很好，年龄难以猜测，整个人却又有着沉稳的气质。 　　她果然是那个有权利说“是我”两个字的女人，顾糖看到那样一张脸庞就知道她到底是谁。 　　就像陆爷爷凭借顾糖的脸知道顾糖的身份，顾糖也依靠陆小妹的这张脸知道了她的身份。 　　实在是过于相似了…… 　　陆小妹淡淡看向顾糖身后的青年，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惊慌失措，沉稳得不像这个年龄。 　　相反，顾糖太不稳重了。 　　陆小妹走近房间，关了门。 　　“爸爸说你和月月都不想继承公司。”陆小妹走近沙发，坐了上去，动作优雅，“我便想着来见见你。” 　　尹凡看向顾糖。 　　从陆小妹走近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就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顾糖开口，她低着头看地板，“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陆小妹微微仰了下巴，而后笑笑，“是不是顾富贵和你说了什么？我和他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糖这一次盯了陆小妹的眼睛：“不，爸爸他什么都没说，关于你的一切，他都没有说过。” 　　陆小妹的笑容僵在那里，她妆容化的精致，身形也优雅，顾糖难以想象这样的陆小妹会和顾富贵有上牵扯。 　　“他还是那样的人，”短暂的停顿后，陆小妹轻笑，“如果你想知道我是愿意和你讲的，只是……”她看向顾糖身后的尹凡。 　　尹凡懂得陆小妹的意思，原本别人家的事他是不该插手的，但是顾富贵和他交代的任务就是不能让顾糖和陆家再有牵扯。 　　顾糖应该是很想知道这个真相的。 　　短暂权衡，尹凡准备转身离开，他的手臂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 　　顾糖伸出一只手握了他的手臂，她还在颤抖，像是用尽了力气撑住这副姿态，“他留下。” 　　陆小妹露出了然的神色，“我和你父亲，是各取所需。” 　　顾糖抿唇。 　　“我父亲让我按照他的意思去嫁给联姻的人家，我偏不。他让我找个有钱的我就要找个穷的，他让我找个开朗的我偏偏找个沉默的，他让我稳定下来再生孩子，我偏偏……在婚前生下孩子。” 　　顾糖想笑一下，无论是顾富贵是个沉默的人还是她的出生都过于好笑了，她只是陆小妹赌气的产物。 　　“各取所需，顾富贵取得了什么？”顾糖问。 　　陆小妹睫毛微微一颤，“他喜欢我。” 　　顾糖突然有些乏味，她并不想听这段故事，哪怕是像林月月那样，她的父母真心爱过，然后又因为没了情感散开，她也不想这一开始像个笑话。 　　陆小妹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我们不一样，你知道吧，即使顾富贵那时候做出过努力，即使他现在已经有钱了，从小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实在是没办法，我也努力过的。” 　　尹凡垂了眼，顾糖握紧他手臂的掌心依旧发凉，刺入皮肤。 　　他还记得顾富贵和他说过的，一字一顿的。 　　“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第43章 可以 　　陆小妹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简单到顾糖都猜得到她是来做什么的。 　　“你去当陆家继承人吧，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顾糖觉得陆小妹是真的没受过委屈, 以至于她能堂而皇之地来到这里，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出这种事。 　　“你去找过林月月吗？”顾糖问。 　　“还没有, ”陆小妹看她, 有点莫名其妙, “为什么问这个？我觉得她性格太过懦弱，不适合继承者的身份。” 　　顾糖笑了一下，到这时候了, 陆小妹竟然还觉得她能挑人, 而且觉得林月月软弱。 　　“这句话我在陆爷爷面前说过了, 在你面前再说一次也无妨，”顾糖开口, “我并不想要再和陆家有牵扯了。” 　　原本坐得怡然自得的陆小妹立刻起身，很快她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 而后又放低姿态，“糖糖, 你现在还小，做不了判断我不怪你。” 　　顾糖摇头，“我成年了，成年人是可以自己做判断的。” 　　陆小妹果然是没有求过人的, 顾糖这一句话她便变了脸色，“那你和陆家人从此再没关系！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顾糖目光灼灼，对上陆小妹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只希望你说到做到！” 　　陆小妹踩着高跟鞋离开，踩在地面每一下都是尖锐的声音。 　　顾糖看着她的背影，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开口，“你离开了陆家，再用过陆家的钱吗？” 　　陆小妹这一身随便拎出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看她现在的处事方式也不像是多有本事的。 　　陆小妹侧过头，眼角看向顾糖，没有回答。 　　顾糖心中有了答案，“你看不上顾富贵，你又有多么优秀呢？” 　　她这句话说得直白，陆小妹脸上更加难看，摔门离开。 　　陆小妹离开后顾糖松一口气，再一次扶上伊凡的手臂。 　　尹凡看她泛白的脸，伸了手拍拍她的后背，“过去了。” 　　他这一句话说得很轻，顾糖也知明确地知晓着这件事早就过去，再揭开往事说谁配不上谁根本没有价值。 　　她还是之前的态度，对陆小妹说不上爱也说不上恨，现在只觉得不值得。 　　她一头栽进尹凡怀里，实在是需要一些温度。 　　尹凡身上带着一些冷清的香气，她没忍住头在他怀里拱了拱，深吸了一口。 　　尹凡被她弄得有些发痒，按了她的头，“你做什么？” 　　顾糖甩了甩头，抱得更紧，“尹老师，我好歹是掏了钱的，能求个安慰吗？” 　　顾糖平日叫尹凡尹老师的时候大都是讽刺他教学严格的时候，用在这个动作上这样称呼他尹凡脸色有些微红，“你不要胡说。” 　　他难得反驳的时候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像是要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一样，“你不要胡说。” 　　他说了这句话，顾糖想起什么，反倒自己退了一步，“我有个好主意！我可以让你装我的男朋友！不管陆爷爷那边怎么想，我牢牢和你绑定不和宋默有纠缠，又不去学什么继承者教学，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糖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实在是妙极。 　　“不过你不要告诉顾富贵啦，免得他想东想西，我们只要假装一下就好。”顾糖强调。 　　尹凡看到顾糖笑吟吟的面庞，不愧是父女，两人的计划也都一模一样。 　　尹凡移开视线，顾富贵怕是根本不会问的，因为他的要求也是这个。 　　尹凡的态度不像平时，他一直都是有主见的人，现在同意还是反对都没开口。 　　顾糖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你是不是不太想和我有这方面的牵扯？也是哦，你事业正在上升期，有这种传言是不好的。” 　　“不，不是。”尹凡摇头，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纠结，这种真真假假的事情弄起来最为麻烦，他已经够乱了。 　　“没事的，我懂我懂，”顾糖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为难的话我去找晨艾伦，晨艾伦他肯定可以的，就当我欠了他一歌。” 　　晨艾伦这个人，是不靠谱且胆大到什么事情都敢做的类型，今天顾糖和他讨论假扮男友的事，他明天就敢拉着顾糖去领结婚证在微博晒幸福。 　　尹凡心口一滞，扣住顾糖的肩膀，“我可以……我没事。” 　　顾糖看他如此诚恳的模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如果我真找了晨艾伦，许飘飘这个粉丝大概会把我扔到后山去和熊搏斗。” 　　尹凡看着顾糖如此担心的模样，实在说不出口“你和熊打难分伯仲”这种话。 　　“那就拜托你啦，拜托你啦！”顾糖拍拍尹凡的肩膀。 　　尹凡心中有事，看顾糖笑吟吟的模样，也有些堵的厉害，“为什么是我？” 　　顾糖缓慢地眨了下眼，不知他为何这么问。 　　“为什么……假扮男友的人是我？” 　　问完这句话后尹凡就后悔了，这种问题的答案实在是过于明显，比如他是拿了钱的，比如他是和她接触较多的男性，比如他性格沉稳不容易露馅，他一直向着自己“有用”而努力。 　　此时的“有用”却有些别扭。 　　顾糖抬了眼，看到尹凡眼中的波澜，是寂静湖边的一丝微小的浮动。 　　“这种事我根本想不到别人，”顾糖弯了眼睛，“你当然是第一位的。” 　　骗人，刚刚明明还说了晨艾伦的名字。 　　骗人，连和晨艾伦合作后被许飘飘揍的代价都想好了。 　　顾糖的小聪明确实不怎么聪明，尹凡伸手拂过她耳畔的发丝，帮她别在耳后，露出如玉的面庞。 　　……但是这句话很中听。 　　- 　　顾糖把要尹凡假扮男友这事告诉了许飘飘。 　　许飘飘呵呵一声，看透了一切，“我早就看出来尹凡那只狐狸对你图谋不轨了，呵，男人。” 　　顾糖不知许飘飘为何来这么一句，一脸懵逼地看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尹凡那家伙看着一天笑嘻嘻的，但是总带着一种疏离的客气，只有和你的时候才像个人，”说到这里，许飘飘起了身看对面沙发的顾糖，“你自己没觉得吗？” 　　顾糖表示了解，“你说那个啊，因为他……他和我爹是熟人，所以照顾我一下。” 　　“那已经超过照顾的程度了吧，”许飘飘托腮，“如果是一般的男艺人会说假扮男友吗？” 　　顾糖也学着她的模样托腮，“不会吗？” 　　许飘飘回归本质：“会吗？” 　　成了一道无解题。 　　“不会吧，”许飘飘思考，“虽说尹凡不是走爱豆路线那一挂的，但是恋情对鲜肉果然还是很有打击性的，而且万一他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呢？” 　　“遇见真正喜欢的人？”顾糖重复了许飘飘这句话。 　　“对啊，他又不是和尚，总该会有喜欢的人吧。”许飘飘不知道顾糖为什么觉得这句话奇怪。 　　他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顾糖突然一个头变两个大，她完全想象不到尹凡谈恋爱的样子啊啊啊——啊！ 　　那种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看着一尊石像活了一样的可怕！ 　　她一直死死记着尹凡是林月月和宋默之间的炮灰的事，除此之外这位老师非常专一，一心搞事业，直到退出也没见和哪个女星有一丝一毫的纠缠。 　　这样的尹凡怎么可能谈恋爱！ 　　顾糖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语气问许飘飘，“他会有喜欢的人？” 　　许飘飘看着顾糖这种看外星人的模样扯了嘴角，“过分了啊，过分了，我觉得尹凡八成暗恋你啦，他都主动提出来当你假扮男友了，一般人真的做不出来。” 　　顾糖咽了口水，终于知道许飘飘为什么会得出那种结论，“不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是我说的。” 　　许飘飘眨了眨眼，“哎？不是他主动说的吗？” 　　“不是不是，”顾糖摇头，“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那，”许飘飘感慨，“你的脸皮还挺厚的。” 　　“谢谢你哦，不用在这方面做出评判了。”顾糖面无表情。 　　“但是他答应了也很奇怪，”许飘飘甩手，“我还是觉得有猫腻。” 　　他答应完全是因为我老爹的资金所迫，为金钱势力低头。 　　顾糖开不了口，有种强抢良家妇女的恶霸感。 　　- 　　尹凡，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在顾糖一大早捉摸着要怎样循序渐进地让这个传言从剧组开始往外自然扩散，有种不经意的泄露感的时候。 　　尹凡在片场揉了揉顾糖的额头，“怎么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昨晚剧本对得太晚了吗？” 　　一时间，无数双在暗处眼睛开始熠熠生光。 　　顾糖：…… 　　尹凡说的确实没错，如果有心人查一下也能查到他们昨晚确实对剧本了，但是十点算晚吗。 　　张导吆喝着各机组准备，进入下一段戏。 　　顾糖今天状态不佳，她还记着许飘飘和她说的尹凡有喜欢的人的事。 　　她以前看尹凡和女演员的对手戏的时候都是以一种纯粹的眼光来看，唯一担心的就是林月月会命中注定地和尹凡关系好起来，抢走他这个挚友。 　　现在顾糖不纯粹起来，看尹凡的眼光也不纯粹起来。 　　这个家伙不会真的有暗恋的人了吧？她当初提出当男友的建议的时候他确实有犹豫，顾糖只想着事业相关，完全没有想过有尹凡犹豫是担心自己喜欢的女孩会误会。 　　如果真的是这种原因的话，如果尹凡真的有暗恋的人，而那个人也确实误会了她和尹凡的关系的话。 　　那也……太好了吧！顾糖眼睛发光。 　　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先把事业搞好再去学别人谈恋爱，真是不让人省心！ 　　顾糖散发出严格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听到顾糖说许飘飘会把她弄去后山和熊搏斗的事情。 　　许飘飘：“我怎么会做那种愚蠢的事呢？顾糖稳赢好吗，熊对顾糖有什么威胁呢？” 　　尹凡小声提醒：“大熊猫和马来熊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熊和棕熊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许飘飘豁然开朗：“那还是可以把顾糖送过去的。” 　　顾糖：？？？这么恶毒的吗？ 第44章 可以可以 　　顾糖本人觉得即使谈了“恋爱”后和原先也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她知道是个假的啦, 但是尹凡对她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点乐趣都没有，顾糖原以为会很有趣, 结果只是给了尹凡一个更能在晚上给她补课的机会。 　　“真的是补课，是那种毫无绮念, 毫无粉红泡泡的补课, ”顾糖向许飘飘诉苦。 　　“我懂我懂, ”许飘飘点头，“如果有人给我讲高数，即使他长得像吴X祖我也会觉得痛苦不堪。” 　　顾糖的“痛苦不堪”随着剧本的激烈而升级。 　　“这已经不仅仅是吴X祖补习高数了, 而是和吴X祖一起参加奥数考试。”顾糖对许飘飘的描述做出了补充。 　　“哇哦, ”许飘飘摇头, “更让人厌恶了。” 　　拍摄已经过半，顾糖还没有拿到自己人物的结局, 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动摇的。 　　张勇这个导演是真的不按套路出牌，按理说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应该开始为结局做出铺垫了。 　　顾糖演的算是个反面角色, 如果这个人的价值是衬托，那么她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孙卓的价值是迷途知返, 那么她在此时应该是有所动摇，才能引出后面的悔恨。 　　张勇导演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还在按照他的进度走着。 　　孙卓最近是真的倒霉。 　　墙倒众人推，周喜和孙家父母关系好上后便识破了她为让周喜离开的各种小把戏, 对她再没有以前的热切，而周家父母在发觉拉回周喜无望后便把目光转移向她。 　　这种甩都甩不掉的泥巴一样的恶心才是最可怕的。 　　刚开始要钱，后来甚至扬言要把孙卓卖给隔壁村的傻子。 　　周父甚至好几次跟踪孙卓, 有一次差点把她绑到一辆面包车上带走。 　　好不容易挣脱成功，孙卓连滚带爬回到小区，在一楼防盗门关闭后才有些安全感。 　　回到家里，衣服领口的扯痕似乎没人看见，父母和周喜在一起看电影频道，家里充满着柔和的气氛，其乐融融，她站在门口真正成了外人。 　　一时间，“家”里成了比外面更为可怕的存在。 　　她面无表情转身，最终追上来的人只有孙年。 　　又是孙年。 　　没有等电梯的时间，孙卓跑的是楼梯，孙年也跟着她跑。 　　泛红的眼眶，急促的脚步，张开口才能获得的氧气，发热的脸颊和额头的汗水。 　　最后孙卓终于放弃，蹲下|身体，把自己蜷成一团。 　　孙年一下一下抚摸过她的头。 　　孙卓再向孙家父母说差点被抓走的事已经不被相信了，因为她是“骗子”。 　　即使孙卓手臂上有挣扎时被打的淤青和伤口，即使孙卓脸上有指甲划过的痕迹，他们也只觉得这是苦肉计而已。 　　伤口愈合的时候会发痒，孙年给他上好药包上纱布，孙卓拆了纱布抓破血痂，让红色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孙年下一次就把纱布缠绕得紧一些，让她不好撕开。 　　这一场拍完，顾糖的乐趣是拆了纱布用自己的脏胳膊蹭别人的干净衣服。 　　“哈哈哈哈哈哈！傻了吧！是不是有一种中弹的感觉！”顾糖成功蹭上小颖姐的衣服。 　　“我为什么要来照顾这种二傻子，”小颖姐非常愤慨，“现在傻子也能做艺人的吗？” 　　“哇，”顾糖不服气，“你这样许飘飘会很不开心的。” 　　许飘飘从后面拍她一巴掌，“说的是你，不要带上我！” 　　为了鼓舞士气，张导带着大家一起晚上吃烧烤。 　　团队里的人多，不得不分成好几个小桌，导演一一招呼过去。 　　主演组原本应该很多人的，无奈除了顾糖他们几个以外都是老年人，要么要早睡，要么身体不好不能吃这些，还有的不能睡太差的地方要坐车回宾馆。 　　主演组零星的几个人，其他几个人也去了有自己好友的桌，剩下顾糖，尹凡，许飘飘三个人霸占最佳宝座。 　　顾糖是个烧烤小能手，精通烤鸡翅。 　　“鸡翅这种东西，不像土豆那样好分辨，”顾糖一身高手做派，“成功全靠天分和感觉。” 　　许飘飘得了好处，头点的小鸡啄米一样，“好吃好吃。” 　　尹凡那边土豆刚刚烤好，听见顾糖的高见，“像你这种高手是不是不喜欢吃没有技术含量的土豆？” 　　眼看着嘴边的土豆片要飞，顾糖非常着急，“喜欢，特别喜欢！” 　　她手里拿着烤鸡翅，时不时调整角度，尹凡那边伸了手，把烤土豆递到她面前。 　　这个高度低头正好可以咬到，顾糖咬了一口，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个土豆虽然技术含量没有鸡翅高，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 　　然后眼神示意尹凡下一片土豆片可以送上来了。 　　尹凡叹了口气，再次给她递上一片。 　　第二片比第一片烤的火候更好，顾糖幸福地摇摆了两下。 　　坐在对面的许飘飘表情复杂，“你怎么做到的让我这个单身狗完全不羡慕，甚至还想打你。” 　　顾糖手里的鸡翅又撒了把孜然，“希望你谨言慎行，你的鸡翅现在都在我手里。” 　　许飘飘便安静了很多，看向尹凡，“你看上这个人什么了？” 　　尹凡知道顾糖没瞒许飘飘，配合地托了下巴看顾糖，不确定地开口，“脸吧……” 　　许飘飘没法反驳，她也觉得顾糖这张脸出彩。 　　干坐着太过无聊，顾糖觉得需要找点乐子，网上搜了好几个游戏都因为觉得太难告终，顾糖最后眼睛善良地看向许飘飘，“我们喝啤酒吧。” 　　许飘飘沉默两秒，“你这是直接跳过游戏过程，进入惩罚模式了。” 　　“反正如果真的玩游戏，咱们两个也是直接喝，不玩游戏也是直接喝，不如跳过繁琐的仪式，直接喝吧。”顾糖这几句话说得很有哲理，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始嘟嘟嘟。 　　坐在她身边的尹凡差不多也知道了她在集体游戏中处于怎样一个食物链的低端。 　　“那尹凡呢？”许飘飘看向尹凡，“你喝吗？” 　　“不，”尹凡摆手，“酒精过敏。” 　　许飘飘也开始拿瓶嘟嘟嘟。 　　……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自己把自己灌醉吗？什么自杀式的酒桌习惯。 　　导演一圈照顾完毕，重新回到主演桌的时候，看到地上一堆的酒瓶子，以及玩“两只小蜜蜂”的女主演，看向尹凡，“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压力太大吧，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些，”尹凡随口一说就是个恰当的理由，“这两位状态都不太好，我去叫一下她们的助理。” 　　张导一圈已经打完，这时候酒气也有点上来，“走什么走，我还没和你们喝呢。” 　　“我酒精过敏，这两人……”尹凡再次开口。 　　“喝？”顾糖敏锐地听到这个词汇，认为她的“小蜜蜂”大业要有新人的加入，“可以啊你……” 　　她“左飞飞右飞飞”的动作还没开始，手臂已经被人握住。 　　喝酒让人堕落，顾糖的力气竟然没敌过尹凡。 　　“她现在喝得有点多，说的都是胡话，不要当真。”尹凡笑眯眯地开口，“我去送这两人回去。” 　　张导酒量不错，现在尹凡虽然是笑着的但也懂他的意思，清醒两分，“女孩子确实不能喝太多，早点回去吧。” 　　助理组那边都是浅尝辄止，带着冷静自控的气息，看到尹凡扶着顾糖站起，小颖姐和苏展就一起来了这边。 　　“这两个人喝了不少啊，”苏展挑眉。 　　“呵，”小颖姐已经看穿两人，“一看就是想要逃过明天上午的工作，想一觉睡到中午。”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开始冒虚汗。 　　小颖姐像是在说嫌弃话，但是她说的内容其实是真的。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都是喝不醉体质，酒对两人来说是有味道的白开水，她们两人借着这个体质在魔鬼训练的时候死猪不怕开水烫硬生生躺过两个上午。 　　但是脚步走起来确实有点虚就是了。 　　好在没人把小颖姐那句话当真，苏展啧啧两声，“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这两个人都不挑的。” 　　顾糖成功被送回房间，一头栽进床上，松了一口气。 　　今天也在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夺半天的休息时间呢！ 　　并不是什么励志的事情。 　　她躺了几分钟，困意袭来，开始凭借自己意志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 　　顾糖想象自己是胡萝卜，连续两次都没成功把自己从床上“拔”出来。 　　清脆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 　　顾糖想起来为了教学方便，尹凡是有她房间钥匙的。 　　他把顾糖这颗胡萝卜成功从床上□□，皱眉看她，很是嫌弃的样子。 　　顾糖就这样被拖着去洗手间洗脸，热毛巾擦干净她的脸，而后是漱口水漱口。 　　刺激的薄荷味让顾糖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些。 　　吐掉漱口水，又是擦脸擦脸。 　　顾糖的脸被热气熏得粉扑扑，额头的小碎毛贴在脸上。 　　尹凡虽然专门过来给她擦脸了，但是很不开心的样子，顾糖想了想，问尹凡：“你……”你是不是讨厌我呀？ 　　原本想说这句话的，结果舌根被漱口水薄荷味刺激到发苦，就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 　　而后尹凡递了另一个杯子，给她倒了杯温水，驱散舌尖的苦意。 　　尹凡靠近她，嫌弃的表情散去，恢复成表情淡淡的模样，嗅她唇齿的气息，酒味淡了很多。 　　他身上气息偏凉，驱散热气，让人生出一丝清明。 　　太近了……顾糖难得生出紧张，尹凡又退回了合适的距离。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尹凡总能把自己放置于安全距离，所以她才觉得这个人如此冷静自持，心中怎么会有情|欲呢？他会喜欢人也成了难以想象的事。 　　他表现出的面容都是有目的的，他的姿态都是真真假假是不确定的。 　　他妖气的时候也是冷漠的。 　　顾糖歪了头看向尹凡，醉意让她思考有些迟缓，视线也有些模糊。 　　洗手间暖色的灯光有些暗淡，被镜子折射成不规则的亮块，光影交错。 　　她眼瞳中倒影出尹凡低头的身影，领口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尹凡执了她刚刚喝水的杯子，她唇角未擦干净的口红在杯口留下浅浅的赤色，他垂了眼，薄红的唇抿过那抹残红，细细舔食干净。 　　顾糖想起小时候顾富贵和她说的鬼故事：“晚上要早早睡觉，不老实，会遇见妖精的。” 第45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发现了一个秘密, 但是她不敢声张。 　　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完全是宇宙大爆炸，她有迟钝到这个程度吗？尹凡喜欢她她都不知道？ 　　顾糖思索了一会儿, 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么是尹凡藏得太深还是他无意中的举动？顾糖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自己比之前更加乖巧地跟随着尹凡的步伐，拉着他的手乖乖躺回床上, 盖好被子。 　　尹凡给她掖了被角, 顾糖还睁着眼睛看他。 　　尹凡移开视线, 他轻咳一声，严肃起来，“早点睡吧。” 　　这个口气又回归到了尹老师。 　　顾糖原本还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睡不着, 事实上她多虑了。 　　她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好, 第二天小颖姐重拳出击她都没有醒过来。 　　直到小颖姐拉开窗帘。 　　刺眼的光从外照射入房间, 顾糖仿佛一只见不了光明的地洞生物，“有话好好说, 别拉窗帘，被拉窗帘。”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小颖姐双手叉腰, “差不多一点好不好？” 　　顾糖一看自己的手机，九点半,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地从被窝里钻出脑袋，“你过的不是北京时间吗？现在明明九点半！” 　　“等你醒来就十一点了，哪里有错。”小颖姐理直气壮。 　　“哈？”顾糖又看了眼手机，确认她过确实还在现实世界。 　　“快点清醒一点, ”小颖姐警告她，“给你五分钟起床时间，我去叫醒许飘飘。” 　　顾糖在小颖姐离开后又一头栽回被窝。 　　然而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下午，下午还有和尹凡的对手戏！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顾糖来到隔壁房间，果然看到许飘飘和小颖姐还在拉锯战。 　　拉窗帘大法对许飘飘完全没用，她把自己团成团状。 　　小颖姐扯了嘴角，看到走进来的顾糖，声音立刻提高，“顾糖，你醒了呀，你还是有救的，不像有的演员，一天只想着怎么睡懒觉，根本就不敬业。” 　　“哇……你这样说就过分了，”被子团里发出许飘飘抗议的声音。 　　顾糖啧啧两声，没有想到小颖姐如此擅长心理攻击。 　　小颖姐再接再厉，“谁能想到呢，自己家的小孩说着有什么摇滚音乐梦，结果晚上吃小烧烤，白天不起床。” 　　顾糖在旁边吸了一口冷气，感受到什么叫做专业扎心。 　　许飘飘也投降，“我起，我起来。” 　　- 　　醒来后的顾糖和许飘飘也没别的地方去，还是去了片场。 　　拍摄接近尾声，大家都忙成一团。 　　顾糖和许飘飘转悠了一会儿，蹲在小马扎上开始刷微博。 　　最近都忙得厉害，刷微博的时间少了很多。 　　许飘飘刚打开页面就吹了声口哨，顾糖凑过去，看到她手机页面，是宋默和林月月的绯闻，已经风风火火传了两天了。 　　据说安鲸因为嫉妒林月月所以传了很多对她不利的消息，高贵冷艳的形象轰然倒塌。 　　安鲸在剧组给林月月穿小鞋的事情也成为各大营销号的谈资，成也人设败也人设。 　　“林月月真是个成大事的女子，”许飘飘摇头，“她到底怎么做到的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她现在的暂时摔倒只是为了将来的辉煌，”顾糖也跟着感叹。 　　如果没有安鲸，还真不一定有人传林月月和宋默的绯闻，现在有个因果关系就大不一样。因为宋默喜欢林月月，所以安鲸嫉妒林月月故意给她使绊子，剧情大大增加了可读性。 　　“你真不打算和陆家扯上关系？”许飘飘觉得有点可惜，“你清醒一点，那可是陆家，那可是宋默！” 　　许飘飘此时尖叫的模样过于好笑，顾糖也学着她的样子，“那可是宋默！” 　　许飘飘微微有些安静，挑眉看她。 　　顾糖以为许飘飘终于知道了不好意思，更加开心地拿这个笑她，“那可是有钱有势，有脸有演技的宋默！而且我听说鼻子挺的男人嘿咻的时候……” 　　许飘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她的肺都咳出来，拼了老命把顾糖那点少儿不宜的话题用声音压制下去。 　　顾糖笑容逐渐变得僵硬，缓慢转头，看到手里拿着柠檬水的尹凡。 　　顾糖：……日。 　　顾糖本人其实还是个有偶像包袱的人，她既然知道了尹凡是对自己有点想法的人，那么她现在在尹凡面前就要拥有一个值得喜欢的样子。 　　她今天来片场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本小颖姐那里顺来的《飞鸟集》，想要让尹凡发现自己这个充满惊喜的可人儿竟然如此有深度，有思想。 　　现在，《飞鸟集》就放在她的腿上，一页都没有翻，她和许飘飘侃了好长时间，还讲了黄|色笑话。 　　尹凡笑容没变，将一杯柠檬水递给许飘飘。 　　许飘飘吃人嘴短，开始安静喝水。 　　顾糖只祷告尹凡什么都没有听见，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大口，准备赞美一下这杯优秀的柠檬水。 　　顾糖刚刚眼珠一转开始想赞美词，就听见尹凡柔和的声音，“鼻子挺的男人怎么了？” 　　顾糖也剧烈咳嗽起来，比许飘飘那会儿还要更大声。 　　她为什么会觉得尹凡暗恋自己，她只觉得尹凡和自己有仇。 　　- 　　今天需要拍摄的是顾糖和尹凡的最后一组对手戏。 　　孙卓和孙年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们初次相见的地方--旧时的孤儿院后来改造成了工厂，只持续了两三年后又废弃，这个地方最后终成为荒芜。 　　孙卓不知道孙年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甚至还有些害怕。 　　坏事做多了就怕鬼敲门，她自始至终都是不信孙年真的会喜欢自己，从自行车上下来，孙卓警惕地看向四周，“你不会是想把我弄死在这里吧？” 　　此时的孙卓身边只有孙年，可孙卓依旧觉得孙年是那个随时准备捅她一下的暗刀。 　　有谁会爱她呢？如果只看光鲜的外表她还有几分吸引力，现在光鲜腐烂成粘稠的汁液，吸引来的只有蚊虫。 　　废弃的工厂只是靠近就能闻到霉味。 　　工厂改造孤儿院并不彻底，门口那两个褪了色的熊猫雕像还留在那里，花纹模糊成丑陋的模样。 　　孙卓的身上又开始发痒，她的手臂的伤口已经长好，但是那次绑架成为她的心病，她又开始不安，尖利的指甲划伤手臂，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孙年带了她进入工厂，有一个小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铺了粉白的桌布，还放了生日蛋糕，“生日快乐。” 　　蛋糕是基础造型，但还是有些轻微的歪斜，能够寻到制作者是个新手的痕迹。 　　数日的惊慌让孙卓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是哪天，记忆在此时开启。 　　那时她还是上小学的时候，生日那天孙家父母接她放学，去的却是一栋孤儿院。 　　父母决定收养一个男孩，选择权交给了孙卓。 　　孙卓知道同桌有个哥哥，她很羡慕。 　　孤儿院称得上热闹，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阿姨的看护下一起玩，传出快乐或兴奋的尖叫。 　　吵闹。 　　孙卓视线划过那些人，看到花坛旁的男孩。 　　她生日是春花烂漫的时候，风卷了花瓣划过她的眼前，也落在那个男生的发顶。 　　那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完全没有同龄儿童的婴儿肥，甚至称得上消瘦，有一双清透的眼睛。 　　不可爱，不活泼，是不会被选上的孩子。 　　她走向那个孩子，握上他冰凉的手，“我想要这个！” 　　是初次见面的时候。 　　她好奇地打量他，只当是一件活的礼物。 　　回忆结束，孙卓思绪有些飘远。 　　她一直以为花坛旁边的孙年并没有听见母亲说的话，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屑与他人一起，也许那时候他在悄悄观察，也悄悄期待吧。 　　他们初见的时候关系似乎不错，后来成为互相讽刺互相挖苦的模样是为什么呢？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孙年，”她第一次这样平和地念起他的名字，“爸妈忘记了我的生日吗？” 　　孙年握住她的手用力。 　　“是不是我就真的坏到了要承受这个局面的地步呢？”孙卓是问他，“我拥有的都会失去吗，下一次我会被那个男人被抓走吗，会被打断手脚嫁给一个傻子吗？” 　　她声音很轻，仿佛再没了力气。 　　孙年一只手遮了她的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哎哎哎？？？顾糖眨眨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剧本里这个时候该拥抱了！孙年要给孙卓一个很用力的拥抱，告诉她一切有他。 　　这里是要成为本剧被各种粉丝CUT的经典桥段，要成为CP粉们天天啃食的精神食粮!尹凡这个家伙怎么突然改戏！ 　　导演没有说停止，顾糖只能继续，而后她感觉到轻微的呼吸与自己交错，是对方靠近的讯息。 　　身体开始紧绷。 　　看不到的时候是最让人不安的。 　　更何况这里确实是个废弃的孤儿院，能够闻到空气中的尘土味道。 　　“我说过的，这个火坑，谁跳你也不会跳。”他说得缓慢。 　　尹凡改了台词。 　　顾糖更加迷茫。 　　眼前的光线重新恢复，顾糖以为尹凡会遮住她的眼睛给她一个拥抱，结果没有。 　　顾糖以为尹凡会露出决绝的表情，他也没有。 　　尹凡冲着他笑，是那种很温柔的笑容，一直以来冷漠毒舌的少年绽放出极为温暖的模样。 　　“我说过的。” 　　顾糖没有开口，微凉的气息一点点吞入她的骨髓。 　　孙卓不知道，顾糖却是知道的，在今天晚上孙年会将尖锐的匕首插|入那个长期跟踪他的男人的心脏，自首入狱。 　　大家只知道张扬跋扈的孙卓是病的，不知道乖巧安静的孙年也是病的。 　　而此时，他仿佛燃尽全身的温度，在偏僻的废弃孤儿院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卡——”张导的声音传来，“第十二章 结束。” 　　“完成工作！”经纪人苏展无比开心！ 　　“我也准备杀青好吗，”顾糖吐槽，“我晚上再赶一条就结束了。” 　　真正需要继续坚守的人只有……顾糖回头，对上许飘飘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顾糖吐了舌头，看到许飘飘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她刚刚拍摄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尹凡一只手遮了顾糖的双眼，他虔诚地在这只手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是不敢打扰的一吻。 　　是尹凡对孙年的解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隔着手背亲和没亲没啥区别啊，”许飘飘的不屑。 　　顾糖：“是啊……以为会有很劲爆的发展，呵，失望。” 　　许飘飘：“你自己在给自己立什么不要脸的人设。” 　　顾糖（转移视线）：“这样很酷啊。” 　　尹凡：“请把你的羞耻心捡起来。” 第46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在傍晚的时候才拿到孙卓的结局, 三年后的孙卓成为了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人。 　　孙年入狱的那天晚上对孙家来说是不能提及的噩梦，但是也是在那一天, 孙卓的恐慌感消失了，她再也没有用指甲划破手臂。 　　在这个所有人都痛苦着的时间, 电视里播报着紧张气氛的夜晚, 近些天来孙卓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醒来后她把衣服装进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家。 　　孙年重伤周某，判刑十年, 没有理由, 没有争辩, 不见任何人。 　　孙卓每个月去监|狱提出探监申请，后来知道见不到后去的也少。 　　大学毕业找工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孙卓成绩一般，在校期间也没什么优秀的表现, 很快淹没在人海，过去的跋扈似乎也不见踪影, 成为普通的一员。 　　很微妙的事情，以为度不过去的痛苦其实只要忍受就可以了，以为撕心裂肺的疼痛其实很快就能过去。 　　我们只要往前走就可以了。 　　三年后的孙卓成为了一名幼儿园老师，偶尔会和其他老师去福利院那里带着孩子们做游戏, 孙卓成为受欢迎的，性格温柔的孙老师。 　　在她生日的那天下午，她带了她班级孩子给她画的一副画像, 眼睛大得过分，手是圆滚滚的熊掌，下面歪歪扭扭写了“孙老师”。 　　她把东西交给工作人员，写了纸条：【原本是想带蛋糕的，但是这里不让带食物，美术课上我班上有个孩子给我画了画像，很有意思，想给你看看。】 　　她等了几十分钟，坐在铁质的长椅上，有一点点的微凉。 　　时针转动一格，下午天气不错，空气中散发出闷热和困意，孙卓看向墙上悬挂的时钟，并没有人来退回她带的画像，清醒地知晓了一件事。 　　孙年第一次收下了她送去的东西。 　　- 　　顾糖本人对这个故事的感觉是……怅然若失。 　　怪不得张勇导演一直不说结局是什么，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她中途会很大程度失去热情。 　　那种感觉非常微妙，是一种挣扎不出来的不痛快。 　　每个角色算是变好吗？似乎是的。剧本是正义的结局吗？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孙卓，实在是太难过了，偏偏她确实低下头，成为了大众的样子。 　　顾糖从长椅中站起来，各位工作人员露出笑脸，看向她，向她祝贺：“工作完成啦！” 　　这是顾糖第一次参与真正的表演，比课堂上要学到很多。 　　在旁边观看的许飘飘看出她情绪上的不舒服，拍拍她的肩膀，“不要让剧情里的东西影响到你。” 　　许飘飘的路线是轻松正统路线，她看顾糖那边的线有时候也会觉得她需要休息。 　　顾糖甩甩头，重新振作起来，“你还要拍几天？” 　　“大概三四天？”许飘飘猜测，“我这边也差不多了，你先拍完可以多回去休息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过你这是什么运气啊每次总能遇到这种角色，外貌绑定吗？” 　　顾糖开始变得丧气，“好姐妹，这时候了能不能嘴下留情？” 　　许飘飘扯了嘴角，指向暗处的尹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尹凡老师，我觉得他很适合心灵上的帮助，无论真假，只看外表觉得可以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给你开点心灵鸡汤的人。” 　　顾糖觉得许飘飘这句话说的有道理。 　　现场人员太多，顾糖虽然说了要和尹凡传点粉红绯闻，但是大众面前还是有点怂的。 　　这一场拍完还有许飘飘的另一场戏，虽然是晚上的环境，开了几盏灯后镜头里又是明亮的白日，许飘飘同学看着即将到来的工作和已经离开的队友，心情复杂。 　　人群聚拢进行下一场工作，顾糖在暗处中找尹凡，她四处看了看，记得一开始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这里的。 　　向后退了一步，撞上另一个人，顾糖回头，看到正在揉肩膀的尹凡，经纪人不在他身边。 　　“用得着龇牙咧嘴吗？”顾糖露出死鱼眼，“撞一下很痛哦？” 　　即使是铁人三项冠军顾糖，也希望自己身轻如燕，娇小可人，撞一下应该是自己痛，而不是她稳重如山，男生眯了眼睛揉肩膀。 　　尹凡真是个配合的人，联想到被过肩摔到绿化带时的疼痛，表情坚定起来，“不痛，感觉良好。” 　　尹凡在表演方面真正算得上顾糖的半个老师，他用自己的模式为她量身定做了快速成长的方法，这个方法也成效显着。 　　无论是《病作剧》MV女性角色还是这一次的孙卓角色都是尹凡帮她打磨出来的，没人会相信顾糖是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 　　张导一次又一次地表示，孙卓和孙年这一对角色一定会是非常出彩的一对，甚至比剧本中侧重的角色更吸引人。 　　顾糖和尹凡并排走，住的地方离拍摄地不远，也没有其他人员，走着只当散散步。 　　在扮演孙家兄妹的这段时间，似乎已经习惯了亲近，并肩走着也是舒服的事。 　　天空漆黑，连星星都看不到。顾糖抬头，重重呼出一口气，问向尹凡，“你每次拍完一部戏，是什么感觉？” 　　尹凡因为顾糖这个问题而微微挑眉。 　　顾糖张了口，眼睛还看着天空，继续发问，“你会因为剧本中的角色遇到的事情而难受吗？” 　　尹凡扯了嘴角，觉得顾糖的问题有几分意思，“我第一个角色是爱而不得的男二号，第二个角色是与所有人为敌的大反派，如果我每个都要因为角色难受，那就太艰难了。” 　　就像尹凡一贯的风格，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界限在哪里，他不会因为这些角色而难受，也不会深陷其中拔不出来。 　　此时顾糖的问题让他有些在意，看到了他一直忽略的地方。 　　顾糖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手把手教给她如何进入角色，让另一个人的精神进入身体，打破原有的习惯和认知，创造出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 　　……他没有教给过她如何走出来。 　　对于尹凡来说，走出角色是在导演说“咔——”的瞬间，对于顾糖来说却不是这样。 　　尹凡的表情有些复杂，看向顾糖，后者轻轻用手敲打自己的头。 　　“我果然还是水平不够呀，”顾糖有点苦恼，“毕竟是第一次尝试，以后多参加几部戏应该就能好些了。” 　　顾糖是有天赋的人，现在就已经有这样的水准，按照这个速度，她未来的模样非常惊人。 　　与此同时的风险是，顾糖的性格是否能够抵抗这种表演所带来的副作用。 　　尹凡依旧记得宋默对他说的言语，“你这个方法，太伤人。” 　　以前尹凡一人，只觉得宋默话太多，带着既得利益者的骄傲和鄙弃，现在尹凡身边站了一个顾糖，突然有些不安。 　　尹凡这边想着事情，顾糖却是完全的不知道，而是有了新的话题，“今天晚上我们参加过的那个《吃的好吗》综艺就要开播了，你记得转发一下官微。” 　　“嗯。” 　　顾糖换了微博小号，开始刷自己的CP主页，现在宋默和林月月两人绯闻壮大，送糖CP恨得牙痒痒，大喊着真正的CP才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只有偷偷抠到的糖才是真正的糖。 　　与此同时，顾糖和尹凡的路透照在网上流传，他们在新剧中扮演情侣的猜测流传出来。 　　而后又有人根据扮演角色的姓氏猜测，应该是兄妹或者姐弟。 　　糖瘾CP终于手握大权，有对家过来泼冷水【是兄妹，我姑姑家的邻居的女儿在现场工作，是兄妹！】 　　糖瘾CP主页大手一拍，无比快乐【那岂不是更刺激了？】 　　顾糖一脸懵逼地看着这群乐观的CP粉，对这群粉丝的下限有了新的认知。 　　