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了两个大佬的窝边草[穿书] 作者:尤听   文案:   1.   陆澄澄穿到了一本男频文中,成了一个恶毒花魁。   因害死男主恩师,被男主碎尸万段。   怕死怕痛的她准备逆天改命,紧抱主角大腿,不仅救了男主恩师,还缠着他上了师徒二人所在的仙山。   从此,山下却流言四起。   说她是红颜祸水,勾了师徒二人魂魄……   陆澄澄缓缓打出一个“?”   2.   这两师徒情深的两人:   一个是禁欲系的高岭之花,玉琢冰雕,皎皎如月。九州不知多少女修为他等白了头发,他却视若无睹;   一个是狂拽酷炫的龙傲天,身高腿长,又野又A。喜欢他的少女从神界排到魔域,他应收尽收。   喜欢他们美女那么多,他们干嘛要吃窝边草?   陆澄澄有什么想不开,要去招惹他们?   3.   直至师徒二人脱离原作走向   一人飞升成了神族之首,一人黑化成了魔域至尊。   刀剑相向,势不两立。   秦川双目血红,手中黑弓之箭直指叶无尘眉心,哑着嗓子:师傅,把她还我。   叶无尘冷然道:对她死心,我予你天下。   秦川:她便是我的天下。   1.1v1、双洁、HE   2.男追女。女主美美美。   3.男主也是原文男主秦川,成长型龙傲天。   4.妻妾成群是穿书前设定,穿书后男主专一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女配 甜文 穿书   主角:陆澄澄、秦川 ┃ 配角:叶无尘 ┃ 其它:女配穿书   一句话简介:两个大佬的心头血 ========================== 第1章 穿成恶毒花魁   “七长老,我美吗?”   香烟缭绕的屋子里美人声音柔到极处的嗓音说不尽的缠绵婉转,听在耳中足以让人荡气回肠、骨软筋酥。   她伸出洁白胜雪柔若无骨的双臂,环抱在在地上盘腿而坐的白衣男子颈上,含情脉脉的看着男子玉琢冰雕的面容。   换成其他男人,早已化为一滩春水,融在这温柔乡里。   但这白衣男子却是整个赫赫有名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无极门七长老叶无尘。   他双目紧闭,面若寒霜。完全不理会挂在自己身前的人间尤物,更不屑与她废半分口舌。   整个屋子就只有金丝笼里金丝雀扑腾扑腾地撞着笼子发出的声音。   ……   “七长老,你难道觉得我不美吗?”绯月姬娇声再问,声音仍是柔腻。   终于,叶无尘薄唇轻启悠悠开口:“相由心生,丑陋不堪。”   他声音清冽如凛冬冷泉,一字一句,冷得刺骨。   美人瞳孔猛缩,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叫绯月姬,是艳名远播的九州花魁,不知多少人为了一睹芳容,不惜在这歌舞升平的销魂窟倾尽家财。   他却说自己丑?   她刚才还柔若春水的眼睛划过一丝凶狠和怨毒。   “我看七长老这眼睛不要也罢。”   “七长老的眼睛那么好看,不如挖下来盛在这水晶盘里做装饰?”   任绯月姬怎么言语挑衅,叶无尘只是静静的阖着双目,不再理她。   “七长老那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那我就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吧。”   她俯下身用水晶般透明又锋利的指甲慢慢的从叶无尘的锁骨划到耳根,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放肆!”   叶无尘睁开双目,一双浅琥珀般的双瞳透着震怒。   她用广袖掩面,咯咯的娇笑:“七长老全身都动不了,我就算放肆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她褪下她那薄如蚕翼、若隐若现的广袖长衫,只剩一袭红色的齐胸襦裙裹着呼之欲出的玲珑身段。   叶无尘感觉厌恶至极,但因中了她的暗算,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哪怕面对最凶暴的妖兽都从容不迫的无极门七长老,在绯月姬扭细腰靠近时额头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窗外的天空中划过一道橙色的光,仿若划过天际的白昼流星。   叶无尘感觉到身上恢复了微弱的灵力。   用全身仅有的灵力化作一道蓝光,将粘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震飞了出去。   撞到了柜角上。   *   陆澄澄睁开眼睛,发现头有些疼,她扶着柜子站起来,揉了揉额头。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小白脸盘腿坐在地上。   冰雕玉镯的长得真是好看。   就是脸色……   铁青铁青的,额头上还冒着虚汗。   这小白脸姿态是挺端方,可是这不怎么整齐的衣衫,脖子上的抓痕,感觉不可言喻……   陆澄澄环视周围,自己他和自己孤男寡女在一个中古色古香又雅致奢华的房间里。   香炉里升起的薄薄的烟,发出暧昧的香味。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痛!   不是梦,她只是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个午觉,居然就穿越了。   而且自己穿越时机是不是不太对?正好穿到了某些不可描述事件的现在进行时?   中途被打断,这脸色不难看才怪呢。   这可不好办啊。   虽然这小白脸是真好看。   她也不吃亏……   不对不对,她猛地摇头。   她不能这么想。   莫非是母胎单身太久,居然有了这么随便的想法。   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对,不是。   但是该怎么不触怒对方的拒绝呢?   作为一个单身狗,这题目简直超纲!   觉得肩膀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居然就穿了个抹胸长裙。   讲真,她在现代社会都没穿过那么低的衣服。   她急忙把抹胸裙往上提了提。   看见地上有一件薄纱一般的外套,她捡起来穿上。   ……   这什么外套?又薄又透!   算了算了,聊胜于无。   她下意识的抱着双手把衣服裹紧了些。   就手臂一抱一挤,觉得双臂间某些部位的存在感有些强,她低头一看……   这沟壑……   她只能又把手松开,背在了身后。伸着白皙修长的脖子惆怅的她望着房梁,在想怎么拒绝地上的男子。   太伤脑筋,她索性不去纠结这个问题,毕竟那个男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嗯,敌不动我不动。   她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身材那么好了,不知道脸怎么样?   她拖着长裙走到柜子旁举起铜镜,不禁心砰砰直跳。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肤白胜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要滴出水来。明明又清又纯的长相,眼角眉梢却不经意的流露一种天然的妩媚。   再颜配上隆胸细腰大长腿。   活脱脱的绝色佳人、人间尤物啊!   她突然想起这房间里还有个疑似男朋友的小白脸,不行啊,她这么美,这男朋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转身望向叶无尘。   而叶无尘看自己的眼神……   陆澄澄心里噫了一下,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是,这特么好像不是什么有爱的眼神。   这是赤.裸.裸的讨厌吧。   这是吵架拌嘴?出轨劈腿?因爱生恨?   题目超纲,撕卷。   叶无尘盘腿坐在地上,一脸冰冷,一动不动的样子。   她想,估计是在和她冷战。   冷战等于冷暴力,冷暴力就是暴力。   所以她准备以暴制暴,不去理他。   决定先观察周围环境,于是拖着长长的裙摆摇摇晃晃的朝窗边走去。   全身薄如蝉翼的轻纱薄雾一般覆在她身上,轻纱内被火红襦裙包裹着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因为裙摆太长,她走起路来有几分踉跄,却别有一种摇曳生姿,惹人恋爱的风情。   推开窗户一看,蓝天白云下一眼望去尽是青瓦木楼。   楼下身着古装,花红柳绿的姑娘和男人们勾勾搭搭的,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不妙!怎么有点像古代红灯区?   她哐一下把窗户关上,转身靠在窗框上喘气。   这怕不会是青楼吧。   现在不是流行穿成万贯家财的千金小姐吗?她穿成的这个小姐是不是画风不太对呀!   她再看地上那个穿着白袍的小白脸,再看着那香烟妖娆的香炉……   这个场景……好像在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里里描写过。   她咽了咽口水,腿有些发软。   “您该不会是无极门七长老叶无尘吧?”   叶无尘目光冷似寒箭:“绯月姬,要杀快杀。不要再耍花招。”   陆澄澄双膝一软,啪一下跪在了地上。   叶无尘皱眉冷然看着她。   原来,她穿到了一叫《破云传》的书中。   叶无尘是龙傲天男主角的短命师傅;而被她穿上身的绯月姬是害死这个短命师傅的恶毒反派。   书中叶无尘路过东州时,风雪楼正好有妖兽出没。   一般仙家不愿意踏入这种风月场所怕败坏名声,叶无尘因为心无旁骛,向来有求必应,义无反顾的进了风雪楼。   谁知道上演了一段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绯月姬早就倾慕叶无尘的大名,一见他尊容更是按耐不住放浪的本性,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引诱他。   谁知叶无尘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她心生怨恨,正好受到魔域挑唆,悄悄的给叶无尘下了毒。   因为记恨叶无尘说自己丑陋,还在杀死叶无尘前挖了他的眼睛。   后来她投靠了魔域,凭着身体和美貌在魔域混得风生水起,坏事做尽。   直到成年后的龙傲天抄了魔域,掘地三尺把将她生擒。   她还以为龙傲天垂涎她美貌,不舍得杀她,哪知道龙傲天是个行事张狂不羁,不按常理出牌狠角色。   他知道绯月姬一生自负美貌,于是他带着老婆团,用刀划破她的脸,在伤口上倒了腐蚀水,让伤口一点点的溃烂。   然后将她当众凌迟。   陆澄澄想到这里打了个颤。   叶无尘用淡漠的眸光打量跪在地上的陆澄澄。   “仙君,我错了。”   陆澄澄不是很怕死,因为据说穿书死后多半能回到原世界,但这死得也太惨了吧!   她看叶无尘不答,正想往前挪两步。   “不要过来。”叶无尘冷冽的声音暗藏着一丝慌张。   “我不过,我不过。”她摆着纤细白皙的手。   叶无尘警惕地瞥了一眼她。   陆澄澄手足无措的跪在那里,好像大难临头的不是他无尘,而是她一样。   她两眼放空,有点茫然。   此刻的她丝毫没有刚才那让他窒息的妖媚,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居然有了几分朦胧无害的美。   现在怎么办?陆澄澄想。   方案一:跟随原剧情继续害叶无尘?投靠魔域?   要她一个法制社会成长的心智正常的青年害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   臣妾做不到啊。   况且叶无尘是龙傲天男主最敬重的人。   龙傲天在书里是金手指开到飞起的挂逼。   她有什么想不开,要和他作对?   方案二:不害叶无尘。   这药是魔域给的,魔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刚穿越过来就领盒饭的剧情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万一魔教折磨她怎么办?   太难了!   怎么穿进了个高难度剧本?   “仙君,我错了,我哪里敢杀您?我先放了您。”   “你到底想做什么?”叶无尘戒备的看着她。   想自己人设转换太快,叶无尘有些接受无能。   “仙君,我之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我是被魔域的人逼迫来害你的。”陆澄澄一边说一边假惺惺的擦眼角。   叶无尘垂看一眼自己不整的衣襟,冷哼一声。   陆澄澄这就有点尴尬了,这个原主真是太……奔放?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刚才有人在监视咱们呢。”说罢蹲下来给他理了理衣襟。   “……”   “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   “你好了后,直接杀了我,不痛的那种。”   这个困难模式的穿越,勾不动啊,自己给自己热盒饭。   “可以。”   陆澄澄:……   仙君你答得那么干脆?都不犹豫一下吗? 第2章 小版龙傲天   陆澄澄提起纱裙用小脚一脚踢翻了香炉。   无极门七大长老之一的叶无尘,一般的毒药自然是诓骗不了他。   魔域给的毒,叫双生毒,及其稀有。一半无色无味,一半自带奇香。两者分开都无毒,混在一起却能致命。   绯月姬将无色无味的那份兑茶给了叶无尘,又将带着香味的那份放进了香炉,才蒙蔽过了他。   虽然毒伤不了叶无尘根本,但是可以让他麻痹一时。   陆澄澄踢灭了香炉,把窗户打开,拿着桌上的纨扇卖力地在叶无尘周围扇来扇去。   直至那缭绕的烟变得稀薄。   “仙君,感觉好点没有?”她对叶无尘讨好的巧笑。   “……”   叶无尘的手指有了知觉,开始调息,运用自己身上灵力。   陆澄澄见他周身的血管隐隐发着蓝色的光,这些光像水流一样流向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最后将几滴黑色的液体从指尖推了出来。   “仙君你好厉害!”一半马屁,一半看到这种超自然能力忍不住没有见识的叫了起来。   叶无尘从地板上站起,已无刚才狼狈的神态。   身上清雅的白袍无风自舞,全身散发着绝世而孤立的出尘和不可亵渎的神圣。   真一朵自带光环的高岭之花。   陆澄澄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把这尊大神看成了小白脸。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淌着蓝光的长剑,剑身压在陆澄澄的肩上。   “你要怎么死?”   冰凉凉,沉甸甸的剑压得她整个身体都跟着沉了下去。   她惊恐的看着叶无尘,“仙君,我们换种死法可以不?”   这怎么看都觉得挺痛的样子。   “……”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叶无尘那寒凉的双眸露出一丝嘲讽,仿佛在笑她像个白痴。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生死面前,面子是小事。   “对,那个双生毒好像就麻痹神经,感觉应该好一点。我自己来。”   说罢从叶无尘的剑下溜了出去,拿起桌上放有双生毒的茶杯,准备往嘴里放时,茶杯啪一下在手中碎掉。   她扭头看着叶无尘。   “我喝过。”   陆澄澄:……   这种时候,用不用那么讲究啊?!   “既然一心想着死,当初为什么要害我?”叶无尘的语气由刚才冰冷刺骨,变成了现在淡漠如风。   陆澄澄急忙用袖子遮住眼睛,再假哭道:“仙君,我之前是被魔域洗脑,可后来见您以后发现您上善若水、厚德载物、高风亮节、虚怀若谷、德才兼备、百折不挠……”   “说重点。”   “集世间优点于一身的您不应该死在这里。所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   “既然痛改前非,为什么又要一心求死?”   呵呵,问得好。   “现在不死,魔域能让我生不如死。”   她发现叶无尘若有所思,看起来不是特别相杀她的样子。   陆澄澄好像有了一些灵感,自己怎么老是不求上进的想着死呢?   她现在算是救了叶无尘,为什么不趁机抱个大腿?   叶无尘是天下第一仙门无极门的七长老,他的弟子是未来驰骋天下的龙傲天大男主。   她是一个知道故事结局的挂逼,完全可以提前站队,抱紧龙傲天师徒的大腿,躺赢人生!   想想都觉得未来无限光明。   “无尘仙君,要不您就把我带上吧。”   求生本能刻在基因里,可以好好的活,当然不想死。而且好不容易穿越一趟,不观光一趟觉得白瞎了这次穿越。   “休想。”   无极门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您还是给我来个无痛安乐死吧。”   她双眼一闭,眼皮还很怂的不停在跳。   叶无尘心中犹豫,也有些疑惑。   这个女子之前给他的感觉贪放浪阴毒,而现在却无害还有点傻?   完全就如换了一个人。   虽然这是一个超自然力量的玄幻世界,但叶无尘不知道还有一种来自异世的魔幻力量,叫:穿越。   所幸陆澄澄穿到准备做第一件坏事的绯月姬身上,还作案未遂,所以算不上真正的“带罪之身”。   叶无尘不杀无罪的人。   如果自己弃她不管,她临阵倒戈自己,魔域必然不会放过她。   他潇洒一挥,长剑入鞘。   “仙君,您是答应了?”   叶无尘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仙君,那请您等我一柱香时间。”   说罢不等叶无尘回应,她便翻箱倒柜的开始搜刮绯月姬房中的宝贝。   叶无尘:“……”   好不容易异世旅游一趟,能富游干嘛非要穷游?   钱嘛……到哪里都好用的。   他看着陆澄澄脚边的那个快有她三分之二大的背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什么?”   “行李……不,行囊……”古代叫这个什么来着?   她纤细的身体将这硕大的包裹提起来往背上背。   叶无尘施了一个法术,背囊变成白色的星星点点钻进他的灵囊中。   陆澄澄心想:这简直机器猫的口袋啊!   殊不知这是叶无尘的灵囊第一次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陆澄澄突然想起什么,“仙君,你能再等等我吗?”   叶无尘不语但有了一丝不耐,但见陆澄澄拖着长裙小跑到梁柱下取下了鸟笼,又向窗户跑去。   拉开笼门,将不停撞着笼子的金丝雀放了出去。   她看着欢快的飞上蓝天的金丝雀,露齿一笑。   清澈明媚,能倾人城。   叶无尘偏开了头。   手中名为“破空”淌着蓝光的神剑游龙一般钻到叶无尘脚底。   “上来。”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温度,却有一种不送忤逆的威严。   这是要开启御剑自驾游模式了吗?   兴奋中又有些紧张,她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站在悬在空中的剑身上,努力保持平衡。   叶无尘双指一挥,门吱嘎一下打开。   破空像离弦的利箭一般“嗖”一下飞了出去。   她连叫都还来不及,就险些从破空上摔了下来,叶无尘一把拦住她的腰。   她的腰不堪一握,晃动的时候软得就像没有半根骨头,稍用些劲就能折断一般。   叶无尘立刻松开手,只是像过山车上的安全栏般不松不紧的保证她不摔下去。   陆澄澄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能紧张的攥着叶无尘的衣袖。   隐隐约约听见下面人喊:“不好了,无尘仙君带着花魁跑了!”   *   两人穿云破风,日行万里。   不久就到了叶无尘居住的凌云峰。   因为一直极度紧张而僵直的站在剑身上一动不动,陆澄澄从破空下来时两条腿都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凌云峰标准的青鱼潜绿水,白鹤上碧霄的仙山景象。   她深呼吸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是传说中的灵气充沛的地带?   山上笼罩着一层缥缈的白雾。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从中拖着个扫帚大摇大摆的从雾中走出,嘴角还叼着一根青草。   这不就是本书男主角,龙傲天本天的秦川吗?   成年后的龙傲天那叫一个狂拽酷炫,加上他身长玉立英俊潇洒,不知多少九州美人一见他就误了终身。   当时看书时陆澄澄很喜欢秦川这个角色,直到他没羞没臊推倒了一个又一个,让后宫不断增容扩建,她觉得自己爱不动这样的二次元种.马,差点弃书。   她收回思绪,看着迎面走来的小孩。   此时的小秦川被判定为“没有灵根”的废柴,处于人生低谷期。   陆澄澄决定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给这个在低谷期的小男孩爱与关怀,等他飞升的时候带自己一把。   至于后不后宫的,人家老婆都没意见,她不用瞎操心。   秦川走到叶无尘跟前行了一礼,便抬头看向陆澄澄。   陆澄澄也看清他长相,虽然还小,但是剑眉星目,眼中有光,一看长大就是祸害姑娘的好手。   比起他师傅叶无尘的清雅淡漠,秦川神情中带有一种桀骜不羁的叛逆,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师傅,你这是给我带了个灵宠回来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澄澄问。   灵宠?   灵宠什么鬼?陆澄澄看着面前这只有她半大的小屁孩。   “就你这资质肯定不可能通过无极门考核。也只有以灵宠的身份进来了。”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没想到自己曾经爱过的二次元男主,一登场就给陆澄澄气得个肾痛。   但是她还是保持了礼貌的微笑。   这是男主,不能生气,不能得罪。   “休得胡闹。”叶无尘对秦川淡淡的道。   “既然不是灵宠,那看来是打杂的喽。”说罢秦川把扫帚往陆澄澄身前一扔。   陆澄澄本能的接住。   ……   她干嘛那么听话?!   算了算了,正好她也想找点事干,避免在这里白吃白住。   叶无尘对秦川安排并无异议,又或者他根本不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很快就消失在大殿之内。   “喂,你会不会扫地啊?”   不知什么时候,秦川已经翘着二郎腿躺在头顶的树上。   陆澄澄看了下四周,这不扫得挺干净吗?   这孩子亏得长那么好看一双眼,视力却不太好。   她也不准备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   却见秦川翻身坐起,抱着树枝逛了两下,一片一片的树叶从上而下,落得满地都是。   ???   这特么不就是传说中的熊孩子吗!!   陆澄澄怒火腾腾地往上窜。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龙傲天,龙傲天,稳住,稳住。   她只能强压心中怒火,再次挤出了三分礼貌九分虚伪的微笑。   一言不发的继续扫被他晃下来的叶子。   “你不生气吗?”他觉得无趣。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不气。”   “骗人。”   说罢他从树上跳下,正好落在她扫完的落叶堆里,刚扫好的树叶又散得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啊啊!!!   这熊孩子也太特么讨厌了吧!!!! 第3章 这女人是神经病   相识不到一个时辰。   她已经隐隐约约放弃了抱秦川大腿的想法。   但也绝对不能得罪他,因为书里面得罪他的人都很惨。   只能憋着气,继续扫地。   秦川觉得无趣,抱着头懒洋洋的走了。   *   突然穿越到古代,做饭简直比解方程式还难。   叶无尘辟谷不沾烟火,她和小秦川是不得不吃饭的。   小秦川叼着根草靠在门槛上,面带嘲讽的看着她在简陋的厨房手忙脚乱鸡飞蛋打的样子。   一看就一下午……   却丝毫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想是叶无尘平时不吃饭,凌云峰连张饭桌都没有,陆澄澄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饭菜铺在草地上。   秦川不情不愿的端起碗,刚尝一口就喷了出来。   “我以为你扫地已经够烂了,没想到做饭更烂。”   陆澄澄:……   确实不太好吃,但是此时此刻能续命就行。   不久,就看秦川在一旁生了一堆火,蹲在地上烤起两只鸟来。   那香味惹得陆澄澄忍不住转头过去看。   这熊孩有两手啊。   “喂,你想吃吗?”他拿起其中一只鸟,横在嘴边一咬,感觉油脂和肉里的汁水都滴了出来。   他会那么好心?   陆澄澄是不太相信的。   也不能说他人不好,只是他对熟人掏心掏肺,但是对陌生人可不是无私奉献的。   “有什么条件?”嚼着吃着半生半熟的饭问。   “没想到你看起来笨,意外的还挺聪明。”   陆澄澄无语,她哪里看起来笨了?   “你看你拿什么来换吧。” 他取出火堆里另一只烤鸟,漫不经心的把串鸟的树枝转了一圈。   那鸟烤得十分均匀,金黄色的表皮看起来又香又脆。   发出来的香味特别的诱人。   她看着碗里夹生的饭,地上盘子里油盐不进的萝卜,摸了摸饿了一整天的肚子。   “你的那些驻颜丹我也用不着,不如用那颗夜明珠来换。”他一双乌黑的眼露出狡黠的光。   “你翻了我包裹?”陆澄澄吃惊。   “师傅让我给你搬东西时‘不小心‘看到的。”他又咬了一块鸟肉,含着肉继续说,“喂,你换不换?”   夜明珠换一只鸟?   怕不是真有点傻。   “你要听琵琶吗?我弹曲子来跟你换。”   她从小学琵琶。所以把冶仙楼里绯月姬的琵琶也跟着带了出来。   以她的琴技,弹个曲子哄小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琵琶有什么好听的?”他打了个哈欠。   “我会很多曲子呢。”   “不听。”   说罢他一口咬在那只刚出火的烤鸟背脊,狠狠地撕下一片白肉。左右开弓的吃了起来。   陆澄澄:……   秦川把两只烤鸟吃得一干二净,伸了个懒腰就地躺下。   这一天陆澄澄累得腿酸腰疼,她拉伸了一下肌肉,准备回房睡觉。   到她看见地上的秦川,小小的身子蜷在湿冷的草地上,有种孤苦伶仃的可怜。   忍不住轻唤:“秦川,回去睡,要着凉的。”   秦川也不知道是听而不闻还是已经睡着,翻了个身,背对陆澄澄继续睡。   她去房间将自己那床薄毯抱了出来,理了理这个孩子的头发,轻轻的给他盖上。   她离开后,背对着他的秦川缓缓睁开眼。   咬着被子任眼泪流了下来。   *   一早起来,她打开房门,清冽潮湿的空气灌了进来。   使她了个喷嚏。   凌云峰晚上太凉,她把所有的衣服都取了出来盖上还是冷。   因为原主那些衣服件件又轻又薄,只有观赏性,没有实用性。   现在她身处仙山,四处逛逛走走,看看风土人情是出门旅行的基本。   但是围着山路走了大半天,风土是有了,但哪有什么人情?整个凌云峰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想起来好像因为叶无尘喜静,一生中就秦川一个徒弟。   无极门除了荒废的山海峰外,其他峰至少上百人,独独这凌云峰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陆澄澄好不容易在瀑布附近看到了一身白袍的叶无尘和和身着黑衫的秦川,一大一小的两人正盘腿相向而坐。   这是在上课?   可她盯着两人看了大半个时辰,发现叶无尘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而秦川偶尔皱眉,偶尔点头,偶尔答的两句话也淹没在瀑布声中。   陆澄澄恍然大悟,叶无尘这是在用“心音术”传授秦川功法!   所谓心音术在凌云峰算虚丹以上的修道者才能够使用。   它是一种将自己的想法传到指定人脑中的法术。   旁人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陆澄澄看得无趣,去打扫了一圈大殿回来。   叶无尘不见踪影,而秦川仍然在练功。   他发现陆澄澄正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急忙收了招式。   小屁孩,跟个刺猬似的。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真是惹不起的小祖宗,她转身准备走。   陆澄澄突然想起这个时候秦川被断定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体质,正是极度敏感和自我怀疑否定的时期。   她转身走了回来,坐在地上,任瀑布溅起的水雾扑在她的脸上。   “怎么还不走?莫非也想笑话我?”   “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她伸手去摸秦川的头。   “不听。”秦川啪一下打开了她的手。   陆澄澄吃痛,悻悻的把手缩回来,抱着膝盖对着瀑布自言自语起来。   “从小有个不是特别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慢。她从小学琵琶,可是师傅嫌她没天分,不聪明,不待见她,没想到多年后她却是师傅教过的弟子里弹得最好的。”   “原因很简单,师傅的其他弟子不是半途而废,就是没有这个孩子练习得勤奋。”   “人们总是乐于说天份,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离开努力和坚持的天份不值一提。”   “虽然她不如屈指可数的又努力又有天份的人;但却胜过剩下的大多数空有天份却不能坚持,不够努力的人。”   说罢陆澄澄看着瀑布若有所思,嘴角的笑,竟是比秦川吃过的饴糖还甜,瀑布溅起的雨雾让她的脸美得不真实。   “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吧。”秦川说。   “怎,怎么可能?”陆澄澄心虚,她现在身份可是在风雪楼长大的花魁啊,“你怎么会觉得是我?”   “你说那孩子不太聪明时候……”   陆澄澄:……   忍住,稳住,他还是个孩子……不,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秦川,是龙傲天,自己惹不起的人。   秦川沉默了下说: “至少你努力还有结果,我却是一千个人里即便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的一个。”一个没灵根的人。   “你错了。”陆澄澄悠悠的说,“你是那极有天分又极其努力的万中挑一的人。”   他震惊的看着陆澄澄,她嘴角含笑,目光坚定,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神经病。”他脸上一红,突然跑了。   天下人都说他没有灵根不能修行。   连一直对自己循循善诱的师傅都只是让他尽力而为。   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居然说他是极有天分万众挑一的人?   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可偏偏知道是疯话,心里面却舒坦得很。   陆澄澄见他红脸逃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孩子就是孩子。   秦川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惊世奇才,有世间最罕见的灵根,但避免在幼年期被人算计,将自己的身体封印,在一定机遇下会解开。   *   晚上秦川还是烤了两条鱼,而陆澄澄吸取教训做了一锅白粥。   因为粥的放水量比白米饭好控制得多。   没有电饭锅煤气灶的她太难了……   “喂。”秦川朝他喊了一声,“你那白粥有什么好吃的?”   你到是分我一条鱼啊,陆澄澄心里想,但嘴角还是挂着微笑,“白粥也有白粥的好。”   “分你一条要不要?”他手臂搭在膝盖上吊儿郎当的问。   “谢谢,不用了。”她没什么东西准备跟他交换。   “你不是说你琵琶弹得好吗?”   “你不是说不想听吗?”   “现在突然又想了。”   陆澄澄从房中取出琵琶,琴是一等一的好琴,但是所谓花魁的资质更让她好奇。   学琴学舞的人都知道,肌肉有记忆功能,身体会比思维反应更快。   陆澄澄为了试手速,选了一首极快的曲子。   听得秦川整颗心悬了起来,浑身紧张,一首弹完已经是冷汗淋漓。   弹完后陆澄澄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具身体有陆澄澄梦寐以求以求的天分,求而不得的手速。   也难怪能成为花魁。   她抱着琵琶问秦川,“怎么样?能换条鱼吗?”   秦川吞了下口水。   无论是琵琶声还是她本人给他的感觉都是震撼。   特别是她近乎疯魔的手速和急促的琴声,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秦川还小并不明白,包括陆澄澄自己都不知道,弹琵琶时的她有一种惑人心魄的致命吸引力。   被琵琶声吸引而来的叶无尘在远方淡淡的看着两人,然后转头飘然而去。   秦川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下次换一首。” 说罢递了一条烤鱼给陆澄澄。   陆澄澄盛了一碗粥和素萝卜给秦川,两人发现这三样东西搭配起来竟然意外好吃。   陆澄澄看着秦川吃得满脸是油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下。   “你笑什么?”秦川面带不爽。   “没什么。”她笑未来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大男主秦川,居然年少时候吃只烤鸟都能吃得满脸油光。   “你,嗯……”秦川脸有些红,“你早上为什么说……我天资………万里挑一?”   孩子就是孩子。   被夸了忍不住继续追问原因,其实是想得到更多的肯定。   “因为我能预知未来。”她脸上尽是得意。   “骗子。”我信你个大头鬼。   “你真的未来会特别了不起。”她诚恳的看着他,拿出手绢轻轻的擦了擦他脸颊上的油。   他瞬间呆若木鸡,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一把抢过她的手绢,自己在脸上胡乱擦了下。   小屁孩还不好意思呢。   “你到说说我怎么了不起法?”他仰着下巴问。   他听多了别人说他没有灵根,是块废材;第一次有人给他说以后自己会了不起。   一天内还说了两次。   忍不住想再听一下。   “天下最厉害的人。”   “骗子。”   “要不我们打个赌?”说罢她毫不客气的咬了烤鱼一口。   好好吃!   熊孩子厨艺那么好吗?   “赌什么?”   “如果我说的是假的,我把我所有的宝贝都给你。”   秦川眼睛亮了下, “全给我?”   “是的,我一件不留。”陆澄澄点头。   “但如果你以后真能成为天下第一,以后你得罩着我。“   秦川呲了一声,“若我真能天下第一,这种小事又有何难?”   陆澄澄欣喜若狂,但表面还是表现得很镇静。   自己哄骗小孩打这种稳赚不赔的赌会不会有点掉节操?   但万一他长大后不认账怎么办?   “口说无凭,我们得立下字据。”说罢她准备找笔墨纸砚,也不知道哪里有。   “不用。”他把刚才陆澄澄给他擦嘴的真丝手绢在地上摊开,把手指放在嘴里一咬。   “你做什么!”陆澄澄心跳了一下。   “写字啊。”他答得漫不经心。   “哪有你这样的!”陆澄澄上前准备制止。   他不耐烦的赶走她,“你怎么那么麻烦?明明说要立字据的人是你。”   说罢往地上一蹲。   用带血的指尖在手绢上用血写下,“若秦川成为天下第一,定护”他抬头问,“你叫什么?”   “陆澄澄……” 绯月姬这个名字是原主的艺名,原主原名叫什么根本没人在意,没人记得。所以她哪怕说自己叫陆澄澄,别人也只会以为是绯月姬的本名。   陆澄澄愣愣的看着地上用手指写字的小孩。   “秦川成为天下第一后,定护陆澄澄一世平安。”   “我的那份……她把手指放在嘴边,不太下得去口。   立个字据没必要非用血书啊……   “不用了。”他捡起手绢,塞在陆澄澄手中,“没地儿写了。”   说罢掐了一根青草叼在嘴边,抱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陆澄澄仿佛看到了将来那个直指苍穹的龙傲天。   她并不知道秦川那看起来云淡风轻的表面下是怎么一颗波涛汹涌的心。   第一次,有人说他不是废柴;   说他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并为此赌下自己的全部身家。   “对了,还有好件事忘了告诉你……”陆澄澄突然想起什么。   小秦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吊儿郎当的往前走,却抬起眉毛竖着耳朵仔细听她继续往下说。   “以后你会有很多老婆。”   噗通一声,他栽了个大跟头。 第4章 风雪楼老鸨   修行上秦川完全找不到方向,不断的练习最底层的功法。   陆澄澄告诉他,不要在这上面浪费光阴,让他直接将无极门、父家秦氏所有的招式反复练习,心法牢记于心。   小秦川觉得这女人不是完全不懂修行就是脑子有些问题。这简直无疑就是上台唱戏的花架子。   陆澄澄见他不信自己直接把自己从风雪楼带来的一包宝贝搬去了小秦川房间。   “东西压你这儿,若我坑了你,这个也够你过后半辈子。”   小秦川不明白陆澄澄无缘由的酌定信念来自哪里?但是她给他的信任却让他有一种莫的安心。   “这些玩意我不用,你自己慢慢留着。”   此后他信了她的鬼话,每天背心法练招式。   叶无尘也没有阻止。   因为他发现挫败与失望一点点的将这个倔强的孩子压得透不过气,而陆澄澄的出现,使他眼中重燃了希望。   *   三月后   【叶无尘!!!!!】   一个女音在叶无尘脑中炸裂一般的响起。   深厚的灵力轰得他大脑嗡嗡作响。   他用食、中二指抵住太阳穴,将自己脑中师姐幻月仙子的咆哮音量调到了最小。   【师姐,注意控制情绪。】   【控制情绪??!!!】   【你从东州给我带了个什么人回来??!!!】   【你告诉我怎么控制情绪????】   【怎么控制情绪!!!!!】   幻月仙子咆哮四联发,换作其他人都能脑浆都給她炸出来了。   【普通人而已。】叶无尘平淡的答。   【普通人??一个青楼的女子在你这个堂堂无极门七长老眼中是普通人??你是觉得我老糊涂了???还是你被妖精迷了心窍??】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们什么楼的老板闹到我缥缈峰来了!你现在带着你那个小妖精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   陆澄澄做完活路,在悬崖的石桌边享受下午茶时光。   每天下午一边喝茶一边看看风景发发呆,简直是快节奏的现代想不都敢像的神仙生活。   三个月她已经适应这里了。   叶无尘是那种很少出现,话少,对员工要求低的佛系老板;唯一的同事秦川虽然幼稚、低龄,欠揍,但是人不坏。   简直是没有生活压力,没有爱恨情仇的神仙生活。   可十天半月见不到一次人影的叶无尘突然出现在正在放空的陆澄澄前面。   吓了她一跳。   就像上班摸鱼被很少来公司一趟的老板逮到,他会认为你的工作状态一直都是在摸鱼。   大概率得卷铺盖走人。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硬着头皮看叶无尘:“老板……不,仙君,您要喝下午茶吗?”   叶无尘自然没有喝茶的心思,“风雪楼的人找上门来了,跟我去缥缈峰一趟。”   对于风雪楼来说花魁就是一棵摇钱树,叶无尘把这棵摇钱树连根拔起带走,想也想得到老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澄澄听到风雪楼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吸血公司该不会是来捉自己回去上班?   *   叶无尘带着陆澄澄御剑前往缥缈峰。   缥缈峰是无极门二长老幻月仙子的地盘。   长青掌门年事已高,无极门现在的事务都交给幻月来代管。   两人一进飘渺殿发现除了幻月仙子外、三长老广墨真人还有几个年轻弟子外,地上还有一个中年发福蓬头垢面的女人。   这个中年女人便是风雪楼的老鸨凌妈妈,她本是带了一群打手来,结果其他人统统被扣在山下,只勉强同意让她一人进了缥缈殿。   幻月仙子见到叶无尘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叶无尘!!!!”她指着地上的凌妈妈,“这怎么回事!!!!”   说罢用袖掩鼻。中年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和臭汗味混合在一起熏得她头疼。   这幻月仙子一身月白色道袍,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是个火爆性子的美人。   而大殿里其他人却把目光落在了叶无尘身后女子身上。   陆澄澄今天只用一根翡翠簪子简单的馆起头发,露出修长优美的脖子,身上的纱衣虽然有些破损,但还是如烟如雾一般包裹着她轻盈玲珑的身段。   凌云峰的灵气,更让她多了些从前没有的空灵,她站在叶无尘后怯生生的样子,让在场的年轻弟子心头一动,想起她那让人浮想联翩的出身,竟是瞬间红了脸。   她是有点怕,这妈妈桑是要来捉她回去接客呀!   她与风雪楼是应该有卖身契的,而风雪楼这种场所在九州是合法合规的,万一无极门按合同办事把她交出去了怎么办?   她得赶紧想办法自保。   风雪楼老鸨凌妈妈见了陆澄澄觉得有些陌生。   她记忆里自己培养出的这个花魁,妩媚、勾魂、狠辣,一双看尽世态炎凉的眼,藏不住的势力和薄情。   而现下面前的这个少女明明和原来同一张脸,却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像一株不经世事的烟笼海棠,让人恨不得摘下来揉捏下,特别那双淌着水的眼睛懵懵懂懂的,干净得不染一点风雪楼里见不得人的脏。   比男人还懂男人的凌妈妈发现,这小花魁在这仙山呆了三个月,竟是比原来更能招人了。   她又喜又怒,爬起来就去抓陆澄澄。   “小蹄子!赶快跟老娘回去!”   陆澄澄还没来得及缩,叶无尘就挡在了凌妈妈身前。   虽然叶无尘极有压迫感,但凌妈妈认为自己占理,立刻阴阳怪气的讽刺:   “哟~可是郎情妾意啊。”   陆澄澄:郎情妾意?什么鬼?   算了,这凌妈妈的工作性质也就决定她只有这么点觉悟。在她眼里男女之间的关系,只能是那点事。   “休得胡言。”叶无尘冷冷的道。   “我胡说什么啦?当时请您这尊大神来捉妖,您到好,把我们花魁给捉走了,安的什么心?”   幻月仙子:“是不是真的??!!!”   叶无尘平静的答:“是。”   幻月仙子捂着月匈口差点晕过去:“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广墨真人一边劝道:“二长老,你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听听七师弟怎么说。”   叶无尘面不改色:“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说的。”   “我呸,真是道貌岸然!敢做那苟且之事居然不敢承认。”凌妈妈甩着帕子唾弃。   只见缥缈殿上她一个人一个劲的巴拉巴拉,数落堂堂无极门以强欺弱,七长老道貌岸然,光天化日之下拐走她的花魁,害她损失惨重。   说得无极门一干人等脸红一阵白一阵,回不上话。   陆澄澄心里看得着急,这无极门的人一个个撕逼还不如自己啊……   就不能直接上去砍两刀吗?   看他们一个个都憋得面红耳赤了,也没有半点刀剑相向的样子,看来是自持身份不能动手。   她忍不住从叶无尘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凌妈妈,打断一下,你说的什么苟且之事?”   凌妈妈被她一问,不怒反笑:“你个小蹄子,装什么装!有本事把手臂伸出来,让人看看你守宫砂还在不在!”   给姑娘点守宫砂是东州花楼的传统,出阁开.苞后这守宫砂就会消失。   凌妈妈知道绯月姬看上叶无尘,这三个月过去她就不信凭绯月姬的本事会不将这生米煮成熟饭。   他们在凌云峰这样厮混,守宫砂还在就见鬼了。   “你是说这个吗?”陆澄澄问。   说罢叶无尘身后露出一条洁白的藕臂,手臂上鲜红的莲花,在她凝脂般肌肤的衬托下显得妖艳又妖娆。   ……   凌妈妈双目圆瞪。   “不,不可能。”她退后两步,绯月姬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还是这叶无尘根本不能人道?   幻月仙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广墨真人对幻月仙子道:“我就说让你相信无尘嘛。”   幻月仙子拍着月匈口:“对,对,你说得对。”   “既然如此,叶某告辞。”叶无尘转身对陆澄澄道:“走。”   凌妈妈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哪有这么好的事?她的卖身契可是在我这里,难道你们无极门仗着自己会仙法就不顾王法?”   果然,果然,大招来了。陆澄澄心咯噔一下。   她虽然带出了一些价值不菲的宝贝,但是她知道肯定不够她赎身。   凌妈妈那些手段她在书中看过,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跟她回去,她肯定会想尽办法的羞辱自己,虐身虐心。   绝对不能跟她回去!   陆澄澄正要开口,却听叶无尘道,“多少钱赎身?”   这时莫说陆澄澄,连幻月和广墨都脸色一变,整个大殿所有的人都看向叶无尘。   陆澄澄不会想给自己赎身吧?她正想阻止,但是又突然有点好奇自己值多少。   凌妈妈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你可知道一个东州花魁值多少?”   叶无尘扫了她一眼,示意她赶快说。   凌妈妈用双手比了一个数。   陆澄澄居然看不懂!不知道这个数具体指多少,九州的计数手势与现代不一样。   但见幻月和广墨和幻月四目微瞪。   年轻弟子们一阵惊呼,一个个嘴巴长得可以塞鸡蛋进去,都一排尖叫鸡般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向叶无尘。   看他们这表情应该是个天文数字没跑了。   “好。”   叶无尘毫不犹豫却又冷冷淡淡的答。   陆澄澄:!!!   作者有话要说:  陆澄澄:我一直好奇武侠修仙文里面的人钱哪儿来的?   秦川:你猜。   陆澄澄:我偏想问你。   秦川:拿夜明珠来换。   陆澄澄:……突然不是特别好奇了。   ————————————   (//▽//)啊。。。。   我掐指一算,发现手机后的你是一位心慈貌美的天使。 第5章 祸水啊祸水   “胡闹!!!!”   幻月仙子拍案而起,震得整个大殿都晃了一下。   ”你堂堂无极门七长老!给一个花楼女支子花天价赎身,传出去成何体统???”   “那师姐待如何?”叶无尘反问。   幻月一愣,“当然让她回去!难道你还舍不得了?”   “我说过,并非如此。”叶无尘耐心快要耗尽,只想快快把这事解决,“她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陆澄澄回风雪楼凌妈妈会把陆澄澄怎么样叶无尘不知道。   但当时害自己的双生毒出自魔域,她中途倒戈自己,现在再回风雪楼,就相当于是个箭靶立在风雪楼等着魔域来射。   她既然迷途知返,再眼睁睁看她去送死,他确实做不到。   他这么一说,幻月接不上话,她这师弟面冷心慈,他眼皮底下容不得有人枉死。   但是山下俗世有俗世的规矩,要留人就只能给钱。   可但凡叶无尘花这个天价给一个花魁赎了身,谁知道天下人会把两人的关系编排成什么样子?   也不知这花魁是这么把他这个师弟给招惹上的。   祸水啊,祸水。   只见叶无尘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子抛给金凌妈妈。   凌妈妈打开一看,眼睛发光。   忍不住叫出声:“延年丹!”   她倒在掌心一颗一颗的数,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周围的弟子们一个个倒抽一口凉气,开始交头接耳。   幻月修眉紧蹙,广墨一言不发。   全场就陆澄澄不知道这是什么,忍不住问旁边的一个年轻弟子:“请问这是什么?”   那年轻弟子被陆澄澄一看,瞬间脸红,心砰砰直跳。   “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延年丹,可延长寿命,一丹难求。”   所以一丹难求的东西叶无尘这里囤了满满一瓶?还随手扔给了凌妈妈?   怕是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根本没什么概念吧!   可是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不能让他当这个冤大头。   她趁凌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一把抢过了瓶子。   “你做什么?”凌妈妈吼得歇斯底里。   “你没资格拿!”陆澄澄把玉瓶藏在了身后,退了两步。   凌妈妈大骂:“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当年父母双亡,是我收了你,将你带大!现在你个贱胚见个男人胳臂就往外拐?”   陆澄澄没有示弱,“我父母他们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   凌妈妈瞳孔迅速的缩了一下。   绯月姬出身一个渔家,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胚子。不知多少人在等她长大。   凌妈妈见色起意,先下手为强,命人在出海时害死了她父母,造了个意外身亡的假相,随后收买了她的亲戚,把绯月姬带回了风雪楼。   这些事凌妈妈做得极其隐秘,她不可能知道啊。   绯月姬确实不知道这些,但是陆澄澄是开着读者上帝视角看过剧本的人。   “你这贱.胚血口喷人!我怎么知道你那倒霉爹娘怎么死的?”她当时事情做得干净,不可能被人找到证据。   陆澄澄扭头对叶无尘说:“仙君您能用乾坤镜看一下吗?”   乾坤镜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往一生,是无极门的法器之一,掌门不在由幻月代管。   广墨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无极门有乾坤镜?”   陆澄澄急中生智:“我听秦川说的。”   她自然是在书中看的,但没谁会为了这种事去和一个小孩对质。   “师姐,借乾坤镜一用。”叶无尘转身对幻月道。   幻月仙子怒目看着凌妈妈,哼了一声。但凡真是如此,她绝不会放过这敢在她缥缈峰撒野的悍妇。   掌上白光大作,一枚圆镜悬浮在她掌心之上。   镜身古朴,镜面波光粼粼,通体散着白色光芒。   “你们,你们做什么?”   凌妈妈刚退后就被幻月拉起手让她托住镜子的背面。   碰到镜子的一瞬间,凌妈妈整个灵魂仿佛都都被吸入镜之中。   波光粼粼的镜面开始变得平静,如无风的湖面,但仍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幻月双指扣在镜沿,口中念诀。   镜面中心起了涟漪,一圈一圈向周围荡开。   模糊的景象渐渐出现在涟漪上。   涟漪渐渐消失,景象越来越清晰,从她呱呱落地开始。   幻月闭上双眼凝神将灵力汇集于指尖,她的人生一幕幕快进:她指使人害死了绯月姬父母,买通她的亲戚,她带回了风雪楼。   幻月广袖一挥,收起了乾坤镜,“世上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无尘冷冷的问:“你还有何话可说?”   凌妈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怎么想得到无极门居然有乾坤镜这种鬼东西。   三长老看着幻月:“二师姐,你看这怎么办?”   幻月仙子:“那么大奸大恶的人,当然是……”   缥缈殿外一片喧哗声打断了她,门口的弟子拦着往里面闯的小秦川。   三长老挥一下手,“让他进来。”   冲进来的小秦川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连额前的头发都在滴水,双手撑着膝盖喘着大气,累得说不出话。   看见陆澄澄被叶无尘带去缥缈峰他心里就觉得不妙,一路从凌云峰飞奔这里。   凌妈妈见到一个小孩跑到她身边,趁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跑到秦川身后,用手臂扼住他的脖子,拔下发簪抵着在秦川太阳穴上。   红着眼威胁众人:“你们都让我下山,不然我杀了这小……”   她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   只见小秦川将她小指往外咔嚓一折,接过从她手中掉落的发簪,一个过肩摔将她肥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将手里的发簪迅速插.入了她的脖子。   顷刻间取了凌妈妈的性命。   。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川:这种两刀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亏你们能跟她逼逼那么久。   陆澄澄:……(我只敢想想,你居然真的就这么做了。)   社会我川哥人狠话也多。 第6章 不合规矩(微修)   死人了!   死人了!!   陆澄澄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死在一个本该在家写“Hello !How are you。”的孩子手里。   她咽了下口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那具一动不动肥胖臃肿的尸体。   目光慢慢移向她的脸时,秦川掏了一张手帕出来,扔在了凌妈妈脸上,将她的脸盖得严严实实。   白了陆澄澄一眼,像在说:有什么好看的?   被秦川一白,陆澄澄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舒了一口气。   刚才好奇心驱使鬼使神差忍不住想看,幸好什么也没看到。   好奇差点害死猫。   生在太平盛世的她怕是看了得有几天睡不着。   秦川用浸透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向三位长老行礼:“见过两位师伯、师傅。”   三长老看着幻月仙子:“这……”   幻月仙子嫌弃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凌妈妈,“扔山崖里去吧。”   一开始无极门对凌妈妈忍让,只是因为她占理,现在她十恶不赦,罪证确凿,幻月仙子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三长老广墨真人:“……这恐怕不妥吧……”   “那你要怎么办?”   广墨真人:“……”怎么成我的事了?   幻月仙子走到陆澄澄面前,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   但随即转身看向叶无尘,正色道:“但是你将她这么留在凌云峰也不合规矩吧。”   陆澄澄突然屏住了呼吸。   如果被赶下山……整个九州妖兽出没不太平,她万一下山点子背,两口被当点心了怎么办?   就算遇不到妖兽,她也有点小钱,但是她没什么本事,万一下山就被抢了怎么办?   叶无尘沉默,他知道,确实不合规矩。   “不行!”秦川见幻月仙子是要让陆澄澄下山的意思。   “休得无礼。”叶无尘制止。   “唉,没事。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幻月叹了口气,摸了摸秦川的头。   极其聪明伶俐一个孩子居然没有灵根,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从此爹成了后爹,把她扔在凌云峰不管不顾。   这时一旁的广墨真人摇了摇头:“确实可怜,小小年纪每天对着无尘那张冰块脸。”   叶无尘:……   广墨真人看着叶无尘:“难道我有说错?你看你哪里像会带孩子的样子?”   叶无尘:……   广墨真人看了看瘦小的秦川,“你看无尘怕是没少饿这个孩子。”   秦川是吃再多都不长胖的体质,这时他肩膀还窄小,脱了衣服才看得出精瘦结实,穿着衣服就只有瘦。   幻月仙子招了招手,让秦川坐在自己膝盖上,“你这一年来在凌云峰上吃的是什么?”   秦川飞禽走兽无所不吃。但他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答:“吃果子。”   幻月仙子母爱泛滥,心中发酸,横了叶无尘一眼。   叶无尘眉头一跳,却一言不发。   幻月仙子叹口气,上下打量陆澄澄,“看你这样,应该不会做饭吧。”   陆澄澄一个激灵,急忙道:“回仙子,挑水砍柴做饭洗衣服,我什么都会!而且我做饭特别好吃!”   秦川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上却说:“她做饭是真好吃。”   但幻月仙子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行。   她虽无心与男女情爱,但活了近千年,也知道这小花魁讨巧的长了个九州男人最喜欢的样子。   又是这样的出身,让她呆在凌云峰终究觉得不踏实。   “九州会做饭的人多的事,你师傅那么舍得,去龙锦苑雇个厨子也不是不行。”   龙锦苑是西州最贵的饭馆,相当于九州的三星米其林餐厅。   幻月是特意讽刺刚才叶无尘扔了一瓶延年丹给那老鸨的举动。   她嘲讽的看着叶无尘,“你说是不是?”   叶无尘淡淡的答,“我无所谓。”   陆澄澄心里一个咯噔,却听叶无尘又说:“但她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没修为,没依靠,这种出身,还生得这样一副皮囊。   离了风雪楼也是下山再被人拐进另一家风雪楼,又或者给权贵掳去做妾,做玩.物。   一眼望得见的凄凉。   幻月知道叶无尘意思,看来自己这个师弟是横了心的要救这花魁。   广墨猜出幻月顾虑,用心音术道: 【难道你还不相信无尘?怕他们在凌云峰闹出什么事?】   幻月冷着脸不答。   广墨继续道:【无尘冷面心慈,唯独在这男女之情上可谓是郎心似铁。】   【多少女修为他守白了头发,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花魁即便是比那些女修都美些,但你觉得高冷如无尘真可能对一个花楼出身的女子动凡心?】   【至于秦川,更不用说,等秦川长大,她也老大不小了。】   【这姑娘我看本质单纯,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因为貌美被那恶毒老鸨拐进风雪楼已经然够惨,我们何不救人到底呢?】   广墨又再劝说几句,幻月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事情又回到了凌妈妈身上,幻月仙子揉了揉太阳穴,对三长老道:“广墨真人,这老鸨的事你让你弟子去东州风雪楼善后一下。”   广墨真人:“……”为什么又是我?   幻月仙子撑着腰边走边说:“我年纪一大把了,腰站久了受不了啊……先回去睡个觉,剩下的交给你了哦。”   广墨真人:……   *   屏风后   木桶里的秦川嗖嗖的把带着汗水盐渍的衣服往屏风外扔。   陆澄澄无奈的叹口气,弯腰一件一件的给他捡起来。   发现衣服里裹了一张纸,她展开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卖身契。   卖身契上的的名字赫然写着“陆澄澄”  ,原来绯月姬的本名就叫陆澄澄,还真逢同名必穿越呀。   “这怎么在你这里?”   小秦川轻嗤一声,“你觉得呢?”   陆澄澄想起一定是他在凌妈妈身上顺的。   这熊孩子给力啊!   她扭头感激的看向秦川……   “喂,你别偷看啊。”   “………”我看你个大头鬼!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   她顺了顺气,问:“你今天急冲冲的去缥缈峰,是不是担心我们啦?”   “切~谁担心你啦,我是担心师傅。”秦川漫不经心的说。   “你师傅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也不与他争辩,抱着衣服准备往外走。   “等一等。”屏风后的小秦川道。   陆澄澄翻了个白眼,“我的小少爷,你又怎么了?”   “你过来。”   “哈?”   “我一个小孩子你怕什么?”   陆澄澄又翻了一个白眼:怕个头啊怕,只是想着小孩也有隐私嘛。   她绕道屏风后,看着泡在木桶里的小秦川,“你又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川:你什么时候让我成年?   作者:你现在八岁,我算算……按九州律令需要八年,按晋江算需要十年…… 你喜欢那种?   秦川:滚。 第7章 十七岁的秦川   秦川的手指从水里出来,勾着一块   通体凝白却放着紫光的润玉。   紫光玉!   这是凌妈妈最值钱的一块宝贝,算是一块独特的灵宝。   它的宝贵之处并不在于它外形独特,最关键的是她能延年益寿,驻容美颜。   凌妈妈这样一个沉迷酒肉,从不修道养生的人,虽然已经年过八十,但是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凌妈妈不知做了多少坏事才得到这块宝贝。   八层也是他从凌妈妈身上顺来的。   “送你了。”说罢,他将这块价值连城的紫光玉扔给了陆澄澄。   陆澄澄手忙脚乱的接住,生怕这宝贝被秦川摔坏。   书中这块玉是后来几经辗转落在了秦川手上,然后把这宝贝给自己老婆们轮流用。   现在提前到她这儿了?   这么个大宝贝却之不恭啊,就当帮他的老婆们提前保管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紫光玉放进了腰带里。   “喂。”秦川看着她,“给我加点热水。”   “你自己不会去啊。”   “玉还我。”   “现在就去。”   *   抱着手坐在石头上的秦川,哑口无言的看着正在举着树枝“练剑”的陆澄澄。   秦川:“……”   秦川:“……”   秦川:“……”   陆澄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秦川:“我觉得你还是放弃修行这条路,安心做我灵宠吧。”   陆澄澄手上的树枝“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真的,不要浪费时间。”秦川说罢站起来准备去练功。   陆澄澄:不是说好的滴水穿石吗?勤能补拙?   秦川抱着手摇头。   秦川虽然灵根未现,但却是个学神级别的人,他不能理解陆澄澄这种学渣。   半分的都不能理解。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上面。”   陆澄澄深吸一口气,秦川这个熊孩子比自己小时候那些老师还要没耐心!   凌妈妈的那一闹,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坏人还是挺多。   自己在这天下第一真仙门里不学点本事防身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好比有一天莫名其妙进了清华,哪怕听不懂也要挣扎学一下,证明自己努力过。   叶无尘不会随便教人,她只能拖着小秦川。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秦川,你别走嘛。”她追在他后面,“我再练练你看看。”   “我觉得你还是做些适合自己事的比较好。”   “我适合什么呢?”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居然问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个问题。   秦川停了下来,转头看她:“什么都不做。”   陆澄澄:“……”秦川!!!   “没事弹弹琵琶喝喝茶,挺适合你。”   陆澄澄:……   但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弹琵琶?   很多游戏里不是有琴师这个职业吗?以弦为弓,弹出的音乐可以有迷惑、激励等效果。   但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谁是这个职业,没有人愿意为人打辅助。   她拖住秦川,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一遍。   秦川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你创造一门功法?”   陆澄澄:“我只是觉得,只有你这样的天才才有可能做到这件事。俗话说英雄出少年,不就指你这种七八岁的少年吗?”   秦川:……七八岁叫儿童。   陆澄澄:“毕竟我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孩子了。”   秦川:“哎呀,烦死了,我试试。”   *   山上生活无忧无虑,千篇一律,一天天的过得特别快。   眼看陆澄澄上山就快十年了。   除了秦川像雨后春笋似的啵啵啵的往上长外,其他的好像都没变。   莫说叶无尘,就连陆澄澄也如刚上山时区别不大。   就看起来十六七岁,倒是皮肤越来越凝白如玉了,这与她一直跟着秦川修行,还吃着驻颜丹,带着紫光玉有关。   她的娱乐除了弹琵琶,跟着秦川抓鱼扑鸟外,也受着叶无尘感染,高雅了那么一丢丢。   比如下棋。   陆澄澄跪坐在软席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迟迟拿不定主意,尖尖细指上捏着的白子不知该放哪里。   她抿着嘴,横了心。   正要落子……   听见对方疏懒又带着玩味的道:“你可想好。”   已过了变嗓期的秦川,嗓音带着一开口就能清空少女血槽的磁。   听起来让人酥酥麻麻,很能蛊惑人心。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陆澄澄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手指又悬在了空中。   秦川侧躺在对面,手肘撑着软席,拿着一本修行有关的书,一条长腿成倒V形的踩在软席上,另一条则肆意的横着。   他所有目光都在手中书上,根本没看棋盘,另一只修长的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拨弄着被他吃掉的白子。   比起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的陆澄澄,显得漫不经心。   陆澄澄战无一胜,本来就有了暗火,见秦川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秦川打了个哈欠,“怎么尊重?”   “不准看书了。”   坐没坐相的也就算了,开局开始就一直一边看书一边跟自己下棋,有时候落子时连棋盘都不看一下。   可见对自己有多轻蔑。   “那我看什么?”秦川懒洋洋的问,目光还在书上。   “自然是看棋了。难不成还看我?”她嘴里碎碎念。   输得她恼羞成怒,心中来火,但又不敢对秦川发火,只能憋着火气闷闷的说。   秦川笑了一下,缓缓放下书,收回了长腿,坐直了身子。   十七岁的秦川肩宽腿长,剑眉星目,已经长成了书中祸害少女的样子。   陆澄澄见他放下了书,人也坐直了,脸色缓和了些,又拿起手中白子盯着棋盘犹豫不决起来。   而秦川仍然没有看棋盘,而是盯着她,目光灼灼。   她那踌躇不定的样子,更显得双瞳剪水,楚楚动人。   她手里的白子,尽然也被她如白玉一般透着粉的手指衬得除了一片惨白外毫无生趣。   她终于放下棋子,一抬头就对上秦川的目光。   秦川那双眼睛哪怕再熟悉,但每次撞上都忍不住觉得震一下。   不仅因为眼睛好看,更因为眉宇之间逼人的英气,一双黑曜石般的眼中好似带着电流。   秦川缓缓垂下眼,气淡神闲的拿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的放下。   他下棋时出手飞快,专选最狠最凶的路数下,行棋中随时伴随着一种威压感和胁迫感。   每次和他下棋陆澄澄都忍不住紧张。   他脑子太好用了,所有棋谱定式都在他脑中,却又经常反套路的杀出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数,让她措手不及。   在陆澄澄举棋不定时候,秦川抛着几粒被他吃掉的白子玩,“快点。”   陆澄澄涨红了脸,“能不催不?”   越催心越慌。   “你不理我便是。以棋为镜,以镜为心,不要受外界干扰。”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坏笑。   陆澄澄瘪嘴,秦川话是这么说,但他盯着自己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和那咄咄逼人的行棋,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慌乱之下她一落子就听见秦川一声轻笑。   她心想不好,急忙扑向棋盘,“不算不算,这个不算。”   然后伸手去捡那颗子。   秦川也倾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纤细手腕。   长期佩戴紫光玉的陆澄澄,皮肤细腻无比,一捏就红。   天气虽然入秋但还有些燥热,她的手腕捏起来透出丝丝凉意,玉骨冰肌大概就这个意思。   秦川不知不觉呼吸变得重了些,忍不住微微使了点力。   发出的声音也比平时显得更加低沉。   “落子无悔,别又耍赖。”   作者有话要说:  叶无尘:我广袖一挥一瓶一粒难求延年丹。   秦 川:我随手一抛一块价值连城紫光玉。   陆澄澄:俩败家玩意。   叶无尘:嗯?   陆澄澄:仙君棒棒哒!   秦 川:你再说一遍。   陆澄澄:!!我什么都没说,你别过来……别乱来……我要喊的。   秦 川:嗯,你喊。   ——————————   陆澄澄不老BUFF get   ——————————   祝你们越来越美哟~ 第8章 两代男神同框   “落子无悔,别又耍赖。”   他指腹有一层练刀剑留下的茧,稍一用力,指腹摩擦在她皮肤上,陆澄澄竟觉得有些痛。   “好痛啊。我不悔了还不成吗?”   明明带着怒意,因为惧让秦川惯了,压了怒气后,声音到秦川耳里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秦川这个熊孩子真是的,不让就不让犯得着下这狠手吗?   要不是怕他灵根解封后报仇真想呼他一巴掌。   秦川松了力道,但没松手,“都让你五子,还这么耍赖,你好意思吗?嗯?”   “都说了不悔了嘛。”陆澄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他扯近了一分。   两人这一拉扯,陆澄澄的袖子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扫得一团乱。   她心中窃喜,因为说好的这盘谁输谁去捉鱼,让她射鸟捉兔子还行,这鱼她真捉不来。   一不会游泳,二是要弄得湿答答的。   这里的衣服一下水都变得拖泥带水的特别的难行动。   捉个屁捉!   她那眼睛藏不住心思,秦川一眼就看了出来,其实没打算让她真去捉鱼,就是想看看她能怎么耍赖。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变着法捉弄她是这些年来最大乐趣。   陆澄澄正想着怎么耍赖时,见到救星来了。   叶无尘缓缓走进棋室。   秦川松开了陆澄澄。   两人站起来向叶无尘行礼。   叶无尘这些年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为什么要加“看起来”?   因为陆澄澄才知道他已经三百多岁了。   呼。   真不科学。   陆澄澄急忙收拾了棋子把位子让给叶无尘。   最近秦川棋艺突飞猛进,到也勉强能成为叶无尘的对手。   秦川一改和陆澄澄下棋时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直着身子,盘腿端坐在软席上。   叶无尘一贯的端方沉稳。   两人虽是师徒,但是看起来却像兄弟,只是两外形性格都迥异。   叶无尘清俊飘逸,眉目清淡,一双琥珀色的双瞳,锋芒内敛,白袍如炼月光,纤尘不染;   而秦川英气逼人,剑眉星目,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锋芒毕露,玄衣如浸夜色,丰神俊朗。   记得书上说在秦川长大之前叶无尘是九州第一男神,不知道多少美貌仙子想做秦川师娘,可惜叶无尘被原主绯月姬害死,不知哭瞎多少双美眸。   而秦川就更不说了,天道之子,凭实力还有体力没羞没臊的开了九州第一后宫团。   一个禁欲系高岭之花;一个是纵欲系桀骜野马。两代男神同席对弈的画面,连司空见惯的陆澄澄有时候心中的小鹿都会乱撞一阵。   陆澄澄觉得多亏自己没害死叶无尘,才能有今天如画一般同框的景象。   自己真是了不起。   但一想到叶无尘是个性.冷.淡,秦川是个狗逼种马,那扑腾的小鹿又扑通一下,撞死了。   安心看他俩下棋。   叶无尘行棋大局观强,算路极深,不到最后一刻根本看不出他的布局。   秦川步步猛攻,却不显轻浮,似是要逼得叶无尘现形。   陆澄澄才发现原来秦川不止是让了自己五子那么简单。   根本就是在吊打着自己玩呢,难怪每一局都输得憋屈得要死,就像被猫捉的老鼠一样,是活生生的折腾死的。   “仙君,我给你们弹首曲子吧。”陆澄澄抱着自己的琵琶。   秦川猛然抬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威慑的看着陆澄澄。   陆澄澄搞什么鬼?   当年陆澄澄说的能够用弦音扰乱人的功法他没研究出来,但是陆澄澄弹琵琶特别能影响他心情。   “嗯。”叶无尘淡淡的答。他心无旁骛,陆澄澄弹不弹对他影响不大。   她琴音起,秦川皱眉。   这陆澄澄真是烦,最烦的是她不止是她琴声,而是她弹琵琶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去看她。   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给了陆澄澄一个不善的眼神。   “你不理我便是,以棋为镜,以镜为心,不要受外界干扰。”陆澄澄用他说自己的话回敬他。   ……   不一会儿,秦川惨败。   陆澄澄抱着琵琶向叶无尘欠一下身,得意洋洋的扫了秦川一眼,转身走了。   表情中的幸灾乐祸,让秦川黑眸更加深邃。   *   她已经辟谷三日,感觉这条路不适合自己,再不吃点肉,人虽然活着,灵魂却已经死了。   陆澄澄去到工具室,发现弓箭,弹弓都不见了。   只剩一张鱼网。   这秦川,看来是横了心了逼自己去摸鱼。   这真就是他的风格啊,根本惹不得。   他就不怕自己淹死吗?   哦,他还好心的给自己留了一卷绳子。   以防自己被淹死。   啊啊啊啊,好烦躁!   她讨厌捉鱼!   凌云峰山脉上有一个湖,特别美,透着梦幻的蓝。   里面的鱼通体雪白鲜美少刺,仿佛为了进化成为便于人吃的美食而做了不少努力。   就是不太好抓……   滑溜溜的。   陆澄澄用衣带绑了裤腿,袖子。   又把那卷绳子一端绑在腰上,一端系在湖边的树上。   这湖美是美,但是她见到这种深不见底的湖都觉得挺未知恐惧的。   特别是在妖兽出没,人可以活三百岁不讲科学的九州大陆。   万一出来个什么湖怪怎么办?   她摸石头着脚下的大石头过河,在水漫过腰部时,拿着渔网小心翼翼的接近最近的一条白鱼。   她网还没出去,就看见一个黑影向自己游来。   那大小怕是比自己还要大。   妈呀!   湖怪呀!   她网也不要了,拼命的往岸上跑,这身衣服一下水变得特别的重,人在水里阻力特别的大。   这时候她挺后悔干嘛在意那么多,就该穿个肚兜下水,还不如比基尼露得多。   而且露就露了,她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命更重要啊!!   只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拔腿往岸上跑,谁知脚底一踩空,扑通一下掉了进去。   她急忙去扯腰上的绳子。   妈的!!太长了呀。   绳子太长了!!   怎么拉都还是在拉蜷在按上的绳团。   她在水下睁开眼睛,正准备从腰间拔出匕首,背水一战。   没见到什么怪物,只见一张熟悉的俊脸靠向自己。   他双手抓起自己的腰,把自己往一上提。   陆澄澄浮出了水面,咳了两口水出来,双臂紧紧的扣着对方的脖子。   一睁眼看见秦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叶无尘:性.冷.淡?   陆澄澄:仙君,我的意思是您这样的天外谪仙哪里会对女私情那么庸俗的事感兴趣。您说对吧?   叶无尘:换茶。   陆澄澄:怎么了仙君?   叶无尘:太浓。   陆澄澄:是!   叶无尘:再换。   陆澄澄:怎么了仙君?   叶无尘:太淡。   陆澄澄:……   ______   秦川:狗逼种马?   陆澄澄:我没说过这种话。   秦川:没羞没臊?   陆澄澄:不。这也不是我说的。   秦川:我觉得你是想感受下我的实力与体力。   陆澄澄:!!   ____   爱你们。笔芯 第9章 我来洗澡   秦川将她放回石头上,而陆澄澄因为害怕一直紧紧的扣着他的脖子。   秦川半截身子露在水面上,快十八岁的他肩宽腰窄,结实而精瘦的肌肉上蒙着一层水,星星点点的反射着阳光。   全身散着一股子少年的野和挡不住的荷尔蒙。   陆澄澄的衣服全部湿答答贴在身上,她特地穿了一套红色的衣服,虽然下水不会透,但全身的轮廓被水勾勒得清清楚楚。   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到。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秦川道:“你是不是把我挠出血了?”   陆澄澄一惊,急忙把他脖子揽了过来,看见后颈处确实有几道划破了的血印。   应该是刚才紧张之下给他划破的。   “痛不痛?”她看着那几道血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还好。”   秦川把她手拉起来,揭开她湿淋淋的袖子,看着她手腕上的指痕。   “痛不?”他早上是不是捏重了点,看到现在还留着的指痕,突然有些良心发现。   陆澄澄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留了痕,“还好。”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郁闷,痛是不痛,但不知道这痕迹要留多久。   熊孩子真是没轻重。   秦川伸手去解她腰上的绳子。   他极有耐心,嘴角挂了一分笑。   陆澄澄握住腰上绳子的结,“不行,没这个我在水里没安全感。”   秦川不理她,轻轻把她的手掰开,边解边道:“我在,你怕什么?”   “也是……”秦川虽然爱捉弄她,但是关键时候,总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陆澄澄几乎快把收了弓箭只给她留了一张网和绳子,逼她下水捉鱼的是谁给忘了。   “你是来捉鱼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是。”秦川顿了顿,“我来洗澡。”   说罢他作势要上岸。   来、洗、澡、的?   陆澄澄急忙蒙上眼睛,“不要上来!”   而这时哗啦啦一声,显然秦川已经上岸了。   “又不是没看过。”十七岁的秦川没羞没臊、波澜不惊、不急不缓的说。   陆澄澄大惊!   她什么时候看过?   什么时候看过?   唯一一次就去紫光玉那回,他八岁!   而且也没往下看好不好!   她没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秦川抱着捂着眼睛的她往岸上走,练武的少年力气大得很,抱她就像她抱一条狗一样轻松,一提就提起来了。   陆澄澄已经全身离水,手却还捂着眼睛。   “秦川,你听我说,你已经长大了,我们男女有别,还是把裤子先穿上。”   却听见秦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哑笑。   陆澄澄有种又被戏弄了的感觉,她把手指分开露出一条缝,透过缝隙往下看。   秦川裤子穿得好好的呢。   “你,你不说你来洗澡吗?”   秦川看来陆澄澄的脸色可比这凌云湖好看有趣多了。   他直接哈哈笑起来,“谁说洗澡非要脱裤子,我只洗上身不成吗?”   陆澄澄知道果然又被戏弄,真想捶碎他那口整齐的白牙。   “你放我下来!”   秦川双手一松,她双脚直直的落在地上。   若不是这些年跟着修行,这一下真能伤到脚,因为秦川已经很高了。   她觉得如果按现代身高,自己应该在160出头,而秦川已经在185了吧,而且还有往上长的趋势。   他刚才抱着自己的腿,自己的脚离地面好高一截。   “你就这么对你救命恩人?”他抱着手看她。   陆澄澄解下袖子上的带子,开始拧袖子上的水,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在腹诽:若不是你突然游过来,我也不会被吓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秦川见她拧了半天,那袖子也还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要拧到多久,直接上前双手攥起她的袖子一缴,哗啦啦一下,又拧出了好多.水。   “那边。”他示意让她举起另一只衣袖。   而他目光移到另一只手时,扫过了她身前。   秦川呼吸一窒,急忙移开了视线。   但刚才景象却不断在他脑中回放。   湿透了的衣服贴在那高耸巍峨的山峦上,将那让人亢.奋的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想着想着他喉咙有些发热,一走神,一用劲,听见嘶啦一声。   陆澄澄和秦川同时看向被他握在手里拧做一团的袖子。   “……”   “……”   秦川松开了手,陆澄澄抖了一下袖子。   皱巴巴的广袖上好大一道不规则的口子。   两人沉默了片刻。   陆澄澄道:“算了,算了。没事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绕道秦川身后踮起脚看了看他身后的抓痕。   水里泡久了皮肤特别容易被划伤,秦川几道抓痕看起来很明显的。   “先回去给你涂点药。”   秦川却一头扎入了水中。   *   书阁   秦川灵根未现,不能使用灵力,但已经看到了无极门化神级别的心法。   对此叶无尘也不阻止,他要什么书,他就给什么。   他没有灵力,无法理解化神后的神引境界,在书阁静不下心,想去习惯的苍松底下。   看着棋谱的叶无尘叫住了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缓缓扫上他的后颈。   “怎么回事?”   叶无尘看着那几道抓痕淡淡的问。 第10章 这里人际关系简单   秦川摸了摸后颈的抓痕,坦然道:“陆澄澄抓的。”   叶无尘毫不意外。   “就想逗逗她,没想到把她吓落水了,捞她时给她挠的。”   也是自己自食恶果。   叶无尘薄唇轻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放下手中棋谱。   最终还道:“你可知山下那些传言?”   秦川脸色顿时凝固。   山下那些关于他们三人不堪入耳的话,他知道。   “你如今已经年满十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中应该有数。”   叶无尘难得的语气严厉。   他抱拳向叶无尘恭敬的一鞠,“是,徒儿知道。”   却听叶无尘又道:“也别总捉弄她,她毕竟算是你长辈。”   说罢垂下头继续看书。   秦川心一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长辈……   *   秦川坐在苍松下手里拿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心里想着师傅的话。   在师傅心中他与陆澄澄隔着一代辈分。许是因为陆澄澄上山时已成年,而自己是个孩子,所以师傅一直将两人的关系定格在那时候。   可即便那时,自己又何曾将她当过长辈?   陆澄澄翩然而来,手中提着一个竹篮,换了一条樱粉色的云纱长裙,在风中摇曳生姿。   无论是热烈的红,还是温软的粉,在她身上总是相宜。   这女人看了十年,还真半点也看不厌。   而随着他肩膀渐宽,吸引他的就不再是她那张至纯至美的脸,目光也会忍不住的往下移。   想到她在湖中衣衫湿尽轮廓尽显的样子,他耳根发烫,连忙收回了目光。   陆澄澄将篮子放在地上,走到他身旁俯下身,“我再看看你脖子。”   拿着手中的药瓶准备给他上药。   秦川想着师傅说的话,偏头避开陆澄澄,“不用。”   “你耳朵怎么那么红?”他一动,耳朵就正好落在了陆澄澄的视线里。   秦川在耳旁挥了一下手。   心不在焉的把目光放在书上。   她将从篮子里取出鱼汤,端给秦川。   中午秦川回去湖中捉了两条白鱼,湖里白鱼最是鲜美,她立刻生火烧水,煲了鱼汤。   秦川却一反常态的没接汤盅。   陆澄澄以为他是专心看书,便不多打扰他,把汤盅放在草地上。   秦川余光扫到篮子里还有一个汤盅。   “谁的?”   话出了口他才发现自己明知故问,凌云峰就三个人。   “仙君的呀。”   “师傅他辟谷。”秦川声音微凉。   “白鱼汤他是喝的。”说罢陆澄澄提着篮子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秦川脸色有些阴沉。   陆澄澄吃饭,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师傅了?   *   这事说实话陆澄澄纠结挺久了,当初自己是以照顾秦川名义留在凌云峰,现在秦川这么大了哪里还需要人照顾?   万一有人又来找茬,让她下山怎么办?   凌云峰那么好,老板佛系不计较,同事……虽能折腾,但也还成吧。   包吃包住不说最主要是人际关系简单,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直男,掀不起什么波浪来。   反正她是不准备走的。   要光明正大在凌云峰最好就是拜在叶无尘门下。   无极的入门考陆澄澄觉得自己九层九过不了,她在想贿赂贿赂叶无尘,求他开个后门让自己做个外门弟子……   虽然感觉没什么可能成功,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陆澄澄走进书阁,叶无尘眼也没抬一下,仍在研究那本棋谱。   她小心翼翼的把汤盅放在叶无尘面前。   一伸手,手腕上被秦川捏的指印就露了出来。   叶无尘缓缓抬起琥珀色的眼。   可一抬眼就看见她雪白的手腕上淡红色的指痕。   “川儿弄的?”   叶无尘本就清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霜。   陆澄澄急忙将手缩了回去,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若再没轻没重的戏弄你,你告诉我。”   然后接过她手上的汤盅,像抿茶一样抿了一口。   “你可是有事找我?”他声音凉凉的。对于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社畜,自然看出了老板此时心情不好。   这时候提要求简直是作死。   她背着手摇头,“没有啊,没什么事,什么都没有,仙君您怎么这么想呢?”   她出了书阁喘了一口气,今天叶无尘怎么感觉有点凶?   *   陆澄澄准备去收秦川的汤盅时,发现他竟然一口没动。   秦川瞟了一眼她的食篮,看见里面是空的,她还真把汤给师傅了,她想干什么?   于是脸色更暗了一些。   “怎么啦?”陆澄澄纳闷,他不最喜欢白鱼汤吗?   “不想喝。”秦川语气中透着不爽。   陆澄澄想不通,莫不是被自己给抓生气了吧。   可当时不都还好好的嘛。   今天他和叶无尘怎么搞的,一个个的莫名其妙?   说好的直男好相处呢?   陆澄澄端起汤盅,“你不喝,我喝了。”   秦川不理她,低着头准备继续看书时却发现她的勺子已经递到自己嘴边。   秦一抬眼,便见陆澄澄笑盈盈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波光潋滟,比凌云湖还要美三分。   拿着勺子的那只白玉般的晧腕上还有自己捏的指痕。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怒气也熄了下去。   记得他十三岁的时候,陆澄澄都成了锻体,他却什么都不是,有一次突然爆发。   整个人心灰意冷躺了床上不吃不喝,连师傅劝都没用。   陆澄澄那时候下湖抓了半天的白鱼,煲了他最喜欢的白鱼汤,也是这么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哄着他吃。   但那时候已是深秋,为了抓鱼在冰冷的湖里泡得太久她当晚发了高烧,三天不退,整个人烧得像煮熟的虾。叶无尘带去不周峰才治好。   秦川至今那还记得那一夜守在凌云峰等他们回来时那种断魂的滋味。   生怕她一去不回……   ……   “一会儿汤如果滴在这本书上,咱俩一起去书阁领白绫。”她婉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川放下手中的《神引》。   伸着脖子毫不客气的喝掉汤勺里的汤,却没有接过汤盅的意思。   陆澄澄又盛了一勺给他,笑道,“我是抓破了你的脖子,可没把你给抓残废吧。”   “别啰嗦了,快点。”秦川催促。   陆澄澄只能把勺子递到他嘴边。   她垂着头一勺一勺的认真喂他,没发现他所有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带着欲念,带着隐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QAQ   ________   九州修行等级   锻体   练气 (陆澄澄)   筑基   (以上皆废柴)   虚丹 (开始可以用心音术御物术算小有修为)   金丹 (可以横着走了)   元婴(无极门一半长老都只是元婴)   化神 (能引风火雷电等自然之力)   渡劫(整个九州万年来无一人成功!全被劈死了。)   ____________   为什么九州修.真届那么菜?因为…… 第11章 你说你是男人?   陆澄澄握着一本在凌云殿前踱来踱去,突然前方受阻,满脸撞在了书上。鼻子发疼。   “走路不看面前的吗?”一个低磁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觉得鼻子酸酸痛痛,感觉自己鼻子里什么流出来,低头用手指一抹,居然一片红色。   她看着手上鼻血有些发愣。   这小子的胸膛是铜墙铁壁吗?居然能撞出血。   看见她手上的血少年戏谑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把她头往后按,让她仰着头,一只手从怀中取出手绢给她轻轻按在鼻子下面。   “秦……”   “别动。”他低声道。   她只能这么任她按着头,仰视着少年英俊的脸。   只是现在少年的脸一改平时漫不经心的神态,面色凝重,长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弧形的阴影。   直到他确认陆澄澄鼻子没再出血,才拉起她的手,用手绢顺手将她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指甲呢?”他看着她秃秃的手指问。   她双手如白葱,又细又长,特别是那尖尖的手指配着那水晶一般的指甲,让他忍不住想捏一下。   “剪了呀。不是把你挠破皮了吗?”   秦川轻嗤一声,“破了就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得陆澄澄有几分感动。   秦川收回了手绢,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手上书抽走。   “!”   “还在看这本?”他把书拿过来随手翻了翻,“就这点内容你要看多久?”   陆澄澄不想理他。   秦川过目不忘聪明绝顶,对她来说却不一样!   她去抢书,秦川却把它举了起来,他又高,手又长,陆澄澄踮着脚都够不到。   “别挣扎了,无极门考试你过不了的。”   “……”刚才那点感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考不考得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能通过考试最好,不能的话……   只能攻略叶无尘了。   想到这里,她问:“仙君在哪你知道吗?”   秦川刚才还嬉皮笑脸的神色,瞬间凝固。   陆澄澄趁他走神,直接跳起来抢书。   秦川轻而易举的躲过她。   “你最近挺关心我师傅的。”   陆澄澄听出他低磁疏懒嗓音中的讽刺。   他这种7岁就以最佳成绩通过无极门考试的天才怎么能懂她的苦恼?   况且秦川还没十八,在她心中还是未成年,不该过早知道成人世界的这些阴谋阳谋。   于是她清了下嗓子,“我一直挺关心仙君的。”   秦川眼睛又暗了几分,直接把书放入了怀中。   消失得无影无踪。   *   趁着月色   陆澄澄悄悄溜进秦川房间。   见秦川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熟了。   她悄悄咪咪的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今天被他拿走的那本书。   那本书是讲的道法心经的,据说在笔试考试中这本书出题率能高达20%,好不容易在书阁找到,她准备全部背下来,才看了一半就被秦川抢走了。   轻手轻脚的走到他旁边,弯下腰悄悄的把手伸进他衣服里,看他是不是悄悄藏在身上了。   明明看他放这里的啊?怎么不在?她又往其他地方探索了下……   怎么还没有?   话说这小子是结实啊,一身精瘦肉……难怪身上那么硬。   ……   “摸够了没有?”   熟悉的男声比平时听起来更低沉了几分。   陆澄澄突然全身都僵直了。   自己身下一双乌黑的眼睛幽幽地看着自己。   陆澄澄想把手收回来,五根纤细的指头被他一手捏住。   她想抽出手,却发现他手像铁钳,自己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你,你,做什么?”陆澄澄问。   “这话该我问你吧?”他此时的声音不止低沉还有些暗哑,像是从喉咙里出来的。   “我找你要书!”秦川今天莫名其妙的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以秦川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把书给她。   她身上带着甜味的花香在晚上也更惑人。   “你大半夜跑进男人房间里找书?”秦川喉结滚动了下。   听到这里陆澄澄突然有些疑惑,“男人?”   然后她俯视着秦川。   一个小屁孩,居然自称男人?   然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你吗?”   ……   他眼睛变得好像更黑了些,脸色沉了下来。   她这才突然想起他马上就十八了,急忙改口:“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啊……”   秦川手上一用力,她手上吃痛叫了出来。   “你再这样我要告诉仙君了!”   叶无尘说了秦川再作弄自己,可以告诉他。   “告师傅?”秦川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   然后他突然冷笑了出来。   将陆澄澄将自己身上一拉,将她带到自己身上。   然后一个翻身,两人位子一换,将她按到自己身下。   一切发生太快,陆澄澄还不及反应,她想起来,却被秦川的手固定着双腕,他一条膝盖压在自己双腿中的裙子上。   像是将她定在塌上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秦、秦川?”她声音带着颤。   “长本事了,用师傅威胁我?”   秦川的胸上下起伏,呼吸变得沉重。   一双总是慵懒带着电流的眼睛,多了三分凶恶。   脖子上甚至可以看见凸起的青筋。   她小脸吓得煞白,眼睛懵了一层雾气,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他将她拉下来时,力量用大了一些,将她衣襟扯开,漂亮的锁骨和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像凝白的软玉。   让他牙齿发痒,恨不得咬上一口。   “你,你吓着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鱼:我命太苦。   菜板:我又做错了什么? 第12章 你是不是想做我师娘?   “秦川,你吓着我了。”   秦川的样子看起来好凶,似乎是真的生气的样子。   他的胸脯上下起伏,的眼眶染着着红色,手臂和脖子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看来自己确实是说错话了,不应该拿他师傅来压他。   职场大忌。   但秦川不答话,只是这样继续的盯着她,像匹要吃了她的狼。   “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这样,成吗?”   秦川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似是想通过她那双眼看看是否她的心里装着的人是师傅。   若是真的,他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今夜要了她,就能永生断了她这个念想。   即便会被师傅扒一层皮,他也不悔;即使她怨自己一世,他也值得。   他秦川本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可是在她的眼中,他只看到了渐渐凝聚的恐惧。   他吓着她了。   那个曾经说要护他一生一世的自己,居然萌生了想要毁灭她,伤害她的想法。   他猛的从塌上弹了起来。   陆澄澄急忙从他塌上慢慢爬起,但是由于受了惊,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显得纤弱娇柔,软绵绵的,月光打在她白生生的皮肤上,精致的锁骨上,凝白的肩膀上,有种想要拉着人下地狱的魅惑。   秦川知道自己再多看两眼,必会发狂。   他偏开头俯下身从枕头下取出陆澄澄那本书,扔给了她。   陆澄澄接了书就准备往门外跑。   秦川却叫住了她。   “不要再单独进男人房间。”然后顿了顿,“任何人。”   *   这日陆澄澄急着下山。   秦川长腿往门上一蹬,漫不经心的咬着水果,堵住陆澄澄去路。   就像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秦川不与自己计较,陆澄澄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索性也把那天的事抛在脑后。   “秦川,快把腿放下来,我还要出去。”   “叫哥。”秦川啃着水果,丝毫没有放下腿的意思。   “什么?”陆澄澄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川最近越来越看不懂了?   陆澄澄忍了忍,不想和他纠缠。“你快去练功。”   总之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反正别挡她道就成。   “陆澄澄,这九年我无极门所有心法招式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陆澄澄没有说话,因为原书中他应该是在几年前封印就解开了,而因为自己的出现,叶无尘没有死,秦川生活平稳,一直没有遇到解封的事发生。   说来也是因为自己……没按书中走向把叶无尘害死……   嗯?   这个想法怎么有点危险?   秦川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喂,想什么呢?”   “快把脚放下来。”   “叫哥。”他又继续咬山果,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陆澄澄心里窝火,秦川就是仗着自己不敢把他怎么样才总是肆无忌惮。   “我跟仙君说好晚上前回来的。”   秦川偏头凝视她,眼中光芒好像暗淡了许多,”陆澄澄我问你一件事。”   “嗯?”   “你是不是想做我师娘?”   她这段时间对师傅送汤,是不是喜欢上了师傅?   陆澄澄:???哈?   “当你师娘?”   话题怎么会跳到这里?这是什么跟什么?   秦川为什么会问这种鬼畜问题?   这孩子一天想象力挺丰富嘛。   “我怎么没早想到?”她比秦川更鬼畜的回答,看他什么反应,谁叫他总是戏弄自己。   秦川脸沉了下来。   “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呆在无极门了,还每天那么辛苦看书练功做什么?”陆澄澄继续说。   秦川脸色变得铁青,“所以你这段时间这么不断的向他献殷勤?”   说罢把拦着她的腿从门框上放下,把手中野果往门外一扔,正中外面树上的松果。   吓得树上的松鼠一脸懵逼,然后吱遛一下往上窜。   秦川转身就走。   陆澄澄才发现原来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秦川误解为想染指叶无尘。   难怪他这么喜怒无常的!   秦川从小皮得很,但是对叶无尘是毕恭毕敬,满心敬畏,自然容不得他人“染指。”   想到这里陆澄澄笑出声来,原来未来龙傲天也是有弱点的。   跑在后面去追他。   她一直觉得自己胸.部以下全是腿,那叫一个修长笔直。结果秦川蹭蹭蹭的往上窜,自己的腿跟他一比,半点优势都没了。   “你想什么呢?你师傅乃天外谪仙,早就脱了七情六欲的束缚。你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打他主意啊。”   她一边追他一边说话,说完这段话上气不接下气。   他停住了脚步,面色缓和一些,但仍没答话。   “我给仙君送吃的……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追上他,“别气了,陪我下山逛街好不好?”   她自己心中那点猫腻跟秦川解释不清楚。   秦川从身后取下他那把大弯弓,瞄准天上的飞鸟,飞箭离弦一发即中,随即又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瞄准另一只飞鸟。   嗖的一下,又一只飞鸟落地。   秦川箭术相当了得,基本是箭不虚发。   此刻路过凌云峰的鸟,真是倒了大霉。   “好秦川,别射啦,我请你去龙锦苑吃饭。”城里最好最贵的饭馆,每逢秦川生辰她才舍得带他去一次。   秦川从箭筒中又取出一只箭。   这还没消气呢?龙锦苑都不可以了?每吃一次她可是肉痛的呢。而且这里又没冰箱,这鸟射下来万一吃不完这不是浪费嘛?为了不浪费她又要死劲撑,这不又要长胖吗?   这秦川,真是气性随着个子一起长。   “随你吧,那我自己去了。”说罢她自己挎着篮子往下山路上走,“没你唠叨也就不用带面纱了。”   白长了那么好看一张脸,为了维持这美貌,她紫光玉不离身,驻颜丹不间断,十年没有衰老半分。   本来一口气可以吃一只野.鸡的食量,为了保持身材也忍着每次只吃半只。   结果居然每次出去要带面纱?   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辛苦保养图个啥?   能见她样子的人,机器猫的手指头都可以数出来。   一个是叶无尘。陆澄澄觉得在叶无尘眼里根本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自己在他眼中应该就只是一个活人着的人,而已。   自己长什么样子?呵呵,他根本不在乎的。   另一个是秦川,呵呵呵,更不提了,平时不给她添堵就不错了……自己好不好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所以并没有受到半分美女该受到的众星捧月的待遇。   每天该扫地扫地,该烧火烧火,还每天被秦川这个熊孩子气得快要内分泌失调。   有时候连紫光玉都压不住她的内火,偶尔还颗痘。   若不是看镜子,她都想差点忘了自己居然是个美女。   秦川放下手中的箭,“你不戴试试。”   她不理他,往下山的路走。   秦川仗着有一双大长腿,几步赶上她,拦在她跟前。   秦川宽肩窄腰,个子很高,近身时非常有压迫感,让人心悸。   “戴不戴?”他垂眼看着她。   陆澄澄觉得秦川最近不仅脾气古怪,怎么还越发霸道了?   不陆澄澄不想理他,准备从他身边绕过去。   就在她的肩膀擦过他手臂时,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往山壁上一推,然后整个人欺了上来,两条长臂往山壁上一按,俯身把自己困在他双臂之间。   她突然懵了,连手臂上的篮子都掉在地上,朝山下滚去。   少年身上的男子的荷尔蒙压制住了她身上花果的芬芳,甚至感觉得到他隔空传来的体温。   秦川的压迫感仿佛夺走了她周围的空气,她被困在这样一个狭小的里,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窒息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双眼露出不知所措的迷茫,愣愣的看着秦川那张英气逼人攻气十足的脸。   秦川低头凝视着她,镇定的表情下心脏砰砰砰的乱跳。   这种看到她会心跳的感觉从何时开始的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他早就想这样了,早就想了。   但他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   他怕吓着她。   他一直在忍耐。   直到那天她半夜跑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摸了一遍,还是说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个小孩时,而且一直会是个孩子时,他忍不了了。   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别有所图。   她的那副相貌,正好长在九州男人的心尖上,能挠得人发痒发狂,邪念横生。   可她对此,好像并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不知道外面那些恶心的谣言。   偏偏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这让他十分懊恼,懊恼自己不能成为她口中的那个盖世英雄,保护她一生一世。   即便她近乎偏执的相信自己会成为天下第一。   “戴不戴?”他再问一遍,炙热的呼吸催在她脸颊上,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危险的味道。   陆澄澄大脑像短路了一般,完全不能思考,只能仰着脖子呆呆的看着秦川。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像是要从喉咙口出来。   秦川见她一脸震惊不知所措的样子,喉结又上下滚动下,身子往下压了一些,脸离陆澄澄更近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戴不戴?”   近到他的气息霸道的将陆澄澄包围。   他越来越低,越来越近。   近到他高挺的鼻梁快要碰到她的脸。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像要跳了出来。   他,他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补之前的请假的一更。   ____ 第13章 西州小霸王   她感觉心快从喉咙口跳了出来,急忙闭上了眼睛。   “戴!”   他立直了身体,松开了双臂,将她放了出来。   看着她呼吸不均,白玉一般的脸颊上透着妖艳的桃红,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陆澄澄真生气了。   生气的把面纱系上。   好像从那天自己进了他房间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他就不太对劲。   应该是青春期,蠢蠢欲动了。   他放浪的本性要出来了,可是把自己当试探对象,她真是不能忍。   她见秦川不答,继续严肃道,“你听到没有?”   “再开这样的玩笑你会怎么样?”他眼睛微眯,嘴唇勾起。   “打。”她手攥成拳头,手上橙粉色的灵力汇聚。   他真以为自己不敢打他吗?选择性问题上是不能退步的。   秦川看她觉得傻得可爱,就连她灵力的颜色都跟着傻得可爱,没见过谁的灵力是这种样子。   这些年她是混得个练气,拼灵力比自己这个没灵根的人强,可实战起来她还真不是自己对手。   秦完全不把她威胁放在眼里。   可见她脸色由红变白然后转青,知道她是真的生了气。   难得见她生气,一点也不可怕,反而觉得蠢萌蠢萌的。   下山后她逛逛街气就消得差不多了。   叶无尘平时不准她随意下山,偶尔下山一次陆澄澄像罪犯出来放风一样,看什么都兴奋,看什么都好奇。   每一个铺子都要看一遍,每一个。   从胭脂水粉到零食特产,如果再路过做衣服的布料店,那就更是完了。   秦川想想都觉得头痛。   “喂,说好的龙锦苑,别出尔反尔啊。”   “……”   两人进了龙锦苑,坐下后一群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浩浩荡荡的也进来。   来龙锦苑的人多是非富即贵,在西州有些身份,但是见到来人的一群人忍不住屏住气,低下头。   不想惹是生非。   要说西州是整个九州里最大的一个州,西州除了无极门还有四大家族:秦、王、丁、赵。   而这群人衣着华贵的年轻人中带头的就是丁家独子:丁沛。其母亲王氏又是王家长女,可谓是二代中的二代,纨绔中的纨绔。   人称西州小霸王。   丁沛从小聪明,灵根卓越,丁王两家宠爱异常,年纪轻轻便是虚丹修为,活了二十多年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骄横跋扈,为所欲为,人们都避让三分。   要说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就是他一心想要拜在叶无尘门下,叶无尘却独选了秦川,即便知道秦川没有灵根也只认定他一人,不愿收自己为徒。   错过了选拔,最后他只能拜到六长老万竹峰门下,做了个内门弟子。   那是他人生唯一一次受挫。一直对叶无尘和秦川耿耿于怀。   而偏偏英俊挺拔的秦川和带面纱陆澄澄又极为醒目,丁沛一行人一进龙锦苑就注意到他们。   真是冤家路窄。   丁沛一停,跟班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不是秦川那废柴吗?”   “旁边是那个当年七长老带上凌云峰的妖女?”   “切,故弄玄虚的带个面纱。”   “沛哥,要不要捉来给你玩玩?”   丁沛横了说话人一眼,那人急忙噤声。   那人急忙改口,“沛哥哪里稀罕这种女人。”   “而且咱沛哥就喜欢那二八年华掐的出水的。她年纪不小了吧。”   他丁沛横行西州,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看得上一个过气十年的花妓?   秦川感觉到了异样的气场。   缓缓抬起头,居然在这里遇到丁沛。   丁沛挑衅的看着他,神情中尽是轻蔑。   而陆澄澄注意力却专注在菜单的价格上,她必须确认价格,免得秦川点个死贵的菜让她吐血。   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明枪暗箭,也没发现自己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   丁沛身后那群人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陆澄澄身上扫来扫去。   秦川看到那些暧昧的眼神,眼露寒意:“不吃了,走。”   这时陆澄澄抬起头来,正好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她虽蒙了面纱,但那波光潋滟的眼让人心中一荡。   后面窃窃私语起来,“对了,我还听说,其实这个青楼女子是具修真炉鼎,无尘师叔是特地带回来供他师徒二人修炼的……”另一个人悄悄道。   “修真炉鼎???!!!不会吧!!!”   一个人惊呼出来,那是九州禁术。   陆澄澄竖起耳朵。   “什么修真炉鼎?”炼丹药的还是炼宝贝的?原来为本书里没提过这事啊。   秦川脸沉得极其黑,没有答话。   他意识到对面有可能在说陆澄澄,看着丁沛的眼睛寒意更深。   丁沛冷笑:“看什么看?你们凌云峰道德败坏,自己敢做,不让人说?”   “你他妈给我闭嘴!”   这些年外面的流言蜚语他知道,但他从来不让这些污言秽语流到陆澄澄耳朵里。   丁沛身后的人准备冲上去教训秦川,却被他拦了下来。   “你们师徒二人养一个这种低贱的妖女在凌云峰,做的那些两男一女的苟且事天下人都知道!”   陆澄澄:凌云峰除了叶无尘和秦川师徒二人,就她了。难道低贱的妖女指的是她?两男一女?   亏他们说得出来!   她嚯一下站起来,被秦川又按回椅子。   “躲着。”   说罢一刀向丁沛劈去,却被他侧身躲过。   丁沛咧嘴冷笑道:“你一个没有灵根的废材在这里横什么?”   他的乌梢剑已经脱鞘而出,悬浮在空中。   陆澄澄一下子没把丁沛对上号,但能够御物之术怎么也是虚丹之上,秦川对他,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但后来随即一想,作为有主角光环的龙傲天男主,他怎么可能被丁沛这种自己都想不起来是谁的龙套干掉呢?   一定会突然爆发把丁沛干掉的。   说罢信任的看着秦川。   然而秦川还没近丁沛的身,就被丁沛飞舞的乌梢剑打得还不了手……   秦川一直是他心头一根针,他对他记恨多年,如今逮到羞辱他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他御剑入了剑鞘,准备用带鞘的剑抽打秦川。   陆澄澄也看得出这是羞辱,她一咬牙,拾起地上秦川被击落的一把刀,奔到秦川跟前为他挡下下了丁沛的剑。   “哟,这个妖女居然还会功夫。”   “双修时候学来的吧。”   一阵哄笑声起。。   他们一边直勾勾的看着陆澄澄,一边龌蹉的对她评头论足。   此时陆澄澄虽然穿着不显身材的衣服,但动静中却能看出让人垂涎的玲珑曲线。   “回去!”口角流血的秦川命道。   陆澄澄挥刀挡在在秦川跟前,毫无退缩之意。   她一双眼睛让丁沛微震了一下,手上停顿。   有人在旁边提醒:“沛哥,你该不会被这女人迷住了吧?”   “笑话!”说罢他的剑用力一挥,将陆澄澄抽得飞了起来,跌落在地上。   这飞起跌落,丁沛明显感受到她身体柔软得不行。   秦川惊怒,从地上飞跃而起,举起刀直劈丁沛天灵盖。   丁沛绕到秦川身后,举起剑身狠狠的在他背上一拍。   一口鲜血从秦川口中喷出,踉跄单膝跪倒在地。   然后丁沛使了一个定身咒,将他固定在原处,身体动弹不得。   丁沛一步一步走到陆澄澄面前,她侧躺在地,身段显露无疑。   陆澄澄疼得站不起来的她只能整个身体往后缩。   “丁师兄,小心她万一有妖术。”有人忍不住提醒。若没有妖术,怎么可能让那个皎如玉树的叶无尘把她从青楼带回去。   丁沛心冷哼一声:“笑话。我什么女人没见过。”   “离她远点!”秦川怒喝。   丁沛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纱。   白纱飘落。   丁沛与他的跟班们都是一愣。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昔日花魁的模样,按出身,按年龄怎么都应该是艳丽妖娆的成熟女人。   而眼前这个女孩十六七岁样子,空灵娇美。   丁沛见过众多的世俗的美人,但他们都少了空灵的仙气。   无极门美女众多,但都太过清冷,少了世俗女子的娇柔。   而她,都有。   更不要说那至纯则欲的脸和那让人浮想联翩的身段。   原来传说中的长在九州男人心头上的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好像,带回去宠.幸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兽性。   丁沛的呼吸声变得比与秦川打斗时更重,他一把掐起陆澄澄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放了秦川,我就告诉你。”   陆澄澄大概猜出来这个人是原作里的西州小霸王丁沛,这个人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六长老疏于教导,非常的跋扈狂妄。   他一直对秦川耿耿于怀,一直找秦川的茬,每次最后都会被秦川教做人。   只要放开秦川,相信他一定能有办法。   毕竟秦川命中克他。   她避开丁沛的视线,却看到一旁双眼血红的秦川。   这时的秦川像一头掉入陷阱全身炸毛的狼崽,恶狠狠的盯着丁沛:“放开她!”   同是男人,他知道丁沛哪里是要个名字那么简单。   丁沛不理秦川,只是看着陆澄澄:“凌云峰这两师徒还真挺在乎你的。”   当年叶无尘准备用一瓶延年丹给他赎身的事,无极门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如今秦川这样子,同为男人,他再明白不过。   抢来的东西,总是更有趣。   特别是从那讨人厌的两师徒那里。 第14章 主角光环   抢来的东西总是更有趣。   叶无尘在,他没有办法。而如今她落到自己手里,就这就天意。   一个花楼女支子,生来卑.贱,人尽可夫,难道叶无尘堂堂无极门七长老还能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丁沛对陆澄澄轻蔑的道。   “你若不说……”他看着一旁撑在地上,被他施了定身咒的秦川,“在他脸上刻个字怎么样?”   “我叫绯月姬。”陆澄澄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丁沛转眼看陆澄澄:“你真以为给个名字我就会放了他?”   “那你要怎么样?”   丁沛蹲下来,凑在她耳边说:“那要看你表现了。”   “什么?”陆澄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装什么?取悦男人,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丁沛在她耳边继续的说,口气轻佻至极。   这时丁沛身后一群人起哄的口哨声四起。   陆澄澄震怒的看着丁沛。   秦川虽然听不见丁沛说了什么,但看着丁沛那群人奸邪猥琐的笑容和陆澄澄涨得通红的脸。   他大概猜到七八分丁沛对她说了什么什么。   “丁沛!我艹你!你这个蠢货!又什么你冲我来!”   丁沛双目圆瞪从地上豁然站起,陆澄澄一把拉住他袍角。   “你放了他,我按你说得做。”她向秦川递了一个眼神,摇了摇头。   秦川咬着牙,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尽量让自己冷静。   “丁公子,你堂堂虚丹修为,还带那么多人,难道害怕他吗?”陆澄澄放软了声音。   这时丁沛身旁的狗腿觉得丁沛对这陆澄澄有那么点意思,毕竟这张脸这身段,九州有几个男人不爱呢?便道:“绯月姬是吧,你亲沛哥一下,其余再商量。”   说完偷偷看丁沛脸色,怕没摸准他心思,毕竟之前他对这过气花魁嫌弃得不行的。但现在丁沛不仅没有否定,还面露得色。   “可以。”陆澄澄干脆的回答。   这时又是一阵起哄。   “这花楼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就是放得开。”   “一般良家妇女怕宁可咬舌自尽吧。”   秦川不能动,但是青筋都爆了出来。   丁沛露突然觉得没趣,哪怕再美,果然就是个轻浮的妓子,破鞋一双,得来太容易的东西瞬间没了价值。   陆澄澄对他们的嘲讽听而不闻。   “丁公子,你先放了秦川好不好,难道你还怕他吗?”   她凝视着丁沛,她的皮肤如极品美玉,没有一点瑕疵,甚至看不到毛孔。   一双眼睛楚楚动人,带走哀求之意。   丁沛虽然兴致失了大半,但不得不承认她这皮囊,长在了他的心尖,直勾他的浴.火。况且秦川一个没灵根的废柴,自己难道还怕他?   他伸出手,隔空解了秦川定身咒。   他往桌子上一座,对陆澄澄勾勾指头,示意她自己过来讨好自己。   若真把自己伺候舒服了,今天或许就不再为难秦川那废柴。   陆澄澄摔得腰有些痛,但是应该没伤筋动骨,自己强撑了起来。   慢慢走向丁沛,像是忍着疼痛,我见犹怜。   这种香艳场面丁沛身后那群狗腿那会错过,一群人把秦川忘了个干净。   陆澄澄到丁沛跟前,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龙锦苑格外清脆。   整个龙锦苑变得格外的安静,丁沛的狗腿们,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大张得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   陆澄澄使了七成的力道打在他脸上,剩下的三成没用是因为看他脸皮太厚,怕自己手疼。   臭流氓!   我亲你吗呢!   我忍秦川是因为他是龙傲天!   有他在,你个为称托主角而存在的炮灰我怕你个鬼!   以为这十年自己的大腿是白抱的吗?   主角光环听过没?   敢在他脸上刻字?   真是山中无老虎你充小霸王!   你个傻.逼!   丁沛震怒的看着陆澄澄,他从小到大哪怕差点弄出人命,他爹娘都只是训斥几句。   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他?   可还来不及他反应,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白色大碗。   黑影长臂一挥,碗里变态辣的水煮鱼片的辣油汤在空中画了一道半圆,准确均匀的泼在丁沛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狗腿眼睛上。   几人顿时捂着眼睛惨叫。   丁沛虽然是虚丹,但是远不及秦川灵敏矫捷,而且刚被陆澄澄甩了一个耳光,整个人还没回过火。   一切发生太快还不及反应,就见秦川将手中大碗整个扣在他脸上。   满是辣油的汤溢进了他的眼里,呛进了鼻子里,灌进了嘴巴里。   要知道龙锦苑的每一道菜都绝对对得起价格,既然是变态辣那就真是辣得变态。   碗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和他惨叫声同时响起。   整个龙锦苑顿时一片哀嚎,鸡飞狗跳。   秦川一个转身勒着丁沛脖子,拔出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你这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叫老子一声爹,爹好好教你个做人。”   秦川咬着牙在丁沛耳边挑衅,气得丁沛边咳边叫,却被辣椒汤呛了七窍,又被秦川扼着脖子,一句话说不出,连心音术都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飞来,一把闪烁着红光的宝剑直直的立在秦川面前。   只见一个身着红衫,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女飞身进来。   陆澄澄看她穿着,还有那把宝剑。   应该就是秦川未来老婆成员之一的沈甜儿了。   每一部龙傲天的老婆团里都有这么一个背景雄厚娇滴滴的小师姐或小师妹。   秦川的这个便是无极门掌门的孙女沈甜儿。   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口无遮拦,前期和秦川相爱相杀,秦川救了她后态度大变粘着秦川不放,成了他头号迷妹。   总之连她掌门爷爷都拿她没有办法,全世界就只听秦川一人的话。   陆澄澄心中惊喜,秦川老婆终于出场了!   沈甜儿环视周围,丁沛她自然认识,什么西州小霸王?她无极门小公主是不放在眼里的。   而用匕首架着丁沛的人,一身黑色劲装,身长玉立,面目英俊非常,透一着股子桀骜不羁的叛逆和狠劲。   看他明明没有修为,却怎么把丁沛一群人弄得这么狼狈?   “你谁啊?”她仰着下巴问秦川,态度傲慢。   秦川一眼认出了这就是沈甜儿,但是懒得理她。   沈甜儿第一次被这样的怠慢,叉着腰对秦川道,“你聋吗?我问你话呢?”   秦川这次终于吝啬她一个冷眼。   沈甜儿一愣,他居然敢瞪自己?他居然敢瞪自己!   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也飞身进了客栈,双指竖起,口中念诀。   一道绿色的光蕴从他指尖流出,帮几人清了眼睛里的辣油汤。   众人睁开眼睛,看见红衣少女是无极门掌门孙女沈甜儿,青袍男子是三长老广墨真人的真传弟子莫桑。   “莫师兄!沈师妹!秦川这小子耍阴招!”   沈甜儿翻了个白眼,“一群蠢货。连个没灵力的人都打不过。”   丁沛等人咬着牙,却不敢发作,毕竟她是沈甜儿,天下第一仙门无极门掌门捧在手心的独孙女。   丁沛在山下横行霸道,但他但凡一天是无极门的弟子,都得让着沈甜儿。   “秦师弟,都是同门。先把匕首放下吧。”莫桑劝道。   秦川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想起刚才他那般羞辱陆澄澄,他恨不得割破他的喉咙。   这时沈甜儿急了,指着秦川,“你是哑巴吗?我莫师兄跟你说话呢?”   秦川一双犀利的眼睛扫上沈甜儿的脸,用他那低磁的嗓音道:“你比那树上乌鸦还呱噪,是怕别人当你是哑巴?”   沈甜儿一愣。   他居然拿自己和乌鸦比?   他居然敢说自己呱噪?   比乌鸦还呱噪?   陆澄澄心中一乐,开始了开始了!这对欢喜冤家开始了!   现场磕CP。   但见秦川不再理沈甜儿,手臂一勒,刀刃轻嵌进了丁沛脖子的皮肤里。   陆澄澄觉得不妙。   今天丁沛羞辱也羞辱够了,仇恨值也拉到满点了,丁沛爹妈背景雄厚,秦川灵脉未解封,真闹出人命来也不好办。   “秦川,放了他吧。”她劝道。   秦川勒着丁沛的脖子松了一些,凑到丁沛耳朵边,用只他可闻的声音道:“今天给你个警告,以后再打她注意,别怪你爹我砍了你的手。”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陆澄澄。   他松开了丁沛,从身后踢了他一脚。   丁沛恨不得反手捅了秦川,但是沈甜儿和莫桑在此他不敢造次。   沈甜儿虽与自己一样都是虚丹修为,但是手上有摇光宝剑在手,而莫桑是金丹修为,更是在自己之上。   真是倒了大霉今天居然遇到他们俩。   只能带着自己的狗腿,灰溜溜的跑了。   秦川,还有这个那个花楼出身的贱人。   你们等着!   奇耻大辱,丁沛不报誓不为人!   *   沈甜儿上上下下打量陆澄澄,才知道原来这女人就是当年那个花魁。   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言她也听过。   九年前最清冷高洁的七师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无极门,整个无极门甚至九州都流言四起。   七师叔却丝毫不出来解释。   这个女子在凌云峰藏得极好,她几乎不下山,就算下山也带着面纱。   如今终于见到真面目,还真是……个祸。   陆澄澄对沈甜儿很满意,不错不错,这个弟媳长得肤白貌美,家事又好。   但是看着她旁边的莫桑,却有些忧虑。书里这个莫桑一直暗恋沈甜儿。   原作书中没怎么写莫桑和沈甜儿相处细节,没想到他们居然经常这样成双入对。   她盯着莫桑看,莫桑相貌身高虽然都不如秦川,但也算俊秀出挑,关键是人家专一啊!   秦川,你危险!   秦川见她直直的看着莫桑,居然看发了呆。   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她才回过神。   “回凌云峰了。”让后准备去抓她的手腕。   陆澄澄连退了三步,避开了秦川。   明明男女授受不亲的,秦川一天就是一天一天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知道其实两人就纯洁的姐弟关系,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啊。   不想坐实那些流言蜚语,而且给未来老婆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虽然陆澄澄觉得他几个老婆心都挺大……   而她的刻意疏远让秦川忍不住皱了眉头。   “沈姑娘莫公子,要不一起在龙锦苑吃顿便饭吧。”   其实她不想叫莫桑,但是只叫沈甜儿感觉不太好。   而且就算有莫桑在,但秦川和沈甜儿才是原作CP,莫桑应该只是两人感情的催化剂。   秦川:“……”   莫桑本来就是带沈甜儿来龙锦苑吃的,陆澄澄都这么说了,他不太好拒绝,“那这顿就让在下来请吧。”   陆澄澄急忙道:“不用莫公子破费。”   莫桑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甜儿哼了一声扭头准备走,秦川的怠慢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等着秦川来哄她。   谁知道秦川懒懒的对陆澄澄道:“少一个人,少花点钱。”   沈甜儿气得跺脚,转身回来,横了秦川一眼,对陆澄澄道:“我偏要吃垮你们!”   *   陆澄澄一改以往的抠门,不仅赔了损失,还要了一个包间。   秦川垂头低声问陆澄澄:“你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陆澄澄:“我什么时候不大方?”   秦川:呵。   然后陆澄澄悄悄的把钱袋塞给了他,秦川莫名其妙的接过钱袋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秦川刚坐下,却见陆澄澄没有坐到自己身边,而是把旁边的位置让沈甜儿座下。   然后自己坐在了莫桑旁边,隔开了他和沈甜儿。   自己养的猪终于要拱上该拱的白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澄澄:可乐,爆米花,现场磕CP。   秦 川:要拉灯不?   陆澄澄:又不是看电影,拉灯我看什么?   秦 川:你猜。 第15章 占有欲   他带着不悦的看着坐在莫桑旁边的陆澄澄,却见她看着自己和沈甜儿,一脸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姨母笑。   让秦川更加窝火。   而他旁边的沈甜儿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沈甜儿从小到大都是被哄着长大,从来没人说过她半句重话,今天秦川居然说不如乌鸦。   小嘴撅得都快可以挂油瓶,等着秦川来给他道歉。   谁知秦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陆澄澄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却看得津津有味。   她当时最喜欢这对官配,磕起来酸甜酸甜的,期待两人早日互动。   直到莫桑夹了一块醉酿螃蟹向沈甜儿递去。   陆澄澄警惕的看着那块缓缓伸向沈甜儿碗的金灿灿的螃蟹。   什么情况?男配都知道给女主夹菜,秦川还一副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且他不看沈甜儿看自己干嘛?   搞什么鬼?   陆澄澄不断的给秦川使眼色,让他不要掉链子。   秦川却像瞎了一般。   陆澄澄终于按耐不住,筷子一伸一压,把莫桑手上的螃蟹给碰了下来。   “不好意思,手滑了。”她对着莫桑无奈的笑了笑。   莫桑自是不会和她计较,于是又夹了一块蟹重新递给沈甜儿。   结果陆澄澄又将他的蟹打掉下来。   莫桑:……   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向她。   陆澄澄自知自己做得太明显,急忙用手扶着额头。   “对不起,莫公子,我好像喝多了,眼睛有点花,手也有点抖。”   她点了一壶打折的果酒。   因为被打折二字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无极门正规弟子是禁酒的,为了不浪费她只能一个人喝。   几杯下去,醉自然是没醉,但已脸染桃红,眼神有些迷离,那张清纯绝美的脸藏了一丝若有若无妩媚。   居然看得莫桑微微一愣,但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收回目光。   却被秦川看在了眼里,他啪一下放下筷子,站起来一把抢过陆澄澄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陆澄澄仅有的一丝醉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桑和沈甜儿瞪着眼看秦川。   秦川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我回去自领责罚。破酒戒,《清心经》十遍。”   陆澄澄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   虽然自己和秦川是很亲近,但是直接用自己的餐具,还是第一次,还是当着别人。   耳朵都红得快燃烧起来,但怕他被诟病责罚,紧忙拿过酒杯,岔开话题,“《清心经》我一定回去监督他抄完。”   然后让侍者把酒撤了下去。   “走吧。”他忍耐已到极限。   “去哪里?”陆澄澄问。   “回家抄书。”他懒洋洋的说。   陆澄澄瞪着美目不可思议的看秦川:沈甜儿这边你没搞定!那么贵的菜,吃都没吃两口你想走?!   真是个败家玩意!   知道我安排这次相亲下了多少血本吗?   知道你那娇生惯养的老婆点了多贵的菜吗?   但随即深呼吸几口,调整一下情绪。   捏着嗓子柔声道:“你自己多吃一点,也别忘了给沈姑娘夹菜,你看这螃蟹做得多好。”   莫桑不停给沈甜儿夹螃蟹,肯定是她喜欢吃。   索性想起来整盘端了起来递到秦川面前,给他使了眼色,让他夹给沈甜儿。   “对了,你不是特别会剥螃蟹吗?你帮沈小姐剥一只吧。”   谁知秦川的脸黑得可怕,彻底放下筷子,抬着眼冷冷的看着陆澄澄。   看得陆澄澄莫名其妙的发了一个寒颤,端着螃蟹盘僵在了原处。   场面一度尴尬。   看秦川丝毫不开窍的样子,陆澄澄只能悻悻的放下盘子,默默的缩回了座位。   真是操碎了心,原作中秦川没那么愣头青啊,该不会是被自己带傻了吧。   啊,呸!   哪有自己说自己傻的。   这时沈甜儿仰着下巴道:“我要吃螃蟹,剥好的。”   然后扫了一眼秦川,“你剥。”   秦川螃蟹若剥得好,她便原谅他。   陆澄澄眼睛一亮,心想:有戏!   秦川螃蟹剥得那叫一个好极了,那腿一条一条的,一抽整条就出来了。   简直就是展示秦川外能持刀定天下,内能为妻剥蟹虾的本事的时候呀!   谁知秦川脚踩着旁边凳子,手搭在膝盖上,冷笑一声,“你残废吗?要别人剥?”   陆澄澄:……   我勒个去。   沈甜儿瞪着那双圆溜溜的杏眼,一脸震惊。   他说自己不如乌鸦?还说自己残废?   连莫桑的咳了两声,无极门连掌门对沈甜儿都要让着,这秦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她。   “你嘴那么贱,难怪上天罚你没有灵根!”沈甜儿红着眼怒道,眼泪都快被秦川气出来。   陆澄澄心中一跳,沈甜儿果然口无遮拦啊……直戳秦川痛处。   秦川却半点不生气,只是用拇指抹了下下唇,似笑非笑的问:   “沈大小姐这种手脚不协调,螃蟹都不会剥的,请问是哪里贱?上天要这么罚你?”   陆澄澄:我勒个去×2。   这火力?是不是过了点?   有没有听过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少年,你的求生欲呢?   沈甜儿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他说自己……贱?   当然她全然忘了是自己先骂秦川的,因为整个无极门的人都惯着她,所以她骂人她自己意识不到。   沈甜儿正准备拔剑,却被莫桑按了下去。   莫桑想要劝架,却被陆澄澄拦住。   虽然秦川用力过猛了点,但按照原作套路两人确实就是先斗嘴再打架,然后慢慢出的感情。   不能让莫桑这个电灯泡破坏他们相处的节奏。   她找了个借口要莫桑和她出去,莫桑其实百般不愿,但是不知怎么拒绝不了陆澄澄。   特别是她用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   红颜祸水这句话他今天总算是领教了。   她和莫桑刚站起来。   秦川不悦的问:“陆澄澄,你去哪里?”   “我和莫公子出去逛逛,你慢慢撩沈姑,不,你和沈姑娘慢慢撩。”   陆澄澄正准备催着莫桑往门外走。   秦川大跨步走到陆澄澄身后,将她一把横抱起。   陆澄澄眼前天旋地转,惊呼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莫桑和沈甜儿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   “秦川!你做什么?”陆澄澄更是惊慌失措。   “不是要出去逛吗?我陪你就可以,何必劳驾他人?”