综艺正式播出是在晚上九点，这群人出图的时间是九点十分。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尹凡和顾糖说话了！好甜！】 　　顾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人的截图，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可能有点微小的区别。 　　【天啊！四分二十秒两人对视了！神仙对视！！！AWSL！】 　　可能这就是粉丝吧，顾糖心情复杂。 　　她一张张图刷过去，身旁有人凑过来，尹凡看到两人的综艺截图，带着八百米厚的滤镜和把旁人脸P掉的小贴图。 　　“这是什么？” 　　顾糖手一抖，划到下一张图，是尹凡靠在顾糖肩膀的截图。 　　其实说是靠着，其实应该说是蹭过更合适。 　　第一天尹凡困到不行，眼皮打架，头点得厉害，顾糖坐在他旁边，好几次都被毛茸茸的脑袋蹭过，从镜头看着像是靠着了。 　　尹凡到这张图愣了两秒钟，似乎本人对这一幕也完全没有印象。 　　“CP粉主页啦，”顾糖倒是坦然得很，“你不知道吗？我闲得没事干经常看的。” 　　尹凡倒是第一次看这个，非常好奇的样子，“我能搜到吗？” 　　顾糖点头，“当然可以搜到啦，只是普通的微博账号，并不是什么神秘的组织。你表演那些一套一套的，但是这种方面的知识不怎么样啊。” 　　顾糖是个狠人，无论是哪个cp，只要把自己弄得好看统统点赞，她还挺活跃的，不久就被这些粉丝关注。 　　之前顾糖小号因为几条微博而被顾糖粉头认为是顾糖黑，而后她又到处点赞顾糖和别人的CP图，无论是哪家都有她的痕迹。 　　现在顾糖小号已经成为顾糖真爱粉的重点观察对象，生怕这个披皮黑暗搓搓搞什么小动作，不怕可怕的敌人，就怕这种深入大本营的定时炸弹。 　　顾糖自己不知道，只觉得小号粉丝越来越多，是自己高尚的人格魅力得到了他人的认可。 　　活在梦里的顾糖再次刷新微博，看到糖瘾CP主页的嚎叫【啊啊啊啊啊——我被凡凡关注了！！！凡凡看我！！！官配预定！！！】 　　顾糖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尹凡，和主页发出同款嚎叫，“不要随便关注啊——！！！” 　　尹凡：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顾糖关注了糖瘾CP主页，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点进去顾糖小号主页，她的转发： 　　【顾糖今天又美了。】 　　【世界最聪明的糖】 　　【四千年难得一遇修炼成精的一颗糖】 　　她关注的主页：【送糖大旗站起来】【糖瘾cp主页】【飘飘糖售卖中心】【我糖彩旗飘飘】 　　尹凡：OK，打扰了。 第47章 可以可以可以 　　虽然只有不到一分钟, 但是尹凡关注了糖瘾CP主页这件事迅速传播。 　　顾糖和尹凡回了房间的时候，苏展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在干什么！现在正是上升期, 怕别人盯你盯得不够紧吗！” 　　顾糖觉得这时候她要帮一下尹凡，对着手机解释, “他是手滑啦, 不小心点的, 现在已经取关了。” 　　手机另一头的苏展沉默两秒，“你们为什么现在还在一起，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到房间了吧？” 　　顾糖也开始沉默。 　　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尹凡, “这段时间给她补课补习惯了……” 　　顾糖看着他手里的剧本, “我说你拿着着这本书过来干什么呢……” 　　尹凡咳嗽一声, “那，再见。” 　　顾糖眨眨眼, 隐约感受到尹凡的不自在，好像有一根弦绷紧着。 　　联想到尹凡似乎对她是有点意思的, 顾糖也有点紧张起来，“再见了。”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踏足这个领域, 相互之间变格外客气。 　　一边说着今天辛苦了，一边说着再见，直到尹凡从屋里站到门外。 　　“晚安，”顾糖最后一次告别。 　　“晚安, ”尹凡点头。 　　“感谢这段时间的帮助，能和你一起表演真是太好啦。”顾糖感受到了尹凡老师的实用。 　　“以后你要多靠自己，”尹凡强调, “不要总想着靠别人。” 　　顾糖其他感谢的话噎到嘴边，想把尹凡从二楼扔下去。 　　- 　　顾糖原本还在思考她是要在这里陪许飘飘直到整个剧本结束，还是应该先回去看看经纪人张珂姐又有什么新任务，小颖姐一个通知解除了她的尴尬。 　　“张珂姐说你要先回去，家人找你。” 　　小颖姐是不知道陆家的事的，但是能从张珂姐那里听到“家人找你”这种词，多少能够猜到这个家人是怎样重量级的人。 　　和顾糖一并接到通知的是尹凡。 　　不用担心交通不便回不去，陆家开了私人飞机来。 　　作为私人私人飞机来说这架飞机的体型过于巨大，顾糖远远观望了几秒钟，问尹凡，“你猜这个飞机叫什么？会不会叫嫦娥一号？” 　　尹凡态度明确：“请你闭嘴。” 　　经纪人苏展还是担心的，“早知道就不要捡这个便宜了，当初就知道天生不会掉馅饼，这下糟了，还和陆家扯上关系，如果是好的也就罢了，如果是坏的，那还怎么混下去。” 　　“放心啦，”顾糖拍拍苏展的肩膀，“确实不是好事。” 　　苏展大喊：“你倒是心情不错啊！” 　　“她当然心情不错，”尹凡轻笑，“没有转机的事情都是无声无息的，现在牵扯的人变多，变数也多，她开心得不得了。” 　　顾糖冲尹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是你懂的多。” 　　陆爷爷那个性格强势又好面子，绝对不是能在外人面前压小辈的，现在他能把尹凡请来，是真的有了变数。 　　经纪人苏展被拦下，他还是为尹凡而担心。 　　“放心，”顾糖安慰苏展，“我会保护好尹凡的。” 　　苏展更加担心了。 　　飞机上是熟悉的老管家，因为过于长时间不见，顾糖甚至还有几分亲切。 　　“爷爷您好啊！”甚至主动打招呼。 　　站得笔直的管家突然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顾糖小姐饶了我吧，不要随便用这个称呼，老爷会抽死我的。” 　　“因为总觉得是‘鸿门宴’所以忍不住想要多拉几个垫背的嘛。”顾糖笑容甜美，告诉管家自己确实就是以最大的恶意在开口。 　　管家先生还是非常正直的，“小姐请您不要在这种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知为何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尹凡，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家傻白甜又花心的少爷带来了个颇有手段的小娘子一样。 　　飞机里面是从外面能够看出来的宽敞，座位宽阔，椅子柔软，小桌上放了各种零食，还有漂亮的小姐姐们服务。 　　“话说，”顾糖想起在飞机外面时的讨论，“这架飞机有名字吗？” 　　有钱人家的习惯会叫什么名字？阿波罗号之类的？ 　　“是的，有，”管家点头，“这架飞机的名字叫做赵德胜。” 　　顾糖：…… 　　这是什么诡异的名字啊！哪怕小白小黑或者刚刚说的嫦娥X号也比这个名字正常啊！ 　　有名有姓到一本正经反而觉得更奇怪了吧！而且为什么姓氏是赵不是陆！说好的陆家的飞机呢！ 　　槽点太多，顾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尹凡微微移开视线似乎下定决心不参与两人之间的弱智对话。 　　顾糖看着管家爷爷，管家爷爷也非常严肃的模样。 　　飞机预备起飞，漂亮的小姐姐来提醒各位系好安全带。 　　站顾糖面前的管家先生坐得比谁都快，飞速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他的动作实在是过□□速，以至于顾糖都被他的紧迫感弄得有点紧张，“这，这飞机是要惜命还是怎么？” 　　而后，乖乖坐在位置上，牢牢系着安全带的顾糖看到管家爷爷抱着呕吐袋不松手。 　　差点忘了，既然这个人可以反应那么大地晕车，那么相对应的，晕飞机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这些小姐姐们倒是非常淡定的模样，飞机稍微有些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的工作，动作干练地给管家换了个大号呕吐袋，推着小车车来到顾糖和尹凡面前。 　　小姐姐是相当职业的笑容，无比温柔，“coffee ，tea or cococola？” 　　如此熟悉的句子让顾糖想起以前看的脱口秀，嘴巴比大脑先回答，“橙汁儿。” 　　小姐姐更加客气，“想喝现有的还是鲜榨的呢？” 　　顾糖最近演反派演惯了，表演欲强烈，充满着恶毒女人的挑衅：“你们飞机上有橙子树吗，我要现摘的……” 　　尹凡笑眯眯地打断她的话，“给她来杯茶，苦一点的方便醒醒脑子。” 　　顾糖：…… 　　飞机其实并没有坐多久，好处是不用像那次坐车一样在迷宫中穿梭，观察从古到今的人物雕像。 　　不好的地方是没有办法向别人炫耀自己曾经看到过什么。 　　顾糖已经从自己的座位转移到窗户旁边，给尹凡讲解，“现在我们的旅客朋友们低头向下看，您将看到最为全面的雕像群，从孙悟空到卓别林，一个都逃不掉，可惜今天天气有点雾气，不然最高的‘如意金箍棒’塑像还是有几乎看得清楚一点的。” 　　“不不不，”作为这个家族操持一切的管家还是要把自己的客观敬业展现出来的，虽然他忙着呕吐，但是忙中偷闲，他还是可以辟一下谣，“最高的塑像是陆老爷本人的雕像，不是‘如意金箍’，本庄园一共有八百八十八个陆老爷雕像，象征长寿。” 　　尹凡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来了个什么地方。 　　一个老年版顾糖修建的地方吗？ 　　联想到顾糖小号中的转发和关注，尹凡对这种有钱人的血统和大家族的精神充满了怀疑。 　　飞机在最高的那栋建筑楼顶的停机坪上降落。 　　顾糖看到那里停着另一架飞机，不像他们乘坐的这架飞机那么颜色鲜艳，是普通的银白色。 　　“陆爷爷还有这么稳重的飞机？”顾糖开口，“我以为他最喜欢的是黑色和红色。” 　　“他是最喜欢黑色和红色啊，”管家身体回归踏实的感觉不错，用掉了最后一个呕吐袋，并且还用小姐姐递来的水漱口，“那架银色的飞机是宋默的。” 　　顾糖：？？？ 　　虽然她确实知道宋默有钱，但是宋默这个人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朴实感，现在猛地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坐电梯下楼，这次去的不是陆爷爷的书房，而是他几千平的游泳池。 　　顾糖觉得自己越来越是个见世面的人了，甚至开始搞不清自己见的到底是正常的有钱人还是扯淡的有钱人。 　　电梯门打开，顾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众人，然后回头，准备着离开。 　　身后她好久没听见的，熟悉的声音传来：“顾糖，走什么走呀，多不礼貌！回来！” 　　顾糖捂住耳朵只当没听见。 　　尹凡看了看那边的人，又看了看顾糖，好心提醒，“是你爸呐。” 　　顾糖抬头，十分悲愤：“我没有这样的爸爸！”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能亲眼看到顾富贵和陆有钱两位大爷穿着鲜艳的游泳裤衩，手里拿着插了管的椰子碰杯的模样。 　　上苍啊，带她走吧，让她回去陪许飘飘演戏吧，她突然非常想回去演戏了，她有强烈的学习欲|望。 　　“你看看，顾糖还是小孩子脾气，小凡，你把她带过来，这么大的一个女孩子了，不知道尊重老人。”顾富贵推了推鼻子尖的墨镜。 　　顾糖最后不甘心地回了头。 　　除了顾富贵和陆有钱外，林月月和宋默两人也在。 　　顾糖敢打赌这是林月月看起来最呆的一次了，往日她算是反应快的，这一次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呆，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顾糖知道她的感觉，她肯定无法想象陆有钱这种性格的人，世界上竟然还会有第二个。 　　顾糖不情不愿地被顾富贵拉到陆爷爷面前，“陆爷爷好。”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陆爷爷这么开心，“小朋友有点叛逆精神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 　　拥有这样思维的你培养了三个叛逆的儿女，顾糖暗暗腹诽。 　　“哎，我糖也是，”顾富贵摸摸顾糖的头顶，“女大不中留，看到尹凡这个小白脸后就走不动道。估计不久就要结婚了。” 　　顾糖：？？？ 　　顾富贵拉了尹凡，表情亲切手劲极大，“啪啪”拍他肩膀，声音大到顾糖听了都肉疼。 　　顾糖的手劲是有遗传的，顾富贵手劲就很匪夷所思。 　　尹凡皮肤偏白，眼看着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拍成红色，他依旧表情未变，冲陆老爷客气地笑，“陆老爷您好，之前就从顾糖那里听过您的事迹，真人比顾糖说得更有品味。” 　　尹凡可真是个说谎不眨眼的老狐狸，她之前根本没提过陆老爷的事，他还特意说了“品味”，马屁拍得正好。 　　陆老爷心情更好，“这个年轻人就很不错，谈恋爱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嘛。” 　　“这个年龄就是谈恋爱的时候，”陆有钱转身指向另外两个年轻人，“你看宋默和月月这两个小年轻不也……” 　　“我们不一样，”一直静静当背景板的宋默举手，“我们是谣言。” 　　尹凡眼疾手快把顾糖的嘴捂住，连带她将要说出口的，“我们也是谣言，顾富贵现场编的谣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富贵：不想让顾糖和别的男性扯上关系，但是现在只能忍耐，让尹凡那小子占点便宜【一边说着两人要结婚，一边使劲拍尹凡。】 　　宋默：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如果说错了我是需要纠正的。 　　林月月：两个陆有钱……【呆】 　　顾糖：我真的很不想看到这两人在一起，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合得来啊【暴怒】。 　　尹凡：（记笔记）顾富贵手劲也很大，可能是家族遗传，我可能成为家里最弱的人（突然出现的紧张←这个时候你P事想的挺多啊！） 第48章 可以可以 　　这个局势有些微妙。 　　顾富贵希望陆爷爷看清楚顾糖已经有了尹凡, 不会继承陆家也不会与宋家联姻。 　　林月月希望凭借流言暂时稳住陆爷爷，取得胜利。 　　顾糖希望无论是顾富贵还是陆有钱都能从眼前消失。 　　宋默觉得自己虽然和大家身处同一片空间, 而且能够感受到暗潮涌动，但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尹凡……尹凡开始反思自己一个局外人为什么成为了知道的最多的。 　　陆爷爷和顾富贵实在是相见恨晚, 性格过分一致, 开始称兄道弟。 　　“顾小弟,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女儿就是我孙女。”陆爷爷非常爽快。 　　“你们的辈分稍微有点乱，”顾糖提醒, “真的乱, 你们注意一下。” 　　顾富贵摇头, “我女儿太难伺候，还是我自己来吧, 继承的事我觉得陆小妹就很可以。” 　　站在旁边的顾糖捏紧尹凡的胳膊，倒抽一口凉气。顾富贵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来陆小妹这个人, 而且是一脸平静地在给陆小妹挖坑。 　　尹凡默默低头，企图抽回胳膊。 　　陆爷爷皱眉, “可是她不愿意。” 　　顾富贵笑笑，“一件事如果一直都不能达成，就要换个手段了。与临时培养个继承人相比，现成的不是更有保障吗？” 　　顾糖又倒抽一口凉气。她第一次看到了顾富贵的奸|商嘴脸, 顾富贵可真是个宝藏男孩。 　　顾富贵说了这几句话后陆爷爷陷入沉思。 　　顾糖还在震惊，尹凡悄悄压低声音，“松手, 行不行？” 　　顾糖乖乖松手。 　　顾富贵看到两人的互动，适时插上话，“你看！这对小情侣还有小动作呢，多可爱呀。” 　　顾糖硬生生忍下这句话。 　　那两个男人还在椰子碰杯，顾糖走到林月月旁边，“你这是稳了？” 　　“怎么可能，”林月月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只是合作了一下，营销号炒成这个样子了，没想到走了一个安鲸又来个别人。” 　　林月月最近活在风口浪尖，过得非常苦。 　　顾糖拍拍她的肩膀，“加油。”赢过这几个女配，你将来的星路非常平坦。 　　虽然说得艰难，但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林月月毕竟是女主角。 　　“这个宋默太麻烦了，”林月月自己都看出来猫腻，“每次和他牵扯上好像总有倒霉的事过来，我们两是不是八字不合。” 　　顾糖噎了一下。 　　原本男女主人公一路走过来就是有各种事的，林月月现在似乎觉得宋默和有利相比麻烦更多，现在是满满的嫌弃。 　　“再努力一下，”顾糖一边想着自己一个恶毒女配为什么要撮合男女主人公一边安慰，“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有好事了，宋默肯定是有很多优点的嘛。” 　　“他的优点和那些麻烦相比不值一提，”林月月还在愁，“我一直都挺幸运的啊，为啥一接近他就成了倒霉蛋儿。” 　　这话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有点过于剧透，顾糖默默盯自己的鞋看。 　　宋默和尹凡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备战氛围。 　　“听说这次你和顾糖是一个剧组的，你应该教了不少吧。”宋默还是那个不认同的表情。 　　尹凡笑容灿烂，“不只是一个剧组，还是搭档，她的表演细节都是我抠出来的。” 　　顾糖叹了口气，“又来了。” 　　说到这个，她想起林月月的事，“你和宋默演了剧吗？” 　　“嗯，”林月月点头，“是很短的那种，后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估计很快就要出了，这不是抢暑假档嘛。” 　　顾糖更加好奇，“是什么类型的呀？” 　　“算是侦探类，”林月月思考了一下，“导演想冲金鲲奖，剧情还挺复杂的。” 　　这位导演和张勇导演想法一模一样，顾糖惊讶，“我们导演也想冲一下这个奖。” 　　“嗯，”林月月倒是个实诚人，“我们导演听说你们导演没剧本了，用的都是以前压的旧剧本，想着这次可能性比较大。” 　　“这种程度的内部消息就不必要和我分享了。”顾糖表示打住。 　　“你呢？”林月月问顾糖，“你和尹凡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顾糖反问她。 　　她最近被周围说得自己都有点信了，她不想骗林月月，但是也不好说得太清楚。 　　林月月抬头看向正在和宋默说话的尹凡，他唇角微扬，是嘲弄的角度。 　　“我觉得不像，”林月月开口。 　　顾糖松散的神经猛地紧绷，看向林月月，她从侧面看温柔漂亮，看起来和尹凡有种莫名的相似。 　　“尹凡真谈了恋爱应该不是这样，而且尹凡和你实在是不太相似，”林月月思考，“有种两个颜色的版图强行拼成一块的感觉。” 　　顾糖眼睫微微一动。 　　林月月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些什么，看向顾糖，立刻道歉，“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好像不应该在一起。因为我的预感好像还挺准的，不过我第一次看你的时候也觉得你是敌人，也不一定准啦……” 　　林月月难得这么头脑混乱，乱七八糟地讲了一堆，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对不起，请把我说的都忘掉。” 　　“没事啦，”顾糖摆摆手，“我也是随口问一下你的感觉嘛。” 　　而后看向尹凡。 　　林月月其实说得没错，小说中懂尹凡的人只有林月月，两个人是互相舔舐伤口的相似者，借着对方努力下去，林月月对尹凡会有亲切感也是很自然的。 　　而现在，顾糖想要知道的是，尹凡对林月月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即使没有交集，但是你我是命中注定的特殊者，所以会无法自控地注意到对方？ 　　“虽然我们两个看起来很不同啦，”顾糖转过头对上林月月的视线，“但是我们关系很好。” 　　林月月不知道顾糖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句话，有些疑惑地看向顾糖。 　　顾糖脸上有些燥热，转移了视线，但是还是非常肯定的语气，“我们是关系非常好的那种。” 　　林月月楞了一下，而后露出微笑，表情了然，“我知道了。” 　　“但是只是关系好啊，”顾糖自己开始心虚，“没有别的方面。” 　　林月月意味深长，“懂了。” 　　“没有没有那个方面。” 　　“完全的懂，我收回刚刚的话，你们看着还是挺合适的。” 　　顾糖：…… 　　顾富贵和陆爷爷那边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双方心情都不错的样子，临走的时候还相互讨论装潢的事情，品味一致。 　　顾糖跟着顾富贵回去，看到了自家的私人飞机。 　　原来他们家也是有飞机的。 　　在宽敞的停机坪上，顾糖看着飞机良久，发出一个感叹词，“啊。” 　　顾糖终于知道了陆爷爷为什么和顾富贵会是好友，既然陆爷爷能够给自己装几百个塑像，那么顾富贵也能够在飞机上贴满他的自拍。 　　“请问，”顾糖扭头看向顾富贵，“这个自拍照片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架飞机会有这种直男自拍照片，这种自下而上的大头自拍真的没问题吗，请问谁会把自己照片挂在飞机上啊。 　　“啊？被发现了吗？”顾富贵有点震惊，“我确实开了滤镜，加了美颜。” 　　不，并不是这个问题，顾糖心情更为复杂。 　　在知道自己有飞机后顾糖又知道了自己家也有别墅这种事。 　　不过这里几乎没有人就是了。 　　尹凡有人送回，顾糖需要和顾富贵好好谈一谈。 　　顾富贵还是开着他那辆普通的小车，和顾糖一起回家。 　　“你什么时候知道陆爷爷的事？” 　　“在他找了你的不久后，”顾富贵回忆，“但是那时候你并没有和我说，所以我想也许你有其他想要知道的事，我不能拦着你。” 　　顾糖心里一动，“然后呢，你和尹凡说了什么？” 　　“嗯……”顾富贵开始回忆，“我让他和你亲近一些，好让你不要和宋默有上纠缠，但是看来我想多了，宋默那边有个林月月。” 　　“我也和尹凡说了让他和我亲近点，帮我解决这件事。”顾糖非常诚实。 　　“哇，”顾富贵啧啧两声，“这小子真是滑头，赚了两份钱啊。” 　　“我没有给他钱，”顾糖吐了舌头，“你不是有支持他一年的资助吗？” 　　“哦，”顾富贵想起了这件事，“我答应他只要搞定陆爷爷的事，让他以为你们两个人有那种关系，他就自由了，我不能再指挥他做什么事。” 　　“哎？”顾糖眨眨眼。 　　所谓的“答应他”的意思就是，是尹凡主动提出来的了？ 　　他倒是分得了轻重，知道顾富贵才是值得谈判的那个人，顾糖这边没有什么实权。 　　“也就是说。”前面的红绿灯显示红色，顾富贵停了车，等待通行。 　　人行道前行人走来走去，车里放着大声的草原的音乐，演唱者嗓门很高，让空气都燥热起来。 　　顾富贵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顾糖，“以后他再也没有帮助你的义务了。” 　　顾糖搓了一下手，脑子中有点点的混沌，“昨天晚上尹凡知道陆爷爷会来找他吗？” 　　她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 　　顾富贵认真想了想，“他应该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陆老爷要来找你们，就不请自来了。” 　　顾糖松了口气，如果尹凡是因为知道陆爷爷要找他们而专门关注了CP主页，引发讨论，那可真是太……太不希望是那样了。 　　与此同时，经纪人苏展收到了公司最新的信息，接通与尹凡的通话。 　　“尹凡，恭喜你自由了啊！其实这次运气真的不错，公司这边的意思是……” 　　尹凡那边安静听苏展把话都说完，依旧是平静的模样。 　　似乎自由和新的安排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我知道了。” 第49章 可以 　　不知道顾富贵和陆有钱达成了什么协议, 陆有钱似乎再也没来找过顾糖，反倒是林月月作为最大候选人开始备有压力。 　　拥有自由的尹凡似乎也像剪断丝线的风筝, 终于展翅，成为她无法企及的模样。 　　尹凡最近的热度甚至盖过宋默, 在暑假档这个竞争激烈的档期, 轻而易举脱颖而出。 　　他成长得很快, 原本就是招人喜欢的模样，现在他在屏幕前温柔清爽，仿佛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 　　有几次顾糖看着电视中播放的他的新剧想要祝贺他一下, 打开了微信界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恭喜”两个字输入又删除。 　　顾富贵当初说的“他自由了”颇有深意, 他现在是自由，说明以前是不自由的, 她作为一个“压迫者”角色再缠着他，不知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梦想女团这段时间也很忙, 她们在准备着第一场演唱会，新歌, 新舞蹈记忆量非常大，而且她们几个人中只有卢一景能算是撑场子，其他三人的控场能力简直渣到可怕，小颖姐现在要做的是培养她们的经验和自信。 　　这样一计划, 万年带弟弟的YFG男团又来献爱心。 　　到了YFG男团这个程度，还真就没她们这群一年级小豆包这么忙了，工作主要是为了爱好。 　　梦想女团这次的歌有两首是从晨艾伦那里搞到的, 还有一首则是哥哥团YFG的支持。 　　《怀旧梦》这首歌就是卫川写的。 　　这首歌其实很有童话意味，欢快的旋律和随性的歌词都有种特别的味道，顾糖一直以为这是四个人中性格最可爱的江一轩写的。 　　后来小颖姐无意中说出来是卫川写的歌后许飘飘反应比她还大：“怎么可能？” 　　看来大家都对卫川这个妖艳毒舌有意见。 　　“卫川原本就是团里的创作啊，”小颖姐不止要回答，还要反问她，“你们能不能对公司的优秀男团有点初级的认知？” 　　顾糖也跟着训许飘飘，“能不能有点认知？” 　　许飘飘已经看透顾糖，“你知道？” 　　顾糖低了头不再说话。 　　这首歌既然是卫川作的，那么揪着他来指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老实讲，YFG男团里大家最不希望来的人就是他。 　　顾糖她们在练习这首歌的时候，训练室的门突然推开，唱到一半的几个人都本能地闭嘴。 　　卫川染了蓝发，这个颜色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他却很像日本动漫里走出来的少年，穿了松垮的卫衣，破洞牛仔裤膝盖处开了两道缝露出白皙的皮肤。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拍了拍手，“恭喜大家，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大家的水平又退步很多，都忘了怎么发声了吧？” 　　他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段埋汰人的话，眼眸弯弯，“你们真的没有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比我预想的更糟糕。” 　　卢一景和林月月都是能忍的人，顾糖和许飘飘一人一个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顾糖她们开始重新合唱，卫川就拿着一根外皮是绿色的2B铅笔在几人中间走来走去。 　　《怀旧梦》这首歌她们音乐老师是教过的，但是还是入不了卫川的眼。 　　卫川不愧是“行走的练习册”，四个人一起合唱，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分开唱的一样，时不时来到几人面前，听到哪里有问题就在那个人谱子上画圈。 　　顾糖又开始亚历山大。 　　她就是那个合唱毁灭者，每次一合唱她的麻烦最多，像是被诅咒一样。 　　果然，卫川在几个人中间走来走去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件事，最后他干脆就不走了，站在顾糖的桌子前，她出一个问题，那根可怕的铅笔就画一个圈。 　　一首歌唱完，顾糖的圈最多。 　　卫川的铅笔在手里转了转，笔尾巴那一端落在顾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怎么回事？独唱的时候还可以啊？” 　　许飘飘耸肩：“这是世界未解之谜，早就发现了，但是现在没一个人知道该怎么解决。” 　　四个人中卢一景和许飘飘唱歌都是不错的，顾糖和林月月就成了差等生。 　　林月月有一个好处，她虽然差，虽然慢，但是能够慢慢改过来，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型的。 　　顾糖倒是学得快，但是如果没有开那个窍就一直卡着，毫无进步。 　　她们几个人练习了几遍，卫川扯了嘴角，向队长卢一景嘱咐，“你们几个继续练，我给这个顾糖正正骨，还真不信治不了她了。” 　　顾糖咽了口口水，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其他队员都投来了“多保重”的眼神，但是没有人敢反抗。 　　隔壁有个小教室，就是专门用来针对这种问题学生的。 　　顾糖跟着卫川坐在位置上，上一份谱子画圈太多，卫川又重新打印了一份谱子，放在她面前，“来吧。” 　　“我独唱没问题，”顾糖挣扎，“我是合唱的时候才有问题。” 　　“别废话，”卫川那根2B铅笔又开始在指尖转的飞快，顾糖甚至开始恶意猜测他是不是故意拿了这根铅笔。 　　为什么不是H，不是HB，而是2B呢。 　　顾糖开始拿着谱子清唱，刚唱到第二句，那根笔就开始在上面画圈。 　　哎？她这句哪里有问题！顾糖睁大眼睛看向卫川。 　　卫川看到她要理论的样子，警告她，“不要停，接着唱。” 　　顾糖原本下去的声音又忽地上去了，形成一个诡异的长音。 　　卫川又画了一个圈。 　　顾糖：…… 　　顾糖独唱的时候问题确实不多，但是合唱的时候就各种不合。 　　卫川托了下巴拿着两份谱子上的圈来回看。 　　这种被检查作业的感觉，顾糖扯了嘴角。 　　“可以啊你，和音的地方与独唱的地方错误都没有重合的，”卫川眯了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他眼尾和顾糖一样上挑，不再公众场合的时候也是能躺则躺，有几分松散。 　　“呃？”顾糖眨了眨眼，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份赞美，她还是第一次在合唱上被人夸呢。 　　“并不是夸奖你，”卫川看穿了顾糖的纠结，淡淡开口，“合唱的时候你是不是跟着别人跑了？” 　　顾糖再次眨眼，她自己也不确定，但是卫川这么淡定自信地说出来后，就有一种莫名的信服。 　　卫川呵了一声，“你原本就不自信，老觉着别人对，可不就跟着别人跑了。你要跑也不跟着对的跑，谁错跟谁跑，每次都不在调上，可不就特别醒目了？” 　　卫川放下那根让顾糖心惊胆战的铅笔，看向顾糖，“简单地说，有主见一点，自信一点。” 　　他发现别人错误的能力比其他人强点，男团里如果在外有辅导类的任务，大部分都交给他。 　　然而卫川这个性格和这张嘴实在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再加上他不给人面子的处理措施，最后能真正心里接受的没几个。 　　卫川会因为没有进步而更毒舌，不进步的人更加不进步，形成恶性循环。 　　他今天也就来辅导一下午的时间，《怀旧梦》又是有专业音乐老师带着的，他没指望梦想女团能有多大进步。 　　现在他也没指望顾糖能接受他的建议，原本四个人的团，他给一个女孩子画那么多圈还带过来差生室，刚入圈的小姑娘脸皮大都薄，现在说不定都有抵触情绪了。 　　卫川看向顾糖，结果顾糖也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哇，卫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 　　不仅完全没有抵触情绪反而还一脸崇拜的模样。 　　之前教的都是有情绪的，这个不仅没有情绪而且还顺得一笔，“我就是没有主见啊！” 　　无比顺畅地说出了这种话，仿佛没有主见是什么好事一样。 　　卫川一阵头疼，“所谓没有主见，也包含我说你没有主见，你就觉得自己没有主见，知道吗？”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 　　顾糖非常认同地点头点头。 　　卫川放弃，“算了，回去练习吧。” 　　顾糖起身，抱着谱子起身。 　　卫川看到她乐呵呵的模样，想起之前她上热搜的事，“你和尹凡……当偶像最好不要谈恋爱，你知道吧。” 　　这其实已经是很久前的热搜了，他当时看见了后没问她，不知为何在这时候想起来了。 　　顾糖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尹凡关注CP粉主页上热门的事，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但是影响确实不小。 　　“那是手滑啦，”顾糖摇手，“可能就刚好看到后不小心点了。” 　　卫川挑眉看她，“别人就算了，你觉得那种人会手滑？” 　　卫川并不知道CP主页是顾糖给尹凡说的。他当初听尹凡这个人的事迹就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后来见到这个人又觉得有些假惺惺的厌恶。 　　顾糖呃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释。 　　她明显露出困扰的模样，似乎想为尹凡说些什么好话。 　　卫川又觉得厌烦，像顾糖这种脑子不够用的，要是真和尹凡在一起可不是被卖了还数钱，不过现在尹凡大火成这个样子，顾糖估计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你去吧，”卫川打发她，“告诉她们休息二十分钟。” 　　顾糖回到训练室，许飘飘睁了眼睛，“快，告诉我卫川又有什么毒液喷了。” 　　“这次还好，”顾糖也是逃过一劫的表情，“他说让我不要跟着别人跑，我每次都跟着错的人唱。” 　　“哈？”许飘飘不爽，“你最经常的不是跟着我唱嘛。” 　　顾糖看向许飘飘，没说话。 　　许飘飘沉默两秒，拍了桌子，“我唱歌很好的好吗！不要往我身上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和顾糖是怎样关系复杂的一对。 　　对两人完全不了解只看外表的：顾糖这种妖女缠着尹凡不放吧，两个人看着风格差很多呀。 　　对两人有所了解的：顾糖太惨了吧，碰上尹凡这种狐狸，顾糖脑子不够啊。 　　站在上帝视角的：尹丹太惨了！ 第50章 可以可以 　　高强度的训练让大家再度回到女团选拔的噩梦期间, 每天过得充实且有意义。 　　顾糖逐渐适应没有尹凡的日子，但是周围人不知道, 他们只记得顾糖和尹凡是关系好的两人，尹凡有什么消息的时候会在她面前提及。 　　顾糖和许飘飘的新剧也在这期间开播, 两人的知名度又提升一个水平。 　　不知不觉成为了站在众人视线中的人,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许飘飘自己也在追这部剧, 她的乐趣并不是自己的线，毕竟自己那条线她已经烂熟于心，她主要追的就是顾糖那条线, 每天给顾糖实况转播剧情进度到了哪里。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后面的结局是什么, ”顾糖扯了嘴角, “我给你剧透啊，我最后……” 　　“闭嘴, ”许飘飘强调，“我自己也知道部分剧情, 但是如果你剧透的话我要把你的泡脚桶带走。” 　　“别啊，”顾糖整理了自己面上的面膜, “最近过得这么苦，我现在就指望着这个泡脚桶活了，救命良桶。” 　　顾糖自己刷微博玩，很快就知道了今天最近一集的剧情是什么。 　　前段时间孙卓和孙年独特的感情线成为网友讨论的热潮, 糖瘾CP粉丝更是疯涨。 　　现在终于没有人说顾糖和尹凡两人风格有天生的隔阂，他们从不具有CP感的两人变成了热门CP。 　　而今天晚上最新一集孙年隔着掌心在孙卓头上的无声一吻更是让追剧的姐妹们达到了热潮。 　　顾糖微博下刷满了那个吻的截图，网友们又是激动又是担心： 　　【虽然大口吃糖但是不知为何感到了隐隐的刀意。】 　　【姐妹们！这是兄妹！虽然是伪兄妹但是要过审不可能有好结局的, 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楼上闭嘴！我相信是HE！！！】 　　【你俩站着别动，我立马把民政局搬来！】 　　【求求你们赶快结婚好吗！这种神仙组合生下的孩子会是天仙吧！】 　　【你们看下期预告了吗？孙年好像进监|狱了，孙年那么好。】 　　【不管了！即使是玻璃渣我也会吃的，不仅要吃而且要一边笑一边吃！好吃！】 　　顾糖去翻了尹凡的微博，他微博下也是那些CP粉的狂欢。 　　但是尹凡本人真爱粉比较多，所以会有专门维持秩序的出来维护【角色请勿代入真人】【刷CP去主页刷好吗】。 　　顾糖关了手机，看着天花板，舒了一口气。 　　“嗯？”躺在沙发上的许飘飘抬头，觉察到顾糖的不对劲，“怎么了？” 　　像顾糖这种网|瘾患者，不是那种会主动扔开手机的类型。 　　“不知道啊，”顾糖捂脸，黏了一手面膜液，而后擦在抱枕上。 　　“那是我的抱枕！”许飘飘炸毛。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烦躁啊！”顾糖幽幽感慨。 　　“你去给我洗抱枕！必须洗干净！”许飘飘现在才没心情和她说这些伤感的屁话，“我抱枕套刚洗过的！” 　　“我跟你说，”顾糖扭头看向许飘飘，“如果别人突然不理我了，我要黏回去吗？” 　　“突然不理你？”许飘飘皱眉，“凭什么哦，他以为他是谁，如果追过去的话也太逊了吧，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呃？”顾糖摆手，“倒不会低人一等啦，我只是觉得他这个意思是不是希望我不要打扰他呢？如果我主动联系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不太舒服。” 　　逻辑鬼才女孩许飘飘眼前一亮，“对啊，如果他不理你肯定是因为不愿意再和你有交流了！去，我支持你黏回去，烦死他！” 　　“呃……”顾糖低头，“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许飘飘重新坐回沙发上，心态平和，“对了，那个人是谁？” 　　顾糖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尹凡。” 　　许飘飘：…… 　　“那个，如果是尹凡的话，”许飘飘仔细想了想，“他会刻意冷落你，不理你吗？” 　　总觉得是个不能想象的事。 　　顾糖也开始不确定起来，“有吧……不过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就对了。” 　　许飘飘摸了摸下巴，产生怀疑，“我觉得尹凡不可能故意冷落你的，你可以试试和他说句话？或者发发信息什么的，毕竟他最近是真的很忙，打电话可能看不到。” 　　顾糖低头，“万一他不回复的话我岂不是很尴尬。” 　　“如果他没回复，”许飘飘表情镇定，“你一个人单手虐他不是问题。” 　　电影拍摄比电视剧更为忙碌，从镜头回归现实，助理把尹凡头上厚重的头盔摘下，尹凡看到手机闪烁的信息指示灯。 　　打开手机，是顾糖发来的。 　　他们上一次发的信息还停留在拍戏的时候，顾糖经常在半夜的时候到处找吃的。 　　从一开始的： 　　顾糖【有吃的吗？】 　　尹凡【有。】 　　发展到后来成了—— 　　顾糖【？】 　　尹凡【。】 　　尹凡眯了眼睛，清楚地记得顾糖那天晚上去他房间顺了两个巧克力饼干和一包酸奶。 　　这一次顾糖发来的信息是【哎嘿~我现在人气高涨了鸭[比心][比心][比心]】 　　这是一条非常正常，甚至有些可爱的信息。 　　尹凡滑动指尖，看到四小时后的下一条信息。 　　【我冷静了，滚吧。】 　　……请问这四小时之间发生了什么？ 　　尹凡看到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这个时间打扰似乎不太好，而且似乎对自己厌烦了的样子。 　　这是迟早的事。 　　- 　　“我冷静了。” 　　许飘飘刚进教室就看到顾糖眼下的黑青，被吓得后退一步，“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我等到凌晨三点。”顾糖指了指自己的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他就算是机器人也该休息一下看到信息了吧？” 　　“呃，”许飘飘也没法说什么，“姐妹，你还有我啊，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乌云总在风雨后！” 　　顾糖：？？？ 　　“我也太惨了吧，为什么躲在风雨后的是乌云，希望和太阳都不上班了吗？”顾糖质问。 　　“希望和太阳今天调休，”站在门口的卫川嘲笑顾糖，“你脸上那是什么东西！黑色卧蚕吗？” 　　“师妹们好呀，”江一轩向两人打招呼，“今天有我们的训练哦，对你们开放的，欢迎来参观。” 　　“算了吧，”顾糖实在困到不行，举手拒绝，“我们训练任务也很重的前辈，我求学的内心和你们同在，但是我本人需要在这张平平无奇的桌上睡一觉。” 　　卫川两步跨进教室，拍了桌子，“和平平无奇的桌子上睡觉相比，平平无奇的训练才是更重要的吧。” 　　“你只有昨天是老师，今天没有命令我的权力，”顾糖紧紧抱紧自己的桌子。 　　卫川试图把她的胳膊从桌上挪开，竟然失败了，“你这个家伙力气也太大了吧！是狗熊吗！” 　　“你才是狗熊！”顾糖暴怒，“我至少也是熊猫那种级别的可爱吧！” 　　“狗血和熊猫有个鬼的区别！”卫川也暴怒，“比谁嗓门大吗？” 　　两人一个抱紧桌子，另一个还在企图把这个人拉出来。 　　许飘飘都有点不真切，看向江一轩，“他们两个人关系有这么好吗？” 　　江一轩也一脸困惑，“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没有关系很好，”姜泽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吵闹的两人。 　　他严肃认真，缓慢开口，“卫川不配。” 　　江一轩扯了嘴角，“老大，你其实很羡慕卫川吧。” 　　“没有。” 　　“老大，卫川和你的偶像在打闹哦。” 　　“闭嘴。” 　　“老大，你的心思真的很好猜哎。” 　　- 　　和顾糖他们剧几乎同时播出的还有林月月和宋默主演的剧《沉默》。 　　这部剧走的是深沉风格，原本小众的风格硬是靠着宋默撑起了流量。 　　《沉默》没有顾糖她们那部讨论度高，但是因为立意深刻就显得……一副很能拿奖的样子。 　　在《沉默》完结的一个月，迎来了娱乐圈众人关注的“金鲲奖”。 　　梦想女团全员到齐，是为了陪着入围“最佳新人奖”的林月月。 　　她们不是主角，镜头和约束都不多，顾糖乐得轻松。 　　这次的林月月当然不会是个陪跑的，而是会获得人生的第一个奖项，自此梦想女团开始分散，各有各的发展方向。 　　顾糖和许飘飘的座位稍后，顾糖看到坐在第二排的尹凡，他穿了一身合身的白色西装，黑色衬衫和银色领带，坐姿优雅，戴了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 　　顾糖盯着那个人的后脑勺看，看到那个人在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开心啊，”顾糖开始不爽。 　　坐在她旁边的许飘飘看了她一眼，扯了嘴角，她们今天穿的都是裙子，她打开手包，取出两张梦想女团演唱会的门票，“要不要给他？” 　　“哈？”顾糖皱眉，“我又不是受虐狂，为什么要故意找不开心，再说为什么要送他票，不能让他自己掏钱来吗？” 　　许飘飘慢悠悠把演唱会门票往手包里放，“其实我也没想着让他来啦，只是小颖姐在谈邀请尹凡的时候我刚好听见，顺嘴说了句我能带到。如果张珂姐觉得尹凡拒绝了她们，估计以后合作也会减少吧，毕竟她性格那么要强。” 　　顾糖看着那两张门票重新快要塞回包里，主持人上台讲话，全场已经趋于安静。 　　坐在前排的尹凡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向后面的座位，而后重新看向前方。白色的脖颈在纯黑衬衫的映衬下更加洁白，优雅得像一只柔软纯洁的天鹅。 　　顾糖把许飘飘的票又拿了回来，“凭什么他要错过我们的演唱会，我就要浪费他宝贵人生的三个小时。” 　　许飘飘哈了一声，充满疑惑：“凭什么说我们的演唱会是浪费时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矫揉造作地）【哎嘿~我现在人气高涨了鸭[比心][比心][比心]】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四小时…… 　　顾糖【微信为什么四个小时后不能撤回？它凭什么不让我撤回？】 　　看到【我冷静了，滚吧】信息的尹凡：我很冷静，这是必然来的事情，早该想到的。 　　今夜，失眠。 　　同时还有顾糖：我都说让他滚了，他为什么还不生气，不来质问我。 　　顾糖，失眠。 第51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从小学起就是那种开班会的时候各种神游的, 从来不安安分分听讲。 　　但是为了在镜头扫过自己的时候是最正常，也最不会被小颖姐念叨的状态, 她摆姿势摆得很辛苦。 　　许飘飘也憋得不好受，她们两个既然是能在女团海选中打牌的, 那自然也能在会议上意念猜拳。 　　头往左边偏是拳头, 右边偏是出布, 点头代表剪刀。 　　两人竞争激烈，台上说一句话，她们点个头, 非常认真的模样。 　　这个颁奖典礼对顾糖来说没什么惊讶的, 谁能获奖她一猜一个准, 稳得一笔。 　　林月月再次展示了她惊人的表达能力，在领奖台上一边唯美流泪一边吐字清晰告诉大家自己还会进步, 又美又励志。 　　顾糖还是挺羡慕这种能力的，如果她上台不仅做不到推动气氛的能力, 而且还可能笑场。 　　难过，真的难过。 　　《沉默》得了好几项奖项, 顾糖和许飘飘有点酸溜溜。 　　张勇导演这次的影视剧依旧是热度有余而深度不足，虽然有几个提名，然而都落选了，他本人的脸色有点勉强。 　　颁奖按照流程执行, 顾糖撑起精神让自己看到“最佳男主角”的颁奖。 　　这一次的颁奖嘉宾是宋默，而获奖人是尹凡，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交接。 　　谁都知道在此之前宋默一直都是年青一代中比同龄人高两个段位的存在, 以至于让他的粉丝都还算平和，自己喜欢的人争气，好剧本好代言都是他们家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现在来了个尹凡，危机感终于存在。尹凡没有宋默那么挑剔，颜值高，业务水平和宋默不分伯仲，甚至因为接的角色多的原因让别人觉得他比宋默似乎更加保险。 　　宋默的无限优越终于要有人打破。 　　“我真的很喜欢尹凡的演技，非常值得探究。” 　　“多亏了宋哥的教导，宋哥让我学到了很多。” 　　台上的两个男人露出笑容，一个满口称赞，一个感激不尽，都是快要溢出的虚伪。 　　尹凡拿起“最佳男主角”的时候状态非常平和，他这个奖拿得大家心里都服气，毫无悬念的一个奖。 　　顾糖看着台上的尹凡，有种奇怪的感觉。 　　书里原本不存在的情节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多少有种打破面前壁垒的新鲜感。 　　她在这个世界活得虚幻，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推动剧情的npc，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隔了屏幕看世界。 　　顾糖本身并不会因此产生无力或者枷锁感，她虽不说活得顺风顺水，但是也过得安逸，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但是也当真的在过。 　　她并不是特殊的，而是平等于这个世界每个角色的人。 　　尹凡站在众人瞩目的位置，在灯光最集中的地方，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好像他天生就是站在那个地方的。 　　谁能想到在几个月前，尹凡还在为自己的角色被替换发愁，还在因为自己的不出名而低头。 　　顾糖手里的票攥紧，如此想来，顾糖确实是少数的，知道尹凡挣扎在泥潭时的样子的人了。 　　她之前看过报道，男生的骄傲大都相当重要，不少人在飞黄腾达后不愿意和以前的人有所接触，也许并不是对那个人有所厌弃，而是不想再回忆艰难时候的自己。 　　他们往往能够对不知情的人侃侃而谈自己的奋斗史，挣扎史，却没有办法在真正见过那个景象的人面前抬起头来。 　　顾糖隐约猜测到尹凡对自己隐秘的情感，是挣扎的模样，不然也不会在以为她喝醉时伸出舌尖，舔舐过她杯口的口红印记。 　　林月月说自己和尹凡是相似的，又说她看到的众人面前的尹凡的模样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那么无论是尹凡还是林月月，真正喜欢一个人后是什么模样呢？ 　　顾糖不知道。 　　尹凡获奖感言结束，掌声雷动，他鞠了躬，下台时目光看向众人微微停顿，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而后又好像那个停顿是他人的错觉一样，离开。 　　顾糖低头看自己纠缠的指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本能一样低了头。 　　黑长的发丝遮住半张面孔。 　　这并不是依靠武力就能够解决的问题，这不是顾糖擅长处理的问题。 　　她难得生出几分退缩。 　　许飘飘不知道顾糖心中想了什么，她只觉得顾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要不然你给他发条短信让他去休息室那边？”许飘飘给顾糖出主意。 　　顾糖摇头。 　　直到最后颁奖典礼结束，人群中还有一起合影的人们，尹凡被围在中间，到处都是摄像头，摄影师，记者，闪光灯，顾糖的票捏在手里，还是没有送出去。 　　- 　　“我觉得吧，”坐上保姆车许飘飘看向顾糖，“你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哎？”顾糖眨了眨眼睛，指向自己，“我吗？” 　　“怎么说呢，”许飘飘开始回忆，“总觉得你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明明黑粉也没有让你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说是出名了反而开始在意形象了？” 　　“我哪有什么形象可言，”顾糖扯了嘴角，“刚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是低谷了吧。” 　　“那你在担心谁呢？”许飘飘问顾糖。 　　我在担心谁呢？ 　　顾糖停顿了两秒也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告诉小颖姐，“我，我今天晚上回家。” 　　许飘飘：？？？ 　　顾糖回到自家小区，站在楼下就能够看到自家的灯没有开，顾富贵又不在。 　　出了电梯门，推开门，果然漆黑一片。 　　“我回来了——” 　　开口后没有任何回应，顾糖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神经病，需要做一点奇怪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她今天晚上就是不舒服，不，不仅仅是今晚，从几天前她依旧一直不舒服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像是无中生有的挤压，许飘飘也看不懂她。 　　顾糖换了睡衣躺在沙发上，来回换台，电视里播放着卡通片和美食剪辑。 　　看着电视上肥到流油的烤羊排……顾糖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看了美食剪辑后顾糖又开始搜《舌尖上的X国》，心情又直线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顾糖真的是自愈能力极强的。 　　看了美食频道后她又把买了后没几次用的游戏机从卧室最下面的柜子掏出来，连了电视开始玩《帽子高手凯里酱》。 　　电视中的小人在电视中飞速穿行，吃掉一颗颗金光灿灿的金币，顾糖今天状态不错，有望破之前的记录。 　　积分越来越高，眼看着就要破记录，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不像是顾富贵，如果是他的话早就自己开门了。 　　积分继续升高，小人到达山顶，穿越雪山滑下山谷，积分还在升高，敲门声再次响起。 　　“来了，”顾糖起身，按下暂停键。 　　打开门，顾糖有片刻的愣神。 　　因为过于不可思议了，所以产生了难道是错觉的表情。 　　门外的尹凡也看到她惊讶的表情，穿着粉色的居家服，顶着水蓝色的发箍，松松垮垮扎了马尾，越过她能够看到客厅壁挂式电视巨大的屏幕，上面是暂停的游戏。 　　他还穿着晚会时候的西装，头发搭理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颁奖典礼结束后就赶来的模样。 　　尹凡抿了下唇，看来是他误会了。 　　他误会顾糖在他领奖下台时对视后移开的目光是欲言又止，他误会典礼后顾糖回头是碍于镜头有事要说。 　　所以，所以他在典礼结束后，在人情寒暄和镜头散开后就来了这里。 　　尹凡一边告诉自己顾糖既然说了“滚吧”他再出现在这里是没有风度也不像自己的，又一边想着按照顾糖的性格，她说不定已经忘记了发过这条消息，那么他可以当作无事发生，把这条信息忘记。 　　他说过那么多谎言，终于轮到自欺欺人。 　　他不应该来这里的，他没有再来这里的理由，他现在一切都好，暗淡的过去很快就会消失不见，顾糖对他不再有帮助。 　　而且顾糖什么都没说，他因为对方错过的对视就眼巴巴过来，但凡他有些羞耻心都不应该这样。 　　他一路忐忑地开车而来，顾糖自己在家正舒坦着玩游戏，是他打扰了。 　　顾糖随手放在小桌上的游戏手柄摇摇晃晃，终于从小桌掉落地上。 　　暂停被取消，戴帽子的小人从高高的雪峰滑下，配合着轻快的电子音乐吃掉硬币，而后……一头撞在谷底的树干上。 　　小人发出泡泡碎裂的声音，顾糖回头，看到屏幕【game over】的巨大红字。 　　尹凡扯了一下唇角，挤出微笑，脑内闪过一千个理由，他是因为什么客观原因才来到这里的，被迫来到这里的，以顾糖对他的信任和自身的粗心，她不会质疑。 　　尹凡不想把自己搞得狼狈，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得体面，他真的很努力了，没有必要因为一个顾糖再去体味那种卑微的滋味。 　　他现在也是被人崇拜和宠爱着的了。 　　尹凡露出他那温柔的笑容，疏离又诚恳，“我……” 　　一直发愣的顾糖睁大眼睛，把他从门外拉扯到屋内，关上大门。 　　尹凡垂了眼再次准备开口，有人冲过来重重抱紧他的腰腹，蹭入他的怀里，像快乐又莽撞的幼犬。 　　不只是动作，顾糖连声音都是类似的“嘤嘤”，是无法忍耐的，细小的哽咽。 　　她前段时间拍摄孙卓剧情的时候，沾染上了这个毛病，不顺心的时候就开始细细哭泣。 　　尹凡垂眼，看到她轻微抖动的身体。 　　然而两三秒后哭泣声就变了音调，变成了憨态的“嘿嘿嘿”。 　　尹凡不知道她在窃喜什么，顺了她的背，指尖摩挲过她白玉一样的脖颈，她体温偏高，像要灼伤他的指节。 　　顾糖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传出，委委屈屈，“我以为你不理我了。” 　　“只是太忙。” 　　尹凡抚摸过她因为哭泣而灼热潮湿的眼角，目光未看向她，落在电视上巨大红字的【game over】。 　　他要是足够清醒，是犹豫都不应该犹豫，来都不应该来的。 　　也不会在这里，成为困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对游戏确实非常不拿手，因为会被各种画面上的背景，还有快速出现的闪现过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顾糖辛辛苦苦积攒【21w分】，尹凡【548分】，创造历史新低。 　　但是相对应的，如果是【切水果】这种游戏…… 　　“哇，”顾糖震惊，“你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真的很厉害啊。” 　　喵~ 第52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是真的尴尬, 在对方胸口眼泪鼻涕蹭了一波后转身去取纸巾擦。 　　“不用了，”尹凡摆手。 　　“呃呃呃还是擦一下吧！”发觉纸巾似乎不太好用, 顾糖在抽屉里找到湿巾，而后拿到尹凡面前, 递给他。 　　尹凡接过纸巾擦了下。 　　“所以, ”顾糖看向尹凡, “你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直击心灵，尹凡擦胸口的手停顿一下。 　　“这个时候挺晚的了？”顾糖眨眨眼，她其实有点猜测是许飘飘给尹凡发了信息。 　　越想越觉得可能, 许飘飘看她心情不好把尹凡叫过来, 这条逻辑实在是太顺, 以至于她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已经擅自确定了原因。 　　尹凡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尹凡开了口, “因为这一次拿到最佳新人的不是你……所以想要来给你加油打气。” 　　真的是相当完美的理由。 　　顾糖这才想起来她还曾经说了要拿最佳女主的事情，顿时心虚起来, “哦，慢慢来, 我才第一部 呢，要累积才行。” 　　她心虚，尹凡也因为自己找的理由心虚。 　　互相心虚的两人完全没有看穿对方的不正常，甚至都想率先改变话题, 好让这个讨论结束。 　　“我，我其实今天确实有事找你！”顾糖拍手，想起来重要的事, 又开始往客厅方向跑。 　　尹凡看着顾糖忙碌的模样，试探着问，“我能去客厅吗？” 　　他还站在玄关的位置，刚刚被顾糖推倒在门上后就没再成功移动过。 　　“当然！”顾糖点头点头，又冲客厅冲了会来，拿出男士拖鞋，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势，“请换鞋！” 　　尹凡：…… 　　即使尹凡自己心里也是心虚，但是由于顾糖实在过于讨好，他总觉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很快顾糖的新消息就打乱了他的怀疑。 　　“我们的第一场演唱会！”顾糖举起来门票，很快发现这两张门票有点皱了，抚平抚平，重新举起，“当当当~门票！” 　　尹凡看到门票上的画面，四个女孩子都是灿烂的笑脸，顾糖站在第二个的位置，头发是鲜艳的粉色。 　　“到时候会做这个造型哦，”顾糖看到尹凡的视线，笑嘻嘻强调，用手卷了卷此刻的黑长直，“其实一直都想试试别的发色呢，不过不是真的染，是时间很短的那种。” 　　想到这个，顾糖拍了下尹凡的胳膊，“你还记得YFG男团吗上次陈星带着你一起吃饭的那个？” 　　其实不太想记得。 　　尹凡点头，“记得。” 　　“这次他们会成为我们的表演嘉宾哦，超值的吧！”顾糖无比开心，“一想到YFG男团是不是就觉得值回票价了？” 　　不，不仅没觉得开心，反而觉得那个男团很多余，甚至上一次就已经觉得很碍眼了。 　　“尹凡你一定会去吧？”顾糖双手合十，“会去会去？” 　　尹凡转移了视线，他这会儿倒是非常自尊自爱有骨气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一定，”尹凡说，“我现在很忙。” 　　他说的是实话，拿了奖后他只会比现在更忙碌，顾糖在前段时间觉得她被冷落了，之后只会更加难以相见。 　　尹凡需要趁这个时候抬高一下自己的架子，免得顾糖觉得他就是这样能随叫随到的。 　　“去吧去吧，”顾糖眼睛闪闪，“有超好的表演哦，毕竟有YFG男团和我们的合作！” 　　在顾糖的内心有这么一个算法：YFG的票价是她们票价的几倍，在她们的演唱会能够看到YFG男团就变得超值。 　　“是上次那个舞？”尹凡看到她面上雀跃的模样，转移视线。 　　他还记得那支舞，一对一的舞伴，那个叫卫川的男性，从身后抱紧顾糖，虽然知道是正常的合作，但是……凭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光明正大地搂腰。 　　“哦！”顾糖了然，“你觉得还是上次那支舞就重复了，没有意思对不对？不是不是，那支舞现在是我们团自己单独唱的，毕竟是主打歌，还是自己唱比较好！” 　　顾糖这么求着尹凡去看演唱会，还这么诚恳地告诉他表演内容，尹凡感到自己的身价倍增。 　　尹凡请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笑意，“那听上去还不错。” 　　“是吧？”顾糖弯了眼眸，露出洁白的牙齿，“而且这次是一对一的组合，我和卫川会单独跳《病作剧》哦，《病作剧》第一次编舞，是不是很期待？” 　　尹凡的喜悦从高峰降到谷底，面无表情地看向顾糖。 　　“晨艾伦作词编曲，宋默拍摄MV，YFG男团编舞，这真的是最高规格集合了吧。”顾糖实在觉得这是一个卖点，简直不看不是人，“这个原本是作为惊喜要给大家的，但是我提前告诉你！” 　　顾糖一脸的我是不是超棒，超优秀。 　　无论是这个所谓的作曲人，还是这个拍摄MV的人，还是这个与顾糖合作跳舞的卫什么川，没有一个人让尹凡能觉得开心。 　　尹凡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让他踩雷踩到爆的组合了。 　　然而《病作剧》那首曲子人气颇高，顾糖就因为MV和宋默在热门上纠缠不休，还经常看到有人剪辑MV说什么“一生一世送糖高甜”。 　　现在顾糖和卫川挑了这支舞，顾糖现在人气高涨，那个男团又是人气颇高，绝对又是一场波澜。 　　“我会去的，”尹凡不知为何突然坚定起来，“一定会去。” 　　“太好了，”顾糖觉得尹凡真的是一个有审美，有高级欣赏力的人，“我一定会认真练习的！虽然不是我们的曲子但是我一定要表现得最好，绝对不能辜负你的期待！” 　　顾糖已经开始发誓。 　　尹凡看着顾糖充满干劲的模样，以及他在顾糖面前一直以来的形象，说不出“不需要努力”的话。 　　最后拐弯抹角，到了嘴边成为了，“不要过于辛苦。” 　　尹凡拍拍顾糖的肩膀，非常真诚，“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顾糖盯着尹凡真诚的表情。 　　尹凡对上她的眼睛，没有让步，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寻常。 　　“你竟然会让我放松哎，”顾糖笑出来，“看来尹凡你真的轻松不少啊！学会放松了。” 　　尹凡抬了眼，看到顾糖笑容灿烂的模样。 　　顾糖笑嘻嘻地开口，“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现在大家终于都知道了，能够拿奖实在是太好了，尹凡。” 　　今天晚上他听到很多祝贺，大都是称赞他的能力，说些什么实至名归，顾糖是第一个从他的角度，轻飘飘地告诉他“太好了”的人。 　　能够拿到最好，不拿到也可以。仿佛是这样的姿态。 　　尹凡也跟着她笑，是今晚最为轻松的一刻，“太好了。” 　　一切艰难终于有了尽头，阳光穿透厚厚的乌云洒落在可以照在他身上的地方。 　　尹凡低头，舔了下唇，忍不住的浅笑，又重复一遍顾糖说的话，“太好了。” 　　- 　　顾糖成为了最刻苦的崽，一副要拿出最好成绩的模样。 　　“啊~，”许飘飘一副看透的模样，“和尹凡恢复联系了？” 　　“嗯，”顾糖点头，“尹凡最近很忙，所以没有时间回我！” 　　许飘飘：…… 　　看着顾糖现在这副努力的模样，许飘飘实在不好打击她，难道她没有觉得这个借口过于敷衍了吗？ 　　顾糖这个家伙也太好哄了吧？理由是【太忙所以不能回】也能接受？ 　　许飘飘沉默两秒钟后再次开口，“那尹凡有没有说以后会注意一些？” 　　至少做出什么承诺和保证吧，这些总该有吧。 　　“尹凡刚得了奖以后会更忙，”顾糖笑笑，“我短时间内还是不要给他增加麻烦了。” 　　许飘飘：…… 　　许飘飘从座位站起来，用手臂勒顾糖的脖子，“你是傻|逼吗？你是傻|逼吗？我好气啊！” 　　顾糖一边挣扎一边觉得自己简直太惨，“我为什么要一边被你骂，一边被你勒脖子？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顾糖五秒钟解决了自己的困境，看到许飘飘阴森的脸庞，感觉到不对劲，“那个……你在气什么？” 　　她问得小心翼翼，不知道自己哪个举动触碰了许飘飘的逆鳞。 　　许飘飘看着顾糖朝气蓬勃的模样更加生气，“我好气啊……” 　　那张门票她根本不应该给顾糖的。 　　她早该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两个人在一起受欺负的绝对是顾糖！ 　　许飘飘还在生气，顾糖下巴抵着椅背眼巴巴瞅她，不知道她表情变来变去在想些什么。 　　声乐训练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引起两人的注意，同时看向门的方向。 　　“你们两个搞什么，”卫川今天换了件淡粉色的T恤，看上去还挺显眼，“舞蹈教室啊大姐们，今天换课了不知道吗？” 　　怪不得等了十分钟了，这个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来啦~，”顾糖起身，拉着许飘飘走。 　　顾糖今天心情好，卫川说了“大姐”她也不和他计较，无比快乐的样子。 　　她这么温柔，卫川倒是不习惯了，眼神瞟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开了口，“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顾糖哼哼了两声，想起来自己的搭档是卫川，伸出手警告他，“《病作剧》这一次一定要给我好好跳啊！” 　　“哈？”卫川扯了嘴角，开始不爽，“我为什么要被你这种级别的新手说好好跳啊？” 　　“因为有重要的客人要来看我表演，”顾糖表情严肃，“你一定要努力。” 　　“呵呵，”卫川转移了视线，“是你的客人又不是我的，我努力什么？” 　　走在最后的许飘飘突然开了口，发现卫川的可以利用之处，“是刚拿了最佳男主角奖的尹凡，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人物，是顾糖重要的客人。” 　　卫川回头，他果然皱眉，“那家伙……来不来都没什么区别。” 　　站在卫川身边的顾糖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抱拳，指关节一个个按过去，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劝你撤回哦？两分钟内的消息是可以撤回的。” 　　卫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一个安利高手，成功帮你安利你不喜欢的所有人。 　　尹凡（假装镇定）：他们确实都很优秀。 　　卫川：哈？我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一脸假笑的家伙努力？ 　　许飘飘：卫川这么毒舌，应该好用（沉思）。 第53章 可以可以可以 　　《病作剧》在拍摄MV的时候主要走的是谁都看不懂的剧情, 现在成了舞步，反倒有了几个为了让观众能够看清楚的动作。 　　音乐刚起就是顾糖勾勾食指, 卫川跟上的动作。 　　卫川向前一步，顾糖后退一步, 是完全的戏弄。 　　还是那个难题, 顾糖要成为一个妖艳又任性的女人。 　　她虽然长相符合了, 但是没那个感觉。 　　倒是卫川虽然平日给人的感觉有点懒散毒舌，到了舞台上还真有点那主角那种沉稳压抑的感觉。 　　开场的动作顾糖就重来了好几遍，刚开始卫川还在配合她, 后来发现实在是太过于辛苦, 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看顾糖对空气勾手指。 　　顾糖笑得越来越僵硬, 她自己都知道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舞蹈老师给她卡了动作，后来发现并不是动作的问题, 这个家伙模仿力其实不错，顾糖差的是神态。 　　这就是看天赋的事情了。 　　又来了几遍, 老师放弃，“我们走下面的动作吧。” 　　卫川揉揉肩膀终于再次站起来, 在地上坐得还有点硌屁股。 　　顾糖看到他眼神中的嘲讽，提前警告，“你闭嘴哦。” 　　卫川就不闭嘴，不仅不闭嘴他还要叭叭地说, “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骨折了刚从医院出来，找陪护和你一起做康复呢。” 　　顾糖发现自己和卫川站在一起表情就没温柔过。 　　“信不信我把你打到医院, 让你出钱雇人给你做康复啊？” 　　卫川噎了一下，他是从别人嘴里听过顾糖的破坏力的，对力量的敬畏还是有的。 　　正常的舞蹈动作顾糖倒是走得不错，一到她应该散发女性魅力的时候，顾糖的女性魅力就稀有得不行。 　　卫川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帮她找到那个感觉，最后着急到不行，“你能不能把你压抑的女性魅力倒出来？” 　　顾糖也着急：“我的女性魅力压抑太久了，有点卡壳，倒不出来。” 　　想到这个顾糖就生气，“为什么我每次接到的角色都是这种，就没有人能够发现我内心的纯洁无瑕吗？” 　　卫川扯了嘴角，“要发现这玩意儿还真是有点困难。” 　　顾糖开始忧伤。 　　中途有几个动作是需要卷了卫川的领带把他下巴勾过来的，无奈顾糖的动作实在是潇洒利落，仿佛是把卫川整个人给抬过来。 　　最后舞蹈老师扶额，“顾糖，我建议你还是多多练习一些。” 　　舞蹈老师离开他们组去辅导别人，顾糖还在僵硬地练习“魅惑”这项技能。 　　卫川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搞笑，“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觉得短时间内你是没有什么进步了。” 　　顾糖瘫在地上，扭头看到许飘飘他们组已经进入正轨。 　　许飘飘分配到的舞蹈室帅气利落型，和许飘飘本人的喜好非常相符，她和江一轩一组不像是男女搭档，倒像是一对亲兄弟。 　　许飘飘这段时间又剪了头发，猛地看过去还真有几分中性的帅气。 　　卢一景和邹行凯一组则是难度最大的热舞，这一最也很有意思。两个人一起跳的时候像是互相炫技。 　　——哎，你看我这个动作，你会这个吗？ 　　——哇，你那个动作有点意思，你看看我这个动作难不难？ 　　大概是这种感觉的东西。 　　林月月和姜泽尊则是彻底放弃了难度，走骑士与公主风。 　　所有难度的地方都由姜泽尊主导，林月月只要配合他就好了。 　　看着那两人的组合，顾糖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这种好事如果能够落在自己身上就好了啊…… 　　偏偏他们组的主导是女生来做，卫川则是那个配合的。 　　顾糖盯着林月月发呆，意识到女主角是真的有特权的。 　　冰凉的东西贴在他脸上，顾糖向另一个方向躲过去，被卫川再一次强行贴上冰水，“你在看什么？” 　　卫川坐在顾糖身边，看到她发呆的模样。 　　“为什么，咱们的舞蹈这么难。”顾糖真诚地询问卫川。 　　“因为你是《病作剧》的MV演员，而你们经纪人正好和晨艾伦谈好了版权的事。”卫川回答得相当官方。 　　对面姜泽尊和林月月的舞蹈接近尾声，姜泽尊骑士半跪姿态，在林月月伸出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郎才女貌，这个画面还是很好看的，顾糖更加羡慕林月月后半段机会没换过位置的舞蹈。 　　顾糖拿了手机，拍下这个很有童话感觉的一幕。 　　卫川却以为她是羡慕别的，“原来你喜欢这种舞蹈啊，果然只是小女生嘛，”他向顾糖招招手，“来来来，哥哥陪你跳一段。” 　　“不，”顾糖露出死鱼眼，“我只是羡慕简单的动作而已，并不是羡慕这种少女风。” 　　少女风她们女团选拔的时候已经走得不少了，别看顾糖现在一副沧桑的模样，如果是工作要求，她能够一条龙甜美少女专用动作和表情供摄影拍摄。 　　仔细想想，她最少女的应该是尹凡和她们组合作那一次，她扮演梦醒的少女和尹凡擦肩而过。 　　明明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回忆起来仿佛过了很久。 　　和这个记忆一起苏醒的还有顾富贵的巨大贪吃蛇灯牌以及那句“尹凡！把巧克力捡起来道歉！”这个片段。 　　实在是不如回忆不起来。 　　卫川看着顾糖那副沉思的模样，感觉到她真的回忆到了很艰难的事情。 　　“先别想那些，好好想想自己的舞蹈怎么跳吧。”卫川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蓝色的领带。 　　他们训练时穿得都是自己的训练服，自然是没有在这个舞蹈上非常重要的领带的。 　　“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啊，”卫川提醒，“我今天没带领带，用的是姜泽尊的。” 　　卫川说了这句，听见自己名字的姜泽尊扭头，看到那根亮蓝色的领带，“这个不是我的，是江一轩的。” 　　“哦，”卫川立刻爽快很多，“那就随便用吧，不值得在意的。” 　　江一轩表情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就已经僵硬，听到卫川的回答后大吼，“凭什么我的就可以随便用啊！” 　　- 　　训练过后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顾糖和许飘飘拿着扇子一边扇一边往回走。 　　“顾糖，等一下。” 　　顾糖回头看到林月月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我先走了，”许飘飘挥了下手，离开。 　　“刚刚那张照片能够删掉吗？”林月月小声问。 　　“哦哦，”顾糖反应过来，她和许飘飘互相拍惯了，“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那个场景挺好看的就给拍下了。” 　　她打开手机，当着林月月的面删除照片，而后又在“最近删除”那里清理了一次。 　　林月月也有几分尴尬，点头，“谢谢了，其实其他的你拍都没问题的，只是这个场景有点担心会被人误会。” 　　“即使我拍下来也不会发出去的，”顾糖使劲摇头，“没经过你允许私自拍下来真的不好意思。” 　　林月月再次道谢离开。 　　顾糖看着她有点匆忙的模样，挠了头，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月月是担心谁误会呢？ 　　她和陆家已经没有联系，也不错在竞争关系，以后见到陆家人的几率实在渺茫。 　　她熟的人就那么几个，女团内部和YFG男团的人当然不会误会，那么还有谁呢？ 　　顾糖把自己相熟的人一个个算去，减去小颖姐，张珂姐，自己老爹，和林月月八竿子打不着的晨艾伦，剩下的……也就是尹凡和宋默。 　　担心尹凡误会怎么想都是不会的，林月月和尹凡真不算熟。 　　排除下来只剩一个人，宋默。 　　顾糖心里面猛地跳了一下。 　　宋默是知道陆家的赌约的，也就说林月月也没有必要因为担心宋默“误会她和别人男人有关系”而不配合她的假装。 　　那么，林月月是出于什么目的，出于什么心态，这样遮掩又坚定地让她把照片删了呢？ 　　顾糖直到回到宿舍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月月与尹凡在成长经历上有很多相似，连带着现在偶尔也能够看出同类的气息。虽然他们没有像原着中那样成为挚友，但是依旧是能够互相看透的。 　　林月月曾经和顾糖说过尹凡和顾糖应该不搭，因为尹凡真正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个样子的。 　　那么，顾糖有些许猜测，林月月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 　　是不是谎言交织，而背后却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会影响她表面维持的平静？ 　　顾糖不得而知。 　　她知道尹凡和林月月都是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大都有着多方面的考量。 　　但也是这个原因，她这个愚笨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扰他们比较好。 　　顾糖揉揉脑袋，是乱七八糟的浆糊，最后全部从脑子里甩出去。 　　顾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扰好，顾富贵却是什么时候都乐于打扰的，他向顾糖发了视频通话。 　　顾糖接通，看到背景是花海的顾富贵。 　　“你，你出国度假了？”顾糖不确定地发问。 　　“不是！”顾富贵一脸你怎么这样想我的表情，“怎么，国内就没有这么大的种植园了吗？小小年纪崇洋媚外。” 　　“呃，种植园？”顾糖挠挠头，以她贫瘠的知识以为是普罗旺斯薰衣草花海之类的。 　　“你不是要有演唱会了吗？这么大一件事我可不得好好准备一下。”顾富贵一脸严肃。 　　顾糖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说话都难得地客气起来，“你的好意我心领啦，准备的事情都由助理小颖姐操心了，不用您这么费心。” 　　顾富贵严肃，“不行，我女儿肯定要最好的！我听我们公司小姑娘说什么‘维吾尔族的秘密’T台模特有大翅膀特别好看，你爸给你弄个金玫瑰的大翅膀怎么样？肯定能让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 　　顾糖憋了又憋，决定以理服人，“爸，不行，翅膀会打在别人身上的。” 　　维吾尔族的秘密是个什么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富贵：“你爸还给你买了个漂亮的小帽子，维吾尔族的秘密怎么能没有小帽子呢？” 　　顾糖（放弃挣扎）：“挺好看的。” 第54章 可以可以 　　顾糖本人对顾富贵所谓的“翅膀惊喜”是非常担忧的, 她知道顾富贵本人并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意思，他是认真在说这件事。 　　就是因为是认真的, 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恐怖了。 　　顾糖在这种担忧之中度过了自己的练习期。 　　她和尹凡演了孙卓和孙年后CP粉暴涨，自己在pilipili刷视频的时候偶尔也能够看到自己的视频剪辑。 　　因为孙卓和孙年这一对实在是太虐, 剪辑往往以悲剧结尾, 视频在一开始的时候弹幕里就充满了哭唧唧的声音： 　　【我又来送死了！】 　　【已经刷了十次了, 孙年的吻每次都很揪心。】 　　【糖瘾女孩绝对不屈服，我要哭十次！】 　　【孙年要在监|狱好好改造，早点出来啊！！！】 　　【孙卓又要被那个大叔跟踪了, 我打爆这个垃圾的狗头！】 　　在众多的苦情弹幕中, 有一个格外醒目。 　　【我认为顾糖和尹凡没有CP感……真香！】 　　这个弹幕似乎打破了前面的苦痛氛围, 后面的妹子们开始争先恐后“真香”。 　　【顾糖这个人长相不讨人喜欢……真香!】 　　【尹凡看起来气势太弱了，能不能演好反派……真香！】 　　一片真香警告。 　　顾糖啧啧两声, 看完了视频后往下翻看评论。 　　置顶评论是顾糖和尹凡共同参加的节目和表演的总结，罗列得比顾糖本人的记忆还要详细, 后面还跟了互动CUT。 　　一边感慨这些人的行动力，顾糖点开这条评论下的留言。 　　其中有一条让她心中猛地一跳【你们不觉得？其实顾糖和尹凡活动早期重合率很高吗？只是现在尹凡接的更多了不醒目了而已。】 　　下面一群人都是欢呼的语气, 平静中带着你懂得，你懂得中带着点猥|琐。 　　【华生，你找到了盲点。】 　　【元芳，你觉得呢？[滑稽]】 　　顾糖一个窒息, 她不怕大家对现在的尹凡和顾糖有什么猜想，就怕对以前的两人有猜想。 　　毕竟那个时候确实是很微妙的关系。 　　顾糖硬着头皮在下面评论【哈哈哈哈，那梦想女团都和尹凡有关系了, 只是新人期大家的选择不多容易撞上而已。】 　　顾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完美无缺，然而她忘记了这里是糖瘾CP的地盘。 　　上一刻还温柔逗比的小姐姐们瞬间变成暴力社会姐妹。 　　【哟，这么酸？不会是送糖吧？】 　　【就你有嘴一天叭叭的。】 　　【我看这个人昵称有点眼熟，她好像是微博那个披皮黑！】 　　【沃日！又是她，她就不能放过顾糖吗？多大仇多大怨？】 　　顾糖：？？？ 　　顾糖再一次想要为自己说点什么【我很喜欢顾糖呀，不是披皮黑呀！】 　　而后是一群人整齐的队形： 　　【闭嘴！】 　　这些人一模一样的话排列的整整齐齐，顾糖看着这些回复，心想自己绝对不能掉马。 　　她掉马后粉丝群大概会有一场轰动。 　　- 　　梦想女团的第一场演唱会就在本市。 　　顾糖再三向顾富贵确认没有搞什么“金玫瑰翅膀”的惊喜。 　　顾富贵回答得非常诚恳：“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你连爸爸都不信了吗？” 　　对，其实从来没信过你，你这个家伙嘴里有实话吗？ 　　顾糖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绝对不能当着顾富贵的面说出来。 　　“只是再三确认一下，毕竟是我们整个组合的事情，严谨一点是正常的。” 　　顾糖表情真诚，她只顾着自己能够更加诚恳一些，却忘了观察对方的表情。 　　这一次顾富贵没有上一次那么肯定了。 　　为了让她们更熟悉舞台，梦想女团的排练时间很长，最后大家发现一件事，唱跳其实都不是困难的事，真正困难的是……该说些什么。 　　虽然小颖姐一直帮她们放松心情，告诉她们只要像正常那样说话就好了。 　　“但是，请问，”许飘飘认真发言，“我们平时说话是什么样子的。” 　　顾糖点头点头。 　　平时看着很狂霸，到了关键时刻就开始掉链子的二人组。 　　小颖姐决定忽略这两人，看向卢一景和林月月，“……靠你们了！” 　　“直接就把我们放弃了啊喂！好歹给点意见吧！”顾糖感受到了差异对待。 　　“你们尽量……多说两句话。”这就是小颖姐最大的期待。 　　顾糖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点头，“好的，我努力。” 　　此时的许飘飘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林月月和卢一景说话的时候，我们就鼓掌说‘好’，既说了话又能够烘托氛围。” 　　顾糖隐约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这样是不是怪怪的……？” 　　小颖姐扯了嘴角：“哟，你们是两个上台听歌的幸运嘉宾吗？还一边拍手一边烘托氛围？真敢想啊？” 第55章 可以 　　顾糖她们这个准备到了当天的下午, YFG男团来了。 　　顾糖和许飘飘就向老司机询问技巧。 　　老司机们所有人目光都转向江一轩。 　　按理说这种走流程带动氛围的活动一般是队长比较好，但是YFG男团姜泽尊队长本人的话实在是太少, 真正在做这一行业的是江一轩。 　　江一轩不仅要带动整个流程，甚至有的时候还停不住, 男团内部只想让他闭嘴。 　　他是个话痨。 　　这真是十个团里才能出一个的极品话痨, 顾糖和许飘飘真诚思考, 为什么她们女团没有这样一个角色呢？ 　　“事实上，你们把流程分配一下会比较好，”卫川提议, “如果是每个人负责一部分的话, 其他人只管应和就好。” 　　“呃, 这一部分已经定了呀，”顾糖指向卢一景和林月月, “她们两个人是负责前后流程的，我和许飘飘应和。” 　　卫川眉头微皱, “那你们两个在纠结什么？” 　　“怎么，能够好不做作地应和呢？”顾糖问出这个问题。 　　卫川看了眼她此刻的表情, 上下打量，“如果是好不做作的话，无论是做什么对你都是有难度的。” 　　“哈？”顾糖开始挽袖子，“要试试我的拳头吗？” 　　许飘飘在旁边表情也非常微妙, “顾糖只有这个时候格外真诚呢。” 　　卫川最近和顾糖练习的时候已经在各个细节感受到了这个家伙力气的巨大，扯了嘴角，“你现在都不遮掩一下了吗？好歹是少女偶像吧？” 　　“她的粉丝基本上也知道她力气很大这件事了, ”许飘飘摇头，“根本不用再瞒。” 　　“甚至成为了一种炫耀的点，”顾糖扶额，想起她的粉丝在什么女团排行榜下和别人吵的时候也是。 　　【你爱豆被风刮走的视频还在呢，哈哈哈哈真的很弱，垃圾，顾糖一直手提坐在椅子上的尹凡强不强，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一手抬起一个成年男性！】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确实帮助顾糖打下了在其他人眼中的地位。 　　【钢铁猛女，惹不起，惹不起。】 　　顾糖甚至在认真思考一件事情，“以后演唱会我才艺表演不如表演徒手劈砖块，或者胸口碎大石吧，应该没有女团会选择这种项目，能不能帮助我们女团提高人气？” 　　在场的几个前辈立刻制止她这种想法，“你现在的名声已经够可怕的了，请不要再给自己树立更加可怕的形象！” 　　许飘飘拍拍顾糖的肩膀，“如果你徒手劈砖块，那么我可以眼影变脸呢。” 　　“请停止你们对传统文化的亵渎，谢谢。”卫川面无表情，“以及，你们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倒是说得挺多的。” 　　顾糖和许飘飘受到打击。 　　- 　　快到时间，天色暗下，会场内部灯火通明，能够看到人已经坐满，人群虽然并不吵闹，但是人实在是太多，所以能够听到细碎的声音。 　　顾糖为了保证顾富贵不会作什么妖，所以提前给他准备了个视角好，但是并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顾富贵本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许飘飘从演唱会镜头看到坐在顾糖准备位置上的顾富贵，用手肘推了推顾糖，“安全？” 　　显然她还记得上次顾富贵的灯牌事件。 　　“应该安全吧，”顾糖本人觉得她能做的都做了，“他在那个位置也做不了什么妖。” 　　“但是这次是我们的演唱会了，”许飘飘又想了想，“灯牌大一些倒也不会有什么有影响啦，但是有可能让后排的观众视野不太好。” 　　顾糖托了下巴，看着依旧戴墨镜的顾富贵。 　　会场请了各位老师和朋友，女团选拔时的几位老师们，合作的时候的几个朋友。 　　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座位，尹凡和宋默是邻座。 　　“像这种安排方式，真的不怕他们在现场打起来吗？”顾糖怀疑。 　　许飘飘也看到那两人，“不会吧，毕竟也是两个表演系，颁奖活动的时候那个握手和假笑真的应该作为教学资源被保存。” 　　顾糖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 　　谁能想到，最后时刻，关键时刻，前面已经坐了满场，顾糖还在刷微博【跆X道招生广告声音太大，隔壁母婴店店员交涉无果后直接将其撂倒】。 　　“哈哈哈哈哈真的牛逼哎！”顾糖乐开了花，“为母则刚吗？” 　　“高手还是出自平凡的角落。”许飘飘点头。 　　“哦？”卫川看到她们两个活泼到不行的样子，“已经想好自己说什么了？” 　　顾糖的表情冷静下来。 　　卫川凑近顾糖的手机，看到她看的消息，“这个母婴店该不会是你开的吧？” 　　“真的够了哦？”顾糖警告，“小心我打歪你的鼻子。” 　　卫川拉了下她做好的头发，是粉色的卷毛双马尾，上面有色彩鲜艳的小卡子，“难得打扮这么可爱，克制一下心里的暴躁因子嘛。” 　　顾糖难得被人说可爱。 　　她形象一直都是妖艳类型，卫川这么说了她，她果真娇俏可爱了起来，“嘻嘻嘻，说什么呢，真是个讨厌鬼！” 　　许飘飘扯了嘴角，“明知道这种咱们含了多少水分，你还这么娇俏地回应，自己不难受吗？” 　　“好好好，”顾糖也拽了拽自己发尾的卷卷毛，“我知道真相，不要拆穿我好吗？” 　　发尾从卫川手中抽离，卫川缓慢地眨了下眼，他今天的头发依旧是深蓝色，但是被做造型的老师弄了些闪闪的小亮片在上面，倒有几分宇宙星河的意味了。 　　他难得打扮稳重，却不如平时能够轻松应对。 　　“挺可爱的。”卫川说了这一句。 　　顾糖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到对方眼眸的真诚，“真的挺可爱的。” 　　真是难以想象，YFG男团明明已经大火了好几年，如此人气爆棚，卫川还会有这种少年感的眼神。 　　是那种清澈与不安，和略微的试探。 　　也许就是因为一直存在着少年感，所以才会红这么久？顾糖思索。 　　“有点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有早恋呢？”顾糖捧着脸回忆，“如果早恋过了就有很多可以回忆的片段了。” 　　