少年阴沉的俊脸上挂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   陆澄澄大惊,用手推着他的肩膀,谁知道根本纹丝不动。   秦川不顾她的挣扎抗议抱着她跨出门槛,然后突然又停下来,回头对莫桑道:“莫师兄,这顿饭还是劳烦你付一下吧。”   莫桑:……   沈甜儿和莫桑面红耳赤莫桑呆呆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这,这秦川太不像话了……   沈甜儿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莫桑也是瞠目结舌。   关于花魁和凌云峰师徒二人的流言山下传得风风雨雨,他一开始是不信的。   但是今天秦川表现出来对陆澄澄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那些传言让人觉得未必是空穴来风。   *   “秦川,你放我下来!”陆澄澄满脸通红。   秦川看着精瘦,力气却是大得不得了,任她怎么挣脱,都拗不过他,也只能服了软,好好跟给他说。   但凡两人路过之处,都惹得人侧目,议论纷纷。   “不放怎么样?你打我吗?”秦川看着她,目光柔和许多。   秦川这是做什么?从下山开始他把自己按在山壁上开始他的所作所为就太迷幻了!   “秦川,你到底想做什么?”陆澄澄无奈的问。   今天同样的话。她好像还问过丁沛。   丁沛想对她做什么,她大概也是知道。   这么问秦川觉得气氛变得更奇怪了。   “……”   “……”   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   她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秦川终于开口:“坏人太多,你和别人单独出去,我不放心。”   “莫桑他不是坏人。”是我怕他窥觊你老婆,把他拖出去的啊,他也不想的啊!   你该担心你老婆,而不是担心我呀喂!   “是吗?”他眸色阴沉了些,“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坏人?”   陆澄澄愣了,秦川是不是坏人?   书中他亦正亦邪,做事不羁。   虽然不是坏人,可也不是叶无尘和莫桑那样传统意义上洁白无垢的好人。   而在她眼中的他从一个嚣张的小屁孩长成现在霸道的少年,虽然有时候不可理喻,但本质还是好的。   “不是。” 她简短的答。   秦川星辰一般的眸子彻底暗沉,连带嗓音都低沉了下来。   “我是。”   他若坏起来,没丁沛什么事。   此时的秦川,脸色深沉得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秦川,你放我下来好不好。”她声音柔软中带着一点哀求。   她语气中的无奈让他心软了下来,在一个巷角他小心的将她放到地面。   见她满脸通红,又有几分不敢发出来的恼怒。   他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   陆澄澄忍无可忍:“你……” 有完没完!   “别动。”秦川轻声道。   认真的端详了下她下巴上还差一点才褪去的红痕。最后居然低下头轻轻吹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秦川却柔声问:“痛不痛?”   她突然想起来已经被丁沛捏了的下巴,她一直这样,肌肤稍微重一点都会留痕迹。   虽说小时候秦川磕破皮受了伤,她也会给他这样吹吹,开始秦川百般嫌弃,后来却也不再抵触。   可是秦川不再是八.九岁的小孩,而是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在九州已算成年的少年,这样亲昵的动作在两人之间暧昧不清。   秦川吹出的气明明是凉凉的,却带着荷尔蒙的滚烫,足以把她灼伤。   陆澄澄偏过头,把下巴从他手指上移开。   她用双手捂住脸颊,其实是想用冰凉的掌心冷却一下滚烫的脸颊。   “不,不痛。我没事。”她歪头不与他直视,故作淡定,却有些口吃的说。   秦川看着她拼命掩盖自己羞涩故作镇定的样子。   无声的闷笑了一下。   ————   回到凌云峰后陆澄澄辗转反复的睡不着。   这些年她在凌云峰与世隔绝,不知下面居然把他们传成了这个样子。   看秦川今天反应,多半早知道这些传言,一直没告诉她而已,也不知道自己给叶无尘和秦川添了多少麻烦。   还有秦川今天那些有意无意的举动,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他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不可能!   他可是个种马人设,放浪轻佻又暧昧就是他的风格。   书中他对女人都这样,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徒添烦恼。   他们只是单纯的姐弟关系。   想到男女关系,今天好不容易剧本掉落女主角沈甜儿。   他怎么突然掉链子了?   本来是想给他在沈甜儿面前增加一些好感值。   结果到好,直接刷了负分。   不仅对沈甜儿口出恶言,还当着她的面把自己抱了出去……   当时那个景象,沈甜儿眼睛都快掉出来的样子……   唉。   当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引起沈甜儿注意?   情场高手的骚操作,她真是看不懂   对了,还有丁沛那群人自己是炉鼎,供凌云峰师徒二人修炼,又说是什么九州禁术。   炉鼎又是什么?秦川也不说。   明天去书阁翻一翻。   作者有话要说:  秦 川:不吃螃蟹?   陆澄澄:不想吃。   秦 川:拿来吧,装什么?哪次不是我给你剥的?   陆澄澄:怕你骂我手残。   秦 川:我自己养残的自己认。 第16章 在他腿上睡一夜   陆澄澄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借着月光去了叶无尘的书阁。   叶无尘书阁极大,藏书之多,多到可以和无极门的藏书阁媲美。   陆澄澄一直好奇他们说自己是“鼎炉”,秦川又不肯告诉自己什么意思。   这里又没有百度搜狐搜索,只能在书里找。   她经常打扫书阁,好像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在极为偏僻而且挺的地方有这么一本叫《鼎炉修真》的书。   她抬来了一张凳子,努力把脚垫成了跳芭蕾舞状。   眼看快要够到时,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脚踩在凳子上,把那本书抽了出来,然后凭借他的身高优势,把它又往上放了一格。   这下,陆澄澄真的是碰都碰不到了。   陆澄澄目瞪口呆看着这一系列操作的罪魁祸首——秦川。   他已经回到了地上,但一条腿还是踩在她站的凳子上。   “你这人一天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我就好奇。”秦川越来越管的宽,难道连她好奇心都要管吗?   “……”秦川没想到自己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但随即脸上露出一股坏笑。   “双修你好不好奇?”   陆澄澄脸一愣,双修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就是男女之间……   呸!   怎么出画面了?   她摇了摇头,把画面甩了出去。   秦川嘴角不怀好意,嘴又不饶人,根本不能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她准备下椅子,秦川却挡在她面前。   她本在两面书柜的夹角,秦川往凳子前一站,将她出去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抱着手,“怎么?看样子懂挺多,要不要讨论讨论?”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她正了神色,严肃的说。   “是——”他拖长了尾音,懒洋洋,毫无诚意的答。   伸出手,摊开掌心,示意让她扶着自己手下来。   而陆澄澄却没有伸手让他扶的意思。   她就站在椅子上,反而无意识的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秦川抬眼看她,一双眼睛甚是逼人。   “这么点高度,我下得来的。”陆澄澄给秦川解释。   有时候解释反而是掩饰。   陆澄澄一路上故意与他疏远,必然是丁沛那群滚蛋的话让她放在了心上。   他本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开口,毕竟自己对她的心思,也没那么纯洁无邪。   他勾唇一笑,把手收了回来,侧身让她。   没拿到书,她悻悻地回到房间,明月晃得她还是睡不着,披了一件外套,去外面转转。   路过秦川房间,看见窗户大敞,她探着脑袋进去一望,果然空空如也。   秦川房间向来极其简单,所以足够整洁。   他从小虽然淘气,但是心智感觉比同龄人发育得快,从小就很自理。   这时一条玄青色的毯子折得整整齐齐的在床上,床铺也平平的,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像是压根就没回来睡过觉,想起刚才在书阁遇到他,那么晚他去书阁做什么?   她沿着山路走到凌云殿前,发现秦川靠苍松下借着月光在飞快的翻书。   周围铺了一地的书。   凌乱不堪。   他眉头微皱,没有之前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格外认真中带着几分烦躁。   连陆澄澄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发现。   他得快的翻完手上这本书,把它狠狠往地上一扔,泄怒一般。   “你这样不爱惜书,不怕仙君看到?”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他才发现身前多了一个人。   他抬眼,看见陆澄澄站在跟前。   一看就是半夜睡不着跑了出来,头发就这么披着。   月白色披风上的白狐裘领显得她那张脸更加的小。   他一敛方才的一脸专注认真,露出一如竟往的漫不经心。   看着她的毛领,嘴边挂着一抹不饶人的坏笑,“你就那么冷?”   “嗯?”陆澄澄急忙看了一下自己的毛领,又看下一身简便而单薄的秦川。   好像是有些夸张了,她把领下的丝带解开,准备把披风脱下。   秦川从地上站了起来,长手一把握住了她领子前的两条丝带。   他的突然逼近让她本能的后退。   秦川看起来高瘦,但是每次靠近了才发现整个人精瘦而结实,比自己宽那么多,特别是肩。   很有压迫感。   他一逼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稀薄了一般。   秦川却抓着带子不放,“别动,一会儿扯断了。”   看秦川低着头给她系带子,她莫名的有些紧张,“还是不穿了吧,我有点热。”   他轻嗤一声,“到时候又被吹感冒。”   秦川比她高一个头,低头就看见她不断颤动的睫毛。   看上去有些紧张。   呵。   就这样就这么紧张?自己还没做什么呢。   清凉的夜风吹着她脸庞的狐裘毛动了动。   不知何时开始,他发现她好小,好弱,特别是每次靠近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脸就那么点点大,腰就那么点点细。   让他想既保护又想摧毁,但更多的是想占有。   他终于系好了丝带,陆澄澄如释重负的退了一步。   弯腰去捡这些书,发现全是跟音律有关的。   “你还在研究弦音术?”十年前她让他研究一门能考音律影响干扰人的功法。   然而都十年了,也没有突破性进展。   后来才发现原来要自创一本功法真的不简单。   秦川沉默代表默认。   丁沛他算是了解,今天羞辱他一番,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放过陆澄澄。   没有灵根的自己下次未必有今天这样的运气。   正面跟丁沛干肯定打不过他,只能另辟蹊径。   而陆澄澄说的弦音术真到万一的时候也许可能是唯一的转机。   “这本里面一些乐谱我不懂。”秦川坐回了苍松下。   他除了没有灵根外,在其他方面都极为自负,特别是在陆澄澄面前。   陆澄澄第一次见他示弱,于是坐在他旁边,从灵囊中取出琵琶,一边弹一边耐心的给他讲解他提的问题。   两人一边讨论,一般翻着剩下的书查找论证。   秦川还在沙沙的翻着书,发现陆澄澄的脑袋偏了过来,靠在了自己肩上,眼皮完全垂了下来。   他嗤笑了一声。   不是准备躲自己吗?   居然就这么没防备的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索性也放下书,靠着后面的树干合上了眼睛。   ………   清晨凌云峰上百鸟鸣啼,阳光透过松针叶射到陆澄澄的睫毛上。   她抖了抖眼皮,习惯性的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的赖了下床。   “别蹭。”   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让她完全清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双长腿,然后她一翻身,看见秦川抱着手靠在树上,皱着眉头,闭着眼,显然还在很困,不想睁眼的样子。   她……   枕在秦川腿上……   睡了一夜?   其实也并不是一整夜,她一开始是靠在肩膀上,后来往下滑,滑着滑着就到了腿上。   秦川腿紧实而有弹性,睡着相当舒服,于是她便枕着舒舒服服的睡了,不知来回的蹭了多少下。   秦川怕惊醒他,也就保持这个动作靠在松树上睡去。   陆澄澄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这时听见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醒了?”   陆澄澄和秦川同时瞪大眼,双双从地上弹起来。   只见一身白袍的叶无尘气定神闲的坐在悬崖边的石桌上泡茶。   一张冠玉一般的脸毫无表情。   陆澄澄看了一眼一地乱扔的书,有的还被自己睡得散了架,搞不好还被风吹飞了几页。   整颗心都凉了。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书的?”叶无尘声音平静,却让陆澄澄心里发毛。   叶无尘抬着茶杯缓缓道:“你们可知道我书阁中的书多是孤本?”   陆澄澄知道叶无尘是真生气了,气得惜字如金的他不等他们回答,一口气连问了两个问句。   她急忙伸出双手,手心向上。“请无尘君责罚。”   小时候秦川做错事他都是用戒尺责罚,没想到有一天轮到了自己。   “师傅,与跟她无关,书都是我取出来的。”秦川走到陆澄澄前面。   “秦川。”陆澄澄忍不住叫止秦川。   这十年他对叶无尘还是了解一点点,叶无尘对秦川爱之深责之切,对他处罚必然会比对自己重。   叶无尘沉默不语,只是吹着茶。   这种沉默最是可怕。   陆澄澄的手伸得太久,都有些撑不住抖了起来。   “弟子甘愿受罚!”秦川又道。   “仙君您别气了。你就打我几下,消消气吧。”   毕竟那几本书是被她给睡散架的,她怎么都跑不了关系。   若让秦川一个人抗,怕是不是几戒尺的事。   秦川转过头来看着她,咬牙道:“一边去!”   叶无尘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绕过茶台走到陆澄澄面前。   “好。”   他纤长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戒尺。   陆澄澄忍不住抬头,“仙君,几戒尺呀?”   她又怂,又怕痛,忍不住问一下,好有个心理准备。   叶无尘看她整个人紧张得碎发都快立起来,想起她当年风雪楼寻死却怕痛的样子,今日居然愿意来领戒尺,心中一软。   气也消了一些。   淡淡的答:“三尺。”   陆澄澄舒了一口气,还好,三尺,小学时候还被老师打过十尺。   即便陆澄澄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结果叶无尘一戒尺下来她眼泪就下来了。   真特么的痛啊!   打在手上痛在全身。   跟小学时候的老师根本不一样好吧!   这是开了什么特殊技能?   叶无尘第二戒尺下来时候,她双目紧闭,全身忍不住缩了下。   戒尺却久久没有落下来。   她睁开眼想瞄一眼。   却看见秦川伸着手臂紧紧的抓住了叶无尘的戒尺。   两人便这样分别握着戒尺的两端。   无声的僵持着。   只见叶无尘宽松的白袍,被山风一吹拂到了秦川黑色的劲装上。   而秦川握住戒尺的手在颤抖。   陆澄澄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这十年来,她第一次见秦川忤逆叶无尘。   秦川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带着几分哀求的看着叶无尘:“师傅,别罚她,她受不住。”   叶无尘琥珀色的眼睛冷冷的看向他秦川。   第一次这般四目相接两顾无言。   ……   秦川扑通一下直直的跪在地上,“徒儿甘愿领罚!”   “很好。”这两个字淡得没有任何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有好多话想跟小天使们说,但是每次改文后就觉得无比空虚。   总之千言万语化成感谢。   感谢收藏的,评论的,投营养液的小天使。   晋江因你们而美好。   么么哒。   笔芯~ 第17章 受罚(一更)   叶无尘松开戒尺,大袖一挥,凭空消失在二人身前。   陆澄澄眼睁睁的看着叶无尘离去,扭头对秦川道:“你这是做什么呀?”叶无尘罚得本来就没错。而秦川忤逆师长,却是大错特错。   秦川一言不发。   师傅对他恩重如山,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忤逆他,只是陆澄澄眼泪下来的那一刻,他乱了神。   *   秦川一动不动的跪在悬崖边,而叶无尘一进书阁就不再出来。   她给秦川倒的水,他一口都没喝。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他身上的黑衣在太阳下都要燃烧起来了。   她端起杯子给秦川,“这里太阳那么大,你不喝水是要中暑的。”   太阳东边起,太阳西边落。   秦川就在太阳下几乎是一动不动的跪着,嘴唇都干燥得结了壳。   然而他性格倔强,陆澄澄递到嘴边的水,他一口也没喝。   她知道,若叶无尘不开口原谅他,秦川会生生跪死在这里。   陆澄澄把吹散的书页尽量找了回来,还是少了许多,她深深深呼吸一口,抱着这些书往书阁走。   书桌前叶无尘坐得笔直,手上拿着狼毫,在空白的书页上飞快的书写。   她抱着书走到桌前,轻轻的放在桌上,挑了挑莹烛的灯芯,让火光更旺一些。   见叶无尘仍是不理他自己,她先是再次认错,然后报告少了哪些页码。   叶无尘听而不闻的继续写字。   过一会儿她又泡了一盏茶放在桌前,“无尘君,我制的松针茶,您看看行不行?”   叶无尘仍然头也不抬一下。   “仙君,秦川没有灵力护体,跪了一天了,不吃不喝,昨日又被他万竹峰的人打了一顿,怕身体吃不消。”   当然,她把秦川把一群人用辣椒油灌得鸡飞狗跳的那段省了。   听到秦川被打的时候叶无尘笔顿了一下。   陆澄澄继续道:“当时他们先是笑我是炉鼎,然后开始起的争执。”   炉鼎两个字让叶无尘眉头皱了一下。   “秦川也不说,您书阁里的那本书他也不给我看。仙君,炉鼎不是炼丹药那个吗?”   “不是。”叶无尘终于开口,“他们还说了什么?”   两女一男的事她对叶无尘开不了口。   叶无尘见她不答,便道:“清者自清,不必为那些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而困扰。”   陆澄澄一愣,这才发现原来外面那些传言叶无尘是知道的。   秦川也是知道的。   不知道的只有自己吗?   叶无尘把手中狼毫搁在笔架上,举起手,一本书从书架飞到他手中。   正是那本《炉鼎修真》。   “这本书你拿去看,以后若要有人让你做炉鼎,万不可答应。”   然后叶无尘提起笔准备继续写字,丝毫没有提外面的秦川。   陆澄澄见他墨快用完,帮他研墨。   见叶无尘没有赶她走,便伸着脖子看他在写什么,原来是把被她睡散架的书的意思大概归纳总结下来。   “仙君,不如让秦川来写吧。”   秦川过目不忘,这些书他昨天看过,就算不是每个字都一样,也能写到百分之九十的接近。   叶无尘不答。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就是让秦川将功赎罪,别在外面继续跪着。   自是不去理她。   陆澄澄终于忍不住,支支吾吾的说了昨日丁沛扯了她面纱,然后轻薄她的事。   秦川是怕丁沛再来捣乱,所以急着研究弦音术,才取了那么多书出来看。   叶无尘抬眼看见陆澄澄下巴上的红痕,一看就被人捏过。   他扳开她的手心,一道红痕触目惊心。   她轻轻咬着唇瓣,紧张的看着自己,但又不敢缩手。   他第一尺只是想她长点教训,第二尺根本没有准备用力。   却不想秦川居然……   但是想想这些年秦川与她相依为命,护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她掉眼泪时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连自己都生了恻隐之心,更何况是秦川。   “让他进来,把昨日所有看过的书,一字不漏的默一遍。”   说罢将一个碧绿的瓷瓶放在她掌心。   “拿去涂。”   *   秦川写字和叶无尘一样飞快。   字如其人。   叶无尘的字飘逸俊雅中透着沉淀百年的稳;而秦川的字却有一种屈铁断金的洒脱。   陆澄澄在旁边正要给他研墨。   秦川却放下笔,握住她的手腕,扳开了她的手心。   居然和叶无尘动作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两师徒。   只是叶无尘手冰凉温润,而秦川的手温暖干燥。   但是叶无尘掰她手时她差点吓尿了,以为他要把早上没打的那两板子补上。   秦川从怀中取了一个碧绿的瓷瓶出来,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他手心的红痕上。   连给的药都一模一样!   陆澄澄忍不住说:“你说你,当时做什么要去拦仙君的戒尺?”   本来三戒尺解决的问题,现在搞成这样。   秦川轻嗤一声,她当时若不哭也就罢了,但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哪里挨得住。   接着他有想起她躺在自己腿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乌发雪肤,红唇纤颈,且娇且媚,关键是她还有蹭枕头的习惯,真是把他给憋坏了。   想到这里,他搁下了笔,转了下手腕。   一口气写那么多,还真他妈累。   也真他妈枯燥。   写不完这几十本书不能出书阁。   虽然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可颜如玉就在眼前。   谁还有心思对着书?   陆澄澄见他不答自己,也无所谓,还是认认真真的在研磨,也没发现秦川在盯着她看。   乌黑的磨盘称得那双皓腕更加莹白。   丁沛那厮看她的眼神他一直都记得,真他妈没羞没臊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陆澄澄还确实挺好看。   好看到他从第一眼见她就想欺负她。   当然那时候还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就单纯的想欺负她。   再加上她在自己面前就跟个软柿子似的。随他怎么捏,他知道她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但都给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特别有趣。   也不知道是怕自己什么,自己明明就世人眼中废柴而已,也就她一天心心念念觉得自己能成为九州奇迹。   傻得有趣。   趁她不注意,他吹熄了烛火。   整个书阁瞬间黑了下来。   陆澄澄,你不是躲我么?   我一并给讨回来。   “秦川,烛火怎么熄了?”她惊道。   “我怎么知道?”他漫不经心的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怕是刚才进了风吧。”   她哦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摸火石,却怎么都摸不到。   不是一直放这里吗?   她挪到窗户边,推开窗户。   月黑风高,半点光污染都没有,除了风没有半点光进来,山风刮得她脸痛,急忙关上窗户。   她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温暖又坚实的身体。   那个始作俑者故意道:“你撞我做什么?”   “我看不见,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来找火石的,不然还能干嘛。”他一本正经的答。   秦川没有后退,反而贴着她又往前一步。   她被秦川贴着身子挤到了窗边。   他身上柔韧又坚硬,不像自己软趴趴的,所以他压在自己身上觉得自己变了形,而他纹丝不动。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用手想推开他,但是手心的戒尺痕火辣辣的痛,根本用不了力。   “秦川!“她声音有些严肃。   “嗯?怎么?我记得看见火石在窗台上。”他口气极其正经。   他在她身后的窗台上摸着所谓的火石。   陆澄澄肩膀越缩越小,深怕被他手臂离自己太近。   “你,你先让我过去。”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听起来镇定的声音发着颤。   “嗯。”秦川爽快的答。然后侧了身子让她通行。   他身体重量的离开,让陆澄澄松了一口气。   陆澄澄跟个盲人似的摸着周围的东西慢慢出去,柔软的手指一不小心摸上了秦川的胸膛。   明明够小心翼翼了,脚下却还是套着了东西。   她惊呼一声,扑倒出去。这时秦川勾住她的腰,却跟着顺势倒了下去。   但自己没摔着,而是压在了先着地的秦川身上。   “你没事吧?”她急忙问秦川,“痛不痛?”   秦川“嘶”了一声,埋怨道:“你就不能小心点?”   一副自己受害者的样子,鬼知道是他伸出一条腿绊倒的陆澄澄。   自己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不过也说不上苦肉计,他摔得极有技巧,根本不痛,那一声“嘶”自然也是假的。   陆澄澄几乎是整个人躺在了他身上。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又柔又细。   她脸埋在自己脖子间,清香潮湿的气息轻轻吐在他颈间。   今日她穿得不多,整个温软的身子压在他身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她起伏的柔软。   他腹中瞬间邪火乱窜。   “秦川!你没事吧?”她声音歉疚又焦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川身上。   他有事!   他真的有事!   但他还是按耐住,低沉着声音说:“陆澄澄,你为什么不用灵力?”   陆澄澄突然想起什么,嗷了一声。指尖亮起粉色的荧光。   很微弱,但在这一片漆黑中足以模糊的视物。   “对啊!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他看着自己上方她那露出天真笑容的脸。   陆澄澄,你真是个傻子。   怕真是被卖了还要感恩戴德的帮人数钱。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借着荧光找火石。   “真在窗台上!”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摸了半天怎么也没摸到?   秦川内心呵了一声。   我放的,能不在吗?   秦川接过她的火石,把她推搡了出去。   等她走后,他把脸埋进了书阁门口的蓄水池中。   玩火伤身,自作自受。   *   次日,陆澄澄向叶无尘告假,叶无尘一口回绝,陆澄澄还待开口,叶无尘竟然对她使了禁言术。   只是这趟山,陆澄澄无论如何都要下的。   哪怕是背着叶无尘和秦川。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   还有一更 第18章 妖兽(二更)   陆澄澄这次下山打扮得亲娘不认,一身黑色男装,带着黑纱帷帽。黑纱及腰,直接把她身段给掩了。   下山后才发现,城里人涌近很多人,打听了才知道是西周附近的村庄突然间妖兽肆虐严重,很村里的人都逃城里来避难。   陆澄澄记得这是意味魔域要开始复苏。   九州两万年前有三界:神界、魔域、人间。   直到一场神魔大战,魔尊带领魔族毁掉了神界。   神族无处可去,陨落人间,日益衰败,消声沥迹。凡间修仙之人渡劫之后无神界可容,都随神雷化为灰烬,反哺大地。   魔尊身受重伤整整沉睡了两万年,直至千年前魔尊再次觉醒。那时是人间修行界的黄金时代,化神级别数不胜数,无极门更是独领风骚。   当时的无极门掌门齐宣带领群雄,与还未完全觉醒的魔尊同归于尽,毁了他的肉身。   九州修真界也元气大损,直至如今化神级别的修士都屈指可数。   而没想到不到千年,没有魔尊的魔域居然又开始蠢蠢欲动。   妖兽横行,就是先兆。   *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骚乱,尖叫声四起人群四处逃窜。   陆澄澄被人潮推着前进,听见嘈杂的尖叫声中带着兽类的咆哮。   她回头一看,是一只巨大的虎型妖兽冲进了城。   这妖兽身形有动物园里老虎四个那么大。长长的獠牙,像丑陋版的剑齿虎。   她又怕死又怂,跟着人群开始瞎跑,还是时不时的回头去看看,确认自己有没有跑对路线甩掉那妖兽。   一回头正好看见那妖兽一口就咬掉半个人的身子。   陆澄澄顿时觉得想吐又恐怖。   这时一对看起来就三四岁那么大,手拉着手的双胞胎女孩扑倒外地。   那头妖兽也停住脚,把嘴里的半截尸体吐了出来。   踩着那巨大的爪子,一步步靠近那对双胞胎。   陆澄澄在涌动的人流中停了下来。   视野所及处除了对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的双胞胎女孩外,其他都变成了黑白。   整个世界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直到那妖兽一声咆哮,血盆大口中粘稠腥臭的液体混着血滴在小孩头上。   吓得两个小不点哇一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直接穿入陆澄澄的心脏。   她沿着水果摊跳上屋檐,取下自己背上的佩剑。   就在妖兽低头准备撕咬女娃时,她跳上它的后背,举剑插向它的皮肉。   逃窜的人中有的人驻足下来。   看着带着帷帽的黑衣人和那巨兽撕打起来。   只是这帷帽上掩面的黑纱太长,绊得陆澄澄更加施展不开。   她只能去掉了头上帷帽,往地上一扔。   黑色的衣料衬得她肤白似雪   ,一身男款劲装反而更加勾勒她的玲珑身段。   不远处的楼阁上   “沛哥,是她!”一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道。   丁沛咬着牙,面部狰狞,“你通知所有人,谁去帮她,就是和我丁沛作对!”   贱人!   居然敢打自己!   她根本与那妖兽正面冲突,只敢在它腰后迂回,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这妖兽撕碎,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陆澄澄发现只能戳伤它的皮毛,不能伤其根本,反而更加激怒它。   而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帮自己,无论是修士,还是官府。   再没有人过来,她恐怕是耗不住了。   她体力开始不支,虽然可以逃跑,但自己若跑了,暴怒的妖兽只会加倍祸害这里的百姓。   她想着那对双胞胎小女孩,想着她们有可能被那妖兽的獠牙咬穿小小的身体。   她做不到!   她觉得今日自己搞不好要慷慨就义了。   怕死怕痛的她没想到会有朝一日死在怪物口中。   应该是她最不想的死法之一吧……   她虽然是怂,但受了那么多英雄教育,谁还没点英雄情节啊。   刚了!   她跳到了地上。   长剑在手中一挥。   她的剑术是跟秦川学的,他招式最是潇洒华丽。   而陆澄澄把他的潇洒化为妩媚。   她手握剑柄,将全身的灵力集中在了剑身,眼睁睁的看着那头面目狰狞的妖兽向她冲过来。   然后对着它释然的一笑。   明媚不可方物,能倾人城。   让丁沛看直了眼。   “丁师兄!她要干嘛?”丁沛旁边的狗腿愣愣看着陆澄澄。   “妈的。”她要和那畜牲同归于尽!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笔挺的脊梁,对着那畜.牲笑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不想看着她死。   丁沛抽出自己的乌梢剑!飞身跳下阁楼。   狗腿也急忙跟着跳了下去。   *   陆澄澄知道她只有一个机会,冲进这头妖兽的喉咙用全身的灵力将它炸死。   正在他准备挥剑时,看到人群中冲出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冲向陆澄澄,抱着她扑倒在地,一个翻滚,躲开了妖兽的撕咬。   ……   坚韧温暖的身体,熟悉的气息。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咬牙切齿的道:“陆澄澄,你活够了吗!”   陆澄澄大喜:“秦川!”   秦川不理她,从背上拔出了双刀。   他灵活的绕了下手腕,双刀在他手中挥舞一圈,动作一如既往的潇洒华丽。   随后直接向迎面而来的虎形妖兽冲入,狠狠的用刀劈向它的鼻子,妖兽吃痛,咆哮一声退了一步。   红着眼审视这个来势汹汹的人类。   秦川与那巨兽四目对视,不仅没有半分示弱,反而看起来比它还要暴戾凶狠。   秦川是天生的猎人,天生的杀手。   他敏捷快速,与陆澄澄的迂回避让不同,他招招都直劈巨兽面门。   硬生生的把那巨兽的气势打了下来。   丁沛咽了下唾沫,这废柴亏得没有灵力,不然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也难怪一向不愿收徒的叶无尘直接收他做了真传弟子。   不过也因没有灵力他伤不了这妖兽根本。   也就是去送死。   陆澄澄把剑插回了自己的后背的剑鞘中。   双指不断的弹出橙粉色的灵力球,在巨兽脸上炸开。   在少年的保护下,她毫无之前畏手畏脚的拘谨。   这具身体花魁出身,本是极其善舞,这时不再拘谨的陆澄澄的一招一式都舞态生风,翾风回雪。   看得丁沛直了眼。   本来想看她死,但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个女人那些花楼的姑娘完全不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出乎她的意料。   他顺风顺水的过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要换种方式来惩罚她,他要她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   这个女人,他志在必得。   陆澄澄与秦川一个轻盈婀娜,一个犀利潇洒。   两人周旋于这虎型兽时,更像是在表演。   看得周围人连连叫好。   “嘴巴!”秦川对陆澄澄喊到。   陆澄澄明白,所有的灵力球都往巨兽嘴上弹,巨兽吃痛张嘴,秦川将手中两把黑刀执向巨兽嘴巴,巨兽忍着不断袭来的灵力球攻击,咬住了秦川的刀。甩向了一边。   这巨兽也有些智慧,见秦川没有武器,得意之时,张着大口对着秦川一阵吼叫。   腥黏的唾沫噴得到处都是。   却不知何时秦川取下了身后的的大弓,而箭头染了橙粉色的光蕴。   箭刺破巨兽喉咙的瞬间,箭头上的光炸裂。   巨兽缓缓倒下。   周围一片沸腾,纷纷围了上去。   看得丁沛汗颜。   秦川这厮,不能留。   他对身边的狗腿道:   “废了姓秦的杂.种,做得干净点。不惜一切代价的捉住那个女人,不能伤脸。”   作者有话要说:  叶无尘、秦川:猜猜我们谁是神?神是魔? 第19章 绝对压制   妖兽已死,而秦川却全身微微战栗。   他不是怕,而是气。   他眼眶微微发红用余光看了一眼陆澄澄,眼神比他的刀刃还锋利。   “不想活了是吧?”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来,她可能已经在这里炸开了花,那种恐惧夹杂着怒火,只差将他吞噬,至今不能平静。   陆澄澄摇头,但立刻觉得不对,急忙又点头。   “想活的。”   陆澄澄自是知道秦川在气什么,只是当时情况不由她选择。   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妖兽咬穿那对双胞胎,也不做到把妖兽仇恨值拉满后撒腿逃走,任它在城中肆虐。   秦川抓着她手臂准备把她带回凌云峰后再算账。   陆澄澄正事没办,想要挣脱他,无奈秦川气势汹汹根本不容她反抗。   可是他却突然停下,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人群中有人来势汹汹的向他们走来。少则数十,多则上百。   他拔出双刀,护在陆澄澄面前。   陆澄澄也发现人群中来者不善的人,方才她与妖兽纠缠时,无一人出来帮她,而现在却凭空来了那么多?   秦川冷哼一声,怕是有人一开始就从中作梗,最近他们得罪的人也就丁沛一个了。   躲在人群后的丁沛用心音术对下面的人道:【男的杀!女的生擒!重赏!】   几十人从人群中冲出,举着兵器向秦陆二人蜂拥而去。   秦川挥刀在前,陆澄澄用灵力球在后攻击。配合天衣无缝,让那群人轻易进步了身。   但是丁沛还是笑着摇头。   让他们垂死挣扎吧。   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脸上丝毫没有畏惧惶恐的神色?   有秦川在陆澄澄自然是不怕的,因为她坚信书中主角,天道之子的秦川有主角光环护体。怎么可能因这种小场面狗带?   秦川更是丝毫没有恐惧之意,眼里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嘲讽。   那表情让丁沛火大,这小子是狂妄自大还是自不量力?   又或者,都是。   哪怕他身法再好,再敏捷,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他真觉得自己躲得过这么多人的围攻吗?   那群人向两人越靠越近,眼看两人就要败落。   丁沛尽是得意。   那群人手中的兵器却嗡嗡作响。   他们停下攻击,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手中刀剑,一把把兵器都不约而同的放着蓝光,不受控制的在手中振动。   然后嗖嗖嗖的从掌心挣脱一齐飞向天空,在天空中盘旋,兵器上的蓝光一收一放,甚至夺目。   丁沛心中一凝,这灵力的颜色……   是他!   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不急不缓的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脱尘绝世,气质不凡,手中的剑放着蓝色的光,与天空的兵刃上的蓝光交相呼应。   叶无尘!   他在无极门七位长老中年龄虽是最轻,入门最晚,但修为却在四五六三位师兄师姐之上,名震九州。   当年丁沛一心想拜在他门下,哪怕做个外门弟子都可以,他却独独选了秦川做自己真传,从此再不收徒。   围攻秦川和陆澄澄的人看见徐徐走来面无表情的叶无尘,都瑟瑟发抖。   他们脑中嗡嗡作响,胸闷气短。喉咙一甜,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一个个跪倒在地。   丁沛见势不妙准备偷偷溜走,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   叶无尘缓缓转过头,一双琥珀色的眼透过密密的人群冷冷的看着他。   他脑中一整尖锐的异响。“哇”一声,狂喷一口鲜血,若不是旁边人扶着,差点摔倒。   叶无尘转过头,不屑再看他一眼,不屑与他说一句话。   兵不血刃就可以让他们溃不成兵,一言不发都能让他们士气全无。   绝对力量的压制。   难怪秦川被这么多人围攻却丝毫无惧怕之意,原来叶无尘一直在旁边,他有恃无恐!   丁沛捂着胸口,用心音术道:【退!赶紧退!】   天空的兵器剑雨一般倾泻而下,插入了地上,那群人急忙拔出自己的兵器落荒而逃。   陆澄澄见到叶无尘一愣,他怎么也来了?   她急忙罚站一般直直的,只差稍息立正了,“仙君!”   叶无尘扫了她一眼,站到了面色不善的秦川身边,同秦川一起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这师徒一白一黑,二人身高相近,在人群中高挑挺拔,有鹤立鸡群之感。而且面容都极其英俊,气度不凡,光光往那里一站,不知震碎了多少城中的少女的芳心。   二人同时冷冷的盯着陆澄澄,陆澄澄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到不是因为他们帅,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她可是偷偷跑下凌云峰的。   她向来最识时务认怂认错最快。   缩着肩膀,低着头说:“我知错了,但我可以解释一下吗?”   两人同时答:“不可以。”   一个声音低磁,一个声音清冽,混在一起挺好听的。   但陆澄澄也没心情细品,只能默默的等待暴风雨来临。   话说秦川发现陆澄澄偷偷下山时当场就崩了,只怕丁沛就等着她下山,将她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他请求叶无尘让他去找陆澄澄,叶无尘终是不放心,也跟着秦川下山,赶上城中这场骚乱。   陆澄澄虽然谈不上聪明,但也不算太傻,她对丁沛是有所防备。没想遇到妖兽入城,自己做了出头的英雄,摘了那碍手碍脚的黑纱帷帽,被丁沛发现。   终于叶无尘淡淡道,“念你救人有功,将功抵过。若下次再私自下山,便不用再回来了。”   陆澄澄心中一跳,急忙点头。   说罢叶无尘消失不见,丁沛等人被他震伤,短时间内闹腾不起来,而这次妖兽出没甚是可疑,他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叶无尘走后,秦川一言不发走在前面,他腿长,频率又快,陆澄澄要小跑才能追上。   她在路边掐了根狗尾巴草,举起来挠秦川的脸。   秦川一把抓住眼前的狗尾草,往地上一扔,一个转身把陆澄澄按在巷子里的墙上。   他眉头紧锁,脸上没有半点往常轻浮之气,而是压制着的愤怒。   陆澄澄最怕他这样。   “陆澄澄,你准备和那头畜.牲一起去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陆澄澄被他问到了,当时,她好像真没有想过…   秦川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将来小弟成群妻妾如云的龙傲天,再加上又有师傅护着,有没有自己对他来说影响应该不大……   而且那种时候哪里有时间考虑那么多?   她嘴上不说话,但是眼睛立刻出卖了她。   “我真掐死你。”他咬着牙道。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他直起身来,扭头继续往前走。   陆澄澄一急,抓住了他的温暖的手,这是这段时间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她的手如软玉一般滑腻,握上他的一瞬间,他的心就软了半截。   “别气了嘛。”   向一盆水,哗一下,触不及防的把他心里的火扑灭了。   她握着自己的手甚是舒服,他依然沉着脸,任她拉着,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显然不是回凌云峰的路。   不过陆澄澄这个路痴秦川早习惯,也就跟在她身后,看她多久才能发现自己做错了路。   走到“天涯剑阁”前陆澄澄停了下来,整个九州最贵最有名有名的剑铺。   秦川挑了挑眉毛,看着天涯阁的牌匾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走。   他早已不是秦家少爷,这种奢侈品店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售货小童却走出来,对陆澄澄露出职业微笑。   “陆姑娘,您来了。”   秦川:?   小童客气的迎接两人进去,给两人倒了茶让他们稍等。   秦川:“怎么回事?”这里人最是现实,不买东西他们绝对不会接待你,而最便宜的剑饰都够在龙锦苑吃几顿。这不是抠门的陆澄澄的风格啊。   陆澄澄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   很快小童从内房仓库里取出一把用绸缎精心包裹的剑双手奉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在两人面前打开,只见一把通体银色,连剑鞘都光洁如镜面的长剑躺在酒红色的绸缎中。   陆澄澄接过这把剑,拉开剑鞘,只见剑身明如秋水,暗放寒光。   秦川忍不住叹了句:“好剑!”   陆澄澄把剑递给秦川:“送你。   “嗯?”   “你又忘了,明天你十八岁生辰。”   “你偷偷下山就是为这个?”秦川一愣。   “不然呢?”十八岁在陆澄澄心中可是大事,从此在她心中秦川就正式成年了。一份像样的成人礼自然是要备的。   虽然这把剑远比不上叶无尘破空、沈甜儿摇光剑那样的上古神兵,但是已经是陆澄澄能力范围,能够给秦川最好的了。   在以后他有更好的剑之前,这个可以凑活用一阵子。   毕竟是天涯阁的剑。   秦川沉默,凌云峰的日子十年如一日,他早就忘记自己的生辰,只有陆澄澄一天天傻傻的数着日子,从来没有忘记过一次。   “别看我,看剑。”陆澄澄道。   无极门以剑为尊,剑更是灵力的载体,但是对于不能运动灵力的秦川,刀更具杀伤力比剑更实用。   所以他一直用的是双刀。   “这我要来没用。”秦川把剑递给陆澄澄。   “谁说没用?钱我都付了。”你要怎样?   秦川:“……”这把剑一看在天涯的出品中也算上品,价格难以衡量。陆澄澄平时抠门得要死,而这把剑怕是要花光她半数以上的积蓄了吧。   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原来自己在她心中,自己终是重要的。   “名字我都取好了,怕你乱取,就叫’越水’,带你越过千山万水的意思。到时候上下山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你真相信我有一天能够御剑飞行?” 虚丹以上才能御物,而他一点灵力都没有……   “不是信不信,而是你一定会。”她酌定的认为这件事就像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样。   秦川眼中划过复杂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用双指轻轻弹了下陆澄澄的额头,“你是不是傻?”   “……”   他看着陆澄澄,“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跟越水一起陪我走遍千山万水。”   他明亮的眼睛中映照着火光。   陆澄澄沉默,秦川十八岁以后就是真正的种.马,见一个推一个的推土机。   一群老婆都陪不过来,哪里抽得出时间和自己耗?   但她的沉默让他眼中的火光开始燃烧,眼看就要变成熊熊烈火。   她怕他生气起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且马上是他十八岁生日,总是要让他开心的。   她点点头,表示答应。 第20章 择偶黑名单   回来以后秦川一直在书阁中默写那些关于音律的书。   按他手速应该早就抄完了,却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反反复复研究自己默的那些书。   秦川就这样,看起来吊儿郎当,浪荡不羁的样子,其实是个学霸,不,应该说是学神。   专注一件事时特别可怕。   陆澄澄打了个哈欠,趴在石桌上准备睡个午觉,但是一闭眼丁沛不怀好意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唉,心烦。   她准备去拿琵琶,却刚站起来就一脸撞在什么东西上。   不用猜肯定又是秦川……   她摸了摸鼻子,还好这次没出血。   她抬头只见秦川俯视着她。   他眼下有些乌青,可是整个人却不显憔悴,甚至有些神采奕奕。   看起来有点好笑。   “把你琵琶拿过来。”秦川命道。   陆澄澄莫名其妙的将琵琶递给秦川,   他一脸认真的抱着琵琶。   秦川是那种英挺帅气带着一股子野的少年,抱着一个琵琶,实在太违和感太强。   陆澄澄忍不住“噗”一下笑了出来。   秦川抬眼看她,眼神相当的不愉快。   陆澄澄急忙噤声,憋着笑一本正经的端坐着看着秦川。   秦川把琵琶往下倒了些,不是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更类似架着一支吉他。   这些年他为了帮陆澄澄所谓的用声音提高士气或者是蛊惑他人的方法,通了音律。   他弹的不算极好,但偏偏架势摆得极正,硬生生的把琵琶的妩媚弹出了潇洒的意境。   陆澄澄不知不觉,大脑开始迟钝,整个注意力被秦川吸引了去。   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琵琶声停止了。   秦川不知什么时候蹲在自己身前。   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嘴角上钩。   陆澄澄不知道秦川打什么坏主意,准备离他远点。   却发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根本动弹不了。   怎么了?!   只见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张手绢,蒙在自己眼睛上。   瞬间视线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   而她四肢无力,推不开秦川,只能任秦川为所欲为。   秦川手臂饶过自己把手绢在自己后脑勺系紧。   “秦,秦川……你,你做什么?”   秦川没有回话。   让她更加恐惧。   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想起秦川之前那一股坏坏的笑,她整个人陷入了莫名的恐慌。   他是个人形推土机,直立的种.马。是不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找不到地方用了?   他不会乱来吧?   会不会呀?   特么的有什么不会啊!   他可是没羞没臊的种.马文男主啊,书里面戒守峰的五长老就是被他生生的睡服的啊。   她觉得什么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你不要乱来啊!”她嫌每次威胁秦川的时候气势都不够足,于是把声音放大了些。   鞋子里的脚趾头都蜷在了一起。   嗯?   她能动了!   她一把取下盖在眼睛上的手绢。   只见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几乎覆盖了自己整个视线,睁着一双红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提着兔耳朵的秦川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秦川!!”陆澄澄追在秦川身后攥起拳头锤在秦川背上,秦川边笑边迈着长腿躲闪。   “你这个滚蛋!我还以为……”陆澄澄话但嘴边又咽了下去。   手举在空中,气氛一下变得尴尬。   秦川把兔子一扔,抓住了她攥在空中的那只手。   一扫刚才的嬉皮笑脸。   “你以为什么?”他低沉着声音问,那又低又磁的声音足以让人心尖发颤。   “没,没什么。”   陆澄澄想收回手,可是秦川不让,秦川的气场让她本能的往后退,秦川却步步紧逼。   直到她的后背碰到了一颗树干。退无可退。   “你以为我要怎么样?”他歪着头,勾着一股坏笑,暧昧的凝视着她。   陆澄澄仿佛被他抓住了小辫子。   秦川看着陆澄澄满脸羞红,甚至有点无地自容的样子。   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说你一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然后松开了她。   陆澄澄因为实在太尴尬,准备溜走。   秦川抱着头懒洋洋的道:“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做到的吗?”   陆澄澄突然抓到了重点。   她想了一想……   琵琶!!   他做到了!   这种可以开宗立派的事,他居然做到了!   秦川抱着手嘴角上扬,意气风发。   “叫哥。”   “哥!川哥!”这次陆澄澄是真心服了。   秦川听了很受用。   “刚才我弹的曲子有麻痹效果,如果注入灵力麻痹时间会更长。” 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两本手抄本,“这是心法和改动过的乐谱。”   陆澄澄音律的底子好,而且秦川全是针对陆澄澄写的心法和乐谱。   陆澄澄很快就看懂了。   她拿过琵琶,注入灵力开始弹奏。   陆澄澄弹琵琶的时候自带的几分天然呆消失得无影无踪。   变得魅惑而撩人,那眉梢眼角的春意和妩媚是掩都掩不住。   秦川看得目光沉了下来。   陆澄澄一曲完毕,看着一动不动的秦川。   她放下琵琶,走到秦川身边。背着手围着他绕了个圈。   叉着腰仰着下巴得意的道:“是不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她可是注了全身灵力,秦川一时半刻可动不了。   但饶了一圈也不知道怎么捉弄他,毕竟自己不像他一天鬼点子多。   突然想起自己灵囊里有一盒过期的胭脂,于是蹲下来看着秦川。   “来,姐姐给你化个妆。”   他这张脸化妆应该相当有趣有看头。   第一次她主动将脸凑他凑得那么近,她带着花香的呼吸有一下无一下的吹打在他脸上。   “陆澄澄。”秦川看着她哑声唤到。   陆澄澄…   是你来招我的。   “怎么啦?求饶也没用。”陆澄澄继续得意的说,戏弄自己那么多年,出来混,终是要还的。   说罢用无名指沾了沾胭脂,往他眼皮上抹。   冷不防秦川一下子向自己扑了过来。   她一声惊呼,被秦川扑倒在草地上。   猝不及防的被他压在了身-下。   秦川手肘撑着草地,凝视着她,眼眸变得幽暗深邃。   陆澄澄惊恐万分的看着他,嘴唇张张张合合,却因受惊过度说不出话来。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会这样?”他哑着声音说。   陆澄澄直接愣了,她大脑混乱且空白,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英俊的脸凑了下来。   她直接闭上了眼睛,气都不敢喘。   只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无论是她光洁的额头,无暇的脸颊,还是精巧的鼻尖,亦或是那诱人想入非非娇艳欲滴的嘴唇……   他都想烙下自己的痕迹。   可是当他看到她不停抖动的紧闭着的眼皮时。   他还是决定放过她。   他可以很混,但是他不想这么对她。   他在她耳边低声笑了两声。   陆澄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秦川侧身往旁边一躺,和她并排躺在了草地上。   陆澄澄如获大赦,急忙坐起来,看来又是自己多想了,秦川这混蛋开玩笑情没轻没重的。   奈何每次跟他说教都像对牛弹琴。   骨子里的轻浮劲不是靠她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当然其实他也不需要改变什么,不轻浮怎么开后宫?   开后宫的人能多正经?   对陆澄澄来说,哪怕再强再帅再撩的男人但凡三妻四妾,都在她择偶黑名单里。   这种人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甚至是闺蜜,但绝对不能是老公。   嗯?   她想那么多干嘛?   她跟秦川哪里扯得了那么远?自己一天了喜欢自作多情的瞎想。   他就是欠得慌喜欢捉弄自己而已。   对了,为什么她弹琵琶对他无用呢?难道是自己弹错了?应该没有啊……   这时她眼睁睁的看着秦川从耳朵里取出两个耳塞一样的东西。   “趁你不注意时候塞进去的。”说罢掐了一根地上的青草咬在嘴边。   陆澄澄:……   我勒个去。   秦川,你这个大大大大混混混混混蛋蛋蛋蛋蛋!!!!!!   *   一直在外你叶无尘灵鹤传书,告诉他们他要去北州破镜,准备入化神。   叶无尘没有秦川主角光环,有可能破个境机缘一到十天八天的就成了。叶无尘这一去不知道十年八年回得来不。   毕竟是入化神。   叶无尘这个老板不在陆澄澄来说就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事。   要说一年里的叶无尘的出差时间算起来要比坐班时间还要多。   特别是叶无尘把无极门的功法都传给秦川后就连坐班都是自己一个人闭关。   叶无尘在不在,对陆澄澄来说其实没差。   可是秦川却显得有些凝重。   “怎么啦?”   秦川不答。叶无尘坐阵凌云峰与否,对外界的威压是绝对不一样的。   他原来不曾感觉过这点,但自从和丁沛他们干了一场后就不一样了。   上次师傅用心音术把他震成了内伤,估摸着也差不多快痊愈了。   “没事多练下我给你的谱和心法。”秦川一边练着箭一边对陆澄澄道。   陆澄澄觉得秦川有些反常,但他不来捉弄自己却真是难得的清净。   陆澄澄隐约看见山脚下人影晃动。   秦川往山下一看,瞳孔一缩,一把攥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凌云殿里叶无尘以往闭关的禁室里跑。   “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秦川把她往寒雾四起的禁室里一推。   “陆澄澄,如果你要敢出来……”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他能把她怎么样,舍得把她怎么样。   只是每每想到她白生生的肩膀他就牙痒,于是他咬着牙道:“我定会咬你。”   说罢关掉了石门。   作者有话要说:  软化一下铁头改个名字继续申签   小天使们莫慌哈。   申不上这本书也会写完,很喜欢里面的角色,而且也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第21章 一首《凉凉》   叶无尘的密室冷气腾腾,但却不寒凉刺骨,只会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更助于凝神静气。   然而陆澄澄的脑子一片混乱怎么都静不下来。   她刚才看见了浩浩荡荡的一批人,秦川把自己塞进密室,多半是知道那群人来者不善。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丁沛他们了。   可是她记得秦川和丁沛的梁子都是在无极门外结下的。没有他闯上凌云峰这一段。   丁沛好歹也是万竹峰六长老的弟子,和秦川算同门,他真的已经嚣张至此,直接闯上凌云峰吗?   秦川有爽文男主光环护体,理论上不该出什么问题,可是她发现,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   整个人慌得一匹。   *   丁沛御剑落在了秦川面前,一群万竹峰的人将秦川团团包围。   丁沛狠狠的看着秦川,眼中皆是戾气。   因为每每看到他,觉得自己鼻子眼睛都有些辣。   他只要一闭眼就想起被灌辣椒油的羞辱,这仇一日不报,他就一天睡不好觉!   终于等到叶无尘去破化神境界,他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丁沛扫视一下周围,问秦川:“她呢?”   秦川毕竟和他是同门,他不能在凌云峰把他怎么样。   可是那女人不一样。   秦川眼里透着杀意,“关你鸟事!”   丁沛哈哈大笑。   “妖女秽乱凌云峰,辱无极门名声,我既是无极门弟子就不能袖手旁观。捉拿妖女责无旁贷。”   秦川咬牙正欲拔刀,被几个人双手反扣过肩膀,一脚踢在膝盖后的脚弯处,他双膝跪地,后面人压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制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丁沛用乌梢剑指着秦川的脸:“快说!她在哪儿!”   秦川冷笑一声不说话。   “你以为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丁沛瞪着眼,面目狰狞的问。   秦川嘴角笑容勾起,脸上皆是嘲讽。   在无极门闹事伤害同门,那是要去戒守峰领鞭刑的。   他堵丁沛没那胆。   丁沛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恨不得把秦川剥皮抽筋,但在凌云峰,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戒守峰的鞭子,一鞭下去就能见骨。   但是他看到秦川那张讨人厌的脸,他实在按耐不住。   这个废柴虽没灵力,但凭着这张脸,每次出现师姐师妹都会把目光投向他。   他的剑刃碰在秦川脸上,“告诉我她哪儿,不然划花你的脸。”   “做你妈的妈的春秋大梦!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像个娘们似的,还怕划花了脸?”秦川开口就是嘲讽。   “你!”丁沛的剑在他脸上一抵。   血从秦川脸上流了下来。   ……   “你们是在找我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个曼妙的身姿,从凌云殿的阴影中走出。   而当她渐渐走出阴影,阳光照在脸上时,没有见过她真面目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张至纯至美的脸上有一丝朦胧的迷茫感,看起来娇怯怯,俏生生。   然而天下之事,物极必反。   至纯则欲,则又是另一种风流。   看着她隆起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想起那些关于凌云峰三人的传言,万竹峰的弟子们不仅脸红起来。   哪怕脸被划破脸也泰然自若的秦川,看见陆澄澄走出来时,突然暴躁了起来。   “谁准你出来的!”   他挣扎着对她怒吼。   陆澄澄没回答,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呼吸一窒息。   全身气得颤抖起来。   但她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为了自己,为了秦川。   她缓缓走到丁沛面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丁沛,“丁公子,能把剑放下吗?”她努力放软了嗓子。   看着她发着颤的身子,涨红的小脸,丁沛以为她是在害怕。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都快滴出水来,看起来怯生生的。   第一次看她是也是这般,娇软无比,温柔无害,哪知道居然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就越能骗人。   但偏偏她这样表里不一的样子反而激发了自己的探索欲和征服欲。   他松开手上抵在秦川脸上的剑。   忍不住又想去挑她的下巴,他刚伸出手,陆澄澄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秦川立刻挣扎起来,眼底越发猩红。   秦川的反应让丁沛颇为满意。   碰她一下秦川的反应比干秦川他自己反应大多了。   但无奈这是在无极门地盘,山下那些野路子总不能在这里用,不然一定很有趣。   “放了他?休想。”丁沛饶有兴致的看着陆澄澄,秦川这厮诡计多端,他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对他疏忽大意。   陆澄澄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秦川身旁,万竹峰的弟子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没谁上去拦她。   陆澄澄双手轻轻捧起秦川的脸,“痛不痛?”   看着他流血的伤口,波光潋滟的眼中燃起一团不易察觉的怒火。   这个举动让丁沛颇为不爽。   秦川眼眶的猩红退下了一些,感觉陆澄澄举动有些反常。   但立刻他发现陆澄澄趁人不注意时把手里的耳塞塞进了他的耳朵。   丁沛正要发怒,却见陆澄澄转身过来看着他,星眼流波,让他突然就发不出火来。   “丁公子,上次是我们不好。先给你赔礼行不?”   陆澄澄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认怂服软的速度绝对天下第一快。   “你要怎么赔?”他大可立刻将她带走,就以她秽乱凌云峰的名义,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山下流言传成了那样。   等叶无尘回来,他也早玩腻了,莫非无极门七长老还会因个女女支与他丁王两家大动干戈?   那不就跟坐实了他跟这女人不清不楚的传言?   但现在他发现秦川的死穴仿佛在这女人身上,他想亲眼看着秦川难受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你有什么能赔给我?哦,对对,不如给你丁爷唱个曲。”   他口中语气尽是轻薄,在九州卖唱被视为低贱,一般也就花楼这种地方女子才会卖唱,他变着法的提醒陆澄澄自己的身份。   秦川牙关紧咬,眼底才退下的猩红又染了上来。   陆澄澄毫不犹豫的轻声回答,“好的。”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丁沛见陆澄澄的乖顺识相,不端着装着的样子十分满意。   大步走到悬崖边的石桌上坐下。   “先给你丁爷倒杯茶。”   在这凌云峰一边喝着叶无尘的茶,一边听昔日红极一时的花魁弹唱个,一边欣赏秦川疯狂的脸色,真正神仙般的日子。   陆澄澄十分配合的给他倒了茶。   丁沛轻佻的勾勾手,示意陆澄澄将茶杯递给他。   陆澄澄这次到没那么快,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奉起茶杯递给丁沛。   丁沛一把抓住了她的举着茶杯的手。   她抖了一下,却硬生生的稳住没让茶水溅出半滴。   被人按着双臂的秦川已经面目狰狞,眼底带着血红。   她的小手润滑清凉,软若无骨,甚至还发出淡淡的花香。   光是碰着这手都让丁沛一阵战栗,根本舍不得松开,好像怎么把玩都不够一样。   陆澄澄因为佩戴着紫光玉,所以无论怎么做粗活都不会起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都不如她的手细腻光滑。   陆澄澄好不容易把手从丁沛手中抽出。   丁沛喉咙干涸,他想把她立刻带回去,看看她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那么又滑又软,能将这两师徒迷得神魂颠倒。   弹完这首曲子就走。   他一口气喝了杯中茶水。   好像味道有些淡……   因为陆澄澄只给他放了极少的茶叶。   多给一片她都觉得浪费。   她都觉得心疼。   他心思不在茶水上,茶是浓是淡不重要。   丁沛直勾勾的上上下下打量陆澄澄,像要把她透过衣服看穿一般。   “你会唱什么?”   “唱一首丁公子没听过的吧。”   丁沛大笑,“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他生来富贵,什么场合没去过,什么曲子没听过?   陆澄澄垂下眼帘。   送首《凉凉》给你,祝你凉到底!   开始熟练的按压弹拨琴弦,不动声色的将灵力注入了进去。   此时她脸上的懵懂一扫而空,眼神变得撩人而魅惑。   一下子就勾去了丁沛的心神,后面丁沛的跟班也失了魂一样盯着她。   然后她轻轻开口唱着歌中歌词,她声音软糯,缠绵婉转,停在耳中让人荡气回肠。   而琵琶声如诉如咽,如清冽冰泉,哪怕烈日当空,也让人有了几分凉凉月色的感觉。   听得一群人如痴如醉,只有秦川凝神屏气,紧闭双眼,尽量让自己不受琵琶声干扰。   一曲未完,这群人还没有意识到听得如痴如醉的同时他们已经全身都酥麻,思维迟钝。   按住秦川的人手上渐渐失去了力道。他从束缚中挣扎而出,黑影一般移到他们身后将他们敲晕了过去。   然后到丁沛石桌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自己的刀,对准挡在石桌上丁沛刚才抓过陆澄澄的右手。   嚓!   将那右手连着手腕。   斩了下来!   石桌上鲜血四溅。   丁沛双目圆瞪,迟缓的思维甚至还没来得及惨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刀刃一分为二的手。   桌面上的断手,指头还在微微的抽动着,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飞溅出的血滴在茶杯里绿色的茶水慢慢融开。   就在这时琵琶声和歌声都戛然而止。   这个凌云峰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   悬崖边,黑色色衣服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抱着琵琶的绝色少女身后,捂住她的眼睛,身后是滚滚的云海。   少年刀上的血水沿着刀刃滑落,滴在少女铺在地面的裙摆上,像一朵朵梅花在她的裙摆上绽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整整两天!头都想秃了写出来的文名文案……   我真的QAQ……   啊…… 第22章 不知错   “我警告过你,再打她主意,我就砍了你的手。”秦川低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澄澄眼前一片漆黑,秦川温暖干燥的手不轻不重的覆在眼睛上。   她听着耳边丁沛不绝于耳嗷嗷的惨叫。   陆澄澄抓着秦川的手,将它从自己眼睛上拉下。   丁沛举着血淋淋的手腕,发疯一般的嘶吼。   她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但不知为何,心中异样的平静。   甚至心中有一丝畅快。   当她看见秦川被丁沛划伤的脸皮时,她也想剁了他的手,但她只是想想而已,但秦川却真这么做了。   秦川看着陆澄澄冷静的样子,有些意外,在他心中她又傻又弱,总需要自己保护,而今天她却保护了自己。   若无她从密室出来用琵琶弹出的弦音术麻痹了众人,自己不知要被丁沛羞辱多久。   只是他心中,终不愿她为自己冒险。   一道墨绿色光光划破天空,气势汹汹的向凌云峰飞来,降在凌云殿前。   一阵光芒闪烁后出现一个矮胖的道人。   丁沛不知何时举起被砍下的那只手,哭嚎着跪行矮胖道人脚边。   “师傅,师傅,我的手! 我的手!”   他几乎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来人正是万竹峰的峰主,无极门六长老孙万里。   丁沛带人上凌云峰的事有人传報给了他,他最怕麻烦,但又生怕这孽徒弄出什么乱子,毁了他名声,急忙御剑而来。   孙万里看着万般狼狈的丁沛,和倒了一地的万竹峰弟子。   再扫了一眼秦川和陆澄澄。   怒火腾腾。   “没用的东西!”孙万里一脚踢开丁沛。   他万竹峰一群人居然被凌云峰的两人基本没有修为的人弄成这样。   要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丁沛知道师傅最爱面子,急忙指着陆澄澄,声泪俱下的说:“她会妖术!”   她若不是使了妖术他们怎么会动弹不得,让秦川那小子有机可乘。   孙万里吹着胡子看一眼陆澄澄,陆澄澄的传言她或多或少听一些,本着凌云峰的事关他鸟事的原则,本来并不在意。   现在却是杀意大起。   “妖女,拿命来。”   说罢大袖一挥,一道弧形的绿光向陆澄澄飞驰而去。   这一击,他使出了五层功力,足以将陆澄澄打得魂飞魄散。   陆澄澄一看这道光刃来势汹汹,心里已经做好领盒饭的准备。   秦川一把抱住陆澄澄,挡在她跟前。   只见一道蓝色光刃冲向绿色孙万里的绿色光刃。   两道光相碰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一个白袍人从天而降。   是的,没有御剑,   而是直接从天而降。   他缓缓落到地面。   纤尘不染,如练月光。   叶无尘对孙万里行了一礼,“六师兄,多年不见。”   “你入化神了?”孙万里等着铜铃一般的眼看着自己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仙姿卓卓,挺拔玉立的小师弟。   他知道自己明知故问,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   作为老六的孙万里曾经还和第七的叶无尘处处较劲。   而如今这师弟居然入了化神境界。   他便知道此生哪怕再活八百年必定是比不过他了。   不止孙万里,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叶无尘居然那么快就入了化神。   就连陆澄澄都不例外,书中出来没几章就死了叶无尘,居然这么厉害?   孙万里指着倒了一地的弟子和嗷嗷鬼叫的丁沛,冷笑道:“七长老是不是要给我万竹峰一个解释?”   他故意将师弟叶无尘叫成七长老,言语中尽的讽刺之意很是明显。   叶无尘走到石桌前,广袖一挥,石桌石凳乃至地面上的血迹被风吹成了无数血珠,然后随风飘向山崖,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在了一层不染的石凳上。   对陆澄澄道:“奉茶。”   修行无极功法的人在化神后都能根据自己的属性获得一门神技,称为“神引”。叶无尘是“风”。   陆澄澄从新给叶无尘泡了一壶茶,加入了足量的茶叶。   “叶无尘!!”   叶无尘的怠慢让孙万里恼怒万分,“我万竹峰的人在你这儿伤成这样,你难道不给个说法?当真是不把我万竹峰放在眼里!”   “那不如我先问一下,师兄的爱徒怎么会在我凌云峰?”叶无尘边喝茶边道。   孙万里一时语塞。   抱着自己手嗷嗷大哭的丁沛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恼怒之下,食指一弹,一道绿光飞向一个昏迷的弟子的额头。   那弟子吃痛醒来看到孙万里急忙叩首。   “你们为何闯我凌云峰?”叶无尘声音冷冽,神情冷漠。   给人一种让人窒息的威压感。   “师叔,我……我……”   孙万里怒道:“快说!”   那弟子连忙叩首:“弟子,弟子,听丁师兄说,说,说……”   孙万里吼道:“有屁快放!”   那弟子干脆横了心,一口气道:“说师叔用妖女做炉鼎!秽乱无极门!带我们上来清理门户!以肃无极门清净!”   他一口气说完,头也不敢抬起来。   叶无尘脸色冰冷得有些慎人。   秦川紧握刀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连嗷嗷鬼叫的丁沛也噤了声,不敢抬头看叶无尘。   陆澄澄现在已经知道炉鼎的意思,一句艹你马不知当讲不当讲,想了想还是不要讲……   整个山崖只有山风呼啸。   异常的安静让空气里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   最终叶无尘缓缓抬头看着神色凝重的孙万里:“师兄,你怎么看?”   孙万里哼了一声,“我是看不惯你那副目下无尘清高自傲的样子!”   但他随即挥了下衣袖,“你若真做出那用炉鼎修行的荒谬事,兴许老子还没那么烦你。偏偏你这人就是那么让人讨厌!”   叶无尘嗅着茶,轻笑了一下。   丁沛双目圆瞪,看着孙万里:“师傅,这,这什么意思?他们,他们砍了徒儿的手啊!”   孙万里狠狠踹了一脚丁沛,“你这孽徒!你以为为师看不出你那点心思吗?”   他这徒儿轻狂好色他不是不知,这些世家来的公子多有这通病,只是没想到修道也难净其心,且丧心病狂到敢来凌云峰抢人。   丁沛被看穿心思,但又不肯承认,又道:“师傅,她真的是个妖女啊,大家都被她蛊惑了。不然弟子怎么会着了他们的道。”   孙万里压着怒气看了一眼陆澄澄,她全身灵力纯净,没有半点妖邪之气。   但他确实想不通,就凭她和秦川是怎么弄倒自己这一群筑基以上修为的弟子。   但他这人最怕麻烦,也懒得考虑这么多,总之他这群孽徒是把他的脸给丢尽了!   他对丁沛喝道:“你这孽徒污蔑师长!散播谣言!若送到戒守峰,死不足惜!断你一只手算便宜了你!”   丁沛不敢相信的看着孙万里,他平日不是最不喜叶无尘吗?   叶无尘却知道,自己这个师兄虽然脾气大心眼小,怕麻烦,但在大是大非上却从不含糊。   他站起来向孙万里行了一礼:“谢师兄明辨。逆徒秦川这边我也会给师兄一个交代。”   闻言孙万里抓起丁沛化成一道光向天空飞去。   其他的弟子醒来后也落荒而逃。   万竹峰的人都走后,叶无尘淡淡的扫了秦川和陆澄澄一眼。   “跪下。”   陆澄澄跪得无比快速,干脆。   知道自己这个好脾气老板这次是真生气了。   “你们可知错?”   陆澄澄急忙点头。   “错在哪里?”叶无尘继续问。   “错在当时打晕了就行,不该……不该把他弄成残废。”陆澄澄垂着头,认真的认错,态度诚恳,分析到位。   叶无尘看向沉默不语的秦川:“你呢?”   秦川仍然一言不发,陆澄澄有些着急,她不停的向秦川使眼色,最后忍不住用手肘戳了一下他的腰,低声暗示:“你快认错呀!”   秦川才道:“徒儿知错。”   陆澄澄松一口气。   却又听秦川咬着牙继续,“错在没有直接杀了他!”   陆澄澄刚松的那口气又憋了回来,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秦川。   秦川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连认个错服个软都不会?   只听他继续道,“错在没能阻止他们污蔑师傅,欺负陆澄澄。”   叶无尘脸色沉了下来,看着陆澄澄,问:“可有此事?”   陆澄澄:“没……”   秦川:“是!”   两人同时回答。   陆澄澄看着秦川低声:“那不算吧……”摸下自己的手,确实不至于把人手砍了,当时血气上涌,竟然没有制止秦川。   不算什么?秦川突然怒火上窜。   转头对她吼道:“你觉得要怎样才算?!!!莫非真要……”   他突然说不下去,扭过头不再理她,满眼皆是怒火。   顿时,整个凌云峰的山崖上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   许久……   叶无尘淡淡的道:“去戒守峰领十鞭。”   这句话明显是对秦川说的。   叶无尘话音一落,陆澄澄心跳了一下。   十鞭?   叶无尘怕不是要打死秦川吧。   他一个没有灵力护体的人哪里承受得了戒守峰的十鞭?   “仙君……”她扯着叶无尘的衣角,“秦川虽然不对,但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啊!”   叶无尘和秦川同时看向陆澄澄。   陆澄澄:“丁沛不仅一次次的挑衅他,还羞辱我,我算从小把他看到大,他对我应该如姐如母,所以才做出这样的过激行为……”   ……   如姐?   如母?   秦川嘴角抽搐。   所以这些年她把自己当成什么?   他双眼蒙上一层红色,向叶无尘叩拜三下。   “弟子这就去领罚。”   说罢秦川站起来往山下走。陆澄澄急忙站起来去拉秦川。   “你跟仙君求求情,他会从宽……”   秦川拂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下走。   *   【叶!!!!!!】   【无!!!!!!】   【尘!!!!!!】   来自幻月仙子八百分贝的女高音再次在叶无尘脑中响起。   他运了口气,把双指放到太阳穴,把她音量调低。   【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每隔十年凌云峰就要弄出些幺蛾子来!!!!!!!】   【你倒是给我说话啊!!!!!!】   幻月的咆哮声排山倒海般袭来。   【师姐,我在听。】   【你那徒弟能耐啊!!!!!一个没灵力的能把人虚丹的手给砍了!!!!!】   【嗯。】   【“嗯”?????你这个“嗯”是要气死我吗?????现在丁氏王氏正连同西周诸家仙门在戒守峰要你给个公道!!!!!】   【我现在就去。】   【把你那孽徒也给带上!!!!!】   【他已经去戒守峰了。】   【你觉悟到挺高嘛!!!!那把你那个小宝贝带上!!!!这些年那些流言蜚语我是受够了!!!!我当年就不该让她留在凌云峰!!!!!今天当着各仙家面你给我把你们那些事给说清楚!!!!!】   【……】 第23章 仙君有厌女症   秦川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连大步跑去。   他矫健又灵敏,陆澄澄追到一半就不见了影子。   整个人气喘吁吁。   原作中秦川无极门门规犯了个遍,后来也是被五长老抽了四十九鞭,也因此和五长老有了渊源。   五长老行事一板一眼墨守陈规,被离经叛道的秦川吸引,但是他们辈分有差,不合伦.理,所以她将这份凡心藏在了心里。   谁知秦川这人形推土机伤好了后,一边出于被五长老抽伤的报复心理;一边是心动于五长老美艳,直接软硬兼施没羞没臊凭着自己种.马男主的高超技艺把五长老和谐了。   他的名言:“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哪怕七次老子也是不虚的!让你服我为止!”   那时候没净.网,想到那一段,陆澄澄现在都会面红耳赤。   秦川这狗逼是真的狗!   但当时秦川和五长老虽都是元婴中期,秦川攻击力同阶之中最强,就是架人形战斗机,而且诡计多端,耿直的五长老不是她对手。   而现在的秦川……   十鞭下去,哪活得了?   陆澄澄见追不上秦川,扭头往山上跑。   而她仰头一看,叶无尘仍站在无极崖上远远的看着秦川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叶无尘虽然一直都是扑克牌表情,但是陆澄澄这个读了老板脸色十年的社畜,能从他面瘫脸上辨别出了微小的区别。   比如现在,他冰雕玉镯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其实是忧心忡忡的。   她提着裙摆,三步跨成两步的跑到叶无尘跟前。   叶无尘和秦川一样都很高,离得近的时候,想看他们的脸脖子幅度要仰得很大。   他身上清冽的松针叶香味扑面而来。   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仙君,您能不能……”   她话没说完,叶无尘便转身避开,朝山下走去。   若是平时她哪里会去忤逆自己的顶头上司,但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快跑过接挡在他的跟前。   “仙君,秦川他哪怕再怎么强健,没有灵力,挨不住戒守峰十鞭!”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秦川在凌云峰剁了丁沛的手的时候,以他的聪明,必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秦川性格张扬,做事不顾后果,若再纵容下去,怕以后更加无法无天,吃更多苦头。   况且,若不罚他,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他的苦心,不知陆澄澄懂几层,但是她懂不懂对叶无尘来说都无所谓。   他看着面前成十字形拦在她面前姑娘,她咬着下唇,唇齿有些颤抖。   叶无尘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睛。   叶无尘虽然看着很年轻,但是那种沉淀百年的威严让陆澄澄有些发怵,跟他直视,心都是抖的。   她一直对叶无尘心存感恩,若不是他当年不计前嫌的把自己带出风雪楼,不顾阻力的让自己留在凌云峰,她会面临遭受的事想都不敢想。   所以这些年她对叶无尘几乎是言听计从,一直顺着他的毛摸。   如今挡在他身前,慌得一匹。   “让开。”叶无尘声音依然平静。   陆澄澄摇了摇头,“仙……”   她“君”字还没出口,叶无尘一个闪现穿过了她,向前方走去。   陆澄澄看着凭空消失的叶无尘,转过身,几步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叶无尘是个性.冷淡,对女人毫无兴趣,搞不好还厌女。   要不然当时怎么被靠近他的绯月姬吓得面色铁青,满头虚汗,这些年那些美貌的女修有意无意的来示好,他都视而不见。   不是性冷淡厌女是什么?   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能让他再走。   “仙君!秦川他挨不了十鞭!”   叶无尘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猛的缩了一下。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从她身前的柔软抵在他背上,让他背脊发麻,她身上淡淡带着甜味的花果香向他袭来。   “对不起,仙君,我不是有意冒犯您,但是……”   这些年她和秦川相依为命,秦川也总是以捉弄她为乐,但她知道真遇到什么事,秦川都无所畏惧的挡在她前面。   自己穿越前的亲弟弟都未必会这样对自己。   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见秦川去送死?   叶无尘既然厌女,他不答应自己她就绝不松手!   叶无尘估计被自己吓傻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过了良久,她试探着问,“仙君?”   叶无尘鼓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终于用冷冽沉稳的声音道吐出两个字:“放手。”   陆澄澄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   “您不答应我,我就不放!”   叶无尘眉头微皱,他若要走,她抱着又有什么用?   “放开。”这次他声音严厉了几分。   而他只感觉抵在自己后背的那颗头摇了摇。   叶无尘修为高深,感触也更明显,他觉得自己背上湿了一些。   感觉抵在自己后背柔软的身子微微的颤动,他知她是在哭,只没有是没哭出声。   她心疼秦川,自己何尝不心疼?   他叹了口气,最终放柔了些嗓音,   “听话,放开。”   这时一道碧光划破长空,像流星一般从天而降,砸到两人跟前。   “不知廉耻!”   一声清喝响起,碧光化为人影,执着一把碧绿的游蛇般的软剑刺向陆澄澄。   叶无尘化成一道风从陆澄澄手臂中消失。   陆澄澄回头只见叶无尘举起破空挡在一个一身碧衣面目清丽的女子面前。   这个女子她见过一面,那是五年前自己高烧不退叶无尘带自己去不周峰时……   四长老药芙仙子!   那时候她烧得迷迷糊糊,但是模糊记得药芙仙子对叶无尘冷嘲热讽了一番,好像还发了一通脾气。   一白一碧两道身影闪电一般纠缠。   最终白影压制了碧影。   无极门七子里叶无尘虽然入门最晚排第七,但是他天资卓越,四五六三位长老修为都在他之下。   叶无尘收了破空,对一脸愤恨的药芙仙子道:“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理叶无尘,用剑尖指着陆澄澄,“你这妖女!谁给你的胆子!”   她这师弟洁癖,高冷,宛如天外谪仙。   而她居然敢这么放肆!不知羞耻的抱着他!光天化日的勾引他!   陆澄澄想起了书中叶无尘死后四长老一直搜索绯月姬下落,要给他报仇。   这师姐喜欢她师弟啊!   完了!   被她误会了!   这些年来自己第一次对叶无尘以下犯上,居然就被抓包了?   “四长老,你误会了!”陆澄澄立刻否认。   “误会!你当我瞎了吗?” 然后看向叶无尘,恨铁不成钢的道:“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你不知道!”   陆澄澄:……   叶无尘走到陆澄澄面前用破空的剑柄拨开了药芙仙子的碧苓剑,“师姐,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这个举动让药芙仙子大怒:“叶无尘!我们相识三百年,你居然信她不信我!我哪里不如她?”   这花魁出生低贱,资质差,修为低,穷尽一生未必能入虚丹。   自己天赋异禀,无极门七子之一,元婴修为,制药炼丹天下无双,大家都求着自己。   她当年送了一整瓶延年丹给叶无尘,要知道这延年丹一丹难求,叶无尘却随手整瓶扔给老鸨给这花魁赎身。   她一气之下扬言不再见他,等他来给自己道歉,结果整整五年,他终于上了不周峰,却是带着这个花魁来治病!   气得她狠狠的数落了他一个晚上,看他听话,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才答应了给她治病。   她真不知道这个花魁哪里好,叶无尘这些年宁愿把她留在凌云峰,却一直躲着自己?   其实叶无尘躲药芙的原因很简单,药芙从小就灌他各种丹药,逼着他练功,后来甚至恨不得双修以便增进他的修为。   莫说叶无尘这样的大男子主义,就是一般男人也没几个受得了这样天天逼着自己上进的女人。   叶无尘知道哪怕自己告诉药芙原因,她也只会勃然大怒责怪自己不识好歹,不懂她用心良苦。   他本就不喜多言,更是懒得与她争辩。   反正也吵不过她。   陆澄澄和天之骄女的药芙仙子截然相反,她在家里要让弟弟,在公司要搞定自己上司。   她知道与人保持怎样的距离才是最佳的舒适度。   这些年对叶无尘有求必应,在他不需要时完全可以做到像空气一样透明。自己和秦川在一边玩。   不会让叶无尘感到任何的不适极压力,也会在叶无尘心情好的时候时不时的拍下马屁,试图逗他笑。   想到这里,叶无尘看向陆澄澄,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强烈的逆着自己。   难免心中有些不悦。   但看她满目通红,眼角还挂着一点眼泪。   他没去理药芙仙子的责问,而是对着陆澄澄说了三个字:   “别哭了。”   清冽的嗓音七分命令,却又带着两分无奈,和一分不易察觉的柔。   对于有的人来说被人发现哭是件很羞愧的事,陆澄澄是其中一个。   她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满脸羞愧,下唇咬得更紧。   而这三个字却像一把剑,连捅了药芙仙子三刀。   “叶无尘!你欺人太甚!”她美目圆瞪,举起碧苓剑指着叶无尘鼻尖。   叶无尘叹了口气,用手指拨开她的剑尖,无奈道:“师姐,我何时欺你了?”   “我与你说话你是听不见吗?你眼里就这个小妖精吗?”   叶无尘觉得她无理取闹,索性不答。   陆澄澄卷进两个长老的爱恨情仇有点不知所措,若是平时早就逃之夭夭了,可是现在秦川搞不好已经到了戒守峰。   也顾不得那么多,不去理药芙仙子,对着叶无尘继续道:“仙君,十鞭下去秦川会死的!”   药芙仙子突然对着她嘲讽的冷笑起来,“你还是有心事担心别人?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活不活得过今天还不好说!”   陆澄澄一愣,什么情况?   什么叫活不过今天?   药芙仙子看她毫不知情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无尘,“你没告诉她?”   刚接到二长老幻月仙子的心音术:丁王两家联合众山下各仙家上了戒守峰给儿子丁沛讨公道。   以丁王两家行事风格,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秦川和陆澄澄祭奠他们儿子的手!   见叶无尘不答,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把抓住他衣襟,怒问:“你不准备带她去?你要替她抗?”   叶无尘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无比平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药芙仙子狠狠的推开叶无尘,一把抓起陆澄澄消失在凌云峰。   只剩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凌云峰回荡:   “叶无尘!我绝不信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今天我就要你世人面前看清她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才知道营养液在哪里看,谢谢小天使!   也谢谢收藏和评论的小天使!   _________   陆澄澄:仙君好可怜,明明厌女症,还被师姐逼着双修。   叶无尘:谁说我厌女症?   陆澄澄:您说不是就不是,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叶无尘:……   _____   秦 川: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哪怕七次,老子也是不虚的!到你服我为止!   陆澄澄:我虚!我服!   秦川:呵,可我没够。   _______   写到药芙仙子的时候突然有点心疼,她真的就是感情中付出多,但是因为脾气差,嘴巴硬,控制欲强,吃力不讨好的一类型。   . 第24章 天生我才必有用   “你可知叶无尘为何三百岁就入化神?那是因为我从小给他最好丹药,使他身体异于常人!”   “我从小看他到大!小时候他练功我是一点一点的指点!”   “你就告诉我!你对他付出了什么?”   “你能帮他什么?”   “弹你那破琵琶吗?”   “你有什么资格窥觊他!凭你这身皮囊吗?”   药芙仙子一边在天空飞一边嘴上不停。   陆澄澄这个人向来怕死怕痛,没有秦川主角光环在的时候相当怂。   可她现在心烦意乱,秦川那边还没解决,却莫名其妙的被药芙仙子当成假想敌一顿羞辱。   关键是特么的自己根本就没窥觊过叶无尘好吧!   就像大姨妈来的时候突然有人莫名其妙往你头上扣个屎盆子。   谁能忍?   “仙子说我们家仙君因为你的丹药三百岁化神,那你六百岁了怎么还是元婴?”她反问。   药芙的脸色一变,被她塞得一口接不上气,却听陆澄澄继续巴拉巴拉的往下说:   “仙君自己厉害,你却说是自己的功劳,多大的脸呢。”   “你成天说为他付出很多?可是你的付出人家根本不想要啊!”   “我帮不了他,但至少不像你一样给他添堵吧!”   “我弹琵琶怎么了?他愿意听我弹琵琶也不愿意磕你的药啊!”   “我比你漂亮,你是羡慕嫉妒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川嘴毒,她虽远比不上秦川,但是这次一气呵成,发挥超长。   但是感觉自己好像要狗带了……   只见药芙仙子一张清丽脸铁青铁青,不停抽动。   她自诩心直口快,说别人都是为了别人好,所以每次她说什么叶无尘也不反驳。   她却说自己给叶无尘添堵?说叶无尘吃自己仙丹是在磕药?说自己嫉妒她漂亮?   药芙突然大叫一声,将陆澄澄从空中砸了下去。   *   这时戒守峰上已经集结了数百人,都是丁王两家集结的山下各个世家,仙门。   一个头戴玉冠身着着锦袍的男子摇着手中折扇,“幻月仙子,我等好奇,这些年来山下关于七长老和那风云楼花魁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这人叫赵昀,是西州四大世家之一的赵家长子,风流成性,典型的纨绔子弟,这次来戒守峰,分明是来看热闹的。   他话一出,不少跟着上来凑热闹的纨绔子弟开始起哄。   这种风月丑闻本就是茶余饭后最有趣的谈资之一,更何况是无极门皎如玉树的叶无尘和一个过气花楼里的花魁。   幻月仙子涨红着脸,怒目瞪着赵昀,气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广墨真人看了看众人,带着虚伪的笑容道:“自然是假的,天下人皆知我无极门七长老向来风光霁月,怎么可能和……”   他话到一半,见天上仿佛落下了什么。   一道蓝光掠空后砸在了地上。   这阵蓝光一阵闪烁后,出现一个白衣卓卓,容颜清隽的男子横抱着一个身形苗条不见面目的女子,正正的出现了戒守峰那刑态般的广场上。   陆澄澄以为自己要狗带了,没想到关键时候老板果然没有放弃她。   只是可能他们这出场方式太过高调,台下观众一片安静,几百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广墨真人那虚伪的笑容也凝固在嘴边。   药芙仙子也从天而落,整个人微微发着颤,她当时盛怒之下才将那牙尖嘴利的花魁砸了下来。   随后她便后悔,没想过要她性命,当时只是怒急攻心……   “无尘……”她想向他解释。   叶无尘却冰冷异常,仿佛看不见她一般。   药芙仙子性格自负古怪又偏执,但叶无尘也知她是为自己好,嘴硬心不坏,他对她一直极其忍让。   没想到她堂堂无极门五长老居然会因妒忌做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   药芙在他心里已经彻底躺进了黑名单。   “无尘……你听我说,她当时说我……”药芙正在说话。   陆澄澄本想从老板怀中下来,但是看到一旁的药芙,她又改变了想法。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也不差再拉点仇恨。   “仙君,吓死我了。”她打断了药芙的话,抬头看着叶无尘,眼睛快要溢出水来。   这是真的!真的吓尿了好吗?   百米高空高空自由落体!   不信你试试!   叶无尘只是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陆澄澄没读出面瘫老板的情绪,他这样的表情前所未见。   只见叶无尘用他纤长冷白的手隔空在陆澄澄上一抹,她脸上多了一张面纱。   药芙面色惨白颤着牙齿退了一步,叶无尘满脸的保护欲,她第一次见到!   现在在他心中那个花魁就是楚楚可怜的小美人,而自己就是那恶毒无比的怨妇。   药芙顿时心中一下闷痛不已,一下又如白蚁啃噬,快要喘不过气。   这时那叫赵昀的公子哥用扇子敲着手,笑道:“精彩,精彩。”   幻月仙子的脸上刮起了暴雪,突然从玉椅上站了起来,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喝一声:   “叶无尘!!!!!!!!”   她愤怒值与分贝齐飞。   她和广墨还在努力澄清叶无尘和这花魁的关系,结果这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轰轰烈烈的出场了?   陆澄澄急忙从叶无尘怀中跳了下来。   台下成几百人,来自不同的门派,台上除了无极门被废掉的大长老外,其他六位长老都齐了。   好大阵势,丁家还真是豁出去了。   幻月仙子气得狠狠的白了两人一眼。   广墨仙君则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孙万里对两人视而不见,只是瞪着玉清坛下的丁沛一家,脸色极其难看。   还有一个一身黑纱的女子,且端庄且美艳,却没有一丝媚气,反有一种刚正不阿的英气。   陆澄澄心想必然就是戒守峰掌管刑法的五长老巫行念,书中打了秦川四十九鞭,然后被秦川睡服的老婆之一。   巫行念淡淡的扫了陆澄澄一眼,便直直的看着前方。   陆澄澄看见巫行念腰上的鞭子还沾着新鲜的血迹,隐隐觉得那血迹跟秦川有关,瞬间头皮发麻。   麻到成百上千双眼睛在陆澄澄身上扫射,她也全然不觉。   她虽然带着面纱,但是隆胸细腰风姿楚楚的样子还是不经意的挠着一下人下面年轻男子的心肝。   刚才叶无尘把她挡得严实,没看见她的面貌,就被带上了面纱。   好奇面纱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容貌,能把那鼎鼎大名最是高冷无情的叶无尘迷得这般失态,竟然抱着她出场。   当然大家也想不到她是被药芙仙子从天上扔了下来,叶无尘不接住她,她现在就成一堆泥了。   丁沛身边双眼血红一身蓝色锦缎的妇人正是四大世家的王氏长女,正是丁沛的母亲。   他儿子她是捧在心尖长大的,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心怕飞。   重话都不敢说一句,现在凌云峰这两人居然把他宝贝儿子的手给砍了!   “妖女,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使得我儿在你们凌云峰被秦川那废柴砍了一只手?”   陆澄澄面纱下的脸冷了下来。   你才是废材!   全家都是废柴!   她悠悠的说:“你怎么不去问你那没有的巨婴儿子呢?”   “贱人!”王氏怒吼,双眼都快瞪了出来!   这时孙万里开口,“我也想知道,当时我万竹峰一群筑基在场,你们两个怎么打晕他们,伤了虚丹修为的丁沛的?”   虽然丁沛这孽徒自作自受,但这事不弄清楚,他万竹峰面子哪里放?   下面的人哄了起来,“对啊,无极门难道容许妖术横行吗?”   叶无尘也缓缓的看向陆澄澄,他自是不相信她会什么邪术,但是当时的事确实可疑。   陆澄澄从灵囊中取出琵琶。   众人不明所以,一旁的药芙轻嗤一声,她这是做什么?卖唱吗?   陆澄澄将琵琶架起,柔荑一般的纤纤玉指飞快的在琴弦上拨弹,并注入了灵力。   陆澄澄有两世琵琶功底,而且勤奋努力,这具身体在这琵琶上又有惊人天赋。   她的琴技可以说是出神入画,天下无双。   秦川便是以她的琴技为基础创的这门弦音术。   随着乐声伴着灵力涌入,几个元婴长老虽是无碍,但是修为低一些的人明显觉得反应迟钝,四肢发麻。   直至陆澄澄停了琵琶,不少人还是呆呆的看着她,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大概明白了当时秦川是怎么砍了丁沛的手,必然是中了这琵琶声的招。   幻月皱着眉看着陆澄澄,“这是什么?”   陆澄澄恭敬的行了一礼,“回仙子,这叫弦音术,是一种能通过琵琶声让人麻痹、激昂、也能使人凝神静气,能在战斗时增强战斗力或者减弱战斗力的功法。”   就是辅助的BUFF功能啦。   什么弦音术?   众人闻所未闻。   不明所以。   陆澄澄知道九州人对辅助这个职业没概念,于是用九州人能够理解的话道:   “如果我能到虚丹以上,用心音术驱动弦音术,就可以使我方越级打败对手,比如金丹可对抗元婴,甚至元婴可对抗化神,而且是群体效应。”   她话音一落,一片哗然。   言下之意,但凡她入了虚丹,有她相助可以省去几十甚至几百年的修行?   混战可以以弱制强一举扭转局面?   药芙仙子从玉椅上站了起来,“你这妖女!妖言惑众!大言不惭!”   对她这样的炼丹奇才来说,都无法炼制出一粒使人吃了能够让人元婴入化神的丹药。   这女人居然在琵琶上拨几下手指能让一群人功力猛增?   叶无尘根本无视药芙,而是垂首看着陆澄澄,“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澄澄点点头,“回仙君,一句不假。秦川花了十年时间研究出来的。但是我使不了心音术,灵力太弱,发挥不了它真正效果。”   叶无尘想起这些年秦川与她一直对音律类的东西颇为上心,在一起经常拿着琵琶不知在鼓捣什么。   两人之前被罚的一次,几十本书全跟弦乐有关。   秦川聪明过人,陆澄澄在音律方面天赋异禀,真造出一门这样的功法,叶无尘觉得并不无可能。   叶无尘将手覆在她的后背,陆澄澄顿时觉得他强大的灵力涓涓进入自己身体,整个人瞬间充满力量。   “你试试。”   一旁的广墨让自己的真传弟子金丹修为的莫桑,和一个虚丹修为的弟子同时到了跟前。   “你俩比试一下。”广墨命道。   有了叶无尘的灵力入体,陆澄澄用心音术驱动了弦音术。   将琵琶声传入那个虚丹弟子脑中。   被加了BUFF的虚丹弟子瞬间攻击力猛增,逼得金丹修为的莫桑节节退败。   最后直接击掉了莫桑手中的剑。   三长老广墨真人猛然站了起来!两人都是他的弟子,实力悬殊他最是清楚。   而现在虚丹居然打败了金丹!   在场无数双眼睛看着陆澄澄,一开始轻佻不屑变成了一种渴求。   好像她比那绝世秘籍更珍贵一样。   有此女子是个宝贝啊,得到这女子,得到弦音术,整个门派可以省去多少年的时间?   跟她与她的弦音术比起来,药芙仙子那些一粒难求的丹药显得鸡肋了。   她现下虽修为低,但直接剖一颗别人的金丹给她就可以了,不是不能解决的事。   不看她虽然修行资质平平,没想到却在其他地方另辟蹊径,在音律方面有如此天赋。   还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  女饿设定是九州第一辅助,嘻嘻,不是大杀四方的大女主设定。   毕竟后面有秦川和叶无尘大杀四方了。   不过主要还是讲谈恋爱了……55.其他好难写   么么哒 第25章 正心台一   “这弦音术是跟你学的?”广墨真人眼神复杂。疑惑的看着叶无尘。   “与我无关,是她与秦川一起造的。”叶无尘淡淡的答。   几个长老互相看对视一眼,各峰的暗自较量一直没有停过。   自己差不多定型了,就比门下弟子。   就跟同一个年纪的班主任老师比学生成绩一样。   而叶无尘当年收且只收没有灵根的秦川的时候就相当于放弃教师考核了。   之后又只弄了个花魁上山。   这两人在世人连差生都说不上,结果在一起弄了个惊世核俗的科研成果。   无不羡慕叶无尘。   三长老广墨真人半开玩笑的对叶无尘道,“若真给这小花魁一颗金丹,怕我与你二师姐都不是你对手了。”   叶无尘没有答话,淡漠的看着前方。   而这时药芙脸比紙还要白,她只视自己炼丹制药能帮叶无尘,而那花魁居然可以让他直接成为无极门甚至整个九州修行界里最强的一个。   其实药芙终是不了解叶无尘。   叶无尘根本不需要谁来帮他,无论是药芙,还是陆澄澄。   修行,本就是他自己的事。   *   丁王两家本是带着众人来给儿子讨公道,却让那妖女出了风头。   眼看风向要被带走,丁家家主对叶无尘高声道:   “七长老,你徒弟砍了我儿子的手难道你不准备给个交代吗?”   王氏夫唱妇随喝道:“叶无尘!你那孽徒断了我儿一只手,今天我若不见他一只手落地,西州丁氏和王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陆澄澄看着这对嚣张跋扈的夫妇,终于明白叶无尘为什么要让秦川领罚,因为叶无尘若不先罚,丁家和王家不卸了秦川手臂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叶无尘淡淡的说:“他已在戒守峰领罚。”   王氏问:“怎么罚?”   “戒守峰五长老的十鞭。”   叶无尘平淡的话音一落,在场的无极门弟子都抽了一口冷气。   其他仙门的人却不知厉害不以为然。   “区区十鞭子,就想敷衍我们?”丁父怒道。   巫行念听言从座上豁然而起。   一身黑纱的她身形高挑,气势庄严,宛若一尊不容置疑的女杀神。   “区区十鞭?”她声音压着怒气。   举起手上的惩龙鞭啪一下抽打在地上。   只见火星四射,地上的石板瞬间开裂。石渣飞起。   丁氏父母瞬间噤了声,一鞭如此,那十鞭秦川即便活下来下辈子也是个废人。   叶无尘这是生生堵了他们的嘴啊。   见那些仙家惊愕的表情,巫行念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座位。   她巫行念的惩龙鞭岂是容人质疑的。   陆澄澄想着这鞭子抽在秦川身上,贝齿紧咬。   丁氏父母心中的火却灭不下来,他们一如既往的逻辑:他们儿子可是杀人,别人却不能伤他们儿子。   王氏指着陆澄澄:“贱人!你也的得死!”   她才不管她会什么弦音术,她只知道要她的命来偿儿子的手。   她看着王氏咬牙道:“真是每个熊孩子有一对熊父母。”   王氏:“下贱胚子!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说罢隔空一个耳光向陆澄澄扇去。   叶无尘化解了王氏这一耳光。   王氏大笑:“传言果然不假!真是一对狗男女!”   她话一说,在坐的几个长老脸色皆是一沉。   “闭嘴!!!”暴躁仙子幻月仙拍着自己座椅的扶手弹了起来。   “我无极门七长老,岂是你这泼妇可以随便污蔑的!!!!!”   王氏听幻月骂她泼妇,正要拔兵器,却被丁父拦了下来。   幻月仙子他们整个丁家加起来也打不过。   骄横跋扈的王氏遇到暴躁强大的幻月也只能生生将气忍了回去。   这时王氏的弟弟,王氏少家主王炼道:“刚才七长老抱着那花魁出场,几百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管这叫清清白白?我们把孩子送上无极门,难道就是为了学你们这男女苟且之术?”   幻月仙子气得心肌都快梗塞了,却辩驳不得。   那些山下的流言蜚语,陆澄澄不想再让叶无尘和秦川还有其他无辜的人去忍受。   她向前走了一步,搂起自己的袖子,一条凝白如玉的手臂上,一朵妖艳的红莲格外夺目。   上来凑热闹的纨绔公子哥们一看就知道这是东州花楼女子的守宫砂。   “处子?”纨绔公子哥团炸开了锅。   这也太稀奇了!   幻月仙子看到那红莲,松了一口气。   对那群轻薄浪荡的公子哥吼道:“还不给我滚下山!!!!!”   王氏咬牙道:“什么狗屁的守宫砂!一个民间的三流把戏,就想糊弄我们吗?”   “对!!”众人附和。   “你们不是有法宝乾坤镜吗?”赵家公子赵昀笑得不怀好意:“有没有做那苟且之事不是一看便知。”   “对啊,如果做了,我们也好看看过程,学习一下无极门的无上功法。”丁沛救救,王炼道笑得猥琐。   哪里像是给侄儿讨公道的长辈?根本是个来看热闹的变态!   幻月仙子活了千岁哪里受过这种鸟气,拿出浮尘准备干架!   叶无尘却上前拦住了她。   “师姐息怒。”   “我息个屁啊!!!!!!”   这时药芙仙子一旁悠悠的道:“我们不是有正心台吗?祭出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她话一落,众人都安静了。   叶无尘眼睛猛然一缩,转头看向药芙仙子,眉头微皱。   正心台是戒守峰的镇峰之宝。   戒守峰的正心台还附带测谎功能,如果在台上撒谎,会下来一道九天神雷,哪怕化神修为也会劈得魂飞魄散。   “你不是一直觉得她对你没非分之想吗?那她就让她上正心台证明一下吧。”药芙仙子带着愤恨看着叶无尘道。   叶无尘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现。   冷冷的吐了两个字:“毒妇。”   每一字都寒如冰鉴。   药芙从玉椅上弹了起来:“你说什么?!”   幻月仙子喝道:“给我坐下!!!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   药芙仙子只能悻悻的坐回玉椅。   王氏大笑:“好!正心台!那就请你们祭出来证明他们的清白!”   幻月仙子虽不愿受王氏那泼妇的摆布,但形势所逼别无他法,只能不情不愿的向巫行念点点头。   巫行念缓缓站了起来。   叶无尘对陆澄澄道:“你只需实话实说。”剩下的他来兜着。   陆澄澄点点头。   她当然会实话实说,这些谣言还在今天终止了。   药芙一脸铁青,什么叫她只需要实话实说?   也就是说哪怕她对叶无尘有非分之想,他也不会怪她?   只见巫行念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口中念诀。   一座布满血红色古老符文的黑色的祭坛拔地而起,祭坛的上空顿时黑云汇聚。一道道电光游龙一般在涌动的黑云中游走。发出滋滋的声音。   众人看着这正心台都不由得退了一步。   陆澄澄抬头看那游动的电光。   她毫不犹豫的向正心台走去。   她纤楚的背影是让人心中觉得有些惋惜。   秦川十鞭生死未卜,如果她再被雷劈死,那“弦音术”这门奇术不就消失了?   但转念一想,她是叶无尘的人,叶无尘三百岁就入化神,未来不可估量。她若真入了虚丹、金丹、甚至元婴,两人合璧,到时候谁能压制?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众人默不作声,虽有惋惜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踏上正心台。   巫行念拦住了陆澄澄,道:“把面纱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张真的是改了又改,删减了又删减。所以准备一口气发了。   出场人物多,不知道会不会看起来混乱呀。   ___   小天使们周末愉快。 第26章 正心台二   巫行念拦住了陆澄澄,道:“把面纱取了。”   陆澄澄先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这问心台必是个神圣的地方。   就像该脱帽一样,带着面纱是不敬。   陆澄澄点点头,扯下耳边的面纱,走上问心台。   面纱飘然落地,而台上的陆澄澄已转身对着面对众人。   幻月扭头看着广墨:“你不是说秦川长大她会老吗???”怎么和十年前没有区别!   广墨:“……”   玉清台下的血气方刚的男子更是眼睛在她身上移不开。   这传说中长在九州男人心中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   而且这女人是不会老的吗?   那丝心底的惋惜又翻腾上来。   萧肃中带着狰狞的祭坛使得她至纯至美的容颜变得更加虚无缥缈,仿佛只是无限黑暗中一道会随时会消失的美丽幻象。   而这么个身怀绝技的绝色佳人被丁沛一家送上问心台,眼看就要被雷劈死。   终于赵昀摇着扇子忍不住笑道:“玩那么大干嘛?没事天打雷劈的多不和谐啊。”   这时断腕的丁沛从父母身后走出来,一张脸变得阴郁苍白又扭曲,冷笑:“赵兄莫不是也被这妖女迷了心智?”   赵昀回讽:“这个'也'字用得妙不可言,难不成丁兄的手是这么没的?”   丁沛咬了咬牙,没时间理他,直径走向问心台,恶狠狠的看【公/众/号:xnttaa】着陆澄澄。   “我来问!”   曾经对陆澄澄的那点欲念如今全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断手恨。   恨不得她被雷劈死。   陆澄澄直视着他,红唇轻启:“你问。”   “你和叶无、无尘师叔是不是有那苟且之事?”   丁沛不信这事空穴来风,不然谁会无缘无故的带个花楼女子回家?   这时几个长老不去看叶无尘,倒是分分看向丁沛师傅孙万里。   一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的表情。   孙万里手指扣着扶手,咬牙切齿的道:“这个孽徒。”   赵昀扇着扇子对诛仙台上的陆澄澄朗声道:“有就有,没必要撒谎,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这倒也说出了不少在场人的心声。   这种美人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凌云峰的弟子们向赵昀呸了一声:“我们无尘师叔皓月般的君子,岂由你们玷污。”   赵昀摇着扇子嗤笑:“君子还不是男人。”装什么装。   陆澄澄却想也不想的答:“没有。”   赵昀等人抽了口凉气。   这个丫头是死脑筋还是……   人们不由而同的看着问心台上滚滚的黑云和流动的光电,显得比陆澄澄还紧张。   久久,没有反应……   “看到了吧!”无极门的弟子向赵昀等人得意的说。   赵昀收了扇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陆澄澄。七分惊讶,三分惊喜。   丁沛看着问心台上的陆澄澄,连退三步。   但他并不放弃:“你,你难道对无尘师叔没有非分之想?”   药芙仙子嘴角勾起笑容,她绝不信叶无尘和她之间有什么?但也不信她对叶无尘没有非分之想。   叶无尘缓缓把目光移向陆澄澄。   “没有。”陆澄澄任然是想都不想的答。   药芙笑了出来,她是不知道这个诛仙台的厉害吗?   叶无尘却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半响,雷还是没有落下来。   人群中响起一阵唏嘘声。   药芙双目猛睁:不可能!叶无尘那么好?她跟他在一起居然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赵昀用折扇有节奏的敲着掌心,道:“有趣。”   丁沛的小舅舅王炼抱着似笑非笑的看着狼狈的丁沛,“你这是在闹什么?”   叶无尘对陆澄澄道:“下来。”   陆澄澄点点头,提着裙摆走下问心台。   丁沛摇着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你当初为什么带他回来?师叔你敢上问心台吗?”他指着叶无尘。   孙万里按耐不住拍案而起:“你这孽徒,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地步!”   “你一天只关心自己的面子!!为什么不给我主持公道?”丁沛面目狰狞的朝孙万里喊道。   孙万里气得面色发白,恨不得拍死丁沛,却被广墨拦了下来。   “好,今日起,我就没你这个孽徒!”   “我侄儿说得没错啊,若不是有那些苟且想法,当时带个花魁回来做什么呢?”王炼讥笑道。   “对,叶无尘!你心里有没有鬼你就上问心台一问便知!”王氏继续吼道。   她恨不得凌云峰三个人全部给她儿子的手陪葬。   “对呀。”赵昀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着起哄。   叶无尘扫了一眼众人,转身上了问心台。   巫行念皱着眉头看着幻月仙子,“二长老,这……”   叶无尘不比陆澄澄,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   幻月仙子面色惨白。   一段诡异的沉默……   幻月额头溢出了汗,沉着嗓子道:“让他们问。”   巫行念点点头。   丁沛不敢直视叶无尘,结结巴巴的道:“师叔,难道你,你敢说你对陆澄澄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想法?”   听他问完陆澄澄都觉得有点好笑,叶无尘何许人?九州著名的高岭之花,性.冷淡。   对自己有想法?   他这是喝了多少?   秦川都还经常对她动手动脚,叶无尘是连头发丝都没碰过她一根。   叶无尘全身散发着寒气,缓缓吐出两个字:   “没有。”   ……   雷,没有下来。   赵昀忍不住道:“我现在还真有点佩服叶无尘了,这么一个人间极品天天在身边晃悠,就不生一点心思。真真是君子。”   可是叶无尘整张脸却苍白异常。   丁父皱着眉瞪着丁沛,王氏也颇为焦急的看着儿子。   丁沛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突然他想起什么,跳了起来,指着陆澄澄:“对了,不是叶无尘,是秦川!!是秦川!!我们一直错了!是秦川!!”   秦川那个狼崽看她的眼神他记得,不会错,绝对不会错!那是近似偏执的占有!   陆澄澄的男人不是叶无尘,那就是秦川!!!!   众人显然对丁沛没了耐心,“切”了一声。   “丁家家主!我们冒着得罪无极门的风险,可不是看令公子信口开河的胡闹的。”赵昀父亲,赵家家主不满的道。   丁赵两家关系非常的塑料,明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各种较劲。   “我家丁沛从小到大都不骗人!必然是那妖女勾结了秦家那个没人要竖子,害得我可怜儿断了一只手啊……。”王氏急忙向众人解释。   赵父负着手哼了一声,只能继续耐着性子继续看这场闹剧怎么收场。   “妖女,你敢再上去吗?”王氏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澄澄道,“我儿子的手不能白断。”   丁沛看着自己的断腕,然后怨毒的盯着陆澄澄:“我不会放过秦川那贱种的,他不死,我丁沛誓不为人!”   听到这话,陆澄澄柔和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戾,转身捏着拳头,再次上了问心台。   围观的人里年纪大的已经开始不满,觉得丁家人没完没了,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而年轻人毕竟磕凌云峰三人的八卦磕了那么多年,今天彻底来个大结局,也算圆满。   丁沛问陆澄澄:“你和秦川……”   陆澄澄不等他问完就咬着牙答:“我们之间没有你所谓的那些污糟的事。”   这时丁沛明显的觉得陆澄澄整个人的气场和眼神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果不其然,一道雷都没有落下。   下面哗然,难道自己这些年磕的瓜,都是假瓜?   这两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每天真的就只是喝茶聊天?弹琵琶?   丁沛看着陆澄澄惊愕的道:“你对叶无尘也好,秦川也好,难道没有喜欢?”   陆澄澄:“哪种喜欢?”   丁沛:“男女之情!”   陆澄澄沉默了。   ……   ……   过了片刻。   “没有。”   这时天空乌云滚动,天上的闪电滋滋作响。   众人都为陆澄澄捏了一把汗。   最终雷,还是没有落下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不可能!”丁沛对着巫行念大叫:“凌云峰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五长老!这诛仙台一定是坏了!”   巫行念霍然而起,美目圆瞪。   陆澄澄莞尔一笑:“坏没坏,丁公子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张清纯的脸上仰起的笑带着杀气,让他心中发怵。   丁沛连连退了几步:“不,不……”   众人不仅起了哄声。   丁父知道今天丁沛若不上去,以后他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瞪着丁沛:“没用的东西!你怕什么?还不给我上去。”   王氏拉住丁父的手:“家主……”   丁父甩开王氏:“怕什么怕,你不是说他从来不撒谎吗?”   “对啊!去啊!”   “你连个弱不禁风的姑娘都不如吗?”   下面人起哄把丁沛轰上去。   丁沛咬着牙上了诛仙台。   站到陆澄澄旁边。   陆澄澄笑着说:“丁公子我只问一个问题,你答是与不是就可以了。”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有丁王两家庇护,有什么不敢承认?   只听陆澄澄悠悠开口:   “你嫉妒秦川吗?”   说罢她转身往台下走。   书中丁沛杀人放火什么都认,唯一至死不认的事情就琵琶自己不如秦川,自己嫉妒秦川。   她身后的丁沛咬着牙全身颤抖,然后怒喝道:“嫉妒他?怎么可能?”   陆澄澄停下脚步。   游戏结束。   这时她背对问心台,只见她身后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瞬间她身后宛如白昼,在这刺目的光中她露出了一抹无人能见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切,你们以为老子和她在一起只想喝茶聊天?若不是晋江查的严……   作者:你想太多了。   秦川:你准备多久放我出来?我都挂机两天了。   作者:你要感谢我双更,不让你还得挂一天。   秦川:都第二十六章了,我一种.马文大男主都还没圆上房,要不要面子的?   作者:这里是晋江,你先亲上再说吧,脖子以下别想了。   秦川:日。 第27章 表白   女子身后惊雷直下,雷响破空,血光接天。   不知是否眼花,电闪雷鸣的瞬间,女子嫣然一笑艳如黄泉彼岸之花。   地狱花开,阴阳两隔,永生不复相见。   但再一看,又像仿佛刚才眼花。   那少女模样的女子仍然像一朵烟笼海棠。   懵懂又无害。   她噔噔噔的踩着碎步下了   而王氏嚎叫着飞奔上问心台,陆澄澄回头看了一眼王氏。   只见她抱着丁沛焦炭一般的身体嗷嗷大哭。   下面乱成一团。   这丁沛骄横跋扈那么多年,先是断了手,现在连命都没了。   有人看着陆澄澄不禁叹道:“真是要人命的红颜祸水啊。”   *   叶无尘也好,秦川也好,陆澄澄对他们尊重,敬佩,依赖……   等等感情都有。   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因为她知道:   一个禁欲系的高岭之花,连女主都求而不得的那种虐文男主标配。   一个的滥情纵欲的种.马,后宫开到飞起的狗逼男主。   她有什么想不开要去头铁招惹他们?   找虐吗?   *   秦川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他扫视一下房间,迷糊的视线中看到趴在桌上睡着了的陆澄澄。   他想坐起身,发现背上的上还隐隐作痛。   吱嘎作响的木床惊醒了陆澄澄。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见秦川后,立刻从凳子上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   四目相对。   秦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好像少比平时少了一些锐气。   陆澄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一个月前她看见皮开肉绽的秦川,直接昏了过去,叶无尘用了百年的修为,给秦川续了命。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秦川道:“傻愣着干嘛,我口渴啊。”   话依旧讨厌,声音确实比往常虚弱得多。   “哦,对,对。”陆澄澄不跟他计较,急忙转身准备倒茶,却被秦川攥了手腕,一把将她拽入了怀中。   按着她,让她不要动弹。   陆澄澄半边脸贴在他包扎着白布条温热的胸膛上。   “你做什么!”陆澄澄眼泪都缩了回去。   伤还没好病又犯了是吧?   “抱你。”   秦川答得干脆,手上更加用力了些,以防她乱动。   陆澄澄不敢乱动,怕秦川撕裂伤口,也就只能任他这么抱着。   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   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带着侵略性的荷尔蒙。   让她的心也扑通扑通的乱跳,整个人开始紧张起来。   她呼吸变得紊乱,脸也红了起来,心想还好他看不到自己。   就在这时候秦川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让自己的脸正对着他,无处遁形。   他似笑非笑的道,“脸红什么?”   陆澄澄气结,这个姿势,能不红吗?   能不红吗?   啊?   正要开口,却听秦川继续道: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老听你在哭。”   她以为昏迷的秦川不知道,现在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正不知道怎么答时,又听秦川说,“吵死了。”   陆澄澄:……   “是你让丁沛上的问心台?”   他昏迷这些日子里,秦家也假惺惺的叫人来探望过,一个丫鬟一个书童,叽叽喳喳的把戒守峰发生的事八卦了一遍。   “嗯。”陆澄澄点头。   “为什么?”   “看他讨厌吧……”   “长得是挺讨厌。”秦川轻嗤一声,然后继续不正经的对她笑道:“毕竟你天天看着我……”   陆澄澄:……   要说讨厌,谁比得过你?   这时秦川眸色更黑了些,认真的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   他跟陆澄澄相处了十年,她是看着蚂蚁都会绕开走的人。   陆澄澄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他说一定要你的命,怕他趁你受伤纠缠不休……”   “……”秦川心中万般思绪在涌动,因为如此吗?   因为保护自己,竟然让她变相杀了人?   “怕不怕?”他问。   陆澄澄抓紧了盖在秦川腿上的被褥,没有答话……   多少还是有些后怕的,也算变相杀人了。   但她不后悔。   秦川皱眉,将按在她脖子上的手,移到了她头上,轻轻的抚摸下她的头。   “别怕。”   他的温暖传到陆澄澄身上,让她心安。   “你还记得当日丁沛来林凌云峰,我说你若敢从密室出来,我就咬你吗?”   他这个“咬”说得极其暧昧。   陆澄澄那丝心安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正好看见上身只是绑着止血的布条的秦川。   宽肩窄腰,躺了一个肌肉线条仍然清晰好看。   她急忙别过头去。   秦川把手放在她侧开的脸上扳了回来。   “看我。”   陆澄澄不得被迫把视线转了回来,他面色苍白,一张俊脸比平时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俊美。   虽说脸上丁沛划的剑伤还有一点痕迹,但也瑕不掩瑜。   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年,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觉得让人觉得带着电流。   “说话可要算话。”他挑了挑眉毛,“你说咬哪里?”   “我又没答应!”   这人讲不讲道理了?   她脸蹭开他的手掌。   再次把头扭到了一边。   脸上皮肤的光滑,让秦川一阵酥麻。   “我可是为了你整整被打了十鞭的伤患啊,你连这个都耍赖。”他声音变得沙哑。   “……”论耍赖,谁比得过他?   陆澄澄无奈眨了眨眼,搂起袖子,把那只白玉般的手臂伸到秦川嘴边。   “咬吧,轻一点。”   手臂?   想得美。   秦川轻哼了一下。   他越过眼前那只美丽的手臂,将目光投向了她的侧颜。   优美的下颚线,纤长白皙的脖子。   然后是紧紧阖着的衣襟,他只需用力一扯……   但又被她珍珠一般洁白剔透的耳垂吸引,从内而外透这淡淡的粉色。   他喉结动了下,抓住了她的手臂,顺势将她再次带到怀里。   不等她挣扎,就按着她的头咬着她的耳垂。   陆澄澄像全身像通了电,从耳根酥到了脚趾,猝不及防的袭击甚至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那声音又娇又甜,让秦川腾一下邪火窜了上来。   其实这些事,他毫无经验,不知怎的偏偏天赋异禀,好像天生就会。   陆澄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软了下来,她全身仿佛没有一根骨头一般,水一般摊在他怀里。   全身战栗。   陆澄澄的反应在秦川意料之外。使他那团火焰已经燃到了全身。   也不顾身后的疼痛一下子将她按倒在塌上。   按在自己身.下。   陆澄澄发簪掉落,三千发丝散在床褥之上,衬得那染了红云的小脸更媚色动人,目光朦胧中带着小鹿一般的惊恐,不匀的呼吸使得高耸的青山上下起伏。   秦川松开她耳朵,她才开始能正常思考。   只见秦川眼睛变得漆黑而深邃,深不可测。   “秦川!”陆澄澄推开他,翻身站了起来,靠在了墙边,万般惊恐的看着他。   搞什么鬼!   “陆澄澄,我喜欢你。”   很早以前就喜欢,只是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变成他口中上天入地的人后再告诉她。   但他等不了了。   陆澄澄摇头,“不,这不是喜欢……”   是你种马男主青春期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而且我……”   “你不喜欢我。”秦川冷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问心台上她说得清清楚楚。   “你不用特地再告知我一遍。”   不过还好,她也不喜欢师傅。   听见秦川说:   “你喜不喜欢我无所谓,我会一直喜欢你到你喜欢我为止。”   陆澄澄头皮发麻,一张脸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秦川这是开始收后宫的节奏了!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却见秦川扶着床摇摇晃晃的准备站起来。   “你别乱来!”她惊道。   秦川本是沉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我乱来什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这样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那一下都把劲给使完了。   “我去看看师傅。”   陆澄澄目光闪烁变得支支吾吾。   “怎么了?快说!不然再咬你一次。”   秦川连威胁都是轻佻而不正经的,但陆澄澄知道他真可能这么做。   她涨红着脸,急忙捂住了耳朵。   “仙君为了救你,用了他百年的功力,元气受损,回密室闭关了。”   秦川瞳孔猛缩,不顾其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刚一站,整个人又再次扑倒。   陆澄澄急忙冲上前抵回了塌上。   “仙君在密室,不能被打扰!你若再弄裂伤口,怎么对得起他一片苦心!”   秦川胸口上下起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   凌云峰的密室   幻月仙子,广墨真人与叶无尘呈三角形的坐在一起。   幻月仙子和广墨真人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向叶无尘身体涌入。   直到叶无尘眉心一缕黑烟被灵力逼出。   幻月仙子睁开眼,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而叶无尘任一直闭着眼,盘腿坐在原处。   “终于把这魔气给你逼出来了,你这是何苦呢?”幻月埋怨道。   叶无尘依然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我们也是为了你和无极门好。”幻月收敛了一如既往的暴脾气语重心长的道。   而叶无尘任然不为所动。   幻月火气渐渐上来,却是对旁边的广墨真人发了出来,“当年你就不该劝我,让我答应无尘把姓陆的女子留下来!!!”   广墨:“这,师姐……你当时不也赞成的吗?”   说是可怜秦川一个人孤苦无依。   幻月气没出撒,憋得难受。   当年一是可怜秦川那么小无依无靠无人照顾;二是陆澄澄虽然出身花楼,但是身上毫无妖媚之气,也没有那些歪心思,加上可怜她身世,便破例让她留在了凌云峰。   没想到这种无心之人才最是可怕,她若真是妖媚,有心些怕叶无尘也不会对她毫无防备。   结果叶无尘没把她迷倒,她倒是把叶无尘的心勾了去。   “真是红颜祸水。”幻月摇着头叹了口气。   叶无尘缓缓睁开眼。   “师姐,你该清楚,我走火入魔的原因并非因为她,而是因为你们让我在正心台上说了谎。”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川:听说我挂机的这段时间师傅人气很高啊。   作者:咳咳咳,没有的事。 第28章 绿自己   幻月仙子哑口无言。   叶无尘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霜。   “不然你待如何?”幻月仙子唰的站了起来。   “当着那么多仙家承认我堂堂无极门最清心无欲、德高望重的七长老,对花楼妓子有男女情愫?”   叶无尘淡淡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那一日叶无尘刚上正心台,幻月怕出意外,就先用心音术先问了叶无尘是否对陆澄澄有男女之情。   没想到叶无尘斩钉截铁的答:“是。”   幻月仙子急道:“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叶无尘蹙眉,“无极门众仙家之首,修世间正道。而我们却在无极门诛心台上公然作假!怎么对得起天下对我们的信任?”   而且当时幻月竟然以陆澄澄的性命作为要挟。   他万想不到堂堂无极门的代掌门二长老,自己那个最耿直的师姐居然会以一条无辜的性命来要挟自己!   然后竟然用了禁术改变了正心台的结果。   他才知道,居然正心台是可以做假的!!   “高处不胜寒!”幻月怒道,“无极门今非昔比!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盯着我们出错!但凡你一承认!在他们眼中便是实锤!到时候什么他们都编得出来!”   叶无尘觉得自己鸡同鸭讲,不想再与她争辩,便再次闭上了眼。   在自己心中无极门是正道的表率,其中正心台也象征无极门的公正不阿。   却万万不想自己的师兄师姐,为了这些莫无须有的名誉可以作假于诛心台上,愚弄众生。   他的信仰崩塌,加上为了救身受重伤的秦川,他传了百年功力给他。   身体虚脱,便让魔气乘虚而入。   幻月见叶无尘油盐不进,气得骂了一声,化作一道青烟离去。   广墨叹一口气,问:“这些年你不愿收她为徒,便是存了这个心思?”   “她资质不够。”光是这点他就没考虑过让她做自己徒弟。   广墨笑,“还真是你风格。若没有正心台,我绝不会相信你这株冰川雪莲居然也会动情。”   叶无尘不理他的调侃。   广墨继续问,“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原来如何,以后便如何。”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以后百年还不就是如此。   