卫川楞了一下，发觉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搞清楚顾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慨，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在搞什么啊？” 　　演唱会时间开始—— 　　顾糖她们其实已经算是半个老手了，但是这么多人喊自己的名字还是很特别的。 　　伴随着纯音乐，她们走向前台。 第一部 分就是热舞，对于顾糖来说是这部分一点都不难，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够把这部分做好。 　　她一边职业微笑，一边眼睛滴溜溜转，看观众席上的各位。 　　写着“顾糖”的粉色的牌子跟随着音乐摇摆，是她的粉丝们的位置。 　　她和林月月算是女团中人气最高的，所以粉丝占得座位多一些。 　　三位老师中杨雅和陈星都来了，杨雅老师一看就是个喜欢嗨的，跟随着台上的舞蹈一起摇晃，陈星在旁边被她强行要求一起摇摆。 　　陈星虽然是个舞蹈老师，但是仅仅从享受音乐的角度来说，顾富贵也是个一起摇摆的佼佼者。 　　顾糖这才发现顾富贵肯定有专门看过他们的MV的，因为有几个招牌动作顾富贵是能跟着跳出来的。 　　无论是“我太可爱”的猫爪动作还是“老娘最吊”的碧池动作顾富贵都死死卡在节拍上，甚至惹来坐在他旁边的小姐姐一次又一次的眼神震惊。 　　顾糖现在觉得顾富贵戴墨镜是个正确的选择，而且戴墨镜甚至不足以来支撑他这个精彩的表演，他应该把口罩也带上的。 　　第一个舞蹈完成，卢一景开始感谢来了的人们，顾糖的注意力放在了尹凡和宋默的位置。 　　最让人在意的两个异类。 　　尹凡这一次真的是造型改变，往日都是黑发的他染了浅咖色，宽松的潮牌卫衣以及招牌的金色眼镜，整体打扮看起来现场就能来段街舞还能捂着嘴Beatbox。 　　顾糖看到了他想和整体氛围融合在一起的努力。 　　然而他那张脸实在是过于冰清玉洁，有种好孩子强行装狂霸酷炫的艰难。 　　宋默还是那种成功优秀人士的打扮，顾糖猜想如果不是这个场合不适合穿西装，宋默一定会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 　　尹凡是那种想要融入，但是好孩子气息过于浓厚的艰难，宋默就是那种这群凡人不配和我同级，我自然有着自己高贵气质的宋高贵。 　　顾糖扯了嘴角，再次看到这两人的相互不屑。 　　觉察到顾糖看着这个方向，尹凡冲顾糖小幅度招了招手。 　　他平时总是那种优雅的模样，这样休闲打扮有种高中生的错觉，整个人也放开了，透露出清爽的气息。 　　顾糖发现现在的尹凡虽然工作忙碌，但是他很享受这种状态，整个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压抑或者紧绷的感觉，实在是为他感到高兴。 　　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所有人的未来都是无限光明。 　　舞台上的顾糖和许飘飘交换了眼神，看到对方眼中的明朗。 　　卢一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场：“我们会继续前行，大家的支持是我们飞向梦想的翅膀！” 　　会场传来欢呼声和掌声。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声音，也遮掩不了直升飞机轰鸣的声音。 　　会场中心上空的位置原本就是可以打开的。 　　下雨的时候盖子合上，天晴的时候顶处打开。 　　为了夜晚打光方便，今晚是合上的。 　　顶盖缓缓打开，能够看到彩色的光束从外面照入舞台。 　　十几架直升飞机缓缓落下，中间的四架直升飞机分别吊着四只巨大的翅膀，正好和团体内四个人的应援色对应。 　　顾糖的腿开始哆嗦，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这一次倒不是金玫瑰做成的翅膀，而是用了巨大的羽毛，终于有了点女孩子能够接受的唯美可爱的样子。 　　然而，四个翅膀中……顾糖那个粉色的明显比别人大了一圈不止，甚至还做成了可以活动的样子，一边自带光束，一边缓慢煽动翅膀。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团队，只有你买了皮肤，但是这个皮肤的水平还停留在2008年的QQ秀效果，格外地让人感觉到羞耻。 　　顾富贵！顾糖对顾富贵现在是满满的恨意。 　　她看向观众席后顾富贵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有种你不要夸我，我就是这么优秀的娇羞。 　　为什么你总执着于让你的女儿越来越羞耻。 　　人群被这个巨大的变化震惊，而后出现欢呼，“阔气——！” 　　试问，哪个女团希望自己出现在粉丝面前后，粉丝的惊叹不是“仙女”，而是“阔气”？ 　　“怎、怎么办？”许飘飘看向顾糖，“这是什么情况，我们需要穿上这个翅膀吗？” 　　顾糖也陷入呆滞情况，无法回答许飘飘这个艰难的问题。 　　倒是林月月学会了抢答：“穿上这对翅膀跳舞绝对会累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富贵：为了不让我的女儿尴尬，我决定给每个队员都送一套翅膀【得意的笑容】 　　顾糖：不，这个行为太过糟糕了，请不要因此得意！ 　　卢一景：……这翅膀还挺漂亮。 　　顾糖：哎？你的审美是这种吗！ 第56章 可以可以 　　“我们确定要穿上这个翅膀吗？”许飘飘还在犹豫。 　　“应该不用吧？”顾糖看着那四只散发着光芒的巨大翅膀, “正常人能够背上这么大的翅膀吗？” 　　“其实我们也还是可以试试的，”卢一景还在心动。 　　“不, ”所有成员回头，表情坚定, “绝对不要！” 　　顾糖的视线又重新转回那对翅膀,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 在向大家展示过后，在翅膀两边原以为并没有什么作用的两个其他直升机，突然放下了……对联。 　　是的, 没有看错。 　　是那种一开始是卷着藏在飞机下所以没人能够看到, 打开卷轴后重的那一端重力作用掉落下来的对联。 　　上联：“福如东海长流水”。 　　下联：“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个对联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 虽然确实是祝福语，但是女团演唱会上用这种话总觉得怪怪的。 　　顾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做大事的人, 在顾富贵的磨炼下现在她已经越来越淡定了。 　　那两幅巨大的对联展示过后，原本下沉的直升机又换换上升。 　　翅膀上光束暗色转为明亮, 又在直升机飞离会场顶盖的时候灯光变暗，缓慢盖上。 　　顾糖看着那些消失的直升飞机, 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里小燕子高喊着“皇阿玛不好了，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 　　现在这些翅膀也如同蝴蝶一样飞走了，只是顾富贵为什么还没有飞走？ 　　一切归于平静，顾糖听见卢一景的声音再颤抖,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让这个变化就好像是专门安排的一样，“哈哈哈！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这个特殊的表演呢？” 　　强行解释成节目表演, 真的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 　　“阔气！” 　　粉丝们的看法并没有丝毫改变初印象，甚至还有些期待其他的惊喜。 　　顾糖现在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是事儿了，她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不担忧了，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 　　后面的部分顺利进行，只要没有顾富贵的插手就是安全。 　　到了分组表演时间。卢一景和邹行凯一组第一个表演，其他人在后台准备。 　　“啊啊啊啊——”顾糖冲向更衣室的方向准备换衣服。 　　“我们是最后一组，有的是时间，”卫川则相当淡定，“不用着急。” 　　“一首歌也就五分钟时间，”顾糖转头看卫川，“还不紧张？” 　　卫川反问，“十五分钟还不够？” 　　日，这是什么老前辈的骄傲。 　　顾糖缓慢地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说。” 　　在顾糖重进更衣室的时候，卫川还在嘲笑她，“一会儿不要紧张啊，我可以带你的，毕竟你这么弱。” 　　原本已经冲进更衣室的顾糖又重新冒了脑袋出来，“你才是弱|比。” 　　林月月看着顾糖气呼呼转回来的样子，微微皱眉，“卫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是啊，”顾糖露出死鱼眼，“这个家伙越来越欠揍了，但是我又不能真的打他。” 　　“没事，”许飘飘抬了唇角，“我觉得挺好的，那家伙虽然嘴毒，但是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好人。顾糖还是能从他那里蹭到好处的。” 　　“哈？”顾糖问许飘飘，“你什么时候这么奸诈了？” 　　“我一直都很奸诈啊。”许飘飘一脸你才发现的模样。 　　林月月是第二个上场，换了衣服补了妆就重新出了女更衣室，继续下面的活动。 　　顾糖换好衣服，开始怀疑自己中午是不是吃多了，腰后的拉链拉了两次都没拉上去。 　　“飘飘，能不能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顾糖问。 　　“好的，”许飘飘弄完头发，看到顾糖费劲的模样，“我告诉你中午少吃点。别人都是为了这个表演不吃饭或者少吃饭，结果你在哪儿大吃大喝。” 　　“因为晚上要消耗很多体力啊，”顾糖吸了吸自己的肚子，让自己的腰能够再苗条一些，“还好衣服都是不露肚子的，不然我这一整块腹肌就要被认出来了。” 　　顾糖前段时间被小颖姐逼着减肥，每天锻炼身体。 　　她自己偷懒选了个举铁的项目，她举得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后小颖姐就逼着她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果然瘦了下来。 　　顾糖是个不爱运动的，只要去锻炼就在微博打卡给大家发照片，营造出一种努力奋斗的样子。 　　粉丝们只当顾糖这段时间不发照片是因为缺了热情了，毕竟她也不是那种特别热络发照片的。 　　她们不知道的是，顾糖的最后一张照片结束的时候，就是她终于瘦下来，最后一次锻炼的时候。 　　自此，原本练出来的马甲线九九归一，成为一整块。 　　顾糖现在是个要面子的人了。 　　许飘飘帮她把拉链重新拉上去，两人都松一口气。 　　“下一次，”许飘飘强调，“下一次再需要穿这种紧身的衣服，中午少吃点。” 　　“好好，”顾糖承诺，还在抽气。 　　顾糖从更衣室出来，来到后台，看到卫川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符合《病作剧》风格的黑色西装，这个西装虽然增加了他几分沉稳，但给人的第一感觉依旧是漂亮，他斜了眼看过来，眼角是少年风流。 　　顾糖想了想，觉得卫川这个家伙其实可以试试演古装剧的，那种少年剑客，又锐利又有着独特的天真。 　　许飘飘组的音乐响起，许飘飘拍了拍顾糖的肩膀，“我上去了啊。” 　　许飘飘点头，“加油啊！” 　　许飘飘和江一轩上了场，林月月和姜泽尊下台，两人趁机去补充点水分。 　　顾糖从后台的位置偷|窥许飘飘他们的表演，是很帅气的风格。 　　“你一会儿可别给我拖后腿。”卫川扯了嘴角看她。 　　“不会啦，”顾糖刺回去，“倒是你，每次都演不出稳重的感觉，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学学表演再来跳舞。” 　　“你不就是先学了表演再跳舞的吗？”卫川轻笑一声，“也没看出来什么明显的长进。” 　　顾糖很生气，但是顾糖没有可以辩驳的地方，因为卫川说得是真的。 　　顾糖绞尽脑汁怎么在嘴皮子上取得上风，想起来了个万能的人物——尹凡。 　　尹凡这个家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人，能够成为各种借口。 　　比如说一个人努力就能取得成功的时候，就可以拿尹凡来举例“你看看尹凡，一个学表演的，唱跳各方面不输给现在的爱豆们，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但是如果你想说这个事很难做的时候，还是可以用尹凡来挡枪“我又不是尹凡，我怎么能每件事都做到优秀”？ 　　即使是现在的情景，尹凡依旧好用。 　　“我虽然跳舞一般，但是主要是我表演方面欠佳呀，”顾糖严肃认真，“你看看尹凡，人家是有表演天分的，所以跳舞的时候才会一直被老师惦记，演什么像什么，跳什么像什么。” 　　顾糖觉得自己说得简直完美。 　　卫川原本还是笑嘻嘻的，听到尹凡这个名字就感到不耐烦。 　　他原本就看这个假笑的家伙不顺眼，现在随着时间的递增……越来越不顺眼了。 　　但是顾糖又是那家伙的铁粉的样子，很是崇拜的模样，他如果说了尹凡的坏话，她肯定要反驳。 　　卫川这个性格，图个痛快，即使知道没什么好果子他也要说，“尹凡那家伙假得很，肚子里一堆花花肠子，呵，有什么可吹捧的。” 　　卫川已经做好顾糖反驳他的准备。 　　没想到他说完后顾糖眼睛一亮，“你也这么觉得是吧？他就是那种家伙，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谁能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赞同的声音，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会场传来喧闹的欢呼声，音乐打下重重的音节，许飘飘他们的歌曲到了尾巴。 　　卫川张了口，难得含蓄起来，“那你不要被他骗了。” 　　顾糖抬头，闪亮的眼眸看向他。 　　浅褐色的眼瞳反射出从舞台照射而来的，微小的光束，笑意从眼中溢出。 　　“你别看尹凡这样，他其实是个好人，他成功的路有点艰难，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顾糖如此清晰地开口。 　　卫川收敛了表情，光束搭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暗色。 　　卫川咽喉处有轻微的吞咽动作，“想要成功谁都不容易，凭什么他……” 　　凭什么他先遇到你？ 　　凭什么我独自奋斗过来了，反而成为没有办法伸手的那一个？ 　　卫川现在所站的位置是ZE娱乐头把交椅的男团，是超人气的偶像，是即使不做业务也稳稳当当，被粉丝宠在最高处的角色。 　　站在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位置，似乎没有办法和顾糖去谈艰辛了，他自己其实也清楚，他的星途是非常顺利的。 　　人群的欢呼再次达到高潮，动态舞台重新拉开，明亮的光束打在两人身上。 　　音乐响起，卫川和顾糖都进入《病作剧》的角色状态。 　　前面几对都是温馨正能量的，到了他们这一组，就开始灯光放柔，气氛暧昧起来。 　　伴随着第一声音节，顾糖露出一个优雅诱惑的表情，冲卫川勾了指节。 　　卫川看到此刻站在舞台上的顾糖的迎刃有余。 　　她这一次的动作和神态都比以往要好上很多，她是真的有天分的人，越是人多的场合，她越是拥有张力。 　　领口的领带被人拉扯，伴随着指尖的缠绕，两张精致得拥有攻击性的面庞一寸寸靠近，观众席尖叫声爆发。 　　伴随着下一个鼓点，顾糖猛地扭头，避开了这个几乎要吻上的动作，轻佻地将她主动纠缠的领带挥开，她是《病作剧》中那个做作妖冶的女人了。 　　卫川跟上她的脚步，从后方楼上她的细腰，专注而隐忍地注视她细嫩的脖颈，是剧情中的角色。 　　这一次，卫川感受到了他们在舞台上做到了老师所说的“女角色主导”。 　　以往两人练习的时候顾糖总是气场不足，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表现得如此亮眼。 　　出于某种奇怪的心态，卫川看向尹凡的方向，他非常想知道此刻的尹凡是怎样的表情。 　　灯色昏暗，穿着蓝色卫衣的尹凡依旧是优雅的模样，即使在这个吵闹的环境，即使身后人在欢呼尖叫，尹凡称得上平静地看着舞台。 　　他的目光落在顾糖身上，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就好像除了顾糖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的注意。 　　然而，卫川眼神的短暂停留还是被尹凡捕捉。 　　尹凡对上卫川的眼眸，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温柔，他生得白净，这样看向他人的时候确实无害。 　　与顾糖说的“他只是为了自保”有种莫名的契合，也许这样的人确实会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触动。 　　但是，尹凡的笑意加深，唇角抬起更高的弧度，眼中好像有细碎的星光。 　　卫川能够确信，他在他那张温柔平和的面容上看到了淡淡的嘲讽。 　　好像在嘲笑他的紧张和敌意。 　　音乐节奏停顿，卫川换了动作，跟上顾糖的节奏，没再看向尹凡。 　　台下的尹凡用食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颌，眼睫缓慢开合，眼瞳中的温柔更加细腻，仿佛舞台上的表演是如何得精彩。 　　宋默斜了眼看到笑成狐狸脸的尹凡，呵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恶心？” 　　尹凡表情未变，淡淡开口，“拿了别人的票是要好好看演出的，你这样看演唱会倒有点浪费送你票的人的票钱了。” 　　“我看你那么长时间都没动静，以为你已经和那家伙断了联系。”宋默看向舞台上的顾糖，“有潜力的新人谁都想要，你自己既然和她划了界限，就别耽误别人下手。” 　　宋默真的是个纯粹的人，他一直都觉得顾糖是个学表演的好苗子，他培养培养可以为影视圈出一份力，将来也是个合作的好伙伴。 　　他将心比心，觉得卫川也是个有理想的人，现在偶像圈子水平参差不齐，能够培养一个合作伙伴同样是很难的。顾糖这么一个未来的优秀合作伙伴大家都想要。 　　尹凡现在这个行为实在是太不好，有种耽误好苗子正常生长的感觉，非常影响别人的工作。 　　尹凡唔了一声，“相比之下你其实还算好一点的。” 　　宋默：？？？ 　　尹凡的目光重新落回舞台，舞台正中央的顾糖闪闪发光，仿佛唯一的光源，吸引着他全部的注意力。 　　“我已经放过顾糖了啊，”尹凡眯了眼眸，瞳色加深，他轻声开口，像是顷刻间散开的雾气，“是顾糖她没有放过我。” 　　为什么要在他退缩时抱紧他，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舞台上这么闪耀的她呢？ 　　她明明知道的，他只要被吸引了，就控制不住那只悄悄伸出的爪子。 　　欲|念滋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 　　滚球球： 　　伸爪子伸爪子。 　　激光灯： 　　伸爪子伸爪子。 　　握手手： 　　收回爪子。 　　顾糖：？？？什么毛病 第57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和卫川跳完这段, 有些微喘。她不像卫川还有精力分给台下的观众。 　　在这一刻她才终于休息，看到台下的尹凡。 　　她眯了眯眼睛, 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原本梦想女团打算在演唱会结束后像YFG男团那样也一起吃一顿的。 　　但是梦想和现实差距太大，别人唱跳完还能轻轻松松吃火锅, 她们唱跳完只想回家假装瘫痪成为一头死猪。 　　在最后和粉丝道别的时候,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在后台的位置, 换好日常服装的顾糖坐在沙发上开始葛优瘫。 　　“唱跳时候的衣服太紧了，”顾糖一脸绝望，“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许飘飘和她公用一张沙发, 也是非常绝望, “这种事情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顾糖眼睛一跳, 想起来这还真是她们最后一次。 　　她没来得及说什么，杨雅老师就进来了, “哎呀，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女孩儿们！你们可是粉丝的梦想啊！” 　　杨雅老师拍拍手, 几个女生立刻起身。 　　顾糖挣扎着重新站起来，“梦想有的时候也想躺一会儿。” 　　杨雅老师看她一眼, “你的话依旧是最多的。” 　　顾糖老老实实闭了嘴。 　　“今天大家表现得都非常不错，”杨雅老师是女团出身，知道能够排练出这样的效果需要怎样的努力，“大家辛苦啦。” 　　和杨雅一起来的还有陈星。 　　“哟, 大家都很不错，有了很大长进，”陈星甚至要专门表扬一下林月月, “你这一次可没有摔倒。” 　　“我已经很努力在克制了。”林月月无比开心，“老师您也看到我的努力了吗？” 　　“现在已经不是投票时间了，”陈星提醒，“不用这么用力。” 　　“不好意思，”林月月摆手，“一看到老师您仿佛就回到了那个时候，有点忍不住。” 　　顾糖嘴角抽搐，这个家伙现在也能够一脸坦白地说这种事情了。 　　尹凡和宋默两个人是最后到的。 　　这两个人一来，就有一种火药味弥漫而来。 　　杨雅挑眉，问陈星，“他们以前关系有那么糟糕吗？” 　　“应该还好吧？”陈星也不太确定。 　　卫川在尹凡出现的时候就开始散发低气压。 　　顾糖眼睛亮了亮，看向尹凡，“你真的来啦。” 　　票毕竟还是她送的，尹凡算是给他面子了。 　　“他确实挺忙的，”宋默的口气中可听不到赞美的意思，“他现在在忙着冲电影奖。” 　　尹凡刚拿了电视剧的“最佳男主角”，现在又开始准备着冲击电影奖。 　　明眼人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既然宋默成了最年轻的影帝，那么他就要成为用时最短的“影帝”。 　　他自然是不愿意永远低宋默一头的。 　　“但是宋默能注意到这件事，说明其实也是非常在意尹凡的对吧。”顾糖努力为两人找台阶下。 　　“不，”宋默态度坚定，“我注意到他只是因为实在不喜欢他。” 　　这个场面就很尴尬，顾糖道歉，“打扰了。” 　　“身体怎么样，”尹凡问顾糖，“我看你跳舞的时候一直在吸气，衣服号小了？” 　　尹凡这个问题就问得很有意思，他说这个问题主要是衣服的问题，衣服号小了。 　　但是顾糖是个诚实的人，她表情认真，“我胖了。之前小颖姐让减肥来着，减肥成功那个号确实没问题，现在又有点吃力。” 　　顾糖的身材很有意思，其他方面其实都好，吃胖肉主要长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脸，一个是腰，都是瞬间能够发现的。 　　顾糖说她胖了后，尹凡第一个反应是看她穿着宽松短袖的腰处，那里被遮掩得很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顾糖拽了尹凡的袖子，“给我闭嘴好吗” 　　顾糖和尹凡相处得越是自在，旁边的卫川越是不自在。 　　过了几分钟，尹凡才悠悠然地看向卫川，好像才发现这个人似的，“卫川是吧，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卫川表情并不好看，应了一声，“对。” 　　而后卫川又觉得自己应该学一学这个笑面虎，把那副假面戴上，免得顾糖又觉得是他太粗鲁。 　　尹凡笑容未变，还是亲切自然的样子。 　　“顾糖当初拍摄《病作剧》MV的时候就很难把控节奏，你能和她配合得这么好，看来她已经成长了很多。” 　　卫川扯了嘴角，越看尹凡这张脸越火大。 　　这个家伙装什么大头鬼，他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心里没点逼|数吗？ 　　偏偏顾糖想让自己显得聪明一点，非常认真地和尹凡辩驳，“我能表演好主要靠自己超强的学习能力好吗！” 　　她说得气鼓鼓，尹凡笑着点了头，“对，多亏了你优秀的学习能力。” 　　他说得这么轻松，顾糖又开始觉得自己被耍了。 　　“可能学习能力强不强也看教学方法，”卫川扯了嘴角，“有的人教，可能非常费力才能教会，但是遇到了合适的人，合适的学习方法，就轻而易举了。” 　　尹凡眼中平和，“那看来你是很有自信了？” 　　“自信谈不上，”卫川说，“我只是觉得顾糖确实是很优秀的学生。” 　　这两个人话中有话，旁边的宋默插了嘴，“对，是这样。” 　　他坦坦荡荡清清白白，陈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往后靠，“兄弟，听我一句劝，这个时候就不要插嘴了。” 　　陈星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人有问题，此时也只是觉得好笑。按照尹凡那个性格，按理说他是不会主动挑衅的。 　　陈星和尹凡关系最好，在他印象中尹凡更多表现出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的状态。 　　没有人会反感这样上进心的人，而且他看起来无害且谦逊，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尹凡总有更体面的样子去解决困难，他不树立敌人。 　　宋默和尹凡两个人虽然各有争执，但是宋默是不会真正讨厌尹凡的，他甚至高兴终于有个人能与他齐平。 　　宋默是另一个境界，有人优秀他就觉得是好事，不会计较个人方面。 　　但是此时尹凡是明显的不招人喜欢了。 　　不止陈星觉察到尹凡的不对，顾糖也觉察到了。 　　现在的尹凡显得有些……警戒？ 　　他真的难得会有这种情绪，让顾糖反应了好一会儿。 　　那是一种回到家后，自己家的猫从手心处闻到别的猫的气味的感觉……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愧疚。 　　“那个，”觉察到尹凡的情绪，顾糖开始打圆场，“卫川一直都有帮助我很多，是我非常尊重的师傅。” 　　卫川：“你可闭嘴吧！” 　　尹凡突然绽放出真心的愉悦的笑容：“原来如此，确实是个合格的老师呢。” 　　- 　　停留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很快就散了各回各家。 　　陈星和尹凡两人是一个小区的，尹凡开了车，陈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陈星走的时候跟着喝了点啤酒，生出多余的好奇心。 　　陈星看着尹凡那张侧脸，总觉得不太真切，“你和顾糖真的成了？” 　　尹凡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路况，“为什么这么问？” 　　陈星呵呵笑，“你现在摆明了是断人家顾糖的桃花，卫川可是个优秀的家伙，错过实在是有点可惜。” 　　“卫川是偶像，而且粉丝那么多，如果两人在一起顾糖会被他的极端粉丝攻击成什么样你又不是猜不出来。”尹凡依旧冷淡。 　　“呵，得了吧，”陈星散漫地挠了挠耳后，“你的粉丝现在可不比卫川少。” 　　“坦白说，”路灯由绿转红，车速慢了下来，尹凡转头看向陈星，“我和顾糖还没有在一起。” 　　陈星微微皱眉，看到尹凡面前的坦然。 　　可是他在后台明明显露出来了焦躁的情绪，这种情绪顾糖是完全能够看出来的。 　　陈星盯着尹凡的面容，看他那张冷静的面容，一寸寸的温润如玉，和顾糖面前完全不同。 　　尹凡的不镇定是假装的。 　　些许猜测显露，陈星张了口：“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顾糖面前显露出那种状态，故意表现出“你是特别的”的模样，即使是顾糖这种迟钝的人也能够生出“是不是喜欢我”的猜测。 　　“你不是喜欢她吗？”陈星奇怪，“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她？” 　　尹凡垂了眼，“很喜欢。” 　　“那直接告白不就行了，”陈星皱眉，“你这种一边断人桃花一边吊着别人的行为可不好。” 　　“顾糖那个性格，如果一味包容她不会知道喜欢。如果不表现出警戒心她不会安抚，越是显露出这种‘焦躁’和‘脆弱’，顾糖越会被所谓的‘责任感’和‘愧疚心’缠绕……这局棋我要以最大概率赢下。”尹凡重新看向红绿灯，灯光转变为黄色。 　　“我还需要，”尹凡轻轻开口，“让我更重要一点。” 　　他要拿到可以把控的东西，现在的局面让他不安。 　　“哈，”陈星托了下吧看窗口的景色，艳色的霓虹在空气中模糊出幻影，“你这性格还是改改吧，小心掉进沟里去。” 　　尹凡没有吭声。 　　陈星叹气：“至少让自己变得可爱点吧。” 　　尹凡淡淡回应：“我原本就不可爱。” 　　- 　　顾糖终于回归到自己的宿舍，打开门就准备往床上冲。 　　看到了靠在窗户的一对巨大粉色翅膀。 　　顾富贵这是什么毛病！每次都要把用完的道具重新丢给她吗！ 　　目光一次又一次地略过那双翅膀，确实是相当好看的翅膀，如果不开灯的话。 　　有种又非主流又蜜汁好看的感觉。 　　怀抱着这样复杂的情绪，顾糖走到窗口，试了试那双巨大的翅膀。 　　……日，她能背动！ 第58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现在上热搜都快要习以为常了。 　　而且这次是演唱会后梦想女团全员热搜, 没有针对某个特定的人，实在不是一件大事。 　　那四对巨大的翅膀帮助梦想女团得到了“阔气女团”的新名声。 　　有的人一拍脑门, 想了想别的组合一开始的时候是和谁合作，梦想女团是和谁合作？ 　　梦想女团是和宋默, 晨艾伦, YFG男团, 陈星，尹凡……合作，出道就是别人的巅峰。 　　再加上这一次毫无卵用, 但是一看就是贵的奇特表演, 这种待遇过于阔气, 即使之前有人吐槽经纪人是抢资源很厉害的张珂也让人开始有些怀疑。 　　【梦想女团里面肯定有人关系很硬。】 　　渐渐大家就开始排查。 　　顾糖盯着那群仿佛福尔摩斯附体一样的人，紧张到不行, 生怕自己和尹凡曾经的关系会被捎带着捅出来。 　　其实按理说不仅她紧张，其他人也该紧张。梦想女团里的人, 还真是各个都是宝藏。 　　卢一景是影帝宋默的亲戚，林月月是大户人家陆家的孙女, 顾糖是亿万富翁的女儿……四个人中唯一安全的竟然是许飘飘。 　　网友们排查又排查，终于找到梦想女团拥有这么铁靠山的真相。 　　点击#梦想女团靠山之谜#热搜的时候，顾糖的手都是颤抖的。 　　【那个许飘飘！爸妈都是国家队级别的歌手！教出的学生有好多人都是大佬级别的人！晨艾伦也是她妈妈的学生！】 　　被人扒出来的人为什么是你啊！特么四个人中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 　　那场晚会的表演也讨论度很高。 　　梦想女团和YFG男团一对一表演被粉丝们录下，有了新的CP粉是一点也不值得惊讶的事。 　　卢一景和许飘飘她们两组合作得过于兄弟, 淡了甜度。 　　顾糖和林月月两组成了超好吃的精神食粮。 　　林月月那一对是公主与骑士，优雅圣洁，顾糖那一对是女王与忠犬, 性|感堕|落，是两种不同的带感。 　　顾糖自己刷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自己实在过于帅气，是个充满着女性魅力的可人儿。 　　顾糖的粉丝们也终于扬眉吐气，可以抬头挺胸地告诉别人，“我的爱豆虽然很搞笑，但是业务能力妥妥的！” 　　业务能力妥妥的顾糖这一次又接到了新的挑战。 　　她和林月月这一次参与的是一次军|阀时期剧本的拍摄，和《暗枪》有几分相似，很有意思的事是这次的故事是双线。 　　更有意思的是宋默和尹凡又一次扮演了他们在《暗枪》中的相似的角色。 　　宋默和林月月一条线，尹凡和顾糖另一条线。 　　宋默和林月月两人已经合作多次。 　　顾糖和尹凡合作的那部剧虽然并没有拿奖，但是两人合作的火花和默契确实让很多人难忘，成为很多网友讨论的对象。 　　无论是人与人之间的默契，还是角色的匹配度，都是非常合适的。 　　顾糖记忆中林月月并没有拍摄过这部剧，但是仔细想想按照原着顾糖这会儿早就该因为陷害林月月不成退出娱乐圈，变数太多，一部电视剧似乎也不算什么。 　　许飘飘和卢一景两人原本就对歌曲更加感兴趣，她们这次有了专业的学习音乐的机会，两个人都美滋滋。 　　只是许飘飘实在是不放心顾糖一个人，“顾糖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如果她过得不好怎么办啊，如果她想找人说话怎么办啊……” 　　许飘飘激动地抱紧顾糖，仿佛为女儿操心的老妈子，“麻麻不允许你年纪轻轻就穿开叉开到腰上的旗袍！” 　　顾糖忍着过肩摔的动作，大吼出声，“谁要开叉到腰上啊！我才是要把你从腰上对折！” 　　“哎……”许飘飘叹气，松开顾糖，“真不配合。” 　　“你这个时候在装什么失落。”顾糖面无表情。 　　“啊，”许飘飘也恢复了正常，“你好冷酷无情。” 　　- 　　这一次和之前拍摄的地方不同，是完全的……人山人海。 　　处处都是人造假景和临时演员。 　　拍摄外围的地方甚至成了到此一游的旅游景点。 　　还好民国区还比古代区热度低点，还算可以。 　　杨导是个经验丰富的导演，长头发，身材偏瘦，对每个人都笑嘻嘻的。 　　一回生二回熟，顾糖这一次稳得一比甚至还到处去转转。 　　拍摄的宅子是按照有名的X家大宅做的，顾糖的角色主要的剧情就是在这个住宅里。 　　顾糖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扮演了个傻白甜的角色，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天真善良到不可思议。 　　宅子里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虽然是盛夏，长久没人活动也带出一丝冰冷的森意。 　　顾糖在树影下找阳光，踩在那些光亮的色块上，走过小路，推开涂了红漆的木门，推开的时候能够在阳光照射下看到浮动的灰尘。 　　道具组早就把一切准备妥当。 　　有传统的茶具，也有那时候新潮的花瓣形台灯。 　　顾糖看着这些道具发呆，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林月月。 　　她似乎也有几分好奇，凑了过来，“这应该是书房吧？” 　　“对啊，”顾糖点头。 　　“拍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林月月有点羡慕，“一会儿我要去扮演柔弱又倔强的女子，在大马路上用身体拦住发了疯的病马。” 　　这实在是一个经典的场景，女主角展现自己的善良和奉献，男主角一见钟情。 　　顾糖扯了嘴角，抑制住自己唇角的笑意，拍拍林月月的肩膀，“你可一定要小心啊，争取一次拿下宋默甜心。” 　　顾糖说了这话后有点后悔，觉得林月月其实不太想说这些的，她开玩笑似乎有些不合适。 　　但是林月月这一次似乎已经不想再掩饰了，或者说已经憋屈到一定程度，觉得需要吐槽发泄一下。 　　“拿下宋默？”林月月呵了一声，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现在已经在自学《经济学》开始为继承陆家做准备了。” 　　顾糖：？？？ 　　林月月扯了嘴角：“和攻略宋默相比，还是《经济学》容易一点。” 　　顾糖忍不住想要询问一下，“他做了什么吗？” 　　“我和他合作三次了，”林月月看向顾糖，“前段时间我时不时给他发晚安，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呃，”顾糖思考了一下，“你竟然这么主动，还挺让人意外的。” 　　“我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一直挺主动，”林月月扯了嘴角，笑得有几分讽刺，“你知道宋默给我回了什么吗？” 　　顾糖好奇：“回了什么？” 　　“他把我拉进了个‘早睡早起’群，一大堆人在里面打卡早睡早起！”林月月喘了口气，“这都是什么毛病！” 　　顾糖眨了眨眼，“心动了，姐妹，能不能把我也拉进群里，我最近熬夜熬得厉害，需要互相监督。” 　　林月月气呼呼地逃开手机，把顾糖拉进群里。 　　顾糖一看，吓！三百来人，一半人自拍头像是秃的。 　　林月月给顾糖看前几天的记录，大家都是自律的人，只有“晚安”和“早安”。 　　“如果有两天没有发‘晚安’或者‘早安’会被群主踢出去，”林月月提醒，“23点以后不能发晚安，8点以后不能发早安。” 　　顾糖扯了嘴角，“……你竟然能够坚持了好几天。” 　　林月月无比憋屈，“别提了，宋默拉进来的，我不好意思退群。” 　　顾糖拍拍她的肩膀，“为了爱情啊姐妹，稳住。” 　　林月月的眼神突然变得感动，“但是不要紧，因为现在你也在这个群里了，还有你陪着我。” 　　“哦，”顾糖反应过来，“我现在就退群姐妹，不想打卡了，就让我做一个快乐的秃子吧。” 　　林月月：？？？ 　　林月月去扮演柔弱又坚定的美丽少女，顾糖的戏明天才开始，她被服装老师叫过去试了几套衣服。 　　顾糖扮演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衣服讲究又繁琐，还要搭配相应的头饰。 　　一一试过去，有的需要改，有的要微调。 　　换衣服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顾糖几身衣服换过后浑身乏力。 　　穿漂亮衣服的动力消耗殆尽，顾糖结束换衣服后眼前一亮，看到一身学生服。 　　棉质料子，腰身窄小的大襟袄，袖口却是宽松的七分袖，裙子过膝，下摆有暗色的绣花。 　　“这件怎么没让我试试？”顾糖奇怪。 　　“那是你的校服，”服装老师说，“那个不让改，说是改了反而有点不符合剧情。” 　　“呃，我不是说要改这个啦，”顾糖说，“我想试试这件衣服。” 　　反正服装组任务已经完成，顾糖如愿换上了这套学生装，还扎了两根麻花辫，在镜子前觉得自己实在是像一个好人。 　　天地良心……顾糖感觉自己都开始长相歧视自己了。 　　她穿了这身衣服，再去宅子里转一圈的感觉可就不一样了。 　　剧本里苏慧就是穿着这身少女时期的学生服，走在家中的宅子里的。 　　她那时二十出头，一时兴起穿了这件衣服，倒是和少女时期一模一样。 　　她自己觉得好看，对着家里鱼池欣赏自己的美貌，身边的小丫头捂住嘴巴偷偷的笑。 　　声音没有瞒过苏慧的耳朵，她抬了头看向那个丫头…… 　　此时顾糖也觉得自己格外美丽，踩在明明暗暗的地砖上，光从地面便反射到她穿着的制服鞋上，鞋尖有一小块亮斑。 　　顾糖是个很会为自己找乐子的人，她扭了扭脚腕，看到这块亮斑在鞋尖闪来闪去。 　　顾糖眯了眼睛，听到脚步，扭过头，撞上尹凡如墨的一双眼眸。 　　他穿了军装，平时戴着的眼镜摘下，身形挺拔，说不出的锐利。 　　…… 　　苏慧万万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拜访父亲，撞上男人的眼眸，而后好奇地看他。 　　此后便是欢喜，便是牢笼。 　　而顾糖开开心心地向尹凡奔去，她笑得灿烂，带着暑气的热烈和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问许飘飘：“为什么第一个被扒的人是你啊！” 　　许飘飘：“我特么怎么知道啊！” 　　你团真是宝藏团队。 第59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本人是第一次受到这种高级女主角的待遇, 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 每天从八百平米的床上醒来，面对两百多个女仆, 我却不因此感到快乐, 只觉得无比空虚……啊, 这种堕落的生活腐朽不了我圣洁的灵魂！” 　　顾糖觉得这个角色实在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爽。 　　“这种角色才是我的真正性格呀，我之前演的完全是靠着我精湛的演技。” 　　先不讨论顾糖的演技到底精湛不精湛，现在是中午一点, 天晒得厉害, 呼吸都带着热气, 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宋默对顾糖如此有精神还是有些意外的，“顾糖睡眠质量一定很好吧, 竟然还能这么精神。” 　　林月月也困到不行，忍不住悄悄打哈欠, “我明明都睡那么早了，为什么还是不如顾糖有精神？” 　　“因为她起的晚, ”尹凡看透本质，他也是有点困意的样子。 　　但是和一般人不同，尹凡其实很喜欢晒太阳，即使是这样炎热的天气, 他也要坚定地站在太阳能照射到一丝的地方。 　　顾糖怀疑他的头发其实不是头发，而是一块太阳能板。只有充足的太阳光才能让他充电。 　　顾糖挠了挠头，承认自己确实是起晚了, 她自己其实还有点头痛，“昨晚刷微博到很晚，醒的也就比平时晚了一些，还好没有睡过头。” 　　顾糖这个说法让林月月愣了一下，“你这么喜欢刷微博？” 　　虽然平时也经常看到她玩手机，但是没想到是在刷微博。 　　林月月试探性询问，“你会在微博搜自己吗？” 　　微博里评论公众人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使林月月这种没什么特别的黑点的艺人也会被不喜欢的人讽刺挖苦。 　　林月月看过两次就再也不看了，只当自己不识字。 　　“我当然要搜自己，”顾糖点头，“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呀，有很多有意思的评论。” 　　按理说顾糖这种形象和热度的，骂她的人不比林月月少才对，林月月一时间有些感慨。 　　“当然，”顾糖补充，“我只看夸我的！谁看不喜欢自己的人说什么呀。” 　　这个家伙的承受能力实在是让人惊叹，甚至让人羡慕。 　　也就聊了几分钟，顾糖和尹凡准备开始工作。 　　宋默和林月月去的是另一个场地，两组人员分开。 　　临走时候宋默看了眼顾糖，最终还是决定提醒，“并不是别人说的都是正确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才有意义。” 　　顾糖眨了眨眼睛，隐约懂得一些宋默在说什么，又是所谓的教学差异。 　　“你现在已经有独自学习的能力了。”宋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眼尹凡。 　　站在顾糖身后的尹凡淡淡一笑，知道宋默在说些什么。 　　现在顾糖把尹凡当做老师，他在她心里有着表演方面的权威，不自觉地想要依靠着他。 　　宋默认为现在是该放开手，让顾糖自己摸索了，毕竟顾糖不能永远照搬尹凡的方法。 　　尹凡自己心里也有权衡，按他之前的想法其实是和宋默一致的，他该鼓励顾糖自己去揣测如何表演了。 　　此刻顾糖已经有了自己的表演风格，最需要的是磨炼，但是如果顾糖真的觉察到这一点，那么尹凡唯一的作用也就消失了。 　　顾糖什么都不缺，他们两个原本在相识的时候就是不对等的，即使尹凡现在终于成为了别人称赞的人，他依旧……是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单单拿当老师这件事，还有个宋默和卫川在虎视眈眈地等着。 　　尹凡看着向宋默和林月月告别的顾糖，她还是那副明朗的模样，在看到尹凡盯着她后冲尹凡露出笑容。 　　尹凡转移了视线，看到遮掩这座大宅阳光的古木，树叶随风而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风带来一丝凉意，尹凡眯了眼。 　　要让顾糖全心全意看着尹凡其实非常容易，是尹凡几分钟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顾糖这个人自信心不足，容易跟着别人的思维跑，只要打击她的自信心……她就会把你当做汹涌海面唯一的栖木。 　　这对尹凡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原本就是糟糕的人，竞争激烈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做过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他没有那么多道德的束缚，竞争关系中他也生不出愧疚的情感。 　　尹凡睁了眼，感受到手臂上的暖意。 　　顾糖捉了他的手臂，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提醒他，“我们要去准备了呀！” 　　尹凡希望自己，克制自己，删除他所计算出的最优解。 　　陈星给他的告诫他并没有忽视，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陌生地探索这道题最基础的解法。 　　顾糖昨天自己试了的学生装就是第一场要拍摄的场景。 　　剧本中苏慧是读了书的小姐，苏家唯一的女儿，她与贺离相见的场景就是在那个前庭。 　　穿了学校衣服的苏慧，前来拜访苏家老爷的副将贺离。 　　苏慧看贺离的时候只是好奇的打量，觉得这个男人冷淡得厉害。 　　这一场拍得顺利，杨导看了连连点头，“两个人的感觉都非常不错。”他属于性格非常好的，也喜欢夸人，“尹凡我是看过你的《暗枪》的，我当初想着你只要能达到那个感觉就可以了，现在觉得你拿这个角色更得心应手。” 　　“哪里，”尹凡有些腼腆地笑笑，“都是杨导的功劳。” 　　尹凡自己下过功夫的，为了让这个贺离和上一个角色区别开，他特意写了人物小传，增加了好几次细节上的区别，上一个角色是纯粹的恶与强大，而贺离则是因为“情感”强大，又因为“情感”成为罪恶，是向上攀爬的小人。 　　若真要比较，其实还是之前的那个角色更容易让人看着爽和震撼，容易吸引人气，但人气这种追求是以前的尹凡在努力的了。 　　虽然杨导说了两个人都不错，但是只单拿出来讲了对尹凡的期许，尹凡觉得打击顾糖的计划似乎有人替他完成了，杨导一人轻轻松松完成。 　　然而，顾糖是真的被顾富贵带大的孩子，她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细微的差距，或者说她其实看到了但也没怎么在意。 　　于是在杨导表扬了尹凡后，顾糖从她的位置蹦跳过来，指向自己的脸，迫不及待地发问，“我呢我呢？我有什么优点？有什么进步？” 　　完全是自信的模样。 　　顾糖是被顾富贵宠着养大的，对自己拥有着谜一样的自信。 　　“我有什么好的地方？”面对认识不久的导演，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好朋友的位置。 　　尹凡发现一件事……他之前想的计划其实并不能行得通，顾糖这个人的自信是根本摧毁不了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 　　“你这一次也突破了自己呀，”导演让出位置让顾糖可以看到刚刚拍摄了什么，“顾糖你是完全不会被角色限制的演员。” 　　顾糖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此时开始象征性地客气，“哪里那里，我还是有一些限制的，才刚刚开始进步，虽然我未来会很厉害，但是现在只是我前进的一小步……” 　　她这个客气真的只是客气客气，充满了自己会成为大佬的自信。 　　“你这也太自信了，”饶是杨导这样性格的人也忍不住吐槽，“不要因为第一场好就过于自满了，要好好努力啊。” 　　顾糖睁了眼睛滴溜溜的转，在杨导扭过身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吐了舌头。 　　尹凡伸出食指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对她这种在导演背后做鬼脸的作态表示不赞同。 　　顾糖鼓了鼓脸，故意夸张，“哇，好痛！” 　　尹凡轻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不希望看到顾糖受到打击的模样，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 　　接着拍摄的就是贺离故意与苏慧偶遇的情景。 　　是图书馆的场景，苏慧在老师的图书馆帮忙，贺离装模作样地去图书馆看书。 　　顾糖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看到依旧是那身军装在看剧本的尹凡，用手肘推他，“啧啧啧，要把妹了？激动吗？” 　　尹凡听到顾糖这种用词微微皱眉“你怎么每次用词都这么……直白”，他最后的两字憋了两秒，还是说出来。 　　尹凡是个很有意思的，他自己没有道德束缚，但是在言行上又偏偏有着讲究。 　　顾糖扯了嘴角，挑衅看他，“那我说什么，说‘泡妞’？” 　　她这一次的用词更加直白。 　　尹凡知道顾糖在挑衅，看她一脸凶恶露出的尖锐的小虎牙，她觉得自己现在超凶超可怕。 　　然而顾糖长得实在是好看，凶恶起来也是那种没有气势的奶凶，像龇牙咧嘴的猫仔。 　　尹凡偏了头避开她的视线，她更要强势靠近尹凡，得意到不行，“你是不是怕我了？” 　　尹凡低了头认输，远离顾糖逼近的脸，“怕了怕了，惹不起顾大佬。” 　　顾糖哼哼两声，又得意回来，“看你吓的，这次不会打你啦，我今天是柔弱的淑女，是大家闺秀，只能放过你了。” 　　而后顾糖又蹦跶着离开，去助理那里拿自己的剧本，她的台词有几句一直背不熟，现在时间很紧，她自己惦记着这事。 　　顾糖离开后，尹凡捂住脸部，感觉到面部的微烫，是风化不开的温度。 　　为什么顾糖生气他也觉得可爱。 　　他应该不喜欢变数的，他应该喜欢开朗的顾糖，甜美的顾糖，崇拜着他的顾糖…… 　　按照巴甫洛夫实验来讲，他给表现出这种积极表现的顾糖以正面反馈才能对两人关系有良性循环。 　　但是顾糖生气为什么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根据巴甫洛夫经典实验：狗—铃声—唾液，在两人相处的时候给自己喜欢的方面积极反馈，是可以促进对方变得更加愿意表现出你喜欢的样子，促进两人的关系。 　　陈星：……不，我之前让你小心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让你拿顾糖来做实验。 　　许飘飘（不耐烦）：我为什么要听这种人讲爱情理论，他自身就是负数吧？ 　　顾糖（其他都没听懂，但是听懂了狗和唾液）：泰拳警告！把我当狗？！！！ 　　你糖真的很会听重点，不吃亏。 第60章 可以可以 　　顾糖这个人很有意思, 在自己不清楚的区域有敬畏心，觉得专业的要多听取的。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心又告诉她, 她现在只是成长期，等到明天, 就是那个天空中最亮的星。 　　这次的苏慧是顾糖自己琢磨出来的角色, 混杂着十二分的天真。 　　顾糖有个长处, 她演那种傻白甜角色不招人反感，这个和人的气息有关，同样的角色有的人演出来是油腻, 有的人演出来你觉得算是个正常人。 　　…… 　　贺离穿着军装进图书馆的时候和其他人完全格格不入, 大都是读书人打扮的少年们警惕地看他, 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动荡年代，人命实在是不值钱, 贺离微微皱眉，烦躁的感觉袭来, 不动声色地摸上暗处的手|枪，他能在短短几年就有别人十几年的成就, 都是踏着血走过来的。 　　偏偏人群中还有不怕死的，一个理着板寸头的少年开口，“军官也来这里，你识得字吗！” 　　紧张的氛围中也有轻声的哄笑。 　　贺离抬了眼, 看向那个少年，微皱的眉头反倒舒展，看着他的表情已经像是看个死人。 　　“贺先生, 您怎么来了，”苏慧的声音打断暗处的涌动，“是要找两本书吗？” 　　这种感觉，不算热络但也算相熟，倒像贺离是经常来找书的了。 　　这个图书馆是严教授办的，苏慧是他偏爱的学生之一，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着说话都有气度，来这里看书的学生是尊敬她的。 　　贺离看向苏慧，她正笑脸盈盈地看他。 　　他眼中闪过暗色，是苏慧叫他贺先生的时候声音清脆悦耳，一个称呼，他独自品味出甜味。 　　贺离的情感是暗潮涌动的，而贺离本身又是个不动声色的人，所以能够表现出的其实很少。 　　但是尹凡很擅长塑造隐忍，便让人看到了贺离等待时机的模样。 　　军|阀混战，北方将军踏入平原，战火波及平民，军|阀的名声更加不好，也更加让人害怕。 　　苏家偌大的家产成了待宰的肥羊，苏老爷控制欲强，选择联手的人没有选最为霸道的陈将军，而是后起之秀贺离，这件事被陈将军盯上，与其等着贺离羽翼渐丰，不如先下手为强。 　　陈将军的意图被苏老爷看穿，叫了贺离来商量事情，没有想到一直听话的贺离却提了要求，要取苏慧为妻。 　　苏老爷上一秒还是慈祥的笑容，下一秒眯了眼睛，抚了胡子，“贺离啊，我虽欣赏你的才能，但是你也需要知趣。” 　　贺离抬了眼，看到苏老爷讥讽的笑容，他像是看到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你不配！” 　　那是个冬天，苏家上百余人被陈将军杀得干净，只有临时去了书店帮忙的苏慧一人逃过一劫。 　　鹅毛大雪，雪花落在地面，雪花落在地上被血水浸没，丝毫痕迹都没有残留。 　　苏慧跪在地上，触摸到父亲的脸庞，已经没了气息。 　　她跪在那里多久，贺离就在暗处看了多久。 　　直到她身形不稳，要倒在地上时，贺离出现，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苏老爷生前让我照顾你一生，”贺离看向那个已经凉透的中年男人，“可谁能想到……” 　　后面像是已经不忍说下去。 　　苏慧头还低着，纤细的指节抓紧了他的手臂，引来一片褶皱。 　　贺离垂了眼，将她搂抱在怀里，嗅到清甜的气息。 　　他的东西从来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偷来抢来的存在。 　　苏老爷说得正确，他是不配……可最后，不还是成了他的。 　　…… 　　顾糖起了身，擦擦手上的假血，演苏老爷的老演员身体不好，虽然是躺着但是给他身下点了个软垫。 　　“老爷能起来吗？”顾糖问。 　　苏老爷哈哈笑，“再扶老爷一把吧，老爷腰间盘突出不太好起来。” 　　顾糖扶人真的是一绝，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力气那么大，稳当当地就把人捞起来了。 　　尹凡曾经提出过顾糖可以去当陪护，两只胳膊就是一个担架，稳赚不赔，顾糖眼刀飞过去就再也没提过。 　　今天有好几个长镜头，大场面，准备和拍摄起来都耗时耗力，到了这时候已经是天色渐暗。 　　住的地方就在不远，是专门租用给剧组用来安置人员的。 　　甚至还有各种套餐，通过每个房间的物品能够看到不同工作的特色。 　　摄影组房间大，电脑配置更好；服装组的衣帽间大一些，还放置缝纫机；道具组……顾糖挨个参观了别人的房间，再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感受到落差。 　　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单人间，和外面那些单人间没有丝毫区别。 　　而后她又参观了尹凡这个男主演的房间……发现了的跌打损伤膏药。 　　“太贴心了，”顾糖感慨。 　　尹凡看着那些膏药，心情也非常复杂，“我希望我没有用到它们的时候。” 　　顾糖安慰，“放心啦，毕竟已经是用枪的时代了，如果是用棍子什么的就惨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糖这么肯定地安慰他，尹凡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顾糖习惯性地拿了剧本过来，“来来来，预习一下明天要做什么。” 　　她已经习惯来尹凡这里找正确答案，有种抄作业的快乐。 　　然而尹凡已经内心有了打算，“这次我不会帮你分析人物，但是你可以找我练习。” 　　“啊？”顾糖有点失落，虽然她做了准备，但是果然现实还是很残酷的，“我觉得我还需要很多指导呢。” 　　“你总想着靠别人是不行的，”尹凡一脸严肃，“你需要远离我才能真正得到成长。” 　　顾糖被尹凡的严肃震慑到，手机铃声响起，这似乎是一个脱离训练的借口，顾糖立刻取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后有一些意外，“卫川？” 　　尹凡对这个名字也敏感，原本拿着剧本坐在沙发上的他抬了眼。 　　顾糖那边嗯嗯了几声后无比开心地抬头，“YFG来探班了！” 　　尹凡的眼神又收了回去，好像刚刚对这通电话感兴趣的人不是他一样，“那不是还有宋默和林月月吗？” 　　“就是因为林月月她们正在拍摄，不好打扰。”顾糖非常开心，“走吧，去见卫川，好久都没见了，还真有点想念。” 　　尹凡心想自己刚说了要顾糖远离他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长，现在顾糖果然远离他了，还有卫川帮助她成长。 　　尹凡此时不知道在高冷什么，“你去吧，我和他不熟。” 　　顾糖哼哼两声，“得了吧，到时候有好吃的别想我分你一份。” 　　顾糖回了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走的时候还要在尹凡门口敲门，“我走了哦，我真的走了！” 　　里面没有回应。 　　顾糖喜滋滋地去了楼下，这会儿天黑，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模式。 　　去了拍摄地，果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蓝毛。 　　顾糖四处看看后走向卫川，“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卫川眨了眼，“我家是A市，这几天休息，听说你们来这边拍摄，就顺路看看，其他人都回家了。” 　　“真好啊，不愧是任性的YFG，”顾糖有点羡慕，看到工作人员正在吃的东西，“带了糕点？” 　　“家门口有一家不错的店，就稍微带了点。”卫川抓了一把头发，“那边还有，要尝尝吗？” 　　顾糖这段时间其实有稍微控制一些饮食，好让自己的脸在镜头中看起来稍微小巧一点。 　　“那就尝一点点。”顾糖眼睛发亮。 　　完全没有任何纠结就这样决定吃了。 　　顾糖来到小桌上，看到卫川果真带了好几大盒，“是抹茶口味呀！” 　　是顾糖喜欢的味道，顾糖本人满满的称赞，“你也太棒了吧！” 　　卫川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随便买的，店长说抹茶味道销量好，就买了抹茶味，说明你也只是大众口味而已。” 　　顾糖已经放了一块糕点进嘴里，不计较他的阴阳怪气，“好吃好吃。” 　　最近吃的都是剧组饭，虽然不能说难吃，但是肯定是不能算好吃的，这个甜点还真是让人快乐。 　　“我刚刚看宋默在吊威亚，”卫川开口，“你们剧组不是拍的军|阀题材吗，还需要吊威亚？” 　　“有的时候要做夸张的动作，”顾糖解释，“比如前空翻之类的有威压辅助，当然也说不定是从高山上掉下去得到武林秘籍什么的。” 　　“武林秘籍？”卫川一脸怀疑，“你这个比前空翻更扯吧？” 　　林月月那边拍摄结束，杨导也跟着过来。 　　看到和顾糖说话的卫川，导演露出了然的笑容，“为了让你吃上我亲手做的糕点，我给每个人都做了糕点？” 　　“真是不好意思啊导演，”卫川露出死鱼眼，“这是买的，我只是花了钱而已。” 　　“即使是买的也有心意嘛。”导演捏了一块糕点，“我的手是干净的哦，我刚刚用湿巾擦了手的。” 　　宋默还是那个正直的孩子，“不，你没有。” 　　林月月去取点心的手收回。 　　“好吧，用的是抽纸，”导演退了一步。 　　宋默：“不，你没有。” 　　导演又继续从糕点里拿了第二块，“宋默一会继续吊威亚，先吊上一个晚上。” 　　宋默：？？？ 　　休息时间并没有多久，林月月他们还要继续拍摄，卫川也不方便继续呆太久。 　　“我送你吧，”顾糖提议。 　　“我送你才是，”卫川挑眉，“这边灯这么少，你一个女生太危险了。” 　　“哦，”顾糖打开手机，“我手机电很足，可以用来照明，不会掉到井里的。” 　　“不……”卫川扶额，“你好歹也是女生吧，稍微担心一下遇到坏人什么的……” 　　说到这里，卫川想起顾糖遇见坏人的话似乎是坏人比较可怜。 　　“反正我一个男生是不会被女生送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突然硬气了起来，有种谜一样的热血。 　　“好啦好啦，”顾糖安抚对方的情绪，“不用这么激动，你可以送我。” 　　卫川突然觉得好累。 　　两人并排走着，顾糖跟卫川讲述他们最近拍摄遇到什么样的麻烦，这个地方的蛇有多常见。 　　“原本想拍一张照片发给‘博物杂志’帮忙认一认有没有毒，结果到了晚上一不小心就凑成了九宫格……但是博物也没有回我就是了。”顾糖丧气。 　　“我看到那个微博了……”卫川嘴角抽搐，“帮你掉了不少粉。” 　　“哎？”顾糖惊讶，“是这样吗，我完全没有看到！” 　　顾糖还在惊讶，已经到了租的楼下，光芒闪过，被对面吓了一跳。 　　看清楚人后顾糖拍拍胸口，“尹凡，你在这里干什么？” 　　尹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扔垃圾。” 　　“哈？”卫川扯了嘴角，“这时候扔垃圾太奇怪了吧，而且这种地方不是有打扫的人员吗？” 　　“扔垃圾，”尹凡开口，“我现在要回去了。” 　　他一个人走了两步，顾糖眼睁睁看着他走了两步。 　　尹凡终于没忍住转过了头，“顾糖你不跟上来吗？” 　　“呃，哦，好的！”顾糖点头，转头看向卫川，“那就再见啦！” 　　卫川睁大眼睛，不知道顾糖为何会跟上去，“哎？你为什么要配合他？” 　　“他让我跟上去呀，”顾糖有点茫然，“哪里不对吗？” 　　卫川看向尹凡，看着这个人就来气，“你一个人上去不行吗？这么大的人不敢一个人上楼？” 　　尹凡平静地看向卫川，“我怕黑。” 　　“哎？”顾糖一脸惊讶，“尹凡你怕黑吗？” 　　卫川：他这个心机X！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这些微弱的竞争者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五分钟后换好衣服，出门。 　　【但是可能入顾糖的眼】 第61章 可以 　　顾糖发现……她演的感情戏就没有一个结局是好的。 　　不仅仅是她自己发现了, 她的粉丝也发现了。 　　【这一次不会又是BE？】 　　【姐姐妹妹站起来，不用看了, 直接哭。】 　　【别了吧！孙卓和孙年那一对我已经哭得够惨了！编剧做个人吧！】 　　粉丝们恐慌地等待着新剧什么时候播出，而剪辑的大佬们则是已经放松了心态。 　　【没事, 如果是BE正好和之前的素材融合度更好, 作出更高质量的视频。】 　　不知道为什么, 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甚至还看到了闪光点。 　　顾糖看着自己的剧本，觉得这一次确实能够给大佬们提出优秀的素材。 　　上一条微博就是她发的九宫格蛇的照片, 博物还是没有回她。 　　而下面的粉丝们乱作一团： 　　【我还以为新浪给我关注了什么奇怪的微博号！】 　　【差一点就取关！顾小糖你怎么肥四！】 　　【迟迟不发微博, 一发就是这个？？？糖糖醒醒, 你可是女爱豆！】 　　【我首先声明我不是广X人，这蛇能吃吗？】 　　【我证明楼上不是广X人, 广X人不用问，直接吃。】 　　【为什么要吃蛇蛇, 蛇蛇辣么可爱！】 　　【蛇蛇可您MD爱！】 　　【我糖的形象终于从徒手劈砖变为徒手抓蛇了吗？这是什么莽夫人设？】 　　【莽到了这个地步，这不是人设, 这是真的……法海糖，西湖的水，我的泪。】 　　还有真能答上来问题，但是并没有回答顾糖最在意的有没有毒的： 　　【1.正常白条锦蛇, 2.尾巴被狗咬了的赤链蛇，3.正常双斑锦蛇，4.掉了两块皮的双斑锦蛇……】 　　顾糖看着微博这么热闹的讨论, 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她也是【因为蛇】有争议的女明星了。 　　现在顾糖需要的是继续提高自己的表演能力。 　　尹凡正在培养顾糖的独立自主能力，八成是不会主动帮忙的，顾糖琢磨了一阵儿觉得可以去林月月那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 　　顾糖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可真是个吃百家饭的小可爱。 　　到了现场，正好是林月月的一个镜头。 　　此时的林月月正在教给那些年幼的女孩子们，女生也要靠自己，只有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成果才最为稳定。 　　林月月说得诚恳，而在片场看顾糖觉得效果……一般。 　　这一段的煽情程度甚至还不如林月月在梦想女团里慷慨激昂地告诉粉丝，她是如何艰难坚持到现在的那段优秀。 　　顾糖心情复杂，还有另一个人也心情复杂。 　　现场其他人都觉得这一段很好，可以直接过。 　　和林月月搭档的宋默有些茫然地看向导演，“我们不重新拍一条？” 　　显然，在宋默心中林月月这一段是达不到他的要求的。 　　人群先是短暂的停留，而后是善意的哄笑，“宋哥要求太高啦，这一段效果不错呀。” 　　“宋哥别欺负小姑娘了。” 　　宋默这人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一本正经，“我没有欺负她。” 　　大家又是哄笑。 　　顾糖觉得这也多亏宋默性格就是这样，大家都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也没有恶意的猜测。 　　现在的宋默面临着和过去的顾糖与许飘飘相同的场景，【除了我以外，别人都看不到她的光环，所以我成了不合群的那个】。 　　顾糖眯了眼，她和许飘飘现在已经慢慢习惯林月月的影响力，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也能适应。 　　她和许飘飘是两个人，宋默是一个人。 　　顾糖看向林月月，她被宋默问了“不重拍一条”后有一些失落。 　　顾糖心中也一动，林月月此时是什么感觉呢？ 　　一直都算顺利的她，遇到的阻碍似乎成了她暗恋的人，她是怎么想的。 　　顾糖一直以来都很好奇，处于这个旋涡正中心的林月月，是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世界的。 　　还是说她出生就是这样，所以从她的角度来看，其实并没有哪里觉得奇怪，反而是现在的“宋默”是奇怪的。 　　在结束了这一段的拍摄，林月月似乎心情有点低落，但是她还是做全了礼貌，然后一个人慢慢移到人群之外，而后远离了这里。 　　顾糖看着她离开，跟了上去。 　　顾糖看到林月月找了个阴凉干燥的角落……蹲了下去。 　　然后她就一动不动地沉默地蹲着。 　　顾糖眨了眨眼，开始计时。 　　从一分钟到两分钟，从两分钟到五分钟。 　　秒针重新转到0的位置的时候，林月月突然起身，似乎充电完毕，转身准备往回走。 　　站在她身后，手上的手机还在计时的顾糖顿时有几分尴尬，招了招手，“嗨~？” 　　不知道为什么，顾糖低着头看地上的蚂蚁，她每次都能成为林月月的知心人。 　　“我知道我有很多需要努力改进的地方，但是宋默实在是太严格了，”林月月不理解，“我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进步呀！别人都在为我加油，为什么他偏偏看不见呢？” 　　“别的不说，单单说要求严格，其实你可以跟着尹凡教学试试，”顾糖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嘴角快磨出泡和尹凡对台词的场景，“那不仅是严格，还有身体和精神上的摧残。” 　　林月月微微皱眉，“尹凡他是不是把对自己的要求也放在你身上了。” 　　顾糖思索一下，“这有什么不对吗？因为和他搭戏的人是我，所以我水平差的话也会影响到他的发挥，那我就是需要多多训练呀。” 　　林月月因为顾糖这句话微楞，“为什么呢？你现在就很好了。” 　　顾糖也因为林月月这句话而愣住：“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还是……你看不到我们和宋默与尹凡的差距？” 　　顾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够自信的人了，没有想到林月月是那种由内而外地觉得自己不错。 　　听周围人赞美多了，会产生这种幻觉吗？ 　　顾糖和林月月两人陷入沉默。 　　沉默过后林月月开了口：“所以宋默也是这么想的吧？我差得很多。” 　　顾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似乎不应该和林月月讨论这种事，这是林月月的被动技能，她也是无辜的，看清楚了后反而对她来讲徒增烦恼。 　　林月月依旧不理解，“那他们为什么说我很好，为什么我周围有那么多谎言呢？” 　　顾糖摇头：“他们是真的喜欢你，他们说的并不是谎言……只是真话也不代表正确。” 　　林月月羡慕顾糖能听到真实的声音，顾糖又何尝不羡慕她触手可得的奖章。 　　只是奖品也有代价罢了。 　　- 　　顾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帮到林月月和宋默。 　　仔细想想林月月会喜欢上宋默也并不奇怪，宋默对她来说太特殊了，同时存在着原着设定的吸引力，又不和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一样。 　　林月月和原着中一样喜欢上了宋默，但是这个世界和原着又不是完全相同的，顾糖只觉得头痛。 　　下午尹凡来的时候，顾糖才想起来剧情里还有尹凡这么个关键人物。 　　嗯……他现在不是林月月的好友了，那么应该也不存在什么在他成名的风口浪尖上突然来上一刀的……倒霉事了吧？ 　　然而，顾糖真的是个乌鸦嘴。 　　昨天她说了尹凡的跌打损伤膏药不会用上，今天她想尹凡之后不会倒霉。 　　然后尹凡挂彩了。 　　原本尹凡腰背上的衣服里套了放置专门的垫子，然而演偷袭者的小哥稳得一比，打的是胳膊。 　　尹凡没开口，表情依旧是贺离的表情，其他人也不知道，除了动作指导一脸懵逼，这一段拍完后掀了尹凡的袖子，看到一大片淤青。 　　跌打损伤膏药派上用场。 　　剧本中，陈将军屠了苏家后贺离以正义之名联合其他势力围剿陈家，虽然陈家部分人逃过一劫，但陈将军被杀也算是报仇雪恨，苏慧在巨大的伤痛中选择了封闭，她避开苏家也避开陈家，成为了贺离的未婚妻。 　　贺离在杀了陈将军后成为本地最大的势力，年少有为风光无限，是人人咒骂的恶魔，也是人们艳羡的对象。 　　然而贺离这个人实在是无趣，不喜欢佳肴美酒，也不喜欢美人美曲，清心寡欲地像个老和尚。 　　这让陈家逃出来想报仇的人憋了很久才找到机会，终于在贺离停留的一个书店下了手。 　　贺离回来的时候额头有伤。 　　苏慧被他额头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而后看到他手里拿了的书。 　　贺离出身不好，长这么大只认识些常用的字，这次他买书其实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学识，不然在苏慧面前总觉得自己是个粗人。 　　现在额头有伤，拿的那种简单的书也被她看到了，什么倒霉来什么。 　　但是苏慧用手帕止了他的血，还告诉他，“这些书我和你一起读。” 　　贺离生出不安。 　　他不怕苏慧大吵大闹寻死觅活，也不怕苏慧鄙弃他粗鲁低下，他就怕现在这个模样。 　　现实比幻想更美好，他怕谎言拆穿，这些就不在了。 　　…… 　　这一段拍完，比昨天收工早了一个小时。 　　动作指导检查了尹凡的骨头和淤青，表示只是看着吓人，多抹点药就好了。 　　尹凡原本穿的短袖十分方便，然而他在贴了膏药后坚定地套上了长袖。 　　意料之外的竟然是个十分在意形象的人。 　　顾糖在旁边偷笑，“没事的，伤口是男人的勋章。” 　　尹凡抖了抖胳膊，那个膏药包裹了他胳膊好一节长度，“这个勋章太大，我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但是味道很重哦，”顾糖故意这样说，在他身边嗅嗅，“可以闻到膏药味……别别别撕啦，我开玩笑的！请把你的药重新贴上去！” 　　顾糖看到尹凡重新把袖子拉回去后松一口气，她今天戏份少，主要看的是贺离的路线，自己也生出几分感悟，“贺离这个人其实也是很聪明的，但他既然知道不安，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诚实一些呢？” 　　她是真的不理解。 　　“他小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缺得厉害，他只管东西得手就好，哪里还顾得上未来，”尹凡轻笑，他刚刚还能沉浸于贺离的情感心乱不安，现在离了角色，又能面色从容地讲这个人物的心路历程了。 　　顾糖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这种明显没有未来的掠夺是怎样的情感，也不知为什么宁愿惶惶不安也不肯说真话。 　　“贺离只知道想要的东西用最快的捷径取到，他算出来这是最好的方法，就这么做了，”尹凡还是轻笑，“我也是最近才琢磨出来这么一个道理……” 　　“但凡沾染上情感的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计算性价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我也是最近才琢磨出来这么一个道理……但凡沾染上情感的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计算性价比的。” 　　顾糖：“？？？你就悟出来个这个？？？你不如直接问我，我教你啊！” 　　尹凡：……那还是算了吧，总觉得你能把人带到沟里去。 　　顾糖：哈？？？ 第62章 可以可以 　　顾糖是真的觉得苏慧这个人太惨了, 活在谎言中那么久，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 　　她自己非常不理解贺离的做法, 觉得贺离这个人实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贺离和苏慧有一段称得上甜腻腻的时光。苏慧果然如她所说，教给贺离读那些书, 讲述那些书中的含义是什么。 　　贺离的势力也逐步扩大, 再也没有人质疑他的能力, 他成为了绝对可靠的存在。和这个成长相对应的是，贺离开始忙碌起来。 　　贺离终于从一个普通的实干家成长成一位领导，其中也有着苏慧教给他的那些书本的知识。贺离聪明得厉害, 只要稍微讲解就能吃透整本书, 到了最后苏慧教的东西已经跟不上他自己学习的速度。 　　北方军阀铁蹄踏入中原, 贺离一战成名，护了一方平安。 　　恶名成为英雄, 开始散发出无限光环。 　　几年过去，沉默寡言的人渐渐有了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度, 引来少女们的侧目，贺离似乎再也不会被卑微的过去纠缠, 人们只看得到他现在的成就。 　　苏慧看着他成长，看着他成为别人艳羡的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贺离的忙碌而淡去，苏慧以贺离未婚妻身份生活在贺府很久，但是两人谁都没有提大婚这事。 　　苏慧自己开了个书店用来打发时间, 时间长了也有熟客。 　　“老板，”别的来了一般叫她一声苏姑娘，或者有的叫苏慧贺夫人, 只有这个少年坚持叫她老板，“这本书请您收下。” 　　而后少年匆匆逃开。 　　苏慧翻了书，看到里面夹的一封信，是封情书。 　　情书写得克制内敛，和那个孩子一个模样，但是又字字透露出深情，表示知道她身份特殊，但是如果她愿意的话，他愿一生一人。 　　这时候提出一生一人还是很先进的观念，大户人家娶五六个的不在少数，而那位少年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苏慧垂了眼，觉得这事有意思，她少女时期苏老爷古板吓坏了同龄的少年，后来又发生那事入了贺府，没想到在这时候碰到一朵小桃花，只是她也没那个心思，就随手将信叠了回去，这本书垫在最下面。 　　夏天的下午天气依旧灼热，苏慧吃了饭也不想再去书馆，就在树荫下看书。 　　贺离在外面喝得走路不稳回来时候，苏慧坐在石凳上看书，旁边站了个嫩生生的丫头。 　　仆人扶着贺离进门，苏慧抬头，对上贺离的眼睛。 　　这一幕实在是像在苏府的那一见。 　　“我喝的不多，”贺离赶走了仆人和丫鬟，蹒跚两步来到苏慧面前。 　　苏慧拿了手帕擦他被夏日热出来的汗水，就像当年擦干他额角的伤口。 　　贺离握了苏慧的手在手心，是烫人的灼热。 　　不只是手心灼热，呼吸都是灼热。 　　“苏慧，”贺离念了这个名字，轻得厉害，“嫁给我吧？” 　　然而这个醉醺醺的模样是当然不会打动苏慧的。 　　“你喝多了，”苏慧摇头，“我去找人给你醒醒酒。” 　　“我没醉，”贺离说，“我清醒得很，我贺离是个下等人，我尊重你，我们大婚之前我绝对不对你做失礼的事。” 　　苏慧为他擦汗的手微微停顿，看向贺离深色的眼眸，联想到他不会轻易喝醉，又联想到上午收到的情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离看着她，“我敬重你，我敬重你……你又是怎么做呢？”他捏了苏慧的下颌，看她因为疼痛而蹙眉的模样。 　　苏慧眼中含泪，“你就是这么尊重我的？” 　　“我要是不尊重你还由得那种小鬼头在你身边转来转去？”贺离凑近苏慧，两人呼吸交错，“他亲过你吗？” 　　苏慧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贺离你派人跟踪我？” 　　贺离不在意她说得那些，他只再一次逼问她，“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他亲过你吗？” 　　两人再次靠近。 　　顾糖从人物角色中分离出来意识，闻到了尹凡口中淡淡的酒味。 　　尹凡在上个剧组说过酒精过敏，现在看来是个借口，捉着她手有一点点微微的重，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醉了。 　　现在应该亲了，无论是剧中的苏慧还是顾糖都知道的。 　　然而，谁能想到她眼睛都闭上了，男主角试探了一次又一次，愣是没继续，仿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的样子。 　　“停——”导演说，“先休息一下，演员找找感觉。” 　　吻戏剧本这里一开始就是有的，顾糖早就在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就已经无所畏惧，导演和她说不要有心理压力的时候她无比豪迈。 　　“没事的，我可以。”顾糖无比从容，“只是接吻这种小事，完全没问题！” 　　“一般女演员都是这么说的，”导演很是有经验，“但是嘴上说和真的还是不一样，你是第一次拍吻戏，这么多台摄像机围着你，肯定会有点挣扎……不过你这个角色的剧情就是需要挣扎。” 　　导演真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 　　现在，果真卡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卡在稳得一比的尹凡这里。 　　杨导心情是真的复杂，看着一脸羞愧的尹凡，“我以为你是导演说拍吻戏，你问导演几分熟的那种演员。” 　　万万没想到给女主角做了一大堆思想工作，完全忘记了男演员。 　　顾糖拍拍尹凡的肩膀，“没事，谁都有第一次，仔细想想只是皮肤接触而已，不必有心理压力。” 　　男女角色彻底颠倒。 　　不知为何顾糖安慰了尹凡之后，尹凡显得更加低落了。 　　杨导咳嗽两声，“我们大家都先去拍那边的镜头，他们这边补一补感觉，争取感觉找好，一次到位。” 　　人群刚刚走干净，顾糖脸上的安慰表情终于憋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大哥，大哥你想一下咱们当初是因为什么见面的，你行不行啊？” 　　顾富贵买了尹凡的时候，肯定想不到尹凡是一个在吻戏上都在纠结的人，同时也能够看出尹凡当初去找顾糖的时候有多么破釜沉舟。 　　“……和我想的不一样，”尹凡默默抱头，“和想象完全不同。” 　　顾糖眨了眨眼，觉察到几分不对劲，拍拍尹凡的肩膀，有几分警告，“你是对着我下不去嘴怎么着？我还没嫌弃你嘴里有酒精的味道，你可不要在这里找问题哦。” 　　说完这些，顾糖张开了嘴巴，冲着自己的手心哈气，“我可是嚼了口香糖后还用漱口水漱口来着。” 　　尹凡面无表情看她，“我用酒精消毒了。” 　　顾糖的表情愣在那里，不知道尹凡这是什么神操作，“兄弟，没有必要做到这份上，真的没有必要！不如说你清醒一点，你这个操作很不正常。” 　　这段吻戏还真不是那种能错位或者触碰一下的那种，因为是贺离这种激动情绪上的接吻，所以需要很霸道总裁，很欲的那种，杨导给出的条件是至少保证五秒。 　　顾糖给尹凡分析，“嘴唇碰一下一秒，摩擦一下一秒，张嘴一下一秒，伸舌头一下一秒……这就四秒了，保持动作就能混过去。” 　　尹凡默默看她，“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顾糖转移视线，“对不起，我小时候看偶像剧的时候就挑着这种镜头看的，雨中接吻，水中接吻，还有摩天轮接吻，中式韩式日式我都有看过，我有一个糟糕的童年。” 　　尹凡非常佩服顾糖的学识渊博，“你深藏不露。” 　　顾糖抱拳，“哪里那里！” 　　然而这段对话对两人的工作并没有丝毫的帮助。 　　顾糖建议，“你就当小时候和女孩子玩亲亲的时候？或者是爸爸妈妈亲亲的时候？” 　　这一段说完尹凡更加低落。 　　“对不起……请你不要再失落了，为什么你有那么多不好的回忆，”顾糖把尹凡往剧本拽。 　　顾糖仔细想了想，看向尹凡，“重新来一次吧？” 　　尹凡嗯了一声，重新靠近顾糖，如果是快点靠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就是这种慢慢靠近的最为磨人。 　　两人呼吸交错的时候顾糖感觉到唇角有微凉的东西触碰了一下，轻微的潮湿的触碰，然后尹凡又要往后退。 　　顾糖：？？？什么垃圾玩意儿？ 　　顾糖一手按了尹凡后退的头部，让他不得不向前仰了头，舌尖撬开他柔软的唇，顶开他的上颚，尝到尹凡说的酒精消毒……确实一股酒精味。 　　尹凡万万没想到顾糖是真的狠，力气也是真的大，一时呼吸不畅被呛到，眼角微红，积了生理泪水。 　　在顾糖远离后尹凡咳嗽两声，用手背擦了被她牙齿磕碰到的唇角，没有什么酥麻和特别的感觉，倒是她牙磕上来的时候疼的厉害，“你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 　　顾糖不爽，叉腰叉腰，“哇，电视剧里接吻就是要这样凶猛起来啊，就是那种如果今天不亲八百年就亲不上的倒霉样子啊！这种才激情好不好！” 　　“呵，”尹凡冷笑了一下牵扯到嘴角，痛得他眯了眼，“你那哪里能够看到半点的激情？拍出来八成一点美的感觉都没有，像是表演三口一头猪。” 　　尹凡这个时候是真的气的脑子不清了，说顾糖表演三口一头猪，他岂不就是那个被吃的猪？ 　　顾糖觉得自己暗中占到了便宜，开心得不得了，所以尹凡冷笑着看她她不光不羞愧，她还要神经兮兮地笑。 　　她这种笑在尹凡那里又变了味道，尹凡好看的眉皱起，乌沉沉的眼睛看她，“你笑什么？嘲笑我吗？” 　　顾糖摇头摇头，发现尹凡还是没有找到说他是猪的错误，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尹凡咬了牙，而后再次靠近她，这一次换他亲吻她的唇角，撬开她的唇舌，吸吮她嘴巴里藏在薄荷味之下的甜味。 　　顾糖这个家伙平时不见得多有职业精神，这会儿为事业献身的精神倒是可嘉，尹凡恶狠狠地想。 　　要是别的男演员接这场戏，顾糖也这么笑嘻嘻地开导他，也这么主动地咬他的嘴，尝他的味道……这种事顾糖绝对做得出来。 　　顾糖眯了眼，再一次感觉到尹凡真的是好学生，接吻这事都学得很快。 　　他先是像顾糖对他那样咬她的嘴巴，而后又找到了新的节奏，软软地缠她的舌尖，伺|候她的感官，温柔地诱|哄她把软哒哒的舌头给他吃，搂着她腰处的指尖一收一紧，轻轻摩挲过她柔软的腰肢。 　　顾糖被他缠得厉害，好一会儿才挣脱成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尹凡指尖擦了他此刻水润润的红唇，看向顾糖有点挑衅的笑。 　　顾糖有点微喘，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剧情要的是霸道总裁那种吻戏！你柔弱给谁看呢！” 　　尹凡挑衅的笑僵在脸上。 　　- 　　顾糖和尹凡这段算是磕磕绊绊演完，到了晚上才终于结束。 　　不知为什么有种比动作戏还要劳累的感觉。 　　卫川这次又来探班，带了新口味的点心，以及其他队员的祝福。 　　“上次我单独来了他们觉得我搞特殊，”卫川解释，也是心累，“然后一群人寄了特产过来。” 　　好好一个爱豆成了职业送餐的少年。 　　看到尹凡从旁边过来后卫川又开启警戒，看尹凡温润做作的样子就想打他。 　　尹凡拧开盖子喝水，牵扯到唇角后皱眉。 　　卫川呵了一声，挑衅道，“怎么？被人打了？” 　　他前两天刚从八卦新闻里看到尹凡在剧场受伤的事，说什么打出一片淤青，总之很惨。 　　尹凡收了杯子，冷淡地看向卫川，声音温柔平和，耐心给他解释的模样，“顾糖亲的。” 　　卫川：哇！这个碧|池！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很正常很普通很不情|欲很做作的剧本要求的吻戏，完全是为了搞笑，毫无实质性描述，百分百脖子以上，请审核爸爸不要手滑，高抬贵手【举手】！ 　　- 　　小剧场： 　　尹凡受伤新闻出来，卫川就分享到了【快乐一家人（4人）】组群内。 　　卫川：【分享新闻】 　　江一轩：你雇的人？ 　　其他人：+1 　　卫川：？？？ 第63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发现尹凡的放养政策实在是有效, 她现在越来越能够靠自己的感悟来表演了，反倒是林月月最近的压力似乎有些大。 　　顾糖尝试了几次和她谈谈都没能帮她分担压力, 显然这些最终还是要靠自己解决的。 　　只是说宋默现在似乎也觉察到了他对林月月的打击，开始学会了用更加缓和的口吻。 　　顾糖把这个消息告诉许飘飘的时候许飘飘正在练习室里, 是自由活动时间。 　　“哈？”许飘飘啧啧两声, “宋默会委婉了？这真是一大奇迹。” 　　许飘飘旁边的卢一景凑过头来, “不可能的，委婉这种事宋默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看来对她这个哥哥充满了不信任。 　　“唔，”顾糖强调, “是面对林月月的时候稍微学会了委婉。” 　　“那就可以说通了, ”卢一景依旧是林月月的好姐妹, “世界上有谁不喜欢林月月呢？” 　　卢一景充满了信心。 　　“林月月她最近因为表演的事情还压力挺大的，我和她说不管用, ”顾糖提醒卢一景，“你这几天安慰安慰她。” 　　卢一景刚开始还那么开心的模样, 在顾糖说了这话后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其实……我不太懂林月月的想法, 她似乎也不太擅长和别人分享她现在的心理状态，我反而有点羡慕你和许飘飘呆的相处模式。” 　　顾糖眨了眨眼，不懂林月月的想法是正常的，因为她是唯一的女主角, 别人不可能和她有相同的境遇，她面对的世界是特殊的。 　　拍摄进入结尾期，这一次的电视剧采用的是边拍摄边播放的模式, 前几集已经在两天前播放，反响非常不错。 　　因为是双线并行的模式，所以有的时候能够根据观众的点击量来看哪一支线更为受欢迎。 　　宋默和林月月那一支线是保守型主角，是大部分主角会有的模式，相反，尹凡和顾糖这一支线往往都是不会费大篇幅描述的组合反倒有点带感。 　　随着剧情的播出，这两支线的点击差距渐渐开始拉开。 　　这是非常微妙的一种感觉，这是尹凡第一次在同台竞技上超过宋默，也是顾糖第一次有实质上的东西超过林月月。 　　原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禁锢似乎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裂痕，此刻终于破裂开来。 　　顾糖原本就是越被激励效果会更好的人，粉丝越来越多，各种声音也越来越大，顾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被嘲花瓶的人了。 　　现在粉丝们彩虹屁吹得越来越牛逼。 　　【我糖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综艺奇佳，表演牛逼，这是从哪里飞来的小仙女？】 　　顾糖本人看着他们这些人的吹逼，觉得实在是太棒了，他们还可以继续，她很满意。 　　在人气高了后，连带着采访和幕后花絮都多了起来。 　　顾糖和尹凡两个人拍摄完毕后坐在休息室开始采访。 　　主持人是个笑容甜甜的圆脸小姐姐，“两位给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两人相互看了眼，尹凡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家好，”顾糖冲镜头比心，女团出身的她做这些动作标准又轻松，笑容甜甜，“我是顾糖呀，这一次在《动荡》中扮演小可怜苏慧。” 　　“大家好，”尹凡也学了顾糖的动作向镜头比心，然而他这个心实在是比的大，形状也像个苹果，“我是尹凡，这次扮演的是军阀贺离。” 　　主持人笑笑，“两位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请问这一次合作会有新的体验吗？” 　　像这种需要客气回答的问题……顾糖决定直接甩给尹凡。 　　果然尹凡看顾糖没开口，就开始商业互吹，“顾糖是很给我带来惊喜的演员，两次合作的角色反差其实非常大的，但是顾糖把握得很好。” 　　尹凡在那里吹嘘，顾糖就在旁边点头，把夸自己的话全都记下来了。 　　“大家都说这一次苏慧遇见贺离后就生活就开启了地狱模式，”主持人问顾糖，“你觉得呢？” 　　