不然还能怎样?   “人姑娘不嫁人?”广墨试探问。   “婚丧嫁娶,凡间要事。她要嫁人,与我何干?”   他承认自己有些许喜欢陆澄澄。   自己虽是化神境界,但却也还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不可能真正的无欲无求。   自己若是刻意去堵塞,反而事与愿违。   顺其自然,这些情感也就慢慢淡化消失了。   “那嫁你徒弟可不可?”广墨又问。   “自然不可。”叶无尘毫不犹豫的答。   “有何不可?”   “她将川儿看大,也就是他长辈,如姐如母。怎可?”   广墨笑着摇了摇头,“别看你长得年轻,还真是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叶无尘抬起眼:“三师兄为何提川儿与她?”   “随口说说。”   *   最近陆澄澄有些焦虑,觉得自己有点掉发……   秦川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在他捅破这层纸后,陆澄澄怎么都觉得别扭。   自己看大的孩子。   对自己表白了?   那天秦川那句:“你喜不喜欢我无所谓,我会一直喜欢你到你喜欢我为止。”   真想说句:谢谢你哦。   谁要和你那一群老婆以姐妹相称啊。   我只想做她们大姑子,这个秦川偏偏把简单的事搞复杂。   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这对母胎单身的她来说太难了。   太难了……   “陆澄澄。”秦川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整个身体立刻僵直。   “你拧个帕子要多久?”   “来,来了。”她快速拧干了手里的帕子拧干,转身低着头走到秦川床前。   “你那么不想看我?”   “哪,哪有。”她刚抬起头,看见秦川那双眼睛又马上低了下来。   绕到他身后,用帕子轻轻的擦拭背上的伤口的血迹。   恐怕就那天他动作太大用了力,伤口再次裂开……   想来她脸红了起来,手忍不住颤了颤。   “想到什么了?”   陆澄澄看不到秦川的脸,但从他口气中听出了笑意和嘲弄的意味。   他就是那么一个坏心眼的人,她猜都猜的到他现在嘴边挂起的那丝坏笑。   她加重了手上力气,想给秦川一点教训,偏偏秦川倔强得很,明明皮肤上都溢出了冷汗,却一声也不哼。   两军对峙,每次都是她输。   “败给你了。”陆澄澄叹口气,无奈的说。   随后再次将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再弄疼秦川。   难得秦川没有再开口。   一段尴尬的沉默,陆澄澄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换到秦川对面坐下。   看着他问:“秦川,你觉得沈甜儿怎么样?”   “沈甜儿?”秦川挑了下眉头。   “对啊。掌门的孙女。特别可爱那个。”   “刁蛮任性,哪里可爱?”   “那是天真直率。”陆澄澄纠正。   秦川冷哼一声。   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冷冽。问:“陆澄澄,你想说什么?”   声音问变得低沉带着怒意。   陆澄澄话到嘴边,被他这个眼神吓得咽了下去。   “没,没什么,觉得多交几个朋友挺好的……”她假装看窗外风景,声音越来越小声……   而这时窗外两道光解救了陆澄澄,她急忙跑出门外一探究竟,不仅感慨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曹操,曹操真会到!   朋友来啦!   沈甜儿和莫桑分分落在了秦川房前。   今天打扮陆澄澄得极其素净随意,却在别人眼中偏生出一分纯真又慵懒的风情。   连沈甜儿不禁看得愣了眼。   莫桑向两人行了一礼:“听闻秦师弟醒了,特地带来千年灵芝和冰山雪莲过来看望。”   沈甜儿哼了一声,“我才不是来看他,我是来陪莫桑哥哥,免得被勾了魂。”   陆澄澄扯了扯嘴角,神特么的天真直率。   这时莫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明是沈甜儿自己要来看秦川,一个人不好意思,把自己拽上。   “甜儿,你不要胡说。”   沈甜儿不理他,像在自己家一样,大步向秦川屋子走去。   她推开门,看着床上赤着上身的秦川,突然大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你,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这里是我房间,我爱穿不穿,关你屁事。”秦川莫名其妙。   “我命令你!!”   “你怕不是有病吧。”秦川皱眉。   陆澄澄和莫桑进门就看到两人争执不下的一幕。   莫桑正要上去劝架,他这种温文儒雅的人自然是不懂秦川和沈甜儿那种打是亲骂是爱,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   陆澄澄生怕莫桑去坏他们的好事。秦川有了正牌老婆,应该就没精力来骚扰自己了。   轻声道:“莫公子,随他们去吧。”   莫桑怎么可能留沈甜儿和秦川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况且秦川还赤着半身。   陆澄澄一急,一把去拽莫桑袖子,准备把他拖出去,别在这里发光发电的。   这轻个举动同时也落在秦川眼里,让他烦躁无比,眼神冷冽中燃了一分怒火。   陆澄澄还记得上次在龙锦苑,自己也是准备拉着莫桑离开,结果被秦川蛮横的抱出去的事。   陆澄澄急忙把手收了回来,藏在了身后,免得秦川又乱来。   她把上衣递给秦川让他穿上。   沈甜儿这才把眼睛上的手拿下来。   她指着秦川和陆澄澄,“你们两个孤男寡女,授受不亲的,整天这样混在一起!难怪外面传得那么难听!”   陆澄澄有点头痛,这沈甜儿人虽不坏,但从小到大被宠得无法无天,说话没轻没重。   “我们只是姐弟。”但偏偏以后沈甜儿要嫁给秦川,总是不能让她误会。   沈甜儿满脸不信,陆澄澄现在看起来就十六七岁样子,看起来比秦川还小一些,哪像什么姐弟。   “甜儿,不要胡闹,那天陆姑娘在正心台,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莫桑道。   “清楚什么?”秦川一边理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打断他们,“正心台我又没上。”   “!”   陆澄澄看着秦川,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莫桑问:“秦师弟什么意思?”   “我倒是求之不得上那正心台,告诉天下人……”   秦川一双眼睛看着陆澄澄,让她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一种感觉:他又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我秦川,对陆澄澄除了男女之情外,什么都没有。”   说罢他对着陆澄澄,嘴边勾起一丝笑。   陆澄澄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秦川也没准备放过她,继续对她道:“陆澄澄,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姐,一天都没有。”   陆澄澄捂住胸口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要心肌梗塞了,她抬眼看沈甜儿,沈甜儿正满脸通红的看着秦川。   “不,不要脸……”沈甜儿瞠目结舌。   “对啊,我就那么不要脸。”说罢他低头继续整理袖子。   莫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向来被教导自省克己,喜欢沈甜儿那么多年都没敢开口。   而秦川这匹野马却把他所学过的任何克己自制踩得稀烂。   秦川终于整理好了衣服,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桑:“莫师兄,喜欢就早点说出来,你说是不是?”   莫桑觉得秦川别有所指,慌乱道:“我们先告辞了,师弟好好养伤。”   秦川道:“我就不送客了。”   陆澄澄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喜欢就要早点说出来?他看出莫桑喜欢沈甜儿?让莫桑快点跟沈甜儿表白?   哪有这么急不可耐的绿自己的?   沈甜儿是你未来老婆呀喂!   见两人走后,秦川从床边抽了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阅起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澄澄大脑混乱,感觉头发又掉了几根。   再这样下去会不会秃?   作者有话要说:  广墨真人 一直都怪怪滴别有所图哟 第29章 青春期生理课   那天秦川气走沈甜儿和莫桑后,陆澄澄也就尽量避开秦川。   自己和他在凌云峰相依为命,一直把他当成弟弟、玩伴。   他突如其来的示爱让她不知所措。   但想一想他书中本来就是后宫如云见谁撩谁的人设。   对自己不过就是青春期探索。   她想跟他讲讲道理,普及一下青春期性.知识。   但觉得自己连半吊子都说不上,而且这种事,自己跟他说不合适吧。   找仙君?   没法跟他那种高岭之花开这个口。   想一想他那张风光霁月不染霜华的脸。   她急忙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她踱来踱去,踱来踱去。   心里耿着这个事过不去。   不行!   她要跟他说清楚。   她哗一下,打开秦川的房门。   坐在床上的秦川抬眼看了一下她后,继续垂眼看书。   秦川向来过目不忘,看书翻得飞快,不知道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   陆澄澄瞪着他,见他半天不抬头,终于忍不住。   “秦川!我有话给你说!”   秦川缓缓合上书,他它放在枕边,抱着手,一张俊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说。”   陆澄澄咽了下口水。   深深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大声说:   “你青春期了!”   秦川挑了挑眉毛,显然不清楚青春期是什么意思。   陆澄澄抓了抓头皮。   “就是……嗯,就是……”   “就是你所有的、所有的身体部位都会成长。”陆澄澄感觉额角都渗出汗来,“你懂我说的不?”   秦川脖子微歪,眉头微皱,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前一副英勇就义模样的她。   不知道她从哪里弄了一个稻草人。   扯了扯它的手,“手会长。”   扯了扯它的脚,“腿也会长。”   然后又扯着它的腿,“你看你,小时候那双小短腿,现在长得那么长。”   秦川颇有耐心的抱着手继续听,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少她一脸认真,满脸通红,又有些急迫的样子挺傻得可爱的。   “当然,我们身体不止这些对不对?比如……”   她盯着秦川,希望秦川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秦川一双黑耀石一般的眼睛只是略带玩味的看着自己,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比如……”她又挠了挠头皮,整张脸红得跟个红番茄,“你有我没有的身体部位……”   秦川忍住了抽动的嘴角,努力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   陆澄澄清了清嗓子,严肃的问:“你知道哪些部位,你有我没有吗?”   秦川说:“要不你先抬杯水给我?”   陆澄澄把水杯递给他后,急忙回到了门边。   秦川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水,答:“不知道。”   陆澄澄有些惊讶,“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秦川:“不然呢?”   陆澄澄急了:“你有喉结!我有吗?”   秦川认认真真的将她光洁漂亮的脖子看了三遍后,严肃的答:“没有。”   陆澄澄:“然而还不止这些……”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秦川,希望他能开窍。   秦川却耸耸肩。   陆澄澄叹口气,“男女之间不一样的,比如你,你……你……”   她又把稻草人提了起来,用食指圈了圈稻草人两腿中间,“你,这里。我没有。”   秦川眉心一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拿起旁边的杯子,发现里面水已经空了。   “它长大,就会分泌一种叫雄性激素的东西,使你对女性产生好奇。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我是你身边唯一的女性,所以你错把好奇当成喜欢。”   陆澄澄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后,说完都有些喘。   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了。   然后继续盯着他。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空空如也的水杯放在旁边的桌机上,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了掐高挺的鼻梁。   “我觉得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陆澄澄双手挠着头皮,对啊,她跟他说什么雄性激素,他哪怕再聪明,也不可能理解得了。   秦川继续说:“而且你离我太远了,那稻草人我都看不清楚。”   陆澄澄叹了口气,走近了几步。   “你站着说了那么多话,不累吗?”他拍了拍床。   陆澄澄又叹了口气,是挺累的,主要是神经太紧绷了,这些也是大学上课时学的,当时听得个面红耳赤。   她坐到了床尾。   “你刚才说,我有的你没有?那你有什么我没有?”秦川一脸认真好学的样子。   “嗯?”陆澄澄举起稻草人,用指头在它身前点了点,“女性第二性-征”;然后两腿间点了点,“第一性-征,这个和男性的是对应的。和你的都不一样。”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太难了。   书里的龙傲天秦川十八岁都已经社会实践了,他却还要自己在这里给他普及生理知识。   “无论男女,你就拿同一个稻草人忽悠我呢?”   “我……我下次捏两个泥人吧。”想着你一点就透,没想突然变笨了。   “那么麻烦做什么?”   “也不麻烦了,我就是希望你知道,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受到青春期荷尔蒙……啊!!秦川!!”   她整个人被秦川拽到了塌上也就一瞬间的事。   秦川速度快得像只捕捉猎物的豹子。   他将她锁在身下。   按着她双手的手烫得像烙铁,皮肤近看有些微微发红。   他整个人像是在燃烧一样。   “你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才发现他声音都变了味。   *   有什么不一样?   他知道。   他看过。   陆澄澄一直背着他和师傅在后山偷偷摸摸晾东西。   她那点小心思,无非也就害羞。   她那些东西他都知道。书里什么都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独有一件让他耿耿于怀很久。   那玩意由两片三角形缝制而成,上面还有四根带子。   他查了各种书,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怎么穿戴。   有一次见她收这个时候,他一把抢了过去。   她当时脸红得很厉害,追着他跑了半座山。   说你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就不还给你。   当时她如果像今天这么坦诚就好了。   结果她愣是不说。   他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自然是跑了半座山也不还给她。   没想到她那次居然给气哭了。   他自然是给吓着了,急忙把那东西还给了她。   结果那天她气厉害了,还把他这些年的“劣迹”都给狠狠的数落了一遍。   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挺喜欢欺负她的。   她心理活动贼多,但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软绵绵的。凶起来也不可怕,奶凶奶凶的,还有些可爱。   有时候弄哭她,他又内疚,又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爽。   他就那么坏心眼一个人。   只是好像他年纪越大,就越见不得她哭了。   他把手绢给她,她呜呜咽咽的在那里哭:“你说你长大了,保护我。结果呢?就只知道欺负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想欺负她,可能他这人天生就这种嘴欠手欠招人烦的性格吧。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在哭。   他搂住了她,想安慰一下她。   才发现原来她现在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软,好像用力就可以揉碎似的。   而且身上的味道又甜又香。   然后他真的忍不住用了力。   勒疼了她。   把怀里的人真真正正的惹毛了。   “痛死我了!秦川!你真是个熊孩子!”   她跑回了屋中,锁上了门,一整天没理他。   要知道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没忍住,碰着她,就觉得她好像有一种让人忍不住犯错的力量。   那三角形布料的事也就暂时告一段落。   直到有一次他无意中撞见了正准备沐浴的她。   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三角布料,无奈他好奇心和求知欲都太重,怎么都不能释怀。   他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   他发誓,那是他唯一一次这么做。   他当时真的只是太想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她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的落下来。   他觉得自己呼吸开始急促。   他承认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可是做向来事光明正大,这事偷鸡摸狗的事他向来不屑。   就在他准备扭头走的一瞬间,她肚兜掉了下来。   他看见了让他纠结了很久的两片三角形直接覆盖在了山峰上,轻轻的衬托着它们。   然后她纤细的手腕灵巧的在背后解开了缝在三角形上的带子。   它,也掉落到了地上。   他才知道,原来她和自己是那么的不一样。   他一败如水,落荒而逃。   再也不敢有第二次。   那样的陆澄澄,后来他想,足以让世间男子瞬间发狂。   那个时候他开始觉得,她这副样子,不能再给世间除他外的第二个男子看到。   *   “你说,你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他看着满脸通红的她问。   陆澄澄这才发现自己又被他戏弄了。   “秦川!”   陆澄澄恼羞成怒,“我是认真的跟你在说这个事!”   秦川忍不住坏笑道,“我也是虚心向你求学啊。”   然后他目光掃到山峦上,“你是说这里吗?”   “不准看!”   “我不看我怎么知道我们哪里不一样?你也说了,我的世界里就你一个女的。我不看你看谁?”   “你,你,你无耻!无赖!”她红着脸骂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秦川一点不脑,反而嬉笑道。   陆澄澄气得快冒烟了,恨不得掐死他。   只不过他钳这自己的手如钢筋水泥,一点都焊不动。   “你说你是不是傻?我都十八岁了,你跑来跟我说这些?”若没入无极门的怕是孩子都有一两个了。   他嘴巴不饶人,漂亮的眼睛里却洒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闷笑两声,松开陆澄澄,翻身坐在床沿,那矫健的样子,估计伤也差不多好了。   他把枕边那本一直在翻的书扔给陆澄澄,“看看这是什么?”   陆澄澄本能的接住,按照他的意思随手翻了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像握着一块烙铁似的把书扔了出去。   这居然是整整一本春.宫图!!!   他居然对着自己气淡神闲的看春.宫图!!!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你是不是傻,我给什么你看什么!”秦川露出他那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大笑,“这书不错,要不要我教教你?”   陆澄澄恼羞成怒,抽出他腰下的圆枕,举起来就往他头上打。   “我打不死你个混蛋!”   秦川用手臂护着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疼。”   *   那天过后陆澄澄不再去理秦川,而秦川也伤好得差不多也不知道钻哪里去了。   直到有一天密室中的叶无尘用心音术说山西郊裂了一个口,妖兽从那里出来祸害人间。   让她跟着秦川一起去历练。   作者有话要说:  原计划6万字 秦川显灵根   结果唠唠叨叨快九万字了。   真是对不起小天使们。   我要加快节奏了鸭!!   3号前上他解封。 第30章 莫欺少年穷   西郊附近撕开一个通向魔 妖海的裂口,一些体型小的妖兽爬出来肆虐村庄。   而无极门预测这个裂口会继续变大。   各仙家派人去镇压。   不仅可以积累实战经验,妖魔中有些已经练成了内丹,内丹拿来练丹可以提高修为。   秦川带上了自己的双刀,弓箭,和越水剑。   一副要去打怪升级的行头。   “你伤全好了吗?”那日之后这是陆澄澄第一次与秦川说话。   不情不愿的,而且离他几步远。   秦川长腿蹬在椅子上,弯着腰系着鞋带,嘴角挂着坏笑:“没事。”   陆澄澄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那日的天真。   想想自己那天,自己都觉得蠢得想给自己两巴掌,然后再给他两枕头。   但还是不能耍小性子,毕竟正事要紧。   “我和你一起。”   秦川没有答她,而是拉出手中的越水剑,查看剑刃。   明如秋水的剑身映着他英气逼人的脸,或许只有它才能看到秦川的犹豫踌躇。   他不希望陆澄澄涉险,他想蒙住她的眼睛,捂住她的耳朵,让她永远看不见血腥,见不到肮脏,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样天真懵懂。   所有的事他来抗。   但他知道,他扛不住。   自从丁沛的事后,他甚至不想再让她下山,她一辈子呆在凌云峰,或许更好。   但想着师傅闭关,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更是放心不下。   正心台那一闹,她的美貌,她的弦音术。   不知多少人在偷偷窥觊。   他整了整神色,唰一下合上越水剑。   挑了挑眉,笑道:“行啊,你可别拖累我。”   陆澄澄:……   *   地缝附近没有任何动静,偶尔出来的一两只妖兽也被附近仙门的人屠得一干二净。   半点漏都不留给他们捡。   两人决定在附近找一家客栈先休息再做打算。   “我们只剩一间房。”   小二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说。   陆澄澄:……   她痛苦的纠结了片刻,从钱袋中取出了一定碎银,十分不情愿的放在柜台上。   “小哥,你看下还能匀一间出来吗?”   那小二还是头也不抬,口气多了几分不耐烦:“没房就是没房。”   陆澄澄:……钱都不好使了,看来是真没房了。   “那就一间。”秦川挑了挑眉。   “不行!”陆澄澄眼皮都跳起来。   秦川抱着手低眼看她:“那你准备睡哪里?”方圆十里就这么一个客栈,而且太阳落山。   在凌云峰虽说常年就他和秦川两个人,但都一直各住各的房。   秦川最近挺躁动的。   睡一个房间……   不是自己主动掏钱给他提供作案场所吗?   自己怕没那么傻!   她偷偷的视线移上秦川的脸,却正好被他的目光逮到。   “你怕什么?”他带着笑意。   我怕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非要说出来吗??   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秦川忍不住笑出声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放心,我睡地上。”   陆澄澄还是全身紧绷,一动不动,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秦川又好气又好笑,可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笑容渐渐敛住了。   一个玉冠锦袍穿着讲究的男子从楼上走下,手中摇动的折扇在看到陆澄澄时停了下来。   秦川自是认识他,西州四大家族赵家嫡子赵昀,有名的花花公子。   “陆姑娘?”赵昀语气中皆是惊喜。   陆澄澄不知道他是谁,悄悄问秦川,“他谁呀?”   秦川面带不悦,“干嘛?”   陆澄澄撇嘴:“问问不可以吗?”   “不可以。”   “……”   上次在戒守峰赵昀被陆澄澄惊艳一把,夜夜都惦记着。   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她戴着面纱,那波光潋滟的眼睛带着天然的妩媚,加上那妙曼的身姿,和白玉一般的肌肤,仿佛盛夏里一颗水汪汪的蜜桃,等人摘採,让人口渴难耐。   这样这个人间尤物,又会能够辅助他人的弦音术,试问哪个有点野心的男人不想占为己有?   虽然弦音术出自秦川,但赵昀跟他有过接触,秦川从小倔强,他的性格但凡他不愿告诉你,你砍断了他的手脚,也胁迫不了半分。   秦川沉着脸站在了陆澄澄前面,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哟,这是不秦家大少爷吗?”赵昀口气中带着讽刺。   天下谁不知道秦川被秦家抛弃,连挨了戒守峰五长老十鞭,亲爹都没去看望一眼。   “正是本少爷。”秦川丝毫不因他讽刺而动怒。   赵昀:……这厮真是不要脸。   “喂,那间房你们到底还要不要?”   店小二不耐烦的问秦川和陆澄澄。   “只剩一间房了?”赵昀笑道。   “怎么?赵兄要匀一间给我们?”秦川挑眉。   赵昀:“……”这厮真是不要脸。   陆澄澄转身对小二道:“要的。”有总比没有好。   小二接过钱,扔了一把钥匙给他们。   陆澄澄看出了秦川和赵昀之间的火花,不想再生出事端。   毕竟秦川身上伤才好。   她扯了扯秦川衣角,“我们先走吧。”   “陆姑娘,请留步。”赵昀怎见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进别人的房?   秦川剑眉紧蹙,拉着陆澄澄往楼上走。   “陆姑娘,像你这样的绝色佳人,本该锦衣玉食,享尽人间荣华富贵。而不是跟着秦川这样没权没势,没有灵根的人受苦。”赵昀一口气说完。   秦川脸色微变。   却不想陆澄澄听了这段话却满脸兴奋。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她终于有机会念这句她台词了,她正了正神色,朗声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她等了秦川十年,他偏就不说这句话!   憋了她整整十年,终于有机会帮秦川说出来了!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秦川瞳孔缩了一下,打量着身旁这个从小陪伴着自己的人。   这十年她对自己包容,忍让,坚信不疑的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成为天下第一。   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从来不曾失去过希望。   她的出现自己变得晦暗黑白的人生重新获得了色彩,变得生动有趣。   而赵昀愣在了原处,哑口无言。   陆澄澄说出了憋了十年的话,觉得神清气爽,拉着秦川往楼上走。   赵昀突然着了急,叫到:“陆姑娘,你要多少钱,开个价!”   陆澄澄还不及反应他话里意思,却见秦川撑着楼梯的扶手,纵身一跃,拔出身后黑刀,敏捷的跳到赵昀面前。   黑影一般挥刀向他劈去:“我去你妈的!”   他速度太快,赵昀一个闪避,一身华丽的衣服却还是被他锋利的黑刀拉了一个大口,险些划破皮。   赵昀惊怒。   “再好的身手,再好的刀法,可没有灵根,就是个废柴!”   赵昀折扇灵力一闪,秦川被震退三步。   手中折扇扇骨唰唰的伸出铁牙,闪着光芒向秦川旋转而去。   陆澄澄冲下楼挡在秦川跟前,“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是做什么?”   赵昀生怕伤着陆澄澄,急忙御回了自己的折扇。   赵昀本是熊熊怒火,可是看着陆澄澄竟然发不出来,“陆姑娘,怀璧其罪,你就是那块璧。只要你在,他身边永远纷争不断。”   “我赵昀自从正心台上就倾慕姑娘,也望得姑娘弦音术相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向来怜香惜玉,必将善待陆姑娘。”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一颗鸽子蛋般大的珍珠。   “这是送给姑娘的见面礼。以后我一定想办法给姑娘找一颗虚丹。”   她自己也说了她的弦音术要入虚丹,能用心音术才能发挥精髓。   陆澄澄毕竟出身花楼,他还没见过哪家头牌看着这颗明珠不惊叹。   他看陆澄澄穿着虽然得体大方,但却不是奢华的面料,也没什么贵重的首饰。   总觉得可惜了这位绝色佳人。   想来凌云峰的日子是清苦的。   然而陆澄澄看着那粒鸽子蛋却神色淡淡,波澜不惊的样子。   珍珠而已,又不是钻石。   虽然她也知道在九州珍珠价值很高,但是在她根深蒂固的概念里,也还好……   她嘴上却说:“公子,你这颗珍珠能换一粒延年丹吗?”   她这一问到把赵昀给问到了,珍珠再大,终是俗物,延年丹却是可以延年益寿的仙丹。   “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说过,当年七长老准备用一瓶延年丹给我赎身?”   这个传闻赵昀听过,但他根本不信,要知道这延年丹一粒难求。西州四大家族之一的嫡子都只得过一粒。   但见她从裹着纤细腰肢的腰封中取出一枚白如羊脂却发着幽幽紫光的美玉。   “紫,紫光玉?”赵昀瞠目结舌,这块玉延年益寿,还能永驻容颜,消失五百年,是块女修个个垂涎的灵宝。   非要论价值,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秦川送我的。”见赵昀震惊的表情,陆澄澄语气里有几分得瑟,和炫耀。   她小心翼翼的把它塞回腰封。   “公子的珍珠还是收回去吧。”   言下之意,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别拿出来了。   姐姐我看不上。   当初赵昀让她开个价的时候,就是居高临下把她当女支子要买她的口吻,现在她客客气气的还了回去。   赵昀吃了瘪,面红耳赤。   听她又道:“公子说要给我一粒虚丹,是要剖开我的肚子将别人的虚丹塞给我吗?我这个人最是怕痛,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见她转身,却情不自禁的想去捉她白玉一般纤细的手。   不知一支箭已经瞄准了自己。   秦川的箭极快极猛,赵昀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躲闪。   陆澄澄身后杀气腾腾的秦川取出了第二支箭。   就在第一支箭接近赵昀胸口时,一道红光冲来,将它击成两截掉了下来。   只见一个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女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秦川。   赵昀急忙抹了抹额头的汗,向门口的红衣少女鞠躬,“沈,沈大小姐!”   沈甜儿不理他,看着秦川,“你之前为了她砍了丁沛一只手,现在为了她要杀人?”   秦川放下弓箭,冷冷的答,“关你什么事?”   “你!只要你是无极门的人就关我的事!”   秦川扫她一眼,不屑的嗤了一声,拉着陆澄澄:“我们走。”   陆澄澄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拖上了楼。   沈甜儿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怠慢,气得直跺脚。   赵昀咬牙切齿的用折扇指着秦川,“你给我等着!”   *   秦川吱嘎一下把门关上了。   他故意把声音弄大,想看看陆澄澄什么反应。   本以为她会紧张兮兮的让自己不要关门,谁知道她只是愣愣的发呆。   “陆姑娘,怀璧其罪,你就是那块璧。只要你在,他身边永远纷争不断。”   “你之前为了她砍了丁沛一只手,现在还要为了她要杀人吗?”   赵昀和沈甜儿的话在她脑海里交错着循环播放。   茫然中她不知不觉的坐在了床上。   秦川看穿她心事,走到床前,俯下身来,用手撑在塌上。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陆澄澄随口答:“都可以。”   只听秦川一声轻笑。 第31章 我的天下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陆澄澄随口答:“都可以。”   只听秦川一声轻笑。   陆澄澄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里面外面?   什么里面外面!   “你,你不是说睡地上吗!”   陆澄澄刚从塌上弹了起来就被秦川握着肩膀按回床上坐下。   他膝盖一顶,分开她的双腿,让后将自己的膝盖压在她□□的裙子上,将她牢牢的固定在床上,站都站不起来。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陆澄澄满脸惊怒的看着他。   又恨自己没出息,怕不是双十一阴影没过,听见最后一样东西就忍不住要抢。   抢了最后一间房给他提供了完美的作案场所。   不知道自己大叫,有没有用?   沈甜儿应该在附近。   快来管管你夫君!   她想趁自己嘴没被他捂住的时候张嘴,却见他俯身下来,认真的看着自己。   “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嗯?”   “怎么这么说?”他问。   这不是龙傲天小说里的经典台词吗?   而且确实也是事实,不要小瞧别人。   那人凭什么看不起秦川?   “我不想他狗眼看人低。”陆澄澄答。   秦川一双乌黑的眼睛里闪着光,“他们怎么看我,我根本无所谓。”   陆澄澄偏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   原作里秦川应该还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不然怎么被羞辱欺凌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秦川轻笑一声,松开握着她单薄肩膀的手。   “你猜。”   因为你才是我的天下。   你的看法于我来说就是天下的看法。   其余人,并不重要。   陆澄澄沉着脸,“我猜不到。但我们这个样子……不妥。”   秦川看着她那张气冲冲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何不妥?”   “秦川!”陆澄澄无奈的指了指地板,“你明明说好睡地上的!”   秦川垂着头摇头笑了笑。把手往床里面探了些,一手抓住被褥,扯了出来抱在身前。   然后放下了压在她腿间裙子上的膝盖。   用修长的双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   “瞧你吓什么样?还能吃了你不成?”   “………”陆澄澄。   你专吃人的大灰狼装什么吃素的小白兔?   秦川发现这房间只有一条被褥,又将它放了回去,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地板上,抱着手枕在后脑勺下。   “这怎么行?”陆澄澄急忙道,这地板又冷又硬。   秦川眯着眼问:“那哪儿行?”   陆澄澄皱了皱眉头,寻思了片刻,最终拍了拍床榻,低下头,“上来吧。但,但,你不准乱动。”   秦川笑出了声,“说睡地上就睡地上。”   真要躺一起,他睡得着个鬼。   说罢,闭上了眼睛。   陆澄澄盯着他,直到他呼吸变得均匀,才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的下床把被子搭在了他身上。   陆澄澄好不容易快要睡着,门哐一下被人踢开。   陆澄澄和秦川同时弹坐了起来。   只看见沈甜儿举着一只火烛站在门口。   “你们,你们,真睡一起!”   秦川快疯了。   “你他妈是不是瞎?没见我睡地上吗?”   陆澄澄:“……”   但随即一想,沈甜儿作为秦川将来的正牌老婆……之一,多在意一下秦川也是情理之中。   唉,喜欢上秦川这种人形推土机就是要受这种煎熬。   看来秦川心大老婆团成员也不能免俗。   陆澄澄下床穿鞋,点燃了火烛,回首对沈甜儿道:“甜儿姑娘,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这客栈真的只有一间房了。”   没想给你带绿帽。虽然你也不在意多我这顶,但我在意啊。   做秦川的老婆,妥妥的绿王啊。   当然她心中吐槽,脸上还是一脸温婉。   在火烛映衬着陆澄澄的脸,沈甜儿不禁又吸一口凉气。   这么好看的人,难怪这些男人都要来招惹她。   “我说无极门这么多人,你他妈没事来管我干嘛?”秦川坐了起来,手搭在膝盖上,没好气的道。   “我爱管谁就管谁!”她可是掌门孙女!   陆澄澄按了按太阳穴,这对欢喜冤家真让人打脑壳。   她叹了一口气,准备出去透透气,却看见门口还站着几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悠悠的吐出两个字:“祸水。”   陆澄澄也上上下下打量她,看见她腰间的鞭子,大概猜到她是戒守峰五长老的的真传弟子吕荃。   吕荃应该“女权”的谐音,作者起这个名字,这个师姐的人设不用猜也知道了。   陆澄澄叹了口气:“女人已经够苦了。你说,我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吕荃:“?”   ………   秦川起床气消后,不想再与沈甜儿纠缠下去。   发现陆澄澄不知所踪,急忙冲了出去。   “陆澄澄!!”   他心慌意乱的一路喊一路噔噔噔地冲下楼。   陆澄澄在楼下有气无力的回:“我在这儿呢。”   秦川一听声音不对,一个纵身从楼梯翻跳下去。   只见大堂里陆澄澄和几个戒守峰的白衣师姐们围在桌上喝酒。   一个个喝得眼神涣散,满脸通红的。   秦川:?   之前那个说陆澄澄的祸水的吕荃大声问:“我们女子就应该与男人绝对的平等,就不该让一个男人娶多个老婆?”   陆澄澄:“当然啦!而且为什么男人可以一夫多妻,女人就不可以一妻多夫?”   几个师姐听到这里连忙点头。   “唉,在座各位师姐都是这个世界的进步女性,个个女中豪杰,自是不会做男人豢养的金丝雀。但很多人就身不由己了……”   “陆姑娘也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也会修得正果……摆脱这些狗男人的纠缠。”   “别陆姑娘姑娘的,太见外了,我们从此就是姐妹了。”   “好!澄澄,我再敬你一杯。”   “喝!”   秦川:“……,陆澄澄,回去睡觉。”   “哦……”陆澄澄摇摇晃晃的起来。   吕荃按住陆澄澄的手,一脸醉相,指着店小二道:“姓秦的,我澄澄怎么能与你个狗男人不明不白睡在一起?”   秦川:……,你澄澄?狗男人?   跟着下来的沈甜儿看着满脸通红的吕荃,“吕师姐,你怎么喝酒了?犯门规的!你可是戒守峰的真传弟子啊!”   更要以身作则!   吕荃红着涣散的眼:“我和澄澄相逢恨晚,没想到世间又这么懂我的人,回戒守峰自己领罚!”   说罢扯着陆澄澄:“走,陪我秉烛夜谈,谈,谈那个什什么,女……”   陆澄澄拍着她的背:“女权主义的崛起。”   秦川:??????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   陆澄澄数了铜钱放在桌上,扶着吕荃进了她的房间。   还不忘对秦川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秦川摇了摇头,醉成这样了还那么抠门,算得清清楚楚,没多给小二多一个子。   沈甜儿目瞪口呆的看着陆澄澄和吕荃离开的背影,“她怎么迷惑我陆师姐的?”   秦川轻哼一声,嘴角却是笑意。   她最擅长顺着人的毛摸,自己这个倒刺,不也被她顺得服服帖帖吗?   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师傅也不讨厌她。   这些年自己把她看得太死,生怕她出点意外,其实她多几个朋友特挺好。   况且在明媒正娶前,和自己睡在一起,终究对她不好。   秦川看了沈甜儿一眼:“现在我可以回去睡觉了?”   说罢抱着手回了房间。   他躺在陆澄澄之前睡过的塌上,她留下的余香让他辗转反复,好不容易才睡着。   ………   “陆妹妹,改天我把甜儿叫来。”吕荃醉眼迷蒙的对着墙,“你的那些一夫一妻的想法,甜儿肯定赞成。”   正在喝水的陆澄澄一口气喷了出来。   酒也醒了一半。   给沈甜儿科普一夫一妻?那她以后怎么愉快的嫁给秦川?怎么和其他姐妹愉快相处?   陆澄澄把吕荃拖上了床,给吕荃理了理被子:“我们今天先睡哈。”   不胜酒力的吕荃果然就秒睡了。   陆澄澄关门窗时觉得有什么在看着她。   应该是错觉。   她开始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是终是耐不住疲惫到了半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陆澄澄……】   【陆澄澄……】   一个让她背脊发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她忽然惊醒过来,全身冷汗。   除了沉沉睡死的吕荃什么人都没有。   是做噩梦了吗?   陆澄澄裹了裹被子正准备闭眼。   【陆澄澄,你确定还睡得着吗?】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不是耳边,是在她脑中回荡!   【嘘。不要出声。】   心音术是无极门的法术。   这个人是谁?   【想要秦川活命,就乖乖的走出来。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若你再不出来,我可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了秦川。】   【你若敢叫醒旁边的人,我也马上杀了他。】   这个声音完全骚乱了陆澄澄的思绪,让她本就不算灵光的脑子更加不能思考。   而且听到要杀秦川,她瞬间乱了神?   无极门除了丁沛,没谁还对秦川有敌意?   好像……没有啊!   一种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开始数喽…】   【一,二,三…】   陆澄澄急忙下床拿起自己的琵琶往外走。   【四,五,六…】   她推开客栈的门,冷风灌了进来。   漆黑的夜仿佛吞噬了屋外的一切。   唯有听见沙沙的树声,自己的喘息声和脑子里出现阴冷的数数声。   【七,八,九…】   她在一片漆黑中焦虑的试图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整个人都慌了,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琵琶。   【十。】   一股灵力将她得晕倒外地。   *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张软塌上,手脚都绑了绳子。   一个男人朝她走来。   “陆美人,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川终于要解封灵根拉! 第32章 (二更)天灵根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一张软塌上, 手脚都绑了绳子。   一个男人朝她走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是谁。   不记得无极门有这号人。   她吃力的挣扎着坐起来, 往角落里躲。   “这无极门的法术真是不错。”男人坐在了陆澄澄身边。   “你不是无极门的人?”陆澄澄睁大眼睛看他。   “对啊,我当时用着法宝诓骗我侄儿把这心音术偷偷教给我, 本来还觉得有点鸡肋, 没想到诓骗了你,想来还真不亏。”   “……”   “你不好奇我侄儿是谁吗?你们可是大熟人呢……”   “……”陆澄澄在想这个世界里自己除了叶无尘和秦川外还有熟人?   男人忍不住笑了,“陆姑娘真是绝情,我侄儿丁沛为了姑娘可是先断手又送命啊……”   陆澄澄的脸变得更苍白了, 身体又往墙角挤了挤。   难怪觉得他有些眼熟, 原来是因为和丁沛长得三分像。   “本来他是死是活, 关我屁事!”   “可是,正心台那一闹,丁家把无极门彻底得罪,赵家带着其他世家以此为借口发难。”   “丁家落不落败, 管我屁事!可惜,丁王两家连枝,姓赵的为了占尽我两家便宜, 居然连王家也不放过。”   “现在我这个王家少家主可是头疼得很啊……”   “你说,我不怪你, 怪谁?”   陆澄澄觉得丁沛这个舅舅比丁沛还要恐怖,感觉是个变态。   而且反派真的话好多啊…   “你的那些弦音术我不敢兴趣。对修行也没兴趣。”他指了指丹田,“我这颗金丹都是从别人那里弄过来的, 只是想活长点享受人间荣华富贵。”   “拜你和秦川所赐,现在王家岌岌可危,我的荣华富贵,快没了。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知道我想怎么样吗?”   王炼边说边爬到了塌上。   “弄死你。”   王炼阴森的笑。“然后嫁祸给赵昀那蠢货。谁让他们赵家带头搞我们。”   今天赵昀光明正大的在客栈因为陆澄澄和秦川闹了一出,现在陆澄澄出什么事,赵昀嫌疑必然最大。   而且他自己做好了一系列嫁祸赵昀的准备。   秦川之前因为陆澄澄砍了丁沛的手,今日差点一箭射死赵昀。   一个没有灵根的人居然让两个虚丹吃瘪。   身上那股狠劲却不容小觑,为了陆澄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若陆澄澄死了,秦川拼死也不会放过赵昀。   自己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陆澄澄没想到自己会乱入这样的变态杀人事件。   身体往后再挪了挪,可是发现是退无可退了。   她努力的想故事中这个人是谁?书中秦川杀的炮灰太多了,这种情况一下想不起来。   但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智取。   对。   网络上说女孩子遇难这种事是不能硬来,要智取。   智取……   啊啊啊啊!   你们光说要智取,倒是说说怎么智取啊!!!   告诉他自己有艾滋吗?   对对对,是个好主意。   “王公子,其实我有病……一种跟人亲密接触后……”   王炼却伸手指刮了刮她脸上的皮肤。   任他阅女无数,也不曾碰过如此如软玉般滑润的皮肤。   简直让他战栗。   陆澄澄却一阵作恶,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   “陆美人啊,陆美人,你是什么做的?”他惊喜的看着陆澄澄。   陆澄澄:……变态,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我这种病基本上没治的……染上了是要死人的……”陆澄澄继续说。   “若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真不舍得杀你。”王炼很是遗憾。   陆澄澄:……变态,你是听不见别人说话的吗?   智取什么的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来硬的。她运作全身的灵力,绳子啪的一下被她挣开。   她用十层的灵力拍向王炼,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擒住了手。   “你一个练气居然敢打我金丹?”   说罢哈哈哈的大笑,擒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臂。   陆澄澄一片绝望和空白中喊了一声:“秦川!!”   就在这时,听见外面一声呼喊:   “陆澄澄!你在哪?!”   陆澄澄双眼大睁。   他真的来了?   王炼看着窗户下的秦川,突然皱起眉头。   她按了一下陆澄澄的侧颈,让她晕厥了过去。   从二楼一跃而下,跳到秦川面前。   ……   陆澄澄迷迷糊糊中再次醒来时秦川已经被王炼抓到房间里,跪在塌前。   他被一条金色的缚神索困住,口角带血,双眼血红。   “没想杀你,你却送上门来了。”王炼看着秦川叹口气,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坐在塌边的王炼口中念诀,缚神索越收越紧,勒得秦川身体咯咯作响。   秦川额角的汗大滴大滴的掉,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哟,骨头还挺硬的。”   陆澄澄抓住王炼衣角:“不,求你停下!”   王炼看她一眼,“你拿什么来求我?”语气十分的暧昧。   陆澄澄倒吸一口凉气。你特么这时候听得见人说话了?   王炼继续念诀,缚神索变得像铁丝一样细,勒进了秦川的肉,血从衣服里浸透出来。   再这样下去秦川会被这绳子切成几段。   “别念了!”   说罢她把手指放在了自己衣襟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   王炼拍着腿笑,:“刺.激,刺.激。”   然后秦川身上的缚神索变得松了些。   可秦川却更加痛苦,近似疯狂。   他大吼:“陆澄澄!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陆澄澄咬着唇看看他,一脸愧疚。   她全身瑟瑟发抖。   她每抖一下秦川的心尖也都跟着颤抖一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他惨死在自己面前!   秦川嘶声裂肺的怒吼:“王炼!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碰她!”   王炼拍着腿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川啊秦川,一开始我还对你抱有期待,但是没想到,你真是个废物。”   陆澄澄含着泪水,对王炼说,“你能把床帐放下吗?”   王炼是个变态,什么脏的没玩过?   但看她满目泪光的样子,居然生了怜爱之心,破例的伸手准备去放下青色的床帐。   秦川双眼如血,一声怒啸。   他整个身体爆裂出刺目的青光,顷刻间这青光填满了整间屋子,透过窗户屋檐的缝隙射向漆黑的夜空。   炫目的光刺得王炼用手臂捂住的双眼。   陆澄澄却努力睁眼看着光源——秦川。   缚神索碎在了这片青光之中。   “秦川…”陆澄澄看着他,他的封印终于解封了。   既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解封的。   王炼放下双手,根本不知道刚才那青光代表什么。   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川。   看到了他身上的遍布全身如大树根茎般的灵脉。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灵脉脉络。   叶无尘输送给他的百年功力从他的每一寸筋肉涌向每一根灵脉。   秦川的灵根为天灵根,这灵根就是文中他最大的金手指。   其中一项是能够将别人的功力转为自己的修为。   只见秦川……   进入锻体。   进入练气。   进入筑基。   每突破一个境界他身上涌现出更强烈浓郁的青光盖过上一个境界。   连破了三个境界吗?   那些散发的青光又由外向内的往他身上汇聚。   像漩涡一样旋转着缩回,全部涌向他的丹田。   形成了金丹!   即便亲眼所见,王炼也不相信世间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他知道可以夺别人金丹,却从没可以一夜之间形成金丹。   连陆澄澄也满目震惊。   书中秦川灵根显现后仅用了三年时间积累了百年功力,铸成金丹。   而如今却更为逆天!   因叶无尘传给他的百年功力,居然使他一夜金丹!   秦川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双眼如外面的夜一样黑,如浩瀚无边的星海。   透着苍凉的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的秦川已经死了,从此在你们面前的是:   钮祜禄氏.挂逼.龙傲天.秦川 第33章 想得到美(捉虫)   王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缓缓站起高挑挺拔的少年。   他身上青光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 映照着一双漆黑的眼,泛红的眼眶显得暴戾而嗜血。   让王炼心中有些发怵,但是还是在笑道:“你也就是金丹初期。我这颗金丹可是中期的。”   说罢祭出自己的赤练剑。   秦川冷冷一笑, “蠢货。”   他缓缓得抬起双手,腰间的双刀和身后的弓箭还有越水剑全部凌空悬浮了起来。   纷纷对准了王炼。   王炼再也笑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年身后的兵器。   一口气能祭起那么多兵器同时使用?   金丹初期能有那么强的灵力?   王炼的赤练剑冲向秦川, 不到三个回合, 被秦川的越水剑生生折断。   他身后的黑箭也对着王炼眉心。   旁边两把黑色的双刀,正欲插入王炼双肋。   却突然停了下来。   秦川想起身后的陆澄澄,收回了所有的兵器。   一个闪现出现在王炼身前,纵身一跃, 抬起他的长腿, 狠狠一脚踢在王炼的胸前。   将他整个人踹得飞了起来, 撞在墙上,缓缓滑下来,晕死了过去。   秦川转身走到床前,床上的陆澄澄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陆澄澄木然的抬头看他, 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   “没事了。”秦川轻声说。   陆澄澄这才回过神,一把抱住住秦川的腰,整张脸埋在他身上。   “刚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做法对秦川何其残忍, 可是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虽然她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徒劳,王炼仍然不会放过秦川, 但她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川应该很生气吧。   气自己那么蠢。   秦川把她滑落的衣服拉上了肩膀,抚摸着她绸缎一般散下的头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都是我的错, 没有保护好你。”   “嗯?”   她一双惊恐未退的眼迷茫的看着秦川,他不生气吗?上次她准备与那妖兽同归于尽时他可是气得直接不与自己说话了的。   “没事了。”他继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继续安慰道。   低磁的声音,因为温柔而变得格外动人,反而催人泪下。   她在眼眶中的眼泪,扑通扑通的掉了下来。   他将她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掰开,蹲在她面前,捧起她的小脸,用带着茧的指腹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水。   声音又放柔了几分,“别哭了,好不好?”   再哭下去他心要碎了。   他那双桀骜不驯总带着点坏的眼睛现在满是温柔和怜爱。   陆澄澄忍着泪水咬着下唇捣蒜般拼命点头。   秦川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傻……”   他轻轻的拉了拉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唇从上齿中拉出来。   “再咬咬破了。实在想咬,就咬我。”   然后将手放在她唇边。   陆澄澄摇头。   秦川笑道:“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陆澄澄忍不住,“你哪里皮糙肉厚了?”   长开了的秦川是妥妥的美男子,除了手上有茧外皮肤光洁又有弹性。   陆澄澄觉得要说相貌这九州也只有他师傅叶无尘能跟他相提并论了。   只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类型,也比不出什么高下。   想着想着,眼泪也就不掉了。   “先睡一下。”他道。   “嗯?”陆澄澄不明所以,却见秦川将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她顿时觉得暖流涌入后脑。   暖洋洋的,很舒服,人瞬间就变得很困,眼皮越来越重,直接昏昏睡去。   秦川托着她的后颈将她轻轻的放下。   站在床前放下了床幔,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一转身,眼底的温柔瞬间变成了狠戾。   *   王炼醒来时,已经被自己的缚神索捆着成大字形挂在墙上。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四肢修长的身影,懒洋洋的翘着腿陷在对面的太师椅里。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拿着弓一动不动的人。   “醒了?”椅子里的人问道。   这时王炼看清楚,椅子里气淡神闲的是秦川,而他旁边拿着弓一动不动面色铁青的人正是赵昀。   王炼露出扭曲的笑容,“有种杀了我呀?”   他以为刚才秦川不杀他是不敢,毕竟王家还未倒,自己仍是少家主。   秦川点点头,“嗯,我就喜欢你这种自己提要求的。”   然后打了个响指,解了赵昀的定身咒。   “射吧。”   赵昀被王炼捉来弄晕后扔在了隔壁房间。   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秦川。   不知道短短半日,秦川怎么突然有了灵根,还结了金丹。   自己完全不是他对手,被他拽到了这里,还使了定身咒。   当赵昀知道王炼打的恶毒心思,准备嫁祸给自己。赵昀恨王炼恨得牙痒。   但秦川让他做的事………   “不想背锅是吧?”秦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你们俩换个位置。”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赵昀却一个激灵,立刻举起秦川的大弓,上了一只箭。   对准了王炼胯.间。   王炼方才还张狂的表情突然变了色,惊慌失措的大叫:“你们做什么?”   椅子上的秦川抖着敲着的腿:“你猜。”   少年英俊的面容,露出一股让人心慌的邪气。   “姓秦的!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是王家少家主!”   秦川双指一挥,赵昀手中的箭离弓弦。   “不!”只听王炼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   命根就这么没了。   “你这个杂.种!杀了我!杀了我!”   秦川站了起来,走向仍在嗷嗷大叫的王炼,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将他举得更高了一些,也让他声音憋在了喉咙里。   像头嗜血的凶兽。   “你以为老子会轻易放过你?想死?你他妈想得到美!”   想着自己如果灵根没有解封,他可能会对陆澄澄做的那些肮脏可怕的事,他怒不可遏。   说罢另一只手插入他的丹田,在一阵嘶声裂肺的惨叫中,挖出了他的金丹。   “叫那么惨干嘛?你这颗金丹本来也是你们王家乘人之危时在别人那里夺的。我现在取出来,难道你还委屈?”他悠悠的道。   一旁的赵昀大气都不敢出。   这特么是委屈吗?   这是痛啊!   他知道秦川狠,但没想到他居然那么狠。   想着下午也得罪过他,看看王炼的遭遇,瑟瑟发抖。   不会下一个是自己吧。   秦川将金丹悬浮在自己滴着血的掌心,正准备走向床。   突然想起什么,一个转身双指插入王炼的双眼。   这次王炼的惨叫已明显虚弱了很多,赵昀一张脸吓得更是毫无血色。   这厮疯了,彻底疯了。   秦川一双不善眼突然看了过来,赵昀汗毛倒竖。   只听他冷冷的道:“还想要眼睛,就别往床那边看。”   说罢给赵昀使了个定身咒,让他背对着床。给惨叫连连的王炼使了禁言术,让他发不出声。   他钻进床幔,看着沉沉睡着的陆澄澄。   将那枚金丹悬浮在一边。   他取出手绢将自己带血的手擦干净,开始麻利的解陆澄澄的衣服,直到只剩月白色的肚兜。   他手颤了颤,缓缓的将肚兜从下而上的揭起。   看见那盈盈一握雪白的腰肢时,呼吸开始重了起来。   他知道陆澄澄的修行资质,要炼成金丹不知要多少年,甚至此生无望。   但要剖开她的皮肉放一枚别人的金丹,他做不到。   于是在叶无尘闭关,禁.书阁封印变弱时,他悄悄的溜进去翻到了里面一种能够隔皮挖心的禁术。   他觉得既然隔着皮将心挖出来就能隔着皮将它放进去。   所以没去骚扰陆澄澄的那段时间一直躲着在研究这个。   想着自己有一天如果有了灵力,也许派得上用场。   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灵根有了,金丹也有了。   他将金丹慢慢的按入陆澄澄雪白的小腹。   直到它完全陷入她的丹田。   只听她闭着眼轻轻的哼哼了几声,拧了拧腰,便就继续睡了过去。   她衣衫涣散,柳条一般的腰肢白得晃眼。   一头黑发也散在床上,衬得她那白生生的小脸楚楚可怜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真他妈是个天生的撩人精。   难怪那么容易惹是生非。   秦川喉结动了动,在她雪白的丹田上亲了一下。   无比的细滑,还带着淡淡花果甜香。   引诱着人犯错,撩得他心肝发痒。   他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本想再亲下去,但是想着外面还有两个人,急忙拉下她的肚兜。   退出了床幔,将它拉得死死的。   生怕别人看到半分。   王炼已经昏死了过去。   而王炼脸色惨白得和死人差不多。   秦川笑道:“赵兄那么紧张干嘛?我秦川虽说不上宽宏大量,但也不是睚眦必报之辈。”   他将长臂搭在赵昀肩膀上,在他耳边道:“而且我们还要合作啊,让这丁王两家在九州消声沥迹可好?”   赵昀身体不能动,只能转着眼珠看秦川。   西州四大世家里秦氏排第一,秦川本是嫡长子,但得知他没灵根后就秦家就和他断了往来。   如今秦川一夜有了灵根,结了金丹,再回秦家,怕秦家不会拒绝。   虽然他讨厌秦川,但更恨王炼,俗话说两害相较取其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嗯了一声代表同意。   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麻烦赵兄,把这姓王的弄出去一下,再打扫打扫血迹。”   赵昀咬牙,他从小娇生惯养,没扫过一次地,秦川居然指使自己收拾他弄的烂摊子。   但是技不如人,而且秦川的手段他已完全领教,不想去招惹他。   只能答应。   “辛苦,辛苦。主要是陆澄澄胆子小。怕她醒来后吓着。”   赵昀心中咆哮:你他妈怕吓着她,还弄成这个鬼样?   只听秦川幽幽的道:“今天的事……”   “我不会说出去的。”赵昀生怕被秦川灭口,觉得这厮什么都做得出来。   “错了错了,我是想麻烦赵兄一五一十的说出去。告诉其他人……”   他嬉笑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变得严肃而森冷。   一字一句的道:   “谁敢再打陆澄澄的主意,姓王的今天,就他们的明天。”   赵昀一滴冷汗流了下来。   他知道,秦川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若秦川轻易杀了王炼,怕是对着陆澄澄这样的人间尤物还有人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想法。   而如今王炼这副惨相,怕是再色胆包天也不敢轻易打陆澄澄的主意。   *   秦川重新回到账中,跨在陆澄澄身上,准备帮她重新把衣服扣上,免得她醒来起来以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虽然他是挺想做点什么的。   但是他自认一不猥琐,二不会乘人之危……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正捏着她衣服的秦川。   作者有话要说:  陆澄澄的金手指应该是秦川   收获一颗中期金丹!   _____   悄悄的说个好消息:我签上约了。   在我川灵根解封的昨天。   这段时间全靠小天使们的鼓励支持。   爱你们。么么哒。周末快乐。 第34章 十年大腿没白抱   看着陆澄澄满目震惊的看着自己。   秦川心里一抖, 表情却镇定自若的说:“醒了?”   陆澄澄低头看自己的外袍,中衣都大敞,只剩一个肚兜, 裤子也被褪倒了胯处。   而身上的秦川,正拉着自己的衣服。   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秦川!   果然是个禽兽!   不待她开口, 秦川一边不急不缓的从她身上下来, 一边平静的道:“刚才给你装了一颗金丹。”   他在陆澄澄尖叫前先发制人。   以她脑子,不能同时思考两个问题,她会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优先处理,随即忘掉另外一个。   果然,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 本来衣服就全是敞开, 这样一起来,外衫中衣全部滑落。   只剩月白肚兜遮体。   她却全然不觉,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丹田。   只觉得有一股力量从丹田流淌入全身,于是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看着自己的小腹, 秦川看着她。   白玉一般半透明的皮肤,使得肚兜的白都不叫白。   手臂上夺目的红莲守宫,妖冶的彰显着她的纯洁, 引诱着人心生邪念,将这份纯洁占为己有。   脖子的线条连着精致的锁骨, 显得她更加纤弱,跟她高高隆起的胸脯形成鲜明的对比。   偏偏这样让人想入非非的身子,配了一张至清至纯的脸。   让人忍不住想去摧毁, 想把她弄哭。   他的眼底开始慢慢泛红。   陆澄澄突然想起什么,对他挥了挥手道:“你转过头去。”   但随即又想秦川什么时候乖乖听过自己的话?   求人不如求己。   索性转过身自己背对秦川。   她一转身,秦川瞳孔直接缩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她整个后背只有几根布条。   肚兜的,还有她那奇怪三角形的。   剩下的全是大片白得刺眼的皮肤,漂亮的蝴蝶骨,清晰的背脊线……   赫然在他眼前。   她跪坐在软塌的另一头,背着自己轻轻的揭起自己的肚兜,自己观察自己的小腹。   “没伤疤?秦川你怎么做到的?”   她身后的秦川胸脯上下起伏,手紧紧的攥着床单,手背上青筋狰狞。   根本说不出话,也不想跟她说话。   她觉得秦川没搭理她的意思,反正也习惯了。   他最喜欢卖关子,不是让她猜,就是说一些深奥的她听不懂的。   她伸出手运着灵力,粉橙色的灵蕴不知比原来浓郁强大多少。   秦川怎么做到的对她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啊!   原.子.弹怎么造成的对她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我们国家有原.子.弹了!   重要的是她有丹了!   还是金丹!   龙傲天就是龙傲天啊,他自己一夜结丹不说,还买一送一,给自己也顺带了一颗。   她骤然转身,见秦川靠在床的另一头,他习惯性的一条腿成倒v形的搭着。   她得意忘形,脑子一发热抱住了秦川的腿。   “大佬!以后带我飞!”   十年大腿没白抱,   穿书就要跟主角。   投资终会有回报!   她觉得自己特么简直是个诗人,就是还差一句拼凑不了。   “陆澄澄……”沙哑的声音传来,   “嗯?”她缓缓抬头,对上秦川双目时,发现他满目通红。   她顿时觉得不对,正要起身,秦川大手就一把按在她背上。   他手掌滚烫的温度向要把她的背灼伤,指腹上的茧,让她有点疼。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背是不是光的啊?   滚烫的不止是背上的手掌,隔着两层布料也能感觉到秦川坚实的小腿像在燃烧。   陆澄澄想坐起来,却被他更用力的一按,让她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小腿上。   她身前的柔软被他的坚实的小腿压得变了形。   秦川觉得自己的脚趾都块扣进了床单里。   “我现在就带你飞,你要不要?”   他声音低得让人心尖发颤。   以她对秦川的了解,她觉得自己听懂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头顶一阵轰鸣。   乐极生悲不过如此。   她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去看秦川,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床幔。   她才意识到自己和秦川在被床幔遮得严实的床上。   狭小的空间自己衣仅遮体,而旁边是纵.欲无度的血气方刚的种.马男。   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自己背后的大手往下滑了点。   手上的茧摩擦着她细嫩无比的皮肤,她全身都绷紧了。   “问你,要不要?”   他低沉的声音多了一份不明的暧昧。   让陆澄澄头皮发麻。   拼命摇头。   不要。   不要。   一阵沉默,她只听见秦川粗重的呼吸声。   他秦川本非善类,更不要说装什么柳下惠。   他要强来,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即便两人都是金丹,她那颗还是中期,自己只是初期。   但他感觉得到,自己的灵根异于常人,自己的金丹比正常的金丹要强出很多。   而她那颗,毕竟不是她结的,还未与她真正融合,现在能发挥的威力不大。   况且她那么傻,哪里拧得过自己。   但想起方才王炼想要强迫她时,她眼神那么绝望,哭得那么伤心。   想起来他的心都还隐隐作痛。   她不愿意,自己软硬兼施的逼她就范,又和王炼有什么区别?   他松开了按在她背上的手,一把将旁边的毯子拉过来盖住自己小腹。   “把衣服穿上!”   说罢闭上了眼睛,开始盘腿打坐,浓郁的青色灵蕴覆在他周身荡开。   他暴起的青筋慢慢的又潜回皮肤底下。   陆澄澄急忙抓着衣服扑爬滚打爬的到了床的另一头。   *   陆澄澄穿戴好,秦川该下去的也下去了。   “王炼呢?”陆澄澄突然想起王炼,不知道秦川会怎么对他。   在书中,但凡真正惹毛了他的人,后果都很惨。   而她记忆中盒饭领得最轰轰烈烈的就是她这个身体的原主绯月姬。   毕竟绯月姬害死了叶无尘,还挖了他的眼,之后做的坏事更是罄竹难书。   先是被秦川老婆团里的鬼域的妖女弥千夜毁了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后来被秦川的黑刀片成了了北京烤鸭。   虽然绯月姬罪有应得,但是毕竟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秦川做事无法无天,不论后果,当时因为他手段太残忍,是被无极门处罚了的。   她见秦川没回答,忍不住又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秦川心中冷笑,怎么样?   毁了他的命根,戳瞎了他的眼睛,挖走了他的金丹。   却避重就轻的答:“没死。”   陆澄澄舒了一口气,“我这颗金丹是他的?”   “怎么?不要。”   “这成不成啊?”要肯定是想要,就是有些担心。   “我说成,就成。”   陆澄澄隐约记得书中王炼这颗金丹是王家用了极其卑鄙的手段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而且秦川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多想了。   毕竟大佬罩着。   *   秦川拉开床幔的瞬间又将它迅速关上。   赵昀这个不靠谱的二世祖,所谓的打扫,竟然是将一处的血,弄得到处都是。   光是地上的血痕都想象得到赵昀当时是怎么把王炼拖出去的。   跟鬼屋一样。   连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慎人。   “别动。”他对正要下床的陆澄澄命道。   陆澄澄不明所以,却见秦川弯腰将她的鞋子拿上了床。   抓着她的脚踝给她一只一只的套上。   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将她的脸按进自己的怀里。   闷得陆澄澄喘不过气,拼命推他。   “再动带你回塌上。把那本春.宫图从第一页开始全部操练一遍!”   !   秦川你个不要脸的混蛋!   你的节操是被狗吃了吗?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一本正经的说得出来!   陆澄澄心里骂,但却一动不敢动,缩在秦川温暖的怀中。   深怕他说到做到。   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陆澄澄说不出是什么,清爽,独特。   他的心跳跟稳健,一下一下的听起来很安心。   他胸膛宽阔又温暖,特别的有安全感。   这十年只要他在,她就特别的安心。   秦川,真的很好。   “要御剑回去吗?”秦川突然问。   陆澄澄才想起他现在可以御剑了,但她却觉得好像被他这么抱着挺舒服挺省力的。   难怪那些猫呀,狗呀都喜欢主人抱。   嘴上却说:“随你。”   秦川轻笑。   必然就是觉得抱着舒服省力,不想下来。   这时候天空的乌云已经消散,一轮圆月挂在夜空。   夜,没那么黑了。   陆澄澄因为身心疲惫,依偎在秦川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川最终没有御剑,只是抱着她在这个漫漫长夜里走着。   从小他过目不忘,聪慧过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   七岁时候就通过无极门的重重考核成为叶无尘门下唯一一个真传弟子,举世震惊。   然而短短一年,叶无尘发现他他体质及其特殊,根本无法修行。   也在那一年家中的小妾逼死了自己母亲,他被父亲如弃子一般丢在了凌云峰。   从那时开始他从人人羡慕的神童变成了人人嘲笑的废柴。   幸好还有师傅可以依靠。   可是即便师傅一如既往的对他悉心教导,他却丝毫没有长进。   小小的他日复一日,比任何人都努力的修行却毫无突破。   在他快要心灰意冷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说他前途无量会成为天下第一,并拿出所有的家当与他打赌。   当他在无望的深渊摸索不到方向时,她是凭空亮起的光,是从天而降的希望。   *   突然,大地剧烈的颤抖,惊醒了陆澄澄,一把抓着秦川的衣服。   地震了?   不对。   地缝裂、鬼域出。   作者有话要说:  憋精? 第35章 屠宰场(修改微乎不计)   神魔大战时, 神族把魔族与他们的妖兽赶到了地底。   从此魔族在地底苟活,一直寻找机会重新回到地面。   大量妖兽的涌出,证明他们又蠢蠢欲动。   “你金丹还不稳, 确定要去?”秦川将陆澄澄放了下来。   陆澄澄一边绾头发一点点头。   王炼的事她还有些后怕,觉得跟在秦川身边安心一些。   越水从秦川的身后横到了脚前, 陆澄澄小心的踩了上去。   秦川在身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腰。   她之前也乘过叶无尘的破空, 可是叶无尘那朵冰川雪莲极其疏远的与她保持距离,生怕自己碰到他,玷污他一般。   而秦川不一样,他紧紧的掐着她的腰。   一点不避讳, 一点都不客气。   他身上的气息整个将她包围起来, 她甚至能听到他的飞速的心跳。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她问。   毕竟第一次御剑飞行。   秦川轻呲一声, 不屑的说一声“起!”   越水载着两人呼一下腾了起来。幸好他紧紧掐住她的腰,不然陆澄澄差点被甩了下去。   秦川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还好陆澄澄看不见他的脸。   陆澄澄额角挂着冷汗,打开双手, 尽量保持平衡,“没事,没事, 熟能生巧。谁都有第一次。”   她嘴上这么说,腿却在发抖。   比穿越前坐着刚拿驾照的妈的车出去兜风还要紧张。   毕竟那至少还是在路面, 这是在空中啊……   当时被药芙从百米高空砸下来,自由落体的滋味她现在都记得。   ……   ……   花了一些时间,两人低调的着陆在里地缝有一段距离的小山丘上。   “要那么远吗?”陆澄澄不敢擦额头的汗, 怕打击秦川的自尊心。   “静观其变。”秦川简单的答。   秦川是个冷静理智的猎人,不会贸然行动,但是一旦出手就攻其要害,又狠又厉。   远远见到了各仙门的人守在裂缝附近,其中无极门的人离裂缝最近,一个个飘然若仙。   沈甜儿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看到了矮丘上的秦川。   他一身深色劲装,左右腰间挂着两把黑刀,身后背着弓箭和箭筒,还有一把明如秋水,反射着月光的长剑,格外独特。   宛如一锅大杂烩的装备在他身上却毫不突兀,反而显得英姿飒爽。   月光下这个英俊的少年眉眼间染着萧杀之气,他嘴角微微扬起,就像一个等待猎物的猎人,眼中暗藏兴奋。   他身边站着抱着琵琶的陆澄澄。   她身着缥缈的云纱长裙,大风隐约勾勒出她窈窕玲珑的身材,她脸上带着面纱,更加凸显那双异常美丽的眼睛。   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身后乌山连绵,头顶圆月悬空,这英姿勃发的少年和缥缈神秘的少女,形成了一副瑰丽的画。   沈甜儿心中莫名有点酸酸的感觉。   哼了一声,不再去看他们。   这时吕荃也看见了陆澄澄,半夜醒来发现陆澄澄人不见了,本准备去找她,地缝这边却有了动静。   看到陆澄澄没事,也算放了心,于是对陆澄澄点头一笑,以示打了招呼。   天地再一次开始晃动,裂缝以缓慢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大,渐渐看得见来自魔域地底的暗红的火光。   一只只魔域的妖兽开始从地底爬出。   各仙家各显神通,顿时各种光芒大作。   杀得妖兽满地开花。   鲜红的血水从光芒中渗透出来,黏腻浑浊。   空气中也顿时飘来了血腥味。   小山丘上的秦川长腿踩着前面的树桩,手肘在腿上:“各家这是来了多少人?”   这是陆澄澄第一次见各仙家组团击杀怪。   “好壮观。”陆澄澄忍不住感慨。   没过多久,各种光芒渐弱,四处是魔兽的残骸。   众人也全身染上了猩红。   地缝渐渐的合上。   “没意思。”秦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就这么完了?   陆澄澄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好像自己忘了什么,加上刚才发生的王炼的事,她更加想不起来。   正准备下山丘时,突然地面再次剧烈晃动起来,秦川一把抓住陆澄澄手臂,以免她摔倒。   “不对,秦川。”陆澄澄想起来了。   这是个全套!   地面以飞快的速度裂开,裂口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将众仙门的人统统围了起来   圈内瞬间成为了一个孤岛。   众仙家被困在了孤岛内。   离得远的秦川和陆澄澄侥幸在圈外。   圆形的裂口处妖兽如喷发一样涌现出来,密密麻麻的向里面的人冲去。   秦川瞪大眼不敢相信这样的景象。   九州确实常有妖兽出没,地缝开裂后也会有不少妖兽爬出。   但绝不是这般爆发式的喷涌。   这是一场围剿!   陆澄澄想了起来,这是魔域的圈套,当时众仙门死了很多人,大受挫折。   被包围的人面对突来的变化,乱了阵脚。浪潮一般源源不断从裂缝涌现的妖兽让他们开始疲惫。   有人御剑准备逃离时,地缝中飞出成千上万的飞行妖兽将他们团团包围,不让他们飞出。   同时,四道巨大的黑影在圆环的四方从燃烧着火焰的地底冒了出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秦川忍不住在陆澄澄面前爆了粗口。   那是四条独眼巨蟒。   巨蟒有多大?光是那只黄色的巨眼就大过水牛,身体比千年古树的树干还粗。   一个御剑飞行的弟子刚冲出飞兽的包围,就被一只独眼巨蟒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这一幕让众仙家忍不住惊呼。能够御剑飞行的至少也是虚丹修为的弟子,就这样被这怪物像零食一样一口吃下去。   圈中的人都慌乱起来。   与其说瓮中捉鳖,不如说像一个封闭的屠宰场。   “心音术!向无极门求救!”陆澄澄惊道。   秦川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了,不行。”   “灵纸鹤呢!”陆澄澄话音刚落,见萤火虫般从“屠宰场”飞出的求救的灵纸鹤被乌压压一片蝙蝠状的妖鸟全部吞入了肚子。   秦川一把将陆澄澄拉上越水,“走。”   这样的景象他闻所未闻,他不能留把陆澄澄在这里涉险,先把她带回凌云峰,向无极门求救。   “不行,沈甜儿和吕荃师姐她们在里面。”   “你先管好自己!”   这妖兽铺天盖地卷来的阵势,再不走,能不能脱身还是个问题。   陆澄澄依稀记得这个景象书中出现过,一时间想不起具体的经过。   但听到裂缝那边传了的一阵阵惨叫,她怎么都不愿意上秦川的越水剑。   沈甜儿有女主角光环护体,可是吕荃她们没有。   她拿起琵琶看着秦川,“你先回无极门报信,我在这里。”   她相信天道之子有主角光环的秦川能够扭转局势,但是他若不愿意,她不会去强迫他。   “你?”   秦川被气笑了起来。   “且不说你这颗金丹能发挥多少灵力,没我掩护你,心音术还没使出来,你头就被叼走了。”   真是不知道是说她天真还是自不量力。   而被他吓吓就怂的陆澄澄,却只是皱着眉凝视着远处的屠杀场。   悠悠的道:“吕荃师姐是我十年来除了你外第一个朋友。”   十年来除了秦川外的第一个朋友。   怕她败坏名声,拉她去和自己房睡,对她心怀善意的人。   秦川叹了口气。   陆澄澄人怂心软,特别没出息。   但世间任何事情物极必反,至软则刚。   因为她心软,所以她见不得。   当她见不得的时候,她会变得不要命,变得无畏而刚强。   见不得城中百姓被那妖兽虐杀,准备与它同归于尽。   见不得自己被缚神索勒死,所以答应王炼那些污糟的要求。   这样的她自然见不得她认定的朋友去死。   他掐住陆澄澄的腰,御剑向地缝冲去。   “秦川?”   “如你所愿。”   一群群飞行兽向他们飞来。   但见秦川兵器未出,青光爆破,这些飞兽还未靠近就被秦川的灵力炸得残肢碎骸的从空中洒落。   “我天!太厉害了!”陆澄澄忍不住惊叹。兵器都不要了吗?   这是多强的灵力?   难怪秦川这个天灵根难怪被读者们调侃成“日天灵根”的缩写。   秦川强大的灵力惊动了更多的飞行兽和一条独眼巨蟒,它飞快的向俩人滑行而来。   蜂拥而来的飞兽,不断阻挠秦川的飞行速度,压低秦川的高度。   那条独眼巨蟒很快横到了俩人前面,迫使秦川降落在另一个山丘上。   那条独眼巨蛇,立着身体,直愣愣的看着山丘上的秦川和陆澄澄。   陆澄澄才发现它头上站着一个妖艳妩媚,胸.大腰细紫衫美女。   她心中一凝。   不用想也猜到了她是谁。   书中秦川的宠妻之一,魔域妖女,黑暗使左护法:弥千夜。   就是她毁了原主绯月姬的容。   他和弥千夜可以说是彼此一见钟情。   而现在马上就要重现书中他们一见钟情的情形。   他们一见钟情,一拍即合,干柴烈火。   想到这里,她的手攥紧了些。   只见独龙头上的弥千夜,挑着妩媚的眼看着英气逼人的秦川。   “这位少侠,你叫什么名字呀?”   作者有话要说:  作 者:你像不想出来遛遛?   叶无尘:无所谓。   作 者:老婆没了有所谓不?   叶无尘:婚嫁之事,从未考虑。   作 者:呵呵,七长到时候时候可别说话不算数。   _____   立的三天内师傅登场flag不倒(狗头保命) 第36章 魔域妖女(捉虫)   弥千夜魔域出了名的美女, 对外貌极为自信。   不过她的自信并不盲目,她妖娆非凡,美艳不可方物。   身材妙曼, 穿着热辣,衣襟低可见沟壑, 裙子还分着叉, 一条长腿白晃晃的露在外面。   是秦川最喜欢的那种妖艳贱.货   。   若说沈甜儿和秦川的CP像颗酸酸甜甜老少皆宜的糖。   那秦川和弥千夜的CP就是一杯成年人专用的高度烈酒。   陆澄澄记得原作弥千夜问秦川名字时,秦川对她勾勾手,说:“过来,我告诉你。”   “几个回合, 秦川一手抓住她手中兵器, 另一只手将她分叉的裙子撕得更高了些, 弥千夜却丝毫不在意。”书中大该是这样写的。   之前她都还很期待的一幕,特别期待。   现在却一点都不想看,心里面像泛着酸水。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暗恋的经验她是有的, 暗恋的人有了对象并向她塞了一把狗粮时,那酸臭的滋味……   现在却更胜之前。   她对秦川……   该不会……   她的大脑她突然嗡的一下完全不能思考。   直到一支箭“嗖”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弥千夜飞去。   弥千夜不想这少年的箭居然那么快,一个躲闪, 箭尖还是擦伤了她美艳的脸。   她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看着手指上猩红的颜色。   惊怒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少年。   一声娇喝, 操纵着独龙向秦川疯狂的咬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在陆澄澄意料之外,她急忙弹拨琵琶,尝试着用心音术御动弦音术。   才发现原来万事开头那么难, 秦川第一次御剑虽然颠簸,但是不仅飞了起来,还能載上她。   而她第一次用心音术的她居然根本使不出来。   秦川这些年把无极门所有招式心法都连得滚瓜烂熟,现在灵根解封,灵力涌现。   一招一式驾轻就熟。   他姿势潇洒华丽,伴着青光招招式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独龙鳞片坚硬无比,越水剑奈何不了它。   陆澄澄突然想了起来,这种巨蟒叫独龙,全身鳞片坚硬如铠甲,刀枪不入。   弥千夜没想到连独龙这样的魔兽,在秦川这里也讨不到好处。   她突然架着独龙,掉头向陆澄澄咬去。   秦川一个闪现,出现在陆澄澄身前。   被独龙一口吞下。   弥千夜一愣,停了下来。   而陆澄澄瞬间变得清醒!   金丹的灵力涌像大脑,用心音术给秦川传了一段话。   同时运着灵力弹起琵琶,使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声音尖锐刺耳,让弥千夜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就这一下,独龙口中青光大作,发出一声惨嚎。   见秦川举着越水剑从它巨口中跳了下来。   独龙狂喷鲜血,巨大的蛇信子断成几节从空中掉落,庞然大物的身体也硬生生的从空中砸了下来。   独龙鳞片坚不可摧,除了叶无尘破空那样的神器外,其他武器不能伤它分毫。   大多数人以为它的弱点是哪一只独眼,其实这也是个圈套。   即便它瞎了眼也可以凭着信子探知猎物。   真正的致命弱点是蛇信子。   弥千夜从独龙身上滚落到一半,一只飞兽接住了她。   没有独龙,她不敢再去招惹秦川,骑着飞兽,迅速逃离。   弥千夜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前方修长挺拔的少年。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独龙的弱点?   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颊,露出一抹妖艳的笑。   这个少年,她记住了。   秦川虽聪明但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独龙弱点。   陆澄澄见秦川被吞,想起了书中的剧情,用心音术告诉了独龙口中的秦川:【斩掉蛇信子!】   秦川收了越水剑,走向陆澄澄。   “你怎么知道独龙弱点是蛇信子?”   陆澄澄心乱如麻,看着他靠近,就退了一步。   自己喜欢上了他?   什么时候的事?   一来他是自己看大的孩子。   二来他未来两会妻妾成群。   自己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他呀!   潜规则自己看大的孩子,然后被他在头上种一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青青草原,一到夏天风吹草低见牛羊。   她摇了摇脑袋,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名字?”   为什么又不按剧情走?   这两人自话自说,牛头不对马嘴。   “我闲着没事告诉她我名字干嘛?方便她给我刻碑吗?”秦川没好气的答。   “你……不觉得她好看?”   秦川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那种时候小命都快玩完了还关心对方好不好看?   那条大蛇是真丑他倒是印象深刻。   至于那妖女好不好看关他屁事!   他沉着脸,嘴上却说:“是还不错。”   陆澄澄转身背对着他,深深吸一口气:“哦。好像你是喜欢这种胸大腰细的。”   这不就是秦川吗?   “对。”秦川听完后笑了。   走到她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用力一带,把她转过身过来。   陆澄澄一个激灵,又开始了!   又开始了!   定是因为他没规没矩,没羞没臊,对自己动手动脚,把自己给搞晕了!   毕竟自己是一个年富力强,有正常需求的大龄女青年!   被他这种强撩弄昏了头脑!   秦川骨节分明又修长的双手掐住他的腰。   “腰细。”他一本正经的说。   说完毫不避讳的直直的看着她高挺的胸脯。   陆澄澄满脸燃烧,捂住自己前方。   “你看什么?”   “看看胸大不大?”秦川一本正经的说。   “你滚!!!!”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流氓!   秦川一张俊脸面无表情问:“你还要不要我去救吕荃她们?”   “……你威胁我?”   陆澄澄瞪眼。   秦川痞笑:“哪叫威胁?这叫条件交换。我就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陆澄澄咬牙切齿,“我什么样你不知道?”   一起生活十年!十年!   秦川一口答:“不知道。”   “……”   “再犹豫下去,我觉得吕师姐要给那畜牲塞牙缝了。我是那大蛇就专选女的吃。男的看着都硌牙。”   陆澄澄这两辈子,真的没遇到过那么不要脸的人。   气他,又干不掉他!   只能把捏着拳头把手放了下来,气得拳头都在发抖。   只见秦川认认真真盯在自己身前,就像真是在考究什么一样,观察得格外仔细。   “你看够了没有!!!!!”   “差不多了。”秦川点点头。   然后下了结论:“果然胸大腰细。难怪我那么喜欢。”   陆澄澄脑子一下轰了起来。   捂着耳朵大叫了一声。   我特么喜欢上你个流氓才有鬼了!   只听秦川一边哈哈哈哈的大笑,一边给她设了一个结界。   扔了一把自己的刀给她后自己向包围圈中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  师傅?   明天来! 第37章 地狱   各仙家折损了不少人。   独龙出现完全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绝望之中, 只见一道青光冲入重围,明如秋水的银剑上站着一个身长玉立,意气风发的黑衣少年。   他直接冲入独龙巨口中, 只见一条条巨蟒依次口中青光爆裂,迅速倒下。   战局瞬间扭转。   陆澄澄没想到秦川不带她独自冲进了战场。   还给她弄了个结界, 出都出不去。   只能在结界里观看战局。   独龙虽然没有了, 地底还是源源不断的涌现妖兽。   天上的飞兽被青光炸得漫天飞,血雨一阵阵的往地面洒。   但是这浪潮一般涌现,铺天盖地的妖兽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她四处寻找,果然在另一个山丘上盘腿坐着一个黑袍男人。   若不是她记得书中诡月一定在附近, 这个黑袍男人几乎淹没在这个漆黑的夜里。   魔域魔尊之下便是白黑二使最为尊贵。   诡月就是黑暗使。   他能操控大地之力。   地底的裂缝是他弄开的。   也是这次瓮中捉鳖的主使人。   陆澄澄咽了下口水, 诡月是认识这个身体的原主绯月姬的。   当时绯月姬信誓旦旦的向诡月保证能够杀掉叶无尘。   结果自己穿越后瞬间倒戈, 背叛了诡月……   她不想被诡月发现,但是不把他击退,这个裂缝就合不上,里面的妖兽就会连绵不绝的涌现出来。   人生的十字路口, 只能赌一把。   陆澄澄运着灵力灵力,聚集成一道粉橙色的光蕴,穿过秦川的结界, 像一天流动的绸缎像诡月飘去。   诡月感知道这条光蕴,虽靓丽浓郁, 却毫无杀伤力。   他嗤之以鼻,准备拂袖挥散它们时。   这道光蕴在他头顶炸成了一朵光彩夺目的礼花。   就像迪士尼电影Happy end大结局时那样灿烂夺目。   诡月猛的坐了起来。   点点粉橙色的荧光撒在他乌黑的长袍上。   他快速的拂去身上粉橙色光蕴,让它们变成点点荧光消失在夜空。   而此时他已经被人发现。   突然间从山丘上沉了下去。   陆澄澄松了一口气, 诡月逃了?   自己赌赢了?   一个转身,前面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袍男子。   细眉凤眼,三十出头的样子,双瞳是地狱一般的暗红色。   诡月!   完了……   要狗带。   他打碎了秦川的结界,掐住陆澄澄纤细的脖子。   突然觉得这带着面纱的女子有些眼熟。   他一把扯下她的面纱。   “是你?”   这个女人他记得。   美则美矣,一张皮囊下全是人间的庸俗和乏味。   放浪无比,贪得无厌,拼命的想爬上自己的床,靠身体来换利益。   让他作呕。   更可恨的是:口口声声承诺自己她能杀叶无尘,却转眼就背叛自己和叶无尘一起跑了。   他本来懒得料理这种小角色,今天又坏他大事,不杀难消心头之气。   加重手上的力度。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   这时两支带着青光的箭嗖的接近他背心。   一转眼,他便看见一个杀气腾腾的少年拉着大弓对着自己。   这少年一口气杀了他四条独龙,恨得他牙痒。   “放开她!”扣着弓弦准备射出第三支箭的秦川满眼通红,透着熊熊的杀气。   诡月冷笑,“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而已。值得你来送死?”   他话音刚落,秦川又一只箭射了出来。   诡月松开陆澄澄,他双手黑气涌现,一把死神之镰刀握在手中,斩断秦川射来的箭。   而秦川已经挡在陆澄澄面前。   诡月狞笑,“那就送你们一起死。”   “陆澄澄!琵琶!”   陆澄澄架起琵琶,冷汗淋淋,“我,我使不出!”她没法用心音术御动弦音术。   【使不出也得使!不然老子但凡活着出来,看老子怎么干你!】秦川用心音术在她脑中怒道。   说到那个【干】字的时候基本上是恶狠狠的。   陆澄澄一个哆嗦,不担心秦川,主角是不会死的。   但她知道秦川向来说话算话!   而且毫无底线。   急忙闭着眼,拼命的将凌云峰是他教自己的心音术一遍一遍的过恼。   秦川知道她平时虽好傻,关键时候靠谱得离谱。   比如蒙对独龙的弱点是蛇信子。   逼一逼,她就给你一个奇迹!   被秦川一吓,陆澄澄好像突然开了窍,拨着琵琶,用心音术把弦音术穿入了秦川脑中。   使得秦川本就刚猛汹涌的攻击,现在变得越发猛烈。   陆澄澄的琵琶声扰得诡月心烦心乱,随着琵琶声看了她一眼,心却微微一跳。   当初他对这女人是无比轻蔑和厌弃的。   如今却觉这月下弹琵琶的女子,有几分不可方物的美。   像月光一样干净无暇。   和当初那个拼命想爬上自己床的女人判若两人。   就这一走神,身体既然被秦川一剑刺穿!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不可置信。   自己堂堂鬼域黑暗使,居然给一个小小的金丹少年所伤?   他一开始便感觉这少年灵力远在金丹之上,后来那琵琶声响起后,灵力和攻击力都突然强到不正常。   他几万年来死了复活,复活了死,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这两人不杀,后患无穷!   突然他身后又一道地缝裂开。   地底出来了两只冒着黑烟的黑色大鸟,上面坐着一个紫衫美女,一个黑袍年轻男子。   女的是弥千夜。   男的……   面容阴柔,眉心一个火焰图腾。   陆澄澄心中一惊,无神夜!   诡月把他的左右两个护法都同时招出来了?   书中不是这样写的啊!   以现在她和秦川的力量,怎么打得过一个黑暗使和他的左右两护法?   只听诡月举起他的镰刀:“杀!”   他本不想这么快让无神夜被世人所知,而现在觉得必须杀了这两人。   弥千夜并不舍得杀了这面容英俊,英姿勃发的少年,但是诡月下令,她不得不从。   她一个召唤咒,妖兽从身后地缝喷涌而出。   而无神夜双手一伸,火焰从他掌心喷出。   密密麻麻的妖兽和熊熊烈火向秦陆两人冲去。   秦川反应极快,抓着身后陆澄澄,御剑冲向夜空。   飞到一半被受伤的诡月打落。   只见地面上一片火海,皮毛上燃着火的妖兽一边被烧得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边像叠罗汉一样一个爬一个的向两人呲牙咧嘴的撕咬。   像地狱一样。   而另一边的战场各仙家元气大损,对着源源不断的妖兽,自顾不暇。   掉落的秦川单手抱住陆澄澄,一个翻身自己背朝下。   看着她的眼睛:“不怕。我送你出去。”   “你什么意思?”   “记住,不要往下看。”   秦川的笑容格外的温柔好看。   陆澄澄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我哪里都不去!我弦音术可以帮你!”   秦川抽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好好活着。”   只见秦川怀中一条金色的缚仙索蛇一样的爬出,将她捆住,挂在了越水剑上。   然后自己向地狱一般的火海和兽海中跳了下去。   陆澄澄的泪眼像决堤一般,对着秦川哭喊。   原作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声音却淹没在妖兽怪叫之中。   只见青光划破火色连天的夜空,秦川一个人吸引了所有的火力。   越水剑试图带着自己冲出重围。还有一把黑刀和一把大弓为自己护航!   也就说,秦川自己只留了一把兵器,一把最普通的黑刀。   她拼命挣扎,缚神索却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从天而降   ,地上以那倒蓝光为圆心狂风平地而起,连兽带火浪潮一般吹向四方。   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清俊男子举着淌着蓝光的长剑,与身着黑色劲装握着黑刀的英俊少年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   “师傅。您来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小可爱们都想看谈恋爱   但是,作为玄幻频道……   还是要走走打斗过场。   呜呜,这一章0.0000000000001分钱的玄幻特效章节的时间是写谈恋爱的两倍。   最后:笔芯。 第38章 叶无尘的情愫   风阵之中这一白一黑两个身高相近, 气质迥异的男子背对而立。   *   叶无尘淡淡道:“把她放下来。”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还被挂在越水剑上的陆澄澄。   秦川不想让她涉险,“师傅……”   叶无尘又道:“你我二人难道还护不了她周全?”   他一来便看到了秦川和陆澄澄的金丹。   陆澄澄的一看就是别人的, 而秦川却是他自己结的。   这种一夜结丹的事,他在古书上见过。   只有天灵根可以。   传说中这种灵根是上古神魔争霸九州时候, 唯一能和神魔抗衡的人类灵根。   因为太过卓越, 怕被暗算所以在主人幼年时会隐藏起来。   连千年前带领众仙家抵御魔尊复活的前掌门都只是地灵根。   没想到只在传说中的天灵根居然出现在秦川身上。   *   越水带着陆澄澄飞进叶无尘的风阵。   陆澄澄看到叶无尘喜出望外。   果然,天不灭秦川!   天道之子!男主光环!   关键时候,叶无尘又来救场了。   “仙君!”她向叶无尘行礼,红肿的眼睛里尽是笑意。   叶无尘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她。   *   于她, 男女的情愫是多久开始的,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被她赖着上山的时候他心中其实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但是她把金丝雀放生时, 那清澈明媚的笑容,他却怎么都忘不掉。   他活了三百年,看了太多人间世态炎凉,知道相由心生, 但是她的“相”和其他九州人都不一样。   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妖兽肆虐的苦难、没有经历过战争、饥荒、瘟疫,提到魔域也不会闻风散胆。   她像来自于一个不属于九州的安宁美好的世界。   她的心平静、温暖又充满了安全感,散发着一种平和的, 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也不像别人总想在自己这里讨些什么,或是丹药, 或是功法,或是爱……   她对自己很尊重,但是却不会过于亲近, 一切一切点到即止。   像一阵不扰人的清风。   她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把她赶下凌云峰。   的确,她那副不经世事的模样,那副惹是生非的皮囊,离开凌云峰,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年真不知道她在风雪楼那样吃人的地方是怎么过来的。   当然,他觉得,只是她需要自己,于自己来说,她可有可无。   就像凌云峰的一朵花,一株草。   在,他护着。   不在,他亦不在意。   直到一年她为了给秦川下去捉鱼,在深秋的凌云湖泡得太久,受了风寒,肺都差点烧穿。   秦川跪在他面前,求自己带她去找药芙。   他本最怕欠药芙人情,而那一次还是去了不周峰,顶着药芙的冷嘲热讽,托药芙救了她。   当她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喊自己“仙君”的时候。   他心里一阵酥软。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叫自己,因为其他人都叫自己七长老。   只有她会用她清甜柔软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叫自己“仙君。”   她的人也和声音一般软,这些年来任由秦川拿捏。   他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秦川长大就懂事了。   不想秦川长大后变本加厉,对她下越来越是过分,有一次竟然将她手腕捏了一道触目的红痕。   他当时心中有一份隐痛,脑中过了一份恼怒。   要说到恼怒,可能他近百年来最气一次是看见苍松下她躺在秦川腿上睡了整整一夜的那个早上。   他们都以为他生气是因为弄坏了书,只有他自己知道并非仅仅如此。   若是因为书,他应该罚的是秦川。   他却用戒尺打了她。   希望她吃痛记得,毕竟自己一介女流,要懂男女有别,秦川再是她看大,也不该如此。   但以他性格,自然不可能说出这些话,只能以书为借口,希望她自己明白。   但她一哭,自己便悔了。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   自己堂堂无极门七长老,居然开了灵力打了一个弱质女流。   所以第二尺,他一点力都没用。   那次的失控,他彻底明白,对她,自己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感情。   男女之情。   这种感情最会让人愚钝,善怒。   变成药芙那般。   于是他准备将这份心思放在心里,让它慢慢淡化。   就像从来没有过……   *   叶无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后把目光移开。   她便立刻转身看向秦川,举着手拍了他一下。   “你是不是傻!”她红着眼光怒道。   一个人往下面跳,不就是送死吗!   万一那时候男主光环不管用怎么办?   秦川却笑道:“论傻?谁比你都得输。”   陆澄澄:……   这时风阵外的妖兽再次呼啸。   秦川和叶无尘各向前走了一步。   让陆澄澄站在两人中间,拨动她的琵琶。   叶无尘挥动手中破空,蓝光大作,破空中的剑灵是上古青龙的残魂,只听破空一阵龙鸣震天,一条蓝色的光龙离剑而出。   而秦川的手握越水,双刀和大弓同时祭起,刀剑并用,箭无虚发,青光耀目。   只见蓝龙青光所过之处,妖兽尸横遍野。   弥千夜喃喃问道:“怎么会那么强?”   诡月眯着眼,这两人联手,配合天衣无缝,加上那琵琶声……   更是威力大增。   诡月挥了挥手。   喊了一声:“撤。”   三人骑着黑鸟飞入裂缝中。   诡月一走,地缝渐渐的合上了,三条地缝边的独龙的尸体分分掉落入了地底。   各仙家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只听天空中一阵天籁般的乐声传来。   一白一黑两个挺拔英俊的男子中间站着一个抚着琵琶的绝美女子从天而降。   宛若天人。   *   不到顷刻,便将剩下的妖兽被杀得一干二净。   众仙家看得目瞪口呆。   叶无尘本是惊世之才,秦川居然是上古天灵根,陆澄澄的这个弦音术更使两人如虎添翼。   以后这九州怕是凌云峰一枝独秀了。   众人分分围上来向三人道歉,这些仙家一个个的袍子被浓稠黏腻的妖兽血洒黏在身上,像番茄酱里打过滚的鸡肉卷。   来时一个个意气风发,现在全死里逃生狼狈不堪。   相比之下陆澄澄再看面前一身深色劲装的秦川,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叶无尘更是纤尘不染,白衣卓卓。   可仙家中的年轻男子看到两人中间的陆澄澄就移不开眼。   秦川面色一沉,走到陆澄澄面前,从怀里取出刚才掉在地上的面纱,伸出长臂就准备替她系上。   叶无尘用余光淡淡的看着两人。   秦川一靠近,陆澄澄莫名其妙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糟了,他莫不成显龙傲天真身后,得到了什么类似于“女人都会情不自禁被我吸引”的杰克苏BUFF吧?   不然自己怎么会心跳那么快?   她一把抢过他手中面纱。   “我,我,我自己来吧。”   秦川轻嗤一声,却还是任她抢走面纱。   叶无尘才不动声色的把他琥珀色的眸子转了回去。   陆澄澄抓过面纱把手绕道后脑勺,快速的系上。   【你害羞什么?】秦川用心音术问她。   【我没有!】   【你脸红了。】   【我带着面纱!】从哪里看出它红的?   【我看得见。】   看得见你个锤子!   一个青年走向前来向秦川一鞠,“方才多谢秦师弟相救。”   这人是莫桑。   众人跟着他向秦川抱拳一鞠。   沈甜儿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秦川,若不是秦川及时赶到,自己可能差点被那大蛇吃掉。   没想到秦川一夜之间这么厉害。   她走上前拉着秦川的衣角:“秦川哥哥,刚才谢谢你。”   秦川嫌弃的退了一步:“谁是你哥了?还有别动手动脚的啊。”   气得沈甜儿娇嗔一声。   书中就是从秦川救了沈甜儿开始,沈甜儿就态度聚变,励志非秦川不嫁。   陆澄澄偏开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 者:你现在知道自己怎么从男一变成男二了的吗?   叶无尘:不知。   作 者:……   叶无尘:…… 第39章 上药   “吕荃师姐她们没事……”   “……”   “沈甜儿她也没事……”   “……”   “仙君在隔壁住下了……”   “……”   “……”   秦川坐在凳子上抱着手一言不发的看着陆澄澄。   气氛有些压抑。   “你生气了?”陆澄澄心里有点慌, 秦川生气时挺可怕的。   现在的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秦川仍是不答。   “别生气啦……” 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   准备服个软糊弄过去。   “看来你很清楚我为什么生气。”秦川嘴角挂着冷笑。   陆澄澄垂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忽闪忽闪的。   秦川“啪”一下把药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你让沈甜儿来给我上药?”   他英俊的面容带了一分讽刺。   “是她自己说要来的。”   “她说要来?你就让她来?”   “那我能怎么办?”   人家本该是你正牌老婆,我还能拦着?   秦川哥哥, 秦川哥哥的叫得多甜?   “陆澄澄!你有没有搞错?”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 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沈甜儿给的那瓶金疮药上。   药瓶瞬间给他捶了个粉碎。   “我他妈为你伤成这样!你让别人来给我擦药?”   他突然发怒,让陆澄澄突然耸了耸肩膀,愣愣的看着他。   秦川从小凶起来时就像个狼崽。   看她怯生生有点惊恐的样子,秦川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对她勾勾手, “过来。”   他沉着嗓子命令道。   张着长腿任达不羁的陷在椅子里, 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陆澄澄记得他书中勾勾手指让弥千夜过去后就撕了她裙子。   他会不会……   也要撕自己的吧?   他会。   他什么都会。   “陆澄澄,我再说一遍。过来。”   他低磁的声音带着威胁,带着爆发前的隐忍。   眼底也开始渐渐的泛红,她知道, 此时不顺着这个刺头,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而且他说得没错,他一身的伤, 都是为自己而受。   她走到秦川面前,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裙子。   “知道错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她这个人认错是最快的,见秦川不答,松开握住裙子的手轻轻的又戳了戳他的肩膀。   “别气, 好不好。”   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秦川,眼中带着示弱和一点讨好。   就像在顺着毛摸一头凶兽。   秦川从小吃她这套,心头的火也下来,眼底也开始退了红色。   但仍是沉着声音:“给我上药。”   “好……”   “脱衣服。”   “啊?”   来了吗?   这么快就来了?   这么直接?   陆澄澄紧紧的捏住衣襟,恐慌的看着他。   “帮我脱衣服……”   秦川忍不住叹口气,“你一天在想什么呢?”   陆澄澄满脸通红,又羞又尴尬。   “你不能自己脱吗?”   秦川给她气笑了,腾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陆澄澄。   “你不帮我脱,我来帮你脱。”   “不要,不要,我脱,我脱……不是,我帮你脱。”   秦川这才横了她一眼坐下。   陆澄澄蹲在他分开的两条长腿之间,伸着白玉一般的尖尖的手指去解他皮腰封上的银扣。   秦川从小自律,她从来没有帮她弄过这些。   更不要说不让她进房间的叶无尘了。   男人的腰封,她真没弄过。   这银扣还挺精巧,她搬来弄去都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弄得额头都出了汗。   但他知道秦川的坏心眼,绝对不会主动告诉自己。   自己让她告诉自己方法,他肯定又要跟自己讲交换条件。   谁知道他恬不知耻的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   她心急,也懒得蹲了,索性跪了下去,准备跟这扣子死磕到底。   整个身子往前抵了一些,看下这扣子到底有什么精妙。   秦川本是因为生气,故意让她解这个腰封,因为扣子有个小小的机关。   就她那脑子,得折腾下。   欣赏下她手忙交换的样子也是不错。   没想她直接跪在自己双腿之间,若有若无的抵着她绝对不该触碰的部位。   而她全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扣子的机关上。   弄着弄着,索性把手肘也撑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腹中那团火蹭一下,窜到了全身。   他只要把腿一盘,她跑都跑不掉。   这时,她解开了自己腰封。   对自己灿烂一笑,带有几分得意和炫耀,好像自己小瞧了她一般。   欢快的从地上跳起来。   然后剥开他的衣襟,帮他把衣服轻轻剥下。   帮他脱衣服时陆澄澄才发现为什么他非要自己帮他。   他深色的劲装看不出血迹,实际上衣服和他的血肉都粘在了一起,轻易脱不下来。   “痛不痛……”陆澄澄问。   “你说呢?”秦川反问。   陆澄澄不敢回话,咬着嘴皮,极轻极轻的帮他把衣服从皮肤上撕了下来。   看着都觉得疼,秦川依然一声不吭。   他身上除了刚愈合惩龙鞭的伤疤外,还有缚神索钢丝般的切口……   无一出不狰狞……   陆澄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欠秦川……   太多了。   她再次跪了下来,在他身前,如刚才一般。   极轻极轻的把药粉倒在秦川的伤口上。   这次她凑得更近,因为生怕看不清楚,弄疼了他。   她柔嫩和指尖小心翼翼的捏着药瓶,蝴蝶般的睫毛微微的抖动。   她的呼吸轻轻的吹在秦川胸膛上。   更糟糕的是,她离自己太近了。   近到她贴在不该贴的地方。   近到他自己已经有了变化,她却全然不觉,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伤口上。   她从来,都不能一心二用。   她一边撒药粉一边问:“痛不痛?”   她见秦川咬着牙齿,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拳头紧紧的攥着刚才脱下来挂在椅子扶手上的上衣,手上青筋都暴起了。   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应该很痛吧。   都怪自己……   “对不起,你再忍忍,我帮你吹吹。”   于是又凑近了些,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吹着他的伤口。   就像小时候他受伤时那样。   她吹过的每一寸都如同蚂蚁在爬一般酥痒。   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理智。   “陆澄澄……”他声音低沉而沙哑。   “怎么了?”陆澄澄抬头对上秦川那双漆黑深邃的眼。   忍不了了。   真忍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可爱。这篇决定明日入V,更新时间应该还是在中午左右。因为要等站段后才能发文,不太能确定时间。   说一下这篇文吧:   之前的小可爱都知道这篇文原男主叶无尘。   秦川的人设出来时候我自己也很惊讶,甚至在我自己意料之外,因为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叶无尘一款。   但我想写一个男追女的,强烈被爱的故事,秦川的身世和人设都更适合做故事的主角。   这就是为什么叶无尘不是第一男主的原因。   一次一次推倒重来,废稿将近20万。   虽然现在也不咋滴,但是原来的稿现在倒过来发现根本不能看……   一直签不上约的时候也在想,因为还有小天使在看,所以怎么都得写完,也算是练习。   磕磕跘跘走到今天,全靠小天使支持和鼓励。   特别感谢最后捡走我的编辑大人。   最后:现在手上还剩的10万存稿,我并不满意,九层也是废稿,所以基本都是裸更状态。   希望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呈现一个更完整的故事。   对自己一个交代,对看文的小天使一个交代。   相识是缘:入V无论各位小天使以后还会不会看下去。   你们能看到这段话,我已心怀感恩。   因为你们一下下的点击,是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力量。   比心。   感谢在2020-04-07 15:23:05~2020-04-09 21:0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0002913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茶茶阿绿 2个;林苗苗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三合一)报答   陆澄澄抬头, 看见秦川那双带着电的眼睛变得无比深邃,危险。   让她突然发怵。   她本能的站了起来退了一步。   秦川也站了起来,把挂在椅子上的衣服往地上一扔。   秦川很高, 一旦站起那种压迫感突然而来。   陆澄澄又退了一步。   “你做什么?”她声音发着颤,带着恐慌。   秦川, 他不会来真的吧。   秦川不答, 只是像一个沉默的猎人,一步一步的逼近猎物。   陆澄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直到背触墙面,退无可退。   秦川手肘靠在了墙面,把她困在了自己和墙之间, 两人身体距离不过一拳之隔。   可以听见她紊乱的心跳。   好像自己每次把她困在这样的方寸之地时, 她的眼神都特别的迷离, 湿漉漉的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像掉入陷阱的待人宰割的小鹿,不知所措。   让他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这一身的伤可都是为你受的。”他声音低沉。   “秦川……我……”他每次这样,自己话都说不清楚。   “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他不像平时那般嬉皮笑脸,此时他英俊的脸, 深沉带着欲念。   带着攻击性。   陆澄澄被他那双带电的眼睛看得喘不过气,他的气场,他的荷尔蒙, 从他赤着的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覆盖着她压迫着她。   她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 觉得有种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   “问你。”   “秦川……”   她大脑都快缺氧了,只是唤着他的名字。   想用手推开他赤着的胸膛,可是想着上面的伤痕, 指尖在上面划了一下,就收了回来。   她轻声的呼唤在他耳中却变成了一声声娇唤,她指尖的触碰让他一阵酥麻。   一切一切,在他眼里,都变了味。   要他拼命克制才不至于立刻丧失理智。   “问你,你怎么报答我?”秦川的唇覆在她耳边用沙哑的说。   他口中的呼吸吹在她耳朵上,让她从耳根麻到肩膀。   他的脸渐渐靠近陆澄澄,鼻尖快要碰到她……   “夜明珠给你!我那颗夜明珠给你!”   她急忙叫道!   她的心砰砰直跳,偏开了头,避开了秦川凑近的脸。   他不是从小就想要自己那颗夜明珠吗?   秦川用手卡住她的下巴,扳正过来。   让她正对着自己。   “我要你。”   说罢向她吻去。   “不!”陆澄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手拿开。”   他带磁的声音命令,语气已有不善。   “秦川,你对我是错觉!”   她不敢说他只是荷尔蒙或许旺盛找不到地方宣泄。   秦川沉着脸:“我不是。”   陆澄澄知道他不会承认,于是继续捂着脸道:   “我只想找一个只爱我一个的人过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   秦川一把拉下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觉得我不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秦川一辈子只爱一个?   这……   怎么可能!   刚走了一个弥千夜,沈甜儿还在外面,无极门有五长老……   不知道明天又会出现谁?   全世界都是情敌,随机掉落。   看谁都觉得自己会被绿。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   陆澄澄虽然没说话但是满眼写着:你不会!   秦川哪里都好,就是跟专一扯不上关系。   秦川气得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拳墙,墙上立刻裂开了一道蜘蛛网般的纹路。   吓得陆澄澄直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秦川在你心中就这么一个人?!!”   “就算你不招惹别人,也会有人来招惹你的?”陆澄澄弱弱的说。   “谁他妈瞎了眼会来招惹……”   秦川话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吱嘎一声门开了。   门口传来沈甜儿甜甜的声音:“秦川哥哥,我让厨房给你炖了滋补的汤。”   陆澄澄看了一眼秦川。   你看。   来了吧。   秦川气得咬牙切齿胸口起伏,放开陆澄澄,转身对正要进来的沈甜儿不耐烦的道:   “沈大小姐,这客栈不是无极门的地盘,麻烦你每次进来敲下门。”   沈甜儿一改往日的刁钻任性,也不管秦川语气中的不善与讽刺,端着汤盅走进来:“你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老把门关那么好?”   秦川看着沈甜儿,露出一抹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陆澄澄:“秦川!!!!”   秦川转头冷笑着看陆澄澄:“难道不是吗?那我们刚才在干嘛?”   陆澄澄:……   沈甜儿:“你们,你们刚才在干嘛?”   秦川:“我正准备对她做你口中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就来坏了我好事。”   陆澄澄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沈甜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羞得满脸通红,放下汤盅急急忙忙的跑了。   ……   沈甜儿走后秦川也穿上外衣出了门。   出门时重重的把门砸上。   陆澄澄:……   *   陆澄澄看见叶无尘房门紧闭,也不去打扰他,准备去找吕荃,却听见了她隔壁房间的议论。   “甜儿刚才是不是去秦川他们那里了?”   “是啊,甜儿怕是情窦初开了。”   “不是吧……”   “甜儿是我看大的,我还能不知道?”   “不过凌云峰那个秦川,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有灵根有金丹了?”一个女声传来。   “听说是天灵根!”另一个女声传来。   “世界上真有天灵根?这样到是和我们甜儿相配,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可是秦川和凌云峰的那陆姑娘什么关系?”   “没怎么吧,正心台上不是说得清楚了吗?而且秦川是陆姑娘看大的。应该不会对自己看大的孩子……”   “这么说也对……这么一说辈分还隔了一辈。”   陆澄澄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轻敲了吕荃的房门。   “秦川舍得你出来?”吕荃倒也不是打趣,只是秦川对陆澄澄那可怕的占有欲,恨不得把她捆在身上。   “他出去了。” 陆澄澄把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我来看看你的伤。”   吕荃看她,左眼写了“惆”右眼写了“怅”。   “你不是才来看过我吗?你跟他吵架了?”   吵架?   好像是吧。   原来都是秦川捉弄她,惹她生气,第一次,秦川被自己气得摔门而出。   目前的秦川不能意识也不远承认自己的种.马人设,觉得自己冤枉了他。   也许不久,他就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他了。   “我试一下用弦音术帮你调息。”陆澄澄打破沉默。   陆澄澄沿着秦川思路研究出的新功能。   弦音似在吕荃灵脉流淌,觉得整个人伤口的痛处缓解许多。   “你这弦音术确实神奇。”吕荃不禁感慨。   两人商量一下后吕荃把受伤的人在客栈大堂。   陆澄澄坐在中间,低头抚着琵琶。   三曲弹完,她拭了拭额头的汗,众人分分感谢。   这时有人站起来,捂着心口,“陆姑娘,你能再弹一曲吗?我还疼得厉害。”   这人是西州一个小仙门的人,也住在同一间客栈。   陆澄澄继续又弹了一首。   那人面容还是痛苦:“好了些许,要不姑娘再弹一曲?”   陆澄澄一口气用灵力弹四首曲子,目前金丹还未与她完全融合,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吕荃拍了拍她的肩膀,“尽力而为就行。”   陆澄澄抬头看吕荃,“你觉得好些了吗?”   吕荃点头。   陆澄澄握着她手臂道,“那我就当弹给你听的。”   “辛苦你了。”吕荃坐下后扫了那个仙门的人一眼。   那人坐下后,一脸痛苦的表情立刻变得猥琐,对旁边的人低声道:“这昔日一个身份低微的青楼女子,有了这弦音术瞬间成了香窝窝,现在不知多少仙家惦记着,我们排不上号,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周围的人也一阵轻笑。   这一曲抚完,陆澄澄准备站起来离开。   那人捂着胸口,“陆姑娘,你再弹一曲嘛,我还是觉得很痛。”   这时陆澄澄看出了这个事儿逼是存心想占便宜。   她站起来道:“我灵力已耗尽,帮不了你。”   那人也站了起来,“话不是这么说,你不是金丹吗?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灵力,你竟然有这个能力,不就该帮我们这些受伤的人吗。”   “对啊,你又没受伤。就弹弹曲子动动手怎么了?”他旁边的人附和。   吕荃冷着脸,“弹不了。”   “弹几首曲子而已?怎么,你们无极门的人难道就这么冷血?我们兄弟都死了几个,你们的人弹首曲子都不成?”   “你……”吕荃气得牙痒,“都说了她灵力已尽!”   陆澄澄挽着吕荃准备回去,她早知道无极门的人吵架撕逼不上道,在这些以弱卖弱的无赖前讨不了好处。   但凡不能动手的前提下,还是不要跟他们纠缠。   这时叶无尘出了房间,站在二楼,放在扶梯上冷白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里流淌着黑色的气。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凝了冰,带着森森寒意看着那人。   那人嬉皮笑脸道:“姑娘不用灵力也行啊。光是听着姑娘的小曲,我们都觉得精神焕发。你们觉得是不……”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起来,扑倒在地。   “是你妈!”一个声音在他身后想起。   他刚爬起就被身后的人又一脚再次踹到地上。   只能趴在地上扭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浑身是血身材高挑的黑衣少年。   他面容英俊,却一脸戾气,一双眼睛像一匹荒原的狼。   叶无尘看到来人,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川!”   陆澄澄看着一身血污的秦川吃了一惊,急忙跑到他跟前,“你怎么了?”   秦川扫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你……”这是一夜杀了四条独龙那个无极门的少年。   “你们无极门是要以强欺弱吗?”他话音刚落,又被秦川一脚踩在背上。   那人胸口一甜,一口血从口中溢了出来。   “老子就欺你,你能怎么样?”   用带着鞘的刀往那人背上一按。   疼得那人哼了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那人的几个同伴按着兵器不敢动,毕竟无极门的人若真跟他们动真格,他们哪里是对手。   而且这少年在地缝时候的本事和灵力他们见过。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根指头。   吕荃是戒守峰的真传弟子,向来最守规矩,无极门不让以强凌弱,丁沛的事后管得更是严。   但她劝诫秦川的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有的时候这种不要脸的小人真需要秦川这种不要命的人来治。   陆澄澄一直在看秦川,确认了他一身的血不是他自己的后才终于松口气。   这才发现他踩了个人在脚下!   知他正在气头上多半不会理自己,但又怕他真伤了人闹出什么事。   毕竟秦川行事完全不可预测。   她扯了扯秦川衣角,秦川果然不理她,反而踩得更重。   “你杀我呀?”那人咬着牙道,无极门毕竟天下第一名门,他不相信秦川真敢杀自己。   没想到秦川直接唰一下拔出黑刀。   这些人是有病吗?   一个二个让自己杀他们。   “杀你?不值得。”他把刀刃放在那人大腿上,“老子现在正心烦,斩你一条腿也不是不可以。”   秦川一双眼睛燃着火焰,带着狠戾,显然把之前跟陆澄澄呕气的火在一起夹杂上了。   吕荃急忙喝止:“秦川!不要胡闹!”   他相信秦川做得出来,他连西州小霸王丁沛的手都说砍就砍,更不要说这名号排不上的仙门痞子。   吕荃这一喊反而让那人慌了神,感觉这少年不像在开玩笑。   秦川说他正在心烦,陆澄澄怎么都觉得这是指在生自己气,而这人正好撞上了枪口。   “秦川,你把刀放下,我们回去说!”   真伤了这个无赖,反而多出事端,毕竟杀了王炼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说什么?”秦川嘴角溢出一丝冷,“你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她心里秦川就是个不堪托付,朝三暮四的人。   说罢挥刀下斩。   吓得那人大叫饶命。   陆澄澄急忙托住他的手臂,“说你救我!报答你的事!”   秦川缓缓偏了下头看陆澄澄,她一双手却紧紧的托着自己的手臂,下唇轻咬。   秦川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收回了黑刀。   不忘踢在那人腰上踢了一脚,“滚!”   那人急忙扑爬滚打的往客栈门口跑。   秦川转身往楼上走,陆澄澄急忙追了上去。   这时几个戒守峰的女弟子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她们一辈子守规矩惯了,看到秦川这样的居然很解气,一个个脸上居然泛了红晕。   吕荃却翻了一个白眼,如今的秦川若真有心要斩掉那人的腿,不要说金丹不稳的陆澄澄,就连自己都拦不住。   哪里会让陆澄澄这么轻轻松松的拦下来。   分明就是做戏哄骗她。   想都想得到这些年陆澄澄在凌云峰被他连哄带骗的不知吃了多少暗亏。   *   秦川腿长步子大,陆澄澄跑着才追上他。   秦川一进房间就开始解衣服。   陆澄澄深呼吸一口,直愣愣的看着他。   秦川冷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往那方面想了?”   刚才他确实想,但出去一趟把那独龙尸体剥皮抽筋后,火气也散了。   陆澄澄脸一红。   谁叫你是秦川,你看换成叶无尘我会不会这么想。   但看见他皮肤上的血迹又急忙问:“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想起秦川身上的伤,她还是很自觉的去给他退了衣服。   她帮他把衣服给退下来时发现他衣服里藏了一个拳头大小发着波暗光的黑色大丸子。   “这是什么?”陆澄澄忍不住好奇?   “那条独龙的内丹。”秦川出门后折返了回去,取了这条独龙的内丹。   原作里四条独龙都掉入了地底,而现在却留了一条在地面。   “是个宝贝啊。”   “到时候请不周的师兄炼成两颗,一颗给师傅,一颗给你。”   “我?”陆澄澄有些讶异。   “下山时就说了杀妖兽,取内丹,给你提升修为。”秦川漫不经心的一边说一边继续脱衣服。   秦川身材真的极好,看起来精瘦,但有宽阔的肩膀撑着也不觉得单薄,退下衣服后又看得到匀称而有力的肌肉,光洁的皮肤上的血迹反而让他有一种独特的张力。   陆澄澄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这货不会是杰克苏女人都爱我的被动BUFF又开启了吧。   她努力摇了摇头。   对着一个自己看大的男孩这样脸红心跳,想想都觉得可耻,于是她偏过头不去看他。   没想到秦川掐起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一双带电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她。   他掐下巴的时候连带了她的面纱,这时候面纱附在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看着她灵巧鼻子下那张红润饱满的唇。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暗哑。   “以后不准跑去给别的男人弹琵琶。”老子花了十年时间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弦音术,可不是让你去造福其他男人的。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那样一张脸,和那样的身段,多么让人容易想入非非?   或许她真的不知道,才会傻乎乎的要去外面弹琵琶给人疗伤。   她弹琵琶时候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几个心思不纯的人受得了?   反正他是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看着面纱下那若隐若现的嘴唇轮廓。   那么的精巧,那么诱人。   日日夜夜的诱.惑着他。   她却小气得连亲都不给自己亲一下!   忍不住用拇指去摩挲它。   他的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茧,所过之处竟如电流所过。   没想到她全身战栗了,然后鼻腔发出一声极轻极细的娇哼。   陆澄澄整个人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秦川是开大了?   只是隔着面纱这样一滑,她居然抖了起来,还哼哼了?   希望他没听到!   他一定没听到!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急忙准备退开,试图拨开他的手。   她的反应让秦川喜出望外,哪里会让她逃。   他本就是个伺机而动的猎人。   他把她往自己身前一带,一把扣着她后脑勺,不等她躲避就俯下身子吻在她隔着面纱的唇上。   陆澄澄惊得准备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双手,桎梏在他胸前。   秦川是炙热的,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他的滚烫。   而对秦川来说,哪怕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她的柔软香甜,让他忍不住隔着面纱轻咬。   陆澄澄睁大了眼睛。   还可以这样?   整颗心都要跳了出来。   在他心中,陆澄澄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她的一切迟早都属于自己。   在凌云峰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可以这样做,她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轻轻一翻,就可以从窗户进去。   但他没有。   他很混,做事无法无天,不顾后果,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他不想她怕他,不想她看见自己只有厌恶和恐惧。   所以他一直在忍。   而刚才他忍不住隔着面纱摸了一下她的脸,她却这般回应了他。   他知道她不讨厌自己这样碰她,却还是在做不对心的挣扎。   他本来就是攻击性很强的人,在任何方面。   他一边隔着面纱厮磨,一边一步一步将她抵到塌上。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   他贪恋这种触感,又香又软。   让她的柔软都变形。   像柔软的云,任人搓扁揉圆。   不像自己,哪儿都硬。   那夜在凌云峰他就连哄带骗的这么压过她,那一次憋得他差点跳进水池才把火压下去。   虽然后来一直唾弃自己太混,但那滋味一直让他流连忘返。   而如今他觉四肢百骸也开始战栗,全身都开始燃烧。   妈的。   太爽了!   他松开了握住陆澄澄的手,绕到她后脑勺去解她的面纱。   他怕粗暴的扯下来伤着她的脸。   而陆澄澄的理智让她紧紧的拽着耳边的面纱,盖在脸上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放手。   秦川缓缓睁开眼,对上她那张仓惶中坚守理智的眼睛。   陆澄澄双手紧紧的攥着耳边的面纱拼命的摇头。   秦川见她样子好笑,若他真存了心来硬的,捂个面纱有什么用?她这样子不过是纯添兴致罢了。   “你不是说报答我吗?这就是你的态度?”他故意沉下脸问。   陆澄澄大脑一片混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自己是说过要报答他。   是这种方式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但她现在根本无法思考……   特别是被秦川这样看着,灼灼的眼光让她无处遁形,瞬间乱了阵脚。   而且他压在自己身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是,是要报答的。”她细若游丝的说。   “那你说怎么报答?”秦川仍是故意冷着脸。   陆澄澄扇了扇睫毛,“我说算吗?”   把她的那些宝贝给他?   “不算。”   “……”   她说的不算,又让她说,她就知道会这样。   可秦川还是那样咄咄逼人的看着她,就像下棋时那般,逼踌躇不定的她落子。   将军对峙她气势上就输了,心理已完全被被压制。   她不得不退了一步,气喘吁吁的问:“那你说要怎么办?”   殊不知有时候男女对弈就如兵家之事,一步退等于步步退。   这时陆澄澄躺在塌上看见自己上方的秦川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秦川扣住手腕按了下去。   这时他看见她衣裙上被他身上的血迹给蹭脏了。   才想起自己去取独龙内丹时溅了一身的独龙血。   “让我亲一下,就算两清。” 他只能退到这一步了。   陆澄澄睁大眼,“你刚才……”她嘴唇现在都还被他咬得有些麻,他就不认了吗?   不要脸的吗?   哦,对。   他不要。   “隔着面纱,这跟穿衣服洗澡有什么区别?”   他说得理直气壮。   陆澄澄:!!   什么比喻?   听起来居然有点有道理!   “亲一下?”   秦川那个得寸进尺的性格真的就那么简单!?   “不够?”秦川一直沉着的脸终于嘴角勾起了笑。   但这笑反而让陆澄澄更紧张了。   “够!”   轻易就被他带了节奏。   却听秦川说,“自己把面纱解了。”   口气是命令。   她这又缓缓的睁开眼,对上秦川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毫无遮掩的逼视着自己。   若是平时,一张面纱而已。   可是现在他命令自己把它解下来,好让他吻自己。   这层纱就突然变得像一层遮羞布。   让她突然为难起来。   “快点。”他沉着声音催促道,“不然我可反悔了。那时候就不是亲一下就解决了的。”   他威逼利诱,连哄带骗。   她知道秦川绝对不是那种嘴炮达人,他是个实战主义者,他说到做到。   秦川看着她为难又憋屈的样子,颤颤的,缓缓的把手放在后脑勺。   她雪白的手臂上那朵红莲那么妖冶,那么刺眼。   他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全身犹如燃烧,喉结再次滚动。   她取下面纱的那刻,眼泪也差点被逼了出来。   她那张至清至纯的脸,娇羞又委屈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狠狠的欺负。   她被自己压变形的身子都在发着颤。   他从小欺负她到大,当时觉得很爽。   现在发现原来的那些爽,跟现在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这种四肢百骸的兴奋,刺.激着他每一根灵脉。   陆澄澄,你这一生,老子欺负定了!   躺在塌上的她闭着眼睫毛不停的抖动,满脸潮红。   紧紧抿的红唇微微红肿。   这番景象更胜媚药。   秦川脑子嗡一下也懵了。   妈的,条件都退到这一步了,不亲上去不是男人。   若是亲了上去,怕是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本来自己就打算得寸进尺一下。   虽然说是一下,但一下怎么定义就他说了算,反正她也说不过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这一身血污,真是对她下不去手。   他猛然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陆澄澄感觉身前的压迫消失后,睁开眼。   “等我。”   说罢他冲进了净室,直接举起盆里的冷水从头倒了下来。   本如获大赦的陆澄澄听到水声急忙跑到净室门口:“你伤口!”   才上的药!   “你不放心进来帮我洗。”   “……”   *   秦川进净室后陆澄澄急忙开了窗户用手扇着脸,试图让滚烫的脸降温。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觉得无地自容。   自己怎么就顺着他去了?   他是青春期荷尔蒙无处安生。   自己呢?!   随然秦川是又欲又帅……   不对不对,欲是什么情况?   陆澄澄,他是你看大的孩子呀,你是变态吗?   一定是空窗空得太久。   受不了小狼狗的撩拨。   又或者他开了什么杰克苏特殊技能?   对一定是的。   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情有可原的……   嗯,不可耻。   但他是秦川啊,以后妻妾成群。那个龙傲天大男主!   小狼狗本质是狗,但秦川特么是狗吗?   那在感情问题上是妥妥的狗逼啊!本质是逼啊!   恬不知耻的上了一个又一个,娶了一个又一个!   只要出门遇到稍微好看一点、不凡一点的姑娘,都有可能是他未来的老婆!   如果从了他,他以后肯定要在自己头上撒草种,然后春风一过,那就宛如生机勃勃的呼伦贝尔,夏风徐徐,就可以风吹草低见牛羊了!   “陆澄澄。帮我拿条裤子过来。”   秦川一喊陆澄澄却条件反射的立刻应了声,乖乖的从行囊中给他找了一条裤子背对着他乖乖递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秦川穿了一条长裤出来,坐在凳子上一边让陆澄澄上药,一边埋头用帨巾擦头发。   陆澄澄紧紧攥着药瓶,突然高声道:“我不能以这种方式报答你!”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进步女青年,怎么能走以身相许这种老套路?   他捂着头上的帨巾抬头看着她,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表情说不出的正经。   心中的不悦变成了想笑。   秦川慢慢把头上帨巾扯了下来,“出尔反尔?”   这四个字让陆澄澄哑口无言,她是出尔反尔了,可不是被他带了节奏吗?   她也不准备跟他讲道理了。   关键是讲了他也不听。   听了他也不会照做。   就出尔反尔怎么滴啦?   他可以耍混,自己不可以耍赖?   “总之就是不可以!这是不对的!”   秦川轻笑,“哪里不对?”   对着秦川灼灼的目光,陆澄澄愣了下,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你是我看大的!”   见你时你就那么个小不点,为了夸张的表示效果,她弯腰用手比了比他当时的高度。   秦川轻嗤一声,“你比的是八岁小孩的高度?”   八岁的狗还差不多。   说罢漫不经心的继续擦头发,不急不缓的道:“你都说了只是看大的,又不是你生的。我们非亲非故,有什么不对?”   陆澄澄一听,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   不对!又被他带偏了。   “就是不对!”陆澄澄知道说不过他,“我就把你当弟弟。”   秦川突然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说不出的暧昧。   “真的?”他尾音拖得特别长。   “当,当然是真的!”不然呢?不然呢!   虽然她刚才被他亲的时候是有点……   可她反抗了呀。   对,她反抗了的,没成功而已。   不怪她,他力气太大了。   秦川站起来,偏着头看她。   他一站起来,那股窒息感再次扑面而来,急忙低头。   “不是心虚,为什么连看我都不敢?”   “哪里不敢看!”陆澄澄抬头。   秦川俯身。   轻轻的盖在她唇上。   陆澄澄轰的一下,大脑被炸得一片空白。   和隔着纱完全不一样,柔软而炙热。   带着他独特而清爽的气息。   很撩人,很甜。   等她回过神来看着秦川眼里带着笑容,知道又被套路了。   她急忙推开秦川,秦川倒是配合的退了一步,摊手笑道:“两清了。”   !!!!   “秦……”   她刚开口却被秦川俯身再次吻住。   她瞪大眼睛看着秦川。用手捶着他的肩膀。却被他攥着手腕。   不是说两清了吗?   这个混蛋!   这次他不像刚才,而是用手穿过她发丝固定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   越来越用力……   越来越过分。   混蛋……   她觉得天旋地转,慢慢闭上了眼。   她还不会换气,直到小脸涨红,有些缺氧的样子。   秦川才松开她。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看着偏着头看着她坏笑的秦川。   “秦……”   秦川再次俯身。   !!!   她发现了,只要她准备叫,秦川就用这种方式堵她的嘴。   他学习能力探索能力都迅猛而飞速。   从开始蜻蜓点水,到探索肆虐,到现在让她双腿发软,心尖发颤,大脑一片空白,任他为所欲为。   秦川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托着她柔软的腰肢,她几乎摊在自己的手臂里,像没有一根骨头。   靠自己托着,不然马上会瘫到地上。   他该怎么办?   他想!想要更多!想要他渴望的一切!   而他知道她已经被自己撩拨得动了情,他若现在要她,她会半推半就从了自己。   他自认为可以将她睡到对自己死心塌地。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可以。   但他终究不想这么对她。   又或者,他不想他们之间以这样的开端开始。   他知道她的心,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塌上,整个过程连却没离开她荔枝一般滑嫩甘甜的唇。   他贪婪,他无厌,他毫不留情。   但他爱她,爱到在发狂的边缘懂得克制。   他终于放过了她,离开了她。   陆澄澄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一旁坐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秦川。   刚要张嘴却憋了回去,被他亲成了条件反射,根本不敢开口。   秦川摸了摸她的头:“你说,我亲够了。”   亲够了?   亲够了?   他怎么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   她好气。   但她不敢发火。   怕他又来。   随即听他又说:“但你若不想被隔壁的师傅听到,音量最好小点。”   陆澄澄深吸一口气。   对了,叶无尘在隔壁。   他若看到他们两这个样子……   陆澄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叶无尘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叶无尘长得年轻,心里却是个老古板,在他眼中,自己和秦川和秦川差了一辈的辈分。   过了半天,她咬着牙,细声细语带着委屈的说:“你明明说了,亲一下就两清的。”   生怕真的被叶无尘听到。   秦川抱着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你欠我的两清了。后面那几次算我欠你的。”   ??   什么?   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秦川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上,挤在她旁边。   她连忙往里面躲,贴在墙上,尽量离他远一些。   秦川扳着修长的手指,数着,“刚才几次来着?一、二、三、四……对了中间你换气那次只能算一次……”   陆澄澄想捂着耳朵大叫,但她没敢。   咬着牙:“别再数了……”   “成,那就勉强算成三次。除了我们清算完的那一次,还剩两次我欠你的。”秦川看着她认真的说。   “你欠我的?”   “对。我欠你两次。你再亲回两次我们就扯平了。”   他平静的、波澜不惊把这句不知廉耻且无逻辑的话说了出来。   陆澄澄只觉得自己脑子的弦“噌”一声断了。   冲动之下翻身跨在他身上,伸着手就去掐他的脖子。   “我掐死你个混蛋!!!!”   秦川来没来得及捂她的嘴,两人脑中同时想起一个清冽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急忙愣住。   秦川平静的回:【回师傅,跟陆澄澄开玩笑。】   【她怎么在你房里?】   【帮我上药。】   【你们都过来。】   【是,师傅。】   【是,仙君。】   秦川掐着陆澄澄的腰,把她放到床下,自己一个翻身下床。   他嗅了嗅自己的手臂,肩膀,皮肤全是她身上的淡香,嘴角的笑容颇为得意。   他穿上快速穿上衣服,盖住了皮肤,再次确认,便几乎闻不出来。   而陆澄澄却到处在找自己的簪子,不知道刚才秦川给弄到哪里去了,自己头发什么时候散下来的自己完全不记得。   她趴在床上到处找簪子,这时秦川站在她身后,轻轻握住她身后的头发快速的向上一绞,然后将簪子插在发髻上。   等陆澄澄反应过来,头发已经绾好了。   她摸了摸的头发:“歪不歪呀。”   秦川无语,这种时候她居然担心歪不歪?   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女人的脑回路。   而且一个女人发髻歪不歪,正不正,他都看不出,更别说师傅了。   然后把她转过来,把面纱给她带上。   陆澄澄抓着面纱,“见仙君不用了吧。”   秦川嘴角勾起,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的牙印都还在,你确定不戴?”。   她瞬间满脸通红,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是觉得有点火辣辣的,多半是肿了。   这个混蛋!   秦川按下她的手,快速将面纱给她系上。   推着她向门外走去。   *   叶无尘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头也不抬的对进来的两人道:   “怎么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秦 川:就这?   作 者:就这。   秦川:这就是你承诺我的福利?   作者:乖乖,你听我说,脖子以下不能有。   秦川:那你倒是给我弄个脖子啊!!特么都四十章了下巴以下全没有!!   作者:豆腐都做成肉味道了!你还要怎么样?   _______   谢谢订阅的各位老板,祝你们暴美、暴瘦、暴富……   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0-04-09 21:05:54~2020-04-11 10:5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002913、兔子先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十岚可白 5瓶;奶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绽放的花骨朵   “怎么那么晚?”   被叶无尘一问, 陆澄澄整个人的弦都崩了起来。   秦川镇定且恭敬的道:“回师傅,我穿衣服花了些时间。”   叶无尘抬眼看向秦川,见他一脸坦然。   问:“伤得可重?”   “回师傅, 不重。”   叶无尘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 扫了一眼陆澄澄。   陆澄澄立刻心虚的低下头, 手紧紧的攥着裙子。   她心理素质不比秦川,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如果叶无尘知道自己刚才和秦川在房间里的暧昧。   会不会觉得自己人品不端,居然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孩子图谋不轨,然后把自己赶下凌云峰?   “为何如此紧张?”叶无尘声音有些冷淡。   陆澄澄心中大叫不好, 见他要取茶壶, 急忙上前。   做社畜还是要有社畜的姿态。   倒茶这种事, 怎么能让老板自己来?   “仙君!我来吧!”   她去拿茶壶手柄,由于太过慌乱,直接碰到壶身,把水泼了出来。   秦川一个闪现用自己的手挡在了溅出的开水前, 却见泼出来的水被风卷起,化成了一震水雾。   叶无尘的御风。   陆澄澄急忙缩回秦川手下的自己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叶无尘不会看出什么吧。   果然叶无尘抬眼看着秦川,万年扑克牌脸看不出情绪, 但陆澄澄却心中一跳。   完了完了,要露馅了。   要不要投案自首?   以求减刑。   但是俗话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还是把责任全部推到秦川身上吧。   她没有勾引他!   她是被迫的!   她是受害者!   都是秦川逼她的!   自己慌得一匹, 却见秦川不急不缓的拿起茶壶,往叶无尘身前的杯子里注茶。   动作怡然自得中又带着利落和优雅。   “陆澄澄笨手笨脚的,怕她烫着您。”   叶无尘缓缓移开在秦川脸上的目光。   陆澄澄这才松一口气,急忙跟着附和:“仙君,对不起。”   叶无尘淡淡答:“无碍。”   他扫了一眼陆澄澄,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她眉眼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天然妩媚今日异常的明显。   全身散发一种像快要成熟的蜜桃一般,格外甘甜诱人采摘的气息。   他迅速收回了目光。   “金丹哪来的?”淡淡的语气,带了一分不怒而威的威严。   陆澄澄心一抖,急忙捂住自己丹田,心虚得不敢说话。   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   “是我从王家王炼那里挖的。”一旁的秦川答。   叶无尘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转向秦川。   其实他一点不意外这是秦川做的好事,毕竟陆澄澄还没这个出息。   他先是砍了丁家独子的手,现在又夺了王家少家主的金丹。   一口气和西州四大家族中的两家结下了血海深仇。   “为什么?”叶无尘清冷的问,但是语气中两人都听出了他的不悦。   秦川正要开口,却听叶无尘道:“你先出去。”   他知秦川狡黠,即便不会骗自己,但是也会将事情粉饰一遍,以对自己有利的角度来侮叙述,让人挑不出错。   而陆澄澄就老实得多。   秦川皱眉:“师傅……”   叶无尘不说话。   他这种沉默最具威慑,秦川只能退出房间。   叶无尘抿了一口茶,“你说。”   他知陆澄澄向来敬他怕他不敢忤逆他。   但陆澄澄半天也开不了口。   叶无尘见她秀眉紧蹙,捏着的手微微颤抖。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写着不愿回想的恐惧和厌恶。   终于咬着贝齿:“回,仙君,因为但是王炼他想……”   “好了。”叶无尘打断她。   他大概猜到她经历了什么。   捏着茶杯的手指再用一点力,茶杯就会粉碎。   他沉默了许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的她,觉得自己残忍。   逼着她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   “你坐。”他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些怜惜。   陆澄澄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垂着头不说话。   想到当时情形,眼眶忍不住有点红,也觉得恶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怕在叶无尘面前失态,拼命的眨着眼睛,怕眼泪掉下了。   叶无尘看她样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安慰。   于是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谢仙君。”陆澄澄觉得有些口渴,正准备解面纱喝水,突然觉得不对,急忙把手放下来。   “脸怎么了?”叶无尘问。   他知她最讨厌带面纱,现下在自己面前都蒙得这么好,极为反常。   “没,没什么呀,不太渴。”她慌张的道,想起秦川说自己唇上有他的牙印,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哪里能让叶无尘见到。   叶无尘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是女儿的心事最是难猜,他又怕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也不再去为这种事难她。   只是觉得突然间她那种若有若无的妩媚在整个房间散发出来。   眉梢眼角,带着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凌云湖的水一样波光粼粼,便如要滴出水来。   她身上有着凌云峰淡淡花香,原来轻不可闻,现在却明显的散发出来。   不知为何,觉得曾经像花骨朵似的她,好像突然之间开始绽放。开始散发一种诱人采摘的香甜。   叶无尘意识到他第一次和陆澄澄单独在同处一个卧室。   她身后就是客房的床,甚为暧昧。   她端坐着,一如既往的听话乖巧。   好像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应。   都不会忤逆自己。   她就像一颗石子,在他平如湖面的心荡起了一圈涟漪。   “仙君。”   她开口叫他,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她声音娇软,并非有意的狐媚,但每每吐出这两个字时却有一种让人荡气回肠的缠绵婉转。   他没有应她。   她自顾自的道:“你不要罚秦川好不好?”   叶无尘仍然没有答话。   “仙君?”   终于,叶无尘缓缓道:“他偷学□□,挖了别人的金丹。”   他知道秦川必然在自己闭关期间,进了自己的禁.书房,反用了那隔皮挖心的□□,将王炼的金丹给了陆澄澄。   他过于聪明,做事又轻狂,怕他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   陆澄澄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那您罚他抄书!罚跪!戒尺!但不要再罚他去戒守峰好不好!”   哪怕他现在金丹,五长老的惩龙鞭下去,也是一鞭皮开肉绽。   想到这里,想起今天给秦川上药时看到他狰狞的伤疤,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秦川都是为了自己,自己什么事没有,他却一身的伤。   见叶无尘不答,她又道:“我替他受罚吧。”   这时叶无尘答:“好。”   陆澄澄虽有些心虚,但是还是认了。   她举起双手,掌心朝上。   袖子滑了下来,两条雪白的手臂赫然在叶无尘眼前。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想起当时被打的痛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   叶无尘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我不打你。”   “啊?”陆澄澄抬头看他。   然后将她叫了出去,把秦川唤了进来。   待她出去后,“怎么回事?”   秦川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叶无尘猜了个□□不离十,面色森冷,沉默许久,问:“她可吓着?”   “哭了,不过给颗金丹就好了。”   如叶无尘所料,他轻描淡写的想把这事合理化。   好像整件事就像用一颗糖去哄哭泣的小孩那般简单。   秦川跪下:“徒儿听师傅责罚。”   “她已替你求了情。”   “那颗金丹……”   “让她留着。”   这丁王两家还真当凌云峰好欺负?   一次次在他头上动土。   秦川关上房门后,叶无尘的琥珀般色的眼睛浅得变成了琉璃一般透明。   身上的筋脉里黑气慢慢涌向眉心。   他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运灵力将这些黑气从眉心逼了出来。   *   秦川一出房间,就被陆澄澄一把抓住衣角。   她压着嗓子:“你出来一下!”   秦川看她样子,知道她准备秋后算账,抱着头任她拖着自己下楼。   陆澄澄选在了客栈一楼吃饭的大厅里。   不能跟他在太隐蔽的地方。   不能给他一点作案的机会!   她气鼓鼓的看着桌子对面的秦川,而秦川则抖着跷着的腿,磕着盘子里的瓜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陆澄澄一通话憋在喉咙口,最后还是先问:“仙君罚你没?”   “没。”   陆澄澄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如此。   可以进入正题了。   正要开口,听秦川道:“我肚子饿了,点些吃的。”   “……好吧。”她也有点饿。   秦川挥了挥长臂,对小二道:“上几个你们店里最贵的菜。”   陆澄澄一听就炸了毛,急忙转头:“别听他的!就两个家常菜!”   秦川这个败家玩意,什么时候都那么大手大脚。   花的还是她的钱!   被秦川一打岔,刚才酝酿好一通话忘了一半。   见秦川磕着瓜子,那双带着光的眼睛撒满笑意。   她沉着嗓子问:“你故意打断我的是吧。”   秦川不答,嘴角却笑意更甚。   气得她面纱下的嘴皮发抖,这一抖就觉得肿肿麻麻,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混事。   更是生气!   “混蛋!”她轻拍着桌子气道。   秦川半点不脑,咬着瓜子壳问:“哪里混?”   陆澄澄被他问到了。   哪里混?   他怎么有脸问自己他哪里混?   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我是混蛋!   “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不清楚?”陆澄澄咬着牙。   “当然清楚。”他长腿蹬着地,吱嘎吱嘎的前后摇着椅子,“有什么问题吗?”   ?   有什么问题?   他居然问有什么问题!   “你这种做法是不对的!”陆澄澄用粉拳锤了锤桌子,但不敢捶太大声,怕引起其他人注意。   她每次发火在秦川眼里就跟奶猫发火差不多,一丁点威力都没有不说,还想让他捏起来再逗逗,再让她更气一点。   “陆澄澄,我觉得做人不能像你这般不讲道理。”他仍然前前后后的晃着椅子。   “什么?”   自己不讲……道理?   她怕不是幻听了吧。   “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说要来和我谈条件的?”   陆澄澄咬着牙承认:“……是。”   当时真怕他砍了那人的腿,情急之下的权宜之策。   “是不是你答应让我亲的?”   陆澄澄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忙四下看看有没有人在附近,有没有听到秦川的话。   确认了周围苍蝇都没一只后松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当时不知道怎么被他连哄带骗的带了节奏,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答应过。   “那不就成了。有什么问题?”   好像这么一说……   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可是,你说只、只、只一下的!”她满脸通红,压低着音量道。   她都当时都差点被他给弄断气了!   而且他又啃又咬,现在嘴都是肿的!   秦川终于不摇凳子,拿了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面不改色的道:“没办法,你太好亲了,一次不够。”   陆澄澄瞪圆了眼睛,满目震惊的看着他。   这家伙的底线,果然深不见底!或者说根本毫无底线!   看着近乎石化的陆澄澄,秦川轻笑一声,拿着杯子继续喝了一口水。   然后道:“既然你问了那么多,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夹了一颗店小二刚端上来的花生米放嘴里。   一边嚼一边看着呆在原处的陆澄澄:   “你当时被我亲得爽不爽?”   ……   ……   陆澄澄拍案而起!   “秦川!!!!!!!!”   惊动了半个客栈的人。   秦川却淡然自若的一边继续夹着花生米一边坏笑。   用心音术在她脑子里道:【既然怕被人听到,为什么一开始不用心音术?】   陆澄澄想一头撞死在桌子上,却听秦川喊到:“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端上来。”   “我要掐死你!!!”   【你确定要光天化日对我动手动脚?哈哈哈哈!】   客房内盘腿打坐叶无尘叹了口气:这两人,打打闹闹了十年,不知多久才能长大。   这时候沈甜儿却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两人,小嘴高高的翘起。   *   秦川再次被叶无尘叫去了房间。   陆澄澄看着一桌看起来就很贵的菜,自己还不敢把面纱拿下来吃饭,差点气休克。   却见沈甜儿走了过来,不请自坐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要跟你谈判!”沈甜儿瞪着杏眼看着陆澄澄。   陆澄澄心抖了一下。   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有一种当小三被抓包,但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对的感觉。   总之虽然坐立难安,但还是勉强坐下,毕竟怎么都还是要给沈甜儿一点面子。   谁知沈甜儿一坐下就开门见山的说: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秦川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0 03:00:05~2020-04-12 08:4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002913、兔子先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十岚可白、松雪音 5瓶;奶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恩将仇报   “……”   陆澄澄看着面前这个鲜衣怒马高傲的小姑娘觉得有点头大。   自己跟秦川之间好像是在这段时间变得有点复杂……   一时间她也理不清楚。   但是与秦川何去何从, 她却不想自己与秦川外的第三人来插手。   沈甜儿看着沉默的坐着的陆澄澄,虽然带着面纱,但还是每次见她心里都会一跳。   而今日, 她那看似冰清玉洁的外貌,散发一种噬魂的妩媚。   连那歪歪的发髻, 也好像是故意盘歪的, 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流。   连她一个女子,多看一眼都觉得丢了魂,难怪秦川哥哥一天被她勾得神鬼颠倒。   但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一直听着天灵根的传说长大,从小就仰慕有天灵根的英雄!而且秦川哥哥救我的时候, 我就决定以身相许了!”   陆澄澄突然有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这么直接的吗?   上来就以身相许。   不亏和秦川是夫妻。   当然, 以身相许这种事秦川最喜欢了。   只是, 跟她说有什么用?   应该直接去找秦川。   分分钟同意。   沈甜儿继续道:“所以,我是一定要嫁给秦川哥哥的!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离开他?”   陆澄澄:“……”   书里秦川每一个老婆都是他的金手指,沈甜儿不仅背景雄厚, 而且各种法宝更是琳琅满目。   然后沈甜儿列举了一堆宝贝。   就像一个超级富二代任自己挑选她的兰博基尼、法拉利、玛萨拉蒂、爱马仕、香奈儿、宝格丽一样。   这种来自投胎小能手不经意的炫富,让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不行?”沈甜儿见陆澄澄没有回话,很是惊讶!她可是把她女娲石都列出来了。   沈甜儿想了想痛苦的道:“那我做妻!你做妾!”   陆澄澄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不想跟她再聊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沈甜儿急了, 也跟着站了起来:“平妻!我们做平妻!”   陆澄澄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往前走,沈甜儿一把抓住她, “那,你做大!我做小!我叫你姐姐!”   “陆姐姐!”   “澄澄姐!”   “澄儿姐!你别走呀!!!”   陆澄澄再次怀疑秦川是开了什么杰克苏光环。   居然无极门掌门孙女争着给他做小。   真特么是人生赢家的酸爽人生。   “姐姐!不会还不同意吧。我不能做妾啊!我爷爷再怎么疼我,知道我给人做妾也要打死我的。”   她摇着陆澄澄的手臂道。   她努力把手臂从沈甜儿手中抽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背:“沈姑娘,我觉得你还是直接跟秦川说吧。”   说罢埋着头就往外面走,却一脸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鼻子一阵酸痛,忍不住用手去摸鼻子,结果面纱就染了一抹猩红。   来人把她面纱拉了下来。   用指头穿过她的发丝,按住她的头往上仰。   一仰头她便对上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他另一只手伸进怀里,取手绢,用牙齿一咬,将它撕成条,快速的卷了起来,给她塞到鼻子里。   “你这鼻子,是不是该去大夫那里看看?”他低磁的声音,带着一份担忧。   他脸色并不好看,刚才他与陆澄澄的打闹再次惊动了师傅,把他叫了进去淡淡的说了几句。   大意就是让他尊敬长辈,不要总戏弄陆澄澄。   他心中烦闷。   若说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两个人,也就师傅和陆澄澄。   师傅对他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自己要娶陆澄澄,必然是要通过他的同意。   可是在他心中,自己却一直只是陆澄澄的晚辈。   让他知道自己对陆澄澄的心思,难保不会勃然大怒。   这个世间,他唯一不愿去触怒的,可能也就自己师傅一人了。   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但师傅看事情黑白分明,目下无尘,谈何容易?   *   陆澄澄看着他沉默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手穿过头丝,她却觉得一阵酥麻。   又想起房间里那片旖旎。想着他唇齿的触感,他青草一般清爽独特气息,他紧贴着自己赤.裸燃烧一般滚烫的胸膛……   心尖又颤抖了一下。   她想把头偏开,秦川温暖的大手却把她的头固定的牢牢的。   “别动。”他命道。   等她再仰了一下脖子,才松开了手。   沈甜儿涨红了小脸,愣愣的看着他们。   “秦川哥哥……”   秦川扫她一眼,笑道:“怎么?堂堂无极门小公主,还来跟我们蹭饭吃?”   陆澄澄觉得沈甜儿其实有点可爱,但是她不想和她称姐道妹。   转身要走,却被秦川一把攥住手腕。   “饭都没吃,去哪?” 拉她回到桌前角落一个位子,把椅子给她拉开,让她坐下。   而自己坐在她对面,把她挡得个严严实实,除了沈甜儿和自己,其他人都看不见。   陆澄澄的面纱被鼻血弄脏了,自然不能再带。   沈甜儿看着她那妖艳的红唇,上面好像还有牙印,即便沈甜儿不经人事,但也看出了这暧昧的痕迹。   震惊的看着陆澄澄。   秦川用手挡在陆澄澄面前,对沈甜儿不善的道:“看什么看?”   沈甜儿抬头看秦川,“你,你咬的?”   陆澄澄背脊发凉,瞪着秦川,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秦川却沉着脸对沈甜儿:“不是我,难不成还是你?”   因为师傅的话,他本就心烦,本想下来和陆澄澄吃顿饭,缓解下情绪,却遇到沈甜儿在这里。   陆澄澄气得伸着桌下的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上,秦川却全然不觉疼痛一般。   沈甜儿目瞪口呆。   不过秦川口无遮拦不是第一次了。   “我秦川对陆澄澄,除了男女之情外,什么都没有。”   “我正要对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就来坏了我的好事。”   这些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当时抱着她就往客栈外走。   所以震惊是有,但却还在接受范围内。   毕竟他骚操作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看着陆澄澄那说不出口的恼怒,和若有若无的娇羞,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都一言不发的吃饭。   沈甜儿嫌这客栈里的饭难吃,若是平时早就叫嚷起来,现在只是静静的坐着,懒得动筷子而已。   陆澄澄虽然饿,但是没什么胃口,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碗里的白饭。   只有秦川把鱼盘直接拉到自己面前,用筷子挑着鱼刺。   沈甜儿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看着低头剔鱼刺的秦川。   一言不发的样子,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场,长长的睫毛也遮不住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的光芒。   真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她原来怎么就没发现呢?   见他把整条鱼骨夹了出来,继续挑着旁面的细刺。   没想到他吃鱼还真是独特,全挑完刺才吃?   却见他挑得差不多,把这个盘子往陆澄澄面前一推。   陆澄澄一愣,听秦川道:“还有些细刺挑不出来,你吃的时候小心。”   “嗯?”陆澄澄抬头。   “只吃白饭怎么成?”秦川淡淡的道。   沈甜儿看得筷子都快掉到地上,感觉整个客栈都充满了酸味。   她看得出秦川现在心情并不好,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犀利和危险感。   即便如此他看陆澄澄的眼神仍是充满温柔的。   好像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她一般。   “我,我一个人吃不完呀。”陆澄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整条鱼。   “剩的给我。” 说罢,秦川埋头吃饭。   陆澄澄一抬头便看见酸溜溜的看着自己的沈甜儿。   还是放下了碗。   “秦川,沈小姐有话跟你说。”   秦川头也不抬,“说。”   这个“说”是对沈甜儿说的,比起与陆澄澄说话时不经意的温柔,这个字就显得生冷多了。   陆澄澄站起来避嫌,“你们说,我先出去走走。”   秦川攥住她的手腕,“我的事,没有你不能听的。”   他抬头看沈甜儿,“快说。”   沈甜儿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心直口快,不会拐弯抹角。   而且她在陆澄澄面前既然说了,现在如果对着秦川不敢说,岂不是要被陆澄澄笑话她怂?   于是直接道:“秦川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想嫁给你!以身相许!”   陆澄澄忍不住又想咳。   秦川嘴角勾起:“以身相许?”   他一字一句的问。   沈甜儿脸还是红了,但仍是慎重的点点头。   陆澄澄默默叹一口气,秦川最喜欢的环节到了。   只听秦川轻嗤一声。   “你想得倒美。”   陆澄澄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川。   沈甜儿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秦川继续道:“没想到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谢我,居然还恩将仇报。”   沈甜儿结结巴巴的道:“恩、恩、恩将仇报?”   秦川一本正经的道:“我一个洁身自好美男子,岂由得你轻易玷污?”   陆澄澄听到“洁身自好”四个字的时候,不小心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而沈甜儿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秦川说罢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伸着掌心对着沈甜儿。   “你若真想谢我,不如把你女娲石给我,这样更有诚意。你这没发育完的小朋友,我真没什么兴趣。”   沈甜儿终于忍无可忍,埋这头跑了。   秦川切了一声,拉着陆澄澄坐下。   夹了一块笋子放在陆澄澄碗里,“连个饭都吃不清净。”   陆澄澄不明所以,为什么和书里不一样,秦川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赶她走?”   “不喜欢她那一型的。”   “嗯?”   “你自己说的我就喜欢胸大腰细的……”   陆澄澄:……   然后听他啧啧一声:“不过你看看人家这觉悟,我其实就顺道救了她一把她都知道以身相许,你看看你,就亲几下还跟我计较半天,小气得跟个什么似的。”   陆澄澄:……   “啪”放下了筷子。   “我错了。你先把饭吃了,我不说话。”秦川索性把菜都推到她面前。   然后掰开他的手把筷子放在她手上。   “先把饭吃了,听话。”   陆澄澄垂着头往他碗里夹了一块东坡肉,“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吃点。”   秦川轻笑,端着碗埋头吃饭。   *   东州司徒府   穿着华贵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美妇正看着窗外飞来的一只只带着血迹的紙灵鹤。   这时一个银冠烫金长袍的男人走进房门。   男人是九州第一符门司徒家的家主司徒苍,美妇是他的妻子文思敏。   美妇警惕的站了起来,尽量的收敛自己的厌恶。   “老爷,您来了。”   “夫人可又是在想你那心上人?”司徒苍嘴角尽是讽刺。   文思敏脸色一变,不答他,淡淡的看向窗外。   司徒苍搂住文思敏的肩膀,紧紧一勒,文思敏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司徒苍指着窗外飞舞的紙灵鹤:“夫人可知里面写了什么?”   文思敏忍着痛道:“不知。”   “西郊地缝突变,众仙家伤亡惨重,结果是凌云峰三人可谓力挽狂澜,独领风骚。”   文思敏心中微微一跳。   司徒苍又道:“你那心上人真是好福气,养了一个废材结果是天灵根,领了一个女支子居然弄了个弦音术。”   美妇一愣:“天灵根!”   男人一笑,“对,天灵根。你说,这上天怎会对你那心上人如此偏爱?本以为你给我生了一个好儿子,一百五十岁元婴,把他那废柴徒儿给远远超了去,结果一夜之间居然成了天灵根。”   文思敏仍是不讲话。   确实,上天总是偏爱叶无尘的。   他就像这个世界最纯粹,最无暇的存在。   “夫人,我给你一个去见你心上人的机会可好?”   文思敏知他不怀好意,但是想着能见那个人,心里忍不住轻轻一荡漾。   自从两百年前嫁给司徒苍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都是从别人嘴里听他的一切。   他都是如神祗一般神圣不可侵犯,一直在云端的存在。   直到十年前他带了一个风雪楼的花魁回去,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让她无比心疼。   她很想见一见他,亲口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司徒苍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不如我们跟你那心上人做个亲家?”   秦家?   文思敏攥着拳头看他,他是要把自己的仅剩的念想都掐灭吗?   “秦川小时候不是救过咱们闵柔的命吗?你就替我走一趟,跟你那心上人说门亲事,让他那天灵根的徒儿做咱们上门女婿,夫人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篇文上千字收益夹。据说需要晚发文。   所以明天是晚上11点后发文。   爱你们么么哒~~   澄澄(瑟瑟发抖):麻麻,为什么感觉全世界都是情敌啊。   作者:宝贝,你点开我的文案看看。这是他们的属性设定…… 第43章 绝路   陆澄澄回到房间后再三确认窗銷、门闩是不是已经都插好。   生怕秦川进来。   现在一想到秦川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在那个房里的情形。   然后心砰砰直跳。   然后想起他问的:被我亲的爽不爽?   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种.马男主, 行走的荷尔蒙。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光是亲吻就让她灵魂出窍的?   难怪那些后宫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   但是她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呢?   秦川是他看大的啊!   陆澄澄!   你这个变态!   不对。   自己怎么可能是个变态呢?   过了两辈子,一直都身心健康,三观附和大流, 循规蹈矩的女青年啊。   问题肯定出在秦川身上。   他有杰克苏光环!   可是现在两人到了这一步,今后该何去何从?   她太了解秦川, 他那个攻击性极强,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要怎么跟他说清楚?   自己说也说不过他,他随便两句自己就会跟着他节奏走……   打他?   自己真是饭吃撑了,一个辅助要去和一个已经完成蜕变成功超强输出型龙傲天单挑。   人家条条大路通罗马, 她是条条小道都进死胡同。   一抓头发, 又掉了几根。   虽然她头发茂密, 但也禁不起这样掉下去啊!   她在塌上盘腿而坐,开始调息,运作灵力,慢慢的和自己的金丹磨合。   毕竟, 她也是有金丹的人了。   本以为这一辈子都跟金丹无缘。   粉橙色的灵力从她指间流出,像美丽的缎带。   比起当时星星点点的光芒,现在的灵力浓郁又明亮。   她曾经好怕被人抓去, 开膛破肚的给她塞一枚虚丹,逼着她用弦音术给他们加BUFF。   现在居然毫发无损的得了一枚金丹。   秦川真的很给力啊。   而且, 对她真的很好。   其实他们之间还有一条路……   要不,从了秦川吧。   从了他……   做他后宫一员?   我心里默默的过着他的女人……   沈甜儿、弥千夜、五长老、司徒闵柔……   对了,司徒闵柔还没出现, 他的白月光。   想到这里她喉咙口突然一甜。   这时突然觉得自己背心一暖,一个温暖的手掌抵在她的背上,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她的背心涌入灵脉。   将她逆流的灵力又重新顺了回来。   她身后一个低磁的不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想什么!”   “秦川?”   秦川一把将她转了过来,满脸怒意。   “金丹未与你磨合,它灵力于你来说过于强大,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敢在运功的时候心不在焉?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走火入魔!”   秦川语气严厉,表情极为萧肃,看得出他并非危言耸听。   陆澄澄背心发凉冷汗直流,自己刚才居然差点走火入魔了。   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进来的?”   秦川脸色一沉,她居然还敢提这事!   把门窗锁得那么死,防賊一般的多半是防自己。   “防我?”他沉着声音问。   陆澄澄一惊!四处看了看门窗,都关得死死的!   他怎么进来的?   天哪!   真实版的密室杀人……   不对,密室作案事件。   于是整个人紧张起来。   秦川沉着脸:“陆澄澄,我本没往那方面想的。”   但每次陆澄澄见到他,就一副自己是那种纵欲无度,见了女人就要骑的那种表情。   让他暗火重生。   长腿一跨,索性真的骑在她身上。   !!!   “秦川!!!”   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里叶无尘的房间很远,倒是不会惊动叶无尘。   倒是更方便秦川了!   其实秦川本是路过她房间,感知到她在运用灵力,怕她出事在门口守着。   果不其然,她还真给他出事了!   准备进来却发现她把门窗关得贼死,只能闪现进来救她。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被当成要对她图谋不轨!   肾都给他气疼。   秦川没用力,但就是骑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下来!你下来!”   陆澄澄又慌又乱,用手去拽他衣服,这一拽,把他衣服给拽开了。   宽阔而肌肉线条分明的胸膛袒.露出来。   他贴这半遮半掩的样子,显得更加欲更加野了。   一切……   也变得更暧昧了。   秦川低头看自己被扯开的胸膛。   然后又把目光慢慢的扫到僵直的她的脸上。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馋我身子。”   !!!!!!   我馋你个大头鬼!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她生气道。   “我都还没气!你气个鬼!”秦川怒道。   “你气什么?”   他这么没羞没臊的骑在自己身上,他还有脸气?   “你是不是成天想着我会把你办了?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这一问,把陆澄澄问到了。   难道……   他不是吗?   特么的一个种.马文男主在这里卖什么委屈啊!!!   自己嘴巴上牙齿印嗯还没全消!!   她冤枉他了吗?   错怪他了吗?   “难道你不是吗?”   秦川怒极反笑,“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   “老子今天就把你办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把身上腰带一扯,麻利的把敞开的上衣脱下来往床下一扔。   熟练的在她膝盖上一顶,压在她双.腿间的裙子上。   修长结实的手臂撑了下来按住她洁白纤细的手腕。   整个人像头觅食的豹子埋头就去咬她粉嫩雪白的颈项。   陆澄澄也是发了毛,不等秦川咬到自己,他凑过来时,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秦川瞳孔缩了一下,却没有避开,只是一动不动的任她咬。   陆澄澄真是发了狠,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直到嘴里有了腥甜味,才猛然松口。   看着秦川肩膀上上那两排整齐带血的牙印……   秦川松开了她,翻身坐起来,摸了摸肩膀上的血。   轻嗤一声,“下口真狠。”   陆澄澄愣了愣,急忙下床从包裹里翻出金疮药。   默默的给他上药。   而秦川沉着脸,一言不发。   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   上好药,陆澄澄药瓶放在桌机上,理了理头发,戴上了面纱离开了房间。   秦川双肘抵在腿上,头埋在双手之中。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和陆澄澄之间隔一层不知是什么的阻隔。   在感情上,她对自己毫无信任。   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前进,她都油盐不进,都不让自己走进她的心。   她对他,坚定的止步于玩伴,朋友,没有血缘的至亲。   他甚至觉得有时候陆澄澄看他总像在看一个另外的人。   那个人花心,放浪,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异常的窝火。   终是忍不住耍了混,犯了错。   可那句道歉,却卡在嗓子眼说不出。   因为,他恼怒,但又无可奈何。   *   陆澄澄一个人在附近的小子溪边走着。   秦川行事如行棋,咄咄逼人,且快且狠且凶险,不留退路。   终是将他们之间的关系逼到了绝路。   她在河边坐下,看着清可见底,潺潺流淌的小溪发呆。   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要和秦川断了,只能离开凌云峰,可这十年,她唯一熟悉的只有凌云峰。   只有秦川和叶无尘。   离了凌云峰,她该去哪?能去哪?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毽子从她头顶飞过往小溪里飞去,她伸手一接。   转身回去,看见两个双胞胎小姑娘朝她跑来。   她亦是觉得这对双胞胎眼熟,而这对双胞胎也眨巴的用四只小眼睛盯着她瞧。   突然她想起来,这就是她当时在城里虎型兽口中留下的那对双胞胎幼女!   而双胞胎用同一个姿势同时挠着脑袋,努力的回想她是谁。   她拉下面纱,对她们笑道:“你们还记得我吗?”   两个小家伙对看一眼,然后“哇”一下向她冲了上去,扑在她身上。   “仙女姐姐!”双胞胎又软又清亮的声音喊道。   仙女姐姐?   陆澄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原来你们住这里!”   “对呀,仙女姐姐,这里是李家村。我是青青,她叫蓝蓝。”一个女童认真的道。   “哇,真巧。我叫橙橙(澄澄),你们叫我澄澄姐就可以了。”   或者澄澄阿姨……   仙女姐姐什么的,担当不起,担当不起。   这时突然一个成熟的男子的声音响起。   “你是凌云峰的陆澄澄陆姑娘?”   陆澄澄一惊,可是四处一看,却不见人影。   “谁!”   她从灵囊中取出自己的琵琶。   只见空中出现一道银色光符。一个银冠银甲的青年男子从光符中走出。   他轮廓深邃,面容轮廓分明,如刀削一般冷毅。   陆澄澄急忙拉上面纱,紧紧握住琵琶。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男子有礼却淡泊的一笑,“有独门弦音术,九州第一美人陆澄澄的大名,世间谁人不知?”   然后看了一眼她紧紧扣在琴弦上的手,“我对姑娘并无恶意,姑娘不用紧张。”   这时两个小不点跑去抱住男子的大腿,“少爷!您怎么来了?”   男子拍了拍她们的脑袋:“来看你们。”   “少爷!当时就是这位仙女姐姐救了我们。”蓝蓝道。   “澄澄姐姐都说了,叫她澄澄姐姐。”   “少爷,当初仙女姐姐为了救我们差点被那大老虎吃了!”蓝蓝眨巴着眼睛道。   男子点点头,抱拳对陆澄澄道:“在下司徒文昊,谢过陆姑娘。”   陆澄澄心中一震。   司徒文昊?   这不是司徒家一百五十岁入元婴的符修天才吗?   叶无尘是她娘心头的朱砂痣;   她妹是秦川床前的白月光。   我去。   这一家人,也登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下午3点更新~   ______   今天上夹子,真的发现各位财主真的是天使。   这篇收藏不高,倒V的文,一直以为会在夹子底端。   没想到因为各位给力的订阅率居然还在前几页。   真的太爱你们了。   同时也感谢新来小天使,谢谢你们的收藏、订阅和鼓励!   祝你们都继续暴美,暴富。   ______   感谢在2020-04-13 11:43:53~2020-04-14 23:1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小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崽 6瓶;木子会有马甲线 5瓶;真扎人 4瓶;惊蛰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司徒家(捉虫)   书中对司徒文昊的描写除了是符修天才, 一百五十岁元婴外陆澄澄并不记得,毕竟那书字太多了。   记得不是个坏人。   陆澄澄向他回了个礼。   “司徒少爷好。”   这家人关系复杂,本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   但是想到回客栈去面对秦川……   看着自己手里的毽子, 对青青和蓝蓝道:“走,我们踢毽子去。”   但突然想到, 这两个孩子叫司徒文昊少爷, 应该是他们家的佣人的孩子。   “司徒少爷,我可以和她们玩一会吗?”   司徒文昊脸上挂着官方的不达眼底的笑容。   “无妨。”   却见陆澄澄拿着毽子带着青青蓝蓝走到一旁,抛起来,弯腿一踢, 脚没碰着, 毽子就掉下来了……   青青、蓝蓝:……   陆澄澄:“刚才是失误。”   然后捡起来再试一次, 还是一样的结果……   陆澄澄:……这踢毽子那么难的吗?电视上看起来不挺简单吗!   “仙女姐姐,你是不是不会踢毽子?”蓝蓝道。   陆澄澄笑得有点尴尬,还好有面纱挡着,“要不, 你们教我吧。”   蓝蓝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要怎么教。   青青道:“好呀。澄澄姐,你看, 这样、这样哦。”   司徒文昊看着手忙脚乱却极为认真的跟着青青蓝蓝学毽子的陆澄澄,若有所思。   陆澄澄看着渐晚的天色, 觉得再躲也不是办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而且叶无尘老板在, 她不能旷工太久。   把毽子还给两个小丫头,向司徒文昊告辞。   “我送你回去。”   陆澄澄委婉拒绝,却听他道:“姑娘身怀奇术,容姿绝世,金丹稳固前最好不要一个人随意出来,以免遇到歹人。”   陆澄澄突然想起王炼的事,一阵心悸,没有再拒绝司徒文昊。   *   秦川与叶无尘盘腿对坐,向他继续传授功法。   如今秦川已是金丹,很多曾经没有灵根时叶无尘无法传授给他的,现在他已经可以领悟。   只见蓝色的灵蕴慢慢渗透秦川灵脉,助他感知灵力的运用。   “静下心。”叶无尘淡淡道。   “是,师傅。”   过了片刻,叶无尘收回自己灵力:“为何如此心浮气躁?”   “回师傅,徒儿与陆澄澄发生一些争执。”   “你又欺负了她?”   “是。”   这次,是真的。   “你已不是八岁小孩。”   “回师傅,徒儿知道。”   秦川知道,八岁小孩的欺负她能原谅,而他用成年男人的方式去欺负她,却是过了火。   叶无尘缓缓站起,一言不发。解开了房中的结界。   突然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广袖一挥,一阵风把门吱嘎一声吹开。   却见门口挤了一群女修。   看见他,都“哇”了一声。   秦川听见外面的声音,也从地板站起,走到叶无尘身旁,看向门外。   那群堵在门口“ 哇”的女修,这下更是“哇哇哇”的叫了起来。   还有更甚者,当场流了鼻血。   叶无尘不明所以,秦川却轻嗤一声,走到门口展开长臂,把门关上。   “何故?”叶无尘问。   “春天快到了吧。”秦川懒洋洋的答。   外面女修们兴奋的小声喊着,“他们真是好看啊……”   “我更喜欢七长老!”   “我喜欢秦川!”   突然间她们“咦”了一声。   只见客栈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符。   左右两队浅黄色衣服的侍女两个接两个的依次从光符中走出,直到把客栈大堂站满两排。   堵在叶无尘和秦川房间门口的女修们不禁交头接耳。   “好大排场。”   “这是谁啊?”   “从光符中走出的,除了司徒家,还能有谁?”   “不亏是司徒家,真是好大排场。”   司徒家东州第一符门,也是九州除了无极门外的第二大仙家。   不同的是无极门类似于股份责任制,掌门是CEO,谁行谁上。   而司徒家是家族企业,世袭的。   无极门提倡清修,而司徒家就接近世俗,生活奢华。   这排面,就看得出。   最后只见一个孱弱的素衣少女搀扶着一个身着华贵面貌年轻的美妇从缓缓从光符中走出。   这便是司徒家的夫人文思敏还有她的女儿司徒闵柔。   文思敏神情倨傲,淡淡的扫了一圈客栈,而司徒闵柔用手绢捂着嘴轻咳了几声,也悄悄的在人群中找她想找的人。   离她们最近的一个侍女朗声问道:“请问无极门七长老与秦公子可在?”   房中的秦川听到声音挑了挑眉,喝了一口茶,“谁啊,吵死了。”   叶无尘再次盘腿坐下不动声色的盘腿调息。   师徒俩丝毫没有搭理外面人的意思。   侍女见半响无人回应,又朗声问了一遍。   秦川觉得吵,正准备把刚能使用的隔音咒把声音给屏了。   却听到一个婉转中带着傲气的声音:“无尘君,文思敏前来探望。”   盘腿调息的叶无尘缓缓睁开眼,眉头微微皱起。   又有一个柔柔弱弱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小川,是我,闵柔姐。”   秦川放下茶杯,一脸嘲讽的脸变得微微一愣。   他吱嘎一下开了房门,从围观他的女修中间穿过。   一眼看见一群人中那个身着素衣,孱弱无比的少女。   “闵柔姐?”秦川面露喜色。   而少女苍白无力病怏怏的脸在见到楼上那个英姿勃发,丰神俊朗的少年时多了几分血色。   “小川?”   秦川腿长步子大,几步跨到司徒闵柔面前。   “你身子可还好?”   司徒闵柔用手绢捂着嘴清咳两声,然后缓缓点头。   而一旁文思敏脸色并不好看。   作为晚辈他居然不向自己请安问好。   司徒家与秦家有些交情,闵柔和秦川算是一同长大。   但她向来讨厌小孩,更讨厌秦川这样的熊孩子。   秦川从小胆子大,鬼点子多,野得要命,她看见他就心烦。   而且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他从小性格桀骜不羁,如野马脱缰,自负狂妄,如今显了这天灵根,怕是更不可一世,难以管教了。   本以为他跟了叶无尘十来年,能稍微学的乖巧一点,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半点叶无尘端方有礼的影子,眉眼中的轻狂反而更甚。   世间传闻叶无尘对他极为宠爱纵容,如今看来,一点不假。   想到这里文思敏冷着嗓子问秦川:“你师傅呢?”   语气甚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秦川扫她一眼,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一样。   笑道:“哟,这不是司徒夫人吗?”他特意加重了司徒夫人几个字。   喜欢师傅的女修甚多,但他最看不上的就文思敏。   都已经另嫁他人,还天天惦记自己师傅。   也不知道是放浪还是愚蠢。   文思敏听出他“司徒夫人”几个字的讽刺,但是偏偏挑不出他半点错。   憋了一口闷气。   而司徒闵柔只是仰着头看着秦川。   看着秦川她脸上染了红晕,真不想当年那个爱撒野的小孩,如今长成了如此肩宽腿长,英气逼人的少年。   全身散发着少年意气,还有一股子桀骜不羁的野。   心中忍不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小川,多年不见,你居然长那么高了。”   “闵柔姐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了。”秦川笑道。   司徒闵柔一听他夸奖脸色更是红润,然后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时侍女急忙搬了一张椅子给她,让她坐下。   她摇了摇素手,示意不用。   “闵柔姐,你坐。”秦川帮她把椅子移了过来。   司徒闵柔这才坐下。   文思敏憋着气,对秦川道:“我见你师傅,有事详谈。”   让秦川做自己女婿,其实文思敏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即便他有天灵根,她也不想这么一个刺头儿天天在面前扎眼。   但她看似风光,锦衣玉食,实际上司徒家,她根本做不了主。   司徒苍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变。   这时叶无尘化风而来,出现在秦川旁边。   这师徒二人都挺拔而高挑,面目英俊,气场强大,风格各异。人一黑一白并排而立,让一众女修移不开眼。   文思敏看到白衣卓卓的叶无尘,强烈的控制才使自己不至于眼眶红润。   将近两百年没有见他,他还是这般纤尘不染,宛如世间最无暇最光明的存在。   干净,透明。   像极致的白昼,不容一丝阴暗。   他与司徒苍截然不同,没有司徒苍的虚伪,算计。   每每与司徒苍在一起她都更是思念叶无尘。   “司徒夫人,找我何事?”   叶无尘淡淡的问。   而他口中“司徒夫人”四个字,对文思敏来说犹如诛心。   在他眼中,自己就只是人.妻吗?   “无尘君,我们单独谈一下。”   叶无尘没有回话,莫说文思敏已婚,就便是她没有成亲,他也不想跟她单独在一起。   文思敏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心中一阵隐痛,但还是咬着牙道:“你不用担心,是司徒苍让我来的。谈一谈川儿和柔儿……”   她话没有说完,却听门口小童清亮却奇怪的歌声打断了她。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眼睛。”   她最讨厌小孩,特别是这种又吵又闹的孩子。   侍女也知道她们夫人从来讨厌小孩,管他们可不可爱,只要开口的她都讨厌。   就连自己的两个孩子据说都是乳娘一手带大,她只是心情好的时候逗逗。   一个侍女正准备去清退唱着奇怪歌的孩子。   可当她看见孩子身后的人,急忙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过大少爷!”   而文思敏和司徒闵柔一愣。   文昊?他怎么来了?   秦川一听“大少爷”便知道是司徒文昊那个五十岁金丹,一百五十岁元婴的符修天才司徒文昊。   司徒文昊这个家喻户晓的“别人家的孩子”,秦川却颇为不屑和不喜。   下巴长天上,却还装作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集他娘的傲慢和他爹的虚伪于一身的伪君子。   转身正准备看看他是不是还那么招人讨厌时,瞳孔微微一缩。   看见那银冠烫银长袍的青年旁边站着一个楚楚动人,带着面纱的少女模样的女子。   这个女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文思敏和司徒闵柔也把目光移向司徒文昊旁边的那个少女模样的女子。   她修长的身材婀娜玲珑,典型的隆胸细腰,翘臀修腿。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能滴出水来,露出的皮肤如白玉一般,但又透着淡淡的粉。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下。   即便带着面纱都看得人心神荡漾。   这副长在九州男人心尖的模样,不用太吃力,也能猜到她是谁。   文思敏神精致的秀眉紧紧皱起,冷冷看向她。   而司徒闵柔则是愣愣的看着她。   叶无尘也不想陆澄澄怎么会和司徒文昊在一起,一双淡淡的眼睛也扫上她的脸。   而秦川的目光更是充满不悦。   陆澄澄不想一回客栈,迎接自己的居然是这种阵势。   四双眼睛,看得她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是下午三点更新~么么哒~   每天爱你们三千遍   _______   感谢在2020-04-14 21:42:25~2020-04-15 13:5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小妞、甜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容晗 29瓶;笙歌醉梦 10瓶;碧海蓝天 5瓶;月亮快递员_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鸡毛键子(微微修)   客栈里的一众修士没想到司徒文昊也来了。   司徒文昊虽然比不上比不上秦川一夜金丹的传奇, 估计也不能像叶无尘那样三百岁化神。   但一百五十岁元婴,这样的天才整个九州也数不出几个。   比相貌虽不如凌云峰师徒俩那么风姿卓绝,但深邃冷峻, 身形高大,也是相貌出众之辈。   而且东州本就富庶, 天下第一符门的司徒家在东州富甲一方。   作为以后家主的司徒文昊, 一直是个风云人物。   一众女修心中偷偷兴奋,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西郊客栈居然突然汇集了三尊男神。   而且这第三尊男神司徒文昊怎么会和陆澄澄同时出现。。   陆澄澄不是凌云峰的人吗?   于是也把目光也纷纷投向了陆澄澄。   *   陆澄澄深吸一口气。   司徒闵柔和秦川互相喜欢,司徒闵柔的妈妈喜欢秦川的师傅,但是司徒闵柔的爸爸想跟自己的伪情敌秦川的师傅叶无尘做亲家。   这关系, 太乱了。   太乱了。   但是他们干嘛都看着自己?   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就是出去踢了两下毽子而已。   不行, 直觉告诉她不能在这里久待。   她目光扫过秦川后像触电一般迅速移开, 对看着叶无尘,恭敬的道:“仙君,我先回房了。”   叶无尘幅度极小的点点头。   陆澄澄拍了拍青青和蓝蓝的小脑袋,轻不可闻的谢了送他回来的司徒文昊。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提着裙子埋着头就往楼上走, 好像整个客栈安静得只听得见她的噔噔的上楼声。   但她仍然感觉一双双眼睛盯着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陆姑娘。”   突然一个成熟的男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这三个字就像一颗掉进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嗯?”   陆澄澄停住了脚步, 但是又不能装自己失聪。只能转过身看是谁这么没眼力劲,这个时候叫住她。   却见司徒文昊在青青手上拿过毽子, 向自己走来。   叶无尘琥珀色的眼睛目光淡淡,秦川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开始越来越深邃和漆黑,冷冷的看着靠近陆澄澄的司徒文昊。   文思敏和司徒闵柔则是一脸不解。   陆澄澄有点懵。   他干嘛?   却见司徒文昊上了楼梯, 将手上的鸡毛键子递了过来。   “这个送你。”   叶无尘琥珀色的眼睛变淡了些,秦川眼中则是划过一丝嘲讽,嘴角的笑冷得慎人。   而文思敏和司徒闵柔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司徒文昊向来只痴修行,不近女色,极少与女子主动讲话。   怎么突然送个东西给一个陌生女子。   “什么?”   陆澄澄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感。   不知道司徒文昊闹什么幺蛾子,她现在只想回房避灾。   看着陆澄澄戒备的样子,司徒文昊忍不住轻笑一下。   不同于之前那客套的笑容,有了一点真诚。   “踢毽子,其实没那么难。”他道。   陆澄澄瞪大了眼。   他是在取笑自己吗?   众目睽睽下。   这时秦川终于忍不住冷笑出来,一双带电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司徒文昊。   像淬冰一般。   陆澄澄看着司徒文昊手中的那个毽子。   特么的感觉像颗炸弹!   整个人紧张得说不出话。   却听司徒文昊笑道:“若还不会,在下可以教你。”   完了。   炸弹……   炸了。   文思敏大叫:“文昊!你在做什么!!”   秦川一个闪现出现在陆澄澄面前,把陆澄澄挡了个严严实实。   “东州司徒家什么时候手伸到我凌云峰来了?”   少年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杀意,他本就讨厌司徒文昊。   “一个毽子而已。”司徒文昊的笑容再次变成滴水不漏的客套,“秦公子何出此言?”   秦川接过司徒文昊手中的毽子。   拎起来一看,“我还以为富甲一方的司徒家大少爷送的东西都是镶金嵌玉。结果就这么普通,不符合你们家排场和身份。”   司徒文昊依然嘴角挂着滴水不漏的笑容:“陆姑娘性情中人,镶金嵌玉未必看得上。”   秦川一笑,“她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司徒大少爷就不用妄自揣测了。”   然后把手中鸡毛键子抛给司徒文昊,“这鸡毛键子,她不会喜欢的。”   秦川嘴炮向来没有输过,不过秦川说得对,陆澄澄确实不喜欢这个鸡毛键子。   她都不会踢!   喜欢什么?   上面的鸡毛吗?   司徒文昊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腿长的少年,他嘴角虽然挂着笑。但是整个人却像一头护食的狼。   好像如果自己再接近陆澄澄一步,他就会咬断自己的脖子。   呵。   这时陆澄澄身后出现一道符,只见文思敏从符后走出。   对陆澄澄厉声道:“好一个狐媚子!居然连我儿子也敢勾引!”   文思敏怒不可遏,她本就恨极了因陆澄澄将丁王两家把叶无尘逼上正心台。   本来打算来将她清理一下,没想到居然和自己儿子勾搭上了。   她儿子出身金贵,人中龙凤,这世间论身份地位文思敏看得上的也就只有无极门的孙女沈甜儿。   而司徒文昊像自己,内心孤傲,眼高于顶,怎么会自降身份的和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主动搭话,还送东西给她。   必是她使了什么狐媚的妖术!   文思敏突然出现在陆澄澄身后,陆澄澄有些震惊。   她怕不是有病吧!   你儿子拿个鸡毛键子送给自己,怎么就成自己勾引你儿子了?   记忆里原作里这个生为人妇还一直惦记别的男人的角色是挺恶心,但没想到还那么讨厌!   她正待组织语言怼回去。   只听秦川一声轻嗤,把陆澄澄拉到自己旁边,对文思敏道:“疯女人!你有病吗?”   文思敏大怒:“你说什么!”   秦川一字一句的道:“疯.女.人.你.有.病.吗?”   文思敏石化一般,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   只听司徒闵柔大喊一声:“小川!”然后拼命的咳了起来。   秦川身后的司徒文昊一道光符拍向秦川。   秦川拔出越水将那道光符一劈为二!   立刻在狭窄的楼梯上与司徒文昊撕打起来。   秦川出招华丽,刚猛无比,招招直击要害。   身后大弓祭出悬浮空中,三箭连发。   司徒文昊急忙撒出三张符文。   不禁震惊他一介金丹可以同时祭出两件兵器?   这就是天灵根?   此时回过神来的文思敏盛怒之下在胸口画了一道烈火符,直接拍向秦川。   陆澄澄见势举起琵琶用手一弹拨,声音灌入文思敏脑和司徒文昊脑中,让他们动作迟缓,攻击力减弱。   文思敏不知所以,这是什么?   司徒文昊但是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但是那道烈火符已经向秦川袭来。   而秦川被司徒文昊纠缠得分身乏术,陆澄澄直接举起琵琶挡在秦川身前。   只见一道白影出现在自己身前,蓝光一震,震碎了那道燃着熊熊烈火的光符。   火焰在空中熄灭。   陆澄澄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叶无尘。   “仙君?”   那群本是来看男神女修,没想到目睹了一幕狗血的神仙打架画面。   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兴奋不已,但是又怕他们真的打开了自己被殃及池鱼。   毕竟一个化神,两个元婴,两个金丹。   只要他们想,瞬间可以将这客栈移平。   司徒闵柔在一旁记得脸色发白连连咳嗽。   青青和蓝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叶无尘蓝光一震。   冷冷的道:“够了。”   文思敏气白了脸:“无尘!难道你就不管管你徒弟吗?他竟然敢如此口无遮拦目无尊长!”   叶无尘淡淡的看着她:“你先管好自己。”   文思敏愣愣的看着叶无尘:“什么?”   叶无尘不再答她。   却见司徒文昊抱拳道:“家母出言伤人在先,在下代家母向陆姑娘赔罪。”   “文昊!”文思敏怒道。   却又听司徒文昊继续道:“只是秦川对家母出言不逊,在下也想向七长老讨个说法。”   叶无尘一张扑克牌脸没有丝毫表情。   却听秦川“沙”一声,把越水剑插入剑鞘。   懒洋洋的道:“道歉当然要本人,代替的算什么?司徒夫人什么时候亲自给陆澄澄道歉,我立马像司徒夫人道歉。”   司徒文昊眉头蹙起,不想这秦川这么难缠狡黠,在他这里自己居然是半点讨不到好处。   文思敏咬着牙:“我道歉?做梦!”   然后怒目看着司徒文昊,“你向来洁身自好,怎么今天会送什么毽子给这个青……”   她本想说青楼女支子,但是见到凌云峰这两师徒护内得厉害,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怎么会送毽子给她?”   司徒文昊恭敬的道:“母亲不知,陆姑娘有恩于我。”   陆澄澄也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对司徒文昊有恩了?   “有恩?”文思敏不明所以,但是青青蓝蓝的哭声吵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对侍女怒道:“把这两个孩子给我赶出去!”   这时司徒文昊缓缓抬头,脸上假面一般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冷道:“谁敢?”   文思敏美眸缩了一下,他们虽然母子离心,但是司徒文昊表面功夫十足,如今竟然当年拂她面子?   面色变得铁青。   却见司徒文昊又回复笑容,对文思敏谦恭的道:“母亲有所不知,青青蓝蓝是白乳娘的孙子。陆姑娘曾在虎型兽口中救下她们。”   文思敏一愣,司徒文昊从小是白姓乳娘带大,他对这姓白乳娘的感情远胜自己。   还偷偷将家里的延年丹送给了这乳娘,希望她延年益寿。   文思敏盛怒之下,将这姓白的乳娘赶走。   没想到他居然还与她私下联系!   文思敏是一个极其没有母爱的人,从来讨厌孩子,包括自己的。   她与司徒苍之间只是履行夫妻义务,每每行夫妻之事时她都无比厌恶,心里想的都是叶无尘。   所以两个孩子她也觉得不是爱情的结晶。   尤其是司徒文昊,长得极像司徒苍,她更是不喜。   可是小孩子,怎么会不渴望母爱呢?   看到文思敏厌恶的眼神,小小的司徒文昊总是躲在角落里悄悄的哭。   一次次安慰他的不是父亲母亲,而是自己的乳娘。   白乳娘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对司徒文昊视为己出。   很大程度弥补了文思敏的空缺。   白乳娘被文思敏赶走后,他一直私下接济她,直到她270岁寿终正寝,在这世间留了两个孙子。   他没想到,当时在城中救下白乳娘两个孙子的是凌云峰的陆澄澄。   陆澄澄和青青蓝蓝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够看到当年白乳娘的影子。   不算聪明,出身不高,但是温暖平和,充满活力,极有耐心。   与暴躁的文思敏截然不同。   而且秦川从小顽劣无比,她能够容忍得下来,可见一斑。   应该是个好母亲。   况且以她容貌,生的孩子应该也很可爱。   不知为何,他看见陆澄澄和青青蓝蓝踢毽子的时候,脑中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文思敏一直想让他娶沈甜儿。   他也不是讨厌沈甜儿,而是文思敏的决定,他都讨厌。   文思敏不配为人.妻,不配为母亲。   可是不幸,她偏偏是自己生母。   场面还得做。   而且他当时想着陆澄澄的弦音术若真如传闻所言那么神奇,那若得她弦音术,在司徒家发扬光大,那陆澄澄的价值实际上大于沈甜儿。   而刚才一试,果然奇特。   沈甜儿只是能借助无极门力量巩固司徒家的地位。   而有陆澄澄相助可以让司徒家成为天下第一门。   可是文思敏不会这么想,她只看重出生,看重门第。   因为这是她的立身之本。   所以她只看得见过去,看不见未来。   只看得见曾经心头好叶无尘,看不见自己的丈夫,看不见自己的儿女。   而且因为叶无尘上正心台的事,她恨透了陆澄澄。   可偏偏自己这位母亲大人越讨厌的,他都越喜欢。   让她不舒服的,自己都舒服。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摆在明面上,所有与她的对抗,都在私底下。   他与文思敏即便早已母子离心,但是人前还是装得母慈子孝。   所以刚才秦川当众侮辱文思敏,作为“孝顺”儿子,他自然还是是要帮母亲出气的。   况且他确实也谈不上喜欢秦川,也想试试这所谓的天灵根究竟如何。   没想到,果然惊人。   *   陆澄澄看着哭得伤心的青青蓝蓝。   蹲在两人身前,把毽子递给她们,然后逗了逗她们,她们便不哭了。   经历过秦川这种地狱模式的熊孩子后,青青蓝蓝对她来说简直太好对付了。   这时一阵轻咳引起了众人注意,见司徒闵柔用手绢捂着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娘,哥哥,小川,你们别打了。”   陆澄澄把目光移到那个孱弱少女身上。   司徒闵柔。   书中她最喜欢最心疼的一个女主角角色,温柔善良却体弱多病。   从小对秦川很好,哪怕秦川在低谷期时,即便父母阻止也一直默默的关心着他。   秦川挨了十鞭过后,司徒闵柔也送来了很多的补品。   书中她用一身精血画成血符为秦川挡下诡月的绝杀,被震得魂飞魄散。   秦川当时发了狂,在鬼域大开杀戒,另鬼域血流成河。   那一段不知赚了陆澄澄多少泪水。   书中秦川多走肾,但是对司徒闵柔陆澄澄觉得是真正走了心的。   所以读者的书评,一致认为秦川众多妻子中,其实最爱的是司徒闵柔。   司徒闵柔是读者心中《破云传》的第一女神。   陆澄澄见她如书中描写的一样,孱弱娇柔,眉眼皆是温柔,皮肤如纸一样苍白,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去搀扶的病态美。   她用手捂着胸口,一双带点灰色的眼睛看着陆澄澄,眼中尽是歉意。   “陆姑娘,对不起。”   “没,没事。”陆澄澄不由自主的回答。   然后偷偷将眼睛看向秦川,秦川凶厉的眼神因为司徒闵柔的道歉,变得柔和很多。   她心中突然一痛。   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对叶无尘说了一声。   扭头往楼上跑。   *   心好塞啊。   为什么?   突然她觉得房间中多出一个人。   靠在房门上抱着手一脸不悦的看着她。   “撩人精,你解释一下,那鸡毛键子怎么回事?”   少年声音低沉而带着怒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毽子引发的血案   ____   虐不虐?   短不短?   以后都暂定下午三点更新吧。   今天也是爱你们三千遍。   感谢在2020-04-15 13:58:59~2020-04-16 12:4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甜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提亲   秦川抱着手靠在门上, 脸色阴沉,全身散发着不悦的气场。   “毽子,怎么回事?”   陆澄澄本是生他气, 但是又感激他为自己在文思敏那里为自己出头。   气本是消了,可是看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索性偏过头不去理他。   秦川相当心烦, 司徒文昊跟原来出现的丁沛王炼之流都不一样。   那倆蠢货手段下作,陆澄澄对他们避之不及。   但是司徒文昊为人虚伪,城府颇深。   今天那个毽子,就是他想故意激怒文思敏, 让文思敏迁怒于陆澄澄, 逼自己去保护她, 对文思敏出手,他便借此试探自己灵根。   因为司徒文昊知道以自己性格,他越想试探,自己就越不让他如愿。   结果他耍了这阴招, 在身后偷袭自己,还光明正大的顶着个护母的头衔。   他打的这如意算盘自然是糊弄不过自己。   可他卑鄙之处在于,自己明知道是陷阱却不得不往里面跳。   卑鄙小人。   只是这些, 他不愿与陆澄澄说。   他愿她眼里,只有光明。   所有的阴暗, 他来替她抹去。   可是想着她和司徒文昊去在外面踢了一个下午毽子,他那口气却怎么都顺不下来。   见她偏着头不理自己,又冷声问:“怎么?踢毽子好玩吗?”   陆澄澄心中翻了个白眼。   好玩个屁!   怕是再也不想见到毽子这玩意了。   司徒文昊这个神经病!   神戳戳的当众给自己送什么个鬼毽子。   秦川见她不答, 沉着脸,抱着手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像个捕食者。   坐在床沿的陆澄澄心里虚的很,秦川解了灵根后气场越发强大。   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都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但是不想向他示弱,紧紧的抓住床单,睫毛不停的煽动。   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秦川长腿一蹬,踩在了陆澄澄旁边的床沿,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   俯下身来逼视着她。   “什么时候喜欢上踢毽子了?”   陆澄澄偏过头来,对上他的脸,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家伙真是越大越帅了。   他其实长得相当俊美,五官精致,但那眉眼中的英气,让他显攻气十足,又欲又野,极具侵虐性。   那双带电的眼睛看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分不怀好意的坏。   小时候是作弄自己,长大后这丝不怀好意又多了些别样的不正经。   而且他一靠近,身上那青草一般独特的味道裹着他身上的荷尔蒙的气息,再次向她压迫而来。   忍不住呼吸变快,心跳加速,鞋子里的脚趾都蜷了起来。   急忙收回目光,不去与他对视。   “不理我是吧。”   秦川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在她耳边一掐。   她脸上的面纱掉落下来,挂在她右耳上。   然后他又轻轻一拉。   面纱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膝盖上。   不知何时开始,陆澄澄的面纱在秦川面前好像成了一张遮羞布。   每次掉落,她都极没有安全感。   好像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似的。   即便紧张,但她还是紧紧的攥着床单,偏着头就是不去搭理他。   秦川看她那副模样,轻嗤一声。   “三。”   听秦川淡淡的倒数。   “二。”   鬼知道他数到一后会对自己做什么!   “秦川!”陆澄澄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刚站起来,被被他按着肩膀,坐回了床上。   秦川满意的点点头。   “嗯,果然还是得吓。”   “你这个混蛋!”   “这不是你早就盖棺定论的事吗?”   陆澄澄无语……   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   他就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见他把目光移到自己的唇上,她心中一跳。   本能的用手去推他的胸膛。   一如既往,纹丝不动。   “你,你别乱来啊。”她忍不住说。   秦川凝视着她。   妈的,她怕是有什么毒吧。   像上瘾一样。   看了就想亲。   想起之前那滋味,真是又软又香又甜。   甚好。   “你不是说我是混蛋吗?”他呼吸加重了些,本就低磁的声音,更低沉了。   陆澄澄听出了他的不对,急忙威胁道:“我现在金丹的灵力是很强的!”   “嗯,我好怕。”   说罢他面无表情的挑起了她的下巴。   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的唇。   陆澄澄终于是怕了,“秦川,真,真不能再,再……”   “再怎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不能再亲了!”   陆澄澄眼泪都差点给他逼了出来,又羞又怒又无奈。   秦川胸口起伏,一颗心砰砰直跳。   妈的,他太喜欢她这个样子了!   “你今天一个下午,和司徒文昊干什么去了?”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   秦川突然低头凑过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他来得太快,陆澄澄全身一个激灵。   “你,你做什么?”陆澄澄满脸通红,震惊的看着他。   “你们一个下午做什么去了?”秦川沉着嗓子继续问。   陆澄澄倒是给他的骚操作给震惊了,脑子一懵。   “还不说!”说罢又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踢毽子!”陆澄澄急忙道。   “踢毽子?”   然后他又俯下身在她另外一边嘴角亲了一下。   “我没有和他踢!”陆澄澄眼眶都湿了。   秦川沉着脸,“那是和谁踢?”   “那两个小不点!”   秦川脸色缓和了些,“你没事瞎跑出去干嘛?不知道这个外面坏人很多吗?”   陆澄澄气结,自己为什么跑出去他心里没点逼数吗?   而且目前方圆十里,最坏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吧!   秦川轻嗤一声,“踢毽子?老子一口气能踢一千个,用得着他来教?”   想到这里又是生气,于是又在她嘴角上亲了一下。   陆澄澄:!!!   “我回凌云峰后天天教你,教到你会为止!”   “我不想学!”   “不想学也得学!”想起司徒文昊的样子就来气。   然后又亲了她一下。   陆澄澄整个都给他亲懵了。   秦川却越想越气,看着陆澄澄,沉着脸:“陆澄澄,我不想只亲嘴角。”   “你别得寸进尺啊!”   秦川哪里听她的,他沉着脸,双腿一跨,两条长腿跪在床上,把她困在中间。   “让我亲一下,这事就过了。”   “凭什么?”陆澄澄忍不住叫道。   而且秦川的一下他是见识过的,现在唇上的印子都没消完。   “凭我生气!”   “你不讲道理!”   可秦川的大手再次穿过她的发丝触碰到她头皮的时候,她却一阵酥麻。   忍不住打了个颤。   秦川自是感觉到了,嘴角勾起笑容,“你还挺老实的。”   陆澄澄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川一只手固定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用带着茧的拇指腹缓缓勾勒她带着自己牙印,微微肿起的下唇。   眼神开始变得晦暗,贪婪,极具攻击性……   “秦、秦川……”陆澄澄心中紧张。   “别怕,这次我轻点。”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他俯下身正要凑近她时。   却听房门“咚咚咚”的响了。   秦川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谁呀?”   只听外面一个柔弱的声音带着惊讶的问:“小川?你也在?”   “闵柔姐?”秦川一愣,不情不愿的从陆澄澄身上下来走去开门。   而陆澄澄本是潮红的脸,听到司徒闵柔的声音后突然变白。   “闵柔姐,你怎么过来了?”秦川帮她拉开椅子。   司徒闵柔没有坐下,只是看着坐在床沿的陆澄澄。   “陆姑娘。”   陆澄澄从床上站起来,“司徒大小姐。”   司徒闵柔笑了笑,“你叫我闵柔就可以了。”   只见她从灵囊中拿出了一把白色的琵琶。   “这具琵琶是司徒家的古琴改造,弦由上古时候的蛟龙筋所淬炼而成。请了九州最好的琴匠为姑娘把它改造成琵琶。”   陆澄澄一愣,“闵柔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合适吧!   但见司徒闵柔轻咳了几声,坐在椅子上。   “这古琴空置着也是空置,不如改造了还可以物尽其用,这千年白木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我只不过是见觉得它漂亮,想着配陆姑娘正合适。”   秦川拿起琵琶上下上下打量:“好琴。”   然后递给陆澄澄,“闵柔姐给你,你就收下吧。”   陆澄澄还是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   秦川切了一声,对司徒闵柔道:“她死脑筋,我先帮她拿着。话说闵柔姐,你怎么想着送琵琶给她?”   司徒闵柔道:“谢谢陆姑娘这些年对你的关照,你那性子,没少欺负人家吧。”   秦川笑而不答,嘴角颇有几分得意。   司徒闵柔又咳了几声,叹了口气,“陆姑娘,今天母亲的事,我带她向你道个歉,望你不要跟她计较,她那个人……”   陆澄澄道:“闵柔姑娘,我没往心里去。”   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去要回来吗?   况且秦川和叶无尘也帮她怼了回去,文思敏当时见了鬼一般的脸色她还记得。   司徒闵柔又咳了几声,扶着桌子站起来。   “我不打扰陆姑娘休息了。”   陆澄澄看着她弱柳扶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忍不住揪心。   “闵柔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秦川看了陆澄澄一眼,想了想,还是道:“我送吧。”   司徒闵柔急忙摇手,“不用,门口有侍女。”   *   司徒闵柔走后,秦川拿起桌子上的琵琶再次打量,“不亏是闵柔姐,这才是司徒家该有的手笔嘛,一个破毽子,居然拿得出手?”   他捧司徒闵柔的时候不忘踩司徒文昊一脚。   陆澄澄看着那把白玉一般的琵琶。   司徒闵柔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其实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秦川,所以才对自己好。   书中司徒闵柔也是这么一个人,对秦川喜欢的女人都很好。   母仪天下的大房风范。   男人的梦中情人。   她大度,宽松,无限的包容秦川。   不像自己,小肚鸡肠,敏感善妒。   嗯?   她猛地摇了摇头。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怕不是被封建思想给洗脑了,自己与司徒闵柔只不过是生在不同的环境,对待婚姻感情的态度不一样罢了。   自己生在一夫一妻制的时代,坚决贯彻一夫一妻的方针。   怎么能因此而自卑呢?   应该自此为傲呀!   都是秦川这个狗逼惹的祸!   三观都差点给自己带偏了!   却见秦川转身回来看着自己,“继续?”   我继你个大头鬼啊!!   她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   文思敏气得指甲都扣入了掌心,全身不停的发抖。   她想不到秦川居然骂自己疯女人,还让自己给姓陆的那个小蹄子道歉!   而更让她心痛的是叶无尘居然丝毫不顾及当年情面,当众让她反思,认为是自己的错?   明明是那小蹄子不知廉耻到处勾引人在先!   而就在这时,司徒文昊敲了房门进来。   “母亲好。”   文思敏怒目看着他,“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司徒文昊转着指头上的玉扳指,“儿子不明白母亲指的是什么?”   “那个姓陆的女子!你跟她怎么回事?”   司徒文昊接过侍女端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回母亲大人的话,文昊想要娶她过门。”   司徒文昊用最平淡的口气。说出来这句对于文思敏来说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   文思敏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美目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见她表情司徒文昊脸上那客套的假笑中夹了一分嘲讽。   “儿子想娶陆姑娘过门。”   他毫不吝啬的再次重复一遍。   文思敏拍案而起!   “绝不可能!你娶了她,沈甜儿那里怎么办!沈甜儿才和我们家门当户对!”   司徒文昊垂着眼吹了吹茶,“儿子已经跟父亲禀眀了想法,他与儿子想法一致,长远来看,陆姑娘对司徒家的帮助更胜沈小姐。”   文思敏瞳孔缩了一下,“你,你们……”   “你们在想什么!她那种出身!没有娘家!没有背景!你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   司徒文昊转着玉扳指道:“母亲莫要只看过去。小溪都会奔流向前,何况是人?”   司徒文昊继续谦恭的道:“还麻烦母亲大人替儿子跟七长老提下亲。”   文思敏整张脸变得铁青,嘴皮都在发抖。   一个秦川还不够?这两父子把那姓陆的小蹄子也弄回来是存心气死她?   却听司徒文昊又道:“对了,母亲大人,父亲催你赶紧把闵柔和秦川的事跟七长老提了,以免他人捷足先登。”   想到秦川,文思敏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这让她讨厌到牙痒的两个人,一个要做自己儿媳?一个要做自己女婿?   她银牙咬碎,指甲直接嵌入掌心,恨不得原地去世。   而这时司徒闵柔由侍女搀扶着进来。   文思敏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心里更是烦闷。   “娘。哥哥。”   文思敏不答,司徒文昊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她。   她拿出手绢捂着嘴一阵咳嗽。   文思敏听得心烦,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司徒闵柔见她走后才放下手绢,对司徒文昊道:“哥哥,你真的想娶陆姑娘吗?”   司徒文昊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茶盏,揭开盖子,递给她。   “有何不妥吗?”   “我们司徒家复杂,陆姑娘单纯,又不像沈姑娘那样有背景靠山,你何必把无辜之人卷进来呢?”   司徒文昊沉默。   “爹娘那种为了家族利益名存实亡的日子,咱们不都是受够了吗?你单单只为了弦音术……”说道这里她轻咳几声。   她知道弦音术与九州功法都不同,如果善于利用,得其者得天下也不为过。   所以父亲和哥哥不会把陆澄澄留在凌云峰,让无极门以后一家独大。   可是这种方法,对陆澄澄何其不公。   这时司徒文昊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闵柔,我想娶她,并不仅仅因为弦音术?”   “那是因为她貌美吗?”   “不瞒你说,我连她相貌都没看全。”她一直带着面纱。   “那是为何?”   “看到她,我想到了白乳娘。而且她恰好救过白乳娘的青青蓝蓝,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司徒闵柔幽幽叹了口气。   司徒文昊笑道:“你还真是爱屋及乌,从小照顾秦川,现在连他身边的人都要照顾。”   司徒闵柔苍白如纸的脸色泛了一点红,“哥哥莫要取笑我。”   “有时候其实我也想不通,咱们家这个泥潭,怎么生出你这朵洁白无瑕的百合?”司徒文昊喝了一口茶。   “我都说了,哥哥莫要取笑我。”   司徒文昊收起了他的假笑,“我没说笑,我是认真的。那样的母亲,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司徒闵柔叹了口气:“或许便是天天看着,害怕变成她那个样子吧。”   司徒文昊这时像想起什么。   “对了,你怎么就不担心秦川进咱们家这个龙潭虎穴?”   司徒闵柔脸又是一红,“他与陆姑娘不同,他机敏过人,锐不可挡,能深入龙潭,屠龙取胆。只要他不想,谁能在他身上讨到好处?”   司徒文昊不至与否。   过了半响,他缓缓道:“陆姑娘你不用担心,我娶了她后也必将一心一对她,不会重蹈爹娘的复撤。”   *   叶无尘端坐在椅子上看书,眼睛根本不屑看文思敏。   文思敏却痴痴的看着叶无尘。两百年了,他还是那么清俊脱俗,如天外谪仙。   “无尘,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叶无尘翻了一页书,就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   她继续道:“这些年我很想……”   叶无尘终是忍不住打断了她,“司徒夫人,找我何事?”   叶无尘这些年还是像曾经一样淡泊无情。   她咬了咬牙,“是司徒苍让我过来想与你谈一谈,川儿和柔儿的婚事。川儿从小与柔儿亲近,两人也甚是般配……”   秦川与秦家断绝了往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秦川的婚姻大事,只能向叶无尘提。   叶无尘又翻了一页书,“川儿他可知道?”   “自是经过你同意后,再去告诉他。”   文思敏提到秦川就牙痒,可是她别无他法,不得不听司徒苍的。   叶无尘若有所思,想了想司徒闵柔。好像除了身子弱些外其他都不错。一直对秦川甚好,秦川对她也颇有些情分。   便道:“川儿若同意,我便没意见。”   文思敏心中五味陈杂,他很希望叶无尘能够拒绝,因为她一不喜秦川,二不想和叶无尘做亲家。   文思敏又想到了司徒文昊要娶陆澄澄的事。脸色变得更是难看,声音变得冷了些:“陆姓女子,可是你凌云峰的人?”   “自然。”叶无尘淡淡答。   “她非你徒弟,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把她留在凌云峰?任那些流言蜚语满天飞?若不是正心台还你清白,你现在都还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提到正心台,叶无尘广袖底下的血管中黑气再次蠢蠢欲动。   “有事说事。”没事就走。   叶无尘露出了少有的不耐烦。   其实文思敏一百个不愿意陆澄澄做自己儿媳,但是她还是极其的想试探一下叶无尘。   “文昊让我来向你提亲。他想娶那个陆姓女子。”   叶无尘眉头微微一动。一直看着书的琥珀色眸子缓缓抬起,冷冷的看向文思敏。   这是他今日第一次正眼看她。   他那淡淡如冷泉一般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让她心中一凉。   过了半响,缓缓吐了两个字:   “不可。”   文思敏退了两步,秦川的时候他让自己征求秦川的同意,怎么到了这个姓陆的身上,他便一口回绝?   难不成……   不可能!   正心台上他说得清清楚楚,他对那女子没有男女情愫。   “为何不可?”   “她不适合你司徒家。”   叶无尘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又多了几分冰封后的寒冷。   “不要再用婚假来做壮大你司徒家的筹码。”   司徒家打的这些如意算盘,隔着山都能听到。   可悲的是文思敏自己明明就是其中的受害者,却乐此不疲的又来圈害别人。   “无尘……”   “出去。”叶无尘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说罢将目光再次移到书上,全身散发的气场冷得慎人,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文思敏想再多看看他,想和他多说两句话,却也不敢再这里多呆。   文思敏离开后叶无尘缓缓放下书。   告诉自己:陆澄澄要谈婚论嫁,自是可以。   但是。   司徒家不行,司徒文昊不行。[獨]   *   陆澄澄盘坐在塌上继续与金丹磨合。   她收了灵蕴,准备试试弦音术,一抬眼,便看见桌子上那把白色的琵琶。   千年白木?   听都没听说过!   明明是木头,却像白玉一样洁白透亮,还有点洁白的荧光。   一看就是宝贝。   司徒闵柔怎么说的?   不是什么稀有之物!   沈甜儿也好,司徒闵柔也好,这些顶级富二代无心的炫富真是让人嫉妒得面目全非。   琴弦还是用上古蛟龙筋制成。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玩意?   她忍不住用手去碰了碰琵琶,碰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手!   不!   陆澄澄,你不能堕落!   得有骨气!   不能被封建主义的糖衣炮弹所腐蚀!   想到这里拿了一件衣服,把琵琶盖上。   眼不见,心不烦。   取出自己的琵琶,一开始觉得风雪楼带出来的是把好琴。   现在一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突然间连练琵琶的心思都没了。   这时听见下面清脆软糯的童声。   “澄澄姐姐!”   “仙女姐姐!”   陆澄澄推开窗户,看见青青蓝蓝仰着两颗小脑袋在叫她。   她探出脑袋,“怎么了?”   “下来陪我们玩!”   陆澄澄想了想,也不是不可。   准备走正门,但是不想给秦川逮到,罗里吧嗦趁机又占自己便宜。   于是索性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本来是稳得一匹的着陆,却见正下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她一惊准备避开他,却差点摔倒。   但见司徒文昊,拉住她的双手,让她没有摔下去。   “陆姑娘,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五感尽失的作者。   甜不甜不知道,虐不虐不知道。   但是!!   粗.大.长这件事不接受反驳!   _____   今天爱你们三千零二遍,我要比你们爱我多一点~   感谢在2020-04-16 12:44:47~2020-04-17 12:2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崽、二二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青衣 61瓶;甜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奔流的江河(捉虫)   司徒文昊其实本是想着在她下面措不及防的接住她。   他虽一直无心男女之事, 但是那些富家子弟追姑娘的把式看得不少。   一般都八.九不离十。   却不想她看似柔顺,却意外刚烈,硬是在空中翻了一圈, 试图错开自己。   只能抓住她的手,以防她真的摔到。   但见陆澄澄抬起头, 一张清纯无害的脸上写着不悦。   虽然生气, 但也一点不可怕。   这时司徒文昊第一次看见陆澄澄全貌,心中不由微微一跳。   陆澄澄急忙从司徒文昊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司徒少爷?”   毽子的事坑她不浅,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自己正下方?   她退了一步,“嘶”了一声。   脚被扭着了。   “姑娘!”   陆澄澄却硬是撑着痛脚退了一步, 满脸的防备让司徒文昊有些受挫。   这些年向来都是他备受簇拥, 别说是做司徒家的少夫人, 哪怕是想做他小妾的人都挤破头皮。   没想到第一次追求女孩子,还意外的有些难。   “姐姐你没事吧。”   两个小不点急忙跑上来扶住陆澄澄。   陆澄澄连忙道:“没事,没事。今天不陪你们玩了哈。”   然后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客栈。   司徒文昊看她样子有些不忍,道:“都是在下唐突, 害得姑娘受伤。在下别苑有座冷泉,有疗伤奇效。开一道符门,便可过去。”   别苑?   冷泉?   陆澄澄心中一沉, 一瘸一拐的加快了脚步,赶紧往客栈里逃。   司徒文昊其实本没恶意, 但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应该是把自己当成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登徒子了。   心中百味成杂。   不想这追求女子之事居然那么难。   此时的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却在这时客栈一个黑色身影跨出, 看着陆澄一瘸一拐的样子,一副漫不经心的俊脸突然变色。   陆澄澄看到少年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他:“秦川。”   她把受伤的脚微微踮起,不敢着地。   秦川看她样子心中像被利器所刺,眼底瞬间发红,一把将抱了起来。   陆澄澄觉得天旋地转,想着大庭广众之下,叶无尘也在客栈。   低声道:“放我下来,一会被别人看到!”   却听秦川哑着嗓子:“别动。”   他抱着陆澄澄一双眼睛慢慢移向不远处的司徒文昊。   一张俊脸充满戾气,一双发红的眼睛带着凶狠。   而司徒文昊看着他这般抱着陆澄澄,心中涌起极度的不悦。   因为他存了心,要娶她的。   陆澄澄虽不知道司徒文昊的心思,但是闻到空气中有种剑拔弩张之感。   秦川地冷冷看着他问:“怎么回事?”   司徒文昊答非所问,皮笑肉不笑的道:“男女授受不亲,陆姑娘不愿,你这样做是否过于霸道?”   “你是瞎了吗?没看见她瘸了?问你!怎么回事?”   秦川向来嚣张,本就不顾及司徒文昊的身份,如今怒火攻心,言语中更是不客气。   整个人像头发怒的狼,若不是手中抱着陆澄澄,瞬间就会冲上来将他撕碎一般。   司徒文昊微微皱眉,今天他才看清秦川眼中对陆澄澄几乎偏执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眼中泛了一丝冷意。   陆澄澄怕秦川闹出事来,“是我从二楼跳下来不小心崴到脚。”   “你没事跳楼做什么?”   ……   你特么才跳楼。   秦川冷冷的看了司徒文昊一眼,虽百般不愿,但还是道:“你那别苑不是有座冷泉吗?开个符门带我们过去。”   *   司徒别苑   秦川抱着陆澄澄向冷泉走去。   司徒文昊终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手上微微用力。   “男女授受不亲。”   秦川看向司徒文昊,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陆澄澄急忙对秦川道:“我不想泡这冷泉,我们回去看大夫吧。”   秦川垂眼对她柔声说:“司徒家这冷泉有奇效。不然你以为谁爱来他们家?”   司徒文昊:……   这秦川,真是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   但见秦川勾起嘴角对司徒文昊一笑,“她以后是我夫人,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说罢手臂青光一震,弹开了司徒文昊的手,抱着陆澄澄往冷泉走去。   司徒文昊整张脸都结冰了。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转身开了一道符门,进了文思敏的房间。   正准备宽衣的文思敏看见突然进门的司徒文昊,大惊。   “你怎如此无礼?”   而司徒文昊没有了一如竟往的表面谦恭。   咄咄逼人,毫不客气地问:“提亲的事怎么样?”   “什么?”文思敏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娶陆澄澄的事,你与七长老说得如何?”   他要她弦音术,她也想要她这个人。   而现在更让他恼怒的是秦川的挑衅。   文思敏道:“你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司徒文昊,垂头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快说。”   全身散发一股戾气。   文思敏隐隐觉得比起的司徒文昊有些可怕,露怯的道:“七长老没同意。”   “没同意?”司徒文昊冷笑一声。   “母亲居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司徒文昊!”文思敏拍着桌子怒道,真是太不像话了。   司徒文昊一个转身,一掌拍在同一张桌子上,把桌子震个粉碎。   吓得司徒文敏花容失色,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母亲好好想想这些年为这个家,为我和闵柔做了什么?”   说罢转身离去。   文思敏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床上。   *   陆澄澄看着山林之中白雾腾腾的冷泉。   这不就是隔壁纯爱组的网红冷泉吗?   一般这个地方男主角和男主角都会有一段不可描述的暧昧……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   暧昧?   她一个激灵,想着自己还在秦川怀里。   秦川将她放在石头上,蹲下来弯腰帮她脱了鞋袜。   大手覆在她的脚板心,握住她的脚。   干燥温暖的手心,贴着她的脚板心。   她忍不住蜷了脚趾。   而秦川只是认真的盯着她肿起的脚踝,“骨头没事,只是有些肿了。”   然后将她脚浸在了冷泉中。   陆澄澄“嘶”了一声。   好冰。   突然觉得还是秦川温暖的手掌舒服。   但是很快觉得肿起来的地方没那么痛了。   她抬起脚来一看。   咦?   那么快消肿了!   真神奇!   她又放下去泡了泡,然后抬起来,又放下去,又抬起来。   “陆澄澄……”   她突然听到秦川声音沙哑。   “你够了没?”   她才反应过来古代好像脚是挺私密的部位,一下子准备把脚踩进冷泉。   却被秦川一把捏住。   而这时她肿起的地方已经完全好了,一只玉足洁白细嫩晶莹剔透,握起来如同软玉,让秦川眼底发红。   “你,你松开。”她想把脚从他手中抽.出来。   秦川哪里可能让她如愿。   反而捏紧自己手中那只柔软细嫩如同白玉雕琢成的小脚。   他眼底再次开始泛红。   冷泉出来的脚很冰,秦川的手很烫。   而他居然用带茧的拇指,不轻不重的摩挲她的脚背。用手指捏她的脚掌,一根根扭捏她的脚趾。   像是在很真把玩一件玩具。   陆澄澄一阵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着下唇,紧紧的勾着脚趾,全身崩得无比的紧。   终于她还是按耐不住。   “秦,秦川……别这样。”她声音带着颤。   “哪样?”他沙哑的声音不怀好意的问。   “别,别碰我的脚。”   却不想他居然俯下身,在自己的脚背上亲了一下。   !!!   “陆澄澄……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他嘴上问,手上却还是没停下来。   “嗯?”陆澄澄开始变得迷离。   却见秦川喉结动了动。   “你迟早是我夫人。”   陆澄澄想起他跟司徒文昊说的话,秦川一天骚话太多,她当时只是以为是他司徒文昊阻止他进来才说的。   现在想来,从他和自己表白以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自己被他连哄带骗,软硬兼施的占了不少便宜。   但可怕的是,她理智上说不要,但是本能上她不抗拒秦川。   秦川每一次撩拨都让她全身发麻,心尖颤抖。   她喜欢他整齐犀利的剑眉,喜欢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喜欢他高挺的鼻梁,喜欢他带着一点性感和诱惑的唇。   她喜欢他修长的手指,喜欢他手上的茧。   她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霸道,喜欢他的不讲道理,喜欢他的混。   秦川的一切。   她都好喜欢。   所以她一次一次的纵容他,纵容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只因为喜欢他。   从他跪在王炼面前,全身被缚神索勒得咯咯作响却一声不吭的时候。   她知道。   她喜欢上了他。   本是甜蜜的感觉,她却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喜欢上了一个自己喜欢不起的人,一个未来妻妾成群的龙傲天男主。   她不是司徒闵柔,可以无限的纵容他,体谅他,可以爱屋及乌的对待他的每一个女人。   她做不到!   她会变得善妒,易怒,患得患失,失去自我。   所以她一边抗拒不了秦川的诱惑,一边装作对他的示爱一无所知。   她提不起,但她又舍不得。   因为,秦川太好。   况且自己还欠她一条命。   他一身的伤为自己而受。   可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   他的闵柔姐已经出现了,他的白月光,书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女人。   果然,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他对沈甜儿恶言相向,一箭射伤弥千夜的脸。   但是他对司徒闵柔却不一样,他对他那么尊重,那么客气。   和对自己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她心中钝痛。   长痛不如短痛,她与秦川终该有个了断。   在她失去自我前,在她被嫉妒吞噬前。   秦川用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抱了起来。   放在一边的草地上。   整个人俯身下来,压在她身上。   冷雾使得他犀利的五官变得朦胧柔和。   “澄澄。”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低磁的声音充满蛊惑。   “给我。”   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她,尽是温柔。   “好不好?”将她的一切都交给他,他来守护一生一世,千年万載。   她的心喜欢秦川,她的身体也喜欢秦川。   他若要。   她便给吧……   把欠他的还给他。   陆澄澄缓缓闭上眼,表示默许。   秦川的吻撒满了她的眼角,她的眉梢,她的鼻梁,她的嘴角。   与之前霸道不同,这次尽是小心翼翼的温柔。   直到他一点一点的轻吻自己脸上滑下来的泪水。   一边轻声的安慰。   “别怕。”   他的十指穿过她的指间,按住她湿透的手心。   “澄澄,别怕,信我。”   她的眼泪却还是一滴一滴掉落。   终于,她还是开了口,用轻不可闻的声音。   “秦川,你要的,我都给你。”   “嗯。”他继续轻吻她的嘴角,声音暗哑异常。   “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要我去摘天上的月亮,我也不会摘太阳来糊弄你。   秦川从额头到鼻尖,到下巴,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   陆澄澄深呼吸一口。   “事了后,我们就此了断吧。”   突然,秦川停滞了。   “我也不想再留在凌云峰了,我们就此,断了吧。”   ……   ……   秦川猛然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陆澄澄也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用纤细的手指剥开自己的上衣,中衣。   秦川发红的眼直愣愣的看着那大片刺眼的雪白。   “答应我,好不好?”她的声音柔软无比,有气无力。   然后她用软弱无骨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笨拙的去亲吻他。   秦川的呼吸无比的粗重。   他渴求的,夜夜让他辗转难眠的一切,如今唾手可得。   条件是事后离开他。   离开?   他突然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双眼变得无比赤红。   “陆澄澄!你什么意思?”他厉声问道。   冷雾中的陆澄澄瑟瑟发抖。   “老子要娶你,你却告诉我做了后要跑路?”   陆澄澄摇摇头,“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   陆澄澄垂下了眼睛,“不为什么。”   “陆澄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行?”   陆澄澄抱着身子,还是那句话:“不为什么。”   秦川豁然站了起来,“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没有心的人!既然你要断!那现在便断了吧!”   说罢凭空消失冷泉之内。   而陆澄澄只是抱着自己的衣服痛哭。   却听见司徒文昊的声音:“陆姑娘,你还好吧。”   “不要过来!!”   *   穿戴好的陆澄澄却也只是一直在哭,怎么都停不下来。   与秦川十年。   就这么断了?   怎么会那么痛啊!   好痛啊!!!   一旁的司徒文昊几次想问她,却被她此起彼伏的哭声打断。   终是在她哭得小声些时,问道:“可是他欺负你了?”   陆澄澄拼命摇头。   司徒文昊摇摇头,难以想象自己面前这一脸眼泪鼻涕的嗷嗷大哭的姑娘是传说中能噬人魂魄的九州第一美女。   他递了手帕给她,她也还是摇头。   见她从自己袖子中扯出一张手绢,擦了擦自己满脸的眼泪鼻涕。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与秦川断了!!!!”   她边哭边喊。   司徒文昊脸色微变。   看来她与秦川,还真并不简单,看来并非秦川的一厢情愿。   他叹了口气,然后正色对陆澄澄道:“陆姑娘,在下如此说有些唐突,在下有心想迎娶姑娘。”   “什么?”陆澄澄一边抽泣一边问,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司徒文昊怕不是真的有病吧。   急不可耐的来当接盘侠。   “实不相瞒,得知是姑娘救了青青蓝蓝的时候,在下就有这种想法了,想护姑娘一世平安。”   是吗?   听起来挺合情合理的。   书里面他好像不是个坏人吧,看起来也听专一的。   嫁了吧。   管他是谁。   用一段新的恋情,来治愈旧的伤疤。   “司徒少爷,我不能这么做……这样对你不公平。”   她做不到啊!!   她良知做不到让人接盘啊!!!   司徒文昊缓缓抬眼看她,见她一边擦着鼻涕一边道:“如果我真要嫁你,必然也是彻底忘了秦川之后再从长计议的事。现在肯定不行!”   司徒文昊一愣,最终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更想娶你了。”   “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安慰到?呜呜呜呜!!”她索性把手绢盖在自己脸上。   “姑娘有没有想过离开凌云峰后去哪里?”   陆澄澄摇头。   “来教青青蓝蓝读书写字和琵琶吧,她们父母被妖兽所食,没什么依靠。”   “她们父母死了?”   司徒文昊嗯了一声。   陆澄澄用手绢捂着鼻子,一边抽泣一边说:“嗯,我去跟仙君道别,到时候就留在这里照顾她们。”   司徒文昊道:“那我到时候就正式聘请姑娘做她们先生。”   “呜呜呜,有工钱吗?”她问。   司徒文昊忍不住笑道:“自然。”   她用手帕掩住脸,“呜呜呜,司徒少爷,你是个好人!”   司徒文昊哭笑不得的看着陆澄澄,仿佛有点体会秦川的感受了。   确实是让人舍不得放手。   他走出房间,叫了随从,问道了秦川下落。   “去把大小姐请来,送到他那里去。”   既然她说要对秦川彻底死了心才可以接受自己,那自己就帮她一把吧。   *   秦川坐在房顶上,一壶接一壶的往嘴里倒酒。   他做梦也想不到陆澄澄会这样。   要和自己了断。   要离开凌云峰。   自己这般对她,她居然还是如此铁石心肠。   她的心却刀枪不入。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心!   罢了,自己一腔深情就当喂了狗!   呵呵。   谈何容易?   这时空中开了一道符门。   院子中走出一个孱弱的素衣少女,抬头看着房顶上对着月亮喝酒的秦川。   “小川!无极门不是禁酒吗?”   秦川没头理他,仍是自顾自的往嘴里灌酒。   “小川,你快下来。”司徒闵柔无奈的道。   秦川人没有下来,却见他把酒壶一个一个从房顶扔了下来,摔在院子中,乒呤乓啷碎了一地。   司徒闵柔叹了口气,向他招招手,“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快下来。”   秦川不理她,继续喝着剩下的酒。   司徒闵柔在冷风中轻咳,默默的守候着秦川,静静的看着他一壶一壶的喝完,一壶一壶的从房顶上扔下。   直到他喝完最后一壶,扔完最后一壶。   他才看司徒闵柔,“闵柔姐,你那还有酒吗?”   “有。”   *   司徒文昊书房中的陆澄澄在快断气前终于不哭了。   “不好意思啊,司徒少爷。刚才见笑了。”她端坐着不好意思又带着歉意的说。   一副淑女模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疯癫的样子。   司徒文昊将侍女送过来的茶盏递给她,“润润嗓子。”   陆澄澄确实是喉咙都哭干了,却只是接过来放在桌上。   还是那句话:“不好意思啊,司徒少爷,见笑了。”   “还难过吗?”   听到这里陆澄澄眼睛又红了起来。   司徒文昊觉得脑壳有点大,急忙递了一颗蜜饯给她。   她接过来含在嘴里,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甜齁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吐。   司徒文昊看她表情哭笑不得,这本是拿来哄青青蓝蓝的,他自己也没尝过。   不想这世间哄女子之事,是那么难。   不过越难,越觉得有趣。   越看她,越觉顺眼。   哭成这样眼睛也不见红肿,只是成了眼周两抹妖艳的红,使得她眼角眉梢不经意的天然妩媚更明显了一些。   像只不经世事又美丽妖娆的女妖。   甚可爱,甚惑人,甚美。   陆澄澄趁他不注意悄悄的把蜜饯吐了出来。   “司徒少爷,我不便再打扰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这地方是开符门进来的,也只有他开符门送自己回去。   这时一个随从进来,在司徒文昊耳边说了几句。   “陆姑娘,青青蓝蓝一直担心你,你去看看她们再回去吧,不然怕她们晚上噩梦。”   在陆澄澄这里他收了一些挫折,知她戒备心甚重,自己留她,她必不会同意,只能绕着弯子来。   “是吗?”她问。   想着看见自己扭伤时秦川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肯定是吓着小朋友了的,于是点点头。   只见司徒文昊开了一道符门,却是通向一个餐厅似的房间。   陆澄澄果然戒备的不愿踏过去。   “青青蓝蓝要吃甜汤,我让厨房备了一点。”司徒文昊解释。   陆澄澄这才放松了警惕,走了过去。   刚坐下却见侍女端了一个汤盅过来。   司徒文昊帮她接过汤盅,打开盖子:“这是天山雪莲和雪燕炖的甜汤。你试试。”   她双手接过汤盅轻声谢过,然后放在自己桌前,一动不动。   司徒文昊轻笑。   还真是戒备心重,难以得手啊。   “司徒少爷,青青蓝蓝多久过来?”   “我去问问。”   这时突然听到隔壁的声响。   “小川,你慢点。”司徒闵柔温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陆澄澄脸色一僵,整个人像被使了定身咒一样。   想走,但又好奇,脚根本动不了。   司徒文昊转了转玉扳指,嘴角挂起一分笑容。   “你快擦擦脸。”司徒闵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的温柔。   秦川把她手中湿布巾往地上一扔!   “不要这个!我要酒!”说罢整个人陷在椅子里,一条长腿蹬在前方的桌子上。   司徒闵柔吩咐侍女把别苑中的好酒全给秦川呈了上来。   秦川随便拿了一瓶掀了酒盖就往嘴里倒。   这些百年陈酿就像水一样被他灌了下去。   什么味道?   他自是尝不出来。   也不在意。   司徒闵柔叹了口气,柔声道:“你慢点,别呛着。”   陆澄澄脸色铁青。   司徒文昊默默喝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   秦川情场失意,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又何况他从小就看得出是个长大风流放荡不羁的性子。   酒后乱.性,又有闵柔这样的美人在旁。他不相信他会坐怀不乱!   加上闵柔又喜欢他,他要做什么,闵柔必会顺着他。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今日正好成全了他们。   也断了陆澄澄的心思。   “陆澄澄她是有病吧!”秦川把酒壶往地上一砸!怒道。   听到这里隔壁的陆澄澄眼睛一瞪。拿起汤盅,一口气把之前动也不动的整盅雪莲炖血燕全部喝完!   这听起来就很精贵的东西,什么味道?   没尝出来!   她也不在意!   你才有病!   “你怎么这么说陆姑娘?”司徒闵柔帮他擦了擦额头。   秦川再次拂开了司徒闵柔的手。   “老子喜欢她那么多年,心都快掏给她了,她居然无动于衷!”   然后又去开了一壶酒。   “那么多年?”司徒闵柔喃喃问道。   秦川一声冷笑,“老子自己都不知道多久开始喜欢她的。十六?十五?十四?……”   陆澄澄听得头皮发麻,生怕他把年龄再往下面再报下去。   “唉!管她妈几岁!反正老子就是喜欢她,看见她就想弄她。”   陆澄澄脸色一沉。   司徒文昊脸色也愈来愈暗。   司徒闵柔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她居然说绝对不会不嫁我?她不嫁我,她嫁谁?她全身上下老子都看过!”说罢轻嗤一声。   陆澄澄双目圆睁,捏着拳头,腾的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什么时候看过?   司徒文昊脸色也越来越铁青。   只听司徒闵柔一阵猛咳,惊讶道:“你、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她小气得要死,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是她洗澡时候我偷看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澄澄整个脑子像要炸掉,准备冲出去掐死他。   