“其实并不能说是遇到了贺离后就开启了地狱模式啦，”顾糖摇手，“因为《动荡》这个大环境原本就属于动荡不安的，如果没有贺离也会有其他的……”说到这里，顾糖卡壳，思索两秒后自己也不确定地开口，“灾难吧？” 　　尹凡看向她，“为什么说我是灾难？不至于是灾难吧？” 　　顾糖心虚地转移视线。 　　“看来两位的关系真的是非常好呢，”主持人小姐姐继续微笑，“那这里有一些网友的小问题，需要问一下你们。” 　　“问吧问吧，”顾糖现在已经是老手。 　　“首先是顾糖，你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主持人问。 　　“老虎？”顾糖思考，“还有大象之类的。” 　　“哇，女孩子中喜欢这么大的动物的很少见呢。”主持人小姐姐惊讶。 　　“我喜欢大只的，”顾糖点头。 　　“那么是尹凡，”主持人问，“喜欢的颜色是什么颜色呢？” 　　“粉色。”尹凡回答。 　　顾糖拍手，她的应援色就是粉色，今天穿的也是粉丝的短袖，她拽了拽自己的短袖，“是这个粉色吗？” 　　尹凡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动作，“嗯。” 　　顾糖对主持人开口，“我后悔了，我应该说动物里最喜欢海豚的……尹凡你这个衣服的图案是鲨鱼还是海豚？” 　　尹凡回答：“不好意思，是鲸鱼。” 　　顾糖：…… 　　他们这一段拍摄并没有占用太多时间，主持人离开后顾糖双手托腮，“我以为会有比较特别的事。” 　　“嗯？”尹凡看她，“你觉得会有什么特别的事？” 　　“比如，”顾糖挠头，“让你女装什么的？” 　　尹凡面无表情地看她，“算了吧。” 　　之前顾糖曾经尝试让尹凡戴过长发及腰的假发套，从侧面看真的是好漂亮一个仙女。 　　尹凡原本就属于长相精致仙气的，侧照被不少人拍了，都是时下最好的一批设备，这群人工作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 　　导演还发到了微博上，表示自己有机会也要试试这顶假发。 　　下面的粉丝们一边舔尹凡的颜，一边劝导演对自己粉丝好一些，演员的照片能多发就多发，自己的照片还是别了。 　　顾糖在晚上睡觉前终于发现了这些媒体的动作能有多快，下午拍的视频晚上就后期剪辑全部做好，上传网络。 　　弹幕里的粉丝们无比激动： 　　【终于轮到梨酥夫妇了！】 　　【啊啊啊啊这对的颜值！WSL！】 　　【糖糖糖糖糖超可爱！】 　　【尹凡的眼镜杀，我可以！凡凡看看姐姐！姐姐可以！】 　　紧接着就是两个人的访问。 　　视频中的主持人问尹凡：“喜欢的颜色是什么颜色呢？” 　　弹幕中有人爆炸【主持人刚说出来“喜欢”两个字，尹凡是不是看顾糖了！】 　　而后弹幕开始多了起来，纷纷表示是真的： 　　【不只是看了一眼顾糖，还抿了嘴！】 　　【这粮我吃了！】 　　【显微镜女孩的精神食粮！吃了吃了！】 　　【前面的先别暂停，看了十遍的我告诉你们后面更甜！】 　　顾糖自己调了0.5倍速，还真发现尹凡是看了自己一眼的。 　　“粉色。” 　　而后镜头里的她一脸傻笑，扯自己的短袖，“是这个粉色吗！” 　　“嗯。” 　　【这两个人太会了营业了吧！】 　　【这糖要撑死！】 　　【他们为什么这么自然？请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自然？我要开天眼了，这对是真的！】 　　【我糖当然开心，我糖应援色就是糖纸粉！尹凡很有品味嘛。】 　　【我记得尹凡早期报道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尹凡确实很配白色啊，你们看导演发的那张照片了吗！那个长发那个侧脸！这样的美貌是真实的吗！】 　　【主持人小姐姐已经被这两个人甜到也跟着傻笑了，我糖是真的在傻笑。】 　　而后就是顾糖的，“我后悔了，我最喜欢的动物是海豚……” 　　“不好意思，这是鲸鱼。” 　　【哈哈哈哈你糖不负使命！成功拿下本期笑料！】 　　【日常搞笑1/1】 　　【顾糖真的是浑身充满了综艺细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尹凡这次访问很配合啊，之前都是超官方那种。】 　　【不是你的错觉，建议你搜视频号3329，对比视频已经出来了，尹凡和其他女艺人一起坐的距离，和顾糖坐的距离。其他视频里你能看到超明显的被迫营业，这里就嘻嘻嘻嘻各种吃糖！】 　　【谁说凡凡冰冷天仙下凡的？你凡哥全程微笑，时不时看顾糖，合不拢嘴好吗？】 　　【我是水杯，我就在现场，我能证明这是爱情。】 　　顾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前她只知道CP剪辑，就是那种各种甜度的画面配上各种歌曲，她现在才知道……还有这种一帧一帧分析的显微镜女孩。 　　她自己搜了视频号，果然看到显微镜女孩们的分析。 　　顾糖挑了个播放量最大的。 　　【糖瘾】比官配更甜的只有我的CP（你凡的大型双标现场） 　　【别的女艺人出场，你凡微微一笑表示尊重；你糖出现，你凡突然眼睛里有星星。】 　　【别的女艺人的距离，一条银河；你糖出现……凡哥你怎么还移了移，凡哥你怎么这么自然地就靠近了？】 　　可以说脑补量是非常巨大了。 　　顾糖万万没想到，这个视频竟然是从梦想女团选秀开始比较的。 　　而且还有一本正经的分析【这个时候两个人还不太熟，但是他们是最快熟悉的。】 　　不，其实是因为以前见过了，不过那个时候还不是特别熟倒是真的。 　　录《超级侦探》综艺的时候顾糖被晨艾伦骗，说名字是晨斯基，尹凡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按了顾糖肩膀，告诉她是假的。 　　【这个时候绅士手就已经退化了！】 　　【哈哈哈哈戏精飙戏的时候凡凡看向糖糖的表情，虽然知道他在带节奏甩锅，但是真的好可怜啊哈哈哈！】 　　【博主竟然把YFG男团演唱会这段也剪进来了！什么天使！我也觉得他们对视了！】 　　【请注意这时候尹凡穿着还很稳重，到梦想女团演唱会的时候他就sao了，我怀疑他看到糖糖的师兄们后有了压力。】 　　【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他这个时候好正经啊，梦想女团那一身真的是我看过他最宽松休闲且色彩鲜艳的一套了。】 　　顾糖：……沃日，有种把自己的成名路看一遍的感觉。 　　这个视频竟然有一个半小时，后面的《吃的好吗》以及乱七八糟的合作每一个的时间都开始增长。 　　两人的互动越来越多，分析也就开始拉长时长。 　　顾糖跳过中间那么一大段，来到最后，是梦想女团演唱会结束的一段。 　　顾糖向观众席鞠躬，“感谢大家的到来，今后请继续看着我吧！” 　　这一段是前排的观众拍的，只有几秒钟，手机横屏，勉强能够看到暗色之中尹凡的模样。 　　他张了口，说出一个字。 　　看不清说了什么。 　　弹幕沸腾，一群人在刷一个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今天的糖瘾女孩也在为别人的爱情真情实意地流泪。 　　弹幕中：啊，我死了！我可以！绝美爱情！我要恋爱！ 　　现实中：什么？加微信？加微博？不好意思不太熟886. 第64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林月月他们那一支线完成得比顾糖还早些, 她低落的情绪似乎随着工作的结束好了一些。 　　果然……工作会让人不愉快，只要不工作就愉快吗？ 　　顾糖开始以己度人。 　　林月月和宋默这一对在剧情中是历尽千辛最后在一起的完美结局。 　　小雨时节, 宋默撑了伞撑在林月月头上，自己的身体淋了大半, 林月月笑他呆愣, 握了他的手把伞移到正中间。 　　顾糖看着镜头中最后的画面有点羡慕, 她什么时候也能演一个HE的结局。 　　拍摄全部完成，林月月来到顾糖面前，有点开心的样子, “明天我要先溜啦！” 　　“真羡慕啊, ”顾糖眯了眼。 　　“对了, ”林月月说，“今天晚上要不要来我房间？我爸有寄过来特产！” 　　哎？顾糖眨眨眼, 在她印象中林月月父亲是柔弱美男的形象，猛地来个给女儿寄家乡特产这个行为, 反而有点迷。 　　“好的啊，”顾糖点头。这段时间她单看着林月月失落, 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林月月主动邀请她，她当然是答应的。 　　下午拍摄的部分是尹凡同学扮演的贺离霸道总裁的时候。 　　顾糖虽然一直都努力配合，但是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尹凡那张脸演霸道总裁就非常有笑点。 　　“顾糖怎么回事, ”导演问，“前面一段还都是正常的，为什么突然开始笑。” 　　“对不起, ”顾糖双手合十，“认真，认真，我一定认真！” 　　“一定要认真啊，”导演强调，“服装组做了那么好看一件嫁衣，巨资嫁衣了，你要是演不好这衣服就我自己穿。” 　　顾糖的笑容僵在脸上，上一次尹凡戴了假发后导演也非要戴假发，还积极和他们合照，弄得一群人痛苦不堪，现在要是和穿嫁衣的导演一起合照，是指数函数的痛苦。 　　顾糖看到周围工作人员求助的眼神，仿佛性命就交在顾糖手中。 　　“我一定要好好演的！”顾糖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少女。 　　镜头一切，顾糖就变成了一个柔弱无依的可怜少女。 　　宋默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拍摄的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糖进步很大啊，”林月月来到他身边。 　　“是，”这是显而易见的，宋默点头。 　　“是不是……”林月月抿了下唇，“如果她和你一组的话，就不会人气相差这么多了。” 　　宋默品味到一点别的意味，看向林月月，“我是和你一组的，即使我觉得顾糖是个好苗子，但是我没有拿她和你比较过。”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的话八成是安慰。 　　但是说这句话的是宋默，宋默是绝对不会安慰人的。 　　林月月扯了嘴角，看向顾糖，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从小到大我虽然不算特别优秀，但是有趣的是比赛一类的事我从来没有输过。” 　　现在顾糖成为了明显超越她的存在，她对顾糖的情感其实非常复杂，她喜欢和她相处，本能的声音又告诉她这是危险。 　　宋默看到林月月的失落，摇了摇头，“从来没输过的人不知是你，我也是。” 　　林月月抬头，看到一直沉稳冷静的人努力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宋默应该是真的没有安慰过人，明明在镜头面前什么模样都是迎刃有余，在现实生活中却有点过于真实反而有点笨拙了。 　　宋默说：“你只是看到了这个世界更全面的样子。” 　　把你窄小的世界拓宽，失败过后的你终于看到这个世界原本的容纳百川的模样。 　　林月月捂了嘴巴，忍不住轻笑出来。 　　她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安慰了呢？她明明很难过很难过地走过来，她明明是抱着来钢铁直男宋默这里吃教训的准备来的，想让这位直男给她致命一击。 　　也许她确实不应该只把自己困于那个狭小的困境了，她也能够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 　　- 　　晚上，顾糖如约去了林月月房间，万万没想到林月月父亲寄来了的是非常朴实的当地的水果馅饼。 　　“开一个糕点店？”顾糖有点惊讶，“你喜欢做糕点吗？” 　　“对，”林月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做糕点的，但是后来参加选秀后太忙就放下了。” 　　“那很好啊，”顾糖眼睛放光，“我超喜欢糕点的！甜的咸的我都喜欢！不过公司当初签的是两年，一切要等两年之后了吧？” 　　顾糖说到这里，林月月转移了目光，避开顾糖的审视，“……我其实已经没有时间限制了。” 　　顾糖：？？？ 　　林月月依旧眼神漂移：“当初确定了和陆家的血缘关系后，我就向陆爷爷提出来这件事，说合同会影响陆家的计划，陆爷爷就把我的时间限制取消了。” 　　顾糖终于确定了自己是个二傻子的事实，为什么同样是陆家人，你就这么邪恶优秀？ 　　“现在爸爸的病稳定下来了，我也攒了一部分钱，再坚持坚持钱多一些我可能就真的回去开蛋糕店了。”林月月有点惆怅，“但是这种事肯定没有办法瞒过陆爷爷的，只能跟他坦白了。” 　　“哎？”顾糖还是用点懵，“你不是要和宋默在一起吗？和宋默在一起的话无论是钱的方面，还是陆家的压力都没有了呀。” 　　明明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事。 　　林月月既然是完全奔着钱来娱乐圈的，林月月既然是喜欢宋默的，连顾糖都能看出来是条完美路线的事，林月月为什么想不到呢？ 　　顾糖的这个问题让林月月揉了眉心，她在陆爷爷那里见到过顾糖的爸爸顾富贵，是个显而易见的性格热闹的有钱人。 　　“虽然我确实很物质吧……但是在宋默面前，我还是希望能够稍微纯粹一点，”林月月笑笑，“我确实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确实是最佳选择，但是我真的不配。” 　　顾糖沉默两秒钟，拍拍林月月的肩膀，“不，老实说，如果不是你这种又有心计又有耐心还有耐力的人，我根本想象不到宋默还会被怎样的女孩搞定，这个人实在是太铁了。” 　　林月月看向顾糖。 　　顾糖表情严肃：“你让他孤独终老，最后在八十岁的时候和狗与夕阳相伴，电视机里放着他年轻时候的电影，然后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吗？” 　　林月月被顾糖的严肃感染，“为什么是八十岁，至少要活到一百岁吧。” 　　顾糖点头：“可以啊，那你们在二十岁的时候遇见，可以在一起八十年！那可是和宋默在一起的八十年啊姐妹！” 　　林月月叹一口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为什么我今天的计划总是被打乱啊？”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呢？ 　　这种人的出现一定是世界的意外吧。 　　- 　　从林月月房间出来，顾糖松了一口气，在走廊上走了几步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尹凡。 　　“哎？”顾糖有点意外，“你在吹风吗？” 　　他们这个建筑是外廊式建筑，背后是一排排的客房，面前就是扶手和半面墙壁构成的露天长廊。 　　今天晚上风有些许的喧嚣，尹凡手肘撑了扶手吸烟。 　　尹凡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风吹乱他的发丝，连带人都有些不真切了，他眼中有点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那个冷清的模样，斜眼看来有点淡漠，微红的唇角和指尖的烟雾倒让他生出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顾糖觉得尹凡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生得一副冷淡清闲的模样，偏偏又充满人间烟火，禁|欲又老好人的模样，性格中又拉扯出狡猾和狠意。 　　尹凡是需要人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脊梁轻拍下去，告诉他要做个好孩子的人。 　　尹凡看到走在来的顾糖后熄了烟。 　　顾糖看到他手中还在散出白烟的烟头，“没事的，”顾糖摇手，“我对烟味不是很敏感。” 　　尹凡又按了一次，让烟头完全熄灭，扔进手边的垃圾桶，“这东西不好。” 　　顾糖笑了一下，她和尹凡相处这么久，唯一一次看到他和烟打交道就是被公司打压到接不到任何通告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吗？”顾糖也站在栏杆处，拍拍栏杆，确认了一下结实程度，问他。 　　尹凡摇头，“没有。” 　　尹凡说出这两个字后自己也觉察到这个答案的虚假。 　　他说：“只是一件小事。” 　　顾糖垂眼，觉察到他的谎言，如果只是小事的话还不至于让尹凡在这里遮掩。 　　但是也有可能是尹凡并不想让她参与的事情，既然他说了没事她也没有必要强求。 　　“好吧，”顾糖点头，“如果需要的话记得找我啊？” 　　“嗯，”尹凡侧过身看她，“早点休息吧，明天拍摄的时间要更早。” 　　“嗯嗯，”顾糖也不想再打扰他，“那我先回房间啦！” 　　顾糖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在进门后依旧望了这个方向。 　　尹凡看到她的担忧，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想让她知道。 　　她是夏日凉爽的风，不该靠近这抹呛人的白烟。 　　喜欢这种情感像是带刺的藤蔓，无法逃离又不忍心靠近。 　　尹凡看向远处，是一片隐藏于黑暗的建筑，白天美丽精致，到了晚上却因为空旷显得有些森然。 　　十六岁的天空，他穿着宽松的校服，用钥匙打开最外一层的防盗门。 　　对门的阿姨看到他回家的模样，“凡凡呀，今天放学这么早啊？” 　　他含糊地应声，手却有几分抖，无论如何都插不进锁眼。 　　“凡凡啊？”阿姨依旧是那个大嗓门，声音尖锐到刺耳，“你爸爸呢？平时他早该回来了？” 　　钥匙跌落地面，断成两截。 　　爸爸呢？ 　　手机振动，上面一连串的数字，是外地的号码。 　　尹凡按了【拒绝接听】。 第65章 可以可以可以 　　林月月和宋默已经回去休息, 顾糖告诉自己要笑着坚持到最后。 　　工作使人乐观，工作使人开心。 　　顾糖去了片场就看到服装组已经准备好了红色的嫁衣。 　　顾糖走过去摸了又摸, 感觉到有点可惜。 　　他们这场戏里嫁衣是要烧了的，导演认为后期做特效没有那种真实的效果, 准备真烧。 　　尹凡到场的时候顾糖眼睛一亮, “尹凡……” 　　顾糖一个表情尹凡就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 “不可能，做不到，别妄想。” 　　顾糖默默把衣服又放了回去, 打算让尹凡试嫁衣的计划失败。 　　…… 　　贺离准备的这场婚礼确实是用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苏慧进入贺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贺离却给她准备了十里红妆，浩浩荡荡。 　　苏慧知道贺离是在堵那些人的嘴, 现在的苏慧对贺离来说是毫无用处的，自然也有想要取而代之的。 　　苏慧换了红色嫁衣, 她皮肤白，穿红色更是娇艳。 　　丫鬟看得羡慕, “夫人真是命好，不知多少人都想嫁给将军呢。” 　　苏慧抬了头冲她笑，“你也是吗？” 　　她说这话时语气甜美，但是内容却让丫鬟吓了一跳, 立刻跪了下去，“没有没有，我哪里有那个胆子！” 　　苏慧觉得无趣, 垂了眼，“你出去吧。” 　　丫鬟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有什么辩驳，顺从退下。 　　整个房间只有苏慧一个人。 　　苏慧把手边的红色盖头扔得更远，提了裙子来到门前。 　　这个房间是她亲手看着建起来的，贺离监工的时间短，她闲的没事就来转转。 　　贺离说了一切按她的喜好，她和木匠们说了自己胆小，这门啊……要结实一些才好。 　　苏慧从屋内锁了门，慢悠悠地走到放小物的柜子前，这里也是她整理好的，有着她才知道的物件。 　　苏慧从小被苏老爷夸奖，虽然是个小孩子心性，但是头脑清楚，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苏慧心想，她其实是不聪明的，不然就不会那么长久都未曾怀疑过贺离，直到原来在他手下的人告诉苏慧这件事。 　　“贺离不仅知道陈将军准备何时对苏家下手，而且也是他派人激化了两家的矛盾，我们当初就在苏家门外，亲眼看着苏家人被屠。贺离想处死我们，让这件事永远埋葬，我便要他最想欺瞒的人知道真相。” 　　自此以前觉得奇怪的事情都有了原因。 　　苏慧靠着木门发呆，而后有人敲了门，带着熏熏的酒气，“苏慧，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是贺离。 　　苏慧心想她其实还是喜欢这个人的，虽然他对苏家这样，虽然他不是个好人。 　　苏慧和他隔了一道木门。 　　“贺离，你这个喜欢骗人的性格以后要改改，这不是好习惯。”苏慧说。 　　贺离今晚喝得真有些醉了，不知苏慧在说些什么，只睁着眼看到月亮又圆又亮，算卦的先生说是个好日子。 　　苏慧开口，“你太沉闷了，以后要找个喜欢说话的女生，这样家里才热闹。” 　　贺离轻笑了一声，不知她在闹什么别扭，“我有了你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苏慧又说：“抽烟虽然提神，但是伤身伤得厉害，你以后不要再抽了吧。” 　　贺离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开始使劲敲门锤门，但是这门丝毫不动。 　　“苏慧，你要做什么，苏慧？”贺离提高声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又是深深的警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喜的日子。 　　屋内装饰着喜庆的红烛。 　　苏慧折了一只掉落地上，引燃一地的佳酿，也燃上她大红的裙摆。 　　“贺离，苏家不能只活着我一个人，”贺离听到屋内的声音，是苏慧对他常用的那种声音，酥酥软软，带着无奈和包容，“放过我吧，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火光冲天。 　　贺离看到大片的红色，灼烧了他的眼瞳，他的一切氤氲在烟气之中。 　　苏慧不知，他其实在更早的时候见过她，是她真正梳着麻花辫，穿着校服的时候。 　　偷了别人钱的贺离被人追打到巷口，一身伤口，周围一群人围观，拍手叫好。 　　就是这个姑娘叹了口气，给了些钱，人群散去。 　　小姑娘长得甜美可人，声音也清脆好听，她拿干净的手帕止了他的血，跟他说。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 　　这一场戏真的是大场面，顾糖一个激灵从尾巴拖着火的嫁衣中逃出来，动作比猴子还利索。 　　杨导演看着觉得神奇，“顾糖你说不定是个练武奇才，多努努力往这个方向试试。” 　　“算了吧，”顾糖知道自己是有几斤几两的，“别想让我去练武术，光是舞蹈我劈叉的时候就够难受的了。” 　　杨导还是觉得可惜。 　　顾糖和尹凡的部分算是结束，顾糖深深舒一口气，感慨工作终于结束。 　　昨天许飘飘给她发了信息，说是这几天经纪人给放了两天假，约好了一起出去浪。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看着尹凡没什么表情的模样，顾糖不觉得他也是会休假的人。 　　“工作，”尹凡说，“这边拍摄时间比之前计划的长，电影那边已经耽误一天了。” 　　“我的天啊，”顾糖真的越来越佩服他了，“你是铁人吗，根本不用休息的？还是说其实你欠了很多钱？为了养家糊口而不得不走上艰难的明星路……” 　　顾糖贫瘠的脑子里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么拼命，即使是喜好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但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原因她又觉得有点太点电视剧。 　　尹凡思考了一下，“算是吧。” 　　“哎？”顾糖惊讶，“你还真的欠了钱？欠了多少啊，以你现在的工作强度都没有还清吗？” 　　现在尹凡工作的要价还挺高的说，她和许飘飘曾经暗搓搓地算过。 　　“钱这个东西，”尹凡耸肩，“没人会觉得多吧？” 　　倒是毫无破绽了。 　　工作结束，顾糖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大家一起合照。 　　在一起工作了好久的人集体拍照是件开心的事。 　　顾糖和尹凡因为是主角的缘故站在最中间。 　　顾糖忽然想起她看过的那些CP粉们的视频，视频中总会提到绅士手，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眼神什么的。 　　在镜头预备，所有人都在看镜头的时候顾糖鬼使神差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尹凡，想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 　　她这个动作实在是没有征兆，正对上一双深色眼眸。 　　顾糖楞在那里。 　　尹凡突然无比坚定地，无比严肃地看向镜头，露出了营业的笑容。 　　尹凡：“拍照的时候乱看什么。” 　　顾糖：…… 第66章 可以可以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原本商量好了一起出去嗨。 　　反正现在的小姑娘们都喜欢戴帽子, 戴墨镜，戴口罩的, 混入人群应该不会被发现……应该。 　　谁能想到她们放假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针对她们的大事件。 　　微博号为【娱乐婶婶】的一个娱乐号发出一条微博： 　　【为普通少女打造的明星梦, 《梦想女团》只是一场过于吵闹的讽刺。】 　　这条微博的内容大意为：梦想女团一直拿着最好的资源, 甚至比YFG男团刚出道的时候还要好, 这一直都是很多人关心的焦点。 　　前一段时间许飘飘的身份揭开口不仅没有让那些好奇的人停下揭秘的脚步，他们更加坚定其他人并不是没有背景，而是背景更深。 　　…… 　　梦想女团现在的人气已经不同往日, 这条微博热度迅速登顶, 梦想女团相关的搜索包揽热搜榜前五。 　　此时的顾糖和许飘飘正在宿舍中盘算着第二天要去哪里玩, 紧接着就被小颖姐告知这段时间留在宿舍哪里都不要去，不认识的人打来的电话都不要接。 　　小颖姐再三警告, “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不要让这件事情发酵。” 　　顾糖看着娱乐婶婶那条微博的分析, 心情复杂。 　　这个娱乐号一看就是奔着一招定胜负的，锤硬的厉害。 　　许飘飘的身份早就被扒出来, 他们针对的人自然是剩下的三人。 　　卢一景和宋默的亲戚关系除了有私下聚会的照片，甚至还详细的人物关系图。 　　林月月和陆家的关系是林月月从陆家那辆非常特别的车上下来，同时也拍到了陆家的管家。 　　顾糖是三人中最为模糊的，他们认为梦想女团的演唱会中顾糖既不是队长, 也不是人气最高的成员，不应该拥有最大的翅膀，顾糖的背景被挖出来是迟早的事。 　　这条微博评论转发都是百万级别。 　　许飘飘看着这条微博, 看向顾糖，“我团红了石锤啊！” 　　“不，虽然这个确实代表我们红了，但是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顾糖心情是真的复杂。 　　评论下面是真正的各种声音都有，在这个级别的流量面前，水军都被淹没。 　　其实这原本应该不算是□□的东西，只是梦想女团是打着“每个平凡女孩都应该拥有梦想”的旗号创立的，现在被扒出来全员有别的身份，实在是打脸。 　　而且这个娱乐号不吹不黑，完全是拿到什么证据说什么话，不像一般黑料号故意用“色|情”或者“整容”吸引人。 　　顾糖看到被嘲讽淹没的粉丝们在努力挣扎的模样： 　　【她们都是被一票一票选出来的，她们靠的一直都是自己！】 　　【月月她入选之前真的是特别普通的女孩子，她的学校，她的同学都是可以作证的呀！】 　　【真的好笑！糖糖她人气一直都是很高的，不选她选你吗？】 　　【你们这群家伙跟踪拍摄了那么久，找不到一点黑料，发现人家这么有钱，气疯了吧？】 　　【家里有钱，性格又可爱，她们都是仙女啊！】 　　…… 　　“哇，”看完评论，顾糖还真的开心了，转头看向许飘飘，“我们这么优秀吗？” 　　“原本就是没有黑幕选出来的，”许飘飘托了下巴，“反正我理直气壮。” 　　许飘飘这么一说，顾糖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她们两个人在这里理直气壮，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焦急。 　　让人意外的是经纪人张珂姐竟然专门打来了手机，告诉她们不要慌乱，一切都有她，她正在处理。 　　一直以来以严厉可怕形象示人的张珂姐在关键时刻竟然是如此温柔。 　　顾糖和许飘飘不好意思说她们完全不焦急，只能退一步建议张珂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剩下的两位身上，毕竟这两位才是被扒得最惨的。 　　在和张珂姐结束了通话后，顾糖又有了新的通话，是卫川的。 　　卫川这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飘飘的表情就有些微妙，竖起耳朵努力悄悄听。 　　顾糖也没什么隐瞒的，直接接通手机，“卫师兄？” 　　那边卫川似乎没想到顾糖会这么快接通，也没想到顾糖的声音如此有活力，有片刻的停顿，“顾糖？” 　　“你拨通的确实是我的手机，”顾糖肯定了他的称呼，“怎么了？” 　　顾糖这边实在是过于有元气，卫川都有点懵，“你心情不错呀？” 　　“还行吧，”顾糖回忆，“明天原本打算和飘飘出去玩的，现在出不去了，这几天都要老实在宿舍呆着。” 　　“我就说嘛……”那边似乎也轻松起来，“这种小事怎么会影响到你。” 　　简单聊了几句，顾糖结束通话后就看到许飘飘那双滴溜溜的眼睛。 　　顾糖被她看得发毛，往旁边移了移，“怎么了？” 　　“我可是听说了，”许飘飘眯眼，“卫川去你们那里探班了两次吧？整整两次呢。” 　　“对呀，”顾糖点头，“第一次的时候他家离拍摄的地方近所以去了我们那里，第二次是因为团里其他人也有想带的东西所以他帮忙捎了。” 　　顾糖这边说得认真，许飘飘表情越是冷淡，到了最后深深叹一口气，“姐妹，你稍微开一点窍好吗？你的头是石头做的吗？你以为卫川会真那么闲？他要是真的闲去做点别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当外卖小哥。” 　　顾糖：？？？ 　　许飘飘非常肯定地说，“卫川对你有意思。” 　　顾糖：？？？ 　　许飘飘压低声音，“你知道我是从谁那里知道的吗？我是从晨艾伦那里知道的，卫川最近在跟他学写歌……卫川那种自信心爆棚的人哪儿跟他学过写歌啊，后来晨艾伦一看主题是关于爱情的立刻就明白了。” 　　顾糖眨了眨眼，倒是听说过卫川写的歌大都不涉及爱情，他本人似乎有点莫名其妙的傲气，觉得写情啊爱啊的人太多太俗气，不乐意写这个。 　　顾糖终于开窍，指了指自己，“是写给我的吗？” 　　许飘飘点头，“我觉得八成是……卫川这个人虽然嘴上欠了点，但是还算是个好人，而且对你也挺上心的，你可以多考虑考虑他。” 　　许飘飘真怕卫川歌都唱完了顾糖本人毫无觉察甚至真心诚意地为他鼓掌，索性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 　　许飘飘从内心深处认为卫川比尹凡靠谱多了。 　　现在这时候，尹凡还一个通话都没有打过来，一句安慰都没有，真的是个靠不住的人。 　　许飘飘就是那种劝分不劝和的人，整个人弥漫着“这种狗男人也配和我姐妹在一起，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敢怠慢”的思维。 　　然而顾糖的思维和许飘飘完全不同，而是很惋惜的模样，“如果是给我写歌，那不就白写了吗？” 　　许飘飘睁大眼睛，不敢确定顾糖这么肯定地说出这种话，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的样子，“为什么是白写？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许飘飘这句话说得顾糖一愣。 　　顾糖本人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遵从内心地觉得卫川给自己写歌是一件非常浪费的事。 　　许飘飘把顾糖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们之间相互了解，许飘飘甚至比顾糖更知道她的性格。 　　“那我换一个问法，”许飘飘盯着顾糖的眼睛，“你喜欢的人是尹凡吗？” 　　顾糖洁白的脸庞突然泛红，眼神慌乱起来，“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啊！太奇怪了吧！尹凡确实是很优秀的人！但是我们这么熟悉一旦成了情侣很尴尬呀！尹凡他这个人太难猜了！喜欢上尹凡会很麻烦啊！我确实很想帮助他没错啦！因为尹凡的性格太容易受伤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帮助他啦……” 　　顾糖突然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而且还要坚定地盯着许飘飘，好像生怕对方不相信一样。 　　许飘飘面无表情地看着话突然变多的顾糖。和刚刚提到卫川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反应。 　　虽然感情这种东西没有对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为卫川掬一把辛酸泪的冲动。 　　“我们团话题的热度都这么高了，”许飘飘开口，“尹凡还没有打电话来，至少表示一下关心的态度吧。我记得上次也是这样，他火了以后和你的来往就少了很多。” 　　还在碎碎念的顾糖停顿，看到许飘飘眼中微凉的模样，许飘飘面对她的时候很少用这种严肃的表情和态度。 　　“呃，尹凡他现在在拍摄新电影啦，”顾糖开口，“他在剧里的时候和我说过，他要去给新电影赶工。” 　　许飘飘戳她的额头，“你真是活该给别人发短信到凌晨也等不到回复！” 　　顾糖往后一躲，护好自己的额头。 　　“老实讲，”许飘飘说，退一步越想越气，“我觉得尹凡一直都在占你的好处啊，明明你们两个中他才是离不开你的那个，凭什么非要你这么主动？” 　　“不是啊，”顾糖摇头，“我刚刚不是说了想要帮助他嘛。”她弯了眼睛，唇角露出笑容。 　　“是我想要帮他呀，主动的人当然是我。” 　　她从看到那个被打压在困境的人的时候就在想，他会绽放出怎样的光彩呢？ 　　她一直都怀抱着这样的期待。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回应，我只想知道他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顾糖说得真诚，整个眼睛都是布灵布灵的明亮。 　　许飘飘微微皱眉，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顾糖对尹凡的感情和喜欢相比，尊敬似乎更多一些，所以她以喜欢尹凡为羞耻，推拒这样的情感。 　　这真是……太好了，尹凡一定会吃瘪的！ 　　许飘飘握了顾糖的手，无比快活，“尹凡一定会变成很厉害的人！我们一起为他加油吧！” 　　顾糖使劲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糖（真诚）：我十分敬重尹凡。 　　尹凡：……不，不至于这样。 　　许飘飘：是的，尹凡他值得！请继续为他加油！ 　　尹凡：……喂喂，你故意的吧。 第67章 可以 　　顾糖是真的感到无聊, 她和许飘飘昨天晚上玩跳舞毯玩到深夜，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谁能想到, 她们在天黑的时候睡下，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 　　我是谁, 我在哪, 现在几点了。 　　顾糖先醒来, 晕晕乎乎地看向四周，而后看着同样一脸迷茫的许飘飘，第一句话是, “这个跳舞毯要还吗？” 　　这个跳舞毯还是陈星的, 他在梦想女团节目当导师的时候拿来后再也没有拿走过, 成为了公司的公共财产。 　　“还了吧，”许飘飘也有气无力, “这个东西不能一直玩啊，我的腿好酸……” 　　两个日常练舞的人现在终于明白即使是专业练舞的人, 在长达几个小时猩猩上身一样的动作后都是坚持不住的。 　　两个人都是颓废的状态，从床铺中努力往外攀爬, 爬到地面后又陷入无聊和饥饿共存的状态。 　　“要不看看电视剧吧，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吗？”顾糖问许飘飘，她最近一直都在演戏，许飘飘应该有更多空闲时间。 　　“现在的电视剧全都是熟人, 我都没有追剧的动力了，”许飘飘一脸绝望，“我看着熟悉的脸根本没有少女的激动, 甚至还能联想到他们拍摄期间是怎样一副‘什么时候下班’的脸。” 　　拍摄期间就是顶着这张脸的顾糖浑身一个激灵，拿着电视机遥控器的手一僵，“对哦。” 　　网络视频APP打开，占了半个位置的就是《动荡》的海报，四个人脸上都是那种充满了我有着很多故事的表情。 　　顾糖默默低下了头，开始新一轮的羞耻。现在最火的电视剧正是他们演的《动荡》，她本人其实是不太想看自己拍的电视剧的，生怕有什么尬到不行的镜头出现在眼前。 　　然而许飘飘不会这么想，甚至还要点名看这部电视剧。 　　“我之前都没怎么追，现在和你一起看倒是挺有意思嘛。” 　　“不，没有意思。”顾糖态度坚决。 　　两个人拉扯了两分钟后，顾糖只能妥协，“老实讲……我觉得我这部演的很羞耻。” 　　她演妖艳X货她不羞耻，反正她被嘲外貌好久了，而且关系好的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用这个来玩梗，她甚至能拍拍胸口问许飘飘她演的够不够妖艳。 　　相反地，演傻白甜的时候顾糖就有一种想要冲进电视里给自己一拳的冲动，想要让电视里这个傻子能清醒一点。 　　顾糖本人抱着抱枕在瑟瑟发抖，许飘飘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嗑起了瓜子。 　　这部剧每集的时间偏短，但是剧情充实，第一集 的时候顾糖和尹凡是最后五分钟出现的，作为尹凡那支线的开端。 　　镜头中的顾糖不经意地抬头，露出好奇的表情，打量着深沉凝重的尹凡，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忍辱负重，黑与白的交织，两人在开局的时候就形成鲜明对比。 　　许飘飘盯着这个镜头直到放起片尾曲才扭头看向顾糖，夸奖她，“你这次演的不错啊，表现很稳的。” 　　顾糖更加抱紧抱枕，看向许飘飘，“我自己看不出来，只觉得好奇怪。” 　　“真的不错，”许飘飘好奇，“这次尹凡帮你了吗？我觉得你这次比上次自然。” 　　“尹凡当然帮我了，”顾糖挠头，“只是他这次是放养政策，说是要锻炼我的自我学习的能力。” 　　许飘飘难得同意尹凡的看法。而且她和宋默的观点一样，尹凡的帮助虽然能帮助顾糖快速进入剧情，但是同时也限制了顾糖的发展潜力。 　　顾糖是那种能够形成自己表演的风格的类型。 　　许飘飘在看剧，顾糖就抱着抱枕开始刷微博。 　　这下顾糖才真正知道了张珂姐的牛|逼之处，只是一天的时间，醒来的时候舆论已经是另一个风向。 　　热度依旧保持，但是人们的话题完全变了。 　　如果说昨天晚上以讽刺“普通少女梦想”和“有没有黑幕”为主，那么今天的热度的讨论重心完全变成了： 　　【比你有钱比你漂亮的人还比你努力，请问我应该怎样笑着活下去？】 　　【顾糖的学生照我尖叫道爆炸，什么叫做从小美到大，这TM仙女下凡吧！】 　　【如果梦想真像传言中那么有钱，岂不是更值得尊敬了，她们才是真正的喜欢这个职业。做不成女团只能回家继承千万资产系列。】 　　【求求流言成真！让月月成为大富翁吧！这么可爱的PLMM一定要幸福啊！】 　　【看来看去还是我飘哥牛逼，我飘哥在美声世家创出非主流路线是真的刚。】 　　原本就是不算黑料的料，只是大家从没想过这个所谓的“土豪女团”是真的有钱，震惊过后还是玩梗的人更多。 　　顾糖和许飘飘两人一开始的时候就没重视这次爆料。 　　顾糖刷完微博后顺便登陆了公司内网，看看晚上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除了时间紧迫的，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在食堂吃饭，所以食堂的饭点很短，过了后就就根本找不到吃的了。 　　“还有一个小时，”顾糖打哈欠，提醒许飘飘注意时间，“我先去洗把脸。” 　　“好嘞，”许飘飘头也没回。 　　顾糖去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一脸困意的自己，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熬夜。 　　一边敷面膜，抹精华，一边深度熬夜，这是何等自欺欺人的行为。 　　顾糖刚刚洗了把脸，拍上水乳就传来敲门声。 　　“哎？是小颖姐吗？”怎么想也就只有她会这个时候来了。 　　顾糖走到门口开了门，是意料之外的人。 　　“陈星？” 　　“哟，”陈星招手，“惊喜吗？” 　　“你怎么会来？”顾糖是真的意外，看向陈星身后，确认了只有他一个人。 　　“这不是刚听说你们女团里都是亿万富翁，就忍不住过来抱大腿……好啦好啦，”陈星对上顾糖鄙视的目光，“开玩笑的，是尹凡叫我来的。” 　　顾糖才看到陈星背上背了好大一个包。 　　“尹凡他那边正拍着戏，就让我这个闲人跑来了。”陈星把书包放在地上，开始一件件往外掏，“我先说好，你们记得跟尹凡说，用我的东西要掏租金的，我为什么要来贡献我的宝贝们。” 　　顾糖一直以为陈星是那种在外面玩的很嗨回家倒头就睡的，万万没想到他的小玩意儿还真不少。 　　光是游戏机就掏出来五个。 　　“这一款是宝X梦限量版啊，”顾糖抱紧，“我一直想买来着，结果……” 　　“结果就忘了。”许飘飘一针见血。 　　顾糖矜持地把游戏机放回原位。 　　“还有这个……”陈星把一件对折又对折的东西拿出来，“升级版跳舞毯！更多玩法，更多活力！” 　　他记得之前顾糖和许飘飘都非常喜欢这个的，把这个当做压轴宝贝拿出来。 　　然而顾糖和许飘飘在听到“跳舞毯”三个字后就开始腿抽筋。 　　“别了别了陈老师，您看看我们沙发旁边的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像您丢失了很久的跳舞毯？”顾糖第一次觉得自己反应如此迅速，“老师您把它带回家吧。” 　　陈星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事，“没事，它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的新跳舞毯才是真爱。” 　　“你家到底有多少个这玩意儿……”许飘飘怀疑。 　　陈星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再次传来敲门声。 　　顾糖怀疑地看向陈星。 　　“和我没有关系，”陈星举手，“我是无辜的，是不是你们定的外卖到了？” 　　“我们公司不让外卖上来，”顾糖去开门，看到卫川站在那里。 　　卫川也万万没想到，顾糖的宿舍会这么热闹。 　　两个人都有短暂的停顿。 　　顾糖是因为想起许飘飘和她说过的卫川可能对她有意思，卫川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卫川轻咳了一声，“听说你们经纪人不让你们出去，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吃火锅。”而后他又像是怕会被误会一样的补充，“我们四个都在。”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都快要饿扁了，眼睛立刻放光，“去去去！” 　　站在两人身后的陈星也举了手，非常快活，“我也去。” 　　卫川带着三个人浩浩荡荡回来的时候江一轩也有点意外，压低声音问卫川，“怎么成三个人了？” 　　卫川扶额，“别问了，今天就专心吃饭吧。” 　　江一轩啧啧两声，看透世间艰难。 　　陈星和YFG男团都是当过梦想女团老师的，乐趣之一就是吹捧自己打击对方，来显得自己是更加专业的老师。 　　陈星当了导师之后似乎嘴皮子功力提升不少，舌战群儒，一人对抗了江一轩和邹行凯两人。 　　姜泽尊依旧是话少，只在角落默默喝气泡酒，全程只和顾糖碰了一次杯，“顾老师，请六月对我好一点。” 　　“不要突然对我许愿啊，”顾糖嘴角抽搐，“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 　　貔貅吗？ 　　顾糖坐在卫川身边，因为她心里装着事情，卫川一举一动她就紧张到不行。 　　YFG男团特有的水煮火锅吃得小心翼翼。 　　卫川手肘撑了桌子，似乎也没有吃饭的意思，好几次都看向顾糖的方向。 　　顾糖虽然小心翼翼，但是饿。 　　所以小心翼翼地吃水煮肉，小心翼翼地吃水煮青菜，小心翼翼地吃虾滑……倒是一个没落下。 　　在顾糖小口小口喝汽水的时候，卫川的忍耐力终于到达极限，微笑着看向顾糖，“你吃了这么多，也差不多该吃饱了吧？” 　　顾糖嗓子里的汽水咕嘟一声灌下去，撑得食道火辣辣的疼，倒是真饱了。 　　