却被司徒文昊拦住了。   “陆姑娘不要跟一个酒醉之人一般见识。”   酒醉之人?   特么他偷看自己洗澡的时候没喝醉吧。   这个混蛋!   无赖!   居然偷看自己洗澡!   她要去捶暴他的脑袋!   却听秦川又道:“她说把我当弟,老子却一天都没把她当过姐!”   然后他晃着酒壶抬头看司徒闵柔。   “闵柔姐,如果真把她当姐,我就应该对她像对你一样,敬你,重你。但我对她,根本不一样!老子就是想作弄她!欺负她!然后又心痛她!”   听到这里,陆澄澄一愣。   “闵柔姐,这些年真是谢谢你,除了师傅和陆澄澄那个傻子,这十年也就你还关心我,记得我。我真是把你当成我亲姐一样。”   陆澄澄一愣,亲姐?   “可我对那个傻子,完全不一样啊。她就像我的心头血!稍微碰着磕着,老子比她还痛!”   陆澄澄愣了,眼泪再次从眼眶滑落。   “老子可以为她去死!为她而生!他妈的她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她居然说要离开我!离开凌云峰!这和要我的命又有什么区别?”   而这时的陆澄澄已经泣不成声。   司徒闵柔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我说了!可是哪怕我说千遍万遍,她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就没心似的!”   司徒闵柔悠悠叹了一口气,“也许她有什么苦衷呢?”   “她有个屁的苦衷!她就是没心!”说罢仰头把手中酒壶里的酒又喝了个干净。   司徒文昊脸色极其难看,这个秦川怎么感觉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捂着嘴泪流满面的陆澄澄。   道:“陆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陆澄澄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   她看着客栈前清冷月光下静静流淌的小溪,蹲下来,用手指拨动了下溪水。   那么清凉,那么真实。   而她却始终将周边的一切定格在白纸黑字的二次元世界,那本恒定不变的书里。   不愿承认自她穿越到这里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出现,改变了这里,改变了秦川。   好比她在源头就改变了一条小溪的流向,而她却不自知。   当它变成狂放的江河时,才意识到它走的不是原定的轨迹。   这条河,其实已不是原来的那条了。   她面前的秦川也许也不再是书中那个秦川。   他就像改道奔流的江河,而她就像是江河上的一片孤舟。   她用尽所有的力量想逆流而行回到起点,结果筋疲力尽,弄成现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模样。   自己为什么不试图顺势而为,看一下这条改变了轨迹的江河把她带到哪里去?   也许是让她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也可能是她意想不到的海阔天空。   想到这里,她突然释然。   这时,圆月高升,月光如水,天地间别有一番静谧又神秘的美。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们这一世的狗川不是真的狗,他只是一个毫无求生欲的钢铁直男。   他就是把司徒闵柔当亲姐。   也因为他重情义所以对司徒闵柔态度和对沈甜儿还有弥千夜不一样。   但归根结底他对司徒闵柔就他说的两个字:敬重。   和对澄澄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______   我把小可爱们觉得拧巴的地方一口气写完了!   快夸我!!!   粗长不解释! 第48章 修罗场(捉虫)   司徒闵柔极其侍女送秦川回来时秦川已经不省人事。   司徒闵柔将他交给陆澄澄时, 说了一句,他很喜欢你,然后便转身离开。   陆澄澄叫住她, 她像是知道陆澄澄要问自己什么,转过头来说:她只是把秦川当成弟弟。   而陆澄澄知道, 她因为喜欢, 所以选择放手,选择成全,她永远都站在秦川的立场上,为他考虑。   陆澄澄将琵琶还给了她, 她没有拒绝。   孱弱的身体抱着琵琶消失在月下的光符里。   让人看着忍不住怜惜。   没有秦川, 她便不会像书中一样为他而死了吧。   无论是当时看书时, 还是现在,陆澄澄都希望司徒闵柔能够活得长一些。   或许离开秦川,对司徒闵柔来说是一个更新更好的开始。   陆澄澄架着秦川,感觉要给他压垮了。这家伙看起来瘦, 但是因为个子高一身精肉,实际上賊沉。   陆澄澄虽然有了金丹,但是因为她之前还没有练到对她这个废柴来说御物这么遥不可及的功法, 只能咬着牙把他送回房间。   把他放倒在塌上。   他身上一身酒味,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只有这般沉睡的时候, 他才没有那一身的攻击性。   长长的睫毛搭着,像个安静的天使。   陆澄澄用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   不似叶无尘的樱红薄唇, 他的唇,唇线明显,形态饱满,是与肤色接近的肉粉色,又不显得抢眼。   与他精致犀利的脸搭配起来显得又欲又man。   想到每次他亲吻自己时候的触感,忍不住心中一荡。   轻轻的俯下身,但在靠近他嘴唇时……   ……   算了吧。   这酒味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响了。   陆澄澄急忙转身,看见门边一个白色的身影。   若不是他那飘然若仙的气质,这大晚上的能把陆澄澄吓个半死。   “仙君!”   她急忙站直了身体。   而叶无尘目光淡淡,扫在床上秦川的身上。   “去哪儿了?”   这两人消失了一个下午,一个回来哭红了眼,一个回来醉的不省人事。   “去司徒家了。”   叶无尘哪里不知道她在避重就轻,但是听到司徒家,心中掠过些许不快。   扫了她一眼,“司徒文昊?”   陆澄澄点头。   不知为何陆澄澄觉得他那扑克牌脸上好像更冷了一些。   淡淡地对她道:“你回房。”   说罢领着陆澄澄出了房间,一个挥手,蓝光一闪,便将秦的房间封印起来。   “仙君?”   叶无尘不答,消失在走廊上。   陆澄澄才想起:秦川犯了酒戒。   喝成这样,估计清心咒能抄到他哭爹喊娘。   她想想,这件事终是因自己而起,敲响了叶无尘的房门。   “仙君。”   盘腿坐在床上的叶无尘并未应。   至正心台上后他就生了心魔。   因自己对着天下人撒了谎,他的心难过这个坎。   而并非因为她。   可是她每次的单独靠近,都让这魔气蠢蠢欲动。   陆澄澄见他不答,知是再求情也无用。   而且秦川喝酒的原因,自己又怎么能让叶无尘知道。   在他心中,自己一直是秦川的长辈,若让他知道他们私下有男女情……   陆澄澄摇了摇头。   这事得从长计议,等秦川出来再说。   但想着秦川,昨天他气成那样,会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叶无尘听见陆澄澄离开的脚步才松了一口气。   缓缓阖上眼,继续冥想调息。   *   秦川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胀,喝酒后的事一样都不记得。   只记得陆澄澄脱了衣服说要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突然他心中一阵钝痛。   扶着桌椅向房门走去。   却发现房门打不开。   被设了封印!   这强大的灵力,一看就是师傅。   然后一回头,看见桌上的笔墨纸砚。   心中一凉。   扶着额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罢。   清心诀。   罚就罚吧。   他研了墨,坐下来飞快的默写。   心中却都是陆澄澄。   从她第一次上凌云峰,他觉得这人还挺好看,就是傻不拉几的,什么都做不好。   然后她神叨叨的告诉自己,自己以后会变得很厉害,拿了一堆珠宝来跟自己打赌,还说自己以后会变成天下第一。   至她出现,他好像总是能看到希望,能看到光明。   这些年说实话,没有她,自己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突然有一天,他觉得,好像没有灵根也无所谓了吧。   只要她还在。   没有灵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抄到一半,他把自己手中的狼毫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   妈的!   她居然要走!   她居然要走!   她那个样子,离了凌云峰她能去哪里!   他要去找她说清楚,看看到底她那豆腐渣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不然万一自己抄完这三百遍清心诀,她真傻乎乎说要走,师傅的性格又不会留她。   鬼知道下山后会被骗到哪里去?   这时候他脑中浮过司徒文昊那张讨人厌的脸。   妈的!   他双目禁闭,单手画咒,顿时青光大作。   连破三次,终于破了叶无尘的封印。   怕是这一破,回来还得再被罚三百遍。   想到这里,觉得头更痛了。   还不如去戒守峰挨几鞭来得痛快。   正准备出去,发现自己身上的酒味,又掐了一道诀,清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本是了无声息的从叶无尘房里路过,却听见了里面的声响。   “无尘,你那陆姓女子,可是答应了我们家文昊的。”   文思敏的声音从叶无尘房中传出。   其实文思敏这段话是在胡诌,因为司徒文昊给了施压,让她一定要把提亲的事办妥。   她知道自己在司徒家地位形同虚设,若是真是连这事都办不好,以后在司徒家的日子怕是会越来越难过。   想着叶无尘说秦川的婚事只要秦川同意,他便同意。那同理,那小蹄子只要同意了是不是叶无尘也就不会阻拦?   以她对叶无尘的了解,答案是肯定的。   而且司徒家家财万贯,自己儿子一表人才,以后就是司徒家的家主。   哪怕给文昊做个妾都是抬举那出生低微的小蹄子,何况是明媒正娶。   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叶无尘缓缓抬眼,冷冷的看着她。   一言不发。   文思敏继续道:“昨天听侍女说,她可是在文昊的房间呆了一个晚上。”   她故意把书房说成了房间。   叶无尘眼睛更冰冷了一些,想起陆澄澄昨夜确实有说去了司徒文昊那里。   文思敏看着自己涂了丹蔻的指甲暧昧的笑了笑,“我不得不佩服,她还真是好本事啊……我儿这么一个无心女色的人……”   “闭嘴。”   叶无尘冷冷的打断她,一双眼睛如冰鉴一般,冷厉得吓人。   而门外的秦川双眼如熊熊烈火,能够燎原。   她昨天拒绝了自己,跑去司徒文昊房间呆了一个晚上?   他气势汹汹的向陆澄澄房间走去。   而陆澄澄并不在房间。   只听到一个小不点声音在楼下叫她。   “仙女姐姐!听说你答应少爷以后要留下来照顾我们!蓝蓝好高兴啊!姐姐!姐姐!咦?不在吗?”   然后噔噔噔的跑开了。   而陆澄澄房中的秦川全身仿佛都成了黑色,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燃着火光。   留下来?   照顾她们?   *   司徒文昊从符门中走出,看着溪边的陆澄澄。   她今日没有带面纱,简单的发髻上插了一只白玉簪子。   因为佩戴紫光玉,她眼睛哭了后只红不肿,留在眼周变成了妖冶的桃红,使得她本是清纯的脸,多了一分妖媚。   她身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轻纱如水雾一般轻轻笼罩着她。   宛如一只这溪水幻化出的水妖。   看得司徒文昊微微一愣。   其实昨夜秦川那番话让他有了退意和隔阂,毕竟谁愿意自己未来妻子被其他男人全全看了去。   可看见她,又觉得微微有些不舍。   “听青青说你找我有事?”他依然是滴水不漏的微笑。   “司徒少爷,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司徒文昊看着她白玉一般的面容,阳光下居然也毫无瑕疵,美得让人震撼。   “什么道歉?”   “我昨天答应你来陪青青蓝蓝,可是我回去想了想,决定还是留在凌云峰。所以来向你道个歉。”   “陆姑娘,这是何故?”   陆澄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我还是想跟秦川在一起。”自己最难看的一面都让他见着了,在他面前自己对秦川的感情也不用藏着掖着。   其实人很多时候有个特点,就是一件他本来已经不太想要的东西,但突然别人要来抢,这时候又变得舍不得了。   男女之情上更是如此。   司徒文昊微微皱眉,“陆姑娘,秦川能够予你的,我都能够予你。他不能给的,我也能。”   身份地位,荣华富贵。   陆澄澄摇了摇头,“司徒少爷,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跟他能给我什么没有关系。”   无论是曾经那个一无所有满山跑的少年,还是今后会独步天下不可一世的龙傲天。   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司徒文昊沉默不语。   ……   这时青青和蓝蓝汇合。   “蓝蓝!不好了!我听澄澄姐姐对少爷说她不要留下来陪我们了!”   蓝蓝一听就哭了起来。   “别哭!哭有什么用?我们得用脑子!”   “呜呜呜,我脑子不好用……”   “我好用就成。”   然后她拿出了一个布裹着的包裹。   “这里面都是虫!我们把这个向澄澄姐姐扔去!咱们少爷一定会英雄救美,到时候澄澄姐姐感动之下就会以身相许!变成我们的少奶奶!”   “呜呜,什么是以身相许?”   “这你都不懂,真是笨!”   *   陆澄澄向司徒文昊道了别,正欲离开,突然什么东西像自己飞速抛过来。   司徒文昊手快,手一伸,一道光符从指尖飞出,炸开了那东西。   这不炸还好,一炸开,才发现是毛毛虫、青虫、蚯蚓团成的大本营。   无数条蠕虫飞溅出来。   莫说陆澄澄,就连司徒文昊看到这个景象都觉得头皮发麻。   陆澄澄更是从小就怕这种肉唧唧,蠕动的东西。   她连叫都没来得及叫。急忙捂住脸。   司徒文昊脱下身上烫银大麾,抛向炸开的虫窝,一挡一搅。   挡下了绝大多数蠕虫。   但还是有一两只落在陆澄澄身上。   她心中一阵犯恶。   夏日衣服单薄,她甚至能感觉得到毛毛虫身上的刺穿过衣服扎在她肩膀的皮肤上。   “陆姑娘,别动。”   司徒文昊凑近她用手指轻轻一弹,弹飞了那只毛毛虫。   “别动,头发里还有一只。”   有条蚯蚓卡在她挽起的头发里。   “得罪了。”司徒文昊拔下她头上的白玉簪子,她的头发散了下的瞬间,司徒文昊趁机弹走了她头上那条蚯蚓。   陆澄澄这才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   见乌发散落的瞬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竟是让司徒文昊看得有些发愣。   而秦川正好看见这一幕。   那长发披肩,蓝衫及地的女子是如此妩媚。   即便在风中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有一种游龙之姿。   如此勾魂。   司徒文昊撩她头发的那个画面,怎么看都郎情妾意,好不和谐。   秦川嘴角泛了一丝冷笑,露出洁白森冷的牙齿。   陆澄澄?   果然。   你想嫁给司徒文昊!   老子与你十年相依为命!   为你出生入死!   一身伤痕!   你居然要嫁给才认识几天的司徒文昊!   老子哪里比不上他?   看着她长发披肩,媚态撩人的样子,他忍不住想起自己一次次将她按在塌上,那时她也是长发凌乱,那且娇且媚,懵懂娇羞的模样。   想起刚才司徒文昊看她那副带着欲念,那张假面失了控的表情。   想起以后司徒文昊会将她按在身下,让她对着他婉转娇啼。   他全身青劲爆起,筋脉逆流。   理智全失。   *   “已经没有了。”司徒文昊回过神来,正了一下神色,一张脸又回复了一如竟往的神情。   司徒文昊举起白玉簪,还给陆澄澄。   突然间一道青光掠过,他手中簪子顿然消失,在他手上留下一道血痕。   陆澄澄和司徒文昊都是一惊。   只见一个全身燃着熊熊的青光的背影缓缓转身,全身好像除了赤红的双目外都是黑的。   宛如从地狱出来的修罗。   杀气腾腾,凶狠噬杀。   他拳头一捏,手上白玉簪子断成两截,然后青光一燃,断簪全部化为白色的粉末,随风散去。   他冷冷的道:“司徒狗,你不是要试探我的灵根吗?”   说罢大手一挥,将陆澄澄推出数十米开外。   手中银光一闪,越水在手。   一招破云斩一剑挥出激起三丈青芒!   青芒所过之处寸草无生。   司徒文昊微微一愣,但是从容的在身前画出一个符盾。   即便他天灵根,但自己是元婴,怎可能惧他一个金丹。   在客栈他又不是没试探过。   不知何时秦川身后多了一把黑弓。   三只弓箭嗖嗖向他射来。   司徒文昊一个纵身,躲开利剑。   就在这时秦川的两把黑刀从两旁向他夹攻。   司徒文昊不仅一愣!   这小子在客栈没显全力!   留了后手!   越水剑气排山倒海的涌向司徒文昊,逼得司徒文昊也使出了司徒家绝学万符归宗。   陆澄澄看到一旁抱在一起发抖青青蓝蓝,设了一个粉橙色的光罩护住她们。免得她们被看起来要踏平这片土地的两人误伤。   司徒文昊不想他一介金丹居然不弱自己这个元婴。   这就是天灵根?   可以越级!   陆澄澄看两人这般下去怕是真可能会殃及无辜,拿出琵琶准备直至两人。   秦川突然在司徒文昊面前消失,出现在陆澄澄身前。   不及她反应,一把搂住她的腰,踩着越水剑,冲向天空。   陆澄澄手中琵琶掉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司徒文昊看着两人一愣。   这一切发生太突然,陆澄澄还没来得及反应。   “秦川!”   她刚开口。   秦川按着她的背将他紧紧一勒,让她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俯身下来咬住她的唇瓣。   陆澄澄大惊!却根本推不开秦川。   她用余光看着地上满脸震惊的看着他们的司徒文昊,只觉无地自容。   又羞又怒,眼眶瞬间湿了。   她用力挣开,哪里有他力大。   于是她运了灵力,但是瞬间被他灵力所压制。   虽同时金丹,但是秦川太强了。   她的每一下挣扎,他都会更加用力。   她越反抗,他越疯狂。   他是疯了吗?   看着他那赤红的双眼,看不到半点理智。   秦川发怒时是很可怕,但是从不会失去理智。   这这时,陆澄澄面前这个人她完全陌生。   司徒家善于用符门穿梭,不善御物飞行。   但是看到这一幕,瞬间双目充血。祭出一个飞转的圆符,踩在脚下,向秦川追赶而去。   前方山峰之间有一处山峦裂缝,云海波涛汹涌,可见中间必然是气流涌动。   秦川眼见司徒文昊追了上来。   秦川看在眼里,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唇齿这才离开脸色发白的陆澄澄。   在地上他跟元婴中期的司徒文昊未必真的讨得到好处。   但是在天上,司徒符门可不是无极门的对手!   他乘着越水剑像一条游龙一般朝司徒文昊冲去。   两人在这狂风吹舞云海涌动的山谷中纠缠。   秦川单手扣住陆澄澄的腰,手指挥出,一道汹涌的青光击碎了司徒文昊脚下的光符。   只见司徒文昊掉入了山谷中的云海。   陆澄澄惊呼:“你做什么?”   天下第二仙家,未来的家主,司徒文昊若是真的被秦川杀了那不得天下大乱?   “怎么?心痛了?”秦川咬着牙齿冷笑。   说罢极速飞了出去。   秦川极其聪明,短短几日他御剑飞行已经运用自如。   他飞行速度极快,空中飞鸟根本来不及躲避反应,任他在鸟群中各种穿梭。   硬生生的把御剑飞行弄出了过山车的感觉!   陆澄澄此前只乘过叶无尘的剑,稳得抖都不会抖一下,哪里是这种亡命风格?   他紧紧的抱着她,飞入了一个山洞。   才将她放了下来。   刚才一番天旋地转的折腾,陆澄澄到了地面都觉得有些眩晕,扶着墙面才站直身体。   她隐约是觉得秦川误会了什么,想要跟他解释。   可是刚才癫得太厉害,她胸口作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秦川双目赤红,面色如纸,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一步一步后退。   直到退到黑暗深处,伸手不见五指。   “秦川,听我……”   说字还没有出口,她便觉得嗓子发不出声。   秦川将她禁言了!   他一个响指,顿时整个山洞青光大作,明亮无比。   刺得陆澄澄睁不开眼。   只听秦川低磁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   “陆澄澄,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我现在就要。”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爱你们三千遍   感谢在2020-04-18 14:29:55~2020-04-19 13:5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先生、花燃山色里、今天想吸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山洞   陆澄澄看着面前这个双目赤红的少年。   无比的熟悉, 又无比的陌生。   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做事无法无天。   他砍了丁沛的右手,挖了王炼的金丹。   但他对自己, 虽然打打闹闹,爱作弄自己, 但关键时候对自己其实相当爱护。   极致的克制隐忍总是点到为止。   没有过要对她动真格的意思。   而现在的他双瞳泛着的怒火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意。   像是要将她焚烧殆尽。   他禁了自己的言,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摸了摸灵囊,想起琵琶已经在他御剑时从天上掉下来摔碎。   但是有琵琶又有什么用?   元婴期的司徒文昊都干不过他。   她对他,更是没有一点胜算。   现在的自己在他眼中,就像一头凌云峰被他盯上的猎物。   她咬着牙,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也不后退。   因为她知道, 他向来是个极具攻击性的人,猎物越挣扎,他就越兴奋。   直到他走到自己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攥住淡蓝色的薄雾, 只听清脆的丝绸撕裂的声音。   那淡蓝色长衫变成两片,飘然而落。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撕裂,直到陆澄澄那两片奇怪的三角形也掉在地上。   山洞中阴冷潮湿的冷风吹打在她皮肤上, 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打着颤。   而这时秦川苍白的脸变得潮红,一双赤红的眼避开了她的的脸她的眼睛。   只是凝视着这世间足以让任何男人发狂的娇躯。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变成滚烫的岩浆, 在他身躯中流淌。   他想过这一天无数遍,各种地方,但是第一次, 都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盛大的婚礼,告诉全天下人他要娶她。   将世间最好的给她。   不知从几岁开始,他就有了这个心思。   凌云峰虽是三人,但是师傅性格恬淡,疏离,所以陆澄澄与自己更亲近。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觉得她是自己一个人的陆澄澄。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自己而去。   光是文思敏的一面之词他自是不会相信,但是,他昨天她亲口告诉自己她要离开凌云峰,要和自己断了。   然后那两个小不点说她要答应要留下来照顾她们,亲眼看见她竟然让司徒文昊拔下她的发簪。   他自负聪明,但他的此时此刻却根本无法思考。   完全无法思考!   他眼底变得更加赤红,迅速的退下自己的上衣,一把揽住那无比光滑细腻的纤腰,往自己身上一带,让她紧贴自己。   因为常年佩戴紫光玉,大片的雪白没有瑕疵,如光滑的软玉,在这燥热的夏季也清凉无汗。   冰凉柔软的软玉,让全身炽热的他更加滚烫,像要将那块玉融化。   不知是山洞里的冷风,还是因为自己,她光滑冰凉的腿上起了一层鸡皮。   不停的战栗。   他不去看她的脸,不去对面她的眼。   他愤怒,他亦心虚。   带着茧的指在雪白的软玉上作恶。   而她,因被自己禁了言,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喘息。   于他来说既悦耳又罪恶。   陆澄澄知道秦川误会了自己,他现在整个人发了狂,就像一头因受伤而失去理智的小兽。   自昨夜,她才明白,他对自己用情有多深。   才知道自己伤他有多狠。   他不敢看自己,她知道,他心虚。   他作恶的手毫无章法,不像那个在这方面天赋异禀能将人撩得上天入地的龙傲天。   她看着他,他却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他赤红的眼中,带着伤。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即便受了五长老十鞭,即便缚神索嵌入他的骨肉。   他的眼神都是轻狂无畏桀骜不羁。   不像现在亦痛亦伤悲。   她任他啃咬,把双手绕过他的身子,轻拍着他结实精瘦带着疤痕的背。   一下一下的抚慰着他。   秦川愣住了。   让他想起,当自己因为没有灵根的悲伤绝望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旁边耐心的开导自己。   自己因为永不长进不吃不喝,她下湖捕鱼,一口一口的喂自己鱼汤,然而却因为在湖里泡得太久受了风寒,把肺烧穿,差点一病不起。   这十年来,她就是这样用她朴素简单的方式温柔的抚慰着自己。   把一身倒刺的他,慢慢的捋顺。   自己答应要护她一生一世,现在却想要毁了她。   他的心却也像在流血。   伤她八百自损一千。   其实,她对自己一直极好。   不会游泳的她可以为自己下湖捕鱼。   胆小怕事的她可以为自己在正心台上杀了丁沛。   只是不能像爱一个男人那样爱自己而已。   她有什么错?   错的是自己。   偏执的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认为自己为她出生入死,她就该以身相许。   其实她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他一把推开了她。   踉跄的逃开。   撑在岩石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她。   害怕看到她恐惧,厌恶的眼神。   终于,他用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犯了混的秦川常把“我错了”挂在嘴边,陆澄澄知道每一次他都是口不对心的敷衍自己。   第一次,听见他说:“对不起。”   秦川听不到自己身后的任何回应。   才想起,自己将她禁了言。   他仍是头也不回的解了她的禁言术。   他不敢看她。   甚至不敢听她开口,他怕她抽泣,怕她的哭声。   他一边喘气一边道:“他一个元婴,摔不死。你若嫁到司徒家,凌云峰就是你娘家,司徒家谁敢欺负你,我定扒了他的皮。”   她想嫁,就嫁吧。   只要她能幸福。   这不是自己的初衷吗?   换一种方法,护她一生一世。   他的双眼渐渐退了红色,变成了暗淡无光的漆黑。   宛如没有明月,没有星星的夜。   只有混沌和无尽荒凉的绝望。   他的心好像越跳越慢,最终骤停了。   他那凭空亮起的光,那照亮她生命的希望消失了。   他的天下,没有了。   他此时此刻,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这灵根来做什么!   ……   过了许久山洞里想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秦川你个混蛋!居然敢把我禁言!”   “你在凌云峰偷看我洗澡!”   “在客栈占我便宜!”   “把我拐到这里来弄成这样!”   “你告诉我!还有谁会要我?”   “哪个人要来替你接盘?”   秦川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转过身,看着她坐在地上破碎的丝绸棉布上,抱着一块碎布遮在身前。   一张脸涨得通红,怒目看着自己。   “陆,陆澄澄……”   只见她一手护着胸前的碎布,一手提着鞋子就向自己扔来。   他急忙用手肘护着头。   “你,你没生气?”他问。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的我没生气??”   说罢举起另一只鞋向他扔过来。   “秦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秦川第一次觉得有点懵。   陆澄澄他太了解了,此气非彼气。   他以为她会泪流满面,以为她会不再看自己一眼。   “你,你不嫁司徒文昊?”他少有的口吃。   “嫁你个大头鬼!”陆澄澄垂着头在周围找着能扔他的东西。   找到一块石头,又向他扔了过去。   “你是降智了吗?我才认识他几天啊!”   然后又一块石子扔过去。   秦川护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满脑子一片混乱。   她刚才说什么?   说她不嫁司徒文昊?   “傻愣着干嘛!找件衣服给我呀!”   她的衣服被撕成了片。   一小张脸又红又气,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一如竟往,奶凶奶凶的。   而如今的秦川,却没有逗她的心思。   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乌黑混沌的眼直视着她清亮的双眸。   “陆澄澄,你什么意思?”   陆澄澄沉默了半响,收起了脸上的怒意,认真的看着他。   “秦川,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说呢?”他反问。   “我要你说。”她直视着他,扇了扇睫毛,认真的道。   秦川嗤了一声,苦笑道:“可能是喜欢得要死了吧。”   “那你会永远只喜欢我一个吗?”   “陆澄澄,你问这些干嘛?”   秦川停滞的心仿佛重新开始跳动,混沌的眼慢慢开始回复光亮。   “你答我就是。”   秦川立着三支指头:“我向天发誓……”   陆澄澄抓住他的手,把他三根指头按了下来。   “我不要你发誓,但是要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人,你要放我离开,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强迫我。”   秦川听到“放她离开”四个字就心中抽痛,根本不想去听。   但最终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   “陆澄澄,你问这些干嘛?”   陆澄澄不答。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嫁给司徒文昊吗?”秦川心砰砰直跳,有些焦急的问。   陆澄澄一把拧住他耳朵,“谁告诉你的?”   秦川撕了一声,仔细回想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自己莫不成真的降智了。   还是酒喝多了还没清醒。   自己师傅天上谪仙,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间尤物。   她连他们司徒俩都没看上,怎么会看上司徒文昊?   “陆澄澄你轻点!耳朵要下来了!”   “我放着九州第一潜力股不买,放着天下第一的金龟婿不钓,我嫁他?”   “什么潜力股?”秦川又嘶了一声。   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一把抓住她拧着自己耳朵的手。   “陆澄澄,刚才意思要嫁我?”   陆澄澄从小就说他以后是天下第一。   他的心再次强烈的跳动,他的眼睛再次回复了以往的光亮。   “你想得到美!你也不看看自刚才做了什么混账事!”   这到提醒了秦川,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见她洁白的玉臂紧紧的抱着胸前一块碎布,那碎布只能遮到她腿根。   一双匀称修长的腿赫然在眼前。   他一边唾弃自己混,一边觉得这个样子,天下怕是男人不喜欢吧。   他一双眼睛再次泛红,喉结上下滚动,手背青筋暴起。   “不准看!”陆澄澄看出了他眼睛里燃起的火。   秦川哑着嗓子,“你刚才又问我喜不喜欢你,又让我保证只准喜欢你一人。不就是要嫁我吗?”   “我不看,谁看?”   “你这个无赖!我账还没跟你算完呢!”   秦川却一直盯着那双长腿,喉结不断的上下滚动。   觉得喉咙越来越干燥,像要燃烧一样。   “什么账?”他心不在焉的问。   “你多久偷看我洗澡的?”   “十七岁。”秦川坦然答。   “你……”   陆澄澄还没开口又听着他说,“反正你都要嫁我,早看晚看有什么区别?”   “混蛋!”   却见秦川一把抓起她脚踝,将她长腿分开。   “你做什么?”她惊呼。   “做混蛋的事。”他毫不知耻的答。   “不行!!”   而秦川眼底再次泛红,呼吸变得急促,那双黑曜石对着那能让人疯狂的快乐桃源。   陆澄澄脑子一炸。   整个人像煮红的虾,想用脚去踢他,他却紧紧抓着自己脚踝。   想伸手去打他,又不得不紧抓身前的布。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泪都给她逼了出来。咬着牙全身颤抖。   秦川不怀好意的眼扫了她一下,“我就喜欢你这样子。”   “秦,秦川……求你,别看了。”她基本是哭了出来。   “那你选。”   “选什么?”   “你把那布取下来,让我看看,还是就现在这样。”   秦川坏起来。   真的没其他人什么事!   陆澄澄眼泪水都给他气掉了下来。   他松开她的脚踝,长腿一跨,骑在她腿上。   捧起她的脸。   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脸,漫不经心。   认真的道:“陆澄澄,我秦川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若有一日对你不忠,我不得好死,魂飞魄散。”   陆澄澄松开手中的碎布,将手穿过他的脖子,将他按向自己。   吻在他的唇上。   这是他又回复了一如既往那个龙傲天,天赋异禀,如狂风暴雨。   而那风雨中的娇花,随风战栗。   “陆澄澄,你什么做的?”他声音沙哑。   “嗯?”她声音颤抖,但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   “紫,紫光玉吧。”她迷离又认真的答。   长期佩戴紫光玉皮肤像软玉,毫无瑕疵,洁白细腻。   “嗯,好东西。给你是对的,造福我自己。”   他从喉咙里吐出这段话。   他全身青筋暴起,努力克制住将手中那朵花揉碎的恶念。   直到在风雨中找到桃源的入口。   陆澄澄猛然清醒。   “不成!”   “成,真的成。”他厮磨她珍珠般的耳坠。   她迷离中坚守理智,“真不行!仙君若看见我手上红莲不见了。我们怎么办?”   秦川停顿。   对了,她还有那该死的红莲,袖子一掀开,就能看见。   在师傅眼中自己与她差了辈分,绝不会轻易接受他们的事。   他从正心台上下来,将百年功力给自己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再让他因为自己动怒伤身。   妈的!   他真的是要给活活憋死了!   秦川长长的叹了口气,嗖一下把自己的上衣御到手上,给她裹上。   然后还在她脸上亲一下。   他本是想亲得狠一点,但是又怕她留痕迹。   她那皮肤吹弹可破,稍微用劲都得起印子。   又叹了口气。   真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他盘腿而坐,运了灵力自己调息,生生将一身的欲念逼了回去。   妈的!   真的要憋死了!   他站起来后用仅有的碎布,和自己的衣服将陆澄澄扎成一个粽子。   深怕露出一点点春光被别人看了去。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飞回客栈的房间,快得像道黑影,根本看不清上面的人。   他很自然的从陆澄澄的背囊里选了一件他喜欢的樱粉色长衫,拎起来走向陆澄澄。   “我帮你换。”   “滚!”   被陆澄澄轰出来后,他站在门口守着。   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陆澄澄才吱嘎一下把门打开。   他发现自己只要每撩拨她一次,她就会更加娇媚几分,身上的香味就浓几分。   像一朵渐渐绽放的花朵。   温柔粉色的长衫衬得她越发柔嫩妩媚,看得他心中一荡。   不知彻底花开之时,是怎样醉人景象。   抵着她把她挤进房间。   “让我再亲下。”   “滚!”   “我说你怎么那么小气?”   “滚!”   秦川看着她用树枝绾的发髻。   陆澄澄爱美,喜欢买衣服,因为衣服不贵。   同理因为首饰贵,她不舍得买,所以她首饰少之又少。   唯一带出来的白玉簪子也给自己燃成灰了。   “你等等。”   他消失不见,再次回来时手中拿了一大把野花。   “你觉得什么颜色和衣服配?”他问。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这些他真不懂,他选的,陆澄澄必然会嫌弃。   于是他把所有颜色都摘了几朵。   陆澄澄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选了   淡紫色,白色,和粉色的花枝。   只见秦川将她选出来的几朵花掐了枝,一脸认真的给她插到发髻里。   突然间变得生气勃勃,娇美不可方物。   “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陆澄澄问秦川。   “师傅说地缝已快全部合上,差不多可以回去。”   突然想到自己清心诀还没抄完,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陆澄澄想起什么,向叶无尘房间走去。   果然房门大敞,叶无尘喜欢关门,必是有人在里面,他才开门避嫌。   果然,文思敏还赖在叶无尘房中。   她缓缓走上前,为叶无尘的茶杯里注茶。   叶无尘眉头紧蹙甚是不耐烦。   门外的秦川翻了一个白眼。   文思敏以等陆澄澄回来谈亲事为由一直赖在叶无尘这里。   每与他多呆一刻,她都是觉得开心的。   这时陆澄澄与秦川一起进了门。   叶无尘看到秦川不由得脸色一凝。   秦川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徒儿知错,自领三百遍罚。”   文思敏看见进来的陆澄澄,不仅抽口凉气。   生机勃勃,至柔至媚。   难怪这些男人一个个为她神魂颠倒。   让文思敏尽然生了一丝妒意。   但随即想起她的出身,又不免抬了抬下巴,端了九州第二仙门夫人的架子。   居高临下的道:“我儿欲娶你过门,你把生辰八字抄张字条给我,司徒家自会定一个良辰吉日。”   叶无尘神情冰冷,秦川正欲拔剑。   陆澄澄拦住秦川,上前一步,“谁告诉你我要嫁你司徒家了?”   文思敏听她语气不恭,正色厉声道:“放肆!”   一身尽是婆婆训儿媳的威仪,那是把威风给做足了的。   陆澄澄继续冷着脸道:“我又不是你司徒家的人,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她性格怂,得过且过,不爱结仇,就怕多生事端。   但今天文思敏在叶无尘这里胡言乱语是让秦川误会的□□,她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文思敏把手中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搁,“你这青楼出来专勾引人的脏东西!竟敢如此放肆!”   陆澄澄继续拦住青筋暴起的秦川,却不知一旁广袖下的叶无尘已黑气涌动。   “我可比你干净多了!你已为人妇,却日夜惦记他人,你可敢把你在漓槡苑养的那些人拉出来遛遛!”   “白乳娘也根本不是什么寿终正寝!你觉得司徒文昊不与你亲近是因为白乳娘,偷偷毒害了她!这些事你敢不敢认!”   “你浪荡□□,心胸狭窄,心肠恶毒!与你相提并论,我都觉得恶心!”   陆澄澄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觉得自己无比畅快。   见文思敏双目圆瞪,面色惨白。   知道自己又超常发挥了,自己真棒!   只听房外又响起一个成熟却森冷的声音:“母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文昊被秦川打下山谷后,本是准备回来找他算账,却不想听到了这些。   文思敏对叶无尘求而不得,这两百年在别苑偷偷养着貌似叶无尘的小白脸,老了一个又换一个。   对于白乳娘她真是恨透了,亲儿子司徒文昊不与自己亲近,必然是因为受了她的挑拨!   司徒文昊居然将无比珍贵的延年丹给了她一粒又一粒!   她区区一个普通老妇,尽然活到了一百七十岁还没死!   司徒文昊却有要一直让她活着的意思!   她怎么能让一个出身低微的乳娘这样浪费着自己家的仙丹苟活于世!只要白乳娘活着活着一天,司徒文昊就不可能与自己亲近!   而且她早该死了!   能活到一百七都是司徒家对她的恩赐!   可是这些事自己做得隐密,这姓陆的小蹄子怎么可能知道?   看过剧本的陆澄澄有什么不知道?   而且因为文思敏这个角色让人恶心,她记忆深刻。   她一开始只不过是怕徒生是非,懒得拆穿罢了。   只是兔子急了还咬人,文思敏偏偏触了她的逆鳞。   这时其他三人也狐疑的看向陆澄澄,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其实陆澄澄在换衣服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这事,所以花了很多时间。   她不是什么聪明伶俐,能言善辩的人,但是她胜在知道剧本,可以提前应对。   就像一个虽然不聪明,但是知道了考试范围,勤勤恳恳认真复习了的考生。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紙永远包不住火。天下第一花楼风雪楼客来客往,消息云集,我当时作为花魁,什么不知道?只不过懒得拆穿你而已!你们司徒家也有试谎符,你敢不敢试一试?”   文思敏的面色比天上的炸开的礼花还要还要精彩纷呈。   红黄蓝绿白的变换不停。   试谎符虽比不上正心台上但是若说了谎也是得吃一番苦头。   她完了,彻底完了!   这个小蹄子毁了她。   只听文思敏一声恼羞成怒的大叫,冲到陆澄澄面前,一掌冲着她的头拍下!   这一掌下去能将她脑浆拍出来。   而陆澄澄丝毫不惧,因为她知道,秦川在,不会有人能伤自己分毫。   果然黑影一个闪现在自己面前,抓住文思敏的举起的手。   但陆澄澄却不想,与此同时一个白影出在在文思敏身后。   咔嚓一声。   将文思敏举起的手腕生生的向外折了九十度,诡异的悬挂在那里。   只听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   “真当我凌云峰好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9 13:59:54~2020-04-20 14: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苗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屏 2瓶;兔子先生、3239666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隐院   空气变得异常的安静。   陆澄澄不可思议的盯着文思敏那被叶无尘生生折断, 只有皮和筋连着,诡异的掉在那里的手腕。【公/众/号:xnttaa】   她把目光缓缓移上了文思敏身后的叶无尘。   这事若是秦川做的,陆澄澄半点不会惊讶。   可是叶无尘向来宽厚淡泊, 少有情绪,面冷心善。   哪怕药芙再咄咄逼人, 他都诸般忍让, 哪怕丁王两家把他逼上正心台,他都无所谓。   他是天上的谪仙,遗世的明珠。   这样一个人居然这般残忍的将文思敏整根骨头彻底折断。   而此时此刻的叶无尘一双琥珀色的浅眸冰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衣衫下涌动的黑气。   文思敏没有哭喊, 缓缓的转过身, 举着那只诡异的手, 丢了魂一般愣愣的看着叶无尘。   比起手上的痛,更让她不敢相信,痛不欲生的是:折断自己手的人是叶无尘!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司徒家举办的少青会上,所有百岁以下, 修为突出的修士都被邀请而来。   那一年来了上千年轻修士,无比热闹。   因为自己面貌美修为高出身高贵,在一众女修中脱颖而出, 不知多少男修拜在自己裙角之下。   包括东道主司徒家的独子:司徒苍。   而他,出现了。   白衣若雪, 清隽脱俗,风姿卓绝。   让文思敏惊为天人,再也移不开眼。   都说, 无极门七子中最小的他,是那一届最有可能夺魁的人。   最终,擂台上,他与自己对峙。   他明明是少青会众年轻仙家中的翘楚,但却连让她五招,故意输给了她,让当年年轻气盛,争强好胜的自己赢得那届头筹。   一时风光无限。   从那时起她就一心认定了他,而偏偏家族联姻她不得不嫁给司徒苍。   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从来没有!   当年他若不是心怡自己,为什么要让着自己,让自己赢?   而现在她刻骨铭心思念了两百年的人,居然这样残忍的折断自己的手。   为了别的女人?   “无尘?你为了她,居然这么对我?”她眼泪在眼眶转动。   “她是我凌云峰的人,你是谁?”   他一字一句淡淡问。   你是谁?   你是谁?   文思敏突然觉得两腿发软,几乎快要倒下。   当她在司徒家那个尔虞我诈的泥潭中苟活的时候,叶无尘是自己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希望。   是她心中唯一的净土。   现在他问:她是谁?   “无尘,我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吗?”她一双眼尽是悲哀。   这时听着一声冷笑。   陆澄澄一看,是司徒文昊。   突然觉得司徒文昊真是可怜,有这样一个妈,当着儿子的面这样质问别的男人,给自己老爹扣绿帽。   至儿子于何地?   显然,叶无尘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她在自己心中还能是什么?   文思敏看着叶无尘冰冷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难道自己在他眼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不可能!   “当年少青会,你为什么让我赢?”   叶无尘一双眼睛毫无波动,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   “无尘?”文思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不会是忘了吧。   她含着泪,咬着牙,“两百年前司徒家少青会,你本该是头筹,而你却连让我五招,让我赢!无尘,难道你忘了吗?”   叶无尘蹙眉,想了想好像希翼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有一个争强好胜不管不顾的女修,一副要跟自己你死我活的样子。   他当时是怕她如果输了,回去自寻短见,于是连让她五招,让她夺了头筹。   本来输赢对自己而言,并无所谓。   这个人是文思敏?   所以她这些年缠着自己是因为这个?   “司徒夫人,原来那个女修,是你。”他淡淡的道。   文思敏瞳孔一缩,他连当时让的是谁都不记得了?   “你当年为何让我?”   若不是喜欢,若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讨好自己,为什么放着头筹不要?   陆澄澄心中叹一口气,叶无尘淡泊名利,面冷心慈。   他的一念善举,居然成了文思敏的情障。   陆澄澄跟了叶无尘十年,她对他还是有所了解。   叶无尘性格被动疏离,太过强势的人会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而且他其实挺大男子主义的。   所以药芙仙子也好文思敏也好,这样骄傲强势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女,她们或许心里觉得只有优秀的自己才配得上叶无尘。   其实叶无尘根本不这么想,别说叶无尘是个性冷感,就算他不是,他宁愿找个温顺柔和的普通人,也不会找她们。   果然,叶无尘淡淡的道:“怕你输了寻死。你莫要自作多情。”   此时文思敏头顶宛如一阵晴天霹雳!   莫要自作多情几个字宛如诛心!   何等绝情!   她看着自己被他折断的右手,突然泪如雨下,痛不欲生。   自己的一腔深情,难道都错付了?   这时秦川一把陆澄澄拉到一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把瓜子仁不动声色的塞到陆澄澄手心。   陆澄澄懒得自己磕,接过瓜子仁,悄悄往嘴里塞。   果然文思敏看着司徒文昊厉声道:“文昊!凌云峰的人这么欺辱你娘!你难道就袖手旁观吗?”   司徒文昊不停的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成熟的声音带了三分森冷,三分嘲讽,“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娘?”   文思敏心中恼怒:“我不是你娘?难道你是我娘?”   “白乳娘怎么回事?”他冷冷的问。   文思敏怒道:“司徒文昊!我十月怀胎生你!我才是你娘!我花钱养你,那姓白的不过是我聘来的卑贱下人……”   “住口!!”司徒文昊一声低吼。   文思敏呆呆的看着面目狰狞的司徒文昊。   “十月怀胎?你若不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司徒家的地位,你会生我们?你生而不养!又什么资格自称人母?你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厌恶!闵柔自幼身体不好,多咳一下你都觉得心烦!你以为我们愿意为你所生?”   文思敏嘴皮发抖面色铁青,这些年她和司徒文昊貌合神离,但是他对自己表面功夫是做得极好的,尤其在外人面前。   而且自己是他母亲,既然生了他,就是有恩于他,他就该感恩自己!   居然让外人这般看他们母子的笑话?   可司徒文昊没有罢休的意思。   “说!白乳娘是不是你杀的!”司徒文昊咔嚓一下捏碎了手指上的玉扳指,深邃的五官一脸狰狞。   文思敏第一次见他那总是一张假   面,装得文质彬彬的儿子露出这样穷凶极恶又失态的表情。   她又急又怒:“对!我杀的又如何!她早就该死了!若不是她挑拨我们母子!你我关系怎会到如此田地!”   这时一边嗑瓜子的秦川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陆澄澄耳边道:“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陆澄澄叹了一口气,其实不是脑子有问题,只是永远没有同理心,永远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造成的,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而已。   司徒文昊觉得跟她再说无意,狰狞的脸变得冰冷无比,“那麻烦母亲把漓槡苑的事情,和我去父亲那里说个清楚。”   文思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文昊,“你要杀我?”   这些年司徒苍虽然知道她心中有叶无尘,但是因为她和叶无尘无实质关系,碍着她娘家的家事,也忍了。   可她养了那么多外形酷似叶无尘的男人,一个个都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司徒苍知道后哪里会容得下她?   哪怕闹出去只会自己身败名裂,还会连累娘家声誉,娘家又怎么可能护她?   司徒文昊恢复了那虚假的笑容对文思敏道:   “司徒家怎么可能杀文家的人呢?你永远都是司徒家的夫人。而且您是我母亲大人,十月怀胎生下了我,我一定会给父亲求情,让您在隐院安度晚年。”   文思敏听到“隐院”立刻嘶声裂肺的大叫起来!   “司徒文昊!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我十月怀胎生你!给了你这条命!就是你的恩人!”   “再不好也是你娘!”   听到“隐院”的文思敏像疯了一样,大家闺秀,高门主母的仪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徒文昊开了一道通往司徒苍院子的符门,将文思敏架过去时她口中不断的咒骂,咒骂白乳娘,咒骂陆澄澄。   她觉得她今天的不幸都是白乳娘和陆澄澄造成的。   秦川皱眉正欲上前,陆澄澄拦下了他。   陆澄澄记得书中描写的隐院。   那是司徒家用符咒创造的一个虚拟空间,无限的空白中只有一个一室一厅的独院。这个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没有任何生命,只有无边无际连成一片的空白,永远走不到头的空白。   陆澄澄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而那里却是文思敏的结局。   只不过陆澄澄提前让她领了盒饭。   书中文思敏进了隐院后,只有司徒闵柔会偶尔去看她,而司徒闵柔死后,她也因为疯魔自尽而亡。   那样的地方,谁不会被逼疯呢?   文思敏出生高贵,天资聪明,容姿俏丽,生来拿了一手的好牌,却生生被自己打得稀烂。   陆澄澄不由得摇了摇头。   *   司徒文昊与文思敏走后,叶无尘并未追究秦川破他封印私自出去的事。   而是立刻将秦川和陆澄澄叫出了房门。   他搂起衣袖一看,手臂的筋脉都变成了黑色。   *   各仙家包括无极门在内因为受伤人众多,都纷纷回去养伤。   但叶无尘还留在这里镇守,以防裂缝之处再有异动。   秦川老实的回到客房抄清心诀。   说是抄其实是默,莫说他过目不忘,哪怕普通人抄了几百遍,也能默写出来。   陆澄澄在一边给他研墨。   他背脊笔挺,下笔如飞,每一个字都刚韧俊美,屈铁断金。   就像他本人。   灵根已显的秦川现在是文武全才,帅得一匹。   而且他认真的时候别样的俊美。   看着他,陆澄澄忍不住心中小鹿乱撞,脸也红了起来。   却听秦川喃喃道:“觉得师傅有些不对劲。”   “嗯?”   “师傅面冷心慈,但是今天折断文思敏手腕的手段不免残忍。”   陆澄澄心中一噎,心想比残忍谁比得过你秦川?   原作中这个身体的原主是先被你老婆先毁了容,然后又被你切成片了的。   你狠起来,魔都不敢跟你比。   但话说回来,拧断文思敏的手确实不像是叶无尘的风格。   有点怪异。   秦川放下笔,转了转手腕,显然是手有些酸了。   陆澄澄道:“你让我,我来抄。”   却听秦川轻嗤一声,抱着手看她,“就你那字?”   陆澄澄脸色一沉,瞪着他:“我字怎么了?”   秦川嘴角一勾,“太软。”   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陆澄澄心中一个咯噔,觉得他又要说什么骚话。   果然,他用暗哑的声音道:“你的字,就和你人一样软。”   !   “秦川!!”   他突然站了起来凑到自己耳边,炽热的呼吸吹打着自己的耳廓。   “你那字,软弱无力,毫无筋骨,真不行;但是你的人,软若无骨,任人搓扁揉圆,我喜欢。”   !!!   果然!只要是他口中说出的,八成都是虎狼之词!   “别说了!”   陆澄澄头皮发麻满脸赤红,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想起在洞中的事,她羞恼得无地自容。   “我们都坦诚相见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跟你坦诚相见了!”   她当时根本什么都不敢看!甚至没敢睁眼!眼睛紧紧的闭着,任秦川盘弄。   “你没看见没有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我看清楚了就成。”   陆澄澄:!!!   秦川勾了勾她下巴,一张俊脸尽是坏笑。   “你说,你怎每一寸都生得那么美?看得我……”   “别再说了!!!”   “夸你都不行?”   “不行!”   突然秦川将桌上的书卷往地上一掀,掐住陆澄澄的腰将她抱到桌上坐下。   双手按在她两旁的桌沿,俯下身把她困住。   “秦川!”这触不及防的变故让她瞪大眼睛。   他又要做什么?   “你不让我说,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你有多美,我有多喜欢你。”   说罢,双手从她樱粉色的广袖中   穿了进去。   “秦……”   她还未开口秦川就堵住了她的嘴。   他哪怕开场再是温柔,情到深处就越来越难掩他充满侵略性的本性。   陆澄澄喘不过气,呜呜呜的推开他时看见他又是眼底发红,胸脯上下起伏。   这头尝到了甜头的小兽,越发急不可耐的想吞食自己眼前的这块嫩肉,却偏偏还不到时候,急得他火急火燎。   “再来。”他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后,再次吻住了她。   他知道他现在还不可以真正碰她拥有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岩浆一般喷薄欲出的火。   而陆澄澄任他肆虐,任他撩拨,任他带自己上天入地,任他让自己全身战栗神志不清。   她纵他容他,就如十年来一般。   只是她以为他会适可而止,她却远远高估了兴头上男人的理性,低估了他们的兽性。   何况这个男人是秦川!   神志不清的她觉得从窗户漏进来的风吹得自己皮肤的发凉,才发现自己衣服又被他退了。   她急忙睁眼去推他。   却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   大片柔软的雪白上全是他在洞中作恶的痕迹。   看起来甚是狰狞。   不想自己居然如此失控。   立刻用衣服将她裹起,自己坐在了椅子里,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抚摸着她的头,“痛不痛?”   陆澄澄知他问自己什么,红着脸颊没答话。   听他声音有些痛苦,怕他太过自责。   靠在他胸膛上,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容易留痕,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没那么夸张。”   秦川轻轻摸着她绸缎一般的头发,“澄澄,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老天特意恩赐给我的。”   总是对他包容,忍让。   陆澄澄在他怀里嫣然一笑。   她其实就是最普通,最无奇的一个人,本该朝九晚五平平凡凡的过着没有波澜起伏的一生。   她却没死,没意外的突然穿书了。   还穿到了叶无尘身边,遇到了这本书的主角秦川,烈火一般的秦川。   经历了这段她原来想都不敢想波澜起伏的人生。   也同时改变了叶无尘和秦川的人生。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窗外一阵喧哗,像是突然很多人聚集到客栈附近。   秦川抱着怀中美人正是惬意的时候,外面喧闹不禁让他心烦。   正准备用个咒把声音隔了。   却听见下面喊:   “叶无尘!把秦川那个孽畜和陆澄澄那个妖女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川川,昨日一事,妈妈深思熟虑,觉得可能要把答应过你的云霄飞车改造成儿童学步车了。   秦川: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感谢在2020-04-20 14:59:28~2020-04-21 14:4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茶阿绿 5瓶;今天想吸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魔障   “叶无尘!把秦川那个孽畜和陆澄澄那个妖女交出来!”   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让陆澄澄在秦川怀里抖了下。   这让秦川剑眉蹙起, 双目染了杀意。   他半点没有从椅子里起来的意思,生怕怀中人被惊道,一边轻轻拍了拍坐在自己腿上的她, 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不怕。”   陆澄澄点点头。   秦川在她自是不应该怕的,只是那突如其来指名道姓的喊声, 让她本能的缩了下, 紧紧的抓住了秦川衣服不说,一双柔软的脚还紧紧的勾在秦川坚实的小腿上。   秦川本是满脸怒意,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   用手指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子。   “你怎么那么怂?”   陆澄澄急忙把勾在他腿上的脚松了下来。   秦川抱起她从椅子上站起后,又将她放在椅子上坐好, 还不忘把衣服给她拉了拉。   “我去看看。”   说罢一道青光闪烁, 消失在了房间。   陆澄澄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穿好。   嗅了嗅染在自己身上秦川的青草味和荷尔蒙。   其实自己当初看《破云传》的时候就很喜欢秦川这个角色。   很野很A。   可惜因为他太花心弃文了。   没想到如今自己居然在他怀里腻歪, 他还说要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人。   想到这里居然有种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小说女主角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全然忘了外面一群人叫喊着要交出自己这个妖女。   毕竟秦川今时不同往日,不仅有天灵根护体,还有主角关环加持。   救场王叶无尘也在客栈。   除了魔域两大使者或者四大护法同时出现之外, 其他都是小场面。   *   客栈围了数百人,最前方的一排人中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正是被秦川戳瞎了眼,毁了命根, 夺了金丹的王炼。   而他旁边站着的是丁沛的母亲,也是她的亲姐王氏。   她还没从失子之痛中缓过来, 自己的亲弟就被秦川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聚集了能聚集的力量,一定要秦川那孽畜和陆澄澄那贱人的命。   其实丁王两家至正心台一事后,势力已经开始衰弱。   这次愿意来并非是看在两家面子, 而是各自心怀鬼胎。   凌云峰一个叶无尘已经够可怕,现在又多了一个天灵根的秦川,还有会弦音术并取了王炼金丹的陆澄澄。   怕是任他们成长下去,以后九州就凌云峰一家独大。   这事,他们可不愿看到。   这时有人喊道:“秦川你个孽畜还不出来受死!把陆澄澄那个妖女也速速交出来。”   听听,如意算盘打得多好。   有天灵根桀骜不羁的刺头秦川是让他出来受死,而能够作为辅助看起来好威胁摆布的陆澄澄他们是要活捉。   “对!”   “叶无尘!让你孽徒出来受死!交出陆澄澄那个妖女!”   “叶无尘!”   “秦川!”   一众人喊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回应。   叶无尘在塌上盘腿调息,懒得理这群乌合之众。   陆澄澄还在穿衣服,到处找不知被秦川扔到哪里去的腰带。   这个秦川烦死了。   每次都乱扔。   而秦川坐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看这群将客栈围得暂时的人。   这些人里有金丹,有虚丹,有筑基。   原来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现在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他也不放在眼里。   突然,有人发现了房顶上的秦川,指着他道:“他在那里!”   这时众人把纷纷抬眼看向屋顶。   只见一个一身劲装四肢修长的少年,右手撑着一把全身如镜面的长剑,任达不羁的坐在房顶。   一双乌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众人,眼中尽是轻蔑和嘲讽。   “你!你下来……”那人心虚的指着秦川,边喊边退,声音越来越小。   这少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废柴,而是显现了天灵根一夜金丹的屠龙少年。   年纪轻轻手段如此很辣无比,想起丁沛王炼的下场不禁让人发怵。   瞎了眼的王炼不禁全身颤抖,那一夜的恐惧再次向他袭来。   王氏还有丁王两家的人看到秦川都红了眼。   “秦川,你个孽畜!还不下来受死!”王氏接近歇斯底里的咆哮。   秦川转了转手上的剑,房上的瓦被剑尖磨碎,他一声冷笑,一脸的无所谓,根本不理王氏。   但是此时旁人更关心陆澄澄,“姓陆那个妖女呢?把她交出来!”   听到这里,秦川脸上脸上的无所谓和冷笑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沉了下来。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移向刚才询问陆澄澄的那人。   只见他身后一把黑色大弓腾空悬起,上面燃着青光的箭对着开口那人。   箭正要离弦之时,只见一个白衣卓卓的影子,缓缓跨出客栈门槛。   而秦川一跃而下,像道利落的黑影,纵身跳到叶无尘身旁。   近看那少年,肩宽腿长,英气逼人。   这丰姿卓越一白一黑两师徒并肩而立,看起来更像一对兄弟。   叶无尘一张冰雕玉琢的脸上冷冰冰的琥珀色眸子,淡淡的将众人扫了一圈。   然后将目光停在了坐在轮椅上的王炼身上。   王氏提起自己的剑指着叶无尘,满目通红。   “叶无尘,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手段之很辣!禽兽不如!”   叶无尘并未说话。   只听秦川一哼,抱着手道:“你们丁王两家真是又当又立。比禽兽?谁比得过你们家养的两个畜牲!”   “你!”王氏气得牙痒。   但是人群中终是有人念念不忘陆澄澄:“那妖女呢?怎么不见她踪影?”   他们这次来,比起秦川更在意的是夺陆澄澄,抢弦音术。   毕竟杀秦川是丁家王家的事,但是陆澄澄最后落谁手,却关系到自家利益。   毕竟这天下,目前就她会弦音术,就连所谓的创这门功法的秦川,也不见他使过。   而且秦川那个性子,软硬不吃,绝对不可能为自己所用。   西郊一战,陆澄澄的弦音术威力已有人见。   她就是一块活着的至宝。   可是那人话音刚落,就被一箭射穿了心脏。   只见秦川身上燃起青光,双目无比漆黑。   所有人看着那捂着心脏缓缓倒下的人,都哑口无言。   纷纷把目光移向叶无尘,那目光中充满震惊,责备。   而叶无尘的脸,平如湖面,毫无波澜。   有时候他在想是否因为自己过于端正,所以让这些人得寸进尺的一次次欺道自己凌云峰头上。   他从小励志要发扬正道。   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道貌岸然,心怀鬼胎,内心肮脏污糟。   自己强时以强凌弱,自己弱时以弱卖弱。   他们因为惧怕天灵根要口口声声杀了自己爱徒。   因为贪婪想要弦音术,要把陆澄澄占为己有。   这就是这个世间所谓的正道?   他衣衫下的灵脉中黑气涌动得更是汹涌。   众人见叶无尘毫无反应,王氏道:“叶无尘,你若今天不把秦川和陆澄澄交出来!别怪我们告到无极门去!”   他们知道打不过凌云峰这三人,但是叶无尘最是守规矩,所以用无极门来压他。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青芒夹着剑气。   一道破云斩向她冲来。   只见挥剑而出的秦川咬着牙,“要战就战,老子没时间听你们瞎哔哔!”   而叶无尘纤长的手往前一推。   一阵狂风涌出。   *   陆澄澄这时终于趴在地上把被风卷落到床脚的腰带给找了出来,系在腰上。   听到外面乒呤乓啷,风吹树倒的。   她推开窗户,看见下面尘土飞扬,青芒耀眼,狂风大作,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刚才下面的叫嚷的声音她听得清楚。   这些人分明是来逼叶无尘的,即便叶无尘不交出秦川和自己,但是也能逼他像上次一样把秦川送去戒守峰。   让秦川再领几十鞭,鬼门关里再走一遭。   但是,怎么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可能下面的人也觉得措手不及,秦川又快又狠不说,不想那最是端方严正的叶无尘居然就这么对众人出了手,   这些人多势众,其中也有金丹。   但是秦川虽是金丹但有元婴实力,叶无尘又是化神。   学的又是无极门的本事。   两人配合默契,众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   秦川太猛,青芒所过之处血光飞溅。   陆澄澄觉得有点血腥,准备把窗户关上。   却见叶无尘突然口噴鲜血。   染得他向来纤尘不染的白衣胸前一片猩红,缓缓倒了下去。   “师傅!”   “仙君!”   两人同时叫出声来。   而这时众人也发现了陆澄澄。   指着她道:“她在那儿!”   “走!”   “活捉!务必活捉!”   “不能伤手!”   “脸也不能!”   而秦川托着晕倒的叶无尘,拼命杀出重围,准备去救陆澄澄。   “挡住秦川!别让他走!”这时更多的人向他围了过来。   秦川双目通红。   他绝不可能扔下昏迷的师傅,可是陆澄澄……   妈的!   自己摔碎了她的琵琶!   没有琵琶的她,就是个废柴!   众人从陆澄澄的房间鱼贯而入。   一进房门就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吸引。   见到眼前绝美女子都是一愣。   本来以为她是个妖娆艳丽的妖女,没想到脱了面纱的她这般清纯无害楚楚可怜,一副十六七岁少女的模样。   一身樱粉色长衫更是称得她温柔粉嫩。   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   陆澄澄皱着眉往墙边退了退。   “陆姑娘,你别怕,跟我回游龙帮,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陆姑娘,你来我们岚希阁,我们一定对你视若上宾。”   这些人连哄带骗,一点点逼近她,只见一道银光从窗户飞了进来。   越水剑悬在空中挡在她跟前。   众人不禁惊讶,这个秦川的天灵根果然名不虚传。   陆澄澄也从灵囊拿出她防身的短剑,横在自己面前。   也不与他们多语,把当年秦川教自己的那些看家本领全都使了出来。   众人不知她为何不使琵琶,但是看得出她的刀法只在练气阶段,金丹又不稳。   根本毫无威胁。   虽有秦川越水剑护着,但是这些人还是越逼越近。   叶无尘的突然昏厥,让本是胜券在握的对决成了一边倒的形式。   只见这些人越来越逼近陆澄澄,一双双手伸向陆澄澄。   突然陆澄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符门。   一个抱着琵琶的素衣的孱弱少女从符门中出来。   转身画了一个符,向围上来的人拍去,将他们拍退了几步。   “闵柔小姐!”陆澄澄惊讶。   司徒闵柔将手中琵琶递给陆澄澄。   “陆姑娘拿好!”   陆澄澄接过那把白玉一般的琵琶架在身前。   手指一弹拨,弦音声飞入对方脑中。   震得那帮人头昏脑胀,纷纷本能的捂着耳朵,却没有半点用。   因为弦音术进的是大脑。   陆澄澄立刻换了一首清心曲输入叶无尘脑中。   架在秦川肩上的叶无尘缓缓睁开眼。   陆澄澄回首对司徒闵柔一笑:“闵柔姐,谢谢你。”   她比司徒闵柔大,这般叫是跟着秦川。   与他一般把她当成姐姐,敬她,重她。   司徒闵柔莞尔一笑,回到快要消失的符门。   *   陆澄澄抱着琵琶,从窗户一跃而下。到了叶无尘和秦川身边。   脸上的清纯懵懂不见,眼中无限的娇媚。   宛如一朵开在黄泉,一见就生死两别的彼岸花。   乐声一起,青光万丈,狂风飞扬。   不到顷刻,一干人被秦川和叶无尘杀得片甲不留。   以杀,止杀。   以乱,止乱。   *   凌云峰   秦川将叶无尘放倒在他的塌上,陆澄澄急忙打了水给他擦了擦脸。   而叶无尘已再次昏迷。   出了叶无尘房间,秦川叹了口气,“师傅被魔气所扰,估计是不想被人发现,努力压制魔气,所以刚才走火入魔了。”   “什么?”陆澄澄惊讶。   秦川又叹了一口气,“难怪,是觉得师傅最近有些怪。”   他看着陆澄澄,“一会我们俩给他驱魔。”   陆澄澄点点头。   驱魔,她不会。   但是她跟着秦川说的办便是。   “现在呢。”她仰头仰着秦川。   “去我房间。”   “嗯?”   !!!   去他房间?   干什么!   她整个人紧张起来,这种时候秦川不会又想那事了吧?   他不是这种人吧……   好像又是……   秦川沉着脸,一把掐起她下巴,“又胡思乱想了是不?”   陆澄澄脸一红,推开他的手,“哪,哪有?”   惴惴不安的跟着秦川走到他房门口。   却怎么都不进去。   秦川那看着那不大,但是清爽整洁的房间,房间里真的几乎啥都没有,那张叠着藏青色杯子的窄床就显得格外的显眼和暧昧。   想着自己进来在他身上乱摸找书,他把自己翻身按在塌上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怕他就是对自己有了不轨的心思。   想对自己犯一些青春的错。   没想到自己当时居然傻乎乎的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他,还给他道歉,让他不要生气。   现在想来真是傻得想撞墙。   “怎么?”秦川敲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挑眉看着门口扶着门框愣愣站着的她。   陆澄澄想起他当时跟自己说的话,红着脸说:“你说,让我千万不要单独进任何男人房间的。”   秦川突然气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她还一天就想那些事。   但还是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的道:“现在跟那个时候能一样吗?”   “有,有什么不一样?”她眨着眼看他,一脸戒备。   “你现在已经是老子的女人了。”   说罢一用灵力,让她整个人飞了进来。站在自己面前,一把掐住她腰,免得她乱跑。   “我哪里是?”他们还没有实质性关系。   秦川轻嗤一声,每一寸看都看完了,每一寸都碰过了。   这都不是,什么是?   他把手往下移放在她跨上,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其实秦川本来是想速战速决。   无奈她样子实在太有趣,她小气巴巴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欺负她,让她哭兮兮的。   他就那么黑心肠的一个人。   他故意沉着嗓子。   “脱衣服。”   果然,陆澄澄又跳了一下。   以为自己听错了,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賊圆。   什?   什么?   自己怕不是听错了?   他让自己干什么?   “脱衣服。”他重复了一遍。   一张脸尽是不容忤逆的表情。   果然!   这个混蛋!   就是个下半身行走的动物!   陆澄澄气得撇了嘴:“我不!”   秦川淡淡的哦了一身,把双手攥在她樱粉色的布料上。   “那我来。”   “不要!”她急忙道,这件衣服她可喜欢了,限定的布料,那么柔而不土的粉色不容易买到的,不能给他撕坏。   然后秦川抬眼看她,一双漂亮的黑曜石双目中带着威胁,带着蛊惑。   “自己脱了,让我亲一下。还是我来,今天就让你那朵红莲彻底消失。你选。”   陆澄澄气得发抖!   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混蛋?   陆澄澄泪光闪烁。   “你这个混蛋!”   而秦川又柔声抚慰,“乖乖听话,我送一个好东西。”   陆澄澄把手放在衣服上,怎么都下不去手。   其实也在他意料之内,他站起来,极为耐心的,一层一层的把她上衣剥开,褪下。   直至只剩那奇怪又无比诱人犯错的三角形。   然后将她的裤子褪到胯处。   他蹲了下来,在她雪白的丹田上亲了一下。   “澄澄,你怎么越来越香了?”   他明知故问,他早就发现只要自己撩拨一次,她香味就重一些。   而陆澄澄捏着拳头全身发着颤,哪里理他。   只感觉那炽热的柔软覆在她丹田上,一下一下,让她酥酥痒痒,金丹都要燃烧起来。双腿也快站不稳。   终于,秦川像是够了。   也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从他灵囊中御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丸子。   悬浮在空中。   陆澄澄一看,眼睛再次睁大。   一枚金丹!   又一枚金丹!   见秦川英俊的脸勾起一抹笑,“趁乱给你取的。”   “嗯?”   “取了几颗,都被捏碎了,就这颗还完好无损。”   “啊?”   “我怕我有生之年等不到你元婴,把你打造成九州第一金丹也不错。”   陆澄澄那修行资质但凡有她弦乐资质的十分之一,他可能也不用那么焦心了。   怕是自己再活个三千岁,她也入不了元婴。   还一直是个金丹。   只能剑走偏锋另寻他法。   陆澄澄惊讶不已,见他将那枚发着金光的金丹,再次装入了自己丹田。   一股力量再次从丹田流向全身。   陆澄澄不禁感慨:   这特么也可以?!   挂逼就是挂逼!   自己的大腿没白抱!   跟对人了!   正在她一脸感激的看着秦川时,他把自己一推,将自己推到在塌上。   也毫不客气的爬了上来。   “陆澄澄!你要怎么感谢我?嗯?”他声音带着凶狠。   说罢,麻利的把那三角形取了下来,整张脸埋在她柔软上,贪婪的吸食她身上的甜香。   你个……   混蛋!   不过秦川难得的没有太过贪恋,只是看着她眼泪花花了就适可而止了。   “我帮你运下灵力,让你适应一下这枚金丹,再一起去帮师傅驱魔。两枚金丹更加稳妥些。”   陆澄澄想起叶无尘急忙点头。   然后秦川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倒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功力突飞猛进,金丹迅速磨合。”   陆澄澄一眼渴望的看着她:“什么?”   秦川极其认真的道:“和我双修。”   “我!不!要!!!!”   *   叶无尘在塌上盘腿而坐,秦川在他身后,对陆澄澄点头。   椅子上的陆澄澄把琵琶架在膝盖上,两枚金丹的灵力涌向指尖。   蛟龙筋淬炼而成的弦上乐声缓缓流动。   叶无尘与秦川顿感内心无比的平静。   身上汹涌的灵力也变得平和。   秦川将自己青色的灵蕴慢慢推入叶无尘的经脉,试图将叶无尘身上的魔气逼出。   但是发现,他这是心魔。   其实师傅生心魔这事秦川并不奇怪。   师傅太无瑕,看待事物非黑即白。   而且太自律,太克制,对自己的要求太高。   如果遇到他心里过不去的坎,生魔障也不奇怪。   他坚持自己的道义,坚持自己信念,这三百年来他都活在绝对的光明下。   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束阴暗,居然将他这宛如永昼的白撕开了了裂口。   师傅的魔障与他的人一样顽固,疯狂的与自己的灵力对抗。   如果没有陆澄澄坐阵,自己也肯定会坐火入魔。   秦川做了一番权衡,最终决定将叶无尘身上的魔气全部吸入自己的身体。   陆澄澄看着叶无尘的黑气往秦川身上涌时,心中一顿,直直的看着秦川。   但是弹拨着琴弦的手却没有停。   最终,她没有制止他。   她相信秦川。   他既然做这样的选择,就一定会有他的办法。   陆澄澄帮着秦川先把叶无尘放在塌上躺好。   然后看着他忧心忡忡的问:“你没事吧?”   秦川漫不经心的拿着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还好,我不像师傅。”   叶无尘的世界只有黑与白,而他有灰的过渡,不容易形成魔障。   他搂着她的腰,“但我还是要去密室闭关一阵,把这魔气逼出来。”   陆澄澄点头,但想了想,对他说:“秦川,你别怕,哪怕你成魔,我也不嫌弃你。”   秦川一噎,随即用双指在她光洁的额头弹了弹。   “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成魔?”   陆澄澄送他到密室门口。   还是很担心,忍不住道:“秦川!就算你这么成了魔,也千万不要自卑,成魔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挺多男主都魔尊、魔王、魔君吗?   秦川真是哭笑不得,一个闪现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亲在她唇上。   “老子要成了魔,也是魔尊,到时候你就是魔尊夫人。”   陆澄澄推开他嫣然一笑。   “好啊。”   魔尊夫人,挺带感的。   *   秦川闭关后,陆澄澄负责照顾叶无尘。   叶无尘平时辟谷,不沾烟火,但陆澄澄见他脸色太过苍白,熬了一碗灵芝汤。   “仙君?”   可见叶无尘仍然双目禁闭,她将他立了起来靠在睡枕上。   用勺子撬开他的唇齿,把汤往他嘴里灌。   一边灌一边喃喃道:“仙君,得罪了,我实在太担心了,你凑活着喝点啊。”   她垂头继续盛灵芝汤的时候   突然一只冷白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她一颤。   一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1 14:46:22~2020-04-22 14:2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南强 20瓶;茶茶阿绿 5瓶;兔子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距离   叶无尘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于三百岁的他来说,陆澄澄确实是个小姑娘。   她刚才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撬开自己的唇齿,自己没张嘴, 她居然还用手掐了掐自己的两腮。   这是自己清醒时候她绝对不敢的。   当年带她上山。   不说没有冲动。   然而想想,也没有后悔。   那时候面对丧母失意的小秦川, 他不知所措。   他虽活了三百岁, 但却从来没有带过孩子。   秦川看似外放,其实很多事藏在心中。   而自己本就不善交流,更不知道怎么开导秦川。   幸而陆澄澄的出现,重新温暖了那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她与秦川一天打打闹闹, 让冷冰冰的凌云峰有了生气。   如果说这几百年来凌云峰是一座孤冷的山, 那她就是突然而来的泉水, 安静流淌的同时让这座孤山变得灵动。   她看似懵懂,但是却极其善于拿捏人与人之间的分寸。   知道自己性格冷淡。   她对自己尊重,敬畏。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十年来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甚是舒适。   药芙也好,文思敏也好, 都让他太窒息。   本能的觉得女子们都控制欲极强,又缠人,让他避之不及。   当时他把她带回凌云峰时候也是有所担心, 担心她会像其他女子一样。   不想,她对自己总是带着疏离, 像是随时随地要他避嫌。   这给他省了很多麻烦,觉得她还算懂事。   但那一次她为了秦川,紧紧的从身后抱住自己时。   他的心, 突然骤停。   她这般出格以下犯上的行为,他却并没有恼怒。   而是不知所措。   她的眼泪,在他背上打湿一片时,他的心好像也软了。   那一刻,他居然想转身为她擦拭眼泪,让她不要哭。   但是,他却是冷冷的警告她:“放开。”   因为他是无极门的七长老,那个最不近女色的叶无尘。   这些年或许自己被众星捧月惯了,除了药芙和文思敏外为他守白了头发的女修一批又一批。   见到他的女修喜欢上他,是司空见惯的事,同时又是一件让他烦恼,觉得麻烦的事。   若他知道谁对自己有那种心思,他就会对她退避三分,如果可以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男女之情对他来说只是负担。   药芙了解自己,所以逼着陆澄澄上了正心台。   逼她承认她喜欢自己。   让自己厌恶她,疏离她。   但那一刻,想到她如果说了谎会死于惊雷之下,我顿时觉得药芙狠毒至极。   他告诉她:实话实说。   他不讨厌她喜欢自己,一点也不。就像他一点也不讨厌她抱住自己。   而不想正心台上她斩钉截铁的否认对自己的感情。   那一刻,他心中居然有了莫名的情绪……   失落。   但是那样的情绪一晃而过。   看到药芙,想起文思敏,他仍然觉得男女之情这件事麻烦又危险。   他不想变成她们那副因为男女之情而偏执甚至愚蠢的模样。   他在追寻正道的路上从来没有把儿女私情考虑进去过。   三百年,他孤身一人,独斩荆棘,泰然自若,怡然自得。   只向着他渴望的光明,守卫他心中的正道。   直至幻月逼他在正心台上撒了慌,他才知道原来正道之首仙门表率的无极门象征真相与公正的法器可以作假。   而今日看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打着幌子要想杀死秦川,夺走陆澄澄。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正道在哪里?   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   自己的心魔越来越重,喷薄欲出。   *   她端着什么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一进来就可以闻到一阵清香,淡雅中带着一点点惑人的甜。   就像她这个人,看起来至清至纯,但是眉眼中却有着若有若无的天然妩媚。   让人毫无防备的被她勾了魂魄。   她还偏偏不自知。   而最近不知为何她身上的甜香越发清晰,像快要盛开的花朵,蛊惑人去采摘。   想着那日文思敏为司徒文昊向自己提亲,说是要娶陆澄澄。   那一刻他心中顿生恼怒。   他以为自己是怒司徒家把陆澄澄当成巩固司徒家力量的工具。   但事后想来,他怒,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   这些年他刻意的回避着对她的感情,   他对她的情愫,就像一颗草种,他把它放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让它见光,不让它遇水。   只想让它慢慢的枯萎。   他却忽略了草种的生命力,即便在荒漠都能野蛮生长,发出芽来。   他再去刻意克制,怕只会更生心魔,成为魔障。   她垂着头认真的搅着碗里的灵芝水,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每一下都挠得人心痒。   她皮肤极白,透着粉嫩,与自己的冷白不一样,是一种温暖的,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白嫩。   洁白如玉的手将碗里的灵芝水不停的用勺子盛起来,然后倒下去,让汤水变凉,以免烫到自己。   其实她大可像喂秦川时那样放到嘴边吹一吹。但是,她不会。她总是这样和自己疏离。   那曾经让他觉得无比舒适的距离感,此时此刻让他觉得有些太过见外。   毕竟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十年。   她早就是凌云峰的人,就像凌云峰的一草一木一样,都是他的。   只要他愿意。   她就是他的。   他抓住了她软玉一般的手。   *   陆澄澄的手突然被捉住,她不知所措的抬眼,对上了叶无尘琥珀一般的眼睛。   他醒了!   “仙君?”   陆澄澄小心翼翼的声音有些慌乱,因为叶无尘握着她的手。   叶无尘的手和秦川完全不一样,秦川的干燥而温暖,而叶无尘的手冰凉温润。   不轻不重地握着自己。   她一脸惊慌的看着叶无尘。   而叶无尘的浅眸淡淡,将她的惊慌失措装在了眼底。   平静的看着她。   这到让陆澄澄看不懂了,   叶无尘为什么要握她的手?   是不是自己烫着他了?   还是刚才撬他牙齿时把牙齿磕痛了?   所以抓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再灌他。   一定是这样!   刚才自己还掐了他的腮帮子来着,那时候他不会就醒了吧。   完了完了。   自己以下犯上,得罪老板了。   一走神,手一软。那碗哗一下掉在叶无尘腿上。   完了!   罪加一等!   陆澄澄立刻从床沿弹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   “仙君!!对不起!!”   她从袖口中抽出手绢,手慌脚乱的给叶无尘擦着衣袍上的汤水。   “仙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叶无尘看着她。   不知多少女子因为自己多看她一眼而欣喜若狂。   他年轻时,也不乏胆大的女修,试图来占自己便宜。   而自己那一握,竟是吓着了她?   淡淡的道:“无碍。”   陆澄澄抬起头,一脸焦急又心虚的看着他:“仙君,我没烫着您吧?”   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要滴出水来一般。   让人不忍责怪。   “没有。”   陆澄澄松一口气。   听叶无尘问,“川儿呢?”   他知秦川渡了自己的魔气。   秦川有天灵根护体,而且他性格比自己柔韧懂得变通,他相信魔气拿他也无他法。   “去密室逼魔气了。”   叶无尘嗯了一声。   陆澄澄看着叶无尘雪白的长袍上被自己弄脏的汤渍。   “仙君,您把衣服换下来,我帮您去洗了吧。”   陆澄澄突然想起一件事,叶无尘这些年都是白衣卓卓的样子,该不会就这一套衣服吧。   脏了就用法术清一清?   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仙君,您有换洗的衣服吗?”   叶无尘:“……,自然。”   陆澄澄打开他的衣橱,居然全是几乎同一款式的白袍。   陆澄澄:……   这比秦川还夸张,秦川除了黑色外至少还有玄青色和深灰色,而且衣服的款式都不一样。   而叶无尘这……   一件一件,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他是专一还是怕麻烦。   她拿了一件白袍走到床边,忍不住咯吱一笑。   她笑的时候单薄的肩膀抖了抖。   叶无尘真是个表里如一的大直男,莫名有点可爱。   叶无尘的眼神,褪掉了以往的冷淡,带了淡淡的暖意。   与自己的淡泊,秦川桀骜不羁的犀利不一样,她的眼神总是柔而温暖。   一双无辜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让人觉得莫名的有些甜意。   “仙君,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和秦川互换一下衣服颜色会是什么样子?”   说罢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叶无尘,“不过,你们俩长得那么好看,应该穿什么都好看。”   他轻轻的道:“是么?”   听她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想不到你穿黑色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你看……”   她把他的白袍摊在手心,用她柔荑一般的手指,指着肩膀的地方。   “若烫一些蓝色云纹,我觉得也是适合您的,和你灵力颜色交相呼应。我觉得应该好看。”   其实陆澄澄也就一说,也没报希望。叶无尘哪里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却听他“嗯”了一声。   陆澄澄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抬眼看他。   听他道:“按你说得办。”   陆澄澄一愣,急忙点头,“我知道一家铺子烫纹烫得好,明天给您拿下去。”   自己这个老板一天无欲无求的,她想表现都没机会。   难得他布置了任务,执行力很关键!   却听叶无尘道:“不可。”   陆澄澄:“嗯?”   叶无尘想起她当时下山被丁沛盯上,然后有了丁王两家的事,而且现在更多的人盯着她的弦音术。   道:“等我伤好,陪你下去。”   陆澄澄又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在凌云峰十年,第一次听叶无尘说要陪自己下山。   老板陪逛街?   当不起,当不起。   “怎么敢劳烦您呢,等秦川出来和我去吧。”   正好去给秦川做几件新衣服,她想了几套适合他的颜色款式。   对了,她也要去给他做一套白色的衣服,一定要看看小狼崽子穿白色什么样子。   这才半天不见,居然有些想他。   没他闹腾,觉得有些枯燥。   只是那个食肉的狼崽一见自己就不管软的硬的,总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一番才肯罢休。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由得浮了几分红晕,倒是显得更加娇媚。   叶无尘垂眸看她:“川儿已大,你与他男女有别,还是该注意距离。”   陆澄澄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   距离?   她与秦川哪里还有什么距离可言?   只差负距离了。   叶无尘见她满脸通红,以为是自己话说得重了些。   想来也是,其实也是秦川单方面的爱作弄她,他头脑灵活,性子野,手段强硬,不达目的不罢休。   陆澄澄哪里是他对手?   便道:“他若欺负你,你可来告诉我。”   陆澄澄更是脸红。   他欺负自己的那些事,自己哪里说的出口?   还是跟叶无尘说。   自己已经够迟钝了,叶无尘比自己还要迟钝。   秦川对自己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就叶无尘还觉得他对自己视社会主义晚辈情。   现下他才告诉自己若被秦川欺负可以向他告状?   晚了!   太晚了!   真的太晚了!   陆澄澄岔开这个话题,“仙君,您把衣服换了,我一会儿再进来取衣服。”   说罢拿了空碗溜了出去。   叶无尘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缓缓吐了一口气。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感。   但是,于自己来说,这个距离感却不是在他的舒适范围内了。   *   陆澄澄溜出来,总觉得最近叶无尘有点怪。   平时他是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话的。   当然,今天虽然也没几个字。   但是与原来比起来真的多太多了!   是不是年纪大了人开始啰嗦了呀?   居然还关心自己和秦川的关系了。   万一和他说太多,暴露了自己和秦川的事怎么办?   虽然最终都是要跟他摊牌的,但是不要说自己,就连能言善辩的秦川都没做好准备。   一气之下把自己赶下凌云峰,自己怎么办?秦川怎么办?   加上叶无尘现在心魔刚去,内伤未愈,万一又气吐血了怎么办?   不行,得能躲就躲。   可是叶无尘身体还在虚弱,她不能放着他不管啊!   她对叶无尘一直心怀感恩,当年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他不仅把自己带回了凌云峰,还准备用一瓶延年丹给自己赎身。   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过了十年,都不知外面比书中还要险恶。   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善举,想想自己会遇到的事都不寒而栗。   他对自己说是大恩大德其实也不言过。   自己居然因为秦川的事情怕被他拆穿,要在他虚弱的时候躲着他?   陆澄澄,你真是狼心狗肺!   她收了他晒干的衣服!给他精心做了几道菜。   敲开他的房门。   她把衣服拿到他眼前。   “仙君,你闻,好不好闻?”   叶无尘不答,脸上是淡淡的温和。   听她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阳光的味道?其实是螨虫被紫外线杀死后其尸体的味道,我真没想到,你这天外谪仙的衣服上也有螨虫。哈哈哈哈。”   叶无尘:?   陆澄澄把他衣服挂入了衣柜。   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矮桌子,给他架在床上。   把做好的几道菜放了上去。   “仙君,我知道您这样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你脸色实在太惨白了,我琢磨着您吃点人间的补品提提气,也不是不可以。”   叶无尘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菜。   陆澄澄一一解释:“您看,这是凉拌藏红花、宫保灵芝片、糖醋冬虫夏草、蒜粒天山雪莲、清炒千年人参……对对对,这里还有鱼胶炖血燕。”   叶无尘缓缓抬眼看陆澄澄,让陆澄澄有点心慌,急忙解释:   “一般人这种补法估计得死,但是您不是一般人,我就估摸着把存着的这些好东西都给您做来吃了。”   然后陆澄澄把鱼胶血燕递给他,“仙君,你先喝口汤,开开胃。”   叶无尘仍然看着她,陆澄澄完全读不出他的表情。   “仙君,你是不是不喜欢呀?”她扇了扇睫毛,紧张的道:“您也知道,我这人不聪明,就只能为您做这些了,其他的,我也不会。”   叶无尘接过汤盅,喝了一口,   “我喜欢。”   陆澄澄欣喜,“真的吗?你尝尝其他的!”   然后又想起什么,“对了!仙君,我把我会弹琵琶这事忘了,我可以帮您调息啊!”   叶无尘放下汤盅,夹了一片雪莲,“我现在不调息。”   陆澄澄点头,“对对对,您在吃饭呢。我给你弹曲吧。原来我不会做饭,都是弹曲子从秦川那里换吃的。”   然后见叶无尘没有拒绝,便从灵囊中取出琵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缓缓弹拨琴弦。   她只要一碰琵琶,那一身的懵懂就变成噬魂的魅惑,美得不可方物。   让人忍不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她那纤细的手指,明明在琴弦上,却像是在一下一下的拨动着人的心弦。   明明是轻柔缓和的曲子,却让叶无尘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只能缓缓运用灵力,默默的调息,压抑心中那股不安分的悸动。   陆澄澄收了碗筷,离开房间。   他喉咙中的“别走”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   书阁   陆澄澄把自己的头发编成了一根辫子,用绳子挂在房梁上。   咬着手中的狼毫笔头。   瞪着眼睛看着书中的心法要诀。   其实以她悟性和资质,十年练气,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可现在毕竟已经是有两颗金丹的人,可是她除了弦音术外,其他的法术都留在练气阶段。   连御物都不会!   说出去真是笑掉别人大牙。   所以一旦琵琶不在,自己无比被动,任人宰割。   必须加紧把课补上。   但是书上写的什么?   为什么每个字单独看她都认得,合在一起,她就读不懂了?   她这几天白天照顾叶无尘,晚上练琵琶,练功,半夜看书,还是对她来说的天书!   眼皮不受控制的塌了下来。   叶无尘远远看着用一根绳子绑着自己头发悬在梁上,坐在凳子上摇摇欲坠的陆澄澄。   她眼下乌黑,已经睡了过去,看着看着头就偏了下来,绳子快要绷直。   他把她头顶的绳子上一掐。   那绳子便断为两截。   陆澄澄整个人倒了下来。   叶无尘另一只手一伸,刚好托住她的脸。   她这几天困得厉害,整个人都睡死了过去,只要不扯头发,怎样都睡得着。   叶无尘垂眼看着睡死在自己手上的小脑袋,没有醒来的意思。   百年面瘫的脸上,多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容。   将她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熙攘的星光照着她白生生的脸,眼下的乌青显得明显。   他不是第一次抱她,她被药芙砸下空中时,他也这般接住她,抱着她。   她真的是软得像没有骨头。   他将她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放在了床上。   手指轻轻一点,床头的灯台的烛火就亮了起来。   她的房间紧挨着秦川的房,他去过秦川房间无数次,这些年他却第一次踏进这里。   不大的房间挂着各种颜色的衣服,还塞了衣柜,梳妆台,台面上摆放着色彩斑斓的瓶瓶罐罐,想来应该是胭脂水粉一类的。   她还在床上挂了床幔,凌云峰上没有蚊虫,想来只是做一个装饰。   连她床头的灯台都是精美的花状铜台。   明明显得有些拥挤而局促的房间,却有一股人间烟火的味道却扑面而来。   像与外面的凌云峰是两个世界。   他看见灯台旁放了几本书。   拿起来随手一翻,全是讲一些九州人文风景还有饮食的画册。   书下压了一张纸,他展开一看。   上面先赫然写了“沙洲城攻略”   然后记载了客栈,景点,美食,路线。   写得极其的详细。   连要花多少钱都算了进去。   这些年因为她美貌太容易惹是生非,都尽量让她少下凌云峰,她也一直很配合很听话。   却不想她居然如此想去外面看看。   而且居然想去的是大漠中的一个城市。   他将这张纸压回了书底。   他正准备熄灭烛火   听见她轻轻的哼了哼。   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一副十分舒服的样子。   像猫一样乖巧。   想起她对自己时时刻刻毕恭毕敬,紧张兮兮,生怕自己将她赶下凌云峰的样子。   脸上有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叶无尘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光此刻的柔和。   直她从嘴里喃喃的吐出两个字:   “秦川。”   他笑容收起,眉心显现一股黑烟。   作者有话要说:  作 者:看完川川谈恋爱,再来看你,我真的要急死了!   叶无尘:川儿恋爱了?和谁?   作 者:!!!……,你不认识。 第53章 攻略   陆澄澄的脸被带茧的指腹轻轻划过, 她哼了两声继续睡去。   然后她的额头,鼻尖,下巴, 都一一被轻啄。   她却依然在梦中,只是嗯嗯的发出几声后把脸偏到一旁。   身上那人见她这般都不醒, 于是将头埋在她颈间, 吐了一层湿气。   陆澄澄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有个人。   突然准备大喊。   那人就用唇封住她的唇。   十指交错的按着她的手。   她先是挣扎两下,看清了那人后又慢慢闭上了眼。   *   抱着被褥坐在床的一角离秦川远远的:“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你不睡自己房间,睡哪里?”秦川轻嗤一声, 直接不客气的靠在她的床上, 伸手准备去揽她, 陆澄澄却是一缩。   “我记得我昨天在书阁来着。”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回来的。   当时还悬梁刺股,辫子上还有绳子呢!   但突然又想到更重要的事:   “你不是闭关驱魔气吗?你怎么溜出来了?”   “想你了。”他答得干脆。   看着她床头有书,他便随手拿来翻翻,“沙洲?”   然后看到“沙洲城攻略”的那张纸。   他抽了出来, “这什么?”   *   凌云峰棋室   “七师弟算路精深,难以捉摸。”广墨赞叹。   “要说棋路诡变,又谁比得过三长老?”叶无尘淡淡回。   “你大半夜把我叫来给你驱魔, 我可是到现在还半口水都没喝到。”广墨看了看静静的在一旁,空空如也的茶具。   “怎么不见平时来奉茶的小花魁?”   “没起。”叶无尘简洁的答。   “没起?”广墨突然轻笑。   “有何可笑?”   “听起来甚是纵容。”   叶无尘面不改色的道:“三长老莫要胡说。”   “那不如叫她起来烧水泡杯茶。”广墨落了一枚黑子, “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沾,喉咙甚渴。”   叶无尘落了一枚白子, 不答话。   广墨扫了一眼他的脸,看他丝毫没有叫陆澄澄过来的意思。   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这魔气还没祛除?”   叶无尘仍是不答。   这魔气二长老幻月与三长老广墨为他除了一次,这次秦川又将它移到自己身上。   但还是会源源不断从自己身上冒出。   他其实知道是自己正心台上心结未解。   “正心台上心结未解?”广墨笑问。   叶无尘被说中心思,继续沉默。   只听广墨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一如既往是个非白即黑的人,容不得一点渣子。”   叶无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起陆澄澄的那张“沙洲城攻略”。   她上凌云峰十年,连西州都没有出过。   应该也很想出去走走吧。   秦川闭关,自己也无要事,陪她去一趟沙洲城也不是不可。   “三长老可有去过沙洲?”   “沙洲?最近挺太平的,没听过有什么异常,怎么?”   叶无尘沉默了下,然后问,“沙洲城怎样?”   “洲城是塞外诸国通往九州的毕竟之城,颇为繁华,别有一番异域风情。怎么?你要去?”   叶无尘落下一个白子。   胜负已分。   “既然三长老口渴,不如先回紫阳峰喝茶吧。”   广墨:……   *   陆澄澄接过自己的“沙洲城攻略”。   从小喜欢一千零一夜,看书发现这里的沙洲颇有童话中城市的风情。   一直特别想去,但是不说叶无尘秦川不轻易让她下凌云峰,就算同意,她一个人也不敢跑那么远的地方。   原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做了一下攻略就当自己去过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己和秦川的事差不多定了,待到叶无尘同意,趁魔域这边还没闹腾的时候,抽空去个三五天,应该也可以。   当成和秦川的蜜月旅行,这份攻略就用得上了。   想着想着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蜜月旅行?   想想都开心。   要知道她穿越前的梦想就是有花不完的钱,然后环游世界!今天巴黎明天土耳其!   现在自己傍了个天道之子,这样的日子指日可待。   但是在这个弹指一挥就是几十上百年的奇幻世界,这个指日可待也还够得等等。   所以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先穷游一把。   想着和秦川旅行,心里居然有点甜滋滋的。   秦川博学多才,精力旺盛,和他出去应该很有趣吧。   “在我们那里,成亲后是要去蜜月旅行的。”   秦川不解:“蜜月旅行?”   陆澄澄点头,“就是新人夫妇成亲后要去一个新娘想去的地方游玩。”   秦川问:“为什么是新娘想去的地方?新郎的意见不重要吗?”   陆澄澄毫不思考的答:“不重要。”   然后她指着自己写的攻略,“你看,吃的,住的,好玩的我都写在上面了。”   秦川抱着手看着地图,“这沙洲周围都是大漠,黄沙一片的,有什么意思?”   “新郎的意见不重要。”陆澄澄重复强调。   秦川嗤了一声,“什么怪习俗?”然后把她攻略随手放在床边的桌机上。   陆澄澄一腔的热情被他的冷淡哗一下浇灭了。   脸上笑容骤然消失。   直接倒在床上,侧身面对墙壁,不去理他。   想起秦川书上好像确实是个自我中心大男子主义的家伙,都是他老婆们哄着他,所有事都是他说了算。   顿时心塞得很,眼眶也有些湿。   连蜜月旅行都不依着自己,以后日子怎么过?   秦川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生气,自己又没说不去。   只是这大漠他真搞不懂有什么意思?   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说成亲?   看来是默认了要嫁自己的事!   他突然欣喜万分!   不要说大漠了,哪怕让他去地狱,那都无所谓!   但是看她样子像是与自己呕气了。   这女子心思真是难猜,自己也没说什么就生气了。   于是把手搭在她凹下去的腰上。   “澄澄?”   陆澄澄不应他。   他手肘撑着床,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圈着她绸缎一般带着暗香的头发把玩。   “听说沙洲女子的衣服甚是独特,我想你穿一定好看。”   陆澄澄仍是不理他。   “那边的羊肉看书上写的与我们这边的山羊肉不同,据说肥美多肉,我们去试试?”   陆澄澄仍是不说话。   “你想不想骑骆驼?”他又问。   这时听对着墙的陆澄澄酸溜溜软绵绵的吐了一个字:“想……”   秦川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翻身坐起,然后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一手将她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长臂一伸拿过她的攻略单,“这客栈隔音怎么样?”   “应该还成吧,那边是洞窟,不像我们这里的木质。”她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认真的答着秦川。   秦川点点头。   然后又看那单子上客栈的预算,“客栈咱们选好一些的吧。”   “嗯?”陆澄澄抬着眼睛看他,但想了想道:“好吧,但也不能太贵。”   她的钱剩的不多,在秦川飞黄腾达前,不能随他大手大脚。   秦川轻笑:“你这小气鬼。”   陆澄澄也不理他调侃,他说自己小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吃的,玩的,你没意见吗?”她纳闷,只对客栈有要求?   秦川摇头,“没有。睡得舒服最重要。”   陆澄澄听着也觉得有道理。   出门在外,休息好很重要。   然后他突然又问,“这客栈,床够不够大?”   说罢,露出狡黠的笑。   陆澄澄突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脸一下红了起来,“你!”   秦川紧抱着她,用下巴蹭着她的脖子,“怎么?你们那里新郎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提?”   他现在已经快十九岁,下巴有了一点胡子,平时都刮得干净,这两天在密室长了一点出来。   几根胡桩蹭在她敏感的脖子上,让她忍不住哼了出来。   又酥又痒,整颗心都在发麻,让她忍不住求饶。   但是心里又有暖意,那个任性妄为,自我中心一根筋的龙傲天男主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来哄自己。   “你魔气逼出来了吗?”   “没有。”他答得坦然。   “!!那你……”   “再抱一下。”他轻轻咬着她珍珠般的耳坠。   麻得她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不停躲闪。   突然他脸色一凝,捂住陆澄澄的嘴。   陆澄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没多久,门咚咚咚的被了三下。   听见外面熟悉而清冽的嗓音:   “开门。”   陆澄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无尘怎么来了?!   他若看到本该在密室闭关的秦川与自己这样在床上抱着……   他会不会气吐血?   这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房间……   秦川的个子必然是进不了她的衣柜的。   也不能躲在她挂在外面的衣服后面。   急忙喊到:“仙君,您稍等一下。”   急忙推搡着秦川,“你先去床底躲一下。”   秦川要说完全不慌那是假的,但看着她居然准备把自己塞床底。   忍不住用心音术说了句:【你是不是傻?】   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个闪现,消失在她面前。   陆澄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奇幻世界就是好啊……   她下床给叶无尘开门。   “仙,仙君,您,您怎么来了?”   叶无尘到也没多问她在里面怎么折腾那么久。   淡淡的说:“走吧。”   陆澄澄急忙答应:“是,仙君。”   可是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问,“仙君,去那里呀?”   “沙洲城。”叶无尘面无表情的完扭头就走。   what?   陆澄澄以为自己幻听了。   陆澄澄急忙跟在后面,“仙君、仙君、您老人家慢点走。我们去沙洲城做什么?”   叶无尘停了下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悬在空中。   不多久,一张纸就飘到他手上。   陆澄澄一眼就看出是自己的“沙洲城攻略”。   “仙君,您怎么知道……”然后她突然想起来,本来昨天应该在书阁悬梁刺股的自己早上却是在房间醒来。   她捂住嘴,“仙君!是您送我回来的?”   感觉有些尴尬。   叶无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不是想去沙洲城吗?”   “我……”   陆澄澄不知道怎么答,她是想去沙洲。   可是她准备跟秦川蜜月去啊!   但她要怎么跟叶无尘说?   说:我是想去,但是并不想和你去?   怎么可能啊!!   她怎么可能对叶无尘说这样的话?   “我近日有空,可以陪你。”   她想叶无尘是一片好心,怕自己一个人下山遇见歹人。   更不好说什么了!   可是她的蜜月路线与自己未来老公的师傅先去走一遍踩个点?   太诡异了。   “仙君,您的伤……不适合远行吧。”   叶无尘淡淡答:“已无碍。”   “可我还是担心您……”   “不用。”   !!!   叶无尘这个聊天终结者,把她话都堵了呀!!   不行,虽然叶无尘是好心,但秦川占有欲强,现在身上又有魔气,万一冲动下出来和叶无尘摊牌。   把叶无尘气死了怎么办?   就算不气不死,叶无尘生气之下万一狠罚秦川怎么办?   把自己赶下凌云峰怎么办?   不行,不行。   装病吧!   “仙君,我好像生病了,有些不太舒服。”   叶无尘微微蹙眉,“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我带你去不周峰。”这句话说得颇有几分七长老的威严,不容忤逆的意思。   陆澄澄一愣,不周峰?   你不是不想见不周峰的药芙吗?   叶无尘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吐槽。   “不周峰不止她一个人会医术药理。”   陆澄澄:!!!!   仙君……   这是你逼我的!   只能把中学时代逃体育课的看家本领祭出来了。   她弯腰捂着肚子,垂着头,“仙君。其实……我是肚子痛。”然后做出一脸很痛的样子。   陆澄澄上凌云峰十年,叶无尘从未听她对自己喊过病痛,如今她一喊,自己心好像被叮了一下。   “怎么?”   陆澄澄涨红了脸,这脸是真涨红的,一来不善于撒谎,二来真的对着叶无尘说这些很羞耻。   “这不用去不周峰的,过完这几天就好了。”她低着头说。   叶无尘显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有病难道不是现在去治吗?为什么还要过几天?   陆澄澄见他怎么都不开窍,终于脸涨得跟胡萝卜似的:“我小日子来了……”   任叶无尘再神通广大,这样的谎他也拆不穿吧。   叶无尘:……   ……   叶无尘缓缓扭过头,显得有些僵硬:“你先休息,沙州的事,以后再说。”   说罢化成了一阵风消失在陆澄澄面前。   *   紫阳峰   广墨看着站在紫阳殿外的叶无尘:“怎么?我还以为你去沙洲了?”   叶无尘清俊的脸百年面瘫,但是今天瘫得有点变扭。   广墨不再取笑他,直接让他进来,并让弟子奉了茶。   “最近魔域可有消息?”叶无尘边下棋边问。   西郊地缝一战魔域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不知是不是那一战歼灭太多妖兽,整个九州最近可谓是风平浪静,连出没的妖兽都少了。   广墨摇头:“踪迹难寻。”   两人继续下棋。   “最近各峰弟子都在潜心修行,准备全力对付魔域,你那弟子怎么样?”广墨问。   “有望破元婴。”   广墨手悬在空中,微微一愣,“元婴?”   “他是天灵根,身上有我百年功力,再加上聪明刻苦。有何奇怪?”叶无尘淡淡道。   广墨笑道,“提到你那徒弟,你倒是颇为得意。”   叶无尘继续行棋,不答他话。   “对了,你那弟子确实出息,听说把司徒家的那符修天才生生从天下打了下来。”   叶无尘缓缓抬起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广墨,带着几分诧异。   广墨笑道,“看来他们是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川儿为何要伤司徒文昊?”   “传闻说是为了你那小花魁。其实说她是红颜祸水,也真不冤枉。”   广墨摇了摇头,继续道:“你数数,你宝贝徒弟为她伤了多少人?”   叶无尘冷然道,“川儿待她如姐如母,容不得她受半点欺负。”   “没想到七长老居然这么护短。”   广墨抬起茶盏轻抿一口,表情颇有几分不屑。   “你说丁沛王炼欺负你那小花魁,秦川替她出头也就罢了。你觉得以司徒文昊的城府会做那种事?”   叶无尘沉默。   司徒家来提亲,也是以双方家长身份来走的明面的,司徒文昊犯不着私底下再做那些龌龊事。   广墨继续哼了一声,“如姐如母?”   语气甚是嘲讽。   叶无尘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他突然想起昨夜她在梦中喃喃喊着“秦川”的名字。   “我看哪里是什么如姐如母,争风吃醋还差不多。”   广墨话音刚落,只看见棋盘上的白子全部瞬间发出蓝光,一颗颗啪啪啪的爆裂开来。   碎得满盘都是。   叶无尘面如寒霜,冷冷的道:“三长老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广墨看着棋盘上满盘碎裂的白子,叹了口气,把手中黑子扔回了棋盒。   “你又可知自己这般盛怒是为何?”   *   陆澄澄回到房间,看见秦川翘着二郎腿在自己床上坐着。   “你还没回去?”陆澄澄惊讶的问,若真被发现怎么办?   她刚才真是慌的一匹,有种自己和秦川是在叶无尘眼皮子底下偷情差点被抓现场的感觉。   秦川抬头,悠悠的看她,表情喜怒不明。   陆澄澄没注意那么多,突然想起一件事:“仙君把我攻略给拿走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的道:“他不会真想去沙洲吧?”   却见秦川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个闪现出现在她面前。   不及她反应,把她推到墙上,双臂一撑,将她困在方寸之地。   陆澄澄大惊:“你做什么!”   只见秦川一张英俊的脸无比的阴沉,双目变得赤红。   眉心一缕黑烟冒了出来。   低磁的嗓音变得更是低沉。   “你与师傅……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3 14:46:54~2020-04-24 13:3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奕絃、云听松 10瓶;兔子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师徒   在一旁为叶无尘奉茶的弟子, 看见突然爆破碎了一棋盘的白子。   突然双腿发抖,吓得一脸苍白。   这位凌云峰的七长老性格虽然冷淡,但是如深秋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的平静。   鲜有喜怒哀乐。   如此盛怒是他第一次见到, 而且还是对着自家师傅紫阳峰的三长老。   他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怕是紫阳峰的峰顶都能让他们掀了。   自己就是那一个被拍成饼的炮灰!   他吓得急忙低头, 连大气都不敢出, 闭着眼祈祷:千万别打起来,千万别打起来……   谁知三长老广墨到也半点不脑,只是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黑子往棋盒里一扔, 斜靠在软席上。   “你可知自己这般盛怒是为何?”   叶无尘站了起来, 正欲拂袖而去。   广墨道对奉茶的弟子挥挥手, 示意他退下,那弟子如获大赦的逃离,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   广墨直视着叶无尘:“既然喜欢,为何压抑?”   叶无尘转头冷冷的道:“我没有。”   这个没有否认的不是“喜欢”, 而是“压抑”。   “你有。”   广墨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叶无尘,一双眼睛变得无比的幽暗和深邃。   “既然喜欢,就该占有, 她本就是你的。”   他声音像阴风穿堂一样灌进叶无尘的耳中。   叶无尘皱着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无比陌生的广墨。   “你在说什么?”他声音冰冷无比。   广墨一愣,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恢复了一如既往随和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你开玩笑呢, 看你这个表情。”   叶无尘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广墨又问:“我问你,如果你那徒弟和小花魁真有情怎么办?”   “不可能。”叶无尘一口否认。   她上凌云峰的时候秦川才八岁,于秦川来说她就是一个长辈般的存在。   对她而言秦川就是一个自己看大的孩子。   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荒谬绝伦的事!   *   秦川双手撑着墙,将她困在自己方寸之中。   “你与师傅,怎么回事?”   “什么?”陆澄澄有些惊慌,但是又莫名其妙。   秦川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向来不善撒谎,她的眼睛撒不了谎。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问什么?   她不懂!   她什么都不懂!   就如自己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也不知道一般。   她迟钝,她懵懂。   而且对他们师徒,她就像带着什么奇怪的滤镜。   若不是自己穷追猛打,她也不会从了自己。   他忽略了,他忽略了。   自己与师傅虽然看起来迥异,但是因为崇拜,这些年自己受到师傅很多的影响。   所以师徒俩的喜好惊人的相同。   都喜欢看书,喜欢下棋,喜欢书法,喜欢喝茶。   他们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他从没有想过师傅会喜欢女人。   但现在仔细想来,如果师傅会喜欢女人,陆澄澄这个人就像是为师傅量身定制的一般。   且不说外貌,因为她的外貌怕是整个九州没几个男人不喜欢。   但以师傅的境界不可能轻易被皮相所迷惑。   师傅被她吸引,并非因为外貌!   她像一汪一眼见底的清泉,但当你看下去,会发现她通向一个海阔天空未知的世界!   一个从未沾染过九州污秽的世界,不像九州这般战火连天,弱肉强食。   那个世界孕育了温暖平和而善良的她。   她的白,就是师傅一直追寻的那种白。   而且这些年师傅被药芙仙子和文思敏那样争强好胜咄咄逼人的女人缠烦了。   偏偏陆澄澄与世无争,她只想找个依靠安安稳稳的过她的小日子,她赖在凌云峰,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求个庇护。   完全激发了师傅的保护欲。   更绝的是,这些年见到师傅的女人,基本上都会喜欢他,毕竟师傅是这般完美的一个人。   而陆澄澄不。   她对自己和师傅永远都在感情上划清界限,就像在男女之情上他们两人像有毒一样绝对不能接近。   偏偏也就是她这份敬而远之让师傅彻底放下了防备。   秦川越想越觉得恐惧。   与司徒文昊那次的愤怒不一样,这一次,他充满了恐惧和不知所措。   如果师傅喜欢上她,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他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   他的气息包围着陆澄澄,本是已经快习惯他身体的自己,再次因为他的迫近而觉得喘不过气。   他身上充满攻击性的荷尔蒙,盖过了他那清爽的青草味。   她看见了他眉心刚才的黑气,还有他赤红的眼睛。   就和在山洞中的一样。   想着当时失控的他,自己忍不住有些腿软。   “秦,秦川?你怎么了?”   他的鼻尖靠近了陆澄澄,一双眼睛在无比近的距离逼视着她。   像是要将她吞噬。   “你是我的。”他哑着嗓子道。   他炙热的呼吸吹打在她脸上,让她心砰砰直跳。   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惊慌的看着他。   而他的赤红双目咄咄逼人的看着自己。   带着几分凶狠。   身上开始慢慢的冒起黑气。   陆澄澄突然觉得,入魔好像并不像自己想的是什么好玩的事。   只是秦川强的时候,她不能跟他硬拧,得示弱。   她红着脸,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从她答应他的那天起,她就认定这件事了。   认定只要他不见异思迁,自己一生一世就认定了他一个人。   秦川身上的黑气下去了些。   “陆澄澄,记住你说得话。”   秦川站直了身体,收回了双臂,面无表情的道:“你可记得你让我保证只爱你一人,不然就会离开我?”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先毁约离开了我……”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当师傅说要带她去沙洲的时候,他觉得她好像会一去不复返。   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   “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然后天天弄你,让你夜夜哭到天明。”   陆澄澄心咯噔一下。   秦川不正经满嘴骚话,但是他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天哪,他说的什么混话?   这话从别人嘴中说出来或许是觉得糊弄人。   但是秦川,一个本该后宫无数,体力旺盛的龙傲天男主。   他实力允许他这么猖狂。   陆澄澄听得腿软,但又把腿并紧了些。   这家伙不会真的入魔了吧!   看他转身离开,陆澄澄一把从身后抱着他的窄腰,用侧脸贴在他背上。   “你入魔了吗?说什么傻话?你一天就说我傻,你说,我那么傻的人,离了你能去哪?”   然后用头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背。   秦川整个人身上的黑气淡了很多。   “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每次出去都你带路。你说,我离了你,我去哪里?”她继续轻声安慰。   “别离开我好不好?”他声音带了几分脆弱,几分哀求。   没有陆澄澄,他该怎么办?   她靠在他背上,轻轻的说:“不会,不会。”   秦川将她搂着自己的手扳开。   “你要去哪儿?”陆澄澄有种奇怪的预感。   “找师傅。”   “你找他做什么?”   “说我们俩之间的事。”   “什么?”陆澄澄惊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现在身上有魔气,师父身体又没痊愈!你挑现在说这事?”   她手上一空,只见秦川消失在她的面前。   *   秦川化为一道青光出现在凌云殿前,而这时一道蓝光从天而降。   出现在那棵悬崖边那棵苍松底下。   秦川回首,只见那一身白袍的身影在悬崖边遗世而独立。   身后是滚滚的云海。   他面色苍白,像是带着病容。   目光淡淡,却又像看得破世间所有的伪装。   他气质清冷无双,好像日光照在他身上也被反射成了月光。   *   叶无尘淡淡的看着身前那个肩宽腿长的少年,他一身玄青色劲装,本是丰神俊朗烈火一般的少年,英姿挺拔的他身上冒着腾腾的黑烟。   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眼底泛着猩红。   身后是他一次次进进出出的凌云殿。   叶无尘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领他上山时的情形。   他用清脆的声音问:“师傅,这就是您的凌云殿吗?怎么那么冷清?这么大的山就您一个人住?”   一双带着光的黑眼睛无比耀目,像天上的星星。   之后的他在这里漫山撒野,一次次从凌云殿进进出出。   一年又一年,从一个只到他腰间的稚嫩小孩,变成了与自己并肩而立,一个趋于成熟的男人。   他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小孩,而今天发现,他终是长大了。   *   秦川看着叶无尘。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惊如天人。   那日,他对着自己,淡淡一笑。   如冰山初融,如光照大地。   他好想能够拜在这样一个神仙的门下,可是他听说:叶无尘从来不收徒。   没想到那日他微微颔首,破天荒的收了自己做了他唯一的真传弟子。   他牵着自己回了凌云峰,他的手冰凉却温润。   他性格淡泊但是对自己总是循循善诱,极为耐心,从不发火。   当天下人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之时,连家族都放弃了自己,而师傅却从来没有,对自己一如既往,甚是没有再收徒弟。   当自己砍了丁沛的手,师傅为了在丁王两家手中保下自己,让自己去戒守峰领了十鞭,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而将自己百年功力传给自己续命,导致他后来身体一直不好。   自己一夜金丹,其实也是有了他百年功力。   没有叶无尘?哪有今日的秦川?   哪怕他要自己的命,他都在所不辞,可是他如果要陆澄澄怎么办?   怎么办?   *   叶无尘淡淡的看着这个燃着黑气的少年,他桀骜不羁,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对自己,向来毕恭毕敬。   自己入魔他毫不犹豫的将魔气渡在身上,从未考虑过自身的危险,他可以为自己舍命。   可是他与陆澄澄……   不可。   不仅仅因为隔了辈分,而且广墨那句话在他脑中回响:   她本就是你的……   *   这时陆澄澄从远处薄雾中赶来,   她不是仙子,也不是妖魔。   宛如凌云峰上孕育出的一只精灵。   比她当年上山时更多了几分灵动的仙气,又保留着人世间的温度。   清纯又惑人。   十年了,还是那副少女模样,看起来甚至比秦川年纪还小。   正心台一现真容,让她被评为九州第一美人。   丁沛王炼死因她而死,天下第一符门司徒文昊上门提亲,被秦川从空中打落。   连自己看着她都会心神荡漾。   红颜祸水这个词,她当之无愧。   是自己忽略了。   秦川早已不是那个自己牵上山的七岁小童,而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如此美色天天在身旁,怎能不心动?   而且秦川很多地方像自己,自己都动了心,何况是他?   是自己太过迟钝。   是自己对他们太过纵容。   *   陆澄澄看着这相对而立的两人,他们都是沉默不语。   叶无尘神色清冷,凝视着秦川的眼带着一层薄霜。   她第一次见叶无尘用这样的眼神看秦川。   而秦川身上黑气忽强忽弱,眼神混沌不堪。手捏得咯咯作响。   她看得出秦川此时的痛苦。   他们这是怎么了?   秦川摊牌了?   只见秦川压制住了身上的黑气。   双膝一弯,扑通一下跪在叶无尘面前。   叶无尘对自己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   开口认错,告诉他是自己逼迫的陆澄澄。   告诉他,自己这一生非她不可。   求他,求他同意自己和陆澄澄在一起。   可秦川正要开口。   却听叶无尘冷冷的制止:“住口。”   然后看着陆澄澄,“过来。”   “师傅?”秦川不知叶无尘意欲何为。   陆澄澄莫名其妙的走了过去,愣愣的看着叶无尘。   却见一阵风将她的袖子卷起,雪白的手臂一点点的被风揭开。   陆澄澄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顿觉得羞耻,急忙按住袖子,看着叶无尘:“仙君!”   他要看自己那颗红莲还在不在!   他看这个做什么?   他发现自己和秦川的事了?   她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叶无尘见她跪下,眼神更是冷了一些。   一双眼睛夹着寒霜,冷冷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看来,广墨所言非虚。   这两人,好大的胆子!   白衣下的黑气再次涌动。   而秦全身紧绷的肌肉和筋骨,咯咯的作响。   叶无尘冷冷的看着陆澄澄,命道:“揭开!”   陆澄澄心中一抖。   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红莲代表什么意思,她再明白不过,而如今叶无尘要查这个!   那个风光霁月,清冷无双,无心男女之事的叶无尘,那个她视为尊长的叶无尘居然主动要查这个!   她缓缓抬头看叶无尘,眼中有着疑惑,甚至带点哀求。   而叶无尘的表情不容忤逆,陆澄澄甚至在他那冰封的脸上看到了一触即发的怒意。   她从来不敢违抗叶无尘的命令。   她只能缓缓的把衣袖揭起,手臂都有些微微颤抖。   直到雪白的手臂上那朵鲜红妖冶的莲花赫然在目。   秦川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瞬间,叶无尘冰冷的表情缓和许多。衣衫下的黑气也缓缓的回到体内。   他甩了甩衣袖,转过身,“罢了。起来吧。”   毕竟是两个孩子,并未太过分,也就只是打打闹闹过家家。   陆澄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秦川却黑气越来越重。   他知道叶无尘这句罢了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他既往不咎,不追究他和陆澄澄的过去!   但是警告他们:从今往后他们必须断了!   断了?   他怎么可能和陆澄澄断了!   “师傅!”他大喊!   叶无尘皱着眉缓缓转头。   只见秦川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眼平视着叶无尘。   全身腾腾的黑气像要将他吞噬一般。   却在这时,凌云峰出现了一个人影。   “川儿?你身上魔气怎么回事?”那人道。   三人同时将目光移向那个用黑纱蒙着眼睛,身长玉立身姿提拔的中年男子。   这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秦川哇一下,狂喷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他们没打起来……   我想看他们早点开打!   但是毕竟两人感情深厚,轻易打不起来。   而且他们都是有主见的人,不太听我摆布,我也很愁。   看到小天使们的鼓励真的很暖心。   一开始以为石沉大海的一本书,被大家捡起来,每天给予鼓励和评论,满心感恩。   不立flag,但是我会在能力之内,尽最大努力写完整这个故事。   爱你们三万八千遍!   感谢在2020-04-24 13:37:13~2020-04-25 14:5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奕絃 10瓶;兔子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秦斩彦   秦川那一口血像是喷在陆澄澄的心头, 让她疼痛无比,向秦川冲了过去。   叶无尘的风已经将昏迷的秦川托起,轻轻放到了地上。   而那个眼睛蒙着黑纱穿着低调儒雅的中年男子也冲了上来, 本来伸出去触碰秦川的手又生生的收了回来。   无所适从的悬在空中。   叶无尘看着这个中年男子,没有说话, 一张脸淡淡无表情。   中年男子的眼睛即便带着黑纱, 却还是不敢跟叶无尘对视,急忙低着眼,避开了他清冷的目光。   垂着头向叶无尘行了一礼。   “七长老,这些年, 犬子蒙你照顾。”   犬子?   陆澄澄看着这个身长玉立, 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秦川身上好像是有三分他的影子。   这是秦川的爹!   那个因为专宠小妾, 家中宠妾灭妻,逼死了秦川生母,得知秦川没有灵根后就将他扔在凌云峰,与秦川断了联系的秦斩彦!   简直是渣男烂爹中的战斗机啊。   这种时候他突然出现, 妥妥是要把秦川气死的节奏。   陆澄澄不说话,蹲在秦川身旁,抽出手绢给他擦他唇上的血迹。   叶无尘对秦斩彦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目光却极其冷淡。   秦斩彦看着秦川身上腾腾的黑气,“七长老, 犬子这魔气已快攻心。”   叶无尘眉头紧蹙,蹲了下来将秦川扶坐起。   用灵力输入他的筋脉,发现黑气直攻心脉, 一旦攻心,或是完全成魔理智全失,或是有性命之忧。   “七长老,秦家自有一套祖传的方法可以对抗魔气。可否让秦某一试?”   陆澄澄纳闷,秦家还有这隐藏技能?书中不记得有呀,她这是打出了隐藏剧情?   叶无尘简洁的答:“可。”   但是秦斩彦还是有所犹豫,终于,他又道:“七长老,可否让秦某将犬子带回府中,在凌云峰秦家的密法使不出来。”   叶无尘沉默了,这些年秦斩彦作为父亲,可谓是彻底失职,秦川对他更是心中厌恶透顶,秦川哪里愿意回去?   而陆澄澄抬头看着叶无尘:“仙君,让秦叔叔试一试吧!”   秦川成年后书中对秦斩彦的描写陆澄澄不太记得,不知道是她喜欢跳着看,还是确实没写到。   她也无法判断秦斩彦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但是此时此刻对她而言,先救秦川要紧!没时间思前顾后!   秦川醒来如果要怪,就怪她一人就好!   叶无尘看着灵脉逐渐变成黑色的秦川,最终点了点头。   秦斩彦架着着秦川,正欲离去。   叶无尘缓缓的对着陆澄澄道:“你陪秦川一起。”   他终是放心不下秦川,秦川性格刚烈倔强,醒来看到秦斩彦,必然会发生矛盾,直接魔气攻心也说不定。   世间真正能劝得住秦川的只有陆澄澄,只有她的柔,才能化他的刚。   换成自己,都不行。   陆澄澄急忙应道:“是!仙君!”   正跑向抱着秦川离去的秦斩彦时,叶无尘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叶无尘这个厌女症这段时间怎么一次次的来抓她?   莫不是自己在他眼中已经脱离女性这个范畴了?   是男是女不重要,主要是个活的?   “仙君?”陆澄澄急忙回头。   叶无尘薄唇轻启,“秦川一清醒,马上回来。”   回来,与她说清楚……   说罢,松开了她的手腕。   陆澄澄心中一愣。   叶无尘真是个面冷心慈,又极有原则的人。   他怕秦川出事让自己陪着他,又怕秦川醒了后继续和自己苟且,所以命自己他一醒了就回来。   真是心思细密,考虑周全……   唉……   她想到过叶无尘不会轻易同意自己和秦川在一起,却不想他居然反对得如此明显。   感觉自己和秦川前途多舛啊。   这老人家太顽固了。   不过她现下顾不得那么多未来的事,秦川安危要紧。   下了山,上了秦家那辆四匹黑马拉着的黑木马车。   那四匹黑马身形相近,极其矫健俊美,身上的黑毛又油又亮,一看就是马中宝马。   而那辆黑色的车厢,与黑马交相呼应。明明没什么雕花装饰低调,却显得奢华炫酷。   进了马车秦斩彦这才解下自己眼睛上的黑纱。   他眼睛看起来不像有什么问题,不知怎么要蒙这个。   陆澄澄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没多余的心思好奇。只是看着被黑气围绕静静躺着的秦川。   取下黑纱后视野清晰的秦斩彦看清了陆澄澄,心中五味陈杂,却终于选择了沉默。   果然红颜祸水,名不虚传。   所以秦川为了他砍了丁沛的手,杀了王炼。   而现在她身负弦音术,不知野心勃勃心怀剖测的人打着她的主意。   西郊一战叶无尘与秦川又屠了丁王两家和不少仙门。那件事虽不完全是为了她,但终究因她而起,   若不是秦氏暗中联合赵家,将这件事压下去,不知又要生多少波澜。   这样一红颜祸水留在儿子身边,终是让他觉得担心。   只见朱门大敞,拉风炫酷的黑色马车直接朝秦家恢宏的大院里奔腾而去。   我去!   秦家那么壕气有钱吗?   宅子里能行马车。   对了,西州四大家族里好像排名是秦、王、丁、赵。   秦家四家之首。   只是行事很低调,很少出来显摆晃悠。   撩起车窗帘的陆澄澄看着眼前划过的景色不禁再次感慨:这秦家真有钱,人家是依山伴水湖畔别墅,他们是别墅里有湖,有山……   知道秦川本是个富二代,没想到是个不弱于司徒文昊的超级富二代。   只不过秦家无心江湖争霸,只想闷声发大财。   难怪秦川一天在山上撒野也脱不了身上那身与生俱来的贵气。   而且估计小时候大手大脚惯了,所以花钱没数。   秦斩彦将秦川带入卧房,陆澄澄焦急而安静的在房门口等待。   她对面一队面目清秀的穿着碧色衣裙的侍女排成整齐的一排候在门口等候。   她们均是端着银色的托盘,托盘上盛放着各种衣物,洗具,还有一些她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一看就是高档货。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站得谦恭又笔直。   面对自己这个传说中的九州第一美人,都没有谁因为好奇心抬头起来多看一看。   可见管理之严谨。   陆澄澄不仅感慨,这有钱人的快乐日子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过了一会儿听秦斩彦的声音,这些侍女门便一个接一个低着头有条不紊的端着自己手中托盘进去。   然后突然听见里面一阵怒吼:   “滚!!!全给我滚!!!”   这些托盘和托盘上的物品乒呤乓啷飞了出来,陆澄澄从门缝一看,只见侍女门趴在地上跪了一地。   而床上青光夹着黑气,混沌不堪,连秦川人影都看不清。   秦斩彦偏着头任青光和黑气扑打在自己脸上。   陆澄澄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把接住了飞过来的枕头。   黑气中坐在金丝楠木雕花大床上的秦川指着秦斩彦:“你给我滚!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来救我!”   陆澄澄走到床边,看见秦川英俊的脸上一双眼睛无比通红,整个人丝丝的冒着黑气。   陆澄澄对秦斩彦轻声道:“秦叔叔,您让我和他说说吧。”   秦斩彦看了一眼陆澄澄,秦川的性格像极了他逝去的母亲。   他母亲高傲刚烈,做事情一意孤行,从不听人劝解。   况且秦川对自己芥蒂甚深,恨之入骨,他不信陆澄澄真劝得住他。   但是又别无他法,只能叹口气,带着侍女们离开了房间。   秦川用通红的眼看着陆澄澄:“陆澄澄,你敢来劝我试试!”   秦斩彦是什么人难道她不知道?   这些年怎么对自己的难道她不清楚?   陆澄澄坐在了床边,“好吧,你说不劝,便不劝吧,我都听你的。”   秦川狐疑的看着她。   她继续道:“我就告诉你一下,你要是被这魔气彻底控制了心智,或者说魔气攻心死了,我大婚之日,定会让人到你坟头烧喜帖。”   “和谁大婚?!”   “具体也不知道,也许是司徒文昊吧,上次送我鸽子蛋那个赵公子也成。”   “你敢!”   秦川青筋暴起,一把抓住她的手,怒目看着她。   “你都死了!难道我还要为你守活寡?”陆澄澄也不示弱,一双眼睛直视着秦川。   秦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正要发作。   却见陆澄澄眼神突然变软,眼中浮上湿气:“秦川,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没了?我怎么办?”   她从灵囊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手绢,上面用深红色的血迹写着字,在床上展开。   秦川一看,正是当年她刚上山时自己为她写下的那封血书,写着如果成了天下第一,定会护她一生一世。   她双眼泛着泪光:“你答应我要护我一生一世,现在要出尔反尔吗?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说完,眼泪便从眼眶滑了下来。   秦川眼底的猩红渐退,用手指给她把脸颊上的眼泪拭去。   而她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却还在抖动,然后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滑下来。   “别哭了。”   她返握秦川的手,她手心冲凉,渗透着冷汗,骨节发白。   她这泪水半真半假。   假的那半是他知道秦川虽然爱把自己弄哭,但是她真哭起来他又害怕。   而真的那半她是真的害怕,害怕秦川出什么意外,书中没有现在的内容,即便知道他是天道之子,她还是生怕他出什么事。   秦川叹了一口气,他这人遇强则强,偏偏遇到陆澄澄就没折了。   她的绕指柔,解了他的百炼钢。   他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别哭了。听你的就是。”   *   陆澄澄告诉秦斩彦,秦川答应他给自己驱魔的时候,秦斩颇为惊讶。   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就说服了秦川?   若自己当年也能找到与他母亲的相处之道,或许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   卧房   秦川缓缓睁开眼,身上魔气已被控住,眼底的猩红也已经褪去。   他把侍女全斥退,自己下床,在侍女送过来的众多衣服中,选了一套深灰色的。   秦斩彦又叹口气:“川儿,这些年是我不好。”   秦川横他一眼,眼神冷如冰刃。继续穿衣服系腰封。   他已经不似刚才的愤怒失控,现在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尽是冰冷和嘲讽。   任小妾逼死自己娘,十多年不管不顾,他当时挨巫行念十鞭生死未卜,整个秦家就派了两个下人来看望。   整个九州都知道他秦川是个废柴、是秦家弃子。   一句是他不好就完了?   现在秦斩彦却在他天灵根显现后突然出现。   吃相不觉得太难看了点?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冷笑。   “我们也就彼此不惺惺作态了。不妨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我们做个等价交换来得干脆。”秦川冷笑道。   “川儿,有些事,是到了跟你说清楚的时候。”   秦川吐口气,“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谈条件。”   不想听任何借口,任何解释。   秦斩彦只能叹口气:“要你回秦家。”   秦川嘴角冷笑的嘲讽更甚,“可以,对外可以宣称我以重回秦家,认祖归宗,但我人还需要留在凌云峰继续学艺,逢年过节该走的过场我也会走。”   秦斩彦叹了口气,最终道,“只要你愿意回来变可。”   秦川扫了他一眼,“那我说我的条件。”   “你说。”   “东市全部地契给我。租子也由我来收。”   东市西街是西周最繁华的集市。   这不算是秦家最赚钱的产业,但却是最轻松,最稳定的。   比起管理钱庄,货运,码头轻松太多。   正在听墙角的陆澄澄眼睛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虽然她没什么见识,但是她知道东市是什么概念!   是西州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她和秦川最喜欢去吃的贵得无比的龙锦苑就在东市,打造越水剑的天涯阁也在东市!   她当年有想去东市买间铺子收租,结果说是东市铺子不外卖。   原来是都在秦家手里!   天哪,秦斩彦怎么可能会答应秦川呀。   秦川理好了袖子,一双黑眼睛看着秦斩彦,不想秦斩彦毫不犹豫的道:“好。”   陆澄澄差点摔倒。   这时秦斩彦又道:“川儿,我有个条件,那个姓陆的姑娘……”   红颜祸水,他希望她能离开秦川。   秦川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冷然厉声道:“姓秦的,我们交易作废。”   “川儿!你东市铺子不要了?”   秦川终于笑出声来:“那铺子我本就准备拿来送她。没有她,我要你那铺子来做什么?”   他对这些本无兴趣,更不想要秦斩彦一分一厘。   只是想到陆澄澄,她应该会喜欢。   陆澄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川把整个东市的地契要过来是想送给自己?   秦斩彦更是不可置信:“川儿!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你迷成这样?”   秦川一双眼睛冰冷中带着凶狠:   “秦斩彦,当你抱着你娇滴滴的小妾,逗着和她可爱的孩子的时候。是她陪伴着你那个没人要的儿子在那孤山上度过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   “陪他读书,陪他练武,给他熬药。”   “秦斩彦,你这个只负责生,不负责养的人,我给你说些你听得懂吗?”   秦斩彦退了几步,眼眶湿润。   “川儿……这些年是我不好。东市铺子,你拿去便是。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听我解释……”   秦川根本不会听他多说,正准备离开。   “川儿!你不能走!你的魔气还在身上,并未祛除!”   秦川猛然回头,怒道:“什么?你耍我?”   “川儿,你听我说……”   而这时听墙角的陆澄澄要急死了,到底是什么隐藏剧情是她这个花钱充值看了小说的VIP不知道的?   【秦川!到底什么苦衷!你听叔叔说说好不好!!】她开了心音术在秦川脑中道!   她要急死了!   秦川叹了口气,转身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抱着手,不耐烦的道,“秦老爷咱们不如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吧。   秦斩彦叹口气,“好。”   “万年前大战,也称神魔大战,生灵涂炭……”   “秦老爷,这就是你的单刀直入?”秦川用手撑着头问。   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地说起呢?   “我是魔族后裔。”   秦斩彦的话音像激起千层浪的石头。   秦川不耐烦的表情突然凝固,抬起头,“什么?”   秦斩彦严肃的看着秦川。   突然秦川拍着腿笑了起来,“秦老爷,你是在逗我吧。”   神魔大战,神族灭亡,血脉无存,魔族余孽全都逃回了魔域。   这是九州皆知的事。   秦斩彦知他不信,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乌黑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宝石一般的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5 14:56:01~2020-04-26 14:5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袅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钰白团子 10瓶;兔子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魔尊   “秦家根本没有什么祛除魔气的办法。我乃魔族后裔。”   秦斩彦那双如同红宝石一般赤红的双瞳如睁开的恶魔之眼。   *   门外的陆澄澄险些晕厥过去!   这是什么展开?   秦川他爹是魔族?   原作绝对不是这么写的!   书中神魔大战, 神域被毁,神族其实并未完全灭亡,而是流落人间悄悄的繁衍生息。   秦川的母亲就是神族后裔!而秦川流着神族的血!   魔域的黑暗使诡月在吸食了上古魔尊荒冥残留的魔气后成为了新的魔尊, 杀死了秦川。   龙傲天的秦川靠着神血死而复生,重屠魔域。   已经够杰克苏的设定了, 现在加料不加价的还多了一股魔族之血?   这是什么隐藏剧情?   隐藏剧情一般不是出现副本吗?怎么还走到主线来了!!   *   秦川放下了翘着的腿, 凝视着秦斩彦那双赤红的眼。   这和当时在西郊地缝时诡月的瞳孔相近的颜色。   他沉默着继续听秦斩彦继续诉说。   “我们的祖先是神魔大战的幸存者,偷偷的藏在人群中繁衍生息。”   “虽然自带魔气,但是我们隐藏得很好,甚至连配偶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川儿你生下来却没有魔气。”   “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其实我心里很欣慰。”   “我就希望你平平凡凡的活着, 娶一个温和纯良的姑娘, 富足的过完一生。不像我一样担惊受怕的被人找到, 再入恩怨。”   “但你娘不顾我的反对送你上无极门参加选拔,与我吵得天翻地覆,我拗不过她,又不愿告诉她我的身份。”   “只希望你不要考中。因为我不仅生来有魔气……”他指了指自己那双赤红的双瞳, “我还有一双鬼幻魔瞳。”   “这双鬼幻魔瞳,是上古时期最尊贵的魔族才有的双瞳。鬼幻魔瞳一开,所有的力量就会翻倍。”   “不仅是所有魔族梦寐以求的存在, 连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间正道都想方设法的猎杀有魔瞳的魔族,夺取魔瞳。”   “可是神魔大战后的两万年, 随着血液的稀释,有鬼幻魔瞳的魔族少之又少。现在整个鬼域也只有黑暗使诡月,以及消失多年的光明使白夜才有鬼幻魔瞳。”   “不知为何, 在我这里这双鬼幻魔瞳,居然突然返祖出现。而千年前的掌门齐宣在无极门各峰设下结界,怕诡月和白夜偷偷混入无极门,一旦鬼幻魔瞳出现就会现形!所以你但凡去了无极门,我根本不能去看你!”   “我无比希望你考不中无极门,毕竟无极门选拔严格无比。没想到你不仅考中,居然还被最眼高于顶的叶无尘收在了门下。”   “无极门里的仙山座座都有结界,我的魔瞳一旦进去就会现形,所以我各种理由不敢上去见你。”   “你娘为此对我横眉冷对,我忍无可忍,在一次争吵中告诉了她我的身份。”   “没想到……”   秦斩彦的手捏得啦啦作响,“她知我身份后居然自尽了!我连拦都没有拦得住!”   秦川像石雕一样愣在原处,直直的看着他。   “世人都以为我秦家宠妾蔑妻,逼死了你娘。殊不知你娘何等高傲刚烈,你那小姨娘哪里有本事能逼死她?”   “你娘得知我是魔族时那时那种绝望、震怒、厌恶的眼神,我至今都不能忘。”   秦斩彦摇头冷笑,“我与你娘虽然性格不合,但我也是真心待她。我虽是魔族,但我们早与魔域断绝了往来,我秦斩彦更自诩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她!居然自尽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这是何等厌恶?”   “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谊!居然……”   秦斩彦竟说不下去,眼中都是挫败,甚至愤怒。   不知是否错觉,秦斩彦的双瞳在一瞬间变得更红了一些。   *   陆澄澄听得一身冷汗。   原来秦川娘是这么死的!   秦斩彦不知,但陆澄澄知道,秦川娘之所以反应那么大因为她是神族!   神魔势不两立,性格刚强骄傲的秦川娘当时应该是觉得自己嫁给魔族背叛了神族!   无颜苟活于世了吧!   *   秦川冷冷的道:“所以你便迁怒于我,这些年竟是都不派人来问候我一下?”   秦斩彦眼睛的红色慢慢的退了下去,好像整个高大的身躯也缩了一圈。   然后缓缓的道:“是的……这些都是为父的错。后来得知你砍了丁沛的手,犯下大错时,我才后悔不已……这些年,对你关心太少。”   “但我不能上凌云峰去看你,只能派丫鬟上去,还给你带了祖传的……”   秦川冷笑两声:“那些东西,我全扔了。”看都没看。   秦斩彦深深叹一口气。   秦川面色如纸,但口气仍然嘲讽:“得知我有天灵根后火急火燎的来找我,又是为何?”   “川儿!为父一直在等你回来!跟你有没有天灵根没有关系!但你性格太像你母亲,我生怕我去找你,你做出过激的事!”   “可是不想你和七长老居然在西郊地缝屠了数百名仙家!我深怕有事这才不得不用黑纱蒙上眼睛上凌云峰一探究竟!幸好七长老没有起疑!”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染了那么强大的魔气!”   秦川沉默。   他一直以为秦斩彦是因为自己有天灵根后才想拉拢讨好自己,心中对秦斩彦更是厌恶。   如果不是陆澄澄相劝,他可能真会与他兵戎相见。   没想到,居然扯出了这般石破天惊的身世。   秦川皱着眉:“我这魔气,怎么办?”   秦斩彦再次叹气:“其实我本是想让这个魔气与你共存……”   “什么?你让我与魔气共存!”   “川儿,世间哪有绝对的善恶?西郊客栈你们杀死的那些所谓名门正派,哪个不是心怀不轨的伪君子?”   “正道之首的无极门,你又以为好到哪里去?”提到无极门秦斩彦一声冷笑。   直到秦川眼神变得冷冽,秦斩彦才转开了话题。   “世间之事堵不如疏通,所谓魔气也是天地间孕育的力量,与其祛除,不如将其利用……”   秦川沉默,他一身反骨,离经叛道,秦斩彦所言,他觉得并不无道理。   “所以一开始我是想帮你疏通,让它为你所用,但是……”   秦斩彦直视着秦川:“川儿,你这魔气,怎么这么强?”   这些年来他见过最强的魔气。   秦川想了想,莫不成是因为知道师傅不准他和陆澄澄在一起,气急攻心,所以那么强烈?   “这魔气强大到你根本无法驾驭……”   秦川挑了挑眉,平静的道:“你废话那么多,意思就是我等着入魔或者等死就可以了?”   *   陆澄澄心中一个咯噔,恨不得冲进去,但是理智告诉她。   等等。   再等等。   天不灭秦川!   他是天道之子!   *   “川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时秦斩彦抬头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秦川,脸上露出欣慰自豪的笑容。   秦川又挑了挑眉,抽了抽嘴角,满脸的不适。   “你这眼睛像极了你娘,鼻子倒是像我,嘴……也像你娘?我秦斩彦英俊潇洒,你娘又是风华绝代。才能生出你这么一个丰神俊秀,世间无双的儿子呀。”   秦川呵了一声,自己这不要脸现在知道是像谁了。   秦斩彦声音苦涩:“都是为父不好,这些年终是亏欠了你,可惜不能再多看你两眼……”   秦川莫名其妙,却见秦斩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双指插入自己的双眼,挖出了自己的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   “秦斩彦!!”秦川惊呼!   陆澄澄听到异动也冲了进来!   只见秦斩彦空洞的双眼流着血泪。   秦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秦斩彦双手一拍,黑气涌出,推着一双眼睛冲进了秦川双目!   秦川一声悲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陆澄澄急忙搂住他肩膀:“秦川!秦川!”   秦川缓缓放下手,只见他的双瞳一会儿赤红,一会儿漆黑的不断变换。   陆澄澄看着一旁:“秦叔叔!这怎么回事?”   秦斩彦平静的道:“川儿身上的魔气过于强烈,只有这鬼幻魔瞳能助他疏导身上魔气。”   陆澄澄吃惊。   却见秦川看着双目紧闭,血泪两行的秦斩彦,身上微微颤抖,“秦斩彦!秦斩彦!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把眼睛挖给自己,他余生又怎么办?   秦斩彦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而是仰起一抹得意,自豪又慈祥的笑容。   “因为老子是你爹。”   *   双目失明的秦斩彦带着秦川秦川进了他们家的修行密室,教他如何控制鬼幻魔瞳与身上的魔气。   这时陆澄澄突然想起叶无尘说等秦川醒后就要立刻回去。   秦川已经无碍,她不敢违背叶无尘的意思,免得错上加错,更惹他动怒,自己与秦川就更不可能了。   其实叶无尘真的对秦川关心又宠爱,即便他恼怒自己和他的事,却还是因为担心秦川,让自己陪他下山。   真真是一个面冷心慈的人。   自己和秦川如果再去求求他,应该等他气过去了,也能同意他们的事。   陆澄澄趁秦川还在修炼室,离开了秦家。   秦家还是给她备了那四匹黑马的秦斩彦专车,看来自己的这个礼遇还不错。   车中她想着秦川。   人类最强的天灵根,神族之血,魔族鬼幻魔瞳三合一。   比原书设定还要杰克苏。   *   凌云峰   陆澄澄有些惴惴不安的进了书阁。   果然,那白衣卓卓的身影在窗边看着书,没有理会畏畏缩缩进来的陆澄澄。   陆澄澄走到他的桌边,给他茶杯加了茶。   叶无尘还是一言不发。   她很是紧张,“仙君,我觉得茶好像凉了,我再去烧一点水。”   说罢准备开溜。   却听叶无尘清清冷冷的道:“你们是多久开始的?”   陆澄澄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呜呜呜,陆澄澄,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啊!   叶无尘拿起书,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的身前。   陆澄澄垂头看着那袍角和白靴,努力回想他们多久开始的?   秦川多久开始的?   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正心台的事后秦川给自己表了白,客栈里连哄带骗的亲自己,然后又软硬兼施的亲自己,然后司徒家冷泉边,然后就是山洞里……   他们多久开始的怎么算?他跟自己表白?还是算他第一次亲了自己?还是山洞里她们两情相悦?   感觉哪一个答案都是死亡选项。   只能噤声,一言不发的盯着叶无尘的靴子。   叶无尘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她全身崩得无比的直,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头埋得低低的。   他用卷起的书,挑起了她精巧的下巴。   *   陆澄澄很紧张,根本不敢看叶无尘那双琥珀一般的眼睛。   叶无尘会不会怪她引诱青少年啊!   她冤枉啊!   她没有啊!   仙君!是你们家龙傲天不知多久开始对自己图谋不轨的!   他连哄带骗,软硬兼施,自己被他下套的啊!   可是她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她也是喜欢秦川的,不能大难临头,自己独自飞走,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吧。   她埋着头,还在想怎么办时,叶无尘用书缓缓挑起了她的下巴,让自己对他对视。   她心中一个咯噔,大脑一片空白,却不得不随着叶无尘的书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好看的,淡淡的眸子。   “仙君?”   她每次叫仙君时的声音如此甜美,此时她发着颤的声音如此带着蛊惑力。   他看着她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带着一点惊慌。   她对自己又敬又畏惧,小心翼翼。   一次一次激发着她的保护欲。   而此时此刻这种保护欲变成了一种占有欲。   广墨的那句话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她本来就是你的……   是自己带她上的凌云峰,若是自己愿意,她早已是自己的女人,秦川的师娘。   哪里会发生和秦川的这些事。   陆澄澄从叶无尘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一种她熟悉的情绪。   这种未知让她觉得可怕:“仙君?我错了。”   她向来认错最快。   叶无尘垂下双眸,凝视着她。她眼神清澈,像看一个尊长,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为什么世间那么多女子都喜欢自己而她偏偏却不?   他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却不知如何开口。   “澄儿……”   澄儿?   陆澄澄全身一个激灵!   但是随即有点激动!   他叫秦川川儿,如今改口自己澄儿,是不是准备收自己为徒了?   十年了!   她等这一天十年了!   “师傅……”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什么?”叶无尘蹙眉。   这时门口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不周峰林一凡拜见七长老。”   叶无尘收回自己挑在陆澄澄下巴的书卷。   冷冷道:“进来。”   只见一个穿着碧衫的翩翩少年进来给叶无尘行了一礼,然后眼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澄澄。   叶无尘对陆澄澄道:“起来吧。”   陆澄澄急忙站了起来。   林一凡问:“请问秦师兄可在?”   陆澄澄答:“他下山有事,不在凌云峰。”   林一凡从灵囊中取出了两个白玉盒子,他打开其中一个,只见里面一粒流着五彩光蕴的黑色丸子。   “这是之前秦师兄在西郊地缝击杀的独龙的内丹炼成的独龙丹。他特意嘱咐我一枚给七长老,一枚给陆姐姐。”   陆澄澄想起了客栈里秦川确实说过这句话,只是他什么时候和不周峰的真传林一凡勾搭上的?   林一凡将盒子递给陆澄澄。   陆澄澄急忙呈给叶无尘:“仙君,秦川根本没考虑自己,可见对您的孝心。”   叶无尘冰冷的眼神缓和了一些。   这独龙丹一看便是稀世仙丹,秦川却根本没想过自己。   他是真心喜欢陆澄澄,也是真心敬重自己。   林一凡又拿了一壶酒给陆澄澄,“陆姐姐,独龙丹性寒,您不比七长老功力深厚,如果觉得寒冷。喝它便可以御寒。”   林一凡把该交代的交代完,向叶无尘行礼道别后便御剑离开。   叶无尘看着桌上白玉盒里装着的独龙丹,悠悠叹了一口气,对陆澄澄道:“你回去吧。”   *   陆澄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仙丹。   小心翼翼的捧着回了房间。   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然后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我呸!   苦死了。   她一口吞了下去,喝了好多水才把那苦味涮了下去。   因为秦川的事她一夜没合眼,现在困困顿顿的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她觉得自己有一些冷。   陆澄澄从灵囊中取出林一凡给自己的人参酒,喝了一口。   一股暖气从胃到丹田,又从金丹到她的筋脉。   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陆澄澄觉得自己应该是喝了酒,所以才会这么困。   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又开始觉得自己发冷。   于是又把人参酒拿出来喝了一口。   从柜子中把所有的棉被都扯了出来,盖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需要不断的喝着人参酒来保暖。   直到酒壶中倒不出酒来,她才开始觉得好转。   一口气喝了一壶千年人参酒,酒劲上来,她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冰雪世界。   一个蓝色长裙的银发少女一片冰天雪地里旋转跳舞大声高唱:   let it go!   let it go!   The cold never bothered me anyway~~   我去!   这不是爱莎吗?   然后爱莎五指一伸,将自己冻成了冰人。   她从梦中惊醒,觉得自己好冷。   她摸黑找到了酒壶,里面果然一滴酒都没有了。   她好不容易用僵硬的手用打火石点燃了床头的灯。   灯光下自己的手白得不成样子。   有点梦中冰人的样子。   身上也开始僵冷。   “秦川!秦川!”她开始害怕起来。   害怕的时侯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秦川。   却想着秦川根本不在凌云峰。   她托着僵硬的双腿,举着油灯,走出房间。   这个独龙丹怎么回事?   这个副作用什么情况?   油灯下的她越来越白,越来越透明。甚至快要看到自己的变成白色的血管。   恐惧开始像寒冷一般一点一点的吞噬她。   ————   叶无尘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看着手中那枚独龙丹。   川儿……   突然他的房门被推开。   他皱了眉头,是谁居然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但随即一想,现在凌云峰上除了她,又有谁。   心中突然一软。   他抬起头,却看见裹着狐裘如白纸一般的她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仙君,救救我。”   *   陆澄澄站在叶无尘的房间门口,身上紧紧裹着白狐裘披风。露出来的手和脸白得快要透明了一般。   她用了最后的力气走到叶无尘的房间,看见他后就倒了下去。   叶无尘化为一阵风出现在她身前,抱住了她。   她身体冷得不正常,像快要冻上了一般。   他将她抱到自己的塌上坐下,将自己的灵力传给她。   她体温慢慢恢复,肤色也开始正常了一些。   “还冷吗?”他贴在她耳边问。   陆澄澄躲了躲,微弱的喘着气,“谢谢仙君,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她扶着床沿从塌上下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你去哪里?”叶无尘声音带着不悦。   但此时的陆澄澄已经抽不出精力来对上司察言观色。   “我回去睡觉。”她好困。   叶无尘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来。”他冷着声音命令。   陆澄澄转过身,紧紧的裹着披风,用哀求的眼光看他,“仙君,真的好困,能请一天假吗?”   她已经冻傻了。   看着她苍白无力的样子,他口气松软了些许:   “你病了。我带你去不周峰。”   陆澄澄愣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于是便点点头。   “谢谢仙君。”   陆澄澄上了破空剑,而叶无尘不像以往一般自己乘风,让她独自乘剑,而是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不再像以往那样温存柔软,而是冰冷僵硬。   这三百年来,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恐惧,怕她真的僵硬下去……   陆澄澄已经习惯了秦川炙热的怀抱,他身上夹杂着阳光的青草香。   而叶无尘身上的松叶香味让她此时此刻的她有些窒息。   即便是谪仙一般的叶无尘,即便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从剑上掉下去,才这样抱住自己。   可她仍然无力的挣扎了几下。   叶无尘以为她是羞怯,将本就抱得不紧的手松开了些。   ————   叶无尘上不周峰,倒是新鲜事。   不周峰的弟子一看他身边面色如纸的女子,便知道她生病了。   是这个女子不用猜便是陆澄澄。   上一次七长老来这里是五年前,为了救她。   这一次看样子还是如此。   自家师傅喜欢七长老大家都知道,七长老要不就不来这里,每次来都是让师傅救她。   师傅估计又得气上至少半年了。   这时林一凡一边系衣服一边赶了过来。   看见陆澄澄的样子,便知不妙。   “陆姐姐,这怎么回事?千年人参酒你喝了吗?”林一凡接着问。   陆澄澄继续点头。   林一凡让陆澄澄坐下,并让人把最通药理的几个师兄叫出来。   “独龙丹虽凉,但是不至如此。”   “这人参酒乃是北州最好的千年灵参所泡制,不可能压不住这股寒气啊。”   “而且这独龙丹也不至于会寒成这样。”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时候,陆澄澄身上寒气再次袭来,身体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冻上。   “好冷……”陆澄澄忍不住提醒他们。   叶无尘冷着脸问:“到底什么原因?”   林一凡说,“姐姐我帮你看一下。”   于是用手蕴着灵力,开始从上至下的“扫描”陆澄澄,然后突然在她腰间停了下来。   “姐姐这是什么?”   而陆澄澄这时已经没有办法灵活的动指头。   叶无尘直接将手伸到她腰带中将她的玉取了出来。   此玉一出大家都是惊艳。   通体洁白,却放着悠悠紫光。   叶无尘都不知道陆澄澄居然有这么一个宝贝。   主要是陆澄澄怕财能至祸,怀璧其罪,都是藏在腰间,除了秦川没人知道。   几个不周峰的弟子传看了一圈,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有人道:“紫光玉!”   陆澄澄点点头。   那人继续说:“这是传说中的一块奇物,女子佩戴上能够滋阴养颜,常保青春。但……”   叶无尘皱眉:“快说!”   那人被叶无尘气势一震,那平和淡泊的七长老怎么了?   “但这紫光玉是世间至阴之物,姑娘常年佩戴,本无害处,但是这独龙丹偏偏也是至寒之物。”   “紫光玉的阴、独龙丹的寒、融成了一种寒毒。哪怕是千年人参,对这寒毒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陆澄澄全身越来越僵硬,连眼皮都快要动不了了。   “怎么办?”叶无尘的声音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锋利。   这时林一凡脸色煞白,万般歉疚的看着陆澄澄,毕竟独龙丹是他炼的。   “陆姐姐……”   陆澄澄缓缓道:“这个事你不要自责,不怪你。是我自……”   她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   这时只见一道碧光亮起,叶无尘面前出现一个面目清丽的女子。   叶无尘看着这个碧色衣衫的清丽女子,一双淡淡的眸子,带了哀求的神色:“药芙师姐,救她。”   药芙看着他怀里紧抱着陆澄澄,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担忧。   顿时心头无名火燃起,可是看到陆澄澄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得大笑。   “哈哈哈哈,报应!报应!这个贱人居然有这一天!”   叶无尘震惊的看着她。   “你这么震惊的看着我做什么?她当时对我口出狂言,你却不听我解释,当时为了她骂我毒妇的难道不是你?现在你要我救她?你觉得以我药芙的性格可能不可能?”   “叶无尘,哪怕你跪在这里求我?我都绝不会救这个贱人!!”   叶无尘面露寒霜。   药芙继续厉声道:“不周峰的众弟子听着!谁要是敢救她!就不要再喊我一声师傅!”   一个个不周峰弟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要知道师傅药芙性情古怪,说到做到。   叶无尘直接将她抱起,连剑都没御,带着她飞了出去。   ————   他抱着她回到凌云峰。   将她放在凌云湖边的草地上。   向她身上注了些灵力,终于,她缓缓睁开眼。   好在也没什么特别的痛楚。   现在甚至都不冷了,就是很困,然后想睡觉。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叶无尘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好像更浅了些。   他一生遵循道法自然,生死有命。如此阴差阳错,或许就是她的命吧。   即便舍不得,也不能不放手……   陆澄澄看着那张冰雕玉镯的脸。这是让她留遗言吗?   那么直接?   高冷男神果然情商感人。   突然想,如果是秦川,他会怎么样?   瞬间心口一痛,他那么烈的性格,若知道自己快死了,为有什么反应,她想都不敢想。   “仙君,麻烦您好好照顾秦川。”怕他冲动下做出傻事。   “自然。”   “还有……特别谢谢您带我上凌云峰。”   “不用。”   “对不起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没有。”   “最后……”她看着叶无尘,“仙君……”   她眼中星星点点,叶无尘心又是微微一动。   “你说。”   “能确定我死透了再埋吗?我怕万一突然在棺材里突然醒了……”   电影里演的那些多可怕啊。   叶无尘一把将她从地底抱起。   想起第一次在风雪楼见她,她神神叨叨,想死又怕痛的样子。   他从未忘记。   她要她活!   *   紫阳峰   广墨的窗户被“啪”一下撞开。   只见一身白袍,如练月光的师弟,抱着一个快要白到透明的女子从窗户飞进自己房间。   整个无极门几个长老中,叶无尘与三长老最为亲近。   “怎么回事?”广墨看着陆澄澄问。   待叶无尘简单明了的概括了经过时。   广墨沉默了半响,看了一眼陆澄澄,不急不缓的道:“她都快成冰了。”   言下之意是:怎么救?而且自己又不通医术。   “我要见大师兄?”叶无尘道。   广墨抬眼看他,表情变得严肃,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疯了?”   “我要见他。”叶无尘重复一遍。   只有他有可能救得了陆澄澄。   这个叶无尘从未谋面的大师兄琼宇一直是掌门不愿意提的一个禁忌。   天资聪颖的琼宇本是长青真人的首徒。   掌门对他给予厚望,宠爱非常。   谁知琼宇的真传弟子花莲却爱上了他。   花莲求而不得,生了心魔,因为害怕其他人也爱上师傅,悄悄的将琼宇的女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杀了。   事情暴露后举世震惊。   无极门当时被天下围攻。   指责琼宇与花莲行师徒苟且的勾当。   琼宇上了正心台,才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对花莲只有师徒之情。   但是毕竟几十条无辜性命丧命在无极门,众人不肯罢休。   当年掌门亲自跪谢天下,并将琼宇压在山海峰下才平息这场风波。   因为琼宇的“教徒无方”一直使无极门蒙羞,所以至今琼宇都是掌门的禁忌。掌门不准人提起他,也不准人去探望他。   叶无尘曾经是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的,直到自己在正心台上做了假。   怕事实真相根本不是如此吧。   *   广墨拿出一枚刻着符文的令牌。   玄火令?   叶无尘微微吃惊,他本是想求广墨向代掌门幻月要这枚令牌,没想到居然就在他手中。   “怎么在师兄这儿?”   广墨道:“如今这重要吗?”   叶无尘看了下僵硬的陆澄澄接过玄火令。   “谢师兄。”   *   广墨看着夜空中离去的叶无尘,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终于,等了三百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叶无尘俯视着草不生的荒山。   传说中五百年整个无极山脉除了无极峰外灵力最充沛的山海峰,今日也是这般荒凉的模样。   他抱着陆澄澄向山中走去。   一道强大的结界挡住了入口。   他取出玄火令,结界就如透明的膜碰上了烙铁,嘶一下,破开一个洞。   叶无尘踏入结界便觉得寒气逼人。   功力深厚的他进了这山海峰,却感到一种阴森森的寒意,不禁把怀里的人搂得紧了一些。   向洞穴深处走去,只觉得四处断石压顶,寸草不生,非常压抑。   让人不禁猜测五百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来者何人?”一个悠扬而平静的声音从山的深处传来。   灵力浑厚。   一听便有近千年的修为。   “在下长青掌门座下第七弟子,叶无尘。”   “原来师傅都已经收了第七个弟子了。”那人的语气有些落寞。   叶无尘三百年前就已经拜在长青真人的门下,可见这大师兄已经至少三百年不知外界的情况了。   确实是从来没有人来看过他。   “七师弟,你今日为何来找我?”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   叶无尘没有回答。   “为了你怀中的姑娘?”   “是。”   “你们进来吧。”   叶无尘越往洞中深处走,越觉得寒冷。   而阴暗的洞穴却越来越明亮,直到一片刺眼的白。   四周都是白得透明的冰。   一个面容俊美身着蓝袍的年轻男子盘腿坐在冰台上,像一座冰天雪地中的静谧的神。   他缓缓睁开眼。   这便是无极门的大师兄:琼宇。   他的的神引能力是:冰。   他看到叶无尘时微微一愣,不想自己竟有这么个仙姿俊逸的师弟。   “我看看她。”琼宇属性虽是冰,却比风属性的叶无尘显得温和得多。   叶无尘抱着陆澄澄没有再向前的意思。   “师弟对我是有戒备?”琼宇露语气平和的问。   “师兄当年为何被关在这里?”叶无尘现在已经不敢完全相信无极门。   琼宇淡淡一笑。   “师弟要听真相还是假相?”   叶无尘道:“都要听。”   琼宇道:“假相就是花莲偷偷爱上我,求而不得。偷偷杀了自己的同门。”   叶无尘眉头微皱,这就是无极门告诉他的经过。   果然是假的。   “真相呢?”   “真相是我与花莲相互爱慕,犯了师徒相恋的禁忌。被一个弟子撞见,告诉了所有山海峰的弟子,要让我们身败名裂。花莲怕连累我,冲动下将他们都杀了。”   叶无尘问:“正心台呢?你在上面证明过你对花莲没有越轨的感情。”   “正心台?”琼宇冷笑一声,颇为不屑的表情。   一切都与叶无尘的猜想不谋而合。为了保护无极门的名誉,当年掌门一定在正心台做了假。   就与自己当时一般。   他感觉到体内那股黑气的蠢蠢欲动,但还是将它压了下去。   “所以,你还要我帮你救她吗?”   叶无尘来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师徒之恋虽违背伦常,但终归不算伤天害理,人也是花莲若所杀,琼宇虽配不上无极门长老之位,但也说不得罪大恶极。   况且,陆澄澄只有他能救。   “请师兄相助。”   他将已经半冻的陆澄澄放在冰台上。   琼宇手隔空放在陆澄澄的额头。   只见她身上的冰霜由额头,全部吸到他的掌心。   整个人回复了本身的肤色。   她突然张开眼,惊恐地看着琼宇,诈尸一般从冰台上坐起。   几乎是扑爬滚打的跑到叶无尘身边。   “仙君。我好了。我们走吧。”   叶无尘见她全身抖得厉害,便问:“怎么了。”   陆澄澄抱着身子,“应,应该是这里太冷了吧。”   说着拉着叶无尘的袖子就准备往外走。   只听琼宇悠悠的说:   “站住。”   陆澄澄咽了下口水,紧紧的攥着叶无尘的袖子。   叶无尘看出了陆澄澄的反常,她一向有礼貌,不至于对救命恩人连句谢谢都不说就转身就跑。   “小姑娘。你这寒毒还没好呢。”琼道悠悠的道。   陆澄澄头也不回的说:“我觉得自己挺好了,先告辞了。”   “可是,我不准备让你走啊。”身后的琼宇声音中多了一分妖气。   叶无尘觉得不对,拉着陆澄澄往外飞去。   却见出门轰的一声。   一道冰墙落了下来,封了出路。   叶无尘,转身看着端坐在冰台上的琼宇,“你什么意思?”   而琼宇那张风光霁月的脸上露出了扭曲妖冶的笑。   “不是要给她看病吗?”   琼宇勾了勾手,陆澄澄整个人“嗖”一下向冰台上的琼宇飞去。   叶无尘正要去追,“轰”的一声,又一道冰墙挡在叶无尘面前。   陆澄澄掉到了琼宇面前,正准备爬起来,琼宇却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掐得发白。   琼宇狞笑着问:“小姑娘,我那么可怕吗?”   陆澄澄不语。   琼宇手一挥,又落下两堵冰墙将叶无尘完全困住。   叶无尘琼宇之下,无法从他的冰墙出来。   “你不是问我当年真相吗?刚才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双瞳突然变成红色。   但是并不像秦斩彦那双像红宝石一样,而是像污血一样肮脏!   陆澄澄忍不住惊呼:“鬼幻魔瞳!”   琼宇俊美的外貌瞬间变得诡异狰狞,他笑道:“小姑娘,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那双血污一般肮脏的眼配上他扭曲的笑容,显得毛骨悚然。   叶无尘一愣,鬼幻魔瞳?   这种上古魔域才有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无极门大长老的脸上?   “幻月和广墨没有告诉你真相?”他看着一脸震怒却沉默不语的叶无尘。   然后自问自答:   “对了,幻月是个对长青那老头言听计从的蠢货。而广墨和长青一样是个伪君子!他们哪里会告诉你真相!!”   “既然你们进来,就别想活着走出去!带我的宝贝吃了你们,它就可以带我从这里出去!”   “这确实是鬼幻魔瞳,这是费尽千辛万苦,从隐藏在世间的魔族后裔那里挖出来的。”   “至于我那些弟子,根本不是花莲杀的,而是都被我那宝贝吃了!”   叶无尘眉头紧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却见自己身边一阵黑烟冒起,突然出现了一只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如四头牛一般的庞然大物。   “饕餮?”叶无尘看着对着自己的那头远古凶兽。   这本是魔尊荒冥身边的凶兽,怎么会在无极门?   “所谓的人间正道太难了,本尊杀了无数人好不容易得了这鬼幻魔瞳,机缘巧合下降伏了我这宝贝,天下第一,指日可待……”   “只可惜这魔瞳越来越混沌,越来越弱,我这宝贝又总不停我使唤……”   “有一天它发了狂,冲了出来,把我那些弟子都吃了。”   “正好被花莲那个傻丫头看见,我本想饶她一命。”   “没想到她居然偷偷的去我们的掌门那里告发我,告我十恶不赦,需要饕餮。”   说到这里他仰头哈哈大笑,对着冰墙另一边的叶无尘道:“然后你猜怎么?”   叶无尘的呼吸开始急促。   没有想到自己这大师兄,曾经的无极门大长老,居然是这么一个妖怪一般的东西。   想起自己正心台的事;   让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琼宇继续狰狞的大笑,“可怜的花莲以为告诉长青掌门后他帮她伸张正义,结果她却成了勾引师傅杀害同门的替罪羊!”   他的笑声在这阴森森的山洞中回荡。   叶无尘活了三百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力过。   他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冰墙上。   不是因为惧怕这个一直打量着自己的凶兽。   世间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他敬仰了三百年的师傅,相信了三百年的正道,依靠了三百年的无极门。   正道之首的无极门居然是这个样子?   他难以想象当年花莲去像长青求救,最后却被扣上勾引师傅杀害同门时的罪名时的绝望。   而且琼宇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师傅长青没有将他就地正法,只是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将他困在这里。   好一个天下正道之首的无极门!   他白皙皮肤下的青筋,开始慢慢变成黑色,身体里磅礴的黑气,喷涌欲出。   而饕餮直视直直的盯着叶无尘。   任琼宇怎么指挥,都不听他使唤。   *   陆澄澄当时全身冰冻,但是头脑还是清醒。   一进山洞就知道不妙,想起书中他是后期的无极门的大boss。   他千年修为又有鬼幻魔瞳加持,养的饕餮不知道残忍的吃了多少修士。   书中有两个修士误入这里,饕餮吃完他们后,力量猛增,助他冲出山海峰的结界。   自己和叶无尘难不成了书中那两倒霉的被饕餮吃了的炮灰修士?   所以一醒来就拽着叶无尘往外跑,却被识破。   此时她一个翻身准备逃跑,却被一年冰墙挡住。   “两个金丹?”琼宇偏着头看她,“不如先让我那饕餮把你吃了吧?”   陆澄澄一听大惊,急忙拿出防身的短剑。   这时叶无尘面前的饕餮化作黑烟出现在陆澄澄面前。   在叶无尘那里一动不动的它突然眼露凶光,朝陆澄澄冲去。   陆澄澄不停的翻滚躲闪。   饕餮乃上古四大凶兽之首,她哪里是它对手。   琼宇哈哈大笑:“你这漂亮的皮囊被一口一口咬掉的样子应该更美吧!!”   *   “住口。”   一个冷冽刺骨的声音响起。   饕餮突然停了下来。   琼宇抬起头,瞳孔一缩,自己这宝贝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他看着冰墙外发着指令的那个身影。   突然哗啦一声,隔着两人的冰墙变成无数冰珠坠落。   只见那白衣飘飘的师弟,全身燃着腾腾的黑气。   那至邪至恶的黑气和他出尘脱俗的仙气融合在一起,诡异又美丽。   “你入魔了?”琼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无尘。   他若入魔,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叶无尘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琼宇像蛇一样扭了扭脖子,舔了舔嘴皮,狞笑道:“即便你入了魔也不是我对手!”   他有千年修为,鬼幻魔瞳,还有饕餮。   而他的笑容却瞬间凝固。   因为看见叶无尘那琥珀色的眼瞬间变得鲜红。   “鬼幻魔瞳?不可能!不可能!”鬼幻魔瞳稀有之物,他找了五百年才找到一对。   况且鬼幻魔瞳离开了魔族的身体后会越来越污浊,而叶无尘怎么会有那么美丽的魔瞳?   叶无尘不理他,还是一如既往淡漠的神情。   琼宇运灵力,一条雪白的冰龙拔地而起,呼啸着向叶无尘冲去。   这是琼宇的绝杀,就连掌门长青都畏惧三分。   却见叶无尘只是拂了拂衣袖。   那条汹涌而来的冰龙像冰墙一样碎成冰珠散落一地。   琼宇惊得目瞪口呆,就算叶无尘再怎么天赋异禀,又有鬼幻魔瞳,他三百年的功力也不可能真的轻轻松松拂开他的冰龙!   琼宇不断的向饕餮下指令,让它击杀叶无尘,却见那饕餮像下跪一般扣在了叶无尘面前,叩首一般头贴着地。   叶无尘又挥了一挥衣袖,饕餮瞬间变大了一倍。   它站起身来跟在了叶无尘身后。   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凶狠贪婪的对着琼宇。   一人,一兽,一步步靠近琼宇。   琼宇正欲反抗,却觉得自己全身不能动弹,双膝不听使唤的跪在地上。   他瞪着那肮脏的双眼,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叶无尘,声音像见了鬼一般颤抖。   “魔、魔尊?你是魔尊荒冥!”   只见叶无尘慢慢的将手扣在琼宇脑门上。   啪一下。   脑浆飞溅。   而叶无尘身后的饕餮冲上去撕咬他的尸体。   而瘫软在地上的陆澄澄看着这一切,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   紫阳峰   广墨负手站在窗前。   而叶无尘不知不觉出现在他身后。   他转身对着叶无尘,立刻跪了下去,看叶无尘的眼神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叶无尘依然淡漠如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广墨。   缓缓的问:“你是故意让我去见琼宇的?”   广墨一脸恭敬肃然:“是的。”   “为什么?”   “想让您知道您一直信任的无极门有多么虚伪肮脏,人间正道有多虚伪。”   “你是谁?”   “我是您的光明使。”   叶无尘俯视着他,“无极门有结界,你的鬼幻魔瞳在这里会显身。”   “几百年前我夺了广墨的舍,以他的身体将重生的您带上了无极门。”   无极门一定没有想到,千年来他们一直要找的魔尊,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叶无尘一言不发,缓缓的抬起手扣在他的头顶,准备用力。   “陛下!无极门不值得姑息!你知道为什么琼宇这样一个罪不可赦的怪物,无极门却不杀他吗?因为他是长青的私生子!他们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叶无尘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想起一件事。   “陆澄澄是你带来的?”   广墨趴在地上,“是的。她是我找了数百年,在异世特意为您挑选出来的。”   叶无尘双眸微动。   难怪,她一举一动都合他意,就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   难怪广墨说她本来就是自己的。   “够了,我不是你的陛下,以后,别让我在无极门看见你。”   月光照在他依旧风光霁月清冷无双的脸上。   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腾腾的燃着地狱之火。   映照着悠悠万载,沧海桑田。   他,便是万魔之首,世间黑暗之力的源泉。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high   我那么心黑的人,魔尊必然是我们天外谪仙的仙君无尘才带感呀!!   川川身上魔气强的原因是他身上是上古魔尊荒冥叶无尘身上的魔气。   ____   你们看到的是故事吗?   是我破碎肝呀!!!   再也不立flag了!!!   昨天评论区说今天给痛快说谁是魔尊!!   说完想起早就答应家人今天去摘樱桃。   一个通宵,肝都爆了!人都要死了!!   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   感谢在2020-04-26 14:58:29~2020-04-27 10:3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4249076、林苗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嗯哼 10瓶;兔子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重启   这里天也是地, 地也是地,四处都是黑色的岩石,石缝间流淌着火红色的岩浆。   空气从除了燥热还是燥热。   在这黑与红间有一个白色的祭坛。祭坛前围着白茫茫一片穿着白袍的魔徒。   他们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光明祭坛上两位正在做法白袍使徒, 以及白玉床上那个躺了数百年的男人。   一束耀眼的白光从顶而降。   躺在白玉床上休眠了数百年的男子终于魔魂归位。   他缓缓张开他红色的双瞳。   以两个身着白袍的光明使左右护法为首,祭坛上下所有的白衣的人全部跪地。   白压压的一片, 齐声高喊:   “恭迎光明使大人回归!”   三十多岁模样的白袍男人从玉床上缓缓下来。   他便是昔日的广墨。   不。   应该说是将真正的广墨夺舍, 蛰伏在无极门数百年的鬼域光明使:白夜。   被叶无尘警告后,他再也不敢留在无极门。   他去了山海峰,做了被与琼宇同归于尽后被他饕餮所食的假相。   琼宇养饕餮是无极门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不会去细查。   他们只会找一个理由糊弄世人, 然后让真相石沉大海。   白夜利用这一点不仅解决了广墨的肉身, 也掩护了叶无尘的真实身份。   然后魔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真身白夜上。   祭坛上的白夜缓缓的举起双手, 向众人宣告,他们自已经等待了两万年的消息:   “魔尊彻底苏醒了。”   白茫茫一片跪在地的人开始不停的叩拜,像一片片此起彼伏的白色浪潮,伴随着咒语一般的祷告。   这时三个黑袍人, 从另一端向光明祭坛走来。   跪着的白袍魔徒又像潮水一样向两边退开,给三位黑袍人让出了一条道。   三位黑袍人前面的便是黑暗使诡月,他身后的是他的两个护法:无神夜与弥千夜。   四位黑白护法相互行了一个礼。   诡月看到白夜的第一眼便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白夜用红瞳看着多年不见的诡月:“你指哪一件?”   诡月道:“先说你自己。”   诡月与白夜是上古时候就跟着魔尊荒冥的上古魔, 他们的魔心可以让他们哪怕死去千年后也能够重新复生。   这两万年,他们就是这样死了又活, 活了又死。   所以魔域才会这么斩不绝,杀不尽,一次次死灰复燃。   而白夜的魔心, 不见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再次死亡,就将永远消失。   白夜挥了挥手,使了一个咒,将他与诡月两个隔绝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只有他们听到彼此的对话。   “魔心,神血,女娲石。”   白夜说了这三件东西。   “重启!”诡月双瞳一缩。   这是魔族等级最高的一个血咒,可以倒溯时光,重启过去。   而诡月到现在就是白夜的过去。   未来发生了什么?本来可以死而复生,接近永生的白夜,居然用自己无比珍贵魔心让时光倒流。   “未来,发生了什么?”诡月呼吸有些粗重。   白夜神情露出了生冷,“一个少年,携十三把上古神剑,屠尽魔域,摧毁了魔域!”   就如万年前荒冥毁了神域一样,毁了他们的栖身之所。   魔域再无复兴的机会。   “陛下呢?难道他不管我们?”   荒冥的性格十分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特别是千年前死后,他就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在人世间一次次轮回转生,他们根本找不到他老人家。   但是不至于在魔域遇此大劫他都视若无睹!   这时白夜的语气变得有些嘲讽:“那时候说来特别不巧,陛下的肉身刚好已死,还没来得及转身,让那少年转了空子。”   若当年荒冥还在,有又那少年什么事?   “什么?”诡月皱眉,“世间居然这么巧的事?”   白夜看着诡月意味深长的冷笑。   笑得诡月头皮发麻。   “你可知陛下的肉身怎么死的?”白夜一字一句都带着冷气。   诡月吸了一口凉气:“我怎知?”   突然听到白夜厉声道: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指使风雪楼花魁刺杀陛下!”   诡月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全身冷汗,面色如死人一般白。   过了半响他才恢复过来:“你说,凌云峰……那位……是陛下?”   白夜愤怒的扫了他一眼:“你这老不死的魔头,我没有魔心,这样算来全是拜你所赐!”   诡月急道:“你莫要无凭无据的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想得到陛下他老人家居然到了无极门!”   但是这件事他越想越害怕。赶紧换了话题:“你重塑时光的神血哪里来的?”   神族不是灭亡了吗?   “那少年身上居然流着神族后裔的血。亏得当时的你将他杀死一次,他身上的神血流在石缝之中。我又在他女人那里取了女娲石。”   “女娲石?无极门的沈甜儿?”   “对。”   “这少年到底是谁?”   “秦川。”   “他?天灵根、神血……难怪。”可他又想起什么,“既然知道是他,你为何不趁他羽翼未丰时将他斩草除根!”   “他乃陛下爱徒,陛下对他宠爱有加,你去杀一个试试!”   诡月脸色铁青,那自然是不敢的。   他不想才复生却因触怒他老人家被捏得脑浆崩裂。   但又想着哪里不对,“你为何不在陛下认识他前杀了他?这一世你不仅不阻止陛下,还亲自带着陛下上无极门,而你这个堂堂鬼域光明使居然混到无极门与我们作对!”   白夜哼了一声,“你觉得这几百年来若没有我在无极门斡旋,你们能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诡月不语。   然后白夜继续道:“陛下若真的觉醒,那少年又有何可畏?”   诡月点头:“这倒是。”   任他是神血还是天灵根,都无法和上古魔尊荒冥相提并论。   “反而可以利用那个少年,让陛下彻底对这虚伪的人间死心。”   “这话怎么说?”   魔尊荒冥的性格白夜可能比荒冥自己还了解。   荒冥内心的世界一半白,一半黑,是个极端的存在。   他一直渴望世界最纯净的白,但是又因为世间的污糟,一次次由白变成永夜一般的黑。   他重生成的叶无尘就是目下无尘,执着的信任无极门是“世间正道”,世间最无暇最洁白的君子。   所以白夜处心积虑的等待时机,一步一步的引导他发现无极门下的隐藏着的那些污糟。   看到这世间他所不能容忍的污点。   正心台的撒谎,西郊地缝那些正派的围剿,山海峰琼宇的秘密。   一次一次摧毁他的信念,摧毁他对世间的信任。   终于让他觉醒。   但还不够!   还没有致命的一击。   “你可否听过人间常说的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   白夜说完诡月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美人计?陛下活了几万年,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女人没有?九州哪里有他看得上的女人!”   “所以我找了一个来自异世的女子。”诡月通红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完全按照陛下的喜好。”   “异世?”   “对,一个与九州完全不同的世界,然后让她的魂魄穿到了本该杀死陛下的那个花魁的身上。”   诡月深吸了一口气,从异世带魂魄过来,这是要耗费白夜多少年的修行?   “而那个花魁的外貌皮囊,恰恰是那个少年秦川最喜欢的一型。所以我让那异世魂魄穿到了花魁的皮囊上。”   “而她一点也没让我失望,居然真的让陛下把她带上了凌云峰。”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同一屋檐生活十年。这个女人偏偏都是按他们喜好千挑万选的,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我们陛下性格孤傲被动,而那秦川恰恰相反,只要他看上的女人都逃不过他手掌心,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在男女之事上,陛下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若是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和自己宠爱的徒弟,在自己眼皮底下苟且。你说?陛下会怎样?”   诡月震惊的看着白夜,难怪他在西郊地缝再次见那个花魁,觉得与当年那个绯月姬判若两人。   诡月却还是忍不住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陛下知道后怪罪?”   白夜叹一口气:“只要他老人家能彻底觉醒,我死不足惜。”魔心都没了,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诡月叹了一口气。   白夜道:“你先别担心我,先想想你唆使花魁刺杀陛下的事,陛下回来你怎么给他解释?我到要看看你的脑门够不够硬?”   诡月阴沉着脸不答,魔尊他老人家那爱捏爆人脑袋的习惯难道转了那么多世还是没变吗?   白夜解开了两人周边的封印。   诡月身后的弥千夜问道:“光明使大人,敢问魔尊陛下准备多久回来?”   白夜意味深长你看了弥千夜一眼淡淡道:“快了。”   那一眼,看得弥千夜全身发毛。   *   陆澄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看见白色的床幔,挂着的衣服,梳妆台……   自己的房间?   她努力撑直了身子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正常的肤色,也不觉得冷。   像做了一场梦。   可应该不是梦啊。   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自己不是中了什么寒毒吗?   和叶无尘一起去了山海峰,然后就什么都记不起了。   现在看自己好像都挺好,寒毒也没了。   叶无尘呢?他当时和自己一起的。去问问他。   她走到藏书阁,一打开门,只见叶无尘正站在桌前练着书法。   抬眼看她一下后便不再理她。   “仙君。”   叶无尘仍是不搭理她。   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叶无尘一气呵成的写完一副字,依然洒脱飘逸,但总觉得比原来多了些什么她说不上来的气势。   “仙君,之前,山海峰……”   叶无尘搁了笔,坐在椅子中,“换紙。”   她急忙小心翼翼的将这副字六尺长的书法举起放在一边铺了羊毛垫的书桌上。   然后麻利的将新的宣纸平整的铺在叶无尘面前。   “研墨。”叶无尘继续淡淡的命令。   陆澄澄急忙加了这水,开始研墨。   叶无尘这是怎么了?   他原来从来不亲自指使自己做这些事的,对自己要求一向很低。   事出常态必有妖!   “您看墨可以了吗?”她小声问,“山海峰……”   “淡了。”   陆澄澄咽了下口水,然后继续研墨,“仙君您看这墨可以了吗?山海峰的事……”   “浓了。”叶无尘打断了她。   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仙君,您是不是在生气啊?”   且不说他一次次打断自己问山海峰,就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现在的表情语气,明显的不太对劲。   叶无尘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只能继续研墨,不敢再问山海峰的事,也不敢跟叶无尘说话。   叶无尘抬眼看着专心研墨的她。   淡淡一笑,虽是笑容却清冷无比。   其实他早就觉得她有些奇怪,和当时那个绯月姬完全不同,也完全不像从风月场所出来的,甚至不像一个九州人。   但是她心思纯良,也没那夺舍穿魂的本事,他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也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   其实现在想来他不愿细想这件事完全是出于私心:他只是觉得,她如此这般,正好。   现在白夜一说,到觉得都通了。   跟了自己几万年的白夜有时候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喜好。   以他本事要真有心从异世弄一个魂魄来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耗费过大修为代价罢了,他这番大费周章,是生怕自己不愿回复记忆,还是怕自己在人世过得不够舒坦?   陆澄澄突然抬眼,对上他冰冷的眸子。   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急忙心虚的眨了下,而叶无尘没有移开目光,仍是直视着她。   不知为何,陆澄澄虽然一直觉得叶无尘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是此时这种气势和气场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陆澄澄觉得有些窒息,只能道:“仙君,您,您看这墨可以吗?”   叶无尘目光冷冷,用无比清冷的声音道:“你睡梦中,一直叫着川儿的名字。”   在山海峰她受惊过度,他便洗了她那段记忆,让她昏睡。   可是抱她回来时,她口中却一直喃喃喊着秦川,就如那夜他抱她回房时一样。   白夜为自己准备的女人,居然心中装的是自己的徒弟。   想来也是讽刺。   陆澄澄研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叶无尘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吗?   之前他看着秦川给他的独龙丹时,他的表情明显是动摇了的。   怎么突然又变了?   “你可知错?”他的声音如此平静,却有一种让人双腿发软想给他下跪的气势。   “仙君……”陆澄澄想求饶。   叶无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澄澄不知怎么搞的,觉得他今天高大异常。   桌后的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澄澄,一字一句又缓缓的问了一遍:   “你可知错?”   他清冷的目光威压得陆澄澄喘不过气,冷冽的声音有种不容忤逆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向他臣服。   陆澄澄缓缓跪了下去。   “仙君,我错了。”   “你确实错了。”叶无尘面无表情,“当年让你留在凌云峰是为了照顾川儿,而你……照顾过了头。”   照顾过了头这几个字,让陆澄澄心中一抖。   她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但却不想解释,所谓的解释不过就是甩锅给秦川罢了。   叶无尘看着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她:“是不是川儿迫你的?”   当时他并未往这方便想,现在想来,以秦川那个性子,若真对陆澄澄有了心思,他定会穷追猛打,软硬兼施。   他向来揉捏陆澄澄一套一套的,只要他想,陆澄澄哪里是他对手,定是被他连哄带骗,不知吃了多少暗亏。   陆澄澄却摇头:“不是。”   叶无尘的沉默让她觉得心慌,“仙君,不怪秦川,是我,秦川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我便……”   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吧,让他不要去怪罪秦川。   “王炼那事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秦川明明知道打不过王炼,却还是来救我,当他被缚神索勒得皮开肉绽,筋骨咯咯作响的时候……”   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对秦川开始改变的吧,想到当时秦川,她脸色不由得发白。   “我便喜欢上他了。”   叶无尘虽不相信是她主动喜欢的秦川,但是现在想来秦川真的很喜欢她,一次又一次舍了命的救她,她非草木,动情也无可厚非。   她若真那么无情,自己可能也不会喜欢上她。   他垂下眼,坐回了椅子。   “罢了,你起来。”   陆澄澄这才不动声色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叶无尘拿起笔站起来,重新在她新铺的那张宣紙上写字。   “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叶无尘突然问。   陆澄澄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叶无尘问的是他写的诗的下一句。   便道:“云起一天山。”   叶无尘点点头,将笔递给她,“你来。”   “我?”陆澄澄完全看不懂今天的叶无尘。   但又不能不听他的,只能接过他手中的笔,一脸为难。   虽然秦川嘲他字软,但她觉得自己的小楷中楷练得还算不错,至少还算秀丽端正,看得下去。   但是榜书她真的写不好,更不要说写行草的榜书,完全写不出那气势。   是真软。   况且叶无尘的字在九州排得上名号的,他写了上半句,她这水平怎么有脸接下半句?   叶无尘见她犹豫,便道:“你不练,永远都写不好。”   陆澄澄只能硬着头按下笔,然后肩膀一抖。   我去!   这毫怎么那么软?按下去就是一个疤?   “仙君,你这羊毫太软了,我拿捏不好,我能用……能用狼毫吗?”   能用秦川那只狼毫吗?   “习惯就好。”叶无尘淡淡的道。   “……”习惯?这是还要她要写多久?   变相惩罚?   但是,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只能硬着头皮在纸上继续画。   真是画,不是写。   写不出叶无尘龙翔凤翥的风采、秦川龙鸣虎啸的气势,总要画个龙飞凤舞的样子吧。   埋头苦练的她没看见身后叶无尘脸上淡淡的笑容。   他是来自远古的魔尊荒冥,但也是叶无尘。   千年前被齐宣射杀时自己还未完全觉醒,被他们抢了先机。   而现在几乎完全觉醒的自己在这世间是无敌的存在。   他想在哪里,他想做什么,没有谁拦得住。   活了几万年的他,什么都看过。除了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外,之后的纷争于他而言就如过家家一般。   他也无心去和诡月白夜他们去弄所谓的复兴鬼域。   他只想依自己所愿,用自己想要的方法活着。   虽然无极门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死不足惜,但是凌云峰有他从小看到大的秦川,还有……陆澄澄。   继续做凌云峰的七长老,这便是这一世,他想要的活法。   *   陆澄澄旋转着手臂。   写了一上午“云起一天山”,紙都写了好厚一叠,这简直就是变相惩罚。   叶无尘这个人太高冷了,他其实就是想告诉自己让自己以后跟秦川划清界限,但是他偏偏不说出口。   也是自己善于察言观色,善于捕捉老板心思,不然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今天的叶无尘太诡异了,还说要喝鱼汤?   这位神仙什么时候开始主动要求吃饭了?   想到还要去捉鱼,真的是万念俱灰。   山海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是被穿了吧?   但感觉又不太像,毕竟自己对他还是挺熟悉的,还是原来那个叶无尘,只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为什么山海峰的事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无尘又不让自己开口问。   *   但看着凌云湖蓝莹莹的湖水,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虽然已经有两枚金丹,而且独龙丹已经让两枚金丹与自己完全磨合。   可自己是一个空有超强灵力,除了弦音术外技能还停留在练气阶段,连御物都不会的废柴。   两枚金丹仍然没法改变自己不会游泳的现状。   想着上次落水后,在水下变得无比厚重,碍手碍脚的衣服……   现在凌云峰秦川不在,叶无尘是绝对不会来这湖边的。   她狠下心直接将外衣全给脱了,剩了个肚兜和亵裤,拿着渔网就往水里走。   这冰凉刺骨的凌云湖今天她下去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冷。   看来金丹之躯就是不一样。   不想那么多,先抓鱼要紧。   她在浅水区扑腾一阵,一条也没抓到。   突然间感觉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怎么都不自在。   她一转头。   一个男子岸边的石头上,正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7 10:39:46~2020-04-28 14: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4303025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学长姓朴 18瓶;♀ 10瓶;兔子先生、格林婶儿 2瓶;胡萝卜头hin、我真的只想打酱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水下   岸上俨然多了一个人影,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知道这山上除了叶无尘就只有秦川。   而从他深色的衣服,和任达不羁的坐姿来看……   她松了一口气。   但是随即又提了一口气。   想到现在自己就挂了个肚兜穿了条底裤……   虽然比现代的泳衣那是保守太多, 但是九州人不这么认为啊!   对面的秦川一言不发。   秦川尿性她还是比较清楚的,见不得肉。但他却一言不发的坐在岸上。   陆澄澄突然更紧张了。   两人这样对峙了许久。   陆澄澄终于是沉不住气, 向岸边走近几步。   “你这么快就出来?魔气怎么样?秦叔叔怎么样?”   她一口气连问三个问题, 只为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秦川坐在她摆放衣服旁边的石头上,沉着脸看着水中的陆澄澄。   依然一言不发。   看着她露在水面上光洁的肩膀和锁骨。   面色暗沉。   他从秦家回来,准备在湖里洗个澡再去拜见叶无尘。   结果一到湖边就看到一堆衣服还有湖中扑腾的陆澄澄,索性坐在了一旁, 看她多久才能发现自己。   之前或许他还乐意看到这样的景象, 恨不得她连那肚兜都别穿。   可是自从知道师傅的心思后, 再看见她这般在室外,万一被师傅看到……   心中各种滋味翻腾,无名火腾腾的上窜。   看陆澄澄这副天真得让他肾痛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 师傅还没跟她挑明心意。   师傅性格内敛,陆澄澄反应迟钝。   一个不肯说,一个察觉不出来。   这样也好。   *   陆澄澄看他面色不善, 想起他不讲道理的占有欲,凌云峰上毕竟还有叶无尘, 他是连自己师傅的醋都会吃的那种人。   虽然叶无尘平时不来这里,更不要说会看自己洗澡,性冷感的他可能看到自己这样只会觉得辣眼睛, 蒙眼睛都还来不及。   但是秦川偏执起来不会这么想啊,肯定觉得自己这个人不拘小节。   果然,看他表情,是生气了……   “秦川,把衣服扔给我一下。”她心虚的道。   秦川嘴角提起,面色却一点缓和都没有,沉着嗓子:“自己来拿。”   “……”陆澄澄反而退了两步。   “怎么?”他挑了挑眉,“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陆澄澄摇了摇头,“你先扔给我,我上来再说。”   秦川勾起的唇又上翘了一些,“上来?”   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你做什么?”陆澄澄有些慌。   他面不改色的答:“洗澡。”   敞开的胸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更显肌肉线条分明,隔着湖水都感觉得荷尔蒙扑面而来。   陆澄澄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只见他把自己脱下的上衣往地上一甩,便沉着脸向湖里走来。   这时陆澄澄吓了一跳,渔网也不要了,但是进是迎面而来的秦川,退是深水区。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说逃,她这个水中移动能力与秦川比起来就不说了。   只能呆在原地,就和案板上待杀的鱼没区别了。   “你听我说,我是来捉鱼的!”不是来洗野澡的。我是有任务在身的!   “我没瞎。”但他的表情明显再在说难道捉鱼就能穿成这样?   好像他又长高了一些,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再次扑面而来。   他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肌,和他散发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那种独特的青草夹着荷尔蒙的味道,让人腿软。   她的心疯狂的在跳。   在他面前那种无所适从,想瘫软在地的感觉再次将她理智包围。   偏偏在水中,她瘫下去水就会淹没自己。   而坏心眼的秦川一双漆黑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   自己能被他一眼看透,而他在想什么自己却看不懂。   如果说自己是老鼠,他就是将自己玩于股掌上的猫。   他是猎人,自己是猎物。   “秦川……”她软了声音,只能求饶,“我下次不这样了。”   秦川哼了一声,“下次?”   她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差点踩空。   秦川抓住了她的胳臂,稳住了她,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垂着头。   而陆澄澄发现他在看哪里后完全不淡定了,急忙用手去挡。   秦川却将她双腕一扣,往下一压,反而将隆起的山峰挤得更高了些。   “我哪里没看过?”他低磁的声音听得陆澄澄面红心跳,又无地自容。   秦川掌心的热和湖水的冷激得那两颗樱桃的轮廓瞬间清晰可见。   这自然逃不过秦川的眼睛。   “陆澄澄,你真是诚实。”   还不等陆澄澄反驳,他另一只手瞬间便扯得她只剩那奇怪的三角形。   陆澄澄惊呼,“秦川!不可以!仙君……”   她还没说完,秦川就咬住她的唇瓣,侵入式的开始吻她。   叶无尘不让他们在一起!   他们这样在凌云湖的湖里,万一真的被叶无尘看到那还得了?   她手被他按住,只能把头拼命的往后倒,试图躲开他。   可是哪里躲得开,她每退一分,秦川就逼近一分。   她身体极软,直接倒到耳根快要没到水面,不敢再倒,只能任他掠夺。   “不行,这里不行,仙君他……”她好不容易趁他让自己喘息的机会说了几个字,却像触怒了他一般,这次的吻更具有侵略性。   他的手直接穿到了那奇怪的三角形下。   陆澄澄终是无法淡定,用了自己的灵力去震他。   自己两枚金丹已与自己磨合,就算他是天灵根,也能……   却不想他身体灵力夹着魔气将自己的灵力生生压制了下来。   这是什么操作!   秦川睁开双眼,一双红宝石般的红眸看着她,“陆澄澄,你好大胆子,居然用灵力震我!”   说罢,他身上冒出黑色的魔气,像绳索一样将她娇美的身躯按照他的喜好缠了起来。   他已快失去理智,但任然保持了足够的耐心。   慢慢的欣赏眼前让他窒息的风景。   被魔气缠得不能动弹的陆澄澄眼睛涌起雾气,“你这个混蛋……”   秦川勾唇一笑,英气逼人的他居然有了一分从未见过的邪气,赤红的魔瞳在他脸上丝毫不觉恐怖,还散发一种诱人堕落的邪魅。   “混蛋?”   他毫不客气的抓住三角形下那柔软的云,“对,我确实是。”   然后让云朵变成他想要的任何形状。   陆澄澄整个人瘫软下去,不停的喘息,若不是他手托着,就沉进了湖里。   她散乱的头发浮在蓝色的水面,凝白的皮肤上缠着黑色的魔气,悦耳的鸣啼,宛如湖面一只极致诱惑的水妖。   “陆澄澄你说,你那么诚实是因为我?还是哪怕别的男人,你也会这样?”他声音带着几分凶狠。   陆澄澄满脸潮红,眼睛泛着泪光,“你在胡说八道这什么?”   哪来的别的男人?   “撩人精,你这个撩人精!”秦川的声音带着怒意,带着狠。   丁沛,王炼,司徒文昊都罢了,这次居然是师傅!   居然是师傅!   “我哪有?”陆澄澄声音带着娇,带着示弱和求饶,听得他更加疯狂。   “分开!你给我分开!”   “不行!真的不行!”叶无尘暗示得这么明显,他们现在顶风作案,不就是明着去忤逆他,触怒他吗?   “陆澄澄,你觉得,你扭得过我?”   “你说好的,不强迫我的。”   ……   秦川一愣,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瞳孔已经恢复了黑色。   陆澄澄身上绳索一般的魔气也收回了他的体内。   “你不是明明挺喜欢的,干嘛又哭了?”他用带茧的指腹轻轻的给她擦眼泪。   “喜欢个屁!”   “你是要把你师傅气死!然后让他把我赶下山吗?”   秦川沉默了半响,道:“他不会赶你下山的。”   他喜欢你,又怎么会赶你走?   他本是打算秉着生米煮成熟饭的滚蛋心思,带着没有红莲的她去找师傅。   现在想想这个想法确实混。   可是看着满脸潮红一身雪白的陆澄澄,又觉得轻易罢手自己就亏了。   他一头栽进了水里。   “秦川!秦川!!”不识水性的陆澄澄拼命的在水里躲避他。   *   秦川抱着气若游丝的陆澄澄走出水中,阳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出一片炫目的白。   她将脸紧紧的埋在秦川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秦川只能抱着她坐下,耐心的握着她的手臂往衣服里套。   埋头在她手臂的那朵红莲上亲了一下,用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怀里人通红的耳根。   低头不怀好意的笑道:“可否满意?”   陆澄澄恨不得把快要燃烧的脸馅进他胸膛里。   秦川太能玩,太放得开了。   种马男主神技不欺我也。   若不是他托着自己不让自己呛水,刚才可能已经失去意识化成一滩水和这凌云湖融为一体了。   当然他也是欺负自己水性不好怕呛水,方便他在水下为所欲为……   秦川给她套了衣服,拧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要我抱一辈子?我倒不介意。”   陆澄澄听了急忙在他腿上挪了挪,脸却仍然埋在他温暖的胸膛。   秦川低哼了一声,沙哑的道:“澄澄,别乱蹭。”   陆澄澄一惊,动也不敢动了,把脸从他胸膛上移开,但低着头不好意思和他对视。   结果一低头,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一个个暧昧的红印,刁钻的落在隐秘的地方。   “秦川!”她急道。   秦川一边笑,一边给她将衣服合上,“放心,没人看得见。”   陆澄澄检查了一下,半旋着的心才稍微落了一些下来。   果然……   能露出来别人看的见的地方都没有。   算了,等它们慢慢消吧。   “以后还敢不敢脱成这样去湖里?”秦川将腰带在她腰上用力一束,勒得她轻哼了一声。   也不等陆澄澄答,挑着眉一脸坏笑的继续道:“你再敢也无所谓,我治你的法子多的是,要不要再试试?”   陆澄澄急忙红脸摇头,不试不试,现在腿还发颤呢。   陆澄澄突然想起什么,突然抬起手,一看红莲还在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傻?当然还在。”说罢秦川凑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羞得陆澄澄急忙捂住耳朵。   他哈哈笑了两声,勾了勾她下巴,“你欠我的,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一并讨回来,上次那书上所有姿势我都要试一遍,但是怕你应该受不了……”   陆澄澄捂住耳朵:“闭嘴!闭嘴!”   *   秦川得到秦斩彦的魔瞳后,秦斩彦教他如何用魔瞳控制身上的魔气,他聪明过人,很快就已掌握。   所以现在他的魔气和灵力一般,都可为他所用。   他的天灵根,可以将魔瞳像当年的灵根一样封印隐藏,只要他不想,就不会在无极门的结节中显形。   所以他现在基本上是人魔一体的存在,自己即便两颗金丹对他也毫无胜算。   甚至陆澄澄怀疑,无极门里四五六三个元婴后期的长老都未必是他对手。   秦川说完自己的事后,陆澄澄轻描淡写的告诉他自己中了寒毒的事。   她就是怕秦川反应太大才轻描淡写,却不想抱着自己的他,浑身都在颤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呼吸变得无比的急促,半天说不出话。   陆澄澄用手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然后她又轻声道:“但是很奇怪,仙君带我进了山海峰后的事我就完全不记得了……一醒来就在自己房间,寒毒也退了。”   秦川无法猜测山海峰发生了什么,按她说法,要知道真相可能只能找师傅。   想到师傅他不禁叹了口气,他在秦家的这段时间已经决定,一回来便去求师傅,告诉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想娶陆澄澄。   这事,不能再拖了。   秦川悠悠的看着凌云峰波光粼粼的蓝色湖面。   陆澄澄见他少有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用指腹抹平了他紧锁的眉头,在他眉心亲亲一吻。   捧着他的脸问:“想什么呢?”   秦川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想怎么弄你。”   “滚!!!!!!!!”   陆澄澄从他腿上气鼓鼓的弹起来,自己每次一本正经的跟他说话,他都没得个正经!   秦川从灵囊中取出厚厚一叠紙递给陆澄澄,她一头雾水的接过来。   低头一看。   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翻了几遍。   好像又没错!   “这是地契吗?”和电视里的有点像,但是怎么那么多?   秦川点头,“东市地契的一小部分,剩下的他们还在理。”   陆澄澄想起当时秦川跟秦斩彦谈他回家的条件就是要这东市全部的地契。   后来秦斩彦表明身世秘密后因为太震惊,她把东市地契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秦川还是给秦斩彦要了回来。   “给你。”秦川轻描淡写的道,就像是给了她一串糖葫芦一样轻巧。   陆澄澄捂着嘴。   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   整个东市的地契!   相当于整个西周最繁华的商业街!   她现在不就是整个西州最牛逼的包租婆了吗?   不对!   不行不行,太贵重了,不合适。   收下不合适。   陆澄澄把地契递回给他,扶着他的肩膀想往湖边走,她要缓一缓。   “不行,不行。”   秦川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把她按到自己膝盖上。   “不行什么?”他抱着她,“区区一个东市而已。”   只要你想,哪怕要整个九州,我上刀山下火海,穷尽余生,也占来给你。   “嫁给我。”   秦川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扫不正经和漫不经心,无比认真的看着她。像天空中最明亮的恒星。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好呀。”   *   秦川慢悠悠的把腿伸进湿透了的裤筒里。   “我得回去换条裤子。”   他穿上裤子,把地上衣服捡起。消失在陆澄澄面前。   只看见两条白鱼在地上扑腾。   她才想起:完了完了。   叶无尘要喝鱼汤!   差点忘了……   *   陆澄澄麻利的把鱼清洗炖上。   心中有点无奈:   自己那个佛系老板,什么时候那么事儿逼了?   不对不对,自己这个态度和觉悟都不对。   叶无尘对她包吃包住十年,只是让她煲个鱼汤她都不乐意。   小心炒鱿鱼警告。   然后想起叶无尘让她写的字她也没有写好,赶紧又去书房继续练字。   这要写到多久才算可以?   总不能要求她写得跟叶无尘一样吧,那可要整整三百年啊。   不,三百年那是叶无尘,自己的话,怕是六百年都不止。   而且叶无尘还不让自己用秦川的狼毫,非要用他的羊毫,自己的字本来就软得没筋骨,用着羊毫更是把握不了力度。   又练了几张,觉得有些困倦。   秦川这家伙真的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心理上都能让她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每每和他一起都折腾得她身心疲惫。   嫁给他后,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闹腾。   想到这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等叶无尘同意,他们蜜月还是去沙洲吧,把预算全部升级成最高标准。   毕竟自己是富婆了。   算了,还是不要那么奢侈了。免得得意忘形。   想着想着就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手上的笔锋漂浮不定。   就在这时,察觉到身后出现一个人,她忍不住笑。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正好让他当枪手,模仿自己字迹写几幅,给叶无尘交差。   她正准备转身,身后的人从背后握住自己的手。   陆澄澄心像漏了一拍。   这冰凉温润的手心,这松针叶一般的香味。   不是秦川!   是叶无尘!   她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而叶无尘却不轻不重的握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仙君?”陆澄澄有些惊慌。   “嗯。”他的声音仍然清冽。   叶无尘一进来,就被她身上的香味吸引,半日不见,又浓了许多。   让人心神荡漾。   就像这朵花马上就要彻底绽放了一样。   他本不急,他从远古走来,活了几万年,数十数百年对他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是一进书房,她身上的甜香让他改变了想法。   反正迟早都是他的。   花开堪择直须折,既然如此,他便今日就摘了吧。   “仙君……”叶无尘清冷的气息压迫着她。   这种压迫和秦川的不同,秦川是让人窒息和心悸,小鹿乱撞。   而叶无尘是快让她心肌梗塞了。   她本能的拼命的想从他的桎梏下逃出,却不想身后的叶无尘另一只手绕过她撑在了桌子上。   将她完全困住了。   他掌着她将这副字一笔连到尾的写完。   她笔下的字行云流水潇洒自如,而她整个人却绷得笔直僵硬。   叶无尘这才松开她的手。   陆澄澄如获大赦的急忙转身,而叶无尘手松开了,人却没有离开。   她一转身便对上他的胸膛。   好像第一次和他那么近。   他的白袍像一堵墙一般,挡着自己,身上的松针叶味道,散发着让陆澄澄觉得寒冷的香。   陆澄澄完全摸不着北。   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仙君,你先让我出去可以吗?”   他们这般离得近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去哪里?”叶无尘淡淡的问。   这把陆澄澄问到了。   去哪里?   这是去哪里的问题?   这是他把自己困在这里不合适的问题!   “我,我,我,去看看鱼汤好了没。”   您老人家要喝的鱼汤!   而叶无尘任然纹丝不动,他垂眼看她,她紧张,她不适。   她完全不习惯自己。   忽闪忽闪的眼睛一直低着,不敢跟自己对视。   他抬起手,抵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他看得出她那双眼睛无限的慌乱。   “忘掉他。”他冷冽的声音带着命令。   *   叶无尘太近了,她不敢和他直视,却不想他扣着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将自己的脸扬起,让自己与他对视。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仍然浅浅,仍然熟悉,但是又不知为何又显得无比的幽远,无比的陌生。   他寒冬冷泉般的声音响起:   “忘了他。”   一字一句都是命令。   一字一句都是决绝。   不容忤逆。   她的心像骤停了。   为什么叶无尘这般阻止自己和秦川?   虽然确实她比秦川大些,虽然她确实看着他长大,可是他们非亲非故,没有违背人.伦,没有伤天害理。   为什么就不可以?   她温软的眼睛,多了几分倔强。   毫不避讳的直视叶无尘。   “仙君,为什么我和秦川不可以?”她是真的喜欢他。   叶无尘眼睛仿佛变得更淡了这。   他放下抵在她下巴上的手。   淡淡的道:   “因为你是我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8 14:59:19~2020-04-29 14:3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兔子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抉择   陆澄澄:???   叶无尘说的话, 每一个字拆开来看她都懂,合在一起她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句话,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没有逻辑。   毫!无!道!理!   而且这句话居然是从叶无尘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什么?   人性的毁灭还是人设的崩塌?   不对!   绝对有问题!   陆澄澄突然拔出自己那把防身的短剑,架在叶无尘的脖子上。   叶无尘丝毫不躲避, 淡淡的看着她。   “你是谁!”只听她厉声问道。   是觉得从山海峰回来叶无尘就不对劲!   变得特别的事儿逼和难伺候!   叶无尘看着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像一只牙齿都还没长全就嗤嗤发怒的小兽。   毫无威胁。   只是她向来迟钝,既然那么快就发现自己异常,这点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只听她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的问:“你也是看了《破云传》穿过来的吧?”   叶无尘:…… ?   山海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叶无尘在山海峰上死了, 然后身体被穿越了吧。   这货一定是个穿越者!而且应该穿越前就是个事儿逼。   一会儿墨浓, 一会儿墨淡。   还要喝鱼汤?   还让她写字!   不就是小说里那种闲得蛋.疼, 捉弄下人的公子哥吗?   当然,也可能是个霸道总裁。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啊!呸!   什么早古现言的霸道总裁狗血台词!   这么狗血的话连秦川那霸道小狼狗都说不出来!   况且叶无尘什么时候需要女人了?   他是个性冷淡好吧!   虽然穿越一般都是挺被动,没得选择,无可奈何的!   可这货对自己见色起意就不对了!   虽然自己是很美……   不对不对, 自己又被自己带偏了。   她一双眼不断给叶无尘使眼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打不过叶无尘,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刚穿过来的穿越者吗?   叶无尘看着她神经兮兮的样子, 想起第一次见她,也是这般神经兮兮, 莫名其妙,却觉得有趣。   他淡淡一笑。   陆澄澄以为自己看错了。   叶无尘那个面瘫!   怎么可能会笑?   果然是被穿了!   她把短剑更靠近了他脖子些,但是却有些发抖。   毕竟这个肉身是叶无尘的啊。   叶无尘低头看了一下架在脖子上的短剑。   抬起手用手指抵着剑刃, 从自己脖子上移开。   陆澄澄瞪着他那抵着剑刃却丝毫无损的手指,还有那让自己完全拗不过的力量。   目瞪口呆的瞪着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只听他淡淡道:“别闹。”   她本是就是白夜为自己准备的女人。   就算不是,他荒冥想要,谁敢不从?   只是自己对他确实满意,也不想对她强来。   他转过身,淡淡道:“你当年以照顾秦川的名誉留在凌云峰,现在秦川已大,你也该换个身份了。”   陆澄澄七上八下,云里雾里。   自己穿过来后的这段,书中没有呀。   这家伙不是穿越来的?对了,书中叶无尘早就领盒饭了,哪里活得到今天。   不行,她大脑一下子处理不了那么多信息,不能同时思考一件以上的事。   现在所有的脑力都在思考:现在秦川已大,自己得换个身份留在凌云峰。   她觉得叶无尘讲得很在理。   比如说:嫁给秦川。   叶无尘走到桌边,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做凌云峰女主人。”   陆澄澄偏头,秦川以后确实是要继承凌云峰,但那是您老归西后的事啊,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对!   他这个女主人……该不会……   和之前他说的自己是他女人这件事交相呼应吧。   “仙君?”   她面色变得煞白。   而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高挑挺拔的秦川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叶无尘和陆澄澄都在这里,面色变得凝重。   “师傅。”他向叶无尘行礼。   叶无尘一如既往淡淡的应了一声,站回了桌前看纸上的字。   而陆澄澄一脸煞白见了鬼一般的看着秦川。   秦川突然觉得心脏骤停。   师傅……   跟她挑明了。   叶无尘拿起笔,在刚才握着陆澄澄的手写的“云起一天山”上写落款。   “找我何事?”他淡淡问。   “师傅。”他跪在桌前,“徒儿有一事相求。”   叶无尘没有应他,看着陆澄澄道:“把款落了。”   说罢将笔递给陆澄澄。   陆澄澄呼吸困难,根本不知所措,把眼神投向秦川。   而叶无尘的眼神变得冷了些。   秦川吞了一口唾沫,对她点点头。   陆澄澄这才接过叶无尘手中的笔。   她整个悬着的手肘都在颤抖,根本没法写字。   叶无尘走到她身后,握住她拿笔的手。   秦川“腾”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叶无尘冷冷的看着他,冷声道:“跪下!”   他看着叶无尘不容忤逆的眼神,看着惊慌失措的陆澄澄,全身开始颤抖。   一双映照着烛火的眼睛,也跟着烛火晃动。   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秦川现在是天灵根的金丹,是元婴的力量,而且他又魔瞳和魔气,能与化神境界的师傅相抗。   但是,叶无尘是自己师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   他做不到对他刀剑相向!   最终,他选择咬着牙再次跪下。   陆澄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秦川,看着秦川闪烁而痛苦的目光。   秦川他知道什么?   叶无尘,该不会……   喜欢自己吧?   所以他那么反对自己和秦川?   所以最近秦川提到叶无尘总是很反常。   不可能啊……   叶无尘,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的事?   陆澄澄无法相信。   怎么都无法相信。   他身上的松针叶味道,却让她头晕脑胀,闻都闻不得了。   身后的叶无尘淡淡的道:“川儿,你该有个师娘了。”   跪在地上的秦川瞳孔猛缩。   陆澄澄松开手指,柔软的羊毫笔头啪一下杵在雪白宣纸上,毁了整幅字。   叶无尘淡淡的看了一眼宣纸上的污渍,将陆澄澄的冰凉的手紧紧一捏。   陆澄澄吃痛,却不敢哼出声来,她怕秦川失控。   叶无尘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扫上秦川的脸,与他那双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眼对上。   那双云淡风轻的眼带着一种秦川从未见过的威压。   师傅看似冷淡,对自己却极为随和,一心引导扶持自己。而此时此刻,他竟是有了东风压倒西风,要将自己压倒的气势。   *   若是曾经的叶无尘,面对秦川和陆澄澄的私情,可能会盛怒后,慢慢去接受。   因为秦川毕竟是爱徒。   而在感情上自己又随遇而安。   他们若是拼命求情,他最终会成全他们,将这份心思藏在心底。   在看到秦川给自己的独龙丹时,他就动摇了。   可是如今他回忆已经觉醒,他不仅是叶无尘,更是荒冥。   他是来自上古荒芜,血洗神族,毁了神域,谈笑间天地变色的魔尊荒冥。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忤逆他的人,都死光了。   但他同时又是叶无尘,叶无尘对眼前这两个人有着至深的感情。   所以,他选择饶他们不死。   只要他们自己断了这份孽情,就像原来一样继续呆在凌云峰,安稳的度过余生。   *   叶无尘淡淡问:“川儿,这些年为师待你如何?”   “再生之恩,无以为报。”   说罢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扣地之声无比清晰。   那一声下去让陆澄澄心中一颤。   “那你又是怎么对为师的?”叶无尘继续淡淡的问。   “徒儿不知师傅……”他若早知道几年,便绝对不可能对陆澄澄有二心,可是如今……   说罢又是向地面重重一磕,再次抬起头来,额头自己破皮。   陆澄澄紧紧的攥着手,指甲都插进了手心,眼泪在眼眶中泛滥。   “你现在知道了。”叶无尘却如没有看见秦川一般淡淡的一边说一边将陆澄澄插进手心的手指扳开。   “师傅,徒儿现在对她已用情至深……”   他又是一下磕在地板上。   三下起来,额头已经渗出血来。   “秦川!”陆澄澄上前阻拦。   而秦川看着她道:“陆澄澄!你让开!”   又是一下磕在地上。   “求师傅让我们在一起!”   陆澄澄也一下跪在地上,伏在地上,“仙君!”   而叶无尘看着不断叩首的秦川冷冷的道:   “出去跪着。”   叶无尘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自动为秦川打开。   *   门外乌云蔽月,狂风呼啸,吹得悬崖边那棵屹立千年的苍松都疯狂摇摆。   凌云峰的万千树木和野兽在这漆黑的夜鬼哭狼嚎。   陆澄澄捏着门框,看着跪在苍松下满脸是血的少年,狂风中的他,背脊笔直,一言不发。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过空,随即惊雷震耳,让陆澄澄忍不住抖了抖。   顷刻,暴雨从天而降,倾盆一般泼向地面,激打在秦川身上,洗干净他脸上的血渍,却浸透他的衣裳。   陆澄澄转身回到房中,再次跪在正在气淡神闲的练字的叶无尘面前。   “仙君!”   她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中。   她又叫了一声,而叶无尘却听而不闻。   一看见窗外忽明忽亮,一阵阵惊雷之声不绝于耳。   她拖着膝盖跪着走到叶无尘面前,拽着他的袍角:“仙君!秦川哪怕修为已高,也是凡人之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被雷劈到也会死的!”   叶无尘淡淡道:“怕死他会进来。”   进来向自己认错,进来向自己求饶。   他可以既往不咎。   陆澄澄仰头看着叶无尘,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面冷心慈的叶无尘。   “仙君……山海峰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无尘搁下笔,看了看自己写的字。   “你不知道为妙。”   这时又是一道惊雷破空,打在凌云峰山腰,一颗大树倒了下去。   陆澄澄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既然担心他,你可以帮他做决定。”   叶无尘对新写的这副字,并不满意,瞬间整幅字变为碎屑,被风卷着蝴蝶一般飞向窗外,化在风雨中。   陆澄澄第一次见叶无尘毁掉自己写的字。   “仙君,我答应过他,只要他不负我,我绝不会负他。”   又怎么会答应叶无尘呢?   “绝不负他?”一张新的宣纸飘落在羊毛垫上,“你们两个孩子扮家家,谈什么负不负?”   “我们不是扮家家!”   叶无尘根本不理她,只是垂着眼继续练字。   “我与秦川……”   叶无尘手臂一挥,陆澄澄顿时少了一只袖子。   叶无尘淡淡看了一眼手臂上妖冶耀目的红莲。   陆澄澄知道叶无尘的点在哪里了,在他心中秦川和自己都是孩子。   他们两个的互相喜欢在他眼中就跟幼儿园小朋友扮家家说要结婚一样。   所以认为他们说断就能断。   这时又是一道天雷震耳。   这雷一道一道的下,感觉劈在崖顶那棵苍天古松上是迟早的事。   而秦川,就跪在古松下。   秦川性格她太了解,他对自己一往情深,绝对不会进来求饶,与自己了断。   也不会一边答应叶无尘,一边偷偷与自己在一起。   秦川重情重义。一边是他的师傅,一边是他承诺过要守护一生一世的自己。   只取一个对他来说太难。   所以他唯一的两全法就是等叶无尘同意,等他心软。   不然他会一直跪在那里。   陆澄澄现在只有赌一把,她的运气向来不错。   “仙君,我和秦川已经是成年男女,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叶无尘这才缓缓抬眼去看她。   “我与秦川,已有肌肤之亲,只是红莲还在而已。我根本配不上您!”   这时听见“啪”一声。   叶无尘重重的将笔拍在桌面上,瞬间碎为几段。   笔上的墨甩在了宣纸上。   “什么?”他的声音,冷得淬冰。   “我没骗您。”陆澄澄垂下头。   叶无尘一双眼睛里仿佛窗外的狂风暴雨般在涌动。   他对这个无极门,甚至整个人间   早就失望,唯一的眷顾便是这两人。   结果他们居然在眼皮底下苟且不轨。   人类果然都是如此!   自私、肮脏、卑鄙。   不知廉耻!   叶无尘身上开始冒着黑气,   陆澄澄的不可思议抬头看腾腾的黑烟。他身上的魔气不是被秦川引到自己身上?   只见这浓浓的黑烟在他身上织成了一件黑色的大麾,披在他雪白的外袍上。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变成了红宝石一样的赤红。   陆澄澄无数次想叶无尘穿黑衣会是什么样子,却不想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跪在地上的陆澄澄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披黑色大麾杀气腾腾的人。   他大手一挥,突然,在山海峰的一切,在陆澄澄脑中重演。   琼宇崩裂的脑浆,被饕餮一口一口吃掉的尸骨。   那弥漫的血肉味。   她哇一下呕吐了出来。   荒冥?   魔尊荒冥!   原作中那个只出现在对话中的上古魔尊,原作中令所有正派闻风丧胆,拼命阻止他复活的魔尊荒冥。   因为他一旦复活,对于整个世界是灭顶之灾。   后来的诡月吸了他一部分魔气都无比强大,将故事后期的秦川杀死了一次。   叶无尘怎么可能会是荒冥?   *   叶无尘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白皙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的脑门上,就在山海峰时扣在琼宇头上一样。   那指腹的冰凉透过她的头皮传到她的心底。   下一秒,她就会脑浆崩裂。   她,赌输了。   一败涂地。   再给她一百次机会,她也不会猜到那个面冷心慈的叶无尘是荒冥。   那个所向披靡凶狠噬杀的荒冥。   她闭上眼,“仙君,是我先招惹的秦川,都是我的错。”   杀了自己,饶了秦川。   “好。”   “仙君!等一等!”她突然睁眼。   叶无尘仍然是淡淡的看着她,想着第一次见她,她寻死还要挑不痛的死法。   他倒是看看她这次还要耍什么花样。   她抬着头,眼泪从眼眶滑下来,经过她光洁饱满的脸颊。   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叶无尘:   “仙君,谢谢你。”   谢谢他当年带自己上山,谢谢他不顾别人的非议留着自己。   如果没有他自己不是被魔域肢解就是在风尘继续摸爬滚打,下场都比现在惨无数倍。   她对叶无尘一笑。   就如当时她把金丝雀放出笼子时那般明媚清澈。   他把扣在她头上的手收了回来。   看向门外苍松底下跪得笔直从小一身铁骨的少年。   第一次在无极门见他,他就甚为满意,想起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通往星辰大海,看到无限可能的未来。   “跟我回魔域,还是跟他双双葬在这里,你选。”   这是他最后给两人的机会。   *   雨过天晴,太阳升起,百鸟鸣啼。   除了被雷劈倒被风吹倒的大树外凌云峰一如既往的安宁。   却安宁得有些过分。   没有清早起来扫地的陆澄澄,没有书房中飘出来的叶无尘茶香。   秦川满腹狐疑地从地上起来。   走到叶无尘的书房,只见书桌的羊毛垫上什么幽幽发着紫光。   他朝着紫光走去。   看见紫光玉压在一叠地契上,最下面压着一张发黄的手绢。   他抽出来一看,是十年前自己写给她的血书。   上面发黑的血迹写着:   “秦川成为天下第一后,定护陆澄澄一世平安。秦川。”   而上面有了新的血渍:   “对不起,我还是想做你师娘。陆澄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发前我真是心惊胆战的。   好怕你们又让我出来受死!   但它真的是我一遍又一遍以他们三人(四人?)的性格人设推了又推,唯一能够推出的故事走向。   *   评论里有个小可爱说到消除记忆这点。   倒是启发了我,我一直怕小可爱们不接受“失忆梗”。   但是我现在想来大家不接受“失忆梗”是怕剧情虐。   如果为了澄澄不受虐,之后内容不排除用到“失忆梗”。   (悄悄说:其实我好多灵感来自你们评论。)   *   下面高亮:   故事男主永远是川狗、他和澄澄永远双洁、1V1、HE。   以上三个方针永远不会变哈。   最后,爱你们这点也永远不变。   感谢在2020-04-29 14:39:58~2020-04-30 14:3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仙 10瓶;青猫、比克大萌王 2瓶;兔子先生、格林婶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风雪楼头牌   东州   风雪楼的头牌第一次出阁日。   那些东州的世家公子礼金是一箱一箱的送来, 看得老鸨笑开了颜。   “当初让你扮她,你还不肯。现在你看,整个东周哪个姑娘能比你更高价?”   柳画心仰着下巴, “我能卖的高自是因为我自己,难道还是因为那个百年前的老古董?”   老鸨崔妈妈看着这些钱也不跟她嘴巴上计较, “我的小祖宗, 你到底选哪位?”   柳画心:“都看不上。”   崔妈妈叹口气:“那要怎么办?”   柳画心:“反正都是为了钱,不如谁价高就卖给谁。”   崔妈妈一边嘴上说:看你说什么卖不卖的,多难听。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呀。心里面却是求之不得。   于是西周风雪楼头牌的出阁价就以拍卖的形式愉快的决定了。   那日柳画心一身水蓝色真丝长衫,戴着若隐若现的面纱, 手抱一把琵琶, 有种朦胧的美。   依旧扮着她不想扮的那个人, 但只有这样,才是九州男人们喜欢的样子。   整整一百年了,这些男人还是忘不了她。   最近模仿她的风潮又起,哪家花楼没有个戴面纱抱琵琶的姑娘, 都不好意思出来拉活。   一个纨绔公子笑道:“赵兄可是见过陆澄澄本人的,你觉得这头牌和她几分像?”   赵昀从厢房中走出,看着楼下的柳画心笑道:“确实是我见过的里面最像的了, 形态上像了六七分。”   “传说中陆澄澄有惊世美貌,能像个六七分也不容易了。那赵兄说说哪里不像?”   “眼。”   赵昀收了扇子, “一双眼睛能反应一个人,陆澄澄的眼睛看似无比清澈,却又像通往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赵兄特地从西周赶来, 看来今日是势在必得。”   “张兄懂我。”赵昀拍了拍这位张公子的背。   真品消失了,找个赝品来消遣下也不错。   一百年了,他还是不能忘记她在西郊客栈看见自己那颗鸽子蛋大的珍珠时那双云淡风轻的眼睛。   “传说当年陆澄澄跟那位七长老一起消失,至今都是一个迷。现在凌云峰那位当年可是疯了一阵子……”   赵昀皱眉,“不提他,扫兴。”   这百年那姓秦的风头独盛,一枝独秀。   接手秦家后,一改当年秦斩彦低调做派,手腕强硬,极为刁钻。   本来的西州四大家族,被他灭了两家,自己赵家也被他蚕食不少。   现在整个西周秦氏一家独大,与司徒家并列东西双雄。   姓秦的在西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东州也是实力盘根错节,已经不是风光无限可以形容的了。   但是说来奇怪,在姓秦的最低谷时陆澄澄默默陪着他,却在他一飞冲天后和叶无尘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直就像上天派来普渡那姓秦的一样。   *   这时柳画心一曲弹毕。   客人分分开始出价。   赵家虽不如当年,但还是富得流油,赵昀吩咐了童子只管往上加价。   惹得人不仅叫好。   可是拍到后来,赵昀脸色开始变了。   “这价怕是有些太高了吧。”那姓张的公子忍不住道,“都比其他家头牌高数倍了。”为了个赝品至于吗?   赵昀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对小童道:“去打听下,是谁在跟本少爷过不去。”   不久小童就回来了,“回少爷,是东州司徒家的二少爷。”   赵昀和张公子互看一眼。   东州本就富庶,司徒家更是富甲一方,赵家虽富却远不及司徒家。   而这司徒青是当年文思敏被司徒苍关进隐院后,与续弦眉氏再生的儿子。   吃喝玩乐,声色犬马,败家子中的败家子,与他哥哥司徒文昊截然不同。   因为是司徒家的二公子,人称司徒二。   童子不安的抬眼看赵昀,“公子,咱们在人家东州地盘,要不要低调点?”而且跟司徒家比富,那不是给自己找不快乐吗。   赵昀敲了敲童子的头,“低什么调?大丈夫这种时候岂能输气势?不能把咱西周的脸丢了!”   童子无奈的看了赵昀一眼,继续喊价。   这场竞价成了西州东州两家纨绔公子的对决。   价格高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哪里是什么销魂窟,简直就是化金炉!   但是男人之间为了女人的较量,向来是人喜闻乐见的。   无论是力量还是金钱。   这互相咬着价格,你追我赶的局面刺激得在场人不停叫好。   老鸨眼睛都快笑开了花。   赵昀和司徒二同时走出包房,无论这里的姑娘还是其他金主,都带着艳羡的目光看他们。   二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不服输的轻蔑一笑。   柳画心抬眼看了一记赵昀和司徒二。   然而就柳画心那一记眼神让赵昀有了退意。   这和他见过的陆澄澄完全不一样,陆澄澄的眼神如涓涓流水,看过来时如徐徐清风,温和而无害。   而柳画心,哪怕再怎么如千金小姐一般养尊处优的被老鸨养大,但是那眼中的功利和世俗却藏也藏不住。   他突然觉得这钱花得未必值得,拦下童子:“别加了。”   童子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眼看司徒二就要抱得美人归,得意洋洋的笑时。   一个青衣男子从另一个厢房出来,朗声道:“我家少主出三倍的价格。”   此话一出,连这些个常年泡在销魂窟口袋里没有缺过钱的男人们都惊呼了。   赵昀:我去!   司徒二:我日!   谁他妈那么疯?   柳画心缓缓抬起头,本来卖给谁都是卖,现在突然好奇谁出手阔绰到这一步?   喜笑颜开的崔妈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乐极生悲,自己晕死过去。   敲铃的姑娘问:“还有人出更高价吗?”   赵昀早就生了退意,而且谁他妈钱多得没地方花了,用够给大半个风雪楼姑娘赎身的钱来买□□愉?   司徒二也傻了眼。   他的童子急忙劝他:“少爷,就现在这天价,咱们再加上去,夫人知道会打断您的腿的。”   司徒二气不过,喊到:“谁他妈在老子的地盘上跟老子作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铃声,这场惊心动魄的烧钱大赛落下了帷幕。   一个穿着镶着枣红色边月白色云锦长袍的男子从厢房中走出。   整个风雪楼从上至下都惊呼出来:   “七长老!”   并都把目光投向那二楼的年轻男子身上。   他身长玉立,比常人都高出一些。   面容英俊,神色倨傲。手中抱着一把明如秋水的银色长剑。   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少年,而是整个九州万人仰慕传奇。   西州最年轻的家主,无极门最年轻的长老。   离经叛道,做事无法无天。   无极门门规犯了个遍,戒守峰的常客。   代掌门幻月仙子看到他就头痛。   即便如此仍是无极门掌门长青钦点的下一任接班人。   无极门年轻一代的龙首,只要他一声令下,那是一呼百应,无人不从。   就连排行在他前面的几位长老都要惧他三分。   那叫一个不可一世,乱拽酷炫拽出天际。   倾慕他的女子那是从东州排到西州。   他看似放浪风流,实则眼高于顶,傲慢至极。   整个九州,就没他能够入眼的女子。   就连无极门小公主沈甜儿,司徒家大小姐司徒闵柔,还是铃兰国公主娄筱。这三个世间顶顶尊贵的女子他都不屑一顾。   现在居然屈尊降贵的到了风雪楼,以天价拍一个妓子出阁?   “无极门七长老!”   “西州秦少主!”   “天哪!秦少主!七长老!”风雪楼里姑娘都簇拥了过来,抬头仰望楼上的秦川。   “那真的是西州的秦少主吗?他什么时候来的?”   “个子好高!”   “真的比传说中还要俊美呢!”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他本人!”   “画心妹妹真是好福气。出阁遇到的是秦少主。哪像我们~”   “天哪,我不要钱都可以……”   “我也可以……”   “我可以倒贴钱的,就是买不起七长老……”   “啊啊啊啊啊!”   场面比男人围观她们时还要热情数倍。   如果陆澄澄在场肯定要放出鸡笼警告。   崔妈妈过来甩着手绢驱散了她们,怒道:“一个个当着其他客人的面,像什么样子。”   秦川一双墨黑色的眼睛慵懒扫向司徒二,似笑非笑的问:“你看我像骡子还是像马?”   司徒二瞠目结舌,吓得一个踉跄,“川,川哥?您老人家到东州怎么不通知我?我好款待您啊。”   说罢急忙屁颠屁颠的跑到秦川身旁,夺过身边姑娘的团扇,小心翼翼的给他扇风。   秦川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楼下那个抱着琵琶戴着面纱的少女。   而这时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他,高挑的身形,精致的容颜,华贵的衣衫,和贵不可言,傲慢卓绝的气质。   即便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让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赵昀突然觉得好笑,是啊,自己都来了,秦川怎么会不来呢?   这些年,哪怕他再怎么一飞冲天,飞黄腾达,他终是忘不了在自己低谷期一直陪伴,不欺少年穷的那个女人。   柳画心听到“七长老”三个字,身体震了一下,她抬头看楼上英姿勃发的男子。   对出阁那种厌恶的情绪现在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变成了期待。   一颗心扑通扑通,拼命的跳着。   而就在她与秦川四目对视的一瞬间。秦川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还号称九州第二个陆澄澄。   浪得虚名,哪里像了?   秦川扭头回了厢房。   看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传说中他做事不拘一格,离经叛道。   但毕竟作为堂堂无极门七长老,光明正大跑到风雪楼来女票女支?   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   崔妈妈亲自给“大客户”倒酒。   “七长老这一掷千金的气势,可是把其他官人们都给镇住了,真真是好气派啊。”   秦川抬起酒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晃了晃杯子。   冷冷的道:“以后不要打着'她'的名号来来做买卖。”   崔妈妈脸色一变,随即又赔笑道:“七长老说笑了。这世间蒙着面纱弹琵琶的人又不止那位一个。再说了,整个九州谁家搂里没个这样的姑娘。”   “随你。”秦川放下酒杯。   “虽然我买你这风雪楼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   然后桌上突然多出一把黑色的刀。   “百年前那个姓林的老鸨死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好像是八岁来着吧。”   崔妈妈咽了下唾沫,这个七长老和其他的无极门的人完全不同。   他从来不受门规若束缚,亦正亦邪,以杀止杀。   秦家在西州一手遮天,他又与东州司徒家交好,势力盘根错节,杀自己就跟杀只鸡似的,还没闹到无极门就给他盖下来了。   “七长老说了是,风雪楼再也不会出现带面纱的姑娘了。”   “嗯,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今天的钱一会儿会有人送来,一分都不会少。”   “谢少主。”   柳画心抱着琵琶进来,她听到了两人对话,正准备取下面纱。   “戴着。”秦川低磁的嗓音带着不容忤逆的命令。   柳画心放在面纱上的手生生又缩了回去,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戴这面纱的。   这面纱让自己生生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却像一个幽灵一样笼罩着自己,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崔妈妈识趣的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会弹什么?”秦川看她,眼神三分轻狂,三分风流,剩下的四分却是凉薄。   “七长老想听什么?”但凡坊间流传过的曲子,柳画心但凡听过一遍,她都可以弹出来。   “《凉凉》会吗?”   “凉凉……”柳画心秀眉微皱,“画心没有听过……是西州的新曲吗?”   “既然不会,那随便弹首吧。”秦川颇有几分不屑。   柳画心有些不甘心……   她向秦川撒娇道:“七长老,画心爱乐成痴,听说有新曲子自己不会就心痒。您精通音律,可以用房里的琴弹一下给奴家听吗?”   美人这般撒娇,换成他人早就化成一滩春水,奈何秦川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他嗤笑一声,抬眼看柳画心,眼中连那仅剩的三分风流都变成了刺骨的凉薄。   而身上那股震慑人心的气场,不仅有七长老的威严,还有杀伐果决的秦家少主的气势。   柳画心双膝一软,急忙抱紧着琵琶,跪在他面前,颤巍巍的说:“画心僭越了,七长老赎罪。”   秦川扫了她一眼,继续喝酒。   于是柳画心开始弹拨琵琶,而秦川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酒。   没有叫停的意思。   “秦少主,”她娇滴滴的道:“画心指头有点疼了呢。”因为聪敏,所以她每日练琴练得比别人少得多。   关键是春宵一刻,总不能一直弹琵琶吧,想到要侍奉面前这个男子,她面纱下的脸忍不住红了。   秦川冷笑一下,这就疼了吗?当年陆澄澄练琴时候可是整天整天的。   “罢了。”她终归不是她。   或是喝得太多,他终于看这柳画心有些像她了,至少手上那朵红莲守宫砂有八成像。   他勾了勾手:“过来。”   柳画心娇羞的跪坐在他面前,心扑通扑通的跳。   她对这大名鼎鼎的七长老又好奇又向往,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见到他真人,甚至初夜能遇到他。   带着畏惧和期待。   “秦少主,我倾慕你许久了……”   秦川冷笑:“倾慕我什么?”   说罢一下子将柳画心按在地板上。   柳画心以为自己被卖进风雪楼的那一天心就死了,没想到现在这颗心却扑通扑通的猛跳着。   柳画心:“年少有为,英名远播。”   边说边把手挂在了他平直宽阔的肩膀上。   秦川冷笑:“我年少时候可不怎么有为。”   那时没钱没势,别人可是张口闭口叫他废柴。   “若我今日不是秦家少主;不是凌云峰七长老;是个人人都可欺负的废柴。你可还会多看我一眼?”   那个时候只有陆澄澄那个傻子,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有陆澄澄一个人说他前途无量,天下第一。   柳画心媚眼如丝,把手从肩膀上滑到他的胸膛,开始拨他的衣衫。讨好的说:“秦少主人中龙凤,怎么会是废柴?”   秦川:“你别说话了。”   柳画心:……   不说话的时候或许还有些像,这一开口最后一丝幻想都灭了。   说罢秦川用手指碰着柳画心的面纱。   想着第一次亲她时,正是隔着面纱,即便如此,那能让他噬魂蚀骨的滋味,他现在都还记得。   “陆澄澄……”   柳画心的心缩了一下。   “秦少主,我不是她,我是……”   “今夜,你就是陆澄澄。”秦川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变得黑夜一般幽暗。   陆澄澄……   是你抛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我若今夜真做了错事,你也怪不着我,对不对?   柳画心咽下心中的不干。   “是。七长老,澄澄帮您宽衣。”   秦川的头开始剧烈疼痛。   陆澄澄从来不自称自己是“澄澄”,更不要说什么“七长老。”   从小到大,她无论是生气还是开心都叫自己“秦川”,最多在后面加个“混蛋”。   是啊,他秦川生来就是一个混蛋!   又何必装伪君子呢?   他嘶一下,撕破了柳画心的外衣。   不禁让他想到山洞里,她穿的也是一件淡蓝色的衣衫,她一动不动的任自己将它撕碎,然后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背,安抚他,温暖他。   他对天发誓若负她,便不得好死,魂飞魄散,这些他跟本无所谓,他不怕死。   但是想到她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若背叛了她,便让她离开。   