卫川微笑着说，“既然吃饱了，要不要去阳台吹吹风，消消食？” 　　YFG男团的宿舍比顾糖她们的大多了，两倍不止，阳台也非常宽敞。 　　顾糖哪敢说不行，老老实实跟着去了阳台。 　　许飘飘抬头，看到离开的那两人，又继续埋头吃肉。 　　卫川果真是个没有经验的，幸运的是顾糖也没有，所以两个人各有各的尴尬，反而负负得正。 　　卫川又咳嗽一声，他显然今天嗓子不太好，顾糖能够看到他整个人的别扭，尤其是在他伸手去摸放在阳台的吉他时，有一种壮士扼腕的坚定和决绝。 　　顾糖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笑什么笑，”卫川皱眉，指尖拨动金属弦，“唱歌呢，好好听着。” 　　倒是很严肃的样子。 　　这个阳台是半开型，风吹过的时候倒是凉快。 　　卫川平日总是嘴毒又不耐烦的模样，但是顾糖知道他一直都是认真的，对表演是认真的，对歌曲也是认真的，现在他低了头唇角的微笑也是认真的。 　　那边陈星还在和江一轩争辩谁才是最帅气的舞王，隔着浅纱的窗帘映出每个人的倒影。 　　顾糖弯了眼睛，在卫川要弹出第一个音节时伸了手轻轻按了他的手背，“卫川，我听不懂的。” 　　她的手触及的地方扩散出暖意，她说的话却比夜晚的风更凉。 　　卫川垂了眼，指尖撩动出音乐，“听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飘飘看向陈星：尹凡让你来是想让你来吹牛逼的吗？ 　　陈星突然僵住。 第68章 可以可以 　　顾糖万万没有想到, 她和许飘飘都不重视的事情会导致梦想女团的解散，卢一景的家人坚持不下去了。 　　据说卢一景的家人原本就不赞同卢一景做的事情, 现在被娱乐记者拍到全家的照片，甚至还细致地画了全家人物关系图, 更是让他们感觉到厌恶。 　　卢一景本人权衡过后选择妥协。 　　梦想女团此时确实是四分五裂, 名存实亡, 就这样匆匆解散。 　　在最后的发布会上卢一景也没有出现，顾糖从站上那个发布会上的那一刻都还是懵着的。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记者们将她们围在正中间话筒对准她们, 快要戳到脸上, “请问梦想女团是因为卢一景的退出所以解散了吗？” 　　“请问梦想女团真如传闻中所说背后有财团支持吗？” 　　“请问你们觉得单飞后谁的事业会更好呢？还是说其实内部已经分裂, 想要借此机会单飞呢？” 　　那么多的相机和闪光灯，还有吵闹的声音。 　　在一片吵闹声中, 原本安安静静的林月月突然开了口，看向那些记者们, “卢一景为什么退出，那几张涉及到她家人的照片怎么流传出来的, 你们这些记者心里没数吗？” 　　顾糖眨了眼，突然意识到林月月一直都是个勇敢且头脑清晰的女生，即使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她依旧是值得佩服的存在。 　　她现在一字一顿, 看着镜头问，“请问，你们这些记者能不能告诉我, 如何能把我的好姐妹还回来？” 　　即使卢一景曾眼神黯淡地说过不知道林月月心中在想着什么，现在面对这么多镜头，她也应该明白着——她对林月月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顾糖垂了眼，听到林月月发问后那些记者马不停蹄的追问，“请问林月月你此时称卢一景为好姐妹，是否意味着与其他两位成员不合？” 　　顾糖看向那位把话筒怼到林月月脸上的女记者，她力气大，轻而易举地拨开那人的胳膊，把她扯到最前排镜头的面前。 　　在众多的镜头面前，那位女记者反而没了刚刚质问的气势，开始捂起脸来。 　　顾糖有一点单纯的困惑，看向镜头，心想如果尹凡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能力把一切都搞定的。 　　直到那个时候，尹凡对于顾糖来说似乎成了一切的答案，如果是他的话一定有着面对这个世界稳妥的标准答案。 　　在发布会结束，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地回家休息的路上，顾糖拨打了尹凡的手机号。 　　她也从未想过，一直以来拿着标准答案稳妥的尹凡会做一次她未曾想过的尝试。 　　在顾糖寻找他的同一时间，他去拜访了顾富贵。 　　尹凡和顾富贵真正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尹凡拜访顾富贵的时候比第一次见他更加紧张。 　　初次见面时顾富贵似乎对他还是满意的，现在看他却诸多苛刻。 　　顾富贵虽然没有像《动荡》中苏老爷说得那么明显，但拒绝的意味也相当明显。 　　“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让她有更多的选择空间，钱不会成为她考虑的范围，”顾富贵点了根烟，笑笑，“老实讲，你现在有的这些东西我都看不上，你是个聪明上进的孩子……但不适合顾糖。” 　　顾富贵眯了眼，尹凡这个人太精，他宁愿把顾糖教给那个陆有钱安排的宋家小子，也不愿意让顾糖和尹凡在一起。 　　“可您也知道，”尹凡抬眼看他，“我是不会放弃的。” 　　在顾富贵面前他仿佛又成了最狼狈时候的自己，他曾为了金钱在顾富贵面前低了头，现在在顾富贵面前谈及顾糖时也就抬不起头。 　　顾富贵听到尹凡这种说法就觉得好笑，是对那种年轻人勇气的认可以及自不量力的嘲笑，“你好不容易奋斗到这里，多珍惜吧。” 　　尹凡这种小孩心里清楚得很，他不用说太清楚，他就知道其中的的得失。 　　那时的顾富贵并不知道尹凡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去他那里孤注一掷的，就像顾糖不知道尹凡是以怎样的心情挂断了她的通话请求。 　　事情完结脱离了原有的节奏，万物似乎都开始疯长起来，每个人都变得忙碌。 　　顾糖和许飘飘原本就是学生身份，在长时间不上课后与学校沟通，需要补齐足够学分的课程，并且通过考试。 　　顾糖的发展方向正式被经纪人张珂定为影视表演，开始用心打造这方面的发展，顾糖没想过自己的工作安排有一天会像尹凡那样时间紧张。 　　顾富贵有的时候会不理解顾糖的忙碌，“咱们家里又不是没有钱，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受这些苦？” 　　顾富贵说得很有意思，年纪轻的时候正是吃苦的时候，等到顾糖年纪再大一些他估计又会说年纪已经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顾富贵就是不想让顾糖吃他吃过的苦，所谓生活上的苦，情感上的苦最好什么都没有，他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他想要给顾糖的是更好的东西。 　　后来顾糖尝试了几次给尹凡打手机都是通话失败。 　　对此，许飘飘有其他的看法，“往好的事情里面想，说不定他死了呢？” 　　顾糖也有点困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尹凡明明没有死，尹凡不仅有死，还在镜头里活的好好的。 　　只是他在两人之间划清了界限。 　　尹凡依旧是大热的明星，他周围人群簇拥，热闹到不行。 　　- 　　天气由热转冷，夏日的烈阳被秋风代替，顾糖的表演生涯进入正轨。 　　顾糖和许飘飘通话的时候她正在日本拍戏。 　　“哇哦，”许飘飘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你这个人胜负心这么强吗？是不是想冲击金鲸奖哇？” 　　“好歹拿一个奖嘛，”顾糖挑眉，“新人奖也行啊，对了尹凡这段时间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啦，还是和以前一样，工作三郎，”许飘飘很是怀疑，“你能不能正视一下被人划清界限这个事情，一般人还是伤心比较多吧，你这种暗地监视型是怎么回事？” 　　顾糖不敢相信许飘飘所说的话，“我可是顾糖哎，谁会不喜欢我！和我划清界限绝对不是我的问题好吗？绝对是尹凡那个家伙偷偷在做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和顾糖搭戏的是个有着小虎牙的日本少年，人长得漂亮，性格却有几分疏远的冷意，和尹凡又几分有趣的相似。 　　他用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催促顾糖结束通话。 　　“呃，呃这边催我啦！”顾糖紧张，“我结束通话哦！你记得帮我继续查着。” 　　许飘飘为顾糖这份自信鼓掌，“行吧，等有了消息我再联系你。” 　　在少年的催促中顾糖结束通话，手机却自动推送了热点。 　　《震惊！当红小生尹凡十六岁亲手将父亲送进监狱！父亲跪求一个清白！》 　　顾糖终于知道尹凡在害怕什么。 第69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想过各种可能的事情, 比如说尹凡正在和公司争夺利益，比如说尹凡现在大火需要和她这个热门CP冷却一下关系免得对他事业不好, 然而事情突破了顾糖贫瘠的想象到达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领域。 　　顾糖从未想过这种奇怪的事情会和自己身边的人挂钩。 　　拍摄期间顾糖一直在想着这件事，直到和她搭戏的少年井上将手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 “顾小姐？” 　　无论顾糖和井上说过多少次直接叫自己的姓名就可以, 然而这个人似乎总是一板一眼。 　　“不好意思, ”顾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剧本中，“之后不会了。” 　　一直投入工作到结束。 　　天还是碧蓝的模样，完全的阳光明媚, 然而他们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顾糖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站在导演身边，琢磨着怎么更进一步提出来“把我的工作提前一些”的试探。 　　幸运的是尹凡事件爆出后这部电影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 顾糖原本的计划就是拍摄完自己的部分后就回国，不用等待到最后。 　　这次的导演和顾糖遇过的导演都不相同, 有一种不骄不躁的缓慢，今天拍的不行, 不用加班，明天继续，这个表情不好看，没事, 慢慢打磨成好看的样子。 　　导演看人的表情平静淡雅，自带BGM，让顾糖靠近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念经声从脑海回荡。 　　手里握着剧本的导演看向顾糖, 拍拍石凳旁边的位置，“你坐吧。” 　　顾糖坐下。 　　“你的心今天不安静，”导演开口。 　　顾糖有一种“天啊又来了”的绝望。 　　每次和这个导演交涉的时候顾糖都有一种疑惑，明明大家说的都是普通话，但是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 　　好在顾糖的演技还是扎实的，所以也很少碰到导演专门提点的时候。 　　“呃，我家里有一点事情，”顾糖轻声开口，生怕自己声音大会显得自己粗鲁，“想早点回家。” 　　“你想早些结束拍摄？”导演看向顾糖。 　　“呃，原本我是还有两天的工作不是吗？”顾糖盘算，说得也是小心翼翼，“但是其实拍摄的量都不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稍微前移一些。” 　　导演点头，“可以。” 　　顾糖：…… 　　好轻松！意料之外的好说话！明明已经准备了一堆理由，比如顾富贵整容需要父女相认之类的苦情到对方不忍拒绝的理由，结果，导演同意了！ 　　导演显而易见地看出来她的懵逼，抬了唇角问她，“你觉得这段时间拍摄有什么感觉？” 　　老实说，憋得慌。 　　然而这种话如果说出来怕是找打。顾糖现在也是有社交技巧的人了，知道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嗯，大家都是很好的人，”顾糖开始绞尽脑汁，“就是稍微有一些……性格不同？”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开始微妙，说实话，整个电影团队中性格最为不同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这位导演属于年纪偏大，很有地位，电影每一部都是精品，但是就是没有热门作品的。 　　当他选择顾糖为主演的时候，网络上很多声音都在猜测导演终于向流量低头，有顾糖的这部作品会是这位导演的第一部 烂片。 　　从导演到他所带领的团队都是相同节奏和氛围的人，即使日本演员井上也有着类似的疏远气质。 　　她活跃的性格成了格格不入，和许飘飘打电话成了她每天的精神食量，娱乐依靠。 　　用许飘飘的话来说，顾糖和这群人在一起，仿佛是和一群得道修仙的道士修仙，或者人工智能在一起聊天。 　　听到顾糖的回答后导演开始叹气，顾糖又开始心惊肉跳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 　　“我们的努力失败了吗？”导演露出失望的表情，“明明第一天的时候就开了欢迎会。” 　　顾糖：……你是说来的第一天被一群面无表情的人围着观看那件事吗？ 　　“没、没关系，”顾糖竟然反过来安慰起导演来，“我感受到了你们的热情！真的让我非常感动！” 　　不，其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顾糖不仅没有骗过自己，也没有骗过导演。 　　“原来你没有看到啊……” 　　“我以后会努力看到的！”顾糖发誓。 　　- 　　回到宿舍，顾糖给尹凡拨打电话，意料之内的没有接通。 　　许飘飘倒是急急地打过来，“顾糖顾糖！我有个超大的新闻要告诉你！你一直想知道的那件事！” 　　“视频我已经看过了。”顾糖回答，“而且看了好几遍。” 　　引起这次热点的就是海马新闻发表的这段视频，简直集合了所有能够吸引关注度的标签。 　　视频之中和尹凡有三分相像的中年男子声泪俱下，说着自己这几年无辜被关押的痛苦，以及对尹凡的控诉。 　　视频中尹楠说他是被人欺骗去玩麻将的，万万没想到会被误认为是“赌|博组织者”，而且作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按照尹楠的说法，尹凡小时候母亲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是他一个人辛辛苦苦将他抚养成人，欠了别人钱也要把儿子养着，自己不吃也要让孩子吃好，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 　　顾糖看那段视频的时候一脸冷漠，视频中的尹楠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相当无辜又卑微可怜的人，遭受了家人的两次背叛，又遭受牢狱之苦。 　　到了视频最后，尹楠对着镜头说，“凡凡，爸爸找过你好几次你都选择不见我，你不想认我没有关系，我只想求一个清白，让大家知道我是无辜的。” 　　许飘飘这个暴脾气看到那段视频想打人，“呵，什么叫做你不认我我没关系，只想要清白，这明显是出|狱后知道尹凡成了名人，投靠不成反咬一口。他真有那么硬气为什么不去刚警|察，非要在这里咬人证？” 　　海马新闻显然是想把这个炒成长期热度的，新闻中小编一直强调着会继续跟踪报道，还给大家一个真相。 　　“毕竟是尹凡的父亲，”顾糖叹了口气，“尹凡怎么回应怎么错，无论做什么都是给那个新闻炒热度。” 　　许飘飘那边也跟着顾糖叹气，“我现在倒是有点佩服尹凡了，他有这么个父亲也敢做公众人物，仿佛抱着一颗定时炸|弹啊……怪不得他那么努力往上爬。” 　　顾糖眨了眨眼，想起之前问过的尹凡那么辛苦是不是缺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尹楠是因为赌|博关进去的对吧？” 　　“对啊，”许飘飘说，打开电脑上的视频，找尹楠说过的话，“他是这么说的，我看他瘦的都快成了骨头架子了，眼下还乌青一片……总觉得不是正常人的状态呀。” 　　“他还说他欠了钱把尹凡抚养长大，多么可怜，”顾糖这会儿智商倒是上线了，“因为赌|博被抓的人……欠钱，我觉得这个因果关系有点微妙，他不是因为养尹凡而欠钱吧，因为赌|博欠钱更可信。” 　　跟随着顾糖的思路，许飘飘问顾糖，“那他现在他为什么一出|狱就敢在公众面前露脸？不怕被债主找到么？” 　　顾糖顿了一下，答案呼之欲出，“因为有人已经替他还过了？” 　　许飘飘不敢相信顾糖的这个猜测，“那尹凡也太惨了吧。” 　　顾糖啧啧两声，“问题是现在他不纠缠还债的事，不去纠缠那个案件，单单揪着一个人证不放，显然是目的明确的。” 　　无论是从海马新闻这里，还是尹凡那里，尹楠总能从一头拿到钱，如果好运的话，说不定会从两头都拿到钱。 　　顾糖和许飘飘两个人越说越气，仿佛已经成为正义的伙伴，把这个危害她们朋友的人揍了个落花流水。然而这两个人的能力有限，只能想到武力上的报复，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怎样才能用谋略胜出。 　　结束了呵呵许飘飘的通话，还有另一个人急急打来电话，是顾富贵。 　　“千万不要和那家伙扯上关系知道吗！”顾富贵声音慷锵有力，“我早就觉得那家伙麻烦！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大麻烦！” 　　顾富贵嗓门大的厉害，顾糖被他吵得眯了眼睛，而后有所领悟。 　　那头顾富贵还在强调顾糖一定要找个心思纯良的男孩子，不要被尹凡这朵黑莲花蒙了双眼。 　　顾富贵越说顾糖越觉得不对劲，顾富贵这个人属于性格固执的类型，他做什么事情就偏要做到，既然他能一个人筹备“维吾尔族的秘密”，当然也能够一个人筹备他的“尹凡驱逐计划”。 　　顾糖迟疑着开口，“你没对尹凡说什么吧？” 　　原本滔滔不绝讲着自己理念的顾富贵突然安静，柔弱无辜又可怜，“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呢？爸爸好伤心啊。” 　　不仅没有正面回答，而且还运用了装可怜的技巧……顾糖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 　　“你肯定对尹凡说了什么吧？”顾糖扯了嘴角，“别这样啊，他很可怜的。”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了吗？”顾富贵不服气，电话另一头桌子拍的啪啪响，“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女儿质问！” 　　“好啦，”顾糖放软了口气，“现在在说严肃的事呢。” 　　她真是怕了顾富贵，软硬都不吃，他自己每次还歪理一堆，好像很正义的样子。 　　顾糖声音放软，顾富贵也收敛了口气，问自己的女儿，“你真觉得尹凡是因为我不联系你了，他是那么听别人话的人？” 　　顾糖眨了眨眼，有点困惑。 　　“如果我是尹凡，”顾富贵说，“这个时候我最不想看到，也不想被看到的人就是你。” 　　顾糖握紧了手机。 　　她想起那个外廊式的建筑，老板为了突显中国风而挂了亮红的灯笼，在夜色中模糊出暖色。 　　倚着栏杆的尹凡表情也是模糊不清的，他灭了指尖的烟，扔进垃圾桶，和她说只是有点未能解决的小事。 　　老实讲，顾糖打电话被拒接时虽然有点不爽但是她并没有当做一件多大的事。他不接她可以一直打下去呀，总有一天他会接通的。 　　可是顾糖害怕那个时候的尹凡，他唇角的笑容很淡，好像就要消失了，她手里的那根电话线也连接不到了，她紧紧拽着一头，另一头是空的。 　　顾富贵说：“唯独你，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今天导演在说的时候顾糖才终于发觉她确实是个不善于观察的人，而尹凡又偏偏是个喜欢隐藏的家伙。 　　顾糖不知道尹凡那个厚厚的壳子里，到底隐藏着多少个柔软又小心翼翼的秘密。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要是更温柔一些就好了。 　　如果我能够计算出面对你的最佳方法就好了。 第70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这次是顾糖表演中最克制的一次, 从头克制到结尾，当真磨练了她的性格。 　　最后一个镜头结束,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地上，少女安抚了弟弟, 与他手牵手走向那个并不存在的家的方向。 　　她的部分结束, 工作人员们向她说“辛苦了”, 顾糖笑嘻嘻地回应，她定的机票时间比较赶，十分钟后就动身, 需要司机送她一程。 　　顾糖没有想到会受到井上的礼物。 　　她一直都觉得井上是个少话的孩子, 或者不太喜欢与她这样性格外向的人交流。 　　“可以打开吗？”顾糖问。 　　井上点头, 顾糖打开礼物盒，是个相当漂亮的风铃, 声音清脆悦耳，风铃上还画了她在剧中常戴的蓝色发卡。 　　“是你做的吗？”顾糖又问。 　　这时的井上难得有些腼腆, 轻轻点头。 　　“谢谢你，”顾糖弯了眼睛, “我很喜欢。” 　　她似乎稍微懂得了一些触碰这些敏|感内敛的人的办法，你不知道他做出和普通人一样的举动是经历了怎样复杂的挣扎，她只要再向前跨一步，她就能挖掘到那些被他们掩藏起来的宝石。 　　- 　　顾糖回国后第一个联系的人是许飘飘。 　　许飘飘最近真的变成了摇滚少女, 专心搞音乐后反而觉得吸引力少了很多，别人在家里搞创作，她在家里家里蹲, 好几个游戏成功通关。 　　“……太难了，我根本不是晨艾伦那种音乐鬼才，为什么别人写歌好像吃饭一样，我写歌的时候仿佛写暑假作业，”接上顾糖，许飘飘开始倒苦水，“我最近已经摇滚不起来了，听得都是让人心境平和的经文。” 　　“我可以把我们导演的号码给你，”顾糖真诚推荐，“我觉得他能给你推荐很多你现在喜欢看的书，你们一定有共同语言。” 　　许飘飘一听到顾糖说他们导演就想笑，“哈哈哈原本以为是去拍戏的，万万没想到成了修养身心。我觉得挺好啊，你看还有哪个导演能让演员作息这么规律，你现在皮肤状态是真的不错。” 　　确实，导演硬生生地帮助顾糖改善了熬夜的问题，她觉得她现在也能去宋默那个早睡早起群打卡了。 　　车开到许飘飘的小区，许飘飘比她会生活多了，自己租了个二层小洋楼，顾糖的所有装备就是一个包，放在门口的杂物柜后深吸了一口空气，“这是金钱的味道！” 　　“得了吧，你爸爸那边才是金钱的味道，”许飘飘在经历了梦想女团大翅膀事件后对顾糖的父亲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尊敬。 　　顾糖一想起那个事件就头痛。 　　“话说你为什么不回家，”许飘飘终于想到重要的事，“我觉得你不是来看我的。” 　　“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啦，”顾糖为许飘飘比心，女团解散后她好久没做这个动作，现在比心还是这么完美。 　　许飘飘冷笑一声，“不是来找尹凡的？他们团队自从那个视频后可是一声都没吭，你不觉得奇怪？” 　　顾糖完全没有被看穿的心虚，而是来到许飘飘面前赞美她的，“天啊，你对这件事这么好奇吗！我们可真是亲姐妹！我也有点好奇，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去一探究竟吧？” 　　说完这句话后顾糖眨眼眨眼，非常无辜的模样。 　　许飘飘扯了嘴角，难以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是个劳碌命，“其实视频传出来后我就打给了陈星，陈星意思是尹凡这段时期一直都有些低落，但是活的好好的，现在他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也挺好的。” 　　活的好好的是什么神奇的用词，顾糖觉得陈星这个人的表达能力和许飘飘有的一拼。 　　“总之陈星说这段时间并不是他最难熬的时候……但也许是他最需要安静的时候吧，”许飘飘看向顾糖，“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安静啊，”顾糖信誓旦旦，“我特别安静！” 　　这下许飘飘可以肯定顾糖是没听懂了，她近期虽然非常同情尹凡这个倒霉鬼，但是一想到顾糖能让他更倒霉，不知为何就有一种异常的期待。 　　许飘飘把这种看别人倒霉的幸灾乐祸的情感归咎于她写歌写到走火入魔，需要一些事情来激发她的灵感。 　　“顾糖，”许飘飘有了新的好奇，“你爸知道尹凡吗？” 　　“不仅知道，”顾糖露出死鱼眼，“而且非常，非常地讨厌他，完全不知道他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放心啦，”许飘飘摆手，“老爹都是这样的，我高中的时候被老爹看到有男生拉了我手，我那个唱美声的老爹第二天带着擀面杖就去警告那个男生好好学习不要搞小动作。” 　　“哇……”顾糖是见过许飘飘父亲照片的，非常成熟优雅的一个男性，从外形上比顾富贵看上去靠谱多了，“你其实继承了你爸的脾气吧？” 　　许飘飘也有点后知后觉，指向自己，“哎？你说得有点道理，我爸年轻的时候还是机车党。” 　　顾糖又幻想了一下许飘飘父亲一身皮衣，喷满发胶，开着摩托车轰隆隆飙车的模样，“请问你爸爸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许飘飘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最终无果。 　　两个人今晚住在一起的好处是能够体会一下许飘飘这个对床挑剔的人淘来的宝贝。 　　许飘飘的床是超大的双人床，软乎乎地铺着，躺在上面有种埋进羽毛堆的感觉。 　　床褥是一整套深紫色，有种谜一样的女巫的气息。 　　顾糖用手拍了好几下，问许飘飘，“你是豌豆公主吗？” 　　“我就是豌豆公主本人，”许飘飘非常坦然，“虽然我妈和我说睡硬一点的床对腰椎好，但是床这样睡才爽啊！” 　　顾糖已经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而后打开手机开始看最近的消息有什么。 　　尹凡团队依旧选择沉默，倒是海马新闻又发了些新的内容，里面有好几张尹凡儿童时期的照片。 　　顾糖点击照片放大，许飘飘眼尖地看到，“又是那个海马新闻？” 　　“嗯。”顾糖应声。 　　“它们胆子是真大呀，”许飘飘不敢相信，“尹凡他们公司这也能忍？他们公司不是还挺靠谱的嘛。” 　　“大概是没有办法回应吧，”顾糖退出照片指给许飘飘看，“从那条视频后，这家媒体已经发了十二条相关内容了，好多都是重复的，明显是要当狗皮膏药黏在尹凡身上了。” 　　许飘飘啧啧两声，“它们以前就名声不好，为了大新闻不择手段，现在终于拿了个大的，你看这个号涨粉多快，昨天还二十万，现在已经五十万了，老板开心的要死，怎么会放过尹凡。” 　　“其实留言大都是相信尹凡的，”顾糖点了下面的留言，有路人吃瓜，也有粉丝控评，“但是这些媒体只要热度就行了，被骂也无所谓，能够涨粉赚点击赚流量就行。” 　　“你总不能要求别人不点进来吧。”许飘飘也心情复杂，“这个爹再加上这个媒体，尹凡真是一个大写的惨。” 　　不只是尹凡微博下热闹，在尹凡事件发生后，很多粉丝竟然跑到顾糖微博下求证，以及让她多开导开导尹凡。 　　顾糖这时候才知道那个她曾经看着可怜的“糖瘾主页”现在已经相当壮大，成为了两个人的主流CP。 　　然而最近顾糖和尹凡两人互动为0，CP粉们每天靠着吞过去的粮为生，过得十分凄凉。 　　还有将尹凡和顾糖完全无关的两部剧分别减出来，强行凑在一个画面的。 　　几个产粮大佬为此拼尽全力：【这是今天的粮（颤巍巍），大家慢点吃，能多支撑几天……】 　　【枯了，我是《动荡》最热的时候进来的，万万没想到，我一进来就成了寒冬。】 　　【姐妹们撑住，只要度过这个困难的时期，肯定会有大糖等着我们的！】 　　【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糖瘾女孩不屈不挠！】 　　……这种饥|荒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许飘飘也点到了尹凡小时候的照片，“啧啧，这个孩子小时候也不胖啊，眼神也这么安静，完全是吃过苦的样子嘛。” 　　顾糖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看照片的时候哪里觉得奇怪，然而说不上来，许飘飘一句话就讲到了重点，尹凡照片中的目光对于小孩子来说，显得太安静了。 　　那张照片下大都是舔颜的，并没有多少人认真看新闻，热门评论中一群的“好看”中，有一个评论： 　　【我怎么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呢？】 　　这条评论并不是高赞评论，只是回复他的人多所以被顶了上去。 　　【哈哈哈哈因为这是尹凡啊。】 　　【尹凡能不眼熟吗？】 　　- 　　第二天许飘飘把顾糖送到尹凡楼下，并不打算和她一道，“我自己的歌还没交，没有时间安慰别人。” 　　顾糖捏紧了手腕，想着尹凡家的密码锁的密码她都知道，如果他不给开门的话她就闯进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 　　如果他说只是单纯地想和自己切断关系的话，她就把他揍一顿，然后潇洒爽快地拍拍手走人。 　　顾糖脑内给自己加了超级欧美酷炫的BGM，现在她是MC.顾糖。 　　电梯显示屏中的数字稳步向上，一层一层叠加。 　　到达顾糖点击的数字，电梯停止。 　　“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在沉默什么，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顾糖清晰地听到苏展的声音，是那种气急败坏的感觉，“你是千年老蚌成精吗？嘴里面有珍珠还是什么？这么宝贵这么难撬开？” 　　……甚至有点想背诵并默写这句话，总觉得以后会用得上。 　　“还好吧。”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种温顺的同时能够气死人的语气，除了尹凡不会有第二个人。 　　电梯传来“滴——”的声音，表示到达指定的楼层。 　　电梯的两扇门自动打开，从一条缝隙缓慢扩张，出现那张熟悉的脸庞。 　　金框眼镜，白皙的皮肤，这段时间也许过得并不如意而有些瘦削的下颌，以及……正对上她的，墨色的，乌沉沉的凤眼。 　　三秒前还自带BGM要扛起酷炫的大旗给眼前家伙好看的顾糖突然低头，开始狂按电梯的关门键。 　　眼看着刚刚开启的电梯门要重新合上，尹凡快走两步，一只手按在将要合住的电梯门缝隙间，掌心触碰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电梯都被带出振动。 　　顾糖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看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电梯识别装置启动，大门重新打开。 　　尹凡说：“我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1） 　　顾糖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看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你你你你干什么啊！” 　　尹凡说：“我不知道啊。” 　　苏展：……噫！ 　　（2） 　　顾糖：看尹凡的话总得带点什么补品之类的吧。 　　许飘飘：他又没有生病，带什么大礼包。 　　顾糖：那就说听说他家门不幸老爹出狱，给他的安慰品？ 　　许飘飘：你是在讽刺他吧，我肯定你在讽刺他。 第71章 可以可以可以 　　顾糖从电梯中走出来, 三个人站成三角阵型，相看相尴尬。 　　最终还是苏展打破了沉默, 咳嗽一声，“尹凡, 你知道公司不可能永远不回应的, 这事拖着对你没有好处, 你要是不把发生什么说出来，公司做了什么我就不能向你保证了。” 　　尹凡没有回答。 　　苏展也不必等他的回答，而是向顾糖点了头, 然后乘上离开。 　　电梯上的数字又逐渐下降。 　　顾糖看向尹凡, 欲言又止。 　　“要进来吗？”尹凡问。 　　……就这样毫无难度地进来了。 　　坐在沙发的时候顾糖开始发呆, 直到对方把热茶递在面前后双手接住，客气地说, “谢谢。” 　　尹凡也坐下，是旁边的位置。 　　尹凡现在这样大气又正义的模样, 让顾糖产生了一种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的错觉。 　　难道其实尹凡一直都没有针对自己，反而是自己在想东想西？ 　　“那、那个, ”顾糖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尹凡你换手机号了吗？还是说手机最近有些问题？我每次给你打手机都一直打不通。” 　　顾糖睁大眼睛，期待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是尹凡的话一定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尹凡并没有辜负顾糖的期待, 轻轻开口，“我挂断了。” 　　顾糖：…… 　　是该感谢他说了真话，还是说已经敷衍到了连个借口都不想找吗？ 　　“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事, 明明《动荡》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在那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 　　顾糖说完这件事后就盯着手中的杯子，没看向尹凡。 　　她觉得这是自己少有的高情商的时候，也是少有的卑微的时候，她都把借口找好，放在尹凡面前了。 　　只要尹凡说了是，只要尹凡说了好，她就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那些背地里偷偷的嘀咕和怨念消失不见，她又是一个快快乐乐的顾糖。 　　尹凡也没有看向顾糖，他垂了眼，像是在思考什么。 　　就像顾糖一直以来看到的，尹凡这个人平日总是微笑，眼中似乎充满了温柔和善意，但是他垂眼看不到情绪的时候，透着一种优雅的凉。 　　像顾糖喂养过的野猫，它向你投来的目光只是因为你手中的食物。她在这只野猫受伤的时候给予了食粮，现在他伤口已经愈合，拥有自己捕食的能力，也就不需要讨好她来换取求生。 　　桌面发出细微的声音，顾糖抬头，看到尹凡取了杯子，抿一口热茶。 　　他是真的好看，带着不食烟火的仙气，虽然没有拍过仙侠剧，但是被粉丝们P过衣袂飘飘的模样，后来有人开玩笑尹凡没有拍仙侠的原因是会比女主角更美。 　　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尹凡抬了眼，还是那副温柔专注的模样，告诉顾糖，“不是，尹楠的事对我来说是个麻烦，但是这并不是挂断你通话的理由。” 　　顾糖的心也随着透明玻璃杯放置于桌面的声响一起振动，两只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状，指甲刺痛柔嫩的手心。 　　太丢人了，顾糖想。 　　早在尹凡挂断通话的时候她就应该识趣，她自信满满这只是一时的麻烦，尹凡一定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而远离自己，尤其是尹楠这事出来，她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应该来的，逼着尹凡在她面前说他不愿意说的话。 　　沉默的顾糖突然拍了一下手，好像刚刚的话题已经结束，“原来是这样啊！但是父亲的事也非常麻烦呀，最好还是和经纪人说一下过程吧，这样才能更好地处理啊！” 　　顾糖猛地跳过这个话题让尹凡楞了一下。 　　顾糖此刻露出的笑容过于刻意，灿烂到不行，满满的都是努力。 　　“我挂掉你的通话的原因是……” 　　“最近网络上一直都在讨论那个视频的事，那个海马新闻已经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了，听说它们还有敲|诈艺人的传闻，你一定不要上当啊！”顾糖打断尹凡说的话，“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要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尹凡没再开口，表情淡淡地看向顾糖。 　　顾糖心中慌张，知道这种抢话说的事情是不好的，但是……她没有办法了啊。 　　她气势汹汹来逼问，她错了，她主动提这件事，她也错了，她给他找理由的样子也可笑。 　　如果尹凡说出来挂断她通话的原因，那么她以后一定不能理直气壮地来找他了，也许他现在心情不好，她应该等尹楠的事情解决再来找他的。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已经说全部说完了！你这几天需要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顾糖从未想过自己语速能这么快，她在女团的时候说rap能这样又快又稳就好了。 　　飞快说完几个句子，顾糖预备起身，逃离这个地方。 　　即使是她也有想要逃离的时候。 　　然而尹凡没有如她所愿，他一只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好像知道她下一刻就会逃走，所以要逼着她听完。 　　尹凡的手并没有用力，顾糖却逃不开了。 　　顾糖觉得委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她明明是过来给尹凡一个下马威的，她要让尹凡知道她的厉害，然后下次老老实实地接她电话，有什么事情都和她说清楚。 　　现在顾糖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事她都想听清楚的。 　　委屈这种事情，真是退一步越想越委屈，顾糖眨了眨眼睛，眼眶就红下来，雨点一样的眼泪跌落。 　　尹凡被她这个模样吓得收回了手，从桌上取了纸巾，“你怎么了？” 　　“我说不过你……”顾糖内心有着巨大的悲痛，无论是口才还是反应能力真是一辈子的忧伤，“我真的说不过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不插嘴。” 　　她说了不插嘴，却哭到打嗝，一抽一抽的。 　　尹凡叹了口气，从旁边的位置站起，半跪在顾糖面前，为坐在沙发上的她擦眼泪。 　　温度灼伤指尖。 　　“所谓曝光效应，指的是随着我们见到某个人的次数增多，就越觉得这个人让人觉得舒适，招人喜欢，甚至会有别人无法替代的重要性。” 　　尹凡开口，抬了眼看到顾糖微楞的模样。 　　尹凡扯了唇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我们接触的时间实在是够多了。” 　　他们两人那段时期的合作频率高到CP粉都觉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天给粮。 　　难道尹凡认为他对自己的情感是那个曝光效应产生的错觉吗？ 　　顾糖一边想着对待感情都能如此冷静不愧是尹凡，一边心里空了一片，看来尹凡现在已经有结果了。 　　尹凡的指尖触及到顾糖微红的眼角，面容逐渐逼近，顾糖甚至能够看到他此刻那双暗色的眼眸中微动的波澜，他像表面平静内藏汹涌的大海。 　　尹凡开了口，对上顾糖那双微红的懵懂的眼眸，“你为什么没有喜欢我？” 　　顾糖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尹凡说了什么。 　　尹凡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冷静，好像是在把情感这种东西抽出来细细分析。 　　“当我从你身边离开后，按理说你的喜爱取向会更为明晰，宋默也好，晨艾伦也好，卫川也好……你都没有靠近。” 　　尹凡看着顾糖，“我看不到你在想什么。” 　　顾糖这个仿佛水母一样懒散又透明的人，竟然成为了他的困惑。 　　尹凡露出了个很轻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如果知道你的审美取向，那些人都是不足以成为困扰的家伙，只是你为什么没有靠近他们任何一个人呢？” 　　顾糖脑内惊涛骇浪。 　　尹凡这个家伙的意思是他承认了他喜欢她，他尝试曝光效应未果后决定换个方法，从她身边消失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的审美取向？ 　　这是何等……纯粹的数学题解法。 　　这道题怎么算都算不通，算了换种解法吧，或者看看别人的解法，没关系的，反正我算得快，别人即使有正确的方法我也有能力在他人之前得到正确答案。 　　饶是顾糖这种感情方面不靠谱的人，都觉得尹凡非常不靠谱。 　　现在尹凡竟然把他前面用过的心机都说出来了，而且还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抄答案？ 　　顾糖猛女落泪！ 　　顾糖眼泪流得更凶了，尹凡却显然误会了她的反应。 　　他细致地帮她擦掉眼泪，声音温温柔柔，像以前顾糖不会表演时候耐心细致地，一遍遍地将她磨到剧本中应当有的效果。 　　“对不起啊，”尹凡垂眼，看到她眼中潮湿的雾气，“我既然在你面前说了这件事以后就不会改变，我是不会放手的。” 　　今天顾糖会来找他实在是个让人意外的事件，他前面拖得时间确实长了，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也许会有更多麻烦的事。 　　现在显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但顾糖此刻担心他，想要帮助他的愿望是能够清晰看出他还算是重要的。 　　如果还是重归过去的模式顾糖怕是永远都不会明白，所以他干脆说得明白，拿出来一赌。 　　顾糖的眼泪还在一颗颗落下，哭嗝并未停下，尹凡拍了她的后背缓和她的呼吸，动作依旧温柔，安抚她的慌乱。 　　顾糖真的是个实诚孩子，“尹凡……我隐约是知道你喜欢我的。” 　　她在尹凡面前只藏了这么一件事，她都不知道自己藏得这么好。 　　拍她背部的动作停顿，尹凡看到顾糖那个无比心虚的模样，她还是可怜兮兮的模样，鼻头微红，仿佛受尽了委屈。 　　尹凡轻轻叹了口气，他低下头，淡色的薄唇触碰到她眼角的位置，舌尖卷走她透明的泪水。 　　“鳄鱼的眼泪。” 第72章 可以可以 　　顾糖自己都感觉到了心虚。 　　尹凡这个人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然而顾糖这种性格非要对方彻底摊开她才能够明白。 　　既然尹凡说了他的事情，那么她也一定要努力才是, “我，我没有喜欢那些人！” 　　尹凡揉了她的头发, 细细软软, “嗯, 无论是曝光效应也好，可怜或者同情也好，快点喜欢上我吧。” 　　顾糖面上有些热度, 发觉尹凡这个人是真的只求结果不论过程的纯粹人士, 这种被人逼着学习一样被逼着谈恋爱的心情到底是只有她一个人遇到, 还是每个人都有的正常现象？ 　　然而尹凡老师的光辉实在是过于强大，顾糖低了头, “我会努力的。” 　　这种给别人拖了后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既然她都问了通话的事，顾糖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来作死尹楠的事，也是她目前最担心的, 会不会造称尹凡负面影响的事情。 　　看苏展的模样，联系到许飘飘和自己讨论过的事，顾糖觉得现在的情形其实已经足够清楚了。 　　尹楠这件事最难的事是难缠，如果是一时的麻烦对尹凡现在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 但是长时间的纠缠就很麻烦，它的影响是持续且叠加的。 　　顾糖不相信尹凡不知道这件事。 　　看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并不把尹楠事件看的太重。 　　尹凡并不是不看重大众评价的人, 现在这种消极怠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解。 　　“那个……”顾糖小心翼翼开口，“能说说你父亲的事吗？当、当然如果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尹凡轻笑了一下，“你是说我把父亲送进监|狱的事吗？” 　　顾糖看着他这么直白这么诚恳的模样，顾糖反倒心虚，“也不是只想知道那件事……你的其他我也想知道，比如母亲呢？” 　　顾糖原本是打算引入一个轻松温暖些的话题的，看到对方的消沉后知道自己又踩了雷，“好的！母亲不用讲了！” 　　这位同学你怎么回事！人生处处是地|雷吗？ 　　尹凡抬了唇角，故作轻松的模样，“还是可以和你说一说的，毕竟我也不想你从别的地方知道我的事情。” 　　顾糖用力点头，“我也会告诉你我的秘密的！” 　　虽然她此刻根本回忆不起来自己有什么秘密。 　　