让她离开……   想到这里他的心抽痛不已。   她已经离开了。   可是每每想到她会离开,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他猛地坐了起来。   将被柳画心解开的衣衫重新系好。   柳画心吃惊的看着他:“少主……”   这时候门外一阵喧哗。   “沈大小姐,您不能进去啊!”   “谁再拦我,我就拆了你们风雪楼!”   “哎哟,七长老可在里面啊,您不能乱来。”   “我就是来找他的!”   柳画心听了外面的动静,怯怯地看着秦川,秦川正用指头掐着太阳穴。   “砰”一声,房门被沈甜儿一脚踹开。   看着气势汹汹的沈甜儿,柳画心躲到了秦川身后。   整个九州谁不知道刁蛮任性的无极门小公主沈甜儿对七长老情有独钟,七长老却对他不屑一顾。   她深怕自己成了勾引七长老的狐狸精,被沈甜儿一剑杀了。   谁知道沈甜儿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只是对着正在整理衣服的秦川,红着眼道:“秦川哥哥!你好歹是无极门七长老,跑到这种地方太不像话了!”   “吵死了。”秦川懒洋洋的道,“你别一天缠着我行吗?”   “秦川哥哥!”沈甜儿跺脚。   秦川连自己的大麾都懒得拿,一边理着衣领衣袖,一般光明正大的穿过楼道,大堂,正门,离开风雪楼。   引来一波波侧目和一阵阵惊叹。   这怕是无极门建派几千年来最与众不同的一位长老了吧。   而沈甜儿也跟在他身后,无奈他身高腿长,沈甜儿只能小跑才能追上他。   而风雪楼门口站着不少人。   先是马车前一个一身素色的孱弱女子走了过来,她轻咳两声,从侍女手中接过披风。   “小川,来东州怎么不告诉我?”   说罢拎着披风准备给秦川披上。   秦川抓起那披风,扔回那侍女手中。   “闵柔姐,我不冷。”   然后一个转身看到不周峰药芙的真传弟子和万竹峰孙万里的真传弟子万舟舟。   一脸婴儿肥还有点小雀斑的万舟舟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川,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风雪楼,“川哥,你所谓的下山历练,就这儿?”   秦川长臂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不可?”   万舟舟那张婴儿肥的脸都扭了起来:“川哥,你好歹是咱们无极门七长老。能主意下身份吗?二师伯知道不气死才怪。她脾气本来就暴躁,你就不能让她心平气和的活到一千岁?”   一旁翩翩少年林一凡也一直沉默着摇头。   沈甜儿跺着脚对司徒闵柔道:“闵柔姐!你管管他嘛。”   司徒闵柔淡淡一笑,却有不明的苦涩。   这世间管得了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这时来了一队人马,看到秦川后整齐的抱拳鞠躬:“少主。”   秦川挥了挥手,就见那队人抬着一箱一箱的白银进了风雪楼。   哪怕沈甜儿和司徒闵柔这样的超级二代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秦川哥哥!”沈甜儿忍不住喊了出来,“你太过分了!”   秦川揉着太阳穴,转过上身来看她:“又没花你家钱。”关你屁事。   沈甜儿向来说不过秦川,气得跺脚。   这时司徒闵柔也走上前,“小川,这确实不合适。”   秦川皱眉,“闵柔姐,怎么你也开始管我了?”   司徒闵柔没有说话。   秦川觉得心烦,化成一阵风消失在众人眼前。   *   不知谁家的屋顶上,坐着一个浪荡不羁的贵公子,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喝着酒。   陆澄澄,你在哪里?   抠门的你,如果你知道我花了那么多钱在风雪楼,会不会当场气晕?   又或者把自己耳朵给拧下来?   他的心像撕裂一般剧痛,但每当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就会将那张发黄的手绢拿出来。   这张手绢他施了法术,都保存百年前那个样子。   他看着那鲜红新鲜的血渍,突然张开双臂倒在屋檐上。   将那张手绢盖在脸上。   这些年,若是没有它,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吧。   陆澄澄怕自己死,怕自己疯。所以留下了那行字。   她知道,如果她不辞而别,以他的性子会穷尽一生的时间去找她。   所以为了让自己放心,也对她死心,留下那那行字。   她跟师傅走了,有师傅在,师傅会保护她,她不会有事。   同时她也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告诉自己她负了自己,让自己恨她,忘了她。   她那点小心思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不聪明,她死脑筋。   她难于得手,易于相处,一旦认定一个人绝不会轻易改变,她怎么可能一夜间想做自己师娘?   而且她那么怕痛的人,居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给自己留了一封血书。   她这般用心良苦,自己有怎能自暴自弃?   师傅到底怎么了?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把她逼成这样?   陆澄澄!你到底在哪里?   *   魔域   “推高点!再高点!”一身紫衫的绝色少女在半空中的秋千上荡漾。   “夫人你慢点!别摔下来!”   一群婢女在下面跑来跑去,深怕她不小心掉下来,方便接她。   而婢女身后一身白袍的無白苍白的脸更是显得生无可恋。   可怜他堂堂光明使左护法,这一百年最大的工作就是变着法的让头顶这个女人开心。   两头飞行兽一头挂一条绳子,做成了秋千一边飞一边让陆澄澄在空中荡。   陆澄澄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穿越者了。   她穿到了一本同人小说中,为什么说是同人,因为这里面有着她看过的一本叫《破空传》的书的人物,剧情却不是书里的剧情。   不是同人是什么?   她穿成了这本同人书中一个上古魔尊与自己同名的老婆。   他这个老婆长得倾城绝色,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穿到即赚到。   但是据说是在洞房花烛时候得罪了魔尊,气得魔尊拂袖而去,当时死了好多魔。   所以这一百年来自己这个便宜老公长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一次都没见过。   不过不见是好事,听说他一言不合就掐爆人的脑壳,自己还想多苟一下呢。   毕竟自己顶着魔尊夫人的名号,在整个魔域作威作福一百年。   暴戾霸总老公不回家,不用看他脸色,时时刻刻担心他捏爆自己的头。还能享受霸总夫人穷奢极侈的待遇,这样日子不要太幸福。   只是久了也不免无聊。   毕竟一百年了。   整个魔域能去的地方她都逛遍了,这里光秃秃的,不是石头就是岩浆。   干燥得不得了。   没意思!   他们又不让自己去人间。   自己那便宜老公有个叫白夜的贴心管家,是整个魔域第二把手,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一边对自己有求必应,十分给自己面子,还调派了他的得力助手無白陪自己玩耍。   这个無白一脸苍白,牙齿尖尖,长得跟个活死人似的,一开始有些害怕,久了觉得他都点萌,特别是看着自己时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無白善御兽,简直暗黑版的马戏团驯兽师,一开始觉得有意思,可是久了也就觉得无聊了。   毕竟一百年啊,一百年。   看了一百年的马戏,管谁都觉得无聊。   她就想出去看看。   *   “無白,你能换几头长得好看点的妖兽吗?”   “無白,你让无神夜过来弄个火圈,让你的妖兽表演跳过火圈好吗?”   “無白,你能让那虎型兽表演骑自行车吗?”   無白翻了个白眼。   幻化了一个假身陪着她。   陆澄澄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指挥着吊着秋千的飞行兽在空中盘旋。   陆澄澄回头看后面跟着自己那面无表情的人偶。   终于把無白真身甩脱了。   前几天她找到了通往人界的结界,这几天她拼命的对着無白作天作地,就是等他掉以轻心。   三!   二!   一!   她用力一荡,飞出了结界。   人间!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记者:七长老,请问您喜欢澄澄女主什么?   秦川:关你屁事。   记者:…… 我是帮读者问的。   秦川:…… 说说说。   记者:白夜说原来的七长老喜欢她性格,而您喜欢的只是绯月姬的皮相?他比您爱得深刻。   秦川:老子要说多少遍,白夜那蠢货的话不能信!你们忘了上一世绯月姬怎么死的?   记者:那您喜欢澄澄女主什么呢?   秦川:老子不知道!就是喜欢!   记者:今天的拜访到此结束,谢谢七长老百忙之中抽出…… 七长老?七长老人呢?   感谢在2020-04-30 14:30:18~2020-05-01 13:2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慢慢、兔子先生、茶、格林婶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重逢   陆澄澄化成一道黑烟从地缝中出来。   白夜花了一百年的时间将她体内的两枚金丹融成了魔婴。   整个过程, 白夜几近崩溃。   看来自己这个身体原主是道修,而不是魔修。   怎么会嫁给魔尊呢?   想着洞房花烛两人不欢而散,猜测多半是魔尊看上人家姑娘巧取豪夺的。   对于陆澄澄本身, 其实修什么她也无所谓了,不伤天害理, 混得好就成。   她在鬼域住的地方也繁华, 别有一番魔幻的异界末世风情,但是少有植物,到处流着岩浆,难得有天空的地方天空也是永远的红色。   看见绿树蓝天, 潮湿的空气, 流动的河流。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整个心情都欢快了。   现在看来还是觉得人间更适合自己些,毕竟自己是人。   走了几步也荒无人烟的,她索性化为一道黑烟,慢慢的在空中飘。   没多久就找到村庄。   她化回人形, 找了人一路问着走。   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侧目,有的男子为了扭头看她,看出了神直接撞在了树上, 鼻血直流。   突然感觉还是有点麻烦。她发现一路走来好像不少女子都带面纱,感觉是个时尚。   索性撕了一块裙角, 蒙在脸上,这才自在多了。   唉,被美貌若累。   她在魔域一般都有坐骑, 飞的,跑的,跳的,爬的……   只要她想無白都能给她弄来。   好久没走那么久的路,脚都有点痛。   一路上她才知道这个结界的出口是东州。   据说是个商业发达,民风开放的地方,花楼赌场酒馆特别多。   很多魔修梦寐以求想来的地方,其实她也有点好奇。   没有妖兽,不敢幻化成黑烟,好不容易到了东州城,脚都走肿了。发现人来人往特别热闹。   打听到司徒家要举办百年一次的少青会。   据说是一百岁以下的的年轻修士都可以参加,这次听说邻国公主娄筱都来了。   空前盛大。   这时陆澄澄数着耳朵听旁边的人议论:   “你知道吗?听说无极门七长老这次也来东州了!”   “也参加少青会吗?”   “七长老怎么可能参加少青会?自然是来做指导的。”   “也是,他一出手,还有其他人什么事?而且他好像也超过一百岁了吧。”   “我听说他这次来东州是来风雪楼找头牌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现在整个东州都知道了,他那个晚上花了那么那么多钱!”那人神秘的道。   陆澄澄:“我的天!这么多!!”   那几个人同时把头转向了一旁的陆澄澄。   陆澄澄:“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她无比尴尬的穿出人群。   魔域的魔修都说无极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现在看来他们一点都没说错。   无极门七长老?   什么放浪的败家玩意!   *   司徒府茶室   “小川,既然来了,不妨在少青会上提点指导一下后生,他们应该会跟高兴。”   秦川翘着腿端着茶盏喝茶。   “没兴趣。”   “那你这次来东州……”   “去风雪楼找姑娘。”   司徒闵柔忍不住轻咳几声。   秦川头也不抬的问:“闵柔姐,我之前给你送的药还是不行吗?”   司徒闵柔含笑,“多亏你那药,好太多了。”   只是秦川云淡风轻的说出的那句话,忍不住让她呛了下。   一个侍女走上前来,托盘中托着一件烫着暗花,镶着红边的月白色大麾。   “这是风雪楼柳画心姑娘送过来的。”司徒闵柔平淡的道。   秦川面无表情,他身后的魏寒接过大麾。   这时又一个侍女端着一个食盒走上前。   司徒闵柔又道:“这也是柳画心姑娘给你送来的,说是东州潮湿,怕你不习惯,特意给你炖的。”   秦川敲着腿,不屑的轻嗤一声。   他身后的魏寒没有去接食盒。   这时司徒闵柔挥了挥手,侍女蹲在司徒闵柔面前托起食盒,司徒闵柔慢条斯理的揭开食盒盖子。   端出里面精美的汤盅放在托盘上,揭开盖子一看。“赤豆水,果然祛湿消肿。”   听司徒闵柔又缓缓道:“赤豆在东州也称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看来柳姑娘对你这财大气粗风流潇洒的七长老是念念不舍呀。”   司徒闵柔话音刚落,一道红影就闪了过来,把托盘上的汤盅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不亏是风雪楼出来的下贱胚子,尽耍这狐媚手段!”   沈甜儿气得满脸通红,说完这话突然发现整个茶室无比的安静。   面前的司徒闵柔不断的给她使脸色。   沈甜儿慢慢转身,看见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凌厉的秦川,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旁边的桌机。   整个茶室就听见“哒哒哒”的的敲击声。   沈甜儿本是通红的脸突然变得煞白,“秦、秦川哥哥……”   她突然想起,陆澄澄当年也是风雪楼出来的。   “沈甜儿,不要血口喷人。”   秦川一般都带着讽刺和调侃的叫她沈大小姐,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而这句沈甜儿却是听得她不寒而栗,而后面的血口喷人就更不用说了。   她从小到大除了秦川,就没人给过她气受,她跟在他身后跑了一百年,结果他却因为自己一句话这样对自己横眉冷对。   “她不过陪了你十年!然后抛下你一百年!这一百年是我和闵柔姐一直在你身旁!你却只是对她念念不忘!她除了皮囊好看,还有什么?论家事、论才学、论修为,她哪里比得上我和闵柔姐?”   司徒闵柔急忙站起来拉住她,“够了!”   只见秦川缓缓站起来,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在我眼中,她哪里都比你好,我根本不需要你陪,下次若再来缠我,莫怪我手下无情。”   长臂一伸,魏寒托盘上的大麾嗖一下飞到他手中,他把大麾往身后一甩一披,像披风一般搭在他平直的肩上。   直接走出了司徒闵柔的茶室。   沈甜儿捂着脸“哇”一声哭了出来。   司徒闵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屁颠屁颠的走过来的司徒二看见秦川要走,急忙追上去。   “川哥、川哥、七长老!秦少主!您别走啊,您上次答应的教我几招……诶!诶!诶!”   司徒闵柔叹了口气,甜儿又提起了他伤心事,怕他再做出什么混事。   对还在哭泣的沈甜儿道,“甜儿,先别哭了,把一凡和舟舟叫去拦住他。怕他又做出什么要挨罚的事。”   “呜呜呜,闵柔姐,你说我们哪里比不上那个陆澄澄?”   “陆姑娘陪他的十年,能和我们陪他的时间比吗?陆姑娘是雪中送炭,我们连锦上添花小川他都不稀罕。”   *   两道光芒闪烁,出现在秦川一左一右。   “川哥,去哪儿呢?”万舟舟笑道。   “你猜。”   “您要不就回无极门,要不就跟我们回司徒家。”林一凡板着脸道。   这东州到处都是花楼酒馆赌场,他生怕这离经叛道的师兄把无极门门规犯一遍。   却不想他们三人一出司徒家大门没几步,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而这时铃兰国公主的象车也向司徒家驶来。   *   抱着观光心态的陆澄澄铁了心的想凑热闹,鬼知道下次还能不能从魔域溜出来。   没想到运气好的她不仅碰上少青会,居然还遇到了铃兰国公主的象车。   虽然比不上自己在魔域时出游气派,但是人家把大象从老西面的铃兰国搬到最东边的东州,可见不一般!   而且看腻了鬼域呲牙咧嘴妖兽的她好久没见过大象这种面目清秀神态和善的动物了。她跟着人流跑,挤了过去看热闹。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陆澄澄被人流推着往前,这时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哇!!!!凌云峰七长老!!!!不周峰林一凡!!万竹峰万舟舟!!”   “七长老!!”   “七长老!!!!”   “啊啊啊啊啊啊!!七长老!!看这里!!”   耳膜都要给陆澄澄震破了,不由得捂住耳朵。   嘶——七长老?   不就是那个放浪的败家玩意吗?   怎么还成全民偶像了?   *   “哟?铃兰国公主?”万舟舟眼睛一亮。   林一凡却是神情淡淡,“这公主好像秦师兄之前去沙洲时候救过的那位?”   “说是来参加少青会,我看醉梦之意不在酒吧。”万舟舟用手肘戳了戳秦川,“川哥,你说是不是?”   秦川轻嗤一声,抱着越水剑目不斜视的大跨步往前走。   却见大象朝着他迎面走来,他本可化风消失,但是突然想看看这公主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索性抱着越水剑站在了原处。   *   铃兰国公主深受父王宠爱,国民拥护。   这次来东州父王还不惜大费周章把她喜爱的象车特意千里迢迢提前运到东州。   她拉起纱帘,朝着车外前来围观的热情东州百姓挥手,她最喜欢这种备受簇拥,万人拥戴的感觉   这时突然听见他们大喊“七长老!!”   她最不喜欢别人抢她风头。   撩开纱帘一看,原来这七长老便是当时在沙洲救过自己的那位勇士?   那分被抢风头的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这次就是以少青会的名义来看他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她命仆人架着象车向他驶去。   他果然为自己停了下来。   大象停在他旁边,女仆让她揭开纱帘,她提着金色裙摆下车的一刻,众人都赞扬,“真美呀!”   她高鼻深目,微卷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披下来,小麦色的皮肤健康有活力。   象车的阶梯不偏不倚的停在秦川身旁。   她伸出小麦色光洁的手臂,示意他搀扶自己下来。   她微笑着看秦川,用带着口音的九州话:“七长老,这是赐予你的最高荣耀。”   哈?   万舟舟和林一凡互看一眼。   赐予、秦川的、最高荣耀?   看来这个公主是个没碰过壁的主,还当这里是他铃兰国就算了,她对他们这位秦师兄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让他眼高于顶的他屈尊降贵搀扶一个女人下车?   想都不敢想!   秦川扫了这公主一眼,像听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抱着越水剑目不斜视的直径走去。   留着那个骄傲的公主如石化一般愣在阶梯上。   这时围观的人群更是人声鼎沸:   “啊啊啊啊啊!!七长老!!!看这里!!!!”   “七长老!!!”   *   陆澄澄今天走得脚有点肿。   趁大家都在观看七长老和公主的童话爱情故事现场直播时,她把鞋脱了下来。   让肿起的脚缓一缓。   却不想这七长老居然不理公主,直径走了过来。   这时这些人顿时发疯一般,朝那传说中的七长老冲过去。把她的鞋也踢走了!   “哎呀!我的鞋!”她急忙叫道。   *   秦川觉得这公主有病。   给他的最高荣耀?   就凭她?   她是断手断脚了自己不能从车上下来?还要人扶?   这时人声吵杂,都在喊着他的名号。   而突然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熟悉的声线,透过万千杂音,穿到他耳中。   他穿过一层一层的人群,寻找声音的主人。   直到看到一个带着面纱,垫着一只只穿袜子的小脚的女子。   百年的岁月,   早已逝去。   而她,   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   那个化成灰,他都认识的样子。   *   陆澄澄踮着脚,一跳一跳的准备去捡被人群踩来踩去的鞋子。   而那个白袍七长老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边喊着他的名号,一边像潮水一般给他让了道。   终于!没人踩她的鞋了!   *   所有人看着秦川毫不迟疑的独自向人群走去,都莫名其妙。   万舟舟和林一凡互看一眼。   “秦师兄这是干嘛?”   “他的事,谁猜的到?”   大家虽然看热闹,但是却还是对他又敬又怕,看他这么直径走过来,被他气场若震慑,自觉的给他让了一条道。   道中间只剩一只被踩得脏兮兮的鞋子。   还有一个女子一跳一跳的朝秦川跳去。   万舟舟抽了抽嘴角,“这又是什么新花招?”这些年这些女子为了接近他们秦师兄,耍的花样真可谓是层出不穷。   林一凡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不怕被羞辱的。”   *   陆澄澄眼看终于要跳到自己的鞋了。   被踢得真够远的。   正要去捡,只见那个迎面走来的七长老,弯腰捡起了那只被踩得脏兮兮的鞋。   林一凡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万舟舟:“舟舟,什么情况?”   万舟舟拼命的甩着那带着婴儿肥的脸,“见鬼了!”   那个高傲狗屁的秦师兄居然去捡一只被踩得脏兮兮的鞋子。   *   陆澄澄看着那个握着自己鞋的男子。   别看他长得干干净净,还穿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袍,居然一点都不讲究,手指都碰到她鞋底了。   这时他站直了身子,压迫感扑面而来。   陆澄澄心中一跳。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这是七长老?她还以为是个猥琐的糟老头子,没想到那么年轻不说,看起来就二十出头。   而且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肩宽腿长,五官精致,英气逼人。   一身华贵的白袍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桀骜。   不知怎么,一看就挺野挺叛逆的一个人。   怎么都和她想象中的七长老联系不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气场太强,个子太高。   她的心砰砰直跳。   “那,那个,是我的鞋……”她用尖尖的手指指着被他紧握的自己的鞋子。   “嗯。”   他那让人听了耳朵会怀孕的低磁嗓音带着莫名的喜悦。   只见他用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袍擦了擦被踩脏的鞋。   *   这时不仅万舟舟和林一凡,整个围观的千百人眼睛都要掉下来?   这个无极门七长老,秦家少家主什么性格,大家还是了解一些的。   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刁钻霸道……   的那个七长老……   他在做什么?!   *   他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将鞋给她套上。   “姑娘,你鞋买小了。”   他抬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目中的光,带着少年才有的狡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1 13:20:42~2020-05-02 11: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苗苗 2个;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暖烟树 10瓶;兔子先生 5瓶;花燃山色里、比克大萌王、今天想吸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三万六千幅   陆澄澄见那位七长老单膝跪地的在自己面前。   她本想逃。   因为她是魔, 而无极门是专门斩妖除魔的门派,那七长老年纪轻轻就上位了,不知道是不是杀的魔多积分多, 升级才那么快。   可是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青草香。   清爽的味道,从鼻腔开始蔓延到整个身体, 有一种久违的熟悉, 让她不舍离去。   为什么会熟悉呢?   魔域没有青草地,莫不成是穿越前的记忆?   可是她想不起穿越前自己什么时候对这种味道熟悉了。   一个失神,他握住了她悬着的脚踝。   !!!   他的手指很长很好看,手心的温暖隔着袜子传到皮肤上。   酥酥麻麻, 又很舒服。   也是奇怪的久违的熟悉感。   奇了个怪了, 这奇怪的熟悉感从哪来?   大脑错乱了吗?   最后他居然亲自把鞋套上了自己的脚。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天哪!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跳?   鬼域的兽虽然丑, 但是鬼域的魔修还是长得不错的。   白夜儒雅,无神夜阴柔,连天天陪她的马戏团大师白夜除了牙齿尖外,闭着嘴的时候也是个长得独特而好看的活死人。   虽然这个七长老确实比他们更好看, 但是她不至于心跳成这样吧?   他是不是开了什么特别的BUFF?   还是因为他太撩了?   上来就给自己穿鞋?   可是他连铃兰国公主都不理,连扶她下车都不愿。   可见不是什么有绅士风度的人。   现在居然蹲下来给素不相识,戴着面纱路人甲的自己穿鞋?   不对!哪里不对!   有阴谋!   *   林一凡和万舟舟见到秦川把越水剑放在了地上。   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要知道这些年越水剑从不出鞘, 都是被秦川抱在怀里。   他一般真正对战时不是用刀就是用之前叶长老留下来的破空剑。   他抱这把越水剑就跟小姑娘抱个布人玩偶一般,成天离不得手, 心爱得不得了。跟宝贝似的,别人碰都碰不得。   如今他居然将这个宝贝放到了地上?   而当秦川单膝着地时,林一凡狠狠地掐了旁边的张着大嘴的万舟舟一把。   “你掐我干嘛?”万舟舟吃痛喊道!   “我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那你不知道掐自己?”   然后林一凡掐了自己一把, “好痛!真不是在做梦。秦师兄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要知道这七长老桀骜不羁,一身硬得要死的反骨。   居然众目睽睽下跪了下来?   给一个女人穿鞋?   万舟舟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挤出来两个字:“难说。”   一切都太诡异了。   *   而那位铃兰国公主石化在阶梯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不扶自己这个出身高贵的一国公主下车,居然跪在地上给一个平民穿鞋?   *   司徒闵柔、沈甜儿和司徒二也从司徒府大门出来。   司徒二揉了又揉眼睛,还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狂拽酷炫拽出天际的九州年轻一代龙首的秦川可是他的偶像啊,现在居然当街跪下来给一个女人穿鞋!   还要不要面子啊?   他怕是被夺舍了吧!   司徒闵柔本就无血色的脸变得苍白无比,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侍女扶住。   沈甜儿一双杏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   陆澄澄只见那七长老抬起头,对她一笑。   剑眉星目,眼中带光。   活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陆澄澄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低磁的声音带着调侃:“姑娘,你鞋买小了。”   !!!   没小!没小!   她堂堂鬼域第一霸总夫人怎么可能穿小鞋?   是她脚肿了。   不对,自己干嘛要跟他扯那么多?   而且为什么他还抓着自己的脚不放?   她悄悄的试探一下他的修为。   却不想,他体内强大的灵力排山倒海般向她压迫而来。   不好!   被他发现了!   他知道自己是魔了!   而他依然笑容不变,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不愧是无极门七长老!   城府深不可测。   难怪他要给自己穿鞋!   肯定是准备用美男计让自己掉以轻心,然后捕捉自己!   差点中计!   她一个闪现,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   现身后她喘着大气,她用了一半的魔灵闪现出来,看周围空旷,应该离城里不近,看来这次闪现很成功,距离很远。   她化成一阵黑烟在空中飘!   哎呀!   这里是哪儿呀!   怎么回结界入口呀?   她迷路了呀!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将她刮得东吹西摇。   在天空中乱飘。   将她卷来卷去,在天空翻滚!   昏死她了!   她要吐了!   还不停的占着她便宜!   她不得不化回原型,掉到地上。   然后那阵风也化为人形,出现在她面前。   正是那个七长老!   他抱着越水剑含笑看着自己,笑容中有几分……   宠溺?   不对!   一定是她看错了!   宠溺是什么鬼?   她拔腿就跑,见那个七长老也不来追她。   这时突然天空青光亮起,她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青色八卦光阵从天而降。   追着她跑了半天后,落了下来,将她困在了里面。   她就如兽入网一般,惊慌的看着那个抱着银剑不急不缓的向她走来的猎人。   完了!要狗带了!   难怪白夜無白他们不让自己出魔域,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人间太危险了!   是自己太任性了!   我错了!   我想回家!   那个七长老走进青光八卦阵,一言不发的微笑着看她,眼神还是宠溺而温柔。   怎么会又宠溺又温柔?   他不会是什么变态杀魔狂吧。   她从魔囊中取出她燃着地狱之火的宝石短剑向他刺去。   秦川把自己的越水剑收回了灵囊,空手与她对招,他身法极快,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   从容又潇洒。   她的火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陆澄澄被他抓住手腕,他用灵力轻轻一震,她手中的幽冥火剑掉落在地。   嘶一下,剑刃上的火也熄灭了。   他一拉,陆澄澄便被他拽到怀里。   他长臂一伸,扣住了陆澄澄盈盈一握的腰,将她的背抵自己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   陆澄澄大惊!   这百年来就没谁敢这么冒犯她!   而这个堂堂无极门七长老居然这般占自己一个魔的便宜。   这真的是放浪形骸!   道貌岸然!   但与此同时她发现除了草香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荷尔蒙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仍然无比的熟悉。   这种男人身上的味道自己怎么会熟悉呢?   自己穿越前是活了二十几年的母胎单身狗,穿越后是守了一百年活寡连老公都没见过的可怜少妇。   怎么可能熟悉这种男人味道?   而且她的心跳得好快呀!   她是被吓着了,一定是被吓着了心才跳那么快。   “你想做什么?”她有点慌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可怕。   不会真是个变态人魔狂吧!   “我也在想……”他低声在她耳边道。   低磁的声音听得她耳根发麻。他潮湿的气,有意无意啊吹打在她白嫩的颈项。   她忍住了战栗,急忙耸起肩膀捂住耳朵。   任陆澄澄再怎么迟钝也看出了这家伙是在调戏自己!   天哪!   这个无极门真是个什么地方啊!鬼域出来的魔修都比他正经!   只可惜人是菜刀她是案板上的那条咸鱼,技不如人只能任人宰割。   她以为自己一介魔婴已经可以横着走了,没想到那么点背居然遇到了个化神级别的大神。   还是个有可能是变态的流氓!   都怪自己不该看热闹!   真的不该看热闹!   再也不看热闹了!   不行,得想办法脱身。   打是打不过了,要不试试跟他科学文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   钱?他好像不缺。   告诉他自己的是魔尊的夫人?   这个绝对不能说!会被作为人质跟鬼域谈条件!   关键是自己做了人质,自己那冷暴力一百年的老公根本不会搭理自己,只会让自己自生自灭。   人魔恩怨那么深,为了泄民愤,她肯定会被火活活烧死!或者被凌迟!   自己想不到办法,索性问他:“你要怎么才肯放了我?”   男人在她耳边轻笑一声。   好像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也是啊,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人家就是一个猎魔人,她居然问人家怎么才能放自己。   也许他根本不准备放自己呢!   没想到那人真的松开了她。她急忙捡起地上的幽冥烈火剑,跑到八卦阵边缘,背紧靠着光壁,短剑护在自己身前,戒备的看着他。   “小美人,让我画张画,我放你出这八卦阵。”   陆澄澄觉得奇怪,“我带着面纱!你怎么知道我美不美?”   秦川抱着手点点头,“说得在理。”   他打了个响指。   陆澄澄脸上的面纱从脸上掉了下来。   “你!”接下来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只见男人毫不避讳的盯着她,嘴角勾起,“不仅是小美人,还是个绝世小美人。”   陆澄澄:……   什么七长老!   妥妥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流氓呀。   她不想跟他废口舌,“什么画?”   不会是那种有法术的吧。   秦川又是满意的笑着点头,这一百年看来还是长进了点,知道怕被别人下套了。   “普通画而已。画完让你出八卦阵。”   “好吧。”   见他手一挥,一道青光劈出,河边一棵大树倒下后又被青光劈为几截。一截木桩飞到陆澄澄旁边。   秦川道:“请坐。”   陆澄澄紧张戒备的坐在木桩上,高矮还正合适。   然后见他用法术将身下的树干削平后拼成了一张简易的桌子,从灵囊中取出宣纸和画具,真是认真的开始作画起来。   陆澄澄看不见他微微颤抖的手,和胸膛下那颗猛烈跳动不能平复的心。   曾经他善书法,但是不喜作画。   直到她消失后,他怕忘记她的样子,下山拜了最好的画师。   他每天都会画一幅记忆中她的肖像。   从完全不像,到栩栩如生。   从她笑到她哭,再到她发怒;   她带面纱的,她帷帽的;   挽起头发的,披着头发的;   她弹琵琶的,她练剑的,她做饭的,甚至还有她洗澡的……   每天一副。   即便有事在外,回凌云峰他会补回来。   整整三万六千幅。   人群中他能一眼找到她,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因为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他心尖,落在他笔下。   而现在,她表情显然不太高兴,一如百年前被自己欺负了,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又是轻轻一笑,今天他内心欢喜,压都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   终于,她回来了。   她看自己的时候,他知道她忘记了自己。她试探自己的时候,他反试探了她,知道她成了魔。   他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看上去这些年过得不错,虽然成魔,但还是那副明亮通透的样子。   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无论她是否记得自己,无论她是神是魔。   重要的是,他的光,他的希望,他那立誓要守护千年万载的天下,又重新出现了,又回到了他身边。   陆澄澄见他一扫之前的轻佻轻浮的样子,只是认真的作画。   他神情专注,下笔如飞。   她竟然一时看得出了神。   顷刻,他一张画就已经作好。   那么快?   这家伙该不会是画的写意画吧,他都没看自己几眼。   搞不好写意画的流派都不算,是个灵魂系画手,不知道把自己画什么样子。   自己第一次被人当模特画画,还是有些好奇,伸着脖子试图看看他画得怎么样。   如果真是太丑……   她也没办法。   落后就要挨打。   丑了也要忍着。   那人像看出她心思一般,他手一挥,那幅画随风飘在她手上。   她拿起来一看,不仅“哇”了一声。   居然是工笔画!   画中坐在河边木桩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就连苦大仇深的表情都活灵活现,就像下一秒就要站起来从画中逃跑一样。   大触啊!   他怎么看都是一天就在外面浪的那种人,没想到居然静得下心来作画。   画上没有落款,只是提了一行字,他的字铿锵有力,屈铁断金,一看也是下过苦功夫练过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缓缓将提的那行字念了出来:   “一别百載,只如初见。”   “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画上写这摸不着边的两行字?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而他仍是宠溺的看着自己。   看得自己发毛!   自己看大盘鸡时的眼神都没他那么宠溺!   他该不会想把自己做成大盘鸡吃了吧!   吓得她低头看画!   那人从她手中拿走了画。   “这是在下的。”他语气霸道。   陆澄澄:…… 你的就你的,我还抢你的不成?小气鬼!   她有点怯怯的看着他:“你可要说话算话,放我出去。”   秦川小心翼翼的将画卷上,嗯了一声。   只见青色的光阵渐渐消失。   陆澄澄不想这个长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实际上像个流氓的七长老居然是个说话算话之辈。   刚才化成的黑烟被他化成的风在空中占了不少便宜,不敢再化烟。   陆澄澄提着裙子拔腿就往外跑。   背对他的秦川一边微笑着摇头一边将卷好的画小心翼翼的放进灵囊。   然后打了个响指。   突然一道半透明的冰墙从空中落在正在逃命的陆澄澄面前。   她差点撞在冰墙上!   陆澄澄瞪着眼:这什么鬼?   我用法力一击,那冰墙居然纹丝不动。   来不及想那么多!逃命要紧。   没想到一个转身,撞上了一个温暖却坚硬的胸膛。   她急忙退后,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一靠近,那莫名的压迫感和心悸感就向她袭来。   他个子好高,要仰着头才看得见他的脸。   她抬头对上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竟然如触电一般,连她心头都是一麻。   她想用闪现穿出身后的冰墙,发现这不是一般冰墙,她出不去。于是她准备从另一边逃脱,没想到他没拦自己,只是任自己跑去。   没想到,自己没跑几步又是一道冰墙挡在自己的前面。   冰墙一道一道的下,将她框在了四面密封的冰墙里面。   她抬头看天,准备飞出去,居然一道冰顶把顶也给封了。   陆澄澄:!!!   他又把自己困住了!   他可以化风,她以为他属性是风,现在看来他还可以御冰!   双重属性?   突然他又欺到她身前,垂头含笑看着自己。   她抬头愣愣的看着他,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窒息。   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惊慌又迷离。   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见她还想逃跑,他手肘撑在冰墙上,将她困在自己和冰墙之间。   陆澄澄背后紧贴冰冷的冰墙,前面是烈火一般灼热的他。   无论是思想还是感触都让她一片混乱,不知所措。   她胸脯上下起伏,每次因呼吸而顶起的时候都差点碰到秦川的身体。   她却全然不觉。   他漆黑的眼睛且深邃,且深情,像是要将她吸食。   陆澄澄急忙低下头,目光避开他那英气逼人的脸。   “你明明说好,画了画就放我出光阵的!”   她话一出口秦川就笑了,他声音很好听,连一次次轻笑,就像能让耳朵怀孕一样。   他一笑,她也发现了问题,这个混蛋在套她!   他只是答应放自己出光阵,没答应彻底放了自己!   “你这个混蛋!”不知怎么这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她马上就后悔了,现在人家是刀,自己是鱼,还逞口舌之快,这不就是自己作死吗?   又或者本来可以死得痛快的,惹怒了他,就是剥皮抽筋伺候了。   不想他不仅没生气,居然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这让陆澄澄更紧张了,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你,你,到底想怎样呀?”她声音都带着颤。   他把身子压下来了些,嘴唇凑近了她耳朵。   用低磁又极具蛊惑力的嗓音在她耳边道:   “我想,劫个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2 11:07:07~2020-05-03 11:2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兔子先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向冰 78瓶;朕还能做题 39瓶;今天想吸猫 5瓶;兔子先生 3瓶;茶、比克大萌王、挽云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捉虫)   他说……   他想劫个色?   陆澄澄完全僵直了。   他整个人虽然离了自己一拳距离, 但是那强大的气场却隔空压了过来,就如她当时试探他时,他那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灵力。   而且还是双属性的化神境。   她对他, 怕是好怕,但是又觉得他好像不会伤害自己?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技高一阶压死人, 人魔势不两立, 他分分钟可以把自己做成大盘鸡。   他说完那句话后并没有离开,他的脸还凑在自己的耳边,呼吸一下一下的吹在她耳根。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了出来。   人魔势不两立,这个七长老不会真的对自己这个魔有什么想法吧。   但是想想他这种身份的人还去女票女支, 估计也是个不挑食的主。   他的脸靠在自己右侧, 于是她的头拼命的往左边倒。   倒着倒着发现一直大手托住自己的头。   把自己的头再次扳正。   “你说可以不?”他低磁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澄澄不敢和他直视, 但是听得出他声音温和,带着笑意。   “自然不可以!”她脱口而出。   “有何不可?”他问。   啊啊啊啊啊啊!!   他要劫自己的色还问自己有何不可?这是一个名门正派说出来的话吗?   “我凭什么要被你劫色?”她知道自己不该说话,但是这句话又脱口而出!   天哪,她为什么说话那么冲?是不想活了?   不想他没有生气, 反而用大手摸着自己的头,像摸狗头一样!   “因为你打不过我。”   陆澄澄:……说得好有道理。   但是!!   这种落后快要挨打,弱肉强食的逻辑是名门正派该有的吗?   感觉他和自己身份颠倒了!   他比自己更像魔!   然后又听他缓缓的道:“碰巧, 我又特别喜欢你。”   陆澄澄:……   这是什么流氓土匪?喜欢就要过抢?   她虽然是魔婴级别,但是这七长老的冰墙也不是普通冰, 上面贴久了背微微有点凉。   她本能的把身子往前靠了点,因为和他离得太近,距离不好控制, 差点贴到他身上,她触电似的弹了回去。   却发现背心一只温暖的大手隔在她与冰墙之间。   掌心运着丝丝的暖流,传遍她全身。   特别的舒适……   不对!   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摸着自己的背,换哪个时代都不合适吧!   自己怎么会觉得舒适?   她身子又弹了起来,为了避开他的手掌。   这下倒好,一个用力过猛,直接贴在他身上。   听他一声哑笑。   !!!!!   她急忙又准备往后倒,而后背那只手直接按住了自己,把自己按在他身上,紧贴着温暖的他。   他全身滚烫,散发着男人独有的,带着侵略性的荷尔蒙。   她大脑一块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感觉那么温暖而熟悉?   不对!   自己怎么能任他这么占便宜!   她举起手,撑在他身体上,想推开他,一搭上去就感觉好像碰到了他滚烫而坚实的肌肉。   她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只能扭动着身子,试图挣开他。   “再动,我现在就劫色。”他用平和的口吻轻描淡写的道。   陆澄澄直觉他好像真做得出来,像条被腌透的咸鱼一样,一动不敢动了。   只是这般贴在他身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一口一口,吸得小心翼翼的。   从他的身体和他抵着自己背的掌心传来丝丝的暖流,温暖着她。   待她身体不再冰凉,他松开了她,并退了一步。   陆澄澄这才回过神来。   想到刚才与他这般贴近,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还冷吗?”秦川有点担忧,忽略她的魔婴可能是别人强行用她的金丹融成的可能。   他脱下身上的大麾给她披在肩上。   那青草香和淡淡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她想把它脱下。   他却挑了挑自己的下巴。   “不想被我现在就劫色,就乖乖披着。”   陆澄澄:!!   这个人真的是个混蛋啊!   他转过身手一挥,冰墙全部原地消失。   “这样吧,本少这次下山,正好缺个赔我吃喝玩乐的人,什么时候把陪我开心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陪吃喝玩乐?   感觉有陷阱。   她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就……就陪吃喝玩乐?”   秦川后期嘴角:“怎么?你还想加点别的项目?”   “不是!我,我,我,我是问……用不用,陪,陪那个?”   “哪个?”   “那个。”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秦川抱着手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陪.睡……”   抱着手的秦川忍不住低头笑出声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一百年了,她还是一点没变。   “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被我劫色?”   “没有!”   “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不想!”   他伸出长臂,又像摸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不急。”   陆澄澄:!!!   什么叫不急?   也就是他……迟早……   她扭头准备跑,却被他一脚踩住大麾边缘。   他的大麾穿在她身上直接拖地,所以他一脚踩上去就把她钉住了。   就在这时两道光芒从天而降。   万舟舟和林一凡落在秦川身前。   秦川一皱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下她身上自己的大麾,朝空中一抛,把她一把打横抱起,这时空中的大麾落下来搭在他平直宽阔的肩上,遮住了他怀中的人。   陆澄澄突然被他抱起,十分惊慌,还没开始挣扎。就听他用心音术在自己脑中命道:【别乱动,不然我现在就亲你。】   陆澄澄:!!   然后就真不敢动了。   躲在他大麾中,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听着他一下一下稳健的心跳。   那见了鬼的熟悉感又扑面而来。   万舟舟和林一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秦川和那个女子同时消失,他们以为他是抓到了魔域的人便追了上来。   没想到看到的眼前一幕。   虽然被掩住了脸,但是一看露出来的紫衫就是那个被他穿鞋的女子。   他们对上秦川的眼神。   林一凡和万舟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秦川对他们俩满脸的嫌弃和对怀中人的满眼的占有欲,简直不要太明显。   “秦师兄……”林一凡刚开口秦川就打断了他。   “怎么?”秦川的口气都是不耐烦。   林一凡:……   林一凡开了心音术问万舟舟:【怎么回事?】   万舟舟:【你看他那副春光满面的样子……我看是铁树开花,我俩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他的好事了。】   秦川:【快走,别坏我好事。】   林一凡、万舟舟:……这家伙也太明显了。至于吗?这么急不可耐?   万舟舟和林一凡正准备御剑离去,这时空中开了一道符门。   只见司徒闵柔拉着沈甜儿出来,看见秦川和他抱在怀中遮着大麾的人,都是一愣。   而秦川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   沈甜儿看着这副景象全身都在颤抖,倒是司徒闵柔平和的看着秦川怀中的人:“小川,这位是……”   “闵柔姐,这是你弟妹。”说罢他看了怀中人一眼,然后轻轻拉了拉大麾,确保她被掩好了。   眼中尽是不见底的温柔和宠溺。   *   陆澄澄:什么弟妹?   什么什么弟妹?!   他说得话她怎么听不懂。   她挣扎了几下,一个声音又传到她脑中:【乖乖别动。】   他声音既温柔,又带着胁迫。   她不敢再动,只是把他胸前的衣服攥得更紧了些。   *   他一语惊人。   正要走的林一凡和万舟舟都呛了下。才见一面就谈婚论嫁了?   这些年不说他人,就说司徒闵柔和沈甜儿。   一个是东州天下第一符门的大小姐,一个是九州第一仙门掌门捧在手心的孙女。   多少男修求而不得的两位人间仙子,却在秦川身后跟了一百年。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秦川那叫一个郎心似铁。   对司徒闵柔还算和颜悦色,但也仅仅停在以礼相待的范围;对沈甜儿基本上是能躲就躲,真被她逮着了,对她也没几句好话。   而现在他对怀里这个人的宠溺、温柔还有占有欲,简直藏都藏不住。   林一凡和万舟舟两个不爱八卦的直男,突然间也开始好奇秦川怀中的是个什么仙女?   除了年纪还小的万舟舟外,司徒闵柔,沈甜儿还有林一凡都想起一个人。   只是那人百年前就两枚金丹,而他怀中的人,却看不出灵力的痕迹,像一个普通人。   但普通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沈甜儿上前拦秦川面前厉声问道:“她到底是谁?”   秦川冷冷的看着沈甜儿,“让开。”   那双漆黑冷冽的眼,让沈甜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甜儿恼羞成怒,伸手一抓,试图去拉下秦川披在身上的大麾,看看里面的到底是谁!   刚碰到却被一道青光震得飞了起来。   “小川!”   “师兄!”   三人向沈甜儿跑去,沈甜儿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瞪着秦川。   “沈甜儿,我说过,再来缠我,莫怪我手下无情。”他垂着眼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沈甜儿,全身发着一种震慑人心的杀气。   秦川大麾中的陆澄澄听到外面的动静不仅觉得这个男人好凶啊,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秦川看了三人一眼:“以后谁若再想碰她一下,就是跟我秦川过不去。”   说罢抱着怀中人直接乘风而去。   没人再敢去追。   他是九州年轻一代的龙首,搅动风云的秦家少主,凌云峰的七长老,下一任的无极门掌门。   九州之上无极门代掌门的二长老幻月仙子都拿他无法,司徒家的家主司徒苍都让他三分。   谁?敢跟他过不去?   *   他抱着怀中的人,神色凝重。   现在她两枚金丹不在,还成了魔。虽然魔修自有能隐藏身份的本事,但在他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他还是不想让她涉险。   除此之外,他也有私心,他想独占她。   不想再让世人看见她。   他知道,她没什么野心,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就是想窝在自己的小天地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想再让她像一百年前那样卷入那些是非。   他将她放在地上。   她拔腿就跑。   随时都想逃。   他使了个定身术,将她定在原处。   “怎么?又想跑?”他挑了挑她的下巴。   “没,没有。”   他用拇指给她拨了拨粘在脸上的头发,他带着茧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让她差点战栗出来。   这家伙是开了什么BUFF吧!   他在她面前蹲下,几乎是带着一些哀求的看着她:“别怕我,好不好?”   陆澄澄觉得这个人半点不讲道理!   他追捕自己,然后口口声声要对自己劫色,现在还把自己定在这里。   然后让自己别怕他?   这!可!能!吗?   秦川看她眼中的无奈和湿气。   知道她是既无奈又委屈。   这次与以往刻意的欺负不同,他真是别无他法。   他不知道怎么恢复她的记忆,也不知道恢复记忆对她来说是否是件好事。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想去面对一百年前他们突然消失的真相。   那个面冷心慈,心胸宽广的师傅居然这么无情的将她带走,让她不得不留了一封血书给自己。   而再次见她,她记忆全失,还成了魔。   现在的她挺好,还是那么无忧无虑,是他喜欢的那个样子。   大不了,再让她重新喜欢上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解了她的定身咒。   他看着她清澈的双瞳,认真的道。   陆澄澄看着他不说话,她觉得他好像确实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他口中劫色这件事,好像不是开玩笑。   秦川从她眼中看出了她的心思,是的,他没有开玩笑,但是他不想以强凌弱的去欺负她。   “我不碰你。”   陆澄澄有些不信的看着他。   他举起三只指头,“但凡你不愿,我绝不强迫你。”   陆澄澄看着这个陌生人,却不知为何,觉得他此时说的话是算数的。   她轻不可闻的问:“那你为什不放我走?”   秦川沉默,过了片刻他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不想看着你死。”   “什么?”   秦川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道:“刚才在路上你突然消失已经暴露了身份,现在整个九州都在追捕你。他们抓着你必然将你剥皮抽筋,然后活活烧死。”   吓得陆澄澄突然抖了起来,“我就消失一下,怎么可能就暴露身份了?还九州皆知了?”   秦川正色看着她道:“你这魔婴不是靠自己修的吧。”   陆澄澄额头渗出冷汗,“我原来是道修,是别人……用了些方法把金丹化成了魔婴。”   “难怪,你的法力不扎实,所以露了马脚。”   陆澄澄:!   秦川又道:“还有,你这种属于人堕魔,相当于是人类的叛徒,可能还会受凌迟之苦。”   秦川一本正经说得跟真的一样,她怕什么挑什么说。   吓得她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你看,刚才那群人,都是来捉你的。”他接着道。   “其中三个无极门真传弟子,一个元婴、一个金丹、一个虚丹;一个司徒家的小姐,符咒出神入化。你觉得你打得过他们?”   陆澄澄:“打不过。”   “刚才是本少主威慑住了他们。不然你早被他们抓去剥皮抽筋了。”   陆澄澄吸了一口冷气,他刚才好像是说了谁碰自己就是跟他过不去。   看来,他,真是个好人?   “所以,你说,你是想被他们抓回去剥皮抽筋,还是跟着我吃喝玩乐?”   陆澄澄脸色铁青,吃喝玩乐不重要。主要是不能被剥皮抽筋!   “还,还是跟你吧。”命重要。   秦川嘴角勾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点了点头:“嗯。”   还是那么好骗。   秦川垂眼看她,柔声道:“我们去沙洲好不好?”   她曾经说过想和自己去什么蜜月旅行,当时自己其实不太情愿,他不喜欢,一眼望去全是戈壁黄沙的地方。   现在想来,后悔莫及。   他发誓,只要她想要的,他再也不说“不”。   陆澄澄点点头,“都听你的吧。”现在对她来说在哪里不重要,只要不被剥皮抽筋就行。   “你不想去?”秦川一愣,看她表情没有丝毫的欣喜。   陆澄澄想了想,她穿越前特别向往沙洲这样异域风情的城市,但是在魔域呆了一百年。   魔域也少有树木,空气干燥。   她本来比较想在东州这样小桥流水的地方多呆一下,但是现在,水乡也好沙漠也好,都不重要!   只要活着就好!   秦川知道她被自己吓过了,再次蹲了下来:“放心,跟本少主在一起,哪里都安全。没谁敢动你一根头发。”   陆澄澄嗯了一声。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低磁的声音带着温柔,那双犀利漂亮的眼睛尽是暖意。   陆澄澄的防备好像被他瓦解了一些。   “我,我想先去买双鞋。”   她脚肿了,现在鞋有点小,她养尊处优一百年,现在真有点难受。   “脚怎么了?”   他一把抓住她脚踝,陆澄澄拼命把脚往回缩。   “再动我咬你了!”他声音变恶了一些。   吓得陆澄澄不敢动了。听他的命令坐在了地上。   见他把自己鞋和袜子脱了下来。用手握住自己光溜溜的脚。   感觉又酥麻又羞耻。   关键还不敢动。   整颗心都跳了出来。   秦川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小脚。   喉结忍不住上下动了下。   刚才咬她是随口一说,现下真是恨不得咬一口。   但还是只是用手指轻按了下,真是肿了。   陆澄澄只见他双手凝了冰,握着自己的脚,给自己冰敷。   好实用!   “好点了吗。”   陆澄澄点点头。   秦川自己站起来时顺便一把把她也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她惊呼。   “带你买鞋。”   说罢越水剑银蛇一般钻入他脚下。   她抱着陆澄澄嗖一下升到空中。   “我的鞋和袜子还在地上!!!”   “买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3 11:21:41~2020-05-04 14:4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比克大萌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六十四   陆澄澄窝在他怀里, 他身上温暖的温度,清爽的青草香,还有那稳健的心跳。   一切一切都是见了鬼的熟悉。   在加上被他大麾一罩, 有种在婴儿车中蜷曲的错觉。   她抓着他的衣服,眼皮越来越重, 越来越重。   终于, 睁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哑笑,吵醒了自己。   她感觉已经着陆。   她用纤细的手指剥开挡在自己眼前的大麾,钻出一颗小脑袋。   这里没有集市或者商铺, 而是落在了一条偏僻安静的小巷子里。   不是说要带自己买鞋吗?   怎么到这种地方?   怎么看都像作案场所!   他不是比了三只指头承诺不劫色了吗?   她整个人开始僵硬起来。   只听低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嗯?   为什么要加个又?   而且为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该不会是会读心术吧!   然后急忙把头缩回了大麾里。   而大麾却滑下来掉在了地上, 让她藏无可藏。   她发现原来面前是一个看起来有了这年头的宅院。   厚厚的灰将牌匾掩得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这时一阵风凭空而起, 飘到牌匾上卷着上面厚厚的灰尘。   慢慢的,上面的字开始变得清晰。   “澄苑”   陆澄澄“咦”了一声。   好有缘。   当年,叶无尘和陆澄澄消失后,秦川疯狂的找过他们, 掘地三尺却都不见他们的踪迹。   后来他到了东州风雪楼,因为陆澄澄出自那里。   他索性在风雪楼后面买了一套宅院,取名叫澄苑, 想在进进出出的风雪楼的姑娘身上找到她的影子。   但是,陆澄澄却和她们完全不同, 无一处相同。   后来他振作后,也觉得当时决定很可笑,怕睹物思人, 再没来过这里。   如今,不想真的在东州与她重逢,他就很想带她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按她的喜好布置的。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他本以为里面会像牌匾一般积着厚灰,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没想到虽然看得出无人居住,但是基本保持了当年的样子。   看来这些年魏寒打理的很不错。他故意不擦外面牌匾的灰,可能是怕自己看到“澄”字,勾起伤心事。   唯一不同的是院里那棵皂角树,已快参天。   树枝上还挂着一个秋千。   在凌云峰时他就给她扎过秋千,她很喜欢。   当年她荡秋千,自己在树下看书,时不时的伸着手帮她摇一摇。   “咦?”陆澄澄也发现了树上挂的秋千。显得有些惊喜。   秦川抱着她直径走到树下,灵囊中飞出两条缚神索,重新成为了秋千的绳索。   他担心绳子老朽,突然断掉,虽然有自己在不会让她摔着,但终是怕吓到她。   他将陆澄澄抱到秋千上。   陆澄澄觉得他摸自己头时像摸狗,现在对待自己的方式也挺像对条宠物的,抱来抱去。   莫不成他想养条魔宠?   “不是说去买鞋吗?”她光着一双脚,连想踩在地上把秋千荡起来都不行。   而那人走到她身后,帮她把秋千荡了起来。   “哎呀!”她整个人触不及防的飞了出去。   “抓好。”   他话音一落,缚神索变得越来越短,她升得越来越高。   高到可以在荡起来时看到偏僻小巷外的繁华市景。   原来这是个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呀!   东州真的是一边小桥流水,一边车水马龙的大城。   她本是担心出去被剥皮抽筋,在这里被下面那位流氓长老吃干抹净的紧张心情,荡着荡着,也悄悄放松了些。   而秦川在树下含笑看着她。   秋千突然停了,然后降了下来。   他蹲到了自己面前,两只手猝不及防地分别握住了自己的脚。   !!!   她的脚本就被风吹得有些凉,被他温暖干燥的手一握,一阵酥麻。   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这时抬眼看着自己:“还是那么诚实。”   !!!   他什么意思?   他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调戏自己?   那个“还是”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见外啊!这么抓别人的脚合适吗?   她想把脚从他手中抽出来,他却半点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反而在自己挣扎时按了按自己的脚板心,让她整个脚趾都蜷了起来。   忍不住又哼哼了几声。   而秦川的眼底肉眼可见的变红,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笑容不见,慢慢变得深邃。   抓着她脚的手背青筋暴起。   妈的,就不该答应她不碰她。   陆澄澄感觉他的不对劲。更加害怕了,不敢再动。   谁知他抬起自己的脚,在脚背上亲了一下。   !!   她抖了一下,他带茧的大手往上一摸,把她裤腿搂了起来。   “你做什么!”   她话音都还没落,他又亲了一下自己小腿。   !!!   “你,你说好不碰我的!”她紧紧的攥着缚神索。   只见他抬起头,一双眼眼底变得赤红,哑着声音道:“这算哪门子碰?”   他已经够忍耐了!   这都不行,干脆让他活活憋死算了!   陆澄澄:!!!   这人就是个混蛋嘛!!   但奇怪的是,她虽然震惊、无奈,却并不讨厌。   她是不是有病啊?   还是守了太久的活寡寂寞难耐?   这七长老长得年轻,人又帅,全身散发着一种荷尔蒙……   真挺欲的。   自己一百多岁了,也没开过荤,不如……   不对不对!   陆澄澄你在想什么!   你那便宜老公虽然冷暴力了你一百年。   但是这种红杏出墙的事,做不得!   “不可以!”她看着他坚决的道。   而秦川呼吸越来越粗重,没有答她话。   “真的不可以……”她声音带了点哀求。   秦川咬了咬牙,放下了她的裤脚,但还是握着她的脚。   这时院中出现一个人,恭敬的向秦川行了一礼。   “少主,你吩咐的人和东西都到了。”   秦川嗯了一声,“你下去。”   虽然魏寒从一进来就避嫌的没有抬起头看陆澄澄一眼。   但他还是心里不舒服,毕竟陆澄澄的脚露在外面,自是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的。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一会儿只准女的进来。”   “属下明白。”   魏寒出了院子后,只见一个个抬着精美箱子的女子,络绎不绝的向自己方向走来。   让后在自己两米外排成了五排,挤满了整个院子。   秦川还蹲在地上,他一开始握住她的脚是因为不想魏寒看到,现在没放开是因为想捂暖她冰凉的小脚。   陆澄澄看着他当着这么多人握着自己脚,脸红得跟胡萝卜似的。   虽然秦川身后的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想没看见他在做什么一样。   但她知道,这些人只是在装瞎,不是真瞎呀,鬼知道心里在编排些什么!   “七长老……”她想提醒他,有人进来了。   秦川这才松开她的脚站了起来,转过身对身后的人命道:“打开。”   这些穿着不同的女子恭敬的把款式迥异的箱子打开。   里面全是一双双精美绝伦的鞋!   陆澄澄这一百年虽说养尊处优,但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东州商业繁华,纺织刺绣九州一绝。   虽然陆澄澄从现代穿过来,又在九州养尊处优一百年。但看着一双双鞋精细精美,艺术品一般的鞋子都忍不住惊叹东州人真的心灵手巧,心细如发。   秦川扫了一眼这近百双鞋子。   “就这么点?”   陆澄澄:???什么叫就这么点?   一个销售员似的美丽女子道:“回秦少主的话,我们按魏公子的吩咐,选的都是店铺里最好最贵的。其他的怕少主入不了眼。”   秦川点点头,。   “那双绿色的不要。”   然后随手拿了一双月白色的鞋走到陆澄澄面前,再次蹲下,给她套上。   大小正合适,魏寒办事果然是妥帖。   陆澄澄的脸整个涨得通红,却没敢忤逆他。   却听秦川道,“下来看看。”   陆澄澄怕他又来抱自己,急忙从秋千上自己跳下来。   这些鞋子真好看,又舒适。   看起来素净,却是一眼可见的低调奢华,整个鞋面流着珍珠一样的光采。   “就这双吧。”她一边说一边从魔囊中取出钱袋。   然后拿了一盏最重的银子给销售员,“这个够不够?”   那销售员垂着头没接。   秦川笑了一声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银子:“你也太小看东州这些名铺了。”   陆澄澄:什么!!这都不够?   还是不要了吧。   她正准备脱鞋,秦川拦住了她,“里面有你不喜欢的吗?”   陆澄澄一眼看过去,就像当年在橱窗里看香奈儿、LV一样。   没有不喜欢的,但是买不起。   她这个鬼域第一霸总夫人,实际上也不是真正有钱,毕竟鬼域货币和人间不一样,这人间的银子她还是她在無白那里一点点花了几十年搜刮来的。   “都喜欢,但……”一双都不要!   却听那七长老道:“都留下。”   陆澄澄突然:什么!!   秦川看着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不禁想笑。   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花我的钱。”   她当年上凌云峰时候是带了些钱的,当时看来是笔巨款,但是她一直都很省。   特别抠门。   每次宰她一笔,她都要心疼好几天。却在自己十八岁时用一半的积蓄给自己买了越水剑,说是什么成人礼。   九州明明十六岁成年。   想到这里,他嘴角忍不住勾起。   如今,自己功成名就,佳人失而复得。   把九州最好的东西都给她,那又如何?   他挥了挥手,“下一批。”   于是又一批新面孔的女子进来,这次一个个手上拖的盒子不大。   而一打开,阳光下盒子里的东西都快闪瞎陆澄澄的眼了。   全是各种珠宝首饰发簪。   陆澄澄知道,这更是天价。   “里面有不喜欢的吗?”   “这……”   “既然没有就全留下。”   然后又换了一批人,这次托的是衣衫。   “有不喜欢的吗?”   “都不喜欢!”   “女人喜欢说反话,都留下!”   陆澄澄:??   然后又换一批。   “有不喜欢的吗?”   “都喜欢!”   “好,都留下!”   “什么???”   不到几柱香的时间,这个败家玩意买了够她一百年都穿不完,用不光的东西。   然后售货员和澄苑的下人又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还热闹拥挤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秦川看着石化在原处的陆澄澄,触不及防的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   “换衣服。”   他抱着她大跨步往屋里走去。   *   陆澄澄整个人的背贴在墙上,无比抗拒的看着前面提着一套粉色衣服的男人。   这人哪里是什么长老嘛!   自己怎么会落到他手上!   “我不要你帮忙。”她压着嗓门说。   “我就帮你换衣服,什么都不做。”   啊啊啊啊啊!!!   “我不需要帮忙!”   她恨不得陷进墙里。   “听话。”   啊啊啊啊啊!!!   她化成一道黑烟冲出窗户,没多久又没被一阵风卷了回来,化回人形,按在塌上。   身上那个男人,一双眼睛没有欲意,而是无比的深情,无比的怜惜。   让她的心微微一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川。”   秦川……   她想起了自己穿到了一本《破云传》的同人小说中。   为什么说是同人小说呢?   因为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公魔尊荒冥在原书中只是一个传说,根本没有复活,更不要说结婚娶老婆了。   而这个秦川是《破云传》的男主。他也出现在了这本同人小说中,还接替了他那个出了没几章就挂了的短命师傅叶无尘的长老位置。   原书中秦川可没有当什么七长老,一直是带着老婆团逍遥自在。   综上所述自己的判断果然是对的,这就是本同人小说!   同人小说一般剧情和原作不一样,但是人设却不会变。难怪眼前这人那么浪,还不挑剔,因为他就是个种.马文男主啊!   看样子,他准备把自己纳入后宫?   绝对不行!   “我是有夫之妇。”不能当你小妾。   她话一出口,秦川心中一阵钝痛。当初师傅带走她,就是因为喜欢他。   整整一百年,她必然早已嫁了他。   可是整整一百年,他也想明白,师傅对自己的恩情是一回事,但是自己对她的感情又是另一回事,若是再见她,他一定将她夺回。   两笔帐,分开算。   “嗯。”他从喉咙口嗯了一声。   陆澄澄:????   什么“嗯”?什么“嗯”?   这么不挑的吗?   而且这不是挑不挑的问题。   这根本就是不对的啊!   “这是不对的!”   “有何不对?”他眼睛变得幽暗。   “你这叫小三插足,而我!搞婚外情是不道德的!”   秦川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她说得话,但是大体猜的到她的意思。   他用拇指腹将她额头上掉下来的碎发刮了上去。   “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们本来两情相悦,都已谈婚论嫁,而师傅,却生生将我们分开,带走了你,让我苦苦守了一百年。   “澄澄……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对。”   !!!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瑟瑟发抖。   他坐了起来。   “你先换衣服。一会儿我带你出去走走。”   *   然而,陆澄澄并不想出去,因为他被秦川说的整个九州都在追捕她,抓到了会被剥皮抽筋吓到了。   感觉还是躲在宅子里安全些。   而且她特别喜欢这宅子,这里仿佛是按照她的喜好修建的一般。   与九州人喜欢的贵重木材的深色家具不同,整个宅子全是她最喜欢的浅木色家具,明亮又通透,清爽又雅致。   房中的装饰也多是植物,而非古董花瓶。   而且这宅子里的厨师做饭特别好吃。   就跟吃法餐一样,每道菜连上菜顺序都有讲究,每一道菜都是味蕾刺激。   而且每道菜都有它的故事。   厨师还特别贴心。   比如吃螃蟹,蟹腿都给你剥好,轻轻一拉,白晃晃的整条蟹腿就出来了。   吃鱼,都是一块一块的刺都剔出来了的,完全不怕被卡到。   饭后甚至还有一些椰子芒果这些南国才有的水果做的冰饮甜点!   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东州商业水平那么高了吗?   一般吃完饭,秦川会给她画一幅画,然后她回房午睡,秦川会在隔壁弹琴。   他琴音很神奇,听着听着就会昏昏欲睡。   待她醒来,若觉得无聊他会陪自己下棋。   他行棋出手飞快,就如不经考虑的一般,路数又险又狠,但还是招招让着自己。   而自己总是拿着棋子踌躇不定犹豫不决,他却从不催自己,气淡神闲的喝茶,含笑看着自己。好像愿意这般等自己一生一世一般。   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秦川没有开后宫,一百多岁一直未娶。   她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   非常的喜欢。   也很想娶自己。   她搞不懂,他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而自己又有哪里特别?   让他对自己一见钟情。   他这种身份,这把年纪不至于为美色到这一步,况且自己还是魔,还是他人妇。   她把手中棋子放了下来,抬头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   司徒家   “那个姓秦实在太过分了!”司徒老太君重重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杵。地上瞬间裂了一条缝。   “奶奶息怒。”司徒文昊在老太君身后给她按着肩膀。   “少青会这般请他,他明明人在东州,不来也就罢了!居然买光了东州所有名阁最好的衣料首饰,把东州最好的厨子调去了他的别苑!现在整个东州上流被他弄得乱了套。”   “就连铃兰国公主定好的衣装,都被他抢去了!东州的各家名门更是怨声载道!对他又敢怒不敢言!”   司徒文昊不语。抢人东西这事秦川确实做得出来,只是不知他抢那么多女儿家的东西来做什么?   这时司徒二一边嘴里含着桂花糕一边八卦道:“听说他金屋藏娇,养了一个美人在别苑里。那叫一个千娇百宠。”   “买断布料,挖走厨子算什么?为了讨那美人开心,他派人每日派虚丹修士御剑去南海采新鲜水果,去北州取冰制成冷饮。”   司徒二嘴上不屑,心里却感慨:川哥不亏是他偶像,这特么想一出是一出。   “现在坊间都传得沸沸扬扬,说那女子美貌不可方物,就是个现世苏妲己。”然后他看着司徒闵柔,“对对,应该就是那天消失在我们家门口那个带着面纱的衣衫女子。”   司徒闵柔沉着脸没说话。   “荒唐!!”司徒老太君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桌面上顿时多了一个掌印。   “苏妲己?他以为他是纣王吗?无极门向来重清修,他既比那世俗的昏君还要荒唐!”   这时司徒闵柔听不下去,柔声劝道:“奶奶……”   “你不要替他再说话!他要张狂滚回他西州去!莫要在我东州败坏世风!”司徒老太君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文昊!你给我去趟无极门,以我名义直接去找长青掌门,别去找幻月,幻月管不了他!让长青管管他这个好徒孙!”   闵柔还要开口,司徒文昊向她摇了摇头。   *   “为什么喜欢你?”秦川拿着她放下的白子按在棋盘,“你看,这般下,你这棋局便又活了。”   陆澄澄不仅感慨他这枚棋下得精妙,便又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棋局上。   秦川看着她,为什么喜欢她,他自己或许也说不清楚吧。   从外到内,他都喜欢,就连她这傻乎乎的样子,他也喜欢。   他看着她:“因为,我也是魔。”   陆澄澄看他一眼,眼睛里一副:呵呵,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却见他瞳孔突然变成了宝石一般的赤红!   “鬼幻魔瞳!”她惊呼!   如今整个魔域也只有白夜和诡月才有,他怎么可能?   “我是半人半魔。”他拿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陆澄澄仍是无法相信。   “不信你开你的冥府,让我进去,我证明给你看。”他面不改色的道。   “冥府?怎么开?”陆澄澄问道。   秦川心砰砰直跳,却还是平静的问:“你丈夫没进去过?”   呵呵,她守活寡一百年,丈夫什么毛样都没见过。   嘴上却道:“他没事进我冥府干嘛?”   “哦。”秦川淡淡应了一声,“我进去帮你看看,顺便看看你这魔婴怎么那么虚?”   见陆澄澄还是带着防备,他柔声说:‘’不要担心,很舒服的。”   一脸真诚。   “好,好吧。”陆澄澄放下手中白子,她实在好奇,无极门七长老怎么可能半人半魔。   秦川垂下眼继续喝茶,被茶盏挡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冥府。”陆澄澄认真的说。   “我来帮你,你先凝神静气。”   然后只见一缕黑烟从他头顶冒出,飘到了陆澄澄脑中。   陆澄澄:……   陆澄澄:??   陆澄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4 14:46:47~2020-05-05 14:4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猫猫、比克大萌王、今天想吸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六十五   秦川魔魂归体后, 肉身居然也出了一身汗。   他喉结滚动了下,他本食肉,对这种精神意识层面的东西不感兴趣。   无奈陆澄澄还是那么小气, 这里不让碰,那里不让亲。   连想给她换个衣服, 就看看, 她都不给。   也只能换这个方法。   却不想这神交滋味尽是如此销魂。   元婴之上才能开灵府,他曾以为陆澄澄一辈子只能是个金丹,没想到居然成魔后成了魔婴,有了冥府。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勾唇看着陆澄澄, 顺便抬起了茶盏。   却见棋盘对面的她, 小脸潮红, 一脸茫然,一副四大皆空的样子。   样子呆萌呆萌的。   他轻笑一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嗓子。   秦川的轻笑这才让陆澄澄回过神了。   她“嘶”一声, 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刚才他进入自己冥府时候感觉很怪,觉得自己的意识或者说灵魂好像毫无保留在他面前暴露,无助又危险。   然后被他侵略, 被他翻腾,和他交融。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就像每一个细胞都与他的细胞合一,然后被他刺激,因他而战栗。   陌生、奇怪、却欲罢不能, 后来舒爽过渡而险些失去意识。   想到这里她又全身打了个颤。   秦川看着她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澄澄这才觉得不太对劲。   “你刚才对我做什么了?”   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秦川避重就轻的道:“你现在相信我是魔了吧。”   她向来都是这样,轻轻一带,就会被带偏。   陆澄澄想起他确实没骗自己,他也有魔魂,可是他明明是道修啊!   “我是道魔双修。”   当年吸了叶无尘的魔气和得了秦斩彦的鬼幻魔瞳后,这股强大的力量超出他们的预料,一次次的在秦川身体里与他的天灵根对抗。   后来他去了叶无尘的禁.书阁,找到了魔修的书,结合了秦家的御魔之术,终将这股力量为自己所用。   也修出了魔魂。   魔魂又助他再次扩展了灵脉,百岁化神,超越三百岁化神的叶无尘,成了九州史上最年轻的化神。   在他天隐灵根的隐藏下,他魔的身份隐藏得极好,就如当初没人看得出他的灵根一般。   这个世界上,除了秦斩彦,他就只告诉了陆澄澄。   陆澄澄并不惊讶,虽然和她看过的《破空转》不同,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挂逼龙傲天人设,有什么不可能?   比起这个……   “你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秦川不慌不慌的继续岔开话题:“你也是道魔双修。”   “什么??”   这陆澄澄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体内本有两枚金丹,有人想将它们强行融为一体,化成魔婴。但是,他失败了,只将你一颗金丹强行化成了魔婴,所以你的魔婴很虚,而另一颗金丹被他藏了起来。让你看起来就是只个魔。”   与她神交的过程中,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她魂魄里没有男人的痕迹。   无论是神交,还是肉身的欢愉。   都没有。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陆澄澄的广袖。   “你做什么!”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袖子。   一瞬间,他看见了她手上那朵红莲。   他的心疯狂的跳动着。   怎么会这样?   师傅当年带走了她后,去哪儿了?   她怎么会变成了魔?   他说她有丈夫,样子不像是在撒谎,看她模样这些年在魔域应该过得相当不错。   她丈夫极有可能是魔域位高权重的人,难道不是师傅?那到底是谁?   这些年师傅又去了哪里?   *   鬼域   無白趴在漆黑的地上。   “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白夜勃然大怒。   “我本以为能很快找到夫人的。而且夫人胆小怕事,又是路痴,一般不会跑得太远……”   “混账!”白夜不是看他是自己左护法,真恨不得拍碎他的脑袋。   “其实夫人不适合呆在魔域……”無白终于说出了这句不知憋了多少年的话。   白夜一回来,什么都没做过的弥千夜就以叛族罪被关进了大牢,白夜在剩下的一群男人中选出了他去监视这位“夫人”。   他当时极其不愿。当然,包括现在也不愿意的。他堂堂光明使大护法居然成天去陪一个女人耍杂耍!   但是她身上的“人味”却无形中感染着他,让他这个杀人机器也感受到了杀人外的快乐。   一百年,他也慢慢的有了七情六欲,有了喜怒哀乐。   看着她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土壤,每天只能与自己和这些妖兽为伍。   他居然生出了同情。   明明知道她无比的渴望着上面的世界,他却一次次的阻拦,看着她一次次的失望。   终于,这一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出去。   让她重见她渴望的蓝天和土地。   “他是陛下的女人!”白夜怒道。   “白夜大人,陛下都已经消失一百年了……”   白夜一脚狠狠把無白踹倒。   “混账!这一百年你是被她洗脑了?”   “哪怕陛下消失一千年,她也还是陛下的女人!以后这种话,再说,就等着受死!”   这时一股黑烟出现在白夜面前。   白夜扫了来人一眼。   “你来干嘛?”他没好气的道。   诡月挥了挥手让無白退下。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记得的女人而已,何必对自己护法动怒。”   白夜不理他的冷嘲热讽,“有话快说。”   “陛下到底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吗?以你对陛下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白夜沉默了片刻,缓缓道:   “黄泉幽冥河。”   *   秦川一边喝茶,一边对陆澄澄道:“也就说你现在还可以用道修的法术。”   陆澄澄:“ 我什么道修法术都不会。”   秦川沉默。   你会,你会弦音术。   可以扭转天下局势的弦音术。   百年前为了这弦音术不知多少人对你心怀不轨,然后因此命丧黄泉。   后来自己也苦练这弦音术,才发现原来陆澄澄其他方面不行,在这弦音术上简直是天纵奇才。   连自己这样自负聪明的人,花了一百年,以化神之躯体,使出的威力也不及她三分之一。   而现在的她,却丝毫想不起弦音术来。   陆澄澄经过刚才一折腾,一边觉得神清气爽,一边觉得酸软。   “七长老,我想回去休息。”她软绵绵的撑着棋桌站起。   就感觉灵魂还没和身体完全合体一样,突然摔了下来,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那人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落下一道阴影。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刚才我还没怎么使力,就把你弄这样了?”他语气很是得意。   陆澄澄听他这话怎么都不对劲,脸也红了起来,想从他腿上起来,他却长臂一搭,扣在自己腰间,把自己困在他腿上。   她总觉得这家伙嘴上说不碰自己,但是好像总在占着自己便宜。   “刚,刚才到底是什么?”   “不要担心,刚才是好事,你看你现在运用魔灵是不是比以前顺畅多了?   陆澄澄运了一□□内的魔灵,真的是要顺畅许多。   “好像是真的。”   “嗯。”他看着被自己扣在腿上的人,认真的道:“我们再来一次,再帮你提高一下修为。”   “不行!”陆澄澄本能的拒绝。   “为何不行?”秦川手指绕着一缕她的黑发把玩。   陆澄澄就是觉得奇怪,就是觉得被他占便宜了,但不得不说,刚才感觉真是……   虽奇怪但美妙。   只是那体验太过强烈刺激,现在都觉得魂魄和肉身分离,站不稳。   “我,我吃不消。”她说。   却不想俯视着自己的男人喉结动了动,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你这样子,让我更是急不可耐的想再试试。”   “!!”   “放心,我下次温柔点,而且多做几次,你就适应了。”   天哪!他在说什么骚话呀!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他。   “我们修行而已,看你想歪到哪里去了。一天就想些有的没的。”   他眼中带笑,把她额头的碎发拨开了些。   “以后别再叫我七长老。”   “嗯?”   “叫我秦川。”   “可是……”   这么叫合适吗?虽然他看起来年轻,衣冠楚楚的皮囊下其实是个流氓,但是他是真的很强。   强到让她有些畏惧。   “没有可是。叫秦川。”   “可……”   他俯下身来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   “你……”   他又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陆澄澄大惊。   “再不长记性,我就亲别的地方了,停不停得下来了不好说!”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多了几分凶恶。   “秦川……”   而这两个字一出口,陆澄澄自己心中却是一震。   好像一个个悠远的声音传来。   秦川~   秦川。   秦川?   秦川……   秦川!!!   好像这个名字自己呼唤过了千遍万遍。   陆澄澄想起两个人的魔魂纠缠时,他的灵魂也一遍一遍的喊着自己陆澄澄。   带着还有无限的思念,又带着深深的伤痛,带着无可奈何的隐忍。   不知不觉,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而他用带茧的指腹,帮自己擦干了泪水。   “我一会带你出去逛逛,不能总这么成天窝在宅子里。”他柔声道。   她原来总想下山逛街游玩,现在东州的街市可比西州还要热闹。   而她眼泪一直在流,她不知为何,却只是觉得好难过。   就像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眼泪停不下来。   秦川眼眶发红,把他搂在怀里,抱得紧了一些,用下巴抵着她的头。   “我带你去夜市逛逛。”   *   出门后她小手紧紧的攥着秦川的衣袖,深怕自己被认出来后被捉去剥皮抽筋。   秦川觉得好笑,觉得自己混蛋把她吓成这样,又很享受被她拽着依赖着的感觉。   东州真是商业发达,各种小吃,商品,琳琅满目。   陆澄澄瞬间就看花了眼,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难过终于被压了下去,从一开始不情不愿的出来,到现在拉着秦川黑色的烫金广袖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她和秦川各自带了一个银制的眼罩面具。   毕竟秦川是国民偶像,而自己又被美貌所累,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秦川递了一串烤蟹串给自己,陆澄澄有几分惊讶,她刚才看见这串时候就眼馋。   她接了过来,却不知道怎么吃。   大庭广众下就这么咬?   秦川一笑,“我来。”   他从竹签中取下一只螃蟹,剥了壳递在她嘴边,“吃黄。”   陆澄澄低头凑上去吃了一口:“好吃!”   却见秦川准备把剩下的扔了。   “你做什么!别浪费呀!”   “这蟹那么小,蟹腿能有什么肉?”   “蚂蚱也是肉,再说这样多浪费呀!不该浪费食物!”   “你会剥蟹?”   “我会。”   “你会个屁,哪次不是我……”他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我来吧。”   他将剥好的蟹腿递在她嘴边:“世间也就你了,让堂堂七长老用绝学给你剥着蚂蚱肉。”   这时陆澄澄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川看着她,星目含笑。   “还想要什么?”都买给你。   “我想买兔子灯。”陆澄澄突然想起这一茬。   “什么兔子灯?”   “就是那种兔子灯。”网红兔子灯,仙侠小说里面很多都会出现的那种。   “行行行,兔子灯。”秦川百无聊赖的道,星星都可以给你,何况是盏灯。   ……   ……   一个时辰后……   秦川:“没有!”   整个条夜市都逛遍了,也没见什么劳什子的兔子灯。   陆澄澄:“没有就算了。”是你非要逮着我说要买到为止。   秦川偏头嗤了一声,“本少主就不信这个邪了!”   而这时正好有人挑着一堆灯笼从旁边经过。   秦川叫住买灯笼的人,一口气把他的灯笼全买了。   “你这是做什么?”   秦川把灯笼放在地上围了自己一圈,从灵囊中取出自己画具,蹲在地上开始画画。   “你不是要兔子灯吗?你说!要什么样的兔子?老子给你画!黑的,白的,灰的,黑白的,白灰的,黑白灰的!你说!你要哪种?”   陆澄澄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秦川却一般摇头,一边盯着灯笼手腕飞舞,“为博红颜一笑,也是不容易。”   “我来和你一起画吧。”陆澄澄也蹲了下来。   “你会作画?”   “我会涂色。”   “……”   然后秦川真一口气画了上百只兔子,引了一群人围观。   啧啧称赞他画工精湛,下笔如飞。   陆澄澄选了一只自己最喜欢的提着,秦川便让魏寒派人把其余的提了回去。   魏寒出现时候陆澄澄大吃一惊,这秘书当得不容易,二十四小时无休,随叫随到呀。   秦川问,“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陆澄澄想了想,抬头看着他:“我想去风雪楼。”   “什么?”   自从秦川进了自己冥府后,她对他的防备几乎都消失了。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对他的畏惧变少,放肆也变多了些。   她穿越前就一直好奇这古代的青楼是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风流场所。   秦川抽了抽嘴角,一口回绝,“不行!”   自己在风雪楼一掷千金找头牌的事,让她知道了还得了?   “那种地方不让女人进。”   “我可以女扮男装的。我就进去看看,不会花太多钱的。”然后把自己钱袋拿出来掂了掂,“你看,我这钱在里面够不够?”   秦川眉心跳了跳,抱着手把头扭到一旁,“我向来洁身自好,从来不去这种地方,我怎么知道你这钱够不够?”   陆澄澄满眼写着:你骗谁啊的表情,让秦川眉心跳了跳。   “你不是那里常客吗?”陆澄澄挑了挑眉。   “一派胡言,谁告诉你的?!”   “无极门七长老在风雪楼天价买头牌初夜的事,整个东州街头巷尾都知道。”   秦川的心,沉入了大海。   这东州人,怎么没事那么爱嚼舌根!?   还街头巷尾都知道?!   他一把抓过她手中灯笼,看着陆澄澄,“我和那头牌什么都没有。”   向来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一出手就能让人后退,丝毫不慌的七长老,这次是真乱了神。   陆澄澄看他一眼,又从他手中接过兔子灯,“堂堂八尺男儿,有什么敢做不敢认的?”   眼中有了一分鄙夷。   “我!没!有!”   无奈陆澄澄半分都不信,他觉得这件事如果不跟她解释清楚,自己后半生的□□都完蛋了。   等她恢复记忆,这事绝对会变得没完没了!   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风雪楼走。   “不行不行,我得换套男装!”   *   陆澄澄穿着一身把曲线遮住的男装,脸上带着银眼罩,看起来像一个唇红齿白稚气未脱的小公子。   站在肩宽腿长,英姿勃发的秦川旁边,更显细嫩。   秦川百般不愿的领着她进了风雪楼,跟上次意气风发不一样,这次跟赴刑场一般,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头皮发麻,脚下灌铅。   哪怕说清楚和柳画心的事,自己浪费那么多钱在这种地方……   唉……   自己当时怎么就想不开,要跑来这里浪?   什么都没有还引来一身騒!   却不想自己一进门,里面的姑娘都冲了出来。   “七长老!!您来了?”   “秦少主!!”   陆澄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火冒三丈!   分明就是:你看,你还说自己不是常客。   他真就只来了一次!   他用长臂拦着冲过来的姑娘。   “我找柳画心。”他森冷的道。   “哟,秦少主果然还是对画心念念不忘呢~”   秦川:……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陆澄澄被姑娘们一把拽了过去。   “那我们就陪着小公子吧。”   “小公子,好可爱,你第一次来吧。”   说罢用指头挑着陆澄澄下巴。   陆澄澄虽说有了心里准备,却不想这些姑娘比想象中还要热情。   她有些不知所措。   却听秦川低沉冰冷,一字一句的道:“放开她。”   那是十足的秦家少主以及凌云峰七长老的威风和威严。   还在对陆澄澄拉拉扯扯的姑娘立刻松开陆澄澄,悻悻的退到一旁。   “带我们去找柳画心。”   “画心她在陪司徒二公子。”   “告诉司徒二,是我要找她。”   陆澄澄才发现,原来秦川对别人时和对自己完全不一样。   在自己面前像个流氓,而别人面前却是行事霸道,一点都不容忤逆的秦家少主。   两人被领进了厢房。   陆澄澄其实想在大堂看歌舞表演,但是想着人家堂堂头牌自然不会去大堂的,也只能在这里等着,看看那让秦川一掷千金的人间尤物是什么样子。   这时一阵香味传入,一个穿着白色香云纱的女子抱着琵琶从房门口款款走来。   陆澄澄“咦”了一声。   好眼熟啊!   和自己怎么有点像?   巧合吗?   秦川上次与老鸨“谈话”后,东州花楼里的姑娘一夜之间再也没谁敢带面纱。   秦川看了一眼没有带面纱的柳画心。   柳画心自负美貌,娇羞的抬头看秦川,媚眼如丝。   秦川看他模样,心中轻嗤:东施效颦。就这样子居然敢自称东州第二陆澄澄?   柳画心没想秦川不看他第二眼,心中失落,但还是娇滴滴的向两人行礼,跪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上次画心熬的赤豆水,七长老可有喝?”   “没有。”   ……   柳画心有些尴尬,只能不再说话,给秦川和陆澄澄盛酒。   与危襟正坐的陆澄澄不同,秦川曲着长腿,手搭在膝盖上,一副任达不羁的样子。   “你说,那夜我可有碰你?”他开门见山毫不避讳的把这话问出来。   早点解释清楚,早点带陆澄澄回家。   陆澄澄刚喝进去的酒,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柳画心桃花一般的面孔突然变得铁青,那一夜,算是她职业生涯的耻辱柱。   秦川却不管那么多,看着她问:“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一个字都不能有假。”   就跟审犯人一般。   他口气森严,柳画心被他气势和架子一压,竟是大气也不敢出,委屈的道:“那夜少主连手指都没碰画心一下。”   这时秦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算懂事。   陆澄澄:什么?   花了那么多钱,结果连手指都不碰一下。   这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不对呀,这不符合常理啊!   也不符合秦川人设!   即便是同人小说,他也是种.马文男主人设呀!什么时候吃素了?   不对!   哪里不对!   他没开后宫,没有老婆,花巨款女票女昌却不上垒。   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她要像侦探一样寻找蛛丝马迹,然后进行合理的推理。   ……   ……   真相往往只有一个!   那就是……   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在《破云传》中,秦川这个角色前期因为又野又A,圈粉无数,后期因为太花太浪,天怒人怨。   而自己穿到的这本同人小说中,作者做了恶作剧,让他这个种马文男主不能人道!   好狠呀!   但是莫名的可以理解作者的想法。   亏自己还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   生怕他把自己怎么样!   原来是只纸老虎!   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连坐姿都很A很野的秦川……   看起来这么欲的人,居然不行。   不知是报应还是暴殄天物。   总之,挺惨一男的。   秦川被她看得心中发毛。   “你在想什么?”   陆澄澄拼命摇头,被他知道自己发现了真相,多伤自尊呀。   这种情况自己还逼他来风雪楼,揭他伤疤,心有愧疚。   她举着酒杯,“要不,你喝一杯吧。”   秦川:“…… 无极门禁酒。”   “哦……”然后陆澄澄自己一饮而尽。   “你在想什么?”秦川再次问她。   她却还是不答,心中对秦川有点小愧疚,又觉得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有点尴尬。   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   秦川越发觉得奇怪,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把她脸扳过来,与自己对视。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沉着声音问。   柳画心见秦川对这个小公子的举动,也太那个了吧。   这个小公子虽带着面具,但是看得出是个美公子。   这七长老……   该不会是龙阳吧?   她急忙不敢再看。   秦川看着陆澄澄那一眼的怜悯,心里觉得毛焦火辣!   以她对陆澄澄的了解,她那豆腐渣脑子里肯定在想些有的没的,能让人吐血的东西。   他挥了挥手,让柳画心先先去。   “你不说,我就进你冥府自己去看。”他声音带着威胁。   而如今,他的威胁。对陆澄澄威力大减。   几杯下肚,喝得太急,人也有点飘。   她拍了拍秦川的肩膀,“没事的。”   “什么?”   “你名声,权势,地位,财富,应有尽有,这是常人体会不了的快乐,那些庸俗的快乐,对你来说其实也不重要对不对?”她试图安慰他。   “什么?”   她继续拍着她的肩膀,“其实三宫六院也没什么意思,画心姑娘这边你也别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她收了钱的……”   秦川越听到后面,脸越来越阴沉。   大概明白她指的什么意思,他手捏得咯咯作响。   老子为你守贞一百年!   你却以为老子不行!   陆澄澄。   你逼我的。   他从地上站起,走到门前,一脚把门踹开。   对门口的姑娘道:“进去给她倒酒。”   *   崔妈妈在房间里弯着腰眉开眼笑的点着她的银票和银子。   这是她一天的快乐源泉。   突然身后出现一个人,把她差点吓了个半死。   一转身,只见一个一身烫金黑袍,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身影。   “七,七长老?”   “我要合欢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5 14:49:55~2020-05-06 14:1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三六六小游戏、兔子先生、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苒苒伊家 5瓶;花燃山色里 2瓶;比克大萌王、今天想吸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后2000字大修   正在点着银子的崔妈妈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来人个子很高, 让本就矮小的崔妈妈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七,七长老?”   只见他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脸色并不好看。“   我要合欢散。”   “这……”   “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开花楼的没这种东西。”   “有有有。七长老您别生气。”   合欢散自然是有, 但是他一个堂堂无极门长老,这么大晚上闯进自己房间要这东西, 确实有些让人吃惊。   不过她还真喜欢这个财神爷, 出手阔绰,敢作敢当,不像那些偷偷摸摸来这里的男人。   只是他英明在外,俊美非凡, 这楼里的姑娘包括偷拍栁画心在内, 谁不是看着他腿就软了, 哪里还用得着这东西?   但转念一想:估计这七长老是喜欢刺激的。   她用手绢捂着嘴笑了出来:“原来七长老喜欢这种野玩法。”   “少废话。”   秦川想着陆澄澄的表情就来火。   崔妈妈带着他到了自己的内阁,防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各种盒子。   她先是递了一个瓶子给秦川,“这种, 能让人毫无意识,直接昏睡到天亮,醒来时什么都不知道。”   秦川嗤了一声:“没意思。”   崔妈妈又挨个拿了一瓶给他:“这个是从铃兰国那边带过来的, 点在香里,能让女子全身软弱无力, 任人摆弄,最适合那些小野猫。七长老,您要不要?”崔妈妈一脸暧昧的看着秦川。   “任人摆弄?”秦川点点头, “我喜欢。”下次用,说罢踹进了怀里。   他接了过来。   崔妈妈又给了他一盒:“这瓶就是全身燥热,其他也没什么……”   崔妈妈正要放回去,秦川却接了过来。   “你这些东西有副作用没有?”   “给您的都是最好的,自然是没有。”   *   秦川回到房门口,叫了一壶玫瑰果酒,当着姑娘的面把药粉撒了进去。   虽然这些事在风雪楼见怪不怪,但是毕竟秦川堂堂无极门七长老,做这种事半点都不避讳,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秦川拿着酒壶大步跨进房门。   陆澄澄酒量不错,但是这些风雪楼的姑娘们自有一套劝酒的本领,让她不好拒绝。   而栁画心则在一旁弹着琵琶,神色清冷,栁画心发现了陆澄澄是女扮男装进来的,不在她攻略的客人范围内。   琵琶也弹得心不在焉,想着她也未必听得懂,所以弹得很是敷衍。   不想陆澄澄善琴乐,听不得栁画心这般敷衍,便道:“姑娘,你先休息下,别弹了。”   柳画心心中不乐意。   这时只听一个低磁的声音道:“我花钱不是让你来这里敷衍的。”   栁画心吓了一跳,见秦川拿了一个酒壶进来,但是并没有跟她计较的意思,而是挤在陆澄澄旁边坐下,将里面玫瑰色的果酒倒在陆澄澄的杯子里。   “我不喝了。”陆澄澄被灌了不少,再喝可能会醉。   “你闻闻。”他把杯子放在她的鼻下。   “噫?”   “是不是与你身上味道有点像。这种玫瑰产于南州,专门用来食用,所以味道除了花香外,还有一股惑人的清甜,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去你一般。”   他最后一句话是凑在她耳边说的。   陆澄澄耸着肩试图避开他,心砰砰直跳,这家伙虽然不行,但是真的很爱撩很爱打嘴炮啊。   不过这果酒的味道真的太香甜,让她忍不住想尝一下。   “度数不高。”秦川又道。“醉不倒你。”   陆澄澄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味道。   秦川又给她倒了一杯。   她酒量不错,这果酒味道确实好,也就多喝了几杯。   在醉的边缘,坚决不再喝了。   “我想去大堂看看。”   毕竟来这里是看歌舞表演的,不是来这里喝酒的。   她一个女人,喝花酒也就是想景区打卡一般,重在体验,实际上不觉得有意思。   毕竟她不想占她们便宜,她们倒是不断占自己的,结果被她们一摸,自己身份就露馅了,然后她们老实了很多,气氛却也尴尬了。   秦川虽不情愿,但是她既然心心念念想来,也不忍心拒绝,但让她去大厅,他又不愿意。   给她换了一个可以看得到表演的房间。   陆澄澄坐在房间的凉台,津津有味的看着下面。   突然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是酒喝多了吗?   她把身上的大麾脱了下来,反正整个房间都知道她是女的了。   在房内喝茶的秦川抬眼看着她的背影,本是硬朗的男装却掩不住她凹凸龄珑的身段,别有一番风味。   他捏着茶杯的手指用力了一些。   不过想想,反正她今天跑不掉,所以也压抑了下现在就想把她抱回去宠爱的想法。   垂眼喝着手中的茶。   栁画心看着他毫不遮掩的爱-欲,心中不禁一酸,但她向来不服输,端着酒杯对秦川娇滴滴的道:“七长老,画心敬您一杯。”   秦川却像根本没她这个人一般,只是看着凉台上的那个背影,眼底慢慢的变红。   崔老鸨的这药行不行?怎么那么慢?   陆澄澄越来越热,衣服是不能再脱,贴着自己的眼罩上也出了汗,她把面具取了下来。   然而下面也有人不经意抬眼时看见了她。   她全身燥热难耐,却不想下面人一双双眼睛不看歌舞台,反是看向了她。   秦川等不及,走了过去,却不想她已经取下眼罩。   而下面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让他怒火重生。   秦川一出现,下面的人急忙收回自己放肆的眼神,是说风雪楼怎么突然有了个至纯则欲的人间尤物,虽然穿了男装,却一眼看得出是个女子,而那男装在她身上,反而别有一番撩人心肝的滋味。   还本打算不惜血本今夜让她作陪,却不想是七长老带来的人,心中不禁遗憾。   七长老带个女人来这花楼做什么?   陆澄澄没发现他面色不善,只觉得自己一下天旋地转。被他整个抱了起来。   “秦川?”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抱着飞出了风雪楼。   他降到了澄苑,只见一群人正在打扫,见到他都一一行礼。   “让开!”他一脚把门踢开。   抱着滚烫的她直径往自己的卧室里去。   想着那群男人的眼神他心中的火就腾腾上窜,那些龌蹉的想法他都猜得到。   恨不得把他们眼睛挖下来。   “秦,秦川?”陆澄澄全身难受,但意识还是清醒。   他做什么?   走错房间了!   自己紧张什么?   他就是一纸老虎而已。   不怕不怕。   秦川看到她那本来紧张的眼神突然松弛下来,不禁冷笑。   好!   很好!   他把她往塌上一扔,自己却坐在一旁桌边。   气淡神闲的给自己倒茶。   陆澄澄全身不对劲,太热了,太燥了。心也跳得飞快。   不对,这不像是喝醉的反应。   “我被下药了!”她惊呼。   秦川淡淡道:“你以为这种给男人去的地方真那么好玩?”   “什么意思?”心里像有什么在挠。让她好想去扯衣襟。   秦川一边喝茶一边悠悠的问:“你多久被发现是女身的?”   “应该是……她们摸我的时候。”   却见秦川一边摇头一边吹茶,“我就不该依你性子,带你去。”   “你意思是他们看出我是女扮男装,就给我下药了?”   “不然?”   “为什么呀?”   “你去问她们。”   陆澄澄想起早古言情小说里好像只要去青楼就有被下药这一说,没想到2020了自己居然也中招撞梗了。   不慌!   我逼出来。   她回到塌上盘腿而坐……   逼不出来!   “我这是被下了什么药?”   “情欢蛊。”   “什么?什么?什么?”跟蛊有关的听起来都好可怕。   “来自南州一种巫蛊,如果没有解药,蛊卵会在体内孵化,变成蠕虫啃噬宿主。”   “什么?”   孵化?蠕虫?啃噬?   陆澄澄差点原地去世。   要知道她比起蛇可能更怕这种蠕动的东西。   “解药是什么?”   “男人。”   陆澄澄:……   云南虫谷版的X药。   现在她身上的燥热,那种心痒难耐,她都觉得自己是虫卵要孵化了。   “你送我回去吧。”   “去哪?”   “我要去找我老公,不,不,是我夫君!”   秦川脸色变得森冷,一言不发,默默喝茶。   陆澄澄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药多久发作?”   “半个时辰。”   “那么短?”她那倒没老公都消失一个世纪了,半个时辰内会回来就见鬼了!   不行!   她要爬墙!   她要出轨!   她要找解药!   不不不……   这是不对的。   却见秦川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从容的走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回座位翻看,“现在应该不到半个时辰了吧。”   !!!!   陆澄澄从塌上跳了下来,跑到秦川面前。   “秦川!七长老!秦少主!你神通广大,天下第一,帮我把这蛊逼出来好不好!”   “逼不出。”   ……   不行,她要死了!   还是意想不到的惨死!   这种死法,她不接受!   不!接!受!   她从魔囊从取出自己的幽冥烈火剑,对着自己的心脏。   秦川淡淡扫了她一眼。   不行!   下不了手。   她“啪”一下把短剑拍在桌子上。   “七长老!你杀了我吧。我下不了手!”   秦川翻了一页书,悠悠道:“我也下不了手。”   这时有侍女进来,放了一和点燃长香的香盒在地上后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你要自裁,就在这柱香之前。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   陆澄澄瞪着眼看着香灰一截一截的掉落。   吓得身体里的燥热都退了下去。   全身冷汗。   她看着桌上那把燃着青色幽冥火的短剑。   死?还是不死?   等她捋一捋。   捋一捋……   首先,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和魔尊荒冥结婚的是原来那个陆澄澄,而不是她这个陆澄澄。   其次,按她推断,原来那个陆澄澄八层也是荒冥巧取豪夺来的。   再来,他们洞房花烛就不欢而散,所以算不得事实婚姻。   最后,他居然冷暴力消失了一百年!!   婚姻是不是算自然解除了?   自己又不是三贞九烈,为一个模样都没见过的老公守了一百年活寡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能再这么惨死!   她拖了一天凳子坐到秦川面前:“我不想死!救我!”   秦川眼中划过一丝狡黠,“怎么救?”   “借你魏寒一用。”   哗一声,只见秦川手中的书被他捏得面目全非。   “魏寒?”他声音冰冷得让陆澄澄身上的燥热都降了下去。   陆澄澄想了想魏寒的样子。他长什么样子来着?   她猛的摇了摇头,全身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   她做不到。   这时她缓缓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虽然他现在面色不善,像要杀人一般,但是还是难掩他的俊美。   想到他饱满的唇,他修长的手指,结实的肌肉。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砰砰直跳。   这个一个男人中的极品……   居然不行!   眼中无限的遗憾。   秦川看她表情牙齿都要咬碎了,但憋回了这口气,扫了一眼香,“烧一半了。”   陆澄澄想了一圈可行的人,见牙齿尖尖的活死人無白都想过了。   最后都被她一一PASS了。   不行,她还是挑剔的。   臣妾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只有面前这个人,她好像一点都不抗拒。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他是真一点都不行?   “秦川?”她试探的叫了一声。   秦川把被他捏皱的书扔到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要我救你。”   陆澄澄脸涨得通红。   好像她想通以后身上又开始热了起来,整颗心痒得不行,像猫抓一样。   秦川双手抱头,腿搭在另一条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嘲讽,“怎么,你不是觉得我不行吗?”   陆澄澄:!!!   他看出来了?自己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她想通了,如果真不行,她就认命了,除了他,自己好像接受不了别人……   包括那素未谋面的老公。   靠近他,她的心就会砰砰直跳,她怕他的畏他,又忍不住想靠近他。   她垂下头,声音如蚊子一般轻不可闻,“你愿不愿意救我?”   秦川放下抱在后脑勺的手,腿也放了下来。   他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想好了?”   陆澄澄不敢看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秦川松开她的下巴,整个人倒在椅子里。   眼睛满是晦暗。   他不知道是从多大开始就有这些混蛋的想法。   他有太多的机会。   一次一次都忍过来了。   当他再次见她,他就准备雷厉风行的把她办了。   他不想再忍了。   见她第一天,他就让魏寒去买了芙蓉膏,可以减缓一些她第一次时的痛苦。   就放在他床头的柜子里。   一切的一切他都准备好了。   就等今天。   他坏,他混,他的心是黑的。   他无耻起来,妖魔都让道三分。   他今夜要了她,她还会感激涕零,觉得是自己救了她。   只要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一辈子都会被自己蒙在鼓里。   但是她会痛苦。   她会自责。   因为她是有夫之妇,即便没有夫妻之实,却仍是夫妻。   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她会一直痛苦纠结,不停的自责。   而且虽然她身体诚实,但她的心,应该终是还没准备好吧。   现在的她还没有爱上自己。   她双眼迷离,脸颊泛红,眼神里飘浮着恐惧。   她怕虫,她怕死。   她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   而自己却拿着她的软肋来逼她就范,   因为他太了解她,他拿捏她的方式千种百种,她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把她吃得死死的。   她全身已经滚烫,额头冒着晶莹剔透的汗珠。   “我好热啊。”   她开始拉自己的衣襟,她此时穿着男装,头发高高束起,显得颈项更是洁白修长,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见她现在难受得厉害,用力太猛,一下子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三道红色的抓痕。   让他心中一疼。   她还在往下撕自己的衣服,老解不开,索性站起来解自己的腰带。   样子非常的狼狈。   秦川猛地站起来,按住了她正在解腰带的手。   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向门外走去。   她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双眼睛在月下微微的颤动。   那双本就纯中带媚的眼,如今更是春色撩人,却带着一点惊慌。   既能勾起□□,却也让人心疼。   她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他面色阴沉,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与他俊美的脸对比起来显得狰狞。   他一双眼睛无比漆黑,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光明。   与平常的嬉皮笑脸不正经不同,此时此刻的他的晦暗,阴沉,深不可测。像一个黑色的漩涡。   他带着她穿过小院,穿过竹林。   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虽然她心里面火急火燎,全身滚烫,她还不想玩得那么野。   “你要去哪里?”她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行的,外面真的不行的。”   而男人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继续走,其实澄苑不大,但是她却觉得他走了好久。   “秦川,不行,真不行。秦川,七长老,七长老,秦少主!”   她声音带着颤,带着哀求。   终于,他停了下来。   到了澄苑的后院,这里有一个鲤鱼池。   她这几天来这里喂过鱼。   她紧紧的抓着秦川的衣服,看着秦川那双寒星般的眼。   “我求你……”   她几乎快呜呜的哭了出来。   秦川却扑通一声,抱着她跳进池塘。   惊得鱼儿乱窜。   他护着她,让水不至于溅起来呛到她,直到她站稳脚,不再惊慌,才松开手。   池塘水不深,没有过他的腰,也不及她的胸。   陆澄澄觉得自己跳下水的一瞬间,池子里都仿佛是“嘶”一声冒起了一阵白气。   被这冰凉的池水一泡。她整个人舒适了下来,感觉连头顶都冒着白气。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道:“时间!时间是不是要到了?香是不是要烧完了?”   她的蛊毒要犯了!   这时秦川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抹了她脸上的水珠。   “没什么蛊毒。”他看着她。   “啊?”   “我骗你的。”   “什么?”   “普通的合欢散而已。”   “你怎么知道?”   “我下的。”   “你!”   火气瞬间从心底窜了上来,自己居然被他这般耍得差点想晕死,举起手就想给他一耳光。   却见他放下了捧在自己脸上的手,垂在两侧,缓缓闭上了眼。   月光照在他脸上,那副桀骜不羁的脸,在月下显得有些惨白。   她举起的手,最终缩了回来。   他虽说道魔双修,但是还是斩妖除魔的无极门七长老。   自己一个魔落在他手里,其实他想怎么样,自己是没得选的。   他想来硬的,自己也没办法。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他若不说话可能自己不会知道真相,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陆澄澄,我不碰你,不是因为我不行。”他本不想说这句话,但是他若不说,她还会继续往那方便想。   陆澄澄沉默许久:“那是为什么?”   他立在水中,水中的红色鲤鱼在他身边游窜。   他全身被池水浸透,紧贴在他精瘦有力的轮廓。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认真的脸上,竟是显得俊美无双。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了一百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已大修(求饶ing)   想来想去,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几次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发生。   串儿再憋憋吧。   苦了孩子了。   感谢在2020-05-06 14:13:50~2020-05-07 14:5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兔子先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上一章昨晚11点后后2000字大改, 川川的自行车已没收。跪求原谅。)   清凉的风吹过小院。   吹过了耳边。   如同他的告白。   他说这句话时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耳边的风,就像池塘里的水,就如那恒古不变的月光。   好像, 他喜欢她,就是一件天经地义, 不会变幻的事。   第一次他见自己时, 他就说很喜欢自己。   她觉得就是一个流氓在调戏妇女,就如有的人看见路边的野花,总要去将它掐下来,揉捏一番后, 随手丢弃。   而在这里的几个日夜, 他发现他几乎是倾尽全力的在让自己开心。   如果只是随手的撩拨, 不至于此。   直到那天,他进了自己的冥府。   她发现他的爱,浓烈深沉,既具有攻击性, 又带着克制和隐忍。   这样的爱绝非一朝一夕。   他说,他喜欢了自己一百年。   可这一百年,从哪里来?   他们才认识了几天而已。   “你失忆了。”他凝视着她, “你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忘记了我。”   他那双漂亮的眼。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哀。   陆澄澄看着眼前那个让她又惧又怕又无奈的男人, 他现在仿佛十分的脆弱,无比的挫败。   她的心毫无缘由的一阵刺痛。   她明白了,他心底深爱着一个人, 他爱的那个人与魔尊荒冥强娶的人是同一个,那个与自己同名的人。   那个陆澄澄与他彼此相爱,最后却被魔尊夺走。   然后自己穿到了他爱人的身上。   强占了他爱人的身体。   所以,他爱的至始至终都是那个已经消失的陆澄澄。   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有些失落。   可她本不该失落的。   她化成黑烟飞出了池塘,落在了草地上,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   “七长老,合欢散已经解了,我回去休息了。”   秦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往后一倒,整个人平躺着沉到了池塘里。   *   陆澄澄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一百年老公不回家她都没那么心里梗得慌过。   她精神出轨了?   唉……   她决定不再想这件事……   *   结果她想了一个晚上,眼下有一些乌青。   一开始自己被他捉来,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怕离了他真被正道人士抓到去剥皮抽筋,不能不跟着他。   后来跟他在一起,她嘴上说不愿,心里却生了不想回去的念头。   而直至昨晚发现他爱的是这个身体原主的时候,她睡不能安,食不下咽。   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她握着自己的幽冥烈火剑向大门走去,谁若拦自己,她就和他拼了。   只是一路上只有跟自己问好的下人,没谁有要拦她的意思,她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澄苑。   她仔细一想,这段时间是自己一直赖在里面,他拖自己自己都不愿意出去。   看来,他并没有想过要限制自己的自由。   她回头看了一眼蓝天白云下的澄苑。   澄苑?   原来名字也是为她取的。   是说怎么会那么有缘。   绕过小巷,便有一条河。   陆澄澄叹了口气,为什么当时离开魔域时自己那么欢天喜地,离开这里却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呢?   陆澄澄,你真的精神出轨了吗?   她从腰间取出一个令牌,叫阴阳令,能拿来做什么不知道,但是据说是魔尊给陆澄澄的新婚礼。   在魔域见令如见魔尊,特别好使,所以她一直带在身上。   她看着这块一面漆黑一面纯白的令牌。   秦川也爱陆澄澄,魔尊也爱那个陆澄澄!   去你妈的!你们爱的都是那个陆澄澄!   她脑子一昏,把那阴阳令仍在了河里。   突然间河水像染了血一般弥漫开,瞬间变得通红。   方才还蔚蓝的天空也变成火烧一般的赤橙色。   河岸边的青草退去,全部变成焦土,开出了一朵朵鲜艳无比的彼岸花。   就宛若人间一下子变成了黄泉!   她揉了揉眼睛。   瞪着那条血红的河不知所措。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慢慢的从河底浮了上来。   最终平躺在河面。   即便闭着眼也宛若一个谪仙一般男子,虽然同是身着白衣,但是却和秦川穿白衣的感觉完全不同。   秦川的白袍有红边,烫着暗纹,就如他本人,华贵张扬,丝毫不知低调内敛为何物。   而眼前男子的白袍一片素净,白衣卓卓,如练月光。   而这样一个宛如谪仙的人,在黄泉一般景色中,显得无比诡异和绝美。   这人,是死是活?   突然,他缓缓睁开眼。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却让人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   无极门无极峰峰顶   “师傅,司徒家都告上门来了,您真不准备管管您那心爱的徒孙?”   药芙对着棋盘前两个鹤发白须,一身青色道袍,道骨仙风,一模一样的老人道。   这两人这便是活了两千年,这个世间最接近渡劫的天下第一道修:无极门掌门,长青真人。   这两人中,一个是他本人,一个是他□□,除了他自己,没谁知道谁是谁。   其中一个长青悠悠叹了一口气,“琼宇,广墨走了,我最器重的无尘也同那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个沉不住气的万里。现在连陪我下棋的人都没有了。唉……”   药芙提到叶无尘和陆澄澄,不仅怒火重生。   “那个女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生生骗走了我们一个长老。”   这时幻月从原处的云海中走来,叹了一口气,“都是我的错。当年被广墨一劝,心一软,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水。”   “确实是师姐你是老糊涂了,居然留这么一个青楼出身的祸害在我们无极门。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想的。”   药芙说话向来刻薄,而幻月又暴躁。   “我老糊涂????你给我再说一遍!!!!”   “丁沛,王炼皆因她而死,后来西郊地缝,凌云峰两师徒为她杀了多少仙家?再后来她中寒毒,无尘带她去了山海峰求救,他们一回来,琼宇和广墨双双而死!最后连无尘都跟着她跑了!这一桩桩的事,现在谁来负责?”   “你意思是我负责???我看你就是因为无尘的事,有气没处撒了是吧!!!”   这时一个长青道:“你们两个吵了几百年,我耳根都听出老茧来了。别吵我们下棋啦。幻月,你来找我有何事?”   幻月瞪了药芙一眼,对长青道:“掌门师傅,您那徒孙秦川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昨日又去了风雪楼,还抱了一个女子离开。据说他为了那女子在东州可谓穷奢极侈,惹得司徒老太君都动了怒。”   “我们无极门少年清誉,怕是要毁于他一人之手啊!”   而两位长青却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继续你一下我一下的走棋。   这次药芙倒是站在了幻月一旁,“真不觉得这秦川哪里像无尘的徒弟,我那徒弟一凡还成日跟在他身后,真怕带坏他。”   其中一位长青摸了摸胡子,“幻月是代掌门,就直接下去管他。哎呀,别吵我下棋嘛,都快输了。”   “师傅。”幻月无奈的道,“我若管得了她,还来找师傅您吗。”   “您那宝贝徒孙天纵奇才,百岁化神,能引冰、风、雷、火之神力……”   这时药芙打断幻月,“师姐意思是她打不过秦川。”   幻月看着药芙怒道:“意思是你打得过????”   药芙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一个长青拿起一枚黑子,一直盯着棋盘:“川儿不止是七长老,也是秦家家主,有时候按世俗方法处事,也是没办法的嘛。再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们几百上千岁的人怎么老跟年轻人计较嘛。”   另一个拿着白子的长青道:“况且我走了以后,无极门还要靠川儿来引领啊。”   药芙道:“师傅!他那样子!怎么当掌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而这时一身红衣的沈甜儿丧家犬一般垂着头从一旁飘过。   两个长青同时抬头看她。   “甜儿,怎么了?”   沈甜儿撇着嘴,走到其中一个长青身旁,抱着他,哇一声哭了出来。   那个长青拍着沈甜儿的背,“是不是川儿又欺负你了?”   另一个坐在一旁的长青道:“别哭别哭。”   沈甜儿抹了抹眼泪,委屈的点点头。   幻月拍着沈甜儿肩膀,“甜儿,你从山下来,山下那些传闻可是真的?那秦川真做了金屋藏娇的荒唐事?”   沈甜儿点点头。   幻月无言以对,药芙冷哼了一声。   这时沈甜儿抬头看着幻月,“师傅,我怀疑那个女人是陆澄澄。”   “什么?”幻月和药芙同时皱眉。   两个长青本是慈眉善目的脸都是一凝。   “我和闵柔姐都见过她,虽带着面纱,但是却十分熟悉,而且我们都了解秦川哥哥,他看起来很放浪,其实一直很痴情,除了陆澄澄,我们觉得他不可能突然对一个人这样好。”   “她回来了?”幻月半信半疑。   “无尘呢?”药芙一把抓住了沈甜儿的手。   沈甜儿摇头,“没见到七师叔。”   过了许久,沈甜儿道:“我怀疑她入魔了。”   这时两位长青同时放下了棋子,“此话怎讲?”   “她金丹不见了,身上看不到任何力量,就像一个普通人。只有魔,才能将自己隐藏得怎么好。”   药芙突然笑了起来,“果然就是个妖女。她入魔我一点都不意外!”这时她碧苓剑在手。   沈甜儿急忙道:“师叔您干嘛?”   “自然是斩了这个妖女!也问问她到底把无尘骗到哪里去了!”   这时一个长青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一张脸尽是萧肃。   “甜儿,取我伏魔剑来。”   幻月,药芙,沈甜儿匀看着那个站起来的长青。   只见他看着云海中山峰,“无极门已经失去一个七长老,不能再失去一个。”   *   陆澄澄看着躺在那条血河中的白衣人人缓缓站起身来,他身上一片雪白,衣服上滴下来的水却是鲜红的。   他踩着红色河面,每踩一下就荡起一片涟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突然河面像沸腾了一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一阵阵凄厉的声音从河底传来。   白衣男子缓缓皱眉,消失在河面。   瞬间,河水,天空,草地,都恢复了原先的颜色。   就像刚才一切都是陆澄澄的幻觉一般。   她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转身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捂着鼻子缓缓抬头。   “还在生气?”他目中含着温柔。   他今日穿了一套白底蓝纹的衣衫,比平时多了几分清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她的心又扑通扑通开始跳起来。   