关于过去的自己，尹凡说的平淡，好像那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世界。 　　这也是顾糖第一次有机会看到他露出脆弱又坚强的模样。 　　他似乎和故事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划开距离，但是又逃离不了那些细微的颤抖。 　　尹凡的父亲尹楠是个好|赌的人，这是从小时候就存在的事情。 　　尹楠好|赌又没那个本事，原本算是普通的家庭一点点破败，后来开始到处欠债。 　　那时候尹凡的母亲还在家中，她是个柔弱又胆小的女性，从来不敢质疑尹楠的举动，家里一点点搬空也是忍着，尹楠打骂他们母子也是忍着。 　　忍耐似乎成了唯一的方法。 　　尹凡作为小朋友那时候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的，别人的家庭是怎样的，自己的家庭是怎样的，为什么学校中老师教导的家庭似乎和他们家中完全相反。 　　直到……尹凡被绑|架。 　　尹凡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露出轻笑，“这事其实挺可笑的，那些人并不是惯|犯，也是因为尹楠迟迟不还钱逼急了脑子一拍得出的结论，他们胆子比尹楠还小。” 　　那些“绑|架犯”蒙上尹凡的眼睛，嘴巴贴了胶布，在废弃的工厂仓库手脚捆绑坐着，就像那个时候香港电影里演的那样，给尹楠打了电话让他在固定地方交赎|金。 　　然而尹楠是比这些人更加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他既没有选择报|警，没有交赎|金，也没有出门寻找。 　　尹凡就这样蒙着眼睛在仓库中等待时间的流逝。 　　没有了时间概念的等待是非常难熬的。尹凡就在心中从一开始数数，刚开始他告诉自己数到一千的时候会有人来救他，后来他想数到五千的时候他就能离开了。 　　直到他数到一万，他听到绑|架他的男人的怒骂声，以及离开的脚步声，依旧没有人来。 　　绑|架他的人终于知道不可能得到钱，又不敢惹事。 　　尹凡是被捡垃圾的婆婆发现的，这位婆婆看到一直关着的工厂外门竟然被人打开，便来看看有什么能捡着卖的东西，没想到会在那里见到被关了五个小时的尹凡。 　　那个时候尹凡已经生出比同龄人更多的心思，他让婆婆报了警。 　　然而尹楠到达警|局的时候也是像现在镜头中的模样，声泪俱下，要给警|察下跪感谢，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失声痛苦，仿佛是多大的喜悦。 　　“我回到家才知道，母亲终于看透了这个男人，但是她的勇气只足够自己逃走，并不足够把我带上。我和尹楠就成了视频中他说的……”尹凡说到这里抬了唇角，“相依为命。” 　　“所以尹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把他送进去而在做努力，我一直在等待着时机。” 　　“十六岁的我有了赚钱的能力，往后的几年是能够影响到人生的时间……如果他在我身边我只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我举报了他。” 　　他是真的头脑清晰，为自己争取了最宝贵的几年，进入娱乐圈后一直努力向上攀爬，就是为了在这一刻不再成为弱势，而是有着粉丝，团队，金钱或者其他，拥有保护自己的外壳。 　　尹凡每个时间节点都说得都冷静，但顾糖顾糖依旧猜测得到能够对妻子暴|力的人绝对不会对儿子温柔，十六岁后尹凡面对新的局面时是怎样的困难。 　　尹凡说完这些后看到顾糖的表情，知道她此时心情复杂，但是他却是轻松的，“所以你不必过于担心尹楠的事情，毕竟现在的局面是我这么多年来面对的最轻松的时候。” 　　顾糖抿了唇角，伸出手触碰到他的肩膀，“你有一句话说错了，你不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无论是怎样的局面下你都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她的言语让尹凡避开了目光，“我是为了让你同情我，可怜我，想安慰我和我亲近，才讲给你听的。” 　　顾糖第一次发现尹凡的谎言有的时候也很好看穿的。 　　比如他虚张声势说自己很心机的时候，其实想说“靠近我”。 第73章 可以 　　即使尹凡说了尹楠并不足以畏惧, 但是显然他们公司并不这样想。 　　像是要扳回胜利的局面，海马新闻在风口浪尖上沉默了一天后又放出新的重磅炸弹。 　　海马新闻同时爆出了三件事：尹凡公司对他们的施压；尹凡通过别的账户向尹楠打了二十万；顾糖出入尹凡小区的照片。 　　连许飘飘这种彪子都觉得海马新闻这是什么自|杀式打法。 　　“他们这次面对的不只是JN影视了, 咱们ZE娱乐也饶不了他们。”许飘飘啧啧两声，而后眯了眼睛, “尹凡私人账户给尹楠打了二十万？他对这个父亲还有情感？” 　　打钱这种事,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人觉得尹凡是顾及父子情, 有的人觉得尹凡是在给尹楠封口费。 　　顾糖也在思考这件事，“不，他和他爸关系非常不好, 与给他二十万相比, 我觉得尹凡更希望从他那里拿二十万。” 　　“那就算了吧, ”许飘飘摆手，“我怀疑现在尹楠还是靠海马新闻养着呢, 他手里一毛钱都没有。” 　　海马新闻曝光的三件事，公司施压和尹凡转账都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最有人气的还是顾糖出入尹凡小区这件事。 　　尤其是糖瘾CP主页已经被这个天上掉的馅饼砸晕： 　　【搞到真的啦！！！我们好像搞到真的啦！！！】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系列！妈妈同意你们两个的婚事！】 　　【尹盯盯终于可以拥有姓名！尹盯盯熬出头了！】 　　【她在闹他在笑，我求求你们快去看他们的视频, 入了坑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一生糖瘾一世黏，看到你就牙齿甜！】 　　【我说过的！明面上的都是假的！只有暗搓搓地时候是真的！他们两个肯定是好上之后就避开合作了！】 　　不，完全没有，没有合作的时候是真的完全没有交流, 顾糖盯着那些评论发呆。 　　她和尹凡CP粉原本就多，此时各种视频和分享有些控制不住的发展。 　　顾糖看着胆怯，许飘飘倒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工作室发点声明就行了，你别看现在阵势看着大，也就是一时的。海马新闻估计是在找不到尹凡的□□了，搞了个这么好破解的。” 　　顾糖看着她悠哉的模样就来气，“被曝光的人又不是你，如果你去找晨艾伦的时候曝光了，看张珂姐找你的时候你慌不慌。” 　　“呵，”许飘飘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即使我找晨艾伦的时候曝光了，那也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不会两个人名字并排上热搜的。你和尹凡就是彻彻底底的有奸|情，不被拉出来鞭打才怪！” 　　顾糖立刻谦虚，“哪里哪里，现在还在努力，达不到那个程度。” 　　“你不要一脸客气的模样说这种恶心人的话。”许飘飘面无表情。 　　怕什么来什么，两人还在拌嘴的时候，张珂姐的手机果然打过来了。 　　顾糖盯着振动的手机，实在是不想接通，于是她假装自己没看见，直到手机停止振动。 　　哈，这种方法果然是有用的！ 　　顾糖的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自动显示在她的屏幕。 　　【立刻接起手机，不要假装自己不在。——张珂】 　　顾糖的笑容凝固，只能不情不愿地打了过去。 　　“张姐好呀，您说巧不巧，我刚刚上了洗手间就错过您的手机，看到是您打来的我立刻就播回来了！”顾糖无比谄媚。 　　“你和尹凡是怎么回事？”张珂并没有那种闲心和她聊天，“这个时候你正是关键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呃，就是他这个时候压力比较大，所以我去看看他……”顾糖结结巴巴解释。 　　“好了，你不用找借口，”张珂姐并不关心理由是什么，“现在梦想女团解散，你并没有那些爱豆的限制，谈恋爱并不是不可以，你那天为什么穿着个黑色塑料袋一样的衣服？” 　　顾糖：？？？ 　　张姐，您这个关头火急火燎打来通话就是为了吐槽我的衣品吗？ 　　顾糖是真的懵逼。 　　“你和尹凡搞对象，炒CP，都是可以的，”张珂姐语重心长，“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不放在新剧宣传的时候？或者尹凡拿最佳男演员的时候？偏偏是尹凡缠上□□的时候，一点好处都没有。” 　　原来你的重点在这里……顾糖承诺，“下次我一定在尹凡飞黄腾达的时候蹭他的热度，比、比如他拿影帝的时候？” 　　张珂知道顾糖又在耍嘴皮子，但是顾糖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事，“金鲸奖那边可是通知了你拿到最佳女主的提名了，最近少作点妖，老老实实的，我看你很有机会拿这个奖。” 　　顾糖叹了口气，“算了吧，我算是看清楚了，我每次拿提名都中不了的，只能给被人做陪衬。” 　　“别灰心啊，”张珂姐声音稳得很，“前面那些小奖都是没有含金量的，只要你把金鲸奖拿到手，还怕那些拿了其他奖的女艺人？要不是你在日本拍的那部电影太晚，我觉得你还能有更好的机会。” 　　张珂不是在安慰顾糖，她是真的吃惊于顾糖的成长，“你这个发展速度……最近除了尹凡就是你了，你是不是有老师偷偷带着你呐？” 　　“对啊，”顾糖笑嘻嘻地说，“和尹凡是同一个老师。” 　　“我信了你的鬼话。” 　　- 　　绯闻造成的影响就是，原本大家都在暗着问，现在变成明着问。 　　晚上顾糖和尹凡都是有作品要宣传的两人，参加同一个综艺，实在是命运的相遇。 　　原本顾糖和小颖姐说要不要错开一下，换到下一期，结果被小颖姐硬生生拽住，一步都逃不了，“不可能让你们错开的，你们知道现在剧组和节目的主持人有多开心吗？” 　　只要是有热度有流量，谁嫌多啊？ 　　之前说过的，顾糖最近拍的这部电影整个团队佛系到不行，导演更是不参与综艺这种事情的。 　　整个电影宣传的重担就这样落在两个主演身上，一个是顾糖，另一个是中文有待加强的日本少年井上。 　　两组宣传团队共同出现在舞台的镜头其实并不多，只是中间玩游戏的时候会相遇。 　　有意思的是之前顾糖与井上搭戏的时候就觉得井上和尹凡有几分相似，现在两个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不知为何相似感就更上涨了。 　　主持人谢洋眼尖地发现了这一点，“来来来，我们来让尹凡和井上站在一起。” 　　两个人站在一起，尹凡的唇角一直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井上则是眼角微挑有几分锐利，身高上差一个头的距离，长相不同，冷清的气质却相当相似，仿佛一对亲兄弟。 　　顾糖拼命捂嘴抑制笑容。 　　主持人小姐姐霍紫嫣积极给顾糖带镜头，“糖糖你现实生活中更喜欢哪一款男生呢？我们这里现在有哥哥款的，也有弟弟款哦？” 　　“这是什么问题啦，”顾糖摆手，“这两个人和我合作的时候都演过我的弟弟哦，并没有哥哥的称呼？” 　　谢洋霸气一指，“顾糖的意思是，这两位都是弟弟！” 　　呃！！！ 　　“并，并不是，尹凡比我大好几岁的！”顾糖努力挽回。 　　尹凡本人有一种谜一样的微妙，“……三岁并不能算入好几岁的范围吧。” 　　井上抬头看向尹凡，他只是说出刚刚想到的事实，不知为何到了别人耳中就成了炫耀的意味，“我和顾只差一岁。” 　　尹凡笑眯眯地看他，非常关切，“那你这个年龄再往后不太容易长个子了呀，多喝奶补钙吧。” 　　井上：…… 　　“所以说更喜欢年龄大一些的尹凡吗？”主持人霍紫嫣还在绕这个问题，很喜欢看顾糖陷入慌乱的样子。 　　“不要设陷阱啊，”顾糖警告，“我可是看穿了你的询问套路了！”她真的是一个机智的女孩。 　　“那我们换个问题吧，”霍紫嫣问，“和男艺人中关系最好的人是谁？” 　　顾糖猛地一愣，和站在另一边的尹凡对视，而后两人视线又错开。 　　顾糖左思右想后终于放弃，“……是尹凡，绝对是他，毕竟是同期奋斗过来的，接触的时间太多了。” 　　场下的观众开始整齐地，“噫——”。 　　顾糖可是有着和许飘飘一起和粉丝互吼经历的女艺人，相当坦荡，“你们噫什么呀！刚刚一直在起哄，现在说了真话又‘噫’。” 　　观众声音又提升两分贝：“噫——！” 　　“哦，”主持人小姐姐点头，看着顾糖被粉丝们吐槽的模样，“这个综艺播出的时候我们会把刚刚的对话剪辑哦。” 　　“剪辑？”顾糖抬头，“怎么剪辑？” 　　“我们一般是这样的，”霍紫嫣表情严肃，“从我提问你‘更喜欢年龄大的尹凡吗’那里断掉，把你的回答‘是尹凡，绝对是他’作为答案。” 　　警惕了一下午的顾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不是吧！” 　　主持人小姐姐严肃的表情坚持不下去，笑出声来，“放心啦放心，不会那么做的，只是为了把你现在的反应录进去。” 　　顾糖：…… 　　“你逗起来真的超好玩，”霍紫嫣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快乐。 　　顾糖：…… 　　为什么她沦落到被粉丝和主持人双向捉弄的境地，为什么她这么惨。 　　顾糖前面被人主持人弄得脑子高速运转，有点发烫发热，做游戏的时候头脑更加不好用。 　　幸运的是她是第二组做游戏的，暂时坐在靠后的位置。 　　“你还好吧？”坐在她旁边的尹凡看到顾糖捂脸的动作。 　　“不要看我啦！”顾糖把脸捂住更多，“做游戏的时候不要总看向这边，不然又要被人标成红箭头做动图了。” 　　尹凡眯了眼睛，“……那你可以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这绝对是在记恨“在座的都是弟弟”这件事。 　　说好的喜欢她呢，她不是应该从此身价倍增，飞黄腾达做帅气的女王吗？ 　　“和我相比，”顾糖把井上那张冷淡脸拉过来，“这位才是你的亲兄弟！” 　　尹凡：…… 　　- 　　综艺结束已经是深夜。 　　顾糖实在是困到不行，刚刚的那几个小时简直度日如年，她以前坦荡荡的时候各种接触毫无压力，现在心中有鬼反而开始在意。 　　从洗手间出来，顾糖意料之外地碰到同样上完厕所的尹凡，“都是玩游戏的时候喝果汁喝的吧？” 　　尹凡并不想再回忆那个过程，心情甚至有些沉重。 　　“最近海马新闻不只是针对尹楠那个新闻，现在是专心找你麻烦了，”顾糖提醒。 　　尹凡抬了唇角，揉了下她柔软的发顶，“你放心，明天就结束了。” 　　顾糖眨了眼，不知道尹凡为什么这样自信，甚至还能精确到具体某一天。 　　但是她对尹凡有着天然的信任，“那你加油啊。” 　　尹凡垂了眼，他当时匆忙去找顾富贵并不仅仅是担心尹楠的出现会暴|露他的家庭。 　　他多少对顾富贵有些了解，这个人和家庭好坏相比更注重的某个独立的人的性格如何，做事如何。 　　顾富贵厌恶尹凡是厌恶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事方式，十六岁的尹凡就是那样的人，如今的尹凡依旧。 　　五分钟前，洗手间那通电话中的青年不知他为什么要拖到现在，“你越早搞定尹楠对你的影响不是越小吗？为什么我这边拖着，公司那边又不配合。” 　　因为…… 　　眼前的顾糖握紧了他的手，像是要给他无尽的勇气，清澈的眼眸中只有他一个人，“绝对不能被那种角色打倒！一定要加油啊！” 　　他贪图手心这一点皮肤传递过来的温暖，又不能太过显露吓到对方，只能等待对方主动靠近，一点点缠绕。 　　越是甜美的东西，越是需要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尹凡：“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普通女主：娇羞，嗔怒。 　　顾糖：呵，这个垃圾想让我承认自己是个弟弟，休想！ 　　井上（毫无压力）：哥哥。 　　尹凡：…… 　　（2） 　　所谓“越是甜美的东西，越是需要等待。” 　　猫咪的特性，“123木头人游戏”。 　　如果对视猫咪是不容易进攻的。 　　如果是背面对着猫科动物，会被伸出爪子哦【笑】 第74章 可以可以 　　谁能想到, 海马新闻前一天还在发布声明要和这些不给大众呈现真实情况的娱乐公司斗争到底。 　　后一天就发布声明采访尹楠是几个记者的个人行为，与整个团队无关。 　　左右不过是生意。 　　“毕竟尹|楠可是因为吸|毒被抓的, 谁和他牵扯上谁倒霉，”视频通话中许飘飘摇了摇头觉得这可能是天意, “尹楠才刚出来多久啊, 转眼间又被抓回去, 这一次听说他很可能出不来了。” 　　虽然并没有公布真正的原因，但是小道消息早就传的满天飞。 　　顾糖同样感慨，“他之前也就敢在网上喊两声, 现在好了吧, 真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可怜尹凡还希望他重新做人, 给他寄了钱呢，结果被他爸拿去吸|毒。”许飘飘叹气, “尹凡也是个心软的倒霉孩子。” 　　顾糖刚准备顺着许飘飘这句话吹两拨尹凡，却突然没了声音。 　　许飘飘说的没错, 尹楠现在没有收入来源，花的钱实在有可能是尹凡的钱。 　　那么尹凡为什么要给尹楠二十万呢？顾糖心中清楚他绝对不像许飘飘说的那样对他还有残存的父子情。 　　联想到尹凡对她说的“明天就会结束”, 顾糖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个大秘密。 　　不敢吱声，实在不敢吱声。 　　生怕许飘飘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对，顾糖转移话题，“你最近有没有看林月月那个电视剧？她演仙女的时候真好看。” 　　许飘飘果然被她引着换了话题, “林月月确实适合演仙女，如果是咱们两个演，同样是在天上飞的, 法海可能会想收了咱们。” 　　“我们也不至于那么像妖精吧。”顾糖挣扎，“我觉得我也可以是仙女。” 　　许飘飘给顾糖发了粉丝的一组P图，她和许飘飘一个一身血浆红，一个一身乌鸦黑，实在是标准的反面角色。 　　“别说形象问题，”许飘飘觉得顾糖没有抓住事物的关键点，“你不觉得你演的戏一直都是BE吗？我真的好奇你都是怎么接剧本的，是有什么特殊喜好？” 　　顾糖扯了嘴角，“那是我能做决策的吗？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许飘飘噗嗤一声笑出来，“真的，我看你的视频剪辑，全都是比惨，你的粉丝现在面对悲剧似乎都没有感觉了。” 　　顾糖作为一个打入粉丝群体内部的艺人，实在熟悉那些用语，捧着心口接上许飘飘的话，“面对悲剧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有CP对视的那一秒钟能够将我重新激活，焕发出新的生机。” 　　顾糖的动作相当夸张，偏偏她还是那副深情的模样，巨大的反差有一种迷之好笑。 　　“你可千万别被你的粉丝打死，”许飘飘说完这句后想到顾糖的小号，“不对不对，你只要掉了马就会被粉丝打死。” 　　“他们怎么会打死我呢？”顾糖说，“他们爱我都来不及，我小号现在有两万粉丝呢。” 　　她只是随便发发微博，转发转发自己的照片，给别人发的自己点赞就有这么多人关注自己，虽然他们并不留言也不与自己交流，但是他们一定很喜欢自己吧。 　　顾糖的内心非常理解这些粉丝关注自己的行为，毕竟这样一个内心美丽的人，谁不想关注呢。 　　顾糖慈爱地看着自己的粉丝们。 　　粉丝们则是摩拳擦掌，等待着这个黑他们家糖糖的号什么时候真正露出马脚，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一边装傻一边黑顾糖多少次了！ 　　聊天并没有持续多久，许飘飘那边开始工作，顾糖今天并没有工作，她乐得轻松。 　　顾富贵专门直升机载她让她来别墅玩，她现在已经能够熟练骑着自行车穿梭于自己家的后花园。 　　一边用力蹬自行车，一边给自己伴奏的感觉实在是带感，顾糖的励志歌曲换了一曲又一曲。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 　　尹凡来到前院的时候听到的是这一首歌。 　　顾糖这两句嗓门扯得老高，在看到尹凡后戛然而止，手捏紧了刹车，刹车阻止不了惯性，飞飚自行车成功载着她体验了一把飞一样的和自由的感觉，一头栽进绿化带。 　　嘴里嚼着树叶，顾糖心想，她干脆不要出去好了，就当她是来吃天然绿色自助餐的。 　　尹凡扶着顾糖从绿化带走出，顾糖向尹凡强调，“一定要忘记刚刚的事情！” 　　“我会忘记的，”尹凡信誓旦旦，将手机的拍摄模式退出。 　　顾糖强调完毕后才反应过来尹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得如此正式，“我爸找你？” 　　尹凡嗯了一声，似乎也不确定顾富贵的心思。 　　“你放心啦，”顾糖拍拍尹凡的肩膀，“我爸又不是恶魔，不会对你怎样的。” 　　顾糖向尹凡承诺完毕后就看到从别墅走出来的顾富贵，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灰色长袍，腰上别着一把刀柄穿着红穗子的长刀。 　　顾富贵摘了鼻尖的黑色墨镜，冷酷无情的小眼睛看向尹凡。 　　“和我决斗，如果你赢了，我允许你和顾糖交往，如果你输了，就在这里切腹自|尽！” 　　狠话撂到，顾富贵从腰间不熟练地抽出长刀，走到两人面前手腕灵活地胡乱转，刀片摇晃，顾富贵嘴里发出怪声，“哟！咻咻咻！咦——呀！” 　　“你最近到底看了些什么有的没的！”感到丢人的顾糖大喊，一手劈过他的手腕，长刀应声落地。 　　顾富贵看着落在地上的刀，而后目光深沉地看向尹凡，“没想到竟然让你赢过了第一关！” 　　“请你看清楚，”顾糖指向自己，“请不要满足于自己低廉的表演，是我干的。” 　　尹凡勾起唇角，充满诚意地看向顾富贵，“因为先生刀法声名远扬，我来此自然是拼尽全力的。” 　　“不，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配合他演戏。”顾糖面无表情地看向尹凡。 　　顾富贵：“呵，还算是个有骨气的小鬼，跟我来第二场测试！” 　　顾糖的心更加累，“这场表演什么时候结束。” 　　顾富贵是个准备充足的，他第二场测试后还有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每一个都没有技术含量且让人心累。 　　顾糖甚至开始怀疑从根本上来说这其实是个耐力测试。 　　在陪着他们两小时后顾糖彻底被无聊打败，回去卧室自己玩一把游戏。 　　客厅中的顾富贵则是扭头问尹凡，“能喝酒吗？” 　　尹凡垂了眼，“不擅长。” 　　“那太好了！”顾富贵兴致勃勃，“那我们就拼酒！” 　　无论是顾富贵还是尹凡，两个人其实都是不擅长喝酒的。 　　几杯下了肚，顾富贵眯了眼，看向尹凡，“你为什么会选择顾糖，是不是因为钱？你不如去选择林月月，她现在算是半个陆家继承人……” 　　尹凡面色也因为酒气带出绯色，看向顾富贵，轻笑，“我只是喜欢顾糖而已。” 　　他说话说的轻，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真真假假看得并不真切。 　　他此刻的表情隐约和过去的顾富贵重叠，顾富贵也跟着笑，“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容易，我只是喜欢她，可大家都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陆家看不上我。” 　　尹凡眼中墨色更深。 　　顾富贵说，“我是看不上你的……但是我也看不上我自己，这是不是就是命数？” 　　顾富贵并没有留给尹凡回答的机会，大手一挥，“继续喝！” 　　顾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顾富贵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这三杯就倒的家伙为什么非要用喝酒装|逼。”顾糖一脸无语地把顾富贵扶回他的房间，盖好被子。 　　而后就是另一个趴在桌上的家伙。 　　“尹凡？”顾糖拍了拍他的肩膀，顾糖还真不知道尹凡的酒量如何。 　　伏在桌上的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尹凡的眼镜被他自己摘了放在手边，看向顾糖的时候眼中有些纯真茫然。 　　“尹凡？”顾糖又问了一声，“你现在清醒吗？” 　　“顾糖？”尹凡说出她的名字，歪了脑袋看她。 　　尹凡现在慢半拍的模样实在难得，顾糖没忍住戳了一下他泛红的脸颊。 　　尹凡果然是醉了，他先是动作缓慢地伸了手在空气中抓了一把，发现抓空后才贴着脸抓到顾糖戳他的那根手指。 　　顾糖眨了眨眼睛，好奇尹凡会做什么。 　　他抓了顾糖的手掌，贴在他的脸上，揉啊揉，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哦哦哦！他在揉脸脸！ 　　顾糖心化了，这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可爱，她愿意每天都给尹凡灌两瓶酒！ 　　“我现在有点不清醒。”尹凡说，表情严肃地下结论。 　　请继续保持这个不清醒的样子！他在推理自己清醒不清醒！好可爱！顾糖开始冒爱心泡泡。 　　尹凡找到了自己的眼镜，重新戴上，看向顾糖后露出盈盈的笑意，是那种非常纯粹的笑容，在清醒的尹凡身上几乎看不到。 　　他靠近顾糖，垂下睫羽，艳红的唇角微微抿起，冷清又艳丽，面容模糊在空气中弥漫的冷冽酒气，像是顾糖曾看过的那些画风绮丽的画卷，往往都是恶魔的标志，是引|诱天使堕落的色彩。 　　顾糖感受到尹凡靠近自己后屏住了呼吸，他专注地看着她，好像什么闪闪发光的珍宝。 　　尹凡的珍宝当然是闪闪发光的，不然他早就跑到别的地方了，一定是有着独一无二的宝藏让他没有办法割舍，所以只能呆在这里了。 　　“尹……凡？”顾糖试探性念出他的名字。 　　尹凡舔上她红润的唇角，雾蒙蒙的眼睛看她，回应带出软软的鼻音，“嗯？” 　　而后呼吸散了节奏，尹凡撬开她柔软的唇瓣，纠缠上她的气息。 　　顾糖能够感受到尹凡体重逐渐压过来，他急切地吞噬她口中的空气，又想温柔地讨好她的唇舌，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揽着她腰处的手臂收紧又放松。 　　在顾糖将手触碰到他的肩膀，打算推开他重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候，尹凡怯生生地离开她被他沾染上酒味的唇。 　　喝醉了都能这么识时务，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顾糖刚想开口，尹凡又再次靠近她，在她眉间轻轻一吻。 　　顾糖眨了眼，想起他曾隔着掌心吻过这里。 　　尹凡醉了也是克制的。 　　顾糖仰了下巴，吻上他光洁的脖颈。 　　顾糖抬眼的时候尹凡正斜着眼看她，他独自忍耐地咬了唇角，像是被捕食者狩猎的天鹅。 　　如果尹凡是天鹅，那也是黑天鹅。 　　顾糖生出错觉，骄傲的野生动物破天荒露出脆弱的脖颈，允许她在致命的咽喉咬下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最后一章，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想把关于本文的话留在明天说，喜欢我的朋友可以收藏我，专栏里有很多我完结或者将要开的文，今天说一下接档文： 　　====== 　　①7.1日开文： 　　《平行世界的我无所不能》【暴躁傲娇急性子男主 X 努力正直慢半拍女主】 　　@这本其实是清爽成长型的，之前说过想要给大家夏日清凉的风和冰激凌的感觉，平行世界幻想，遇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是一本很酸甜，同时内容也会比较充实的文，我梦到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和我擦肩而过奔向不同方向的梦境，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一定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 　　这次的男主是暴躁傻子（嘲笑），他自己觉得自己很狂霸酷炫，别人觉得他可可爱爱那种。 　　文案： 　　我添加了自己为微信好友。 　　……发现平行世界的我活得滋润多了。 　　她行，我也行！【超大声】 　　- 　　【暴躁傲娇急性子男主 X 努力正直慢半拍女主】 　　暴躁小哥林旭一直以超凶霸道莫得感情自居，是全校最酷的崽儿。 　　万万没想到会遇到麻烦精姜艾，帮这帮那，还要把她从阴暗暗的蜗牛壳子里揪出来晒太阳。 　　姜艾倒是生活明媚了，他头上也绿了。 　　姜艾（感情真挚）：“别看林旭这个人一脸凶相，其实是个活菩萨。” 　　林旭：“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姜艾（许愿）：“我新的愿望是能追到白马王子！” 　　林旭：“……她是故意气我吗？” 　　小弟：“老大，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 　　同时存在着的无数个平行世界，每个世界的你都按照独特轨迹进行。 　　2019年人类看到了距离地球5500万光年的M87星系中心的黑洞，像金色/猫眼的匆匆一瞥。 　　偶尔窥探到的平行世界的我们，我们会看到对方的模样吗？ 　　“你一定比我可爱吧。” 　　“你一定也很孤独吧。” 　　【我听见了我自己的声音，我的超级英雄是我自己。】 　　======== 　　②橘子冰棒 　　文案： 　　上了高中，唐小轻以为终于能够摆脱贺祁的光环，结果流言从“青梅竹马”，变成了“小女朋友”。 　　唐小轻表情严肃：“不传谣！不信谣！不造谣！” 　　贺祁满口答应：“我明白，我知道，我搞定。” 　　……然后流言传的更凶猛了。 　　③《报恩请排队》 　　#这个报恩频率我上辈子可能拯救了世界# 　　#吸血鬼/丧尸/精灵/妖精非要给我鞠躬下跪 亲娘啊 好折寿# 　　#请问能来个人吗，每天看非人类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刺激# 　　#周六日别来报恩不加班谢谢# 　　每天都有奇怪的生物找到她吵着要报恩，女主坚定地摇头，不约，我们不约！ 　　走开！你们这些讨人厌的帅哥，走开！不要再来烦我了！ 　　大概就是各种迷之生物的报恩。 　　④《她的小铁拳》 　　别人小鸟依人，她大鹏展翅。 　　- 　　别人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种下了爱情的果实，我拳打男主角，从小种下了恶果。 　　当年的孤僻少年长成了高山雪莲后我后悔了，这是我的菜，我要连根拔。 　　“凭什么让人魂牵梦萦的一定是白月光，也可能是我这样可爱的坏女人啊！” 　　“……噩梦吗。” 　　“你闭嘴！” 第75章 可以可以可以 　　所谓金鲸奖, 是电影各大奖项中低调而又有含金量的一项。获得了这个电影奖说明你脱离了所谓的流量或者其他华丽的外包装，表演本质是吸引人的。 　　顾糖其实不太相信自己会成为最佳女主角, 即使张珂姐说了，“相信你的实力, 你一定可以拿奖的。” 　　为了保证金鲸奖的权威, 如果是水平相差不多的演员, 评委更愿意选择名气小一些，没有那么多绯闻或者争议的，来表示奖项并没有被流量绑架, 像顾糖这种海选出身, 人气又飞速上涨的显然并不是他们偏好的类型。 　　金鲸奖会场相比其他奖项会场场地略小, 邀请的人不多，流程也没有那么复杂, 顾糖这一次依旧是和许飘飘一起出席，但是这一次她们的位置不再像以前在后排, 而是成为了前面镜头最多的那一部分。 　　金鲸奖颁奖典礼逼|格树立在这里，这次两个人穿的都非常良家妇女, 许飘飘眼影都浅了几个色号，完全的重新做人。 　　在知道顾糖参加了金鲸奖后，顾糖的粉丝们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感受到爱豆争气是怎样一个喜悦。 　　顾糖现在唱的了歌跳的了舞, 上得了综艺，有的是演技，长相没人黑的起, 性格全网知道少根筋。即使她有的时候做出奇怪的事，大家一看，顾糖嘛，可以理解。 　　关于目前的形象，顾糖本人的心情是复杂的，她还真有一个冷艳高贵的女星梦，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目标的话，她其实想当女版宋默，充满着冷艳高贵的气息。 　　可惜她从爱豆活成了相声演员，在一开始的时候方向就发展错误。梦想女团解散后她与许飘飘一同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次数少之又少，很多粉丝都怀念两人一起参加综艺说相声的时候。 　　【我只要看她们两个人出现在一起，我就快落。】 　　现在，两个快落源泉站在一起，许飘飘精致优雅的手包中放着奶油瓜子，顾糖小巧可爱的银色手包中放着新疆大葡萄干。 　　在这个稳重的现场，打扮得良家妇女的两人低头轻轻抿嘴一笑，就是一口食粮。 　　顾糖本人还是很羡慕能带瓜子的许飘飘的，许飘飘穿的是西装自带两个口袋，而顾糖则是裙装，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大葡萄干。 　　“有的人表面风光精致，其实口袋里装着一堆瓜子皮。”顾糖这句话是真实意义上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要不要来上两颗？”许飘飘问。 　　顾糖：…… 　　都到了这个关头，再说想吃似乎有点打脸。 　　这两个人是完全悠哉的状况，看到尹凡后还非常热情地打了招呼，“哟，今天穿的不错啊，看着能拿奖的样子。” 　　尹凡一眼看穿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小心被拍到又被经纪人念叨。” 　　顾糖现在机灵的很，立刻要把尹凡变成从犯，她从许飘飘那里得到了两颗瓜子，现在分给尹凡一颗作为拉拢，“来颗瓜子呗，奶油味道的。” 　　尹凡沉默了两秒钟，还是选择伸出了手。 　　没有人能够拒绝一颗瓜子。 　　在尹凡得到一颗瓜子后，顾糖看到旁边还有个宋默站在那里，她正对上宋默略有些期待的眼神。 　　“不要意思，”顾糖说，“我现在只有葡萄干了，可以吗？” 　　宋默说，“多给几个。” 　　谁能想到，在这个人声嘈杂，到处是镜头的地方，顾糖忙着到处分发葡萄干。 　　看来大家高贵优雅都是为了生活，如果可以的话，谁不乐意吃小零食呢？ 　　自由活动的时间并没多少，短暂休息过后就是颁奖典礼的进行。 　　顾糖既然能够在别的颁奖典礼上困到发呆，那么一视同仁，她自然也能够在金鲸奖上发呆。 　　今年的影视作品数量繁多竞争激烈，虽然也有拔尖的，但并不能垄断所有奖项，连续几个奖项都是由不同的作品获得。 　　得奖的人一脸懵逼，鼓掌的人也是心跳加速，仿佛一趟又一趟过山车。 　　这样使得后面的奖项得主越来越难以猜测。 　　张勇导演在这一次颁奖活动中终于如愿拿到了最佳导演奖，站在台上的他容光焕发，一洗前耻。 　　顾糖和许飘飘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果然张导是被她们两个拖累了，她们对不起一直站在风浪最前端的张导。 　　“最佳导演奖”后就是“最佳男主角”，原本尹凡稳得一比，大家都觉得相当看好，但是经历了前面的颁奖后，有其他的最佳男主候选人悄悄直起了脊梁。 　　前段时间尹凡□□被搅得很难看，说不定评委正是那个时候放弃了尹凡。 　　颁奖人在短暂的卖关子后说出得奖人的姓名，“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是……尹凡！” 　　那些悄悄挺起来的背部又恢复原状。 　　顾糖鼓掌鼓动得真诚，从今天起是新的分界线，尹凡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宋默的“平价替代品”了，而是有资格和他同级的人。 　　顾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尹凡高兴，还是在为这个脱离了剧本的发展高兴。 　　林月月前几天刚和她说过，她好像越来越能够体会到大家的生活了，这是过去的林月月所意识不到的。 　　无论是那个“保护壳”外面的人，还是“保护壳”里面的人，都拥有了更加繁多的可能性。 　　顾糖鼓掌的时候用力，她没想过奇迹会出现两次的。 　　温柔的中年女性看向台下的方向，声音轻柔，“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是顾糖。她是任性脆弱的孙卓，她是温柔天真的苏慧，她是坚强淳朴的周星海……她是无限可能的顾糖！” 　　顾糖第一次收到这种赞美，感激之余觉得这些专业人士确实比他们这些会吹|逼多了。 　　许飘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顾糖装着葡萄干的小包拿走，以防掉落或者被人看穿。 　　顾糖第一次领奖，听到自己名字后就起了身，她紧张的时候步子控制不住的快。 　　上一个领奖的尹凡还未走回自己的位置，她就已经来到他面前，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顾糖也发现自己走得太快，立刻停住自己的脚步。 　　然而高跟鞋不允许，她后退那一步并没有站定，反而身形不稳要侧身倒去。 　　一只手稳稳握住她的手臂，顾糖抬头，撞上尹凡的眼眸，他冲自己微微一笑，三好青年的模样，“小心一些。” 　　拉拢她手臂的掌心摩擦过她白皙纤细的手腕，在手背落下灼热的温度。 　　顾糖也冲他露出了个明丽的笑容。 　　“谢谢。” 　　- 　　有的时候顾糖也会反思，自己每次上热搜为什么都是这个模样。 　　#顾糖的鞋大了一号# 　　为什么她鞋大一号会上热搜啊！她鞋正正好！她只是脚下一滑脚趾蜷缩在一起，给鞋后面位置留出了缝隙而已。 　　最可气的是如果她解释的话似乎看起来有点小家子气，最好的方法是忍气吞声。 　　和顾糖的郁闷形成鲜明对比，CP粉们则是已经幸福到安详。 　　【糖瘾拿了最佳男女主，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锁了，钥匙我吞了。】 　　【我的CP不仅仅对视，而且还扶了手臂，一个夜晚吃了一年的粮，我OK的。】 　　【他们两人在剧中虽然是BE，但是在现实HE，妈妈可以接受！】 　　顾糖看到糖瘾主页置顶的视频，是喜欢他们的粉丝熬夜剪辑出来的。 　　过去她和尹凡被这群人剪过那么多BE，各个苦情，粉丝都自嘲“对自己反复插|刀。” 　　而今，那么多片段一幕幕闪过，剧情终于有了结尾，青年扶稳少女，两人看向对方，镜头定格在相视一笑。 　　显微镜网友擅自定下结论，评论热闹成一片： 　　【这两个人，有一腿！】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 　　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可爱们，亲亲你们么么哒！ 　　这篇文我自己写得还算开心，希望你们看得也开心鸭。 　　- 　　这篇文我自己是没有什么大的遗憾，想着的部分都写到了，想写但是没写的部分如果发了会被锁吧[思考]。 　　顾糖这个人身上有着直愣愣的冲劲，又可爱又冒失，是那种让人觉得有趣的女孩。 　　尹凡这个人吧，温柔细腻又冷静克制，还……惨，设定他的时候我给他增加悲惨背景开心的一笔。 　　尹凡走不了传统小说里的霸道男主风，他是那种甜腻腻的黑，即使受到伤害也不会硬碰硬的，相比之下顾糖反而比较刚23333. 　　他是那种软绵绵的泥潭，黑夜之中的猫咪，等着猎物上钩的类型。 　　还有微妙的男碧|池属性，其他小男生恨死他了（闭嘴吧）。 　　如果和顾糖酒后乱X，醒来后小可怜的那个一定是他，抽烟的大概是顾糖。 　　尹凡（柔弱无措），“我不干净了，我脏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顾糖：？？？ 　　…… 　　我在乱七八糟开什么辣鸡脑洞。 　　====== 　　总之，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第76章 番外：烟花 　　尹凡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参加这样的综艺。 　　《我们告白了》是一档明星参与的模拟恋爱综艺, 在参与节目之前尹凡就知道女方至少会有一个人可以确定。 　　其实不只是尹凡，粉丝们也能够猜测得出那个人是谁。 　　自金鲸奖颁奖结束后, 顾糖和尹凡两个人就成为了所谓的“官配”，偏偏观众们还就吃他们两个人一起这一套, 百吃不厌。 　　【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两个人不合适, 现在真香！】 　　【我早就觉得他们已经在一起, 只是没有公布！】 　　【糖瘾绝了！】 　　这些评论尹凡其实是看过的，他向来是习惯听从外界反馈的人。 　　普通人难以做到被大多数人喜欢，尹凡偏偏有这样的能力, 即使成为耀眼出头的人, 人们对他的看法依旧是“应得的”。 　　尹凡努力, 但是他同时把努力放在人们能够看得到的地方。 　　宋默最是不屑这种行为，一旦加上这种感情分, 表演的“观赏价值”就不再纯粹。 　　尹凡同样不屑宋默的观念，他不懂得宋默的固执。 　　综艺中的男性嘉宾先到, 女性嘉宾稍迟一些出场。 　　其他男性嘉宾向尹凡眼神暗示，“我们不会和你抢顾糖的。” 　　另一个人则是还在思考的模样, “我可不一定，毕竟顾糖实在是太漂亮了。” 　　尹凡抿了口茶水，没有回答。 　　女嘉宾们出场时顾糖只是简单的装扮，但依旧是最为耀眼的存在。 　　尹凡一直都知道着顾糖的耀眼, 就像城市街头他拨动琴弦时透过墨镜也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指尖的慌乱，是一片死寂中的一滴激起万千波澜的甘露。 　　后来尹凡回想起这次手误，这大概是有预兆的, 而后生出无尽的慌乱，谎成性的他无数次的懊悔，亦或是他千方百计隐藏的压抑……都是因果。 　　顾糖脚步轻盈地来到他的面前，尹凡在茶水倒影中看到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她踩着明亮的日光而来，“我和尹凡是搭档啦！” 　　那时候就该有所警惕，她是控制不住的向往。 　　- 　　节目游戏中顾糖拉住尹凡手臂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手臂微微的凉意，而后看到他无奈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笑容！和我一组很吃亏吗！”顾糖信誓旦旦，“我可都打听好了，这个综艺经常会有什么一起烧烤，打糍粑这种活动哦！和我一组你沾光了！” 　　不知为何把一个粉色泡泡的浪漫节目搞得如此冒险综艺。 　　“你要彻底把大力女艺人的形象坐实吗？”尹凡提点她。 　　顾糖顿时柔弱起来，“哎呀，我力气这么小，肯定不能打糍粑的。” 　　尹凡尝试了一下把这个柔弱女子的手从他手臂上拉下来，拼尽力气硬是分毫未动。 　　谁能想到，顾糖与节目组不谋而合，游戏中果真有打糍粑这个活动。 　　顾糖柔弱了几分钟后看几个人齐心合力依旧效果不佳后还是上场，“放着我来！” 　　顾糖不费吹灰之力就融入团队，成为焦点角色。 　　打糍粑真的是个体力活，然而顾糖的效率实在太高，顾糖本人也忍不住嘚瑟一下。 　　她甩了一下微酸的手臂，看向尹凡的方向。 　　周围的其他人已经为她欢呼，和她击掌，尹凡却似乎更喜欢呆在远处。 　　两人视线相对，顾糖看到尹凡淡淡的笑容。 　　他这个笑容是真实的，所以带出他特有的凉意。 　　尹凡明明是参与着的，在无数镜头中，在欢呼的人群中，他依旧是身处热闹的孤独。 　　顾糖想起许飘飘说过的，“尹凡这个人看着漂亮，但是心是冷清的，是那种盛大的烟花，看着热闹，你抓不住。” 　　许飘飘依旧不认为尹凡是个好的选择。 　　但是顾糖反而认为这一点冷清是他的真实，在她面前的时候尹凡似乎成为了更“不好”的他，比平时的时候更加笨拙一点。 　　他那个冷静自持的面具掉落，成为不愿意成为的模样。 　　野生的猫咪警惕地伸出猫爪，允许她小心翼翼抚摸他带伤的背部，尾巴焦躁地摇摆。 　　时刻准备着逃走，又不甘逃走。 　　她终于捕获了她的第一只猫咪。 　　- 　　七点四十分，后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八点十分，人群的喧闹渐渐安静，一天的疲劳开始显现。 　　八点三十分，节目组准备的烟花点燃，绽放出绚丽的色彩，震耳的声势。 　　八点三十一分，在木桌的暗侧，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指尖相扣的双手。 　　八点三十二分，暖色光芒照耀中的，短暂相视的目光。 　　八点三十五分，只有对方听到的细小言语。 　　顾糖笑嘻嘻地看向尹凡，眼睛弯弯，“给个会员价呗，我包你需要多少钱啊？” 　　后者避开她的视线，装模作样地推了鼻梁上的眼镜，“……十块。” 　　他不是抓不住的烟花，他轻飘飘地落在她的手心，生根发芽，藤蔓缠绕她的指尖，冷清生出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