却退了一步,发现背撞在了树边的杨柳树上。   她正要转身,他的手便撑在了树干上。   “还在生气?”他又问。   陆澄澄沉默了片刻,道:“你放我回去。”   秦川看着她身后静静流淌的河水,没有说话。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他没有动,陆澄澄也没动。   正要开口,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碧光,降落到两人身旁。   碧光一阵闪烁后出现了一个清丽的碧衫女子。   她瞪着眼看着眼前的情形,秦川正伸着长臂将那个让她厌恶的女子按在树上。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从身后抱着叶无尘。   果然是个贱人!   “贱人!你要祸害他们两师徒到什么时候?”她话音未落碧苓剑就飞了出去。   秦川一个转身,抽出自己的破空宝剑,将她的碧苓剑挡了下来。   他嘴角一勾,嘲讽道:“四师伯这些年脾气一点都没改,难怪嫁不出去。”   药芙气得举着碧苓剑飞身向秦川刺了过来。   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道道冰墙,一层层挡住将她。   她刚冲过冰墙,一道青色的八卦   旋转着将她挡了下来,接着一阵风将她吹回了原处。   她堂堂不周峰四长老,元婴后期,竟然被一个后生耍着玩,关键他还没使出惊雷和烈火这两种攻击力强神引招数。   药芙半跪在地上,长剑撑地,喘着气,“好,很好。果真是个目无尊长的。”   秦川破空入鞘,“秦川不陪四师叔玩耍了,告辞。”说罢抓着陆澄澄的手准备回去。   这时两人前方出现一个八卦,八卦边缘白光冲天。   形成一个通天的白色光柱。   只见一个青袍白发,道骨仙风,全身散着白光的老人从光柱中走出。   秦川预感不妙,但还是对他行了一个礼,“掌门师公。”   长青摸了摸胡须,向秦川点点头。   看着他旁边那少女模样的女子,“你便是陆澄澄?”   秦川上前一步,试图挡着她。   长青却冷冷的道:“果然已经成魔。”   说罢伸出手臂,掌心向上,掌心紫光大作,一把流着紫光的宝剑出现在他手中。   秦川紧紧皱眉,伏魔剑?   长青淡淡的看着秦川:“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秦川瞳孔猛缩。   “师公!她入魔非本愿!也为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她是祸水,不能留。” 长青决绝的道。   秦川知道这个掌门师公,看起来慈眉善目道骨仙风,实际上说一不二,行事狠绝。   他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对师傅与陆澄澄同时消失的事耿耿于怀,要知道他七个徒弟中,最寄予厚望的就是自己师傅叶无尘。   他今日亲自显身,带了伏魔剑,必就是要杀陆澄澄,怕她想带走师傅一样再带走自己。   其实他并未多虑,他确实考虑过带着陆澄澄去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秦川才入剑鞘的破空剑再次拔了出来。   长青道:“川儿,你非我对手。今日,她必死。”   陆澄澄在魔域时候听过这位长青,毕竟是过了两千年的仙家之首。   秦川和自己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   秦川没有骗她,果然整个九州都在追捕自己。   只是这样一尊大神来亲自击杀自己。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秦川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前,大有誓死保护自己的架势。   突然地上的青草再次变为焦土,天空变得橙红,陆澄澄一回头,果然那条河宛若流淌的鲜血。   天地间宛如黄泉犹如末世。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从那黄泉末世的尽头缓缓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那章修改确实抱歉,其实尽力给每位读者宝贝们我力所能及最好的体验,情节上我是不愿意改动的。   但昨天那个确实是场事故,也谢谢读者指正。   秦川这个人设的出现都在我意料之外,他并非是个完美男主,但是我很喜欢他,他主动,他鲜活。   他比叶无尘更适合做这个故事主角,更适合陆澄澄。   所以我在开始创造这个世界的框架的时候,最初理大纲的时候是以他的成长为基础的。   所以他的男主地位从那时开始就不可动摇了。   大家不用担心男主换人的事。   但是有时候他性格太开,我再一放飞,就事故现场了。   总之谢谢大家的指正包容。谢谢大家的陪伴。   感谢在2020-05-07 14:56:18~2020-05-08 11:3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2个;及时行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及时行乐 20瓶;大明虾 15瓶;朕还能做题 13瓶;艾莉丝? 10瓶;今天想吸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长青手握伏魔剑, 看着陆澄澄。   当年关于她那些流言蜚语也传到自己耳里过,但他懒得理这些琐事。   直至叶无尘被逼上了正心台,他当时才觉得自己疏忽了。   却不想也在正心台上得知她会弦音术, 一夜之间成了百家争夺的至宝。   自是不能她他下山,去壮大其他门派。   于是她与叶无尘也好, 秦川也好, 那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那两师徒在西郊地缝杀了那么多仙家,他也让人默默协助秦家把这事压了下去。   却不想她居然与叶无尘突然双双消失,叶无尘的性格,若不是她唆使, 他怎么会离开无极门?   偏偏叶无尘又是弟子中自己最器重的一个。   那时琼宇与广墨刚横死在山海峰, 叶无尘的离开对他来说雪上加霜, 让他痛心疾首。   没想到百年后这陆澄澄再次出现,又来招惹自己更为器重的秦川。   若是还能使心音术,他也想过留她一命,而如今居然成了魔, 那必然不能再用心音术来驱动弦音术。   留她在这世上有害无利。   他取出了伏魔剑。   杀这妖女以证正道。   也让秦川断了这门心思!   却不想秦川大有誓死护她的意思。   还是过于年轻,意气用事。   大丈夫何患无妻?包括甜儿在内,他要娶几个, 他都不会制止。   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等他有一天登上世间最高峰, 感受到那种万人敬仰的滋味时,他会感谢今天自己为他铲平的前路。   他双指指地,指尖白光闪烁。   不想此时天地变色, 方才的悠悠水乡,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冥冥黄泉,脚下的焦土上一朵朵彼岸花在一瞬间发芽生枝绽开。   即便活了两千年的长青都从未见过这般反常的景象。   陆澄澄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花眼,之前自己不是幻觉。   那个之前见过的那白袍男子从血染成河的黄泉尽头踏血而来。   他的白袍扫在红色的河面上却依然纤尘不染,琥珀色的眸子比百年前更加冷淡。   “无尘?”首先叫出声的是药芙仙子。   不想百年不见他却以这样的这样诡异的方式出现。   看不见他的修为,感知不到他的灵力,他的一切都成了未知。   而未知,往往使人恐惧。   他停了下来,站在血红的河中央,却没有理会药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长青,然后把目光停在护在陆澄澄身前的秦川身上。   不想短短百年,他既然入了化神。   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   如今他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已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   秦川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卓卓,皎皎如月的男子,这一百年他的样貌丝毫没变,还是那般清逸绝俗。   但曾经淡淡的琥珀色眸子,像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现在却变得无比的冰冷,像是封印着边无际的荒芜,荒芜里血雨腥风。   *   这一隔百年的师徒只是这般静静的对视,就如天地间只有他二人。   ……   最终,秦川向叶无尘行了一礼。   “师傅。”   叶无尘用轻不可见的幅度颔首,算是回应,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出了那条河。   在他跨出那条血河的瞬间,天地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刚才的一切像幻想一般迅速褪去。   蓝天白云,绿草成荫,那条河清澈透亮,可见游鱼。   可随着叶无尘的逼近,长青手上的伏魔剑却躁动不安。   伏魔剑来自上古,征战于魔神争霸的时代,此时它在长青手中嗡嗡作响,紫光不断的闪烁。   秦川手中同为上古神器的破空,顿时青光大作,对着曾经的主人一声龙鸣怒吼。   秦川捏着剑柄的手出了冷汗。   当见到陆澄澄成魔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不愿继续想下去而已。   药芙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爱了、等了、怨了四百年的师弟。   瞪大了眼睛:“无尘!你成魔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魔,因为一般的魔不会惊动伏魔剑和破空这样的上古神器。   *   陆澄澄:这人看起来挺厉害样子。   魔域没见过这号人呀。   莫不成……   只见白袍男子从容优雅的从腰间掏出一块一面洁白无瑕,一面漆黑如墨的令牌。   正是陆澄澄刚才仍河里的阴阳令。   他一双清冷的眼睛扫上陆澄澄的脸,用清冽的淡淡道:“本尊送你东西,你就这么随手往河里扔?”   他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听不出喜怒,但话音一落,整个空气都已凝结。   石化的陆澄澄再次把目光移向这个人。   本尊?   送自己的阴阳令?   这是自己那魔尊老公?!   这魔尊看起来也太不魔了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心虚,默默的离秦川远了一点。   却不料她刚退一步秦川一把拽着她手腕,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与自己并排而立。   叶无尘的眼变得愈加冰冷,冷冷的看着这个昔日的徒弟。   这个徒弟眼中比百年前多了坚决。   陆澄澄的手暗中跟他较着劲,让他离自己远点!他却直接扣住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在一起。   那干燥的掌心,滚烫无比。   “陆澄澄,这次,我绝不会放开你。”   秦川这句话却是看着叶无尘说的。   “放肆,她是你师娘。”   叶无尘清冽的平缓的嗓音,带着一种让天地动容的压迫感。   秦川早已猜到,陆澄澄口中的丈夫,有可能就是师傅。   但是,从叶无尘口中亲口说出,他的心还是像被猛刺了一剑。   *   陆澄澄想起刚才秦川叫了他师傅,然后那个应该是自己老公的小白脸说自己是秦川的师娘?   这两人是师徒?   可是堂堂魔尊怎么会是无极门七长老的师傅?   无极门七长老又怎么成了魔尊徒弟?   而自己跟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原来那个陆澄澄到底跟这两师徒怎么回事?   她看了下对面的白衣男人,又看看抓着自己的秦川。   一个皎皎如月的魔尊,一个桀骜不羁的仙门长老。   一个个身长玉立,俊美非凡。   虽然风格不同,各有千秋,但妥妥都是人间极品。   所以那个陆澄澄做了成年人的选择?   同时和师傅还有徒弟搞在了一起??   我去!   她穿的这本同人小说是哪个网站的?这样都不被和谐?   嗯,如果有望穿回去,她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再读一遍……   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长青白眉忍不住动了一下,那个清心寡欲的无尘,成亲了?   “你娶了她?”药芙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无尘,“你娶了她?”   她又喊了一遍。   而叶无尘根本不答。   她爱了叶无尘四百年,等了他四百年,为他炼丹,督促他练功。   结果他娶了这个只是在他书房端茶倒水十年的女人!而对自己置若罔闻。   如果说为了她的弦音术自己到也认了。   可居然与她一起成了魔!   她心何甘?   因爱生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他让自己难过,自己也绝不会让他好受!   她看着眼前这两男一女,大笑道:“果然,果然,百年前山下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这个女人果然勾了你们俩师徒的魂魄。”   然后扫了一眼秦川紧紧扣着陆澄澄的手,满脸嘲讽,回头看着叶无尘:“对了,你不在的时候,你的好徒儿可是孝顺得很,把他这师娘照顾得很好!”   “为了照顾好师娘,他买断了整个东州最好的东西,扰得东州名流怨声载道,告上了无极门。”   “他们在这后面的澄苑可是呆了七日七夜没有出门。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对了,你徒弟昨夜抱着他师娘从风雪楼出来……”   陆澄澄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只是自己若是开口解释只会越抹越黑……   因为她和这秦川,也说不上很白……   秦川冷冷的看着那个堂堂不周峰四长老因嫉妒而发狂的丑陋模样。   这些年她的尖酸刻薄,师傅都念在她的恩情上,对她多加容忍;而自己也因与她的真传弟子林一凡交好,看在林一凡面子上懒得跟她过多计较。   而且她说得确实也没错,自己这次把陆澄澄拐骗来,本就是准备以男人的身份去占有她的。   他不怕被人知道。   只是陆澄澄脸色不好看,他正准备使禁言术让药芙闭嘴。   却见她逼向叶无尘,满目通红,“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她?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难道我不比她爱你吗?”   叶无尘本是浅淡的双瞳,变得更加淡了一些,他缓缓抬起了手。   秦川瞳孔一缩,一把捂住陆澄澄的眼睛。   顷刻间,药芙的头瞬间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秦川凝视着不远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连做事情不顾后果的自己都没有对她动杀念,而在自己记忆中师傅对这位看着他长大是四师姐更是诸般忍让……   药芙好歹也是无极门不周峰的四长老,元婴后期。他就这么捏鸡蛋一般,让她一命呜呼?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芙!!”长青出现在药芙面前,接住缓缓倒下尸体。   干枯的手微微的颤抖。   他转过头看着叶无尘:“她爱你四百年,等你四百年,即便嘴上刻薄,心中却把你放第一位,你向来面冷心慈,如今居然对她下此狠手?”   他苍老的声音无比的悲哀。   叶无尘没有答他。   这个人那光明磊落和蔼慈祥的样子他看了三百年,一直视为自己楷模。   却不想一朝发现,这些尽是虚伪的假相,让他无比厌烦。   “还想要你这分.身,就快走。”也算念在三百年的师徒情。   只见长青抱着药芙尸体,像个痛失爱女的普通老人,一步一步向远方走去,直至慢慢消失。   秦川看着那蹒跚的背影一言不发,这个掌门师公虽然一言难尽,但是他对自己这几个徒弟,应该是真情实意的。   *   秦川放下捂在陆澄澄眼上的手。   虽然秦川捂着自己的眼睛,但陆澄澄猜都猜得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毕竟魔域呆了一百年,他老公的行事风格她是早有耳闻。   现在除了自己,就只剩自己那个捏人脑壳跟捏鸡蛋一般的魔尊师傅老公,还有最近不停的占自己便宜的仙门长老徒弟。   而徒弟还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   捉!奸!现!场!   她要狗带了!   脑瓜要被捏爆了!   她试图把手从秦川手中抽出来,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去拧他的手臂,他却一动不动。   三人都是沉默,只听得见河水潺潺流动声和风吹杨柳的沙沙声。   ……   终于,秦川开口:“师傅,把她还我。”   “何来还你一说?”叶无尘语气冰冷。   他走到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   清风拂着他的白袍,乍眼看去,他还是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七长老。   “是我的人把她的魂魄从异世带到了这里来侍奉我。”   秦川不语。   陆澄澄却一愣,什么异世?什么魂魄带到这里?   自己穿越不是偶然?   叶无尘见秦川反应平静,“果然,以你聪明,应该察觉到了。”   其实秦川早就发现陆澄澄不对劲了,但是他只是觉得可能她是东州人,东州西周民风不同。   直到去了东州,直到他买了风云楼旁边的澄苑,在远处看着风雪楼的姑娘进进出出。   他发现,她身上没有风雪楼的影子,也不像东州人,甚至不像九州人,宛如来自一个未知的世界。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被刻意带到这里。   “你是谁?”他看着眼前这个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白子衣男人。   他话音刚落,自己紧紧扣着的陆澄澄突然消失。   *   陆澄澄只觉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一股带着淡淡的松针叶味将她包围。   那清冷的男人一手搂着他,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仰起,让着自己与他对视。   他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无比的冰凉。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无比幽冷。   他淡淡的道:“我是荒冥。”   这句是对秦川说,也是对她说。   然后俯身向她的唇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8 11:32:53~2020-05-09 15:0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苗苗、艾莉丝?、寒青衣 10瓶;44249076 8瓶;花燃山色里、兔子先生 2瓶;绝九、西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荒冥?   秦川的脑子如被什么重击了一下。   那个两万年前毁了神域, 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上古魔尊?   传说中一旦复活那便是世人的灭顶之灾的魔尊?   而自己眼前这个白衣卓卓的男子,明明就是自己的师父叶无尘。   他却说他是荒冥。   他来不及他细想,荒冥已经把自己的陆澄澄揽进了怀里。   *   陆澄澄的下巴被他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的手掐着抬起。   他抬着自己的下巴让自己与他对视。   他皮肤白皙, 鼻梁高挺,轮廓清浅,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漂亮。   想必是这世间顶顶的美男子, 也就只有秦川能与他比肩。   可是闻着他身上那股明明清冽好闻的松针叶的味,她却头晕目眩有些窒息。   他冰冷的拇指抹过自己的的唇时,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   荒冥看着怀中的人。   上一次见是百年前他们大婚当时。   他也是这般挑起端坐在塌上的她的下巴。   那是她一身红服,美得不可方物。   即便是自己, 看着她, 心中也不免荡起涟漪。   而她那绝美清纯的脸上皆是恐惧, 他以为她是不经世事,又畏惧自己身份,所以害怕。   他将她按到在塌上,剥开她的衣衫, 她开始很听话,只是捏着被褥,轻轻颤抖, 后来却紧紧的捂着中衣不放。   他用了足够的耐心,等了她片刻。   却不想她中衣敞开时, 他瞬间炸了头。   锁骨一寸之下一个个还未褪去的红印!   尽是欢爱的痕迹!   这些都是陆澄澄在凌云湖穿着肚兜捉鱼结果给秦川逮到,他在水中作恶留下的痕迹。   本以为留得隐秘无人能见,却不想, 不到三日她就与变成了魔尊的叶无尘大婚。   看见红痕的一瞬间,荒冥怒不可遏,将手扣在她的头上。   而躺在塌上的她,乌发如墨,敞开的红衣灼灼,肤白胜雪,亦仙亦妖。   而那张苍白的脸却没有一点求生的意愿。   只是静静的等待死亡。   他轻轻一捏,她那颗漂亮的头就会碎掉。   她看着自己淡淡一笑。   无比的凄美,就像黄泉上走向枯萎前盛开的彼岸花。   但是她一双眼睛已经空洞。   好似当他用秦川的命来胁迫她,将她带回魔域的时候,她的心便已经死了。   那个鲜活的,胆小的,最怕死的,对自己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的小姑娘,已经死了。   她不过是带了一个躯壳跟他来到了魔域。   “仙君,你答应过我,不杀秦川。”   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留下了她的遗言。   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无畏。   根本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小姑娘。[獨]   而那一声仙君,让他想起凌云峰无数个日夜。   “仙君,您要松针还是雪芽?”   “仙君,我来我来,您别动。”   “仙君,您说的什么都对。”   “仙君……”   最终,他手一用力,只是抽去了她所有的记忆。   让她像白纸一般任自己重新书写。   她昏倒在塌上。   他冷冷的看着那一个个红痕,最终拂袖而去。   一去,就是一百年。   不想他在黄泉幽冥河里失去意识生死一线时,她扔下了阴阳令,让阴阳相接,唤醒了自己,无形中救了自己。   他沿着阴阳令指的路从黄泉踏向人间,却看见她还是和秦川在一起。   不过,她已经将秦川彻底忘记。   甚好。   他掐起她的下巴,向她吻去。   宣告他的所有权。   她本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   秦川看着他挑起陆澄澄的下巴,正准备亲她。   他是在向自己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秦川双眼血红,全身灵脉逆流。   破空正待出鞘。   *   而就在荒冥快要碰到陆澄澄的唇的一瞬间,她换成了一道黑烟,逃到了一旁。   荒冥皱眉。   陆澄澄立刻化为人形重新落在荒冥面前。   看着他扑克牌般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冷得刺骨暗藏杀意的脸,陆澄澄心中慌得一匹。   完了!   要狗带了!   头要爆了!   自己拒绝了自己的老公,而且这个老公还是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暴戾无比的反派老大!   她当时怎么会想着逃呢?   对了,她当时根本没想,是本能的逃了!   老公要在男小三面前和自己秀恩爱,劝退小三,结果自己却临阵脱逃,当众打了他的脸。   天哪,自己做了什么?   天哪,自己为什么要逃!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而且也算是履行夫妻义务。   当然,现在谢这些都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   活着不好吗?   果然他冰冷的眼睛缓缓的对上了自己。   陆澄澄咽了下口水,生怕他掐爆自己的头,一把按住了他的右手。   “仙君,这种事我们回家慢慢做!”她自认为急中生智的蹦出了这句话,也不管它羞不羞耻了。   命要紧!   说了以后却觉得不对。   自己为什么要喊他仙君?   特么的,这是个大魔王好吧!   估计是这个魔王长得太仙了。   她就脱口而出。   完了,活活的把自己作死了。   没想到,那来捉.奸的暴戾老公神色缓和了些。   陆澄澄也觉得奇怪,自己是怎么从他那张面瘫一般的脸上辨别出情绪的?   她刚松一口气,却觉得感觉如芒在背,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刚安抚了前面这个,后面还有一个!   这个也是秦川怎么不知好歹啊,在魔尊开杀戒捏鸡蛋之前还不快逃?   真是为了爱情?   她一转身准备赶他走,对上他漆黑如墨,无比阴沉的眼时,心中一跳。   突然一道青光卷了她的腰,拦着她飞了过去,贴到了他与荒冥截然不同,炽热滚烫的身躯上。   那人长臂一伸,一把扣住自己的后脑勺,不及她反应,便毫不客气的低头吻住了她。   他带着侵略性的气息瞬间侵入了自己齿间。   陆澄澄双眼圆睁,急忙伸手去捶他,却被他无比熟练的一抓住双腕,往下面一压,被他一压,她下巴抬得高了些,反而迎合了他的吻。   让她虽然在挣扎,脑子却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男小三……   疯了。   荒冥的眼变得越来越浅,如同暴风雪过境。   “找死。”   他手一挥,魔气变成了一头黑色的巨蟒形状,向秦川冲去。   秦川松开被他亲傻了的陆澄澄,舔了舔自己沾着她滋味的嘴唇。   妈的。   一百年了,这家伙还是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他嘴角勾起笑容,然后一个闪现,挡在她身前。   口中念诀,一道道冰墙挡在黑色烟蟒面前,而黑蟒一层层破墙而出,冲出最后一道冰墙时,却是变弱了许多。   秦川挥着破空剑,挥出一道破云斩,青光剑气将那黑蟒劈成两半。   接着一阵狂风卷向黑烟凝成的巨蛇卷去,将他它卷散。   一套招数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   荒冥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秦川,不愧是他当年选中的人。   他手上运力,黑气又重新凝聚,一番纠缠后终于冲向秦川,最终灌入他的身体。   他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地,全身被涌动的魔气肆虐。   陆澄澄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却不敢惊呼。   “原来如此。”秦川撑着破空剑,像是想明白什么事,当年他身上的魔气强大无比,就连鬼幻魔瞳都无法克制,原来是因为来自上古魔尊。   却见那涌动的魔气,慢慢的被秦川吸入身体,像是被他吞噬了一样。   荒冥想起当年秦川为自己自己驱魔时吸了自己身上的魔气。没想到他居然将自己魔气与他所用了。   可自己的魔气如此强大,他又是如何驾驭的?   只见秦川再次抬起眼时,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变成了宝石一般的红色。   他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整个人看起来充满的邪气。   荒冥淡淡的道:“鬼幻魔瞳?”   如今整个鬼域除了自己,都只有白夜和诡月才有?   他又是从哪里得来?   秦川魔瞳出现后,破空不再为他所用,他拔.出了百年都未出鞘的越水剑,两把秦氏的黑刀也悬浮在空中,护在他左右。   “师父,命可以给您,但陆澄澄不行。”   没有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而当年师父强行带走她,还洗了她的记忆。   自己更是不可能将她给他。   荒冥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那你便去死吧。”   他本不准备杀他,他却这般激怒自己。   他刚一抬手,雪白的衣衫突然渗出一片鲜红。   他捂着胸口退了一步,然后那片鲜红又迅速消失。   再次出现,又再次消失。   秦川发现,他受了重伤!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一把搂住陆澄澄的腰,踩着越水剑飞了出去。   而地上的荒冥,捂着胸口,冷冷的看着两人。   全身变成一片血红。   *   被秦川紧紧扣着的陆澄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居然从魔尊荒冥手中虎口逃生了?   不愧是带着主角光环的龙傲天。   而自己被他也卷了来。   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有点庆幸。   “看什么?”他脸色不悦。   想起她刚才对着荒冥说“那些事回家慢慢做。”   他怒火中烧。   抱着她朝地上俯冲而去。   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陆澄澄忍不住惊呼,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喉咙也差点叫破了。   好不容易到了凌云峰山崖,陆澄澄头发凌乱,双腿发软,几乎是跌坐到地上。   终于回过神,坐在地上看了看周围。   悬崖,古松,石桌,凌云殿。   涛涛云海,一只只仙鹤飞过。   周围环绕淡淡的雾气。   明明没有来过,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   罪魁祸首秦川坐在石凳上,敲着二郎腿,掐了一根青草叼在嘴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陆澄澄喘着气,“你这种人,在我们那里,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陆澄澄现在都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找什么合适的话来说。   快也就算了,她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就没见过谁把御剑飞行飞成过云霄飞车的!   而且还是无轨悬挂式的啊。   她几乎要休克了。   飞到一半她紧紧的抱住秦川,恨不得整个人都欠到他身体里。   “超速开车,不,超速御剑,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这时秦川衔着青草不急不缓的问道:“什么是超速开车?”   陆澄澄一愣。   秦川一双犀利的眼睛凝视着她,让她无处遁形。   自己嘴一块,把自己穿越前的话都说了。   她只见秦川从石凳上缓缓站起,向自己走来。   他面色不善,不怀好意。   陆澄澄心像漏了一拍,想化烟逃走。   却觉得自己上了这里后体内的魔灵被这里的灵力限制了。   秦川已经到他身前,俯下身她往后轻轻一推。   让她直接躺在草地上,他欺身上去,将她困在身下。   “你做什么!”陆澄澄大惊。   秦川呸一下将叼着的青草吐了。   “你说,什么是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秦川:我的车什么时候来?   作者: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秦川:少打马虎眼!你还承诺我云霄飞车!结果自行车都给我拆了!   作者:刚才你不是带着澄澄做了趟云霄飞车,她当时不是嗓子都喊破了。   秦川:……你要不要脸?   作者:跟你比起来自愧不如。   感谢在2020-05-09 15:00:07~2020-05-10 13:2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苗苗 10瓶;兔子先生 6瓶;nnnnnx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开车什么意思?”秦川看着她。   她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言语, 荒冥一说,他终于算是明白了。   异世?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一碗水中都有三千生命, 又是另一乾坤。   如果说除这九州之外还有一个未知的异世,他信。   因为她根本不像九州人。   让他不仅好奇, 她的世界又是如何?   而此时身下的她还是如以往那般, 惊慌中带着羞涩。   每每还没碰到她,她就这么不知所措,目光闪烁。   明明呼吸变得急促,却怕被自己发现, 小口小口的喘气。   她脸长得无比的清纯, 眼角眉梢却带着媚意, 那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就想让他狠狠去弄她。   偏偏又不行。   只是欺负她甚是有趣,哪怕一百年了,他还是乐此不疲。   他故意把声音放凶狠了些。   “快说!开车是什么?”   *   陆澄澄被他困在身下, 他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在她脸上。   就像故意的一般。   这种躺着的壁咚太犯规了。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跳了出来。   根本不能思考问题。   却听他声音变得凶恶,不悦的问:   “开车是什么?!”   陆澄澄被他一吓,脱口而出:   “就是男女做些不可告人的事!”   啊!   呸!!!!   她话一出口, 自己都惊呆了。   自己豆腐渣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不止是她,秦川都愣了。   这个与御剑飞行有什么联系?   “有时候我挺想刨开脑子, 看看你一天都在想着什么?”他看着她问。   陆澄澄紧闭双眼,把头偏开,避开这尴尬。   她一偏头, 白皙的脖颈和珍珠一般的耳垂就落在秦川眼底。   散发着那南州玫瑰一样的甜香,惑人去摘采,去品尝。   他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是不是……”他声音突然变得暧昧,“你想与我……开车?”   不等陆澄澄反驳,就轻轻的咬上她的耳垂。   陆澄澄全身跟通了电一般,急忙睁眼,拼命忍住才没有哼出来。   她全身的敏感部位他清清楚楚,怎么撩拨会让她失控他驾轻就熟。   他慢慢的从耳垂滑倒她雪白的脖子。   原来不敢在她脖子上留痕,现在,他再也不用顾虑那么多。   贪婪的吮吸那香甜的味道,一点一点向下……   这时陆澄澄终于回过神:“不行!”   然后用手去推他坚实的胸膛。   秦川呼吸粗重,嗓子沙哑。   “不行,不行。你一百年前说不行!现在还是不行?你说!什么时候行!”   陆澄澄心中一痛,全身的燥热退了下去。   声音变得失落:“一百年前的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秦川停了下来。   “魔荒冥不是说了吗,我是被人从异世带来……我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不是那个陆澄澄,你喜欢的那个陆澄澄……可能已经死了。”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居然带着酸楚。   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没想到秦川突然倒下来,压在了自己身上,她闷哼一声。   这家伙好重!   实心的吗?   秦川在她耳边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你真是我的傻姑娘啊。”   陆澄澄听他语气都是不信,继续道: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穿到了你爱人身上。”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些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荒冥要吻她时,她拼命的想逃,而对于秦川其实她并不抗拒。   或许,她真是喜欢上他的吧,所以想着他爱的是别人,心里不禁苦涩,隐痛。   她还是要跟他说清楚。   一不想骗他,二不想当别人的替身。   秦川停住了笑,身体的重量离开了她,看着她道:“我信你没骗我。但是你的魂魄是到了一个叫绯月姬的女人身上。”   “什么?”   秦川放开了她,盘腿坐在她面前,山风吹打着他白底蓝纹的衣袍。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时候,我才八岁,那时候你穿了一件白色外纱,一条火红色的裙子。看起来傻乎乎的。”   陆澄澄:“……”   “那时候我就想着怎么捉弄你,可是当你告诉我,世人眼中的废柴的我,以后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当时的欣喜……”   “我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喜欢到,胜过我自己。”   ……   ……   千年的松树沙沙作响,像是跟着秦川述说百年前的故事。   听得陆澄澄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直到秦川怀中取出那张泛黄的真丝手绢。   陆澄澄心如刀割,痛得喘不过气。   可是,她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故事,那个经历了那些故事的人是不是自己?   这一阵一阵的心痛,她也分不清是因为自己,还是悲伤于别人的故事。   秦川站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他腿长步子大,原来牵着她时,她都需要小跑才跟得上,而现在他放慢了脚步,去迁就她的步伐。   风吱嘎一声吹开了她昔日的房门。   不大的房间被挤得很满,怎么看都是按照她穿越前的房间布局来摆放的。   就连床头那矫情的莲花灯,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满屋子挂的各色各样的衣服,已褪了颜色。   她看了看挂衣服的架子,那是宜家风的简易衣橱,衣架也是全现代的。   他穿用大手握着一根杆子,晃了晃简易衣橱,“你就画了一张图,然后就让我给你做。”   他一次成型,那时候她在旁边拍着手,直呼他是天才。   他轻嗤一声,一脸不屑,心里却是受用无比。   陆澄澄走到窗梳妆台前,上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   她拿起一瓶打开一看,里面发出呛人的味道,让她咳了两声。   里面的胭脂早已过期百年。   床头放了几本古书,都是泛着黄色,而其中一本里夹着一张同样泛黄的纸。   这张紙是他们消失后秦川在叶无尘房间找到的,他将它放回了她的房间,夹在了书里。   她抽了出来,已经有些发脆的纸上,墨迹清晰可见。   上面赫然写着“沙洲攻略。”   一旁用小字写着“一千零一夜,我来啦!”   她握着那紙,双手发抖。   秦川走到她身后,指了指她画的沙洲地图,“你说,你和我婚后新婚旅行要去这里,你说,蜜月旅行是你们那里的习俗,你说,新郎的意见不重要。”   陆澄澄终是忍不住,一下子坐在床沿,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捂住眼睛,眼泪决堤。   这不是她?又是谁?   秦川蹲在了她面前。   “陆澄澄,我秦川至始至终爱的就你一人。”   而她只是埋着头,捂着脸,“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   虽然她熟悉他的身体,熟悉他的气息,可是和他的种种,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自己曾经应该很喜欢他吧。   所以那么喜欢他的温度,喜欢他的气息。   而且好像更爱自己,她看得出他的执拗,他的深沉。   自己,既然忘记了如此深爱自己的一个人。   “对不起……”她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秦川轻轻掰开了她的手,“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   她对他一直都是力所能及,仁至义尽。   但过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什么,   嗓音一变,“不过陆澄澄,有件事你确实对不起我。”   陆澄澄抬着一双发红的眼,看着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以身相许?”   “……”   “不如就现在吧。”   说罢一只大从她袖口里钻了进去,带着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皮肤,迅速麻利的快要到达……   !!!   陆澄澄本是难过悲伤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急忙抱着自己。   “不行!”   秦川抽出了手,站了起来,俯身撑在床沿,向她欺身压去,陆澄澄急忙后倒,以免他贴在自己身上。   “有什么不行?”他挑着眉问。   “不行就是不行!”   “你有没有良心!一百年了,还是这句老话!耳根都起茧了!”   “你让我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活活为你守贞一百年!”   “你到说说,有什么不行!”   “我记忆还没恢复呢。”   “那你记忆不恢复你就不吃饭?不睡觉?不过日子了?你一辈子恢复不了,老子一辈子不能碰你?”   “这跟吃饭睡觉根本就两回事!”   “在老子眼中就一回事!以身相许这个事我们已经讨论了一百年了,今天怎么都得有个了断了?”   “混蛋。”陆澄澄说不过他,只能吐这么一个词。   “那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这个混蛋?”   “……”   他挑起她下巴,“不说我就亲上去了。”   !!!   ………   陆澄澄看着面前这个又混又霸道的男人,其实他在东州给自己穿鞋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喜欢他了吧。   “喜……”   她那个欢字还没出口,他就吻了上来。   那般炙热,那般灼人。   却又带着久违的甜味。   他贪婪的吮吸着她,像是宣泄这百年的思念。   他将她按了下去,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任自己肆虐。   他将手放在她的衣襟上,只要一扯,他就会丧失理智。   但是,他停了下来。   陆澄澄发现他离开自己的唇齿,才缓缓睁开眼。   他凝视着自己,认真的道:“澄澄,嫁给我好不好?”   他从腰封中抽出紫光玉。   “算我给你的聘礼,然后还有秦家的家印,所有的产业地契,我都让魏寒送过来。够不够?如果不够,你还要什么?我抢都给你抢来。”   他后半句话半真半假,让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又柔声道:“答应我?好不好?”   “可我……已经嫁给了荒冥。”   秦川沉默。   过了片刻,他问:“你可愿嫁他?”   这次,换来了陆澄澄的沉默。   虽然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她这百年的推断,荒冥当年娶自己,应该是属于巧取豪夺的。   她静下心来想想,现在的自己,也不想嫁给荒冥。   秦川看着她:“你与他,本就他一厢情愿,强人所难。”   他不想有一天他会这样说自己的师父,又或者那个夺走陆澄澄的人并非他的师父叶无尘,而是荒冥。   “答应我,嫁给我,然后我们不再管这些是是非非,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好不好?”   什么无极门七长老?   他根本不稀罕。   什么魔尊夫人?   更是无稽之谈!   他只想把她藏起来,安度余生。   陆澄澄看着他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无比的坚定,无比的至诚。   竟不知不觉便点头答应了。   但突然想起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   不想话说完秦川却脸色一沉。   陆澄澄皱眉,“怎么?”   做不到?这都做不到?   这就他求婚态度?   “老子在山洞里答应过你了。”秦川想到这里就生气。   “哦。”   答应就答应过,自己又不记得了,犯得着垮脸吗?   “哦个屁!你却丢下我先跑了!”越想越气!   “……”   这时他凑到了自己耳边,沉着嗓子咬着牙道:“我可说过,如果你敢离开我,找遍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天天弄你。”   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音调。   !!!   陆澄澄的心和眼皮同时一跳。   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应该是逼不得已的吧。”陆澄澄突然间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声音也软。   “我不管!”   “……”   “先成亲再说!”   “还是不成了吧。”   “如果想尝尝被霸王硬上弓的滋味,不成也可以。”   “混蛋!!你敢!!!”   “呵,你看我敢不敢。”   “我成,我成,我成还不成吗?”   *   陆澄澄让秦川在纸上的左上角她画的长方形框子里给两人画了一副红底头像画。   一式两份。   她拿起来一看,“你怎么把我画那么好看,自己画那么难看?”   “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画成个小白脸?”   陆澄澄轻声一笑,秦川长得无比精致俊美,只是身上气质太攻太野,确实和小白脸联系不上。   想到这里不禁轻笑。   虽然记不起之前的事,但是不知为何,想到和他结婚,她心中的甜蜜就止不住的涌上来。   秦川看着她,她本就长得清纯甜美,像春天的花,像夏天的蜜桃。   如今她眼角嘴角弯弯,皆是笑意,更是显得甜得溺心。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自己写小楷时用的狼毫,一笔一划认真的写到:   “结婚证。”   然后写上了两人的名字,落上了年月。   签了彼此的名,她用朱红色的画料按了自己的手印后,抓着秦川的拇指,也依样画了一个。   “这你们那里的规矩?”   陆澄澄点点头,将两张“结婚证”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晾干。   “明天拿下山去裱起来,我们一人一份。”   秦川认真的看着两张躺在桌上的“结婚证”,眼中皆是笑意,“让魏寒去就好。”但想了想,“还是我去吧。”   *   陆澄澄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到一件红色的衣服。   这件衣服压在箱底,所以颜色还算鲜艳,可是她拿出来一看,没想到袖口却有一个不规则的大口。   “怎么会这样?”陆澄澄有些遗憾,这是唯一找到的红色衣服。   秦川看到却忍不住尽是笑意。   这便是当年逼她下水捉鱼,然后自己上来给她的袖子拧水,却去看了她的胸,一走神一用力,给拧坏的那条裙子。   秦川笑了笑,接了过来,“就这条吧。”   *   陆澄澄看着他握着针线,一针一针的缝着撕破的口子。   “你手那么巧?”   秦川轻嗤一声,“废话。”   他七岁上凌云峰多年缝缝补补全靠自己。   难不成还指望她?   陆澄澄用剪刀整齐的剪了一圈裙角,然后又剪了一粗一细两条。   一条细的给他绑在了发束上。   然后让他站了起来,展开双臂,一条给他当成腰带,系在了腰上。   却在这时,魏寒送来了两套婚服。   秦川和陆澄澄对视一眼……   “要不,我们还是穿新的吧。”   *   陆澄澄托着华丽的喜服走到凌云崖,崖边古松下一身红袍的秦川抱着手看着滚滚云海。   他缓缓转身,看得陆澄澄满眼惊艳。   眼前这无比俊美高挑的男子红衣似火,一袭红袍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妖媚之气,只是托得他面如冠玉,华贵非常,却又不失他一如既往的潇洒和不羁。   而秦川看着一身红妆的陆澄澄,眼中微微一愣。   她向来面貌清纯动人,而如今化了妆一身火红的她,妩媚动人,不可方物,足以惊艳百年的时光。   这夜满天繁星,可见银河。   两人天地为证,万物为媒,结为夫妻。   “澄澄,以后我定会再补你一场九州皆知的盛大婚礼。”   这时是陆澄澄从衣服中取出一只口哨一样的物件,放在口中。   一声声清脆的旋律声传出。   不久整个凌云峰传出一阵阵野兽的鸣叫,此起彼伏。   甚为振奋人心。   不久百兽噤声,百鸟齐鸣。   无比的整齐悦耳。   秦川一愣,“这是什么?”   “我在魔域跟無白混了一百年,跟他学的御兽之法。小把戏。”她精通乐理,在無白御妖兽的基础上又自己摸索了一套用声音控制动物的方法。   她看着秦川:“这下你不觉得冷清了吧。”   秦川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了她的房间。   “我更想听你的声音。”   ......   床头的莲花灯在床头因漏进来的山风而摇曳。   秦川抱着怀中气若游丝,泪光闪闪的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陆澄澄,再不让我进去,就快天亮了。”   口气中尽是无奈。   陆澄澄还是紧紧的扣着他的脖子,拼命摇头。   这《破云传》的作者的设定是魔鬼吗?种.马男主诚不可欺,他那些老婆们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川无奈,将她轻轻按下,将床头的芙蓉膏又拿出来给她抹了一遍。   一边轻吻一边撩拨,一边轻轻在她耳边耳语。   “乖,不怕。习惯了你会喜欢的。”   ……   凌云峰的鸟儿鸣唱了一整夜,伴着女主人的恰恰莺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把川哥的大事给了了。   这本书的正文差不多进入收尾阶段,正文计划在85章内完结。   各位宝贝看看有什么想看的,或者我写缺写漏的内容,我力所能及的在正文中完善。   第一次写文,笔力真的有限,有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都觉得遗憾。   可能不能达到大家的标准。但我还是和一开始想的那样,在能力范围内写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看到大家的催更其实很感动,这是大家对我的认可。   但是因为我自己还没有掌握写作方法,我的效率非常低。   比如这一章5300个字。   我从昨天凌晨12点 写到4点   然后早上10点改到现在的2:43。   之后的收尾可能也会越来越不好写,到时候如果大家字数不多,请大家体谅,因为虽然字数少,但是真的时间没少花,T_T,我以后会加油掌握方法提高效率哒!   比心。   爱你们。   感谢陪伴。   最近开学的,考试的宝贝很多。   祝大家学业有成,逢考必过。   但是无论那个年龄段,无论哪个职业,都希望我们能够怀抱着少年时心中的理想,向前冲鸭!!!   感谢在2020-05-10 13:22:12~2020-05-11 14:4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4249076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nnnnx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光通过轩窗照进房间, 秦川睁开眼,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熟睡的人儿。   她白皙如玉的皮肤带着一点点粉嫩,身上的香味如彻底绽放的玫瑰, 但又混着一点自己的草香,和属于男人特有的味道。   阳光照在她脸上, 她睫毛微微抖了抖, 秦川伸出大手帮她挡住了照在脸上的光。   然后用另一只被她压着的手,轻轻一弹,被魏寒换成了红色的床幔便放了下来,挡住了照进来的光。   昨夜竟是连床幔都忘记放下来了。   想起昨夜他不由得嘴角上扬。   回想起那滋味, 竟是有了再起之意。   毕竟昨夜风雨, 怜那花儿初逢雨露, 他足够的克制,感觉生生的把下半辈子的耐心都用完了。但自己比一般男人雄壮许多,才入桃源不久,她便就嘤嘤求饶。   而那娇颤颤的求饶声只是更加磨人。   撩人精就是撩人精。   想到这里, 他全身火烧,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陆澄澄这才煽动着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睁开眼睛。   她正好对着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 他的荷尔蒙将她包围,让她一睁眼, 心中便是一荡。   他一只手被自己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醒了?”他垂眼看着她,声音低磁好听。   陆澄澄想起昨夜, 不禁满脸绯红。   秦川把她耳朵上的手移到她光洁的手臂上,用带着茧的手指摩挲着红莲曾经在的位置。   那朵张扬了百年的红莲,终于消失了。   他心里一阵舒坦。   陆澄澄细嫩无比的皮肤被他摩挲得起了鸡皮,。   他抽出枕在自己颈子下的长臂,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把她身上被褥一掀。   那让人疯狂的娇躯便这样一览无余的在他眼前。   她被愣空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这么被他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又急忙去捂自己,惊慌的看着他。   昨夜自己都不敢睁眼,如今身上的他,肩宽腰窄,全身精瘦的筋肉,充满爆发力,野得不行,欲得不行。   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不愧他原作中人形推土机的称号。   他此时胸膛上下起伏,全身又开始滚烫。   “你做什么?”不会是还……   “做你。”他不加思考的回答。   “什么?”陆澄澄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们才……”   “那算个屁!你到舒服了,老子还没爽!”   让后他又拿出了一瓶事后用的药,用牙齿咬开,用他修长的中指从里面挖出乳色的药膏。   为了今日,他可是备注充分。   然后飞开那双洁白修长的腿,亲自又给她把药上了一遍。   陆澄澄满脸涨得通红,却拧不过他。他抹得无比的均匀认真,让她又忍不住咬着嘴皮嘤嘤的哼了几声。   他那方面天赋异禀,他又没脸没皮的说自己过目不忘极爱专研,号称这方面他博古通今,甚至还能自成一套。   她活了两世也就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禁想起原书中对他这方面的描写,种.马文男主果然是开挂的。   他能让她轻易忘情,可是她又怕他情到深处时失控,只能控制着理智,不断提醒他,毕竟这匹野马若真使了全力,她可是吃不消的。   于是紧紧的捏着床褥,“秦川,秦川。”的喊。   一片旖旎中这本是提醒他的声音全然变了味,更让男人暴起的青筋更加狰狞,更难自持。   *   鬼域   “最近这条浆河异动厉害。”黑岩上的诡月俯视着那条滚动流淌的岩浆之河。   白夜看着翻腾的岩浆沉默不语。   “对了,你千辛万苦给陛下挑选的夫人找到了吗?”诡月口中皆是讽刺。   白夜耗费了大量的魔灵从异世弄了一个人,结果和陛下不欢而散,气得陛下消失百年。   现在连那“夫人”也逃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诡月有事没事总用此事来调侃白夜。   白夜嘴角抽动,没有答话。   陆澄澄看起来软弱胆小,不想居然有那个胆子触怒魔尊。而魔尊饶她不死,却也可见对她还是重视。   现在不想無白居然让她偷偷跑了出去。   偏偏那个出去的结界是通往东州,偏偏东州正在举办少青会,到处都是修士。   他们魔域的势力根本不好活动。   但是有人来报秦川正好那几日也在东州,突然在街上遇到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然后便将其带回别苑,百般娇宠,惊动东州。   想到这里,白夜眸色深沉,总觉得秦川带走的女子便是陆澄澄。   这个秦川没想到这一世成了个痴情种。   与上一世截然不同。   秦川现在今非昔比,已入化神,能引多种自然之力,在九州的势力盘根错节,一呼百应。   他既狡黠又刚猛,这些年与他几次交锋,在他那里都没讨到好处,反而魔域的魔修被他磨了不少锐气不说,提到他是闻风丧胆。   若陆澄澄真在他那里,恐怕还是件麻烦事。   自己魔心不在,魔灵耗费太多,不是今日秦川的对手。   而诡月一直记恨自己把他的护法弥千夜关入地牢,狠不得看自己笑话,更不可能帮自己。   陆澄澄这个“夫人”有名无实,没有魔尊的命令为了她大动干戈,并不合适。   看来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给秦川做了嫁衣。   却在这时,整条岩浆河剧烈的翻腾。   一个一身血衣的男子从岩浆中走出,虽然步伐仍是从容,一张脸却苍白得快要透明一般。   “陛下?”诡月和白夜同时上前。   荒冥却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   秦川抱着蜷曲在自己怀里的人,在她情到浓时直接侵进了她的冥府。   让她完全失控,战栗了许久。   他把她搂起来时,她都是毫无筋骨一般,软得像要从自己臂弯中流出去。   想起她当时那模样,他无比的自满。   他贪得无厌,乐此不疲,但是知道若再来,她便真要生气了,真要哭了。   虽然她刚才确实也被自己弄哭了,就在自己在她措不及防侵入她冥府的时候,她完全失了控。   不知道是有多爽,现在轻轻碰到身上都还发着颤。   他亲了亲她的耳根,她才缓缓回过神。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高端玩法?陆澄澄现在都全身酥软,忍不住打了个颤。   听他笑道:“原来夫人情到浓时会哭呀,我喜欢。”   然后凑到她耳边又说了几句。   陆澄澄急忙捂住了耳朵:“别说了!”   “都是夫妻了,总要交流一下,增进彼此了解吧。”   “你走开。”陆澄澄推开他,然后觉得全身酸痛,倒在了塌上。   她抓着被褥露出半截小脸看着他,“你不累的吗?”   秦川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圈着她的头发,“我都修养了一百年,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陆澄澄:……   “刚才入你冥府时,试着去给你那颗金丹解了封。”秦川一扫之前的不正经。   陆澄澄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闭眼,凝神。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陆澄澄跟着照做,她的魔身在这里被压抑,就跟普通人一般,几乎使不了法术,但是此时她觉得但丹田中的金丹源源不断的给她提供着力量。   一道道粉橙色的光蕴慢慢荡开。   “这便是你的灵力,但是你厉害之处不在于此,而是你能用灵力驱动弦音术在战斗中加强我放人的攻击,减弱对方的攻击。也能迷惑敌人。”   BUFF。   DeBUFF。   陆澄澄听明白了。   她确实不适合冲在前面,做个辅助倒是特别适合自己。像是自己会选择的职业。   秦川拉开床幔,穿好了衣服,道:“我去去就来。”   陆澄澄见他出门,这才探出脑袋,发现衣架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早被换成了秦川之前在东州给她买的那些。   *   秦川一开门,看着梳妆台前的陆澄澄却是一愣。   陆澄澄被秦川看得有些紧张,“怎,怎么了?”毕竟新婚第一天,还是要有仪式感,所以她特地梳妆了一番。   陆澄澄云雾般的真丝长衫里是鹅黄色暗花褶缎裙,露出了漂亮的锁骨,锁骨上挂着水滴状的冰种翡翠。   脸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她如今已经像一朵盛开的花朵,至娇至媚,让人移不开眼。   “芙蓉不及美人妆。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把琵琶放在一旁,走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美人。   “夫人不加粉饰,清水芙蓉的时候都迷得不少人丢了命,这番精心打扮一番我怕这九州徒增亡魂。”   “什么?”   “我真怕其他男人要是多看你两眼,我忍不住杀了他们。”   他说这句话时既然不像完全在开玩笑,他十足的占有欲有点反社会的意思。   陆澄澄一愣,“你无极门七长老,怎么就跟个反派魔头似的。”   “什么是反派?”   “没什么。”   这时陆澄澄看到了一旁的琵琶,秦川将它递了过来。   这把当年为她所造的琵琶,比司徒闵柔给的那把过之而无不及。   陆澄澄接过一看,“好琴。可是我百年没有碰过琵琶……不知道行不行……”   秦川看着她:“你一定行。”   荒冥已经复活,九州大难当前,他做不到坐视不理,但不想把陆澄澄卷入纷争。   到时候他虽会派亲信保护她,但她有弦音术傍身,他要安心许多。   *   这时荒冥从岩浆中走出,全身已被鲜血染红。   他阻止了要上前的白夜和诡月。   只见他身后岩浆瞬间变成了一条血河,地上开满了彼岸花。   “陛下,您真的去了了黄泉幽冥河?”白夜惊道。   突然血河开始冒泡沸腾,河下一阵阵巨兽咆哮之声传来。   顿时血柱冲天,一头头浑身是伤,躺着血的巨兽从河底腾起。   诡月和白夜瞳孔颤动。   “穷奇!混沌!梼杌!”   两万年前,神魔大战中战死的三头上古凶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1 14:48:35~2020-05-12 14:5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及时行乐 2个;比克大萌王、关关雎鸠真伟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及时行乐 10瓶;今天想吸猫 5瓶;挽云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白夜和诡月看着岩浆中跳出的三头伤痕累累的庞然大物。   均是倍感震惊。   两万年前神魔之战中, 除了跟随荒冥的饕餮外,其余三头上古凶兽全部战死。   却不想荒冥潜入黄泉将它们重新带回。   却也因此,在黄泉路上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全靠陆澄澄丢到河中的阴阳令唤醒他,让他找到了回来的路。   白夜和诡月看着荒冥身后蓄势待发的巨兽。   “陛下难道……”   *   凌云峰书阁   陆澄澄坐在椅子上看书, 而秦川在桌机上画着她的画像。   书阁里异常的安静, 只听得见陆澄澄翻书沙沙的声音。   陆澄澄向秦川看去,见他眉头微蹙,一笔一划的在认真的勾画她的轮廓。   与之前下笔如飞的他完全不同,甚至没有抬头看陆澄澄。   陆澄澄放下了书, 看着他, “川川, 你怎么了?”   秦川笔微微一抖,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你叫我什么?”   陆澄澄抿了下唇。   既然成了亲,秦川秦川的觉得太生硬,相公她叫不出口, 夫君也不是她风格,喊老公更是不合时宜。   “你不喜欢?”   秦川把笔搁在笔架上,绕过桌子, 向她走来。   摸了摸她的头,“喜欢。”   陆澄澄起身, 可是还没站起来,就“嘶”了一声,秦川扶住她。   “还痛?”   “你还好意思呢。”陆澄澄白他一眼, 全身都散架了。   “错了错了。晚上我轻……”   他话音没落,就被陆澄澄拧住了耳朵。   “你过份!”   秦川闭了一只眼:“你说你记忆没回复我都不信……”   然后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坐下,细细的打量着她。   “怎么了?”陆澄澄觉得秦川有些异常,不像那副轻狂不羁,不可一世的样子。   秦川偏着头,吻在她唇上。   与之前的霸道强势不同,这次他   又轻又柔,带着淡淡的草香。   还不及陆澄澄闭眼他便离开了她。   “我们走吧。”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   “去哪里?”   “天涯海角。”   他不做什么七长老,不做秦家少主,带着她,藏起来,共度余生。   陆澄澄用柔嫩的拇指抚平了他眉间皱成的川字。   “到底怎么了?”   秦川博览群书,对荒冥传说看得很多。   传说中荒冥一旦复活,必将如攻陷神族那般攻陷人界。   他一身征战所向披靡,哪怕是曾经的神族都无一人能与他抗衡。   神魔大战,他直接炸毁神域,让世间无神,让修真之人无法飞升。   无极门世世代代都在寻找荒冥的下落,唯恐他重生。   千年前还没有完全觉醒时被无极门的前掌门齐宣一箭穿心,给了人间千年的喘息。   没想到这次他重生成了叶无尘,直接上了无极门,直至完全觉醒。   现在想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话一点不假。   书中记载荒冥性格极端,行事非黑即白。所以魔域也分成黑白两部分,一半由光明使掌管,一半由黑暗使掌管。   而这一世,他重生成的师父应该就是荒冥纯白的那一部分,白得透明,白得无垢。   像是世间最无暇的存在。   而不知为何他心中被封印的黑暗的那一部分被解封,使他魔气外涌。   当时奇怪为什么他的魔气怎么都无法祛除。现在终于明白因为他是魔尊,万魔之源。   他对自己仍然还有感情,所以之前对决他并未下杀手,但是自己却虎口拔牙,抢走了他视为己物的陆澄澄。   再次相见,他未必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而澄澄……   他任性妄为的娶了她,要了她,又怎能让她守寡?   他用下巴蹭了蹭着她的头,“北州、南海、沙洲,澄澄,你想去哪?”   秦川此刻身上没有一点荷尔蒙的味道,全是青草香,他结实的身体也不再灼热和滚烫。   没有了一如既往的锐气。   “川川,荒冥会带军攻打人界。”   她知道,在魔域百年,整个魔域的人都在等这一天,等他们的魔尊回来,带他们征战称霸世间。   “你不想坐视不管,但是又怕丢下我,对不对?”   秦川摸着她的后脑勺,“没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胡思乱想。”   陆澄澄抱住了他精瘦的窄腰,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你知道吗?在东州遇见你,你来捉我的时候,我好怕你,但是看着你,我的心又会砰砰直跳,我想我就是喜欢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不讲道理的七长老吧。”   她用下巴抵着他的胸膛,一双波光潋滟的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一直那个样子好不好?一直做那个不可一世的秦川好不好?”   秦川眉头再次蹙起,“澄澄……”   “你放不下无极门这些师兄弟,放不下秦家的人。若与我苟活于世,你便再也不会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澄澄……”他看着她那仰着看她的小脸。   “而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们哪里躲得了一生一世?”   “澄澄……”他向来能言善辩,而如今只能这样一次次唤着她的名字。   这时,她眼中全是光:“你是天下第一,天道之子,一定会回来的,不会留我一个人在世上的。”   他们知道她来自异世,却不知道他们的世界是自己曾经读过的一本书,虽然这书的走向改变了,但是秦川还是主角。   秦川一愣,她说这句话时的酌定就如当年上山时一般。   宛如一片漆黑中给予他希望的光。   一百年前,她是他唯一的天下;一百年后,她仍然是他的天下,只是,今日的秦川却也是无极门的七长老、秦家少主、年轻一代修士的龙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的希望。   虽然若是二选一,他仍然会毫不犹豫选择陆澄澄,只是余生或许难安。   庆幸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任然无比的懂他,体谅他。   更重要的是,她信他。   信他能创造奇迹,同时她的信任又会给自己无穷的力量,觉得自己能所向披靡,逆天而行。   他一把固定住她仰起的下巴,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又如一如竟往那般热烈,充满侵略性。   他把桌上碍手碍脚的笔墨纸砚,往地上一掀。   陆澄澄知道他要做什么。   “秦川,不行,不行。”   “现下不叫我川川了?嗯?”   裙裾被撕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全部堆在了腰上,两条雪白的长腿挂在桌沿。   “你混蛋。”陆澄澄呜呜呜的眼泪都逼了起来。   “你不就喜欢我这个不讲道理的混蛋吗?”他手穿过她的膝盖。   陆澄澄终于明白他开后宫的合理性了,这般索取无度,她一个人真的扛不住。   “秦川!”   “叫我七长老!”   “你……”不是不让她叫他七长老吗?   “叫不叫?”   “!!!”   “叫不叫?”   “七长老……”   却不想叶无尘曾经那最是萧肃正经的书阁,现在尽是一番旖旎的春色。   *   秦川抱着她从书阁走到自己的房间,也亏得凌云峰就他们两人,不然她衣不遮体的样子,确实不太妥当。   怀中的人却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她向来如此,生气起来也不过就像只奶猫,他将她抱到自己那藏青色的窄床上。   其实本来这里他也想试一遍的,但是如果真的再来一次,她估计得和自己反目成仇。   她直接倒在床上面对着墙,不去理他。   他拨了拨她的耳朵,“澄澄。”   陆澄澄郁闷,他再这般下去还真要一日七次了。   而且他又……   又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她面红耳赤,紧紧抓着床单,以后要跟他立好规矩,不能让他这么纵欲无度。   他又抬起自己的腿,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擦药。   看来他也是怕自己被他弄坏掉的。   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他摆弄,根本不去理他。   这时他到良心发现,看着她破破烂烂的衣服觉得有点可怜,把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然后挤在窄小的床上,从身后抱住了她。   “澄澄,你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司徒家。”   陆澄澄停了一愣,转过身来,因为床太窄,直接贴在他身上。   “为什么要去司徒家?”她也顾不上生气,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川。   “去找司徒文昊。”   把你藏起来,不被魔域找到。   “让他给你建一座隐院。”   *   白夜和诡月看着身后三头从黄泉死而复生的上古凶兽。   “陛下难道……”   荒冥挥了挥衣袖,衣服上浸透的血全部洒落下来,渗透在乌黑的地面上。   而他又恢复了一身白衣胜雪的模样。   “血洗人界。”   白夜与诡月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兴奋。   “只是陛下,人界实力远不如神界,犯得着您以身犯险的去黄泉把这几头古兽救回来吗?”诡月不明。   这时白夜缓缓的道:“人类就如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若不斩草除根,便后患无穷。陛下是要让人……”   “彻底消失。”   诡月面带不可掩饰的喜色,向荒冥一拜,“陛下英明。”   而白夜突然想起了什么。   “陛下,夫人她……”   荒冥淡淡道:“我知道。”   白夜:“那我们要不要先把她接回来?”   “不用。”荒冥转身看着那几头来自远古将要肆虐人间的凶兽。   “她会自己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2 14:50:53~2020-05-13 13:1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娘娘 2个;比克大萌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娘娘 40瓶;44249076 2瓶;nnnnnx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东州司徒家   百年一次少青大会刚刚落幕, 这一届魁首本该是无极门万竹峰六长老座下真传弟子万舟舟。   那最好面子的六长老孙万里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却在关键时候无极门说是出了重要的事,万舟舟与林一凡等无极门的弟子冲冲赶了回去。   白白错失了魁首之位。   极为反常。   房内的司徒文昊司徒文清退了侍女, 坐在椅子上转着手中的玉扳指,一张冷峻的脸沉默不言。   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直至窗外青光大作, 他眉心一跳。   每次见这青光不请自到的来自家宅子, 都没好事。   一整青光闪烁后,门吱嘎一声打开。   一个他见了就头痛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些年司徒家和秦家可谓在各种势力上相爱相杀,一边合作一边较劲。   而他与门口这人也打着打着就冰释前嫌了。   不过那人得寸进尺的讨人厌性格,还是让司徒文昊不待见。   与以往不同的, 这次这个不速之客不再独来独往, 旁边站了一个无比婀娜窈窕的身影。   想来便是这段时间传言中他金屋藏娇的那个女子。   司徒文昊对这些风雪传闻并无兴趣, 只是端起虫草茶淡淡抿了一口。   对方还没开口,他便琢磨着怎么拒绝他的那些无理要求。   可是当那女子从门外走进房中,明亮的烛光照在她脸上时,司徒文昊不禁一愣。   虽然百年, 他已不记得那个曾经她想娶的人的具体容貌,可是再见,这般至清至纯却又带着娇媚甜美容颜……   “陆姑娘?”他放下了手中茶盏。   秦川剑眉一挑, 挡在陆澄澄面前,不悦的看着他:“你自重点, 她是我夫人。”   司徒文昊扫了那跟护食的狗一样的秦川一眼,难怪了,当时说他突然金屋藏娇, 惊动九州时候,他隐约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家伙看似放浪风流不着调,其实极其痴情,这一百年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陆澄澄。   只是不知,她失踪了一百年,又是去了哪里?   司徒文昊用盖子拨了拨浮在杯中的虫草,“竟然金屋藏娇,生怕别人窥觊自家自家娇美夫人,又怎么大半夜带着她来我房里?”   秦川不理会他,毫不客的御了一张椅子出来让陆澄澄坐下后,自己御了一张椅子翘着腿挡在她前面,以便司徒文昊看不见她。   “司徒文昊,这就你待客之道?还不让你家大厨给我夫人做些宵夜甜汤?什么灵芝仙草,不要吝啬。”   司徒文昊嘴角抽动了下,“东州最好的厨子都被你挖走了,要喝甜汤何不回自家别苑?”   秦川弹了弹靴子上的灰,轻嗤一声:“小气。”   司徒文昊道:“你来找我,又是何事?”   “让你用符门帮我造一座隐院。”秦川理所当然,漫不经心的道。   “天方夜谭。”司徒文昊毫不客气的回绝。   “司徒,是不是你跑到无极门老爷子那里告我的御状?”秦川没好气的问。   “难道你不值得告?”司徒文昊又喝了一口茶。   “你什么时候那么市井八婆了?”   “你那师公对你偏爱有加,最多抓你回去让五长老再抽几鞭罢了。”   “我去!司徒文昊,我不就金丹的时候把元婴的你从天上打下来吗?值得你记仇那么久?”   司徒文昊哼了一声,“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可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可知我那师公拿了伏魔剑亲自下来要杀我夫人。”   这时司徒文昊一愣,本就冷峻的脸变得更加僵硬。   伏魔剑杀他夫人?   陆澄澄怎么了?   可秦川把陆澄澄挡得个严严实实,他什么都看不到。   “澄澄她成了魔。”   司徒文昊一愣,难以想象那个清澈的女子居然会成魔。   但他堂堂司徒家少家主,还是无比镇定的道:“所以你无极门七长老和魔成了夫妇?”   秦川脸色变得无比的正经,顿了一顿,“我师父,也成了魔。”   “什么?”这下司徒文昊终于一扫之前的淡然,手中的茶盏抖了一下。   那个一身正气,皎皎如月的无极门前七长老叶无尘,成了魔?   秦川又补充,“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魔。他是魔尊荒冥。”   荒冥二字一出,司徒文昊手中的茶盏哐啷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了粉碎。   “怎么可能?”司徒文昊从椅子上豁然站起。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也不会相信。”   即便用了百年的时间作为缓冲,看到师父踏着血河而来的时候,听到他亲口说自己是荒冥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沉入了那冰冷的凌云湖底,他的大脑不想去思考,去探寻。   一阵无比寂静的沉默,由于太过震惊,司徒文昊几乎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想着与叶无尘一丝消失的陆澄澄,正准备开口询问。   秦川却打断了她,“我师父,又或者说荒冥,消除了她的记忆,她什么都不记得。”   司徒文昊不断的转着手中的玉扳指,呼吸无比急促。   荒冥……   荒冥……   那个天地为之变色的上古恶魔,那个人神两界的噩梦。   觉醒了?   “我要你用符门建一座隐院,让她躲进去。”   司徒文昊皱着眉道:“你可知建一座隐院需要耗费多少灵力?”   这时陆澄澄隐隐约约想起这熟悉的词是什么。   “隐院。”   一座与世隔绝,书中囚禁文思敏的地方。   陆澄澄立刻道,“我不要去那里。”   秦川的椅子悬空一转,转过去飘在空中对着她,“我会让司徒文昊给你做一片天,开一条小溪,然后建一座温泉,再让四五十个婢女陪着你,不会让你无聊。”   听得司徒文昊眉头一跳,头痛不已,不禁用手指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一路上陆澄澄坚持要与秦川在一起,但是秦川坚决不同意,她最终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来了司徒家。   她道:“隐院就不用了,魔尊荒冥如果带魔军来攻打人界,那必然民不聊生,可不可以请司徒公子用符门造一块藏身之地,让老弱妇孺避难。”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秦川和司徒文昊一愣,自古九州战乱,平民都是流离失所,没有避难之地一说。   陆澄澄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秦川,“我在东州听百姓说:东有司徒,西有秦氏,两家富可敌国。百姓避难需要粮食,若是百姓得你们帮助,就真是太好了。”   也算这种大企业大家族的社会责任。   她语气轻柔,就像是建议,就像在请求,让人不忍拒绝。   司徒文昊犹豫,光是用符门建造一片空旷的隐地到不是难事,只是这么多人的粮食……   秦川浮在空中的椅子一转,对着司徒文昊道:“司徒,你犹豫什么?心疼那点钱?人万一都死光了,你以后从谁身上赚钱?”   秦川倒是点醒了司徒文昊。   “这点我要与父亲商量一下。”   秦川站了起来,“你去说服你父亲,我去一趟无极门。”说服长青那一言难尽的师公。   然后对陆澄澄道:“澄澄,司徒文昊不是什么好人,你在这里少与他说话。”   陆澄澄:……   司徒文昊:……   *   秦川与司徒文昊两人单独出了房门,同时看着同一轮月亮。   秦川抱着手仰着头,曾经每当看到月亮,他都觉得像看到那个皎皎如月的师父,无比的亲切。   而如今,看到这冰冷的月亮,尽是有了一种末世将来的恐惧。   司徒文昊悠悠的问:“你说我们有没有赢的可能?”   面对那个上古魔尊荒冥。   “有。”秦川毫不犹豫的回答。   因为陆澄澄说他一定会赢。   *   无极门无极殿   长青从三位他的弟子身旁走过,扯着道袍一步一步上着台阶,步伐蹒跚,消瘦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他一边爬着阶梯一边念叨:   “琼宇与广墨一同在山海峰归去,现下药芙又去了……”   他撑着殿内玉座的扶手,坐上了宝座。   此刻的长青不再是那个道骨仙风活了千年的半仙,而就像一个风烛残年气数已尽的老人。   殿下无极门七子里仅剩的幻月、巫行念、孙万里均是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不知道“荒冥已经复活”、“他们那个曾经最风光霁月,备受世人爱慕敬仰的小师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荒冥。”两件事哪一件更让他们震惊多一些。   长青垂着头拍着腿:“没想到那个魔王既然在我们无极门成长了三百年,直至觉醒!当年是谁带他上山的?”   幻月嘴皮颤动,“是广墨。”   而突然,她像恍然大悟一般,当年陆澄澄上山的时候是广墨拼命的让自己留下她。   而正心台上也是他不断怂恿自己让叶无尘在正心台上说谎。   从正心台下来后叶无尘就一直不对劲……   后来广墨和琼宇一起莫名其妙的死在山海峰,随后叶无尘就消失了。   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广墨竟是如此的可疑。   想来这些年自己一直把对付魔域,寻找魔域这一块交于广墨……   她突然大笑起来,那个最随和,最迁就自己,自己最信任的广墨,这些年居然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她整个人瘫坐到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身黑纱面目萧肃美艳的巫行念问道:“师傅,现下我们该如何?”   玉座上的长青驼着背,声音无比沙哑绝望,“荒冥复活,便是人世的灭顶之灾,我们还能如何……”   巫行念看着长青,“难道我们就坐隐待毙吗?”   一旁的孙万里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的幻月什么都说不出来。   长青挥了挥干枯的手指:“走吧~走吧~统统走吧~敢快找一个藏身之地,以免真的被他灭了人类的血脉。”   只见一个黑影迈着长腿,大踏步进了无极殿。   他潇洒的向长青行了一礼,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的样子,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慌乱与颓废。   巫行念看着这英气逼人的男子,急忙移开了目光。   只听他朗声道:“无极门凌云峰秦川请战!”   长青一愣,仿佛看见了千年前的师兄齐宣……   但是当时齐宣射杀荒冥时,荒冥还未觉醒,现在荒冥已经完全觉醒,秦川即便是天灵根,也是上去送死而已。   长青看着他,挥了挥手,“川儿,走吧,带着你喜欢的那个女子过几天安稳日子。”   反正时日无多了。   秦川看着长青,酌定的答:“她已答应我,等我回来。”   这时长青拍着腿摇了摇头,少年意气,不知天高地厚。   与荒冥对战,哪里回的来?   他苦笑两声。   殿外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缥缈峰沈甜儿请战!”   一个红衣少女走了进来,站到秦川身后,举着双手向长青一拜。   长青一愣,拍着扶手喝道:“甜儿!休要胡闹!”现在去藏身,还能再活百年。   沈甜儿用清脆而坚定的嗓音道:“甜儿没有胡闹,甜儿自小修行,不是为了做缩头乌龟的!”   长青指着沈甜儿气得手抖。   盛传是自己私生子的山海峰大弟子的琼宇并非自己所生,而是当年师兄齐宣的血脉,而沈甜儿亦然。她其实也不是自己的亲孙女,而是琼宇的女儿,齐宣的孙女。   齐宣当年率领众人用自己的命换了天下苍生千年安宁。所以自己便立誓要护住齐宣留下来的血脉。   所以琼宇哪怕再罪大恶极,他也不忍杀他,对沈甜儿更是悉心教导,倍加宠爱。   而琼宇已故,沈甜儿却要自己去送死,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一个温文尔雅的青衫男子走了进来,与沈甜儿并排而立,向长青行礼,“紫阳峰莫桑请战。”   长青看着他:“莫桑,你,你最是听话的。”   这时一个翩翩少年与一个带着婴儿肥的少年同时进来。   那翩翩少年满眼血红,正是刚刚死去的药芙的真传弟子林一凡,“不周峰林一凡请战!”   带着婴儿肥的是本该是这届少青会魁首的万舟舟:“不周峰万舟舟请战!”   这时一个脊梁笔挺的白衣女子也走了进来:“戒守峰吕荃请战!”   长青愣愣的看着站在秦川身后的青年弟子们,他们全是无极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这时听见殿在成百上千无比整齐的声音:   “弟子请战!”   那是不畏生死的少年血气。   长青看着带头的秦川,拍了拍玉座扶手,喃喃道:“九州年轻一代龙首秦川名不虚传,果真一呼百应……”   这时巫行念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站在秦川旁边:“弟子巫行念请战!”   长青看着巫行念:“你明知毫无胜算……”但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去吧……”   生做人杰,死做鬼雄。   *   肖和元年   魔尊荒冥带领四头上古凶兽,十万鬼域大军以及数之不尽的鬼域妖兽肆虐人间。   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苍茫大地变成一片焦土。   而秦川为首的无极门众修士,带领各路仙家全力抵抗。   节节退败。   *   符门隐地   这个符咒中隐地一次一次的颤动。   司徒闵柔不断的用灵力巩固符咒,而她的脸却越来越苍白。   陆澄澄在这里的半月时间,慢慢的温习回想弦音术。   她架起琵琶,弹出的乐声让司徒闵柔顿时灵力大增,重新修复了符咒,但是妖兽的咆哮声和外面人的惨叫声却隔着符门传进来。   符门内老弱妇孺一个挤一个的坐在一起,无不怯怯发抖。   老妇叹声连连,孩子的哇哇大哭。   眼底耳中尽是绝望。   陆澄澄再次拨弹琴弦,乐声带着灵力,将他们慢慢安抚,也让因为惊恐而不能合眼,疲惫不堪的人们一个偎依一个的睡去。   陆澄澄看着司徒闵柔,“闵柔姐,让我出去。”   司徒闵柔轻咳了几声,“不行,我答应过小川要照顾你,绝对不能让你出去。”   她声音孱弱,面色苍白,本就身体不好的她,为了维持这个结界耗费了太多的灵力。   这样下去,大家都得死。   已经成为了符修的青青和蓝蓝也走到陆澄澄身边,虽然陆澄澄已经不记得她们,但是她们依然记得她。   “澄澄姐姐,外面太危险,您不能出去。”   陆澄澄没有告诉她们自己魔尊夫人的身份,怕在这里引起不必要的仇恨和麻烦。   这场战争她立场本来就很尴尬。   她本人类,但是她的记忆更多的却是在魔域生活的岁月。   生在和平年代的她第一次经历战争,不想竟然如此惨烈,当年对自己百般迁就的魔族们对人类的屠杀既然如此决绝。   这时符境再次震了一下,将沉睡的人再次振醒。   母亲抱着孩子不断的颤抖。   她们知道,一旦结界破碎,他们就会被扑进来的妖兽撕成碎片。   她们抱着孩子轻轻的歌唱,抚慰着他们怀中自己命还要重要的宝贝。   她们都手无缚鸡之力,却在这样的恐惧前表现得无比的平静而坚强。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样的刚却戳到了陆澄澄最柔软的地方。   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这时符门中的天地又是一震,结界开始开裂,破了一个洞。   外面的妖兽迫不及待的从结界洞口涌入。   青青和蓝蓝画着符咒攻击鱼贯而入的妖兽,司徒闵柔拼命的支撑着破损的符咒。   后面一阵阵妇女小孩的尖叫此起彼伏。   陆澄澄将無白给她的口哨放入口中。   一阵清脆的声音,进来的妖兽都停了下来,红着双眼看着这个带着面纱枣红色长衫的女子。   不仅妖兽,这里包括司徒闵柔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她。   为什么她的口哨声能够让这些凶狠的妖兽停下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陆澄澄在这里用的是自己金丹修士的身份,隐藏了自己的魔灵。   除了秦川没人知道她和荒冥的关系,更没人知道她是堂堂的魔族夫人。   趁大家都目瞪口呆时,她翻身骑上了一头虎型兽的背。   抓着它脖子上的鬃毛,清喝一声,一夹它的肚子,带着这队妖兽转身从结界的破洞口冲了出去。   答应秦川的事她还是做不到。   她终究……   见不得。   见不得这些无辜的人在她眼前惨死。   *   天地一片血色,各种大大小小的妖鸟布满天空。   发出让人心神不宁的鸣叫,纷纷冲向保护司徒闵柔建造的符门法阵,一头头以身殉阵,碰得头破血流。   法阵因为它们的撞击破损变薄。   无极门的万竹峰数百名弟子在这里折了一半。   他们同时遭到光明使左右护法“無白”和“虚白”的夹攻。   除了魔域大军外没完没了的妖兽不断向万竹峰的弟子和他们身后的法阵冲去。   直至法阵破了口。   万竹峰带头的的万舟舟一张带着婴儿肥的的脸尽是灰土,自己的贴身宝贝火竹剑也折成了两半。   在他身旁仅剩的百来个师兄弟,也个个脸色如灰,一脸绝望的看着对面被妖兽包围着的光明使左右护法:“無白”和“虚白。”   这两个人身穿白袍,却不是叶无尘那样如天外谪仙,飘逸脱尘。而是像地府里的白无常,让人觉得冷气森森。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死人一般苍白的脸,同时看着万竹峰的人狞笑,露出尖利的牙。   让人毛骨悚然。   万舟舟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举着的剑也放了下来。   但想着自己身后的百姓、秦川托付给自己的他的新娘,司徒文昊托付给自己的司徒闵柔,又重新举断剑,大喝一声,“杀了你们这帮畜牲!”   身后全身血迹的师兄弟,也跟着他举起自己的剑。   准备葬身此处。   而突然,一队妖兽从身后破损的符门冲出,带头的虎型兽背上坐着一个枣红色长裙带着面纱,抱着琵琶的女子。   她一边骑着虎型兽,一边弹拨手中琵琶。   在这满是焦土血光接天的天地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弦音伴着灵力渗透万竹峰的弟子身体。   本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觉得自己开始回复,开始渐渐振奋。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出来:“陆澄澄!弦音术!”   消失了百年的她?回来了?   而这时天空中铺天盖地的妖鸟盘旋着朝陆澄澄俯冲下来,虎型兽背上的她却一个纵身,跳到鸟背上,架着妖鸟躲着地面射来的利箭和其他妖鸟向重围中的無白和虚白冲去。   “谁敢伤我?”她厉声对地面上的魔修喊道,“你们看清楚我是谁!”   她一把扯下脸上面纱,身上顿时黑气腾腾。   这时对面的不周峰所有人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抱着琵琶黑气腾腾的女子。   陆澄澄?成了魔?   举着箭对着她的魔修看清她的脸后急忙放下了弓箭。   “夫人?”   無白虚白指挥这天上盘旋飞舞的妖鸟给她让了一条道路。   陆澄澄架着妖鸟飞到無白虚白的上方,低头俯视着他们。   “魔尊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看着就要结局了。   感慨万千,   千言万语化成:谢谢!   感谢在2020-05-13 13:11:48~2020-05-14 14:3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大结局(上)   “带我去见魔尊。”   陆澄澄直视着無白, 此刻飞鸟之上的那个红衣女子不再是扯着自己玩杂耍的那个样子。   她本是清纯的脸在血光下无比的美艳。   “夫人……”   無白话未说完,天边巨大的红日被黑云一般的飞鸟掩盖,天空中妖鸟嘶叫, 一只只冒着黑气的巨鸟从天边飞来。   而在最中间的是有着虎身飞翅的穷奇。   远处山脉饕餮驱赶着成千上万背上戴着魔修的妖兽奔泻而下。   觉得整个天空和大地都在颤抖。   荒冥……   来了。   *   就在这时,天边青光大作。   只见天空中有一队人飞速飞来。   其中带头一人黑色劲装, 身长玉立。   一张英俊不凡的脸, 眼中尽是狠戾。   绝望中的万竹峰弟子看着那片青色的光芒大喜。   “川哥!是七长老川哥!还有莫师兄他们!”   这一边瞬间士气大振。   *   一阵黑色的魔气在陆澄澄面前凭空出现。   那乌黑的魔气形成了一个一身白衣冰雕玉琢的男人悬浮在空中。   魔域所有魔修立刻高喊:   “魔尊大人!”   “魔尊大人!”   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   秦川看见对方阵营中荒冥身边的陆澄澄时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瞳瞬间变得血红。   荒冥冰冷的琥珀色眸子,缓缓转到陆澄澄身上。   此时的她,身上带着浓浓的花香, 如一朵完全绽放的玫瑰, 而这玫瑰中既然带着一股男人的味道。   荒冥手一挥, 她座下那头飞兽的头飞了很远,顿时暴毙。陆澄澄正要落下时,他一把搂住她的腰。   他一用力,陆澄澄整个人贴在了他冰凉得像没有温度的身体上。   而看着这一幕的秦川直接向这面冲来。   一群群妖鸟飞去挡住他的去路, 他口中念诀,顿时天空黑云密布,电光闪闪, 一道道惊雷从天而降,将他周围的妖鸟劈成了焦炭。   穷奇飞将过来, 挡在他前面。上古凶兽,秦川的惊雷对它无用。于是他拔出破空与穷奇纠缠起来。   *   荒冥的力量根本不容陆澄澄有反抗,他与秦川完全不同, 全身冰冷,身上清冽的松针叶味里带着血腥味。   让她感到寒冷和窒息。   荒冥冷冷的盯着被自己按在身上的女人,她全身温润柔软,眉梢眼角皆是为人绽放过的春意,脖子上还有淡淡的红痕,一看就是被人作恶过的痕迹。   她脸上懵懂已经消失殆尽,尽是不可言喻的妩媚,不用再去确认她手臂的红莲,也能看出这枝花朵已被施雨露。   “他要了你?”荒冥冷冷的问。   他波澜不惊的语调暗藏惊涛骇浪。   陆澄澄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睛说不了谎。   荒冥冰冷的血液变得更加冰冷。   隔了这么多年秦川那只狼崽还是忍不住对她下了手。   荒冥一推将她送到了地上,她连退三步才站稳。   随即荒冥广袖一挥,让挡在他与秦川之间的妖兽全都变成黑烟和污血。   穷奇飞到一旁,给秦川让了道路。   *   悬浮在天空的荒冥与站在越水剑上的秦川对视着。   “孽徒。”荒冥神色冷冷,“你可知错?”   说罢一道蓝光向秦川冲去,他使出了无极门时叶无尘所用的招数。   “敢问师父,我何错之有?”秦川抽出破空剑,一声龙鸣,青光大作,挡住了叶无尘的蓝光。   “这些年你对陆澄澄那些狼子之心。还不认错?”叶无尘以手为剑,一招破云斩再次劈向秦川。   秦川再次化解这一招,“我与她你情我愿,怎么能称得上狼子之心?”   叶无尘使出了风向他掀去,而秦川用了一道冰墙将其挡住。   这时魔域和道修都看着这一白一黑两师徒在空中对决。   青蓝两光不断碰撞。   “师父!当年你若早些表明心事,徒儿绝对不可能再对她有他意!你将她带走,洗了她的记忆,以她性格,整整百年你完全可以让她对你死心塌地!你一次次的错过她,完全是因为自己!”   “孽徒!”叶无尘大怒,一道蓝光过去生生震断了秦川手中的上古神剑破空。   秦川一口血喷出。   地上的陆澄澄大叫:“秦川!”   叶无尘身上腾腾的燃着魔气,淡淡一笑。   这笑容无比的冰冷,琥珀色的双目变成了宝石一般妖冶的红色。   “秦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一辈子都赢不了我。”   他一双红瞳俯视着地上的陆澄澄。   一字一句的冷冷的道:   “我与他,你选一个。”   *   陆澄澄看着天上两个男人。   一个白衣飘飘,一个黑衣如墨。   一个看起来如谪仙一般的恶魔;   一个是看起来像魔一样的救世主。   却只有一个,是她挚爱。   另一个缓缓升起,俯视众生,他有四头来自远古的凶兽,有十万魔域军队,有杀之不绝的魔域妖兽。   而他本身,就已经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他淡淡的看着陆澄澄,“你可想好,选错了的话……”他指着近处远处的人。   “他们都得死。”   陆澄澄的瞳孔猛缩了一下。   这时捂着胸口的秦川带着悲愤的怒道:“师父!”   他明知道,她见不得。   当年为了救青青蓝蓝,怕死的她愿意与那虎型兽同归于尽。   而如今,他居然捏着她的软肋,用世人的命来威胁她【公/众/号:xnttaa】。   这时陆澄澄秀眉紧皱,说了两个字:“退兵。”   荒冥冷冷一笑,“学会谈条件了?”   秦川双目通红,凝视着她:“陆澄澄!”   陆澄澄目光闪烁,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又道:“不能伤秦川。”   “答应这两点,你说什么,我都应你。”   陆澄澄其实心里很虚,换成秦川,她信,信秦川会为了自己做一切,会答应自己的任何要求。   但是荒冥……   她只能赌上一赌。   却不想荒冥想也不想的答:“可以。”   于他来说,灭不灭世全凭他心情,就像一窝蚂蚁在那里,他想什么时候踩就什么时候踩。   而秦川……他本就不想杀。   “陆澄澄!”秦川怒吼。   而荒冥和陆澄澄已经消失,不远处裂开了一条地缝,军队和妖兽都往地缝褪去。   这时他突然全身爆发黑气,双目变得赤红,直接踩着越水剑,向地缝冲去。   *   陆澄澄突然出现在一间卧房里。   宽阔,低调,奢华。   后面有一张黑木的大床。   她失去记忆后就是在这张床上醒来,这是她与荒冥大婚的婚房。   荒冥的卧室。   荒冥也出现在房间,站在了那张床前。   那张床让一切都变得暧昧,而偏偏前面男人的脸平静,冰冷,散发着冷至骨髓的寒意。   “陛下。”陆澄澄咬着唇,向他行礼。   如秦川一般,荒冥比她高出许多,她不抬头便看不见他的脸,一抬眼也只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上轮廓分明的喉结。   看着他的喉结,看着他身后的床,她突然变得紧张。   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这时荒冥上前了一步。   “这是我最后一次上前。”他淡淡的道。   陆澄澄紧紧的攥着两侧的衣裙。   荒冥垂眼看着她,当年在西郊客栈,他与她同在一个房间,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他要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当时他克制,他隐忍,他犹豫不决,结果给秦川钻了空子。   秦川说得或许没错,是自己错过了她百年。   只是,百年于他,弹指一挥间,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他荒冥想要,什么没有?   她现在不还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像向己臣服吗?   他本不热衷那些原始的男女欢爱方式,特别是知道秦川已经将她染指后。   可是把她按在身上的时候,她温润的体温,她惑人的甜香,柔软的身体……   他又突然想用原始的方式去征服她,去惩罚她的背叛。   想到这里他那来自远古蛮荒的血开始在他冰冷的血管里沸腾。   他冰冷的手挑起她光滑无比的下巴,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什么。是你,在求我。”   他以秦川和天下人的命,来要挟她。   陆澄澄的心突然漏了一拍,他身上的松针叶和血腥味,让她头昏脑胀。   但她知道,他想要自己做什么。   他想要的,和秦川一样。   只是秦川是个伺机而动的猎人,一旦抓到机会,他便强攻得让她避无可避。   而荒冥不一样,他像一头从不饥饿的兽王,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自己上钩,自己献祭。   陆澄澄抬起颤抖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腰封之上,她纤细的手指的骨节都泛白。手心全部蒙上了一层汗。   但还是灵巧的解下他的腰封。   这时荒冥的眼变得更加暗淡,那股愤怒终是从心底而生。   一把将她扣了过来,按冰冷修长的手指掌住她的头,咬上了她的后颈。   陆澄澄忍住了到喉咙口的惊呼,贴在他冰冷的躯体上发抖。   她也不敢动,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让指甲嵌入掌心。   而这时,外面厮杀声四起。   门哐啷一下被一阵青光砸开,一个全身是血,满眼赤红的男子举着破损的越水剑冲了进来。   见到秦川进来荒冥并不惊慌,甚至将正在挣扎的陆澄澄按紧了一点。   秦川双眼赤红,血脉逆流。   “放开她!”他声音嘶哑。   而荒冥一边用牙齿轻轻的摩了着她雪白的颈项,一边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秦川。   陆澄澄终于发出声音,“秦川……回去……”   “放开她。”他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声音无比的沙哑。   荒冥却没放开陆澄澄,他用他无比凉薄冰冷的眼看着秦川,“离开她,外面的天下,我予你。我可以让你做这人世间的王。”   他是荒冥也是叶无尘,对这自己看大的弟子,终是还有一丝包容。   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断了这段孽缘,在他们有生之年,他不动人间。   “她便是我的天下!”他却毫不思考的回答。   没有她,他要这天下何用!   只见惊雷弓在他身后祭起,这是千年前无极门掌门齐宣射杀未觉醒的荒冥那把神弓。   而一千年后,惊雷箭箭头再次直指荒冥眉心。   荒冥看到惊雷箭大怒,一双眼睛再次变得通红。   他松开怀中陆澄澄,将她拂到了床上。   “孽徒!你尽敢用惊雷箭对着我!”   ……   *   陆澄澄从床上飞奔而下趴到地上,看着血波中的秦川,她的衣服淌在了血泊之中。   她摸着那张安详俊美的脸。   一旁的负手而立的荒冥淡淡的道: “他身上流有神血,会再次复活,我念在师徒情份上,不要他性命。”   但他却取了他的魔瞳,毁了他的天灵根,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让他不能再来忤逆自己。   陆澄澄抱着地上的秦川,失声痛哭。   你不是主角吗?   不是天道之子吗?   难道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原作,改变了一切吗?   那个狂拽酷炫,不可一世的大男主秦川,被自己曾经敬重的师父变成一个废人,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去侍奉别的男人。   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折磨?   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了!   而这时秦川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地上的血开始回流入他的身体。   他开始复活。   复活的他会发现自己已是一个废人,陆澄澄不敢面对那样的他。   她轻轻的俯下身,轻吻他柔软却冰冷的嘴唇,荒冥正要制止,陆澄澄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幽冥剑插.入了秦川的胸膛。   比起他苟活于世生不如死,陆澄澄希望他骄傲的死去。   永远是那个狂拽酷炫的龙傲天。   荒冥瞳孔一缩。   但见第二次死亡的秦川,整个身体化成了无数青色的光点,慢慢散去。   肉身全毁,魂飞魄散。   陆澄澄站了起来,转身冷冷的看着荒冥。   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变得刺骨的寒冷,无比的陌生。   “荒冥陛下,从今日开始,我侍奉你一生一世。”   她褪下外衣,只剩一袭火枣色的齐胸襦裙裹着呼之欲出的玲珑身段。   她摇摆着走向荒冥,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   荒冥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明明熟悉却无比陌生的女人。   她眼神冰冷而空洞。   当她用匕首插入秦川心脏的那一刻,陆澄澄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他用苍生之命来胁迫,不得不行尸走肉的活着的躯壳。   第一次,荒冥感到了挫败。   现在这个女人,与他当年在风云楼遇到的绯月姬有何区别?   不是他想要的那个陆澄澄。   两万年来,第一次,他感到了挫败。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尖尖的指甲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他一把推开了她,自己连退了两步。   秦川说得不错,是他错过了。   如果当初,他不隐藏自己的心意,承认自己喜欢他,像秦川一样去追求她,他们今天,不会是这个结果。   好在,他是荒冥。   他可以和她重新开始,回到当初,她以为的当初。   他将手放在她头上,再次抽空了她的记忆。   秦川能让你一次一次的爱上他,我就能一次一次洗掉你对他的回忆。   这次,你的世界,再也不会出现秦川这个人了。   他广袖一挥,将房间幻化成初见她时风雪楼的景象。   重新开始。   *   陆澄澄睁开眼睛,她扶着柜子站起来。   看见一个莫约二十三四岁穿着古装白袍的年轻长袍男子站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他。   这帅哥丰姿卓越,姿态端方,可是这不怎么整齐的衣衫,锁骨周围的抓痕,感觉不可言喻……   陆澄澄环视周围,自己和这男子孤男寡女在一个中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香炉里升起的薄薄的烟,发出暧昧的香味。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痛!   不是梦,她只是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个午觉,居然就穿越了?   而且自己穿越时机是不是不太对?正好穿到了某些不可描述事件的现在进行时?   她突然觉得肩膀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居然就穿了个枣红色的抹胸长裙。   已经脱成这样了?   啧啧啧。   她拖着长裙走到柜子旁举起铜镜一看。   她手一抖铜镜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眼角溢出了泪水。   这也太美了吧。   而旁边站着的男人坐在了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   扑克牌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上,陆澄澄居然看出了一点……   满意?   满意什么鬼?   她决定不再管这个捉摸不透的小白脸。   决定先观察周围环境,于是拖着长裙摆摇摇晃晃的朝窗边走去。   推开窗户一看,蓝天白云下一眼望去尽是青瓦木楼。   楼下身着古装,花红柳绿的姑娘和男人们勾勾搭搭的,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不妙!怎么有点像古代红灯区?   她哐一下把窗户关上,靠在窗框上喘气。   这怕不会是青楼吧。   这里是不是穿书了?   可是这样的场景她不记得呀。   她咽了咽口水,腿有些发软。   “请问阁下是……”   荒冥淡淡的看着她:“叶无尘。”   陆澄澄皱眉,叶无尘?叶无尘?   叶无尘不是《破云传》中主角的短命师傅吗?   青楼,叶无尘,白衣男子,还有美艳无双的自己,都对得上。   但是怎么还觉怪怪的?   哪里不一样?   可是锤锤脑袋,却怎么都想不起书中细节了,估计是自己看太久,忘了吧。   她两眼放空,有点茫然。   穿了书,自然是要抱主角大腿的,主角正好是叶无尘的徒弟。   可是她穿成一个花魁,怎么说服堂堂无极门七长老上仙山?   太难了……   太难了……   这时叶无尘淡淡的问:“要不要跟我回凌云峰?”   “什么?”陆澄澄一听。   那么顺利?   都不要自己开口?   七长老你都不避嫌的吗?   一个长老带着一个青楼花魁回去合适吗?   果然是面冷心慈活菩萨。   普渡众生。   救命恩人啊!   “仙君,你等我一柱香时间。”   于是,她开始翻箱倒柜。   这绯月姬堂堂东州花魁那么穷的吗?   什么都没有?   唉。   临走前,她将挂在房梁上的金丝雀放出了窗外。   叶无尘看着她清澈明媚的笑容。   是他喜欢的样子。   走到她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   陆澄澄一颤。   怎么感觉这个这个仙君画风不太对?   不是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吗?   人设崩了?   他身上除了清冽的松针叶味外还有一种血腥甜。   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拧了拧柔软的身体。   “别动。”他淡淡的嗓音不容忤逆。   陆澄澄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惧怕,真的僵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了。   叶无尘直接抱着她飞出窗外。   陆澄澄又是一愣。   不用御剑的吗?   诡异的地方那么多?   是不是她记岔原作内容了?   对,一定是。   两人穿云破风,不久就到了叶无尘居住的凌云峰。   这一路都是荒冥幻化的假象,唯独凌云峰,是真的。   他攻陷了无极门,将整座凌云峰搬到了附近。   陆澄澄看着青鱼潜绿水,白鹤上碧霄的仙山景象觉得无比的亲切熟悉。   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四下东张西望。   叶无尘冷冷的看着她:“你在找什么?”   “秦川呢?”   她脱口而出。   叶无尘瞳孔瞬间淬冰,寒意四射。   他抹去的记忆,世间无人能恢复,她怎么可能还记得秦川?   陆澄澄自知失言,自己可是穿越到了一本书中,突然说出本该从未见过的书中主角的名字,叶无尘肯定觉得奇怪。   这时,陆澄澄急忙圆谎:“我也是听风雪楼里其他人说的。”   而荒冥眉头皱得更紧,他抹去的是她全部的记忆,哪里还有听人一说这种事?   荒冥不知,他怎么洗,都洗不掉她在那个世界的记忆。   而她在那个世界的记忆中,他们都是一本书中的纸片人。   准备抱主角大腿的陆澄澄无比期待主角的闪亮登场。   这时的秦川应该还是个小不点龙傲天吧,应该就七八岁大,正是人生低谷期。   她要给予他母爱和关怀,狂刷好感,等着他功成名就的时候跟着鸡犬升天。   想想这种坐享其成的事就开心。   小秦川到底躲哪儿野去了?   她看着山上笼罩着一层缥缈的白雾。   小心翼翼的问:“所以仙君,秦川在哪儿?”   却不想叶无尘的脸冰冷得可怕。   她是说错什么话了?   这时一个低磁好听的声音响起:   “这儿。”   叶无尘瞳孔一缩。   陆澄澄探着头朝声音的方向探去。   只见一个身高腿长,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拖着一把长剑从雾中走出,嘴角叼了一根青草。   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上眼角眉梢皆是桀骜不羁的叛逆。   看起来又野又A。   这不就是本书男主角,龙傲天本天的秦川吗?   怎么长那么大了?   时间线对不上呀。   陆澄澄只见他温柔的看着自己,柔声道:   “澄澄,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4 14:35:08~2020-05-15 14:5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比克大萌王、林苗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微 20瓶;阿阿阿阿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大结局   “澄澄, 我一直在这里,等了你两万年。”   陆澄澄只见那个一身黑色劲装英气逼人的男子拖着一把通体黄金所铸,刻着上古图腾的长剑出来。   剑鞘所过之处火光四起, 留下一道金色的痕迹。   荒冥看着那把熟悉无比,与神族一起消失万年的长剑。   “轩辕剑?”   他波澜不惊的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波动, 少有的震惊。   黑衣男子取出口中青草, 勾起唇角,“师傅好眼力。”   说罢又把青草放入口中。   荒冥再次打量这个本该无比熟悉的男子,双瞳再次缩了一下。   “你是谁?”   那黑衣男子轻笑一下,没有回答, 只是拖着手中的轩辕剑, 从满目震惊的荒冥身前走过, 走到陆澄澄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衔着青草道:   “傻瓜,又把我忘了是吧。”   他在碰着自己头的一瞬间, 一幕一幕在她脑海中回放。   一百多年前那个如今日一般拖着扫帚从雾中走出,剑眉星目,眼中带光的熊孩子;   他咬破指头在手绢上写下:如果秦川成了天下第一, 要护陆澄澄一生一世;   他从浴桶中捞出紫光玉扔给自己;   他一边教自己练功,一边嫌弃自己, 一边帮自己谱写弦音术。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他的个子从她胸口, 到她的肩膀,然后和她一样高,最后高出自己一个头。   腿越来越长,肩膀越来越宽,眉目越来越来开,越来越俊朗帅气。   十七岁的他一边下棋一边看书,一盘一盘把她杀得从恼羞成怒到没有脾气;   十八岁的他要自己陪他走遍千山万水,为她斩了丁沛手臂,为她挖了王炼金丹。   他说,他喜欢自己,他说,他恨不得在正心台上告诉天下人,他对自己,只有男女之情。   他在山洞里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一人,不然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用额头磕着地面,跪在风雨中满脸是血,求叶无尘同意他们在一起;   风雨过后,他却只收到了她写着的诀别的手绢;   从那时开始他自暴自弃,每天喝得烂醉如泥,酗酒成性,一次次被拖到戒守峰,罚得五长老都不想再看到他;   有一天他突然害怕忘记自己的样子,他决定下山拜师开始学画,从那时开始,他终于戒了酒瘾,终于重新振作;   一幅又一幅,一幅又一幅,整整三万六千幅她的画像,堆满了一间又一间凌云峰的房间。   这样,一过就是一百年。   终于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失去记忆的自己,他既然丝毫也不嫌弃自己自己成魔,已经成为他人妇,喜不自胜,立誓要将最好的一切给自己;   他们天地为证,万物为媒,凌云峰上结为夫妻;   他对自己一往情深,痴心不移,从未违背过曾经许下的诺言。   但是,自己却亲手杀死了他,用幽冥剑刺入他的心脏。   看着他灰飞烟灭。   她捂着嘴看着面前这个熟悉不过的男子。   “秦川,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颤抖中带着喜悦。   他明明肉身灰飞烟灭,元神魂飞魄散,画成了无数的青光。   又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他用带茧的手指擦了擦她满脸的泪水。   “我一直在这里。”   等了你,两万年。   *   两万年前   神魔大战,荒冥带军攻上神域,神族被打得节节退败。   神族十三长老万年来唯一一次汇聚一堂。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能与上天通灵未卜先知的十一长老的消息。   终于,他缓缓的睁开眼,摇了摇头。   只说了一个字:“败。”   其余十二长老,虽是唏嘘,但是其实心里有数,神族傲慢,自负又薄情,万年来来一团散沙,群龙无首。   面对荒冥大军,毫无胜算。   却不想十一长老继续道:“神域会被荒冥炸毁,神族再无容身之处,人类再无飞升之地。”   这时再是淡定的另外十二位诸神长老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向十一长老确认。   十一长老只是酌定的道:“神族唯一的希望就是两万年后一个流着神血的人类少年,他会毁掉魔域,重新集结散落人间的神族后裔。”   说罢,阖上双目。   十二位曾经傲慢自负的长老也失去了斗志。   作为神族的他们最清楚不过的一件事莫过于:天命不可违。   十一长老突然又睁眼,一双美丽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不好!魔族光明使在两万年后重启了一次未来!重启的未来里那个少年死了!”   他突然双眼空洞,四肢乏力,唯一的希望也湮灭了,他看到了两万年后的未来:   “魔族统领天地,荒冥虽然答应一个女子在她有生之年不动人界,不想那女子短短十年便撒手人寰。她一死,荒冥彻底起军屠杀人界,直至整个世间唯有魔族,整个九州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这时一片寂静,天要灭神族。   突然,十一长眼中一亮,血丝瞬间褪去。   “有天启!”   其余的长老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十一长老请指使。”   “复活那个天选之子!”   “我们如何复活一个两万年后的人?”   荒冥一旦攻入神域,定会一个一个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谁活得了两万年?   “将他破散的元魂从两万年后带回来。”   其余十二位想了想,招魂穿越这事,虽然是禁.术,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神力,但是既然是天启,也可破例而为。   “肉身怎么办?”   “用我们的所有人的神力给他重塑一个真神的肉身。”   最强的神族肉身。   *   秦川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一片白光。   面前一群面貌极美,看不出性别,看不出年龄,身上也发着白光的……人?   他翻身坐起。   “这是哪儿?”   他记得自己被荒冥若杀,被毁了灵根,剥了魔瞳,抽了手脚的筋,在他复活时陆澄澄抱着自己一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彻底杀死了自己。   亏得她杀了自己,自己定然不会那般狗都不如的苟活于世。   可是,怎么又在这里?   这时其中一个发着白光的人道:“对你来说,这是两万年前的神域。”   秦川皱眉不语,从那悬浮在空中的透明台子上下来朝门口走去,   自己在一个庄严又奢华的大殿之中,而整个大殿悬浮在空中,旁边皆是云彩。   远处一片血雨腥风,烈火燎原,厮杀之声震天,各种光箭在天空穿梭。   天上的青龙咬着穷奇的背脊;地上的白虎被饕餮咬得鲜血淋漓;玄武踩着混沌的背沉入大海,喷着火的朱雀在追逐着梼杌……   难不成,真是到了两万年前?   此时的自己虽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但是又觉得完全不一样。   感觉全身充满无限的力量。   “我们十三神用自己的神力给你建造了这具真神的肉身。”   其中一个缓缓的道。   “你现在的身体是从远古荒芜以来最强的神身,你从此与天地同寿,不老不死,可以呼风唤雨。”   秦川心中喊了一声我去,但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   “你把这里幻化成想要的样子。闭上眼,努力的想。”   秦川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只见这里成了凌云崖边,叶无尘在崖边喝茶,陆澄澄在旁边弹着琵琶。   他跑了过去,叶无尘抬头淡淡的道:“川儿。”   陆澄澄停下手心琵琶,笑脸盈盈:“秦川。”   而当他意识到那十三个发着白光的神在他身后看着他时,知道一切都是幻象。   他挥了挥手,一切都再次消失。   “你们什么意思?”他看着那十三神戒备的问?   十一长老走上前来,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两万年后将会发生的一幕一幕,让他来的前因后果全部出现在他脑中。   这时他们把自己闪着光芒的佩剑捧在手上。   “这是以轩辕剑为首的十三把神剑。我们要你回去再战荒冥。”   “轩辕、龙渊、湛卢、赤霄、干将、莫邪……”秦川列数着这十三把神剑的名字。   他用手一抹,十三把放着不同光芒的神剑悬浮在他周围,将他包围了一圈。   他抱拳向十三神深深鞠了一躬。   “谢长老们救命之恩,请送弟子回去。弟子定不负前辈若托。”   他一番慷慨陈词却迎来一片沉默。   “怎么?”他们把自己招来不是为了两万年后对抗荒冥吗?   这时其中一人答:“世间无论神魔,都无法将肉身穿送两万年。”   秦川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场神魔大战不是注定会输,两万年后才可能会赢吗?我在这里做什么?”   “修行。”一个长老道。   “什么?”秦川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现在身上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荒冥,以你聪颖,修行两万年,刚刚好。”一个长老轻描淡写的道。   修行两万年,刚刚好。   秦川大笑,“你们是在开玩笑吧。”   一百年他都感觉快死了,现在让他修行两万年。   两万年!   十一长老缓缓道:“愿不愿意,全在于你。只是你那喜欢的女子在你死后只能活十年,你的兄弟属下无辜百姓全部会惨死在魔域人的手中。”   秦川沉默片刻,便斩钉截铁的答:   “好。”   这时十一长老又补充,“这两万年,你不仅需要日夜修行,在你上一个肉身死亡之前,你永远不能出世,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不然未来就会改变,我们唯一的希望都会破灭。”   秦川捂着头苦笑,这不就闭关名义的囚禁吗?   两万年……   但是他还是果断的答:“好。”   十三位长老不想这年轻人居然答得如此果决。   毕竟整整两万年莫说对一个曾是人类的他,就连他们这些生来神身的神都觉得漫长。   或许这便是天道选他的原因吧。   果敢,决绝。   “我们会将你封印,让你不被发现,你选一个你想在的地方。”   秦川指着下界的一座山峰,“就那儿吧。”   因为,那座山峰数万年后,会被称为“凌云峰”。   *   成神的秦川与凌云峰融为了一体,化成了哪里的一草一木,一寸沃土,化成了凌云峰的风,凌云湖的水。   吸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   静静的修行。   慢慢的熬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看花开花谢,云起云落。   终于有一天,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直到看着叶无尘出现,他牵着自己的手上了山峰,明明看起来冷淡的叶无尘,确实那般亲切。   然后他看到了陆澄澄……   等了两万年,她终于来了。   还是那么傻乎乎的,任他欺负。   看到了自己在凌云峰砍掉了丁沛的手,那时候他不禁心中赞叹,这小子真帅,不亏是天选之人。   直到他看到了成了荒冥的叶无尘以自己的命要挟她,将她带走的那一夜。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大地,溅在他身上,渗透他心尖。   那时候他就想拔地而起,化为人形,抹干她的眼泪。   可是他忍住了。   化成了狂风暴雨,拼命的呼啸宣泄。   只需再等一百年。   一百年后。   他亲眼看到他们皆为夫妻,天地为证,万物为媒。   只是他们不知道,其实自己就是凌云峰的天地,凌云峰的万物。   自己做了自己的证婚人。   终于,那个人身的已经,终于死了。   盼了两万年,终于把自己给盼死了。   她再再再再次上了凌云峰。   声音依旧甜美,她问:“秦川呢?”   他终于,破了十三神族长老为他设下的封印,化成了人形,从雾中走出。   就如当年第一次见她一般。   两万年的重逢,总是要有一些仪式感。   只是当年八岁的他拖着的把黄色扫帚,而现在他拖了一把颜色相近的轩辕剑。   毕竟这样才配得上他天道之子,世间最后一个神,也是数万年唯一一个可以和荒冥对抗,世间最强的神的身份。   他看着她,道:   “澄澄,我在这里。”   等了你两万年。   等这一天,等了两万年。   *   他恢复了她的记忆,抹干了她的泪水。   转过身对荒冥一笑,仿佛还是那个漫山撒野的少年,“你喜欢我叫你荒冥还是师父?”   荒冥沉着苍白的脸,“你何时成的神?”   秦川低头理了理袖口,不急不缓的道:“两万年前吧。”   还是那副处乱不惊的模样。   陆澄澄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两万年?   荒冥却隐隐发现不妙,当时他的元魂化成了青色光点后迅速的消散,速度确实太快了一些。   可是他太过自负,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有人将他的元魂隔着时空带走了,就如当年白夜将陆澄澄的魂魄隔着时空从异世带来一样。   而带走他的人,是神族!   是两万年前的神族!   他在两万年前复活了,然后被赋予了身体。   能做到这一切的……   只有那上古十三个神族长老!   难怪,难怪。   当年他攻陷神族时那么容易,那么轻松的就毁了神域。   即便觉得蹊跷,但他太过骄傲自负,觉得自己所向披靡,最后还是将原因归结为:自己太强对手太弱。   现在想来,他们那么弱是因为将神力传给了秦川!   那十三神定是预见了两万年前的战争不可赢,所以将筹码押到了两万年后。   一盘棋,他们以退为进,与自己下了两万年!   他冰冷的血液中沸腾着被愚弄的怒意,“我到看看,你现在如何?”   说罢,化成一道血光直冲上天。   秦川吐出叼在嘴角的青草,咧嘴一笑,“徒儿领命。”   然后化成一道金光跟随在后。   两人同时消失在空中。   陆澄澄瞬间见到天空风云变幻,一会儿电闪雷鸣,一会儿晴空万里。   地动山摇,江河逆流。   总之,两人打的架,陆澄澄看不懂。   太高端了,看不见肉身的意识流。   只觉得天地不断的在震动,再打下去,天都要塌,地都要碎。   终于荒冥先化成了人形,一身魔气化成黑色大麾披在他身上,身上冒着黑气。   他左手拿着一把黑色长刀,名为灵毁;右手一把红剑,便是当年毁了神域的诛神剑。   这是他两万年来再一次用兵器。   秦川也化成了人形,他身着一袭白袍,身上发着白光。   十三把不同颜色,不同外形的神剑将他围了一圈。   荒冥身边黑烟顿起,四头凶兽出现在他周围。   秦川抽了抽嘴角,咽了下口水,打了一个响指。   其实他心里挺没底,那十三个家伙答应他,在他出关之时会召唤四大神兽来帮助他。   但是他觉得他十三长老挺废柴的,毕竟十三个都打不过荒冥一个,还指望自己。   况且他们都死了两万年了。   谁知他响指一停,空中一声震耳的龙鸣,一条青龙蜿蜒盘旋着从空中飞来,身后跟着燃着火焰的朱雀。   不远处的海中,玄武从海底浮起,白虎从远处林中奔来。   荒冥双目震惊,秦川自己都是眉心一跳。   我去,那十三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   意料之外。   但是故作镇定的道:   “你看,我也有。”   秦川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荒冥道:“师父,不,荒冥,其实我不太懂,你为什么一定要灭神族和人类?”   荒冥冷冷道:“神族冷漠狂妄,人类更是贪婪,虚伪,道貌岸然。”   秦川抽了抽嘴角,问:“你魔族就个个真善美?”   荒冥扫他一眼,不去跟他耍嘴皮子。   秦川又道:“神族我不清楚,毕竟我刚去他们就死得差不多了;但拿人来说,我知道无极门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伤了你的心,可是世间万物不是非黑即白,没有十全十美。不能因为有瑕疵就要让他们消失吧?”   荒冥不答。   过了许久,荒冥道:“魔族不可能永远在那永无天日的地底。”   哪怕为了地盘,也要一战。   “师父,现在你我势均力敌,你有四头凶兽,我有四头神兽,军力也势均力敌。我们血战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甚至一起灭亡。这难道是你想要的?”   荒冥不语,几万年来,他霸道惯了,第一次有人与他谈判。   这时一阵弦音响起。   两人纷纷看着下面凌云峰顶,弹着琵琶的女子。   她的乐声没有灵力,只是徐徐道来,就像是怕他们累了跟他们缓解下疲劳一般。   “你们不是势均力敌。”   说罢她停了手中动作,抱着琵琶站了起来。   “弦音术,能使一方变强,一方变弱。”   然后她抬头看着荒冥,“仙君,你不是我们对手。”   荒冥看着下面那个楚楚动人,却无比坚定的女子,然冷笑了两声,对啊,他把她的弦音术忘了。   因为他自负所向披靡,天下第一,弦音术在绝对力量的他的面前,失去了意义。   而如今没有想到出现了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人时,弦音术可以扭转局势。   她成了成败的关键。   “仙君,我选择帮秦川。但是我在魔域一百年,对魔域也有感情,和人一样,他们中也有好的,又坏的。你真的忍心看到那些对你无比崇拜,忠心耿耿的臣下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为你送死吗?”   “师父!”   “仙君!”   两人同时,最后一次向荒冥,不,是向叶无尘跪下。   一个跪在凌云峰顶的草地上,一个跪在了空中。   对着那个他们崇敬的,依赖的叶无尘。   不再是为了他们的儿女私情。而是为了芸芸众生。   荒冥看着恭敬的跪着的两人。   不想荒冥驰骋万年,居然输在了他们两人的手里。   想起一百年前,凌云峰安静平和的岁月。   那时候的叶无尘是两万年间最好的自己。   凌云峰的日子,是两万年来他最喜欢的生活。   他总是喜欢默默的看着这两人,看他们相爱相杀,看他们打打闹闹,总觉得在他们身上有无限的希望,看着无限的活力。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是自己成了荒冥之后偏执的认为陆澄澄是自己的所有物,终是,错爱了。   挥了挥衣袖,转过身对着天叹了一口气。   身上的黑气慢慢的散去,身上的黑色大麾也慢慢褪回了白色。   血红的双瞳变成了清冷的琥珀色。   “你们,起来吧。”   秦川与陆澄澄站起身。   叶无尘转过身,看着已经成神的秦川淡淡一笑,就如当年在无极门选拔时看着七岁的他时一样。   他的笑如冰雪初融,如光照大地。   “甚好,为师当年没看错人。”   秦川眼中含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您永远是我师父。”   叶无尘嗯了一声后不再说话,只是与秦川并肩而立,看着夕阳慢慢沉到海面。   陆澄澄看着霞光普照的天空中,那两个能使天地变色的男子。   一个将来的神族之首,一个曾经的魔族至尊。   这一刻两人都白衣卓卓,如同世间最好的存在。   陆澄澄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   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两人同框。   *   魔域大军已经退回了地底。   荒冥用自己的身体在地下给魔族人开创了一片和地面一样的天地。   他化成了河流,化成了山川,化成了土地,化成了星空,化成了蓝天,化成了白云。   他用他的身体将那个寸草不生的地下魔域变成了和地上一般鸟语花香的世界。   可以说他彻底消亡了,也可以说他世世永生。   最后一只妖兽回到地缝后,秦川将魔域和人界的通道彻底封印。   让两界彻底隔绝,各自安好。   此后他将自己一半神力给了陆澄澄,两人成了世间唯二的真神。   真正的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   一百年后   人间恢复了战前的繁荣,秦川给陆澄澄补了一场九州史上最为盛大的婚礼。   办了人生大事,秦川携着娇妻,为了完成十三长老的遗愿,开始寻找像自己母亲那样偷偷隐藏在世间的神族后裔。   *   此后的秦川已经不是风光得意能形容的了。   毕竟神的快乐,普通人是体会不了的。   唯一头疼的事就是一群人吵着拜他为师。   教徒弟这么麻烦的事他是不愿意的。   天天跟娇妻卿卿我我好不快活,干嘛要弄一个拖油瓶?   想到这里,他亲了亲旁边还没睡醒的美人的脸蛋。   真搞不懂她都成神了,为什么还一天那么嗜睡?   这时陆澄澄坐了起来,被褥从她光洁雪白的身上滑了下来,然后她一头埋到秦川宽阔解释胸膛上撒着娇。   “别吵我,我还想睡。”   她抱着他的窄腰,脸紧紧的贴在他胸膛上。   她搞不懂,他一个天地间最牛逼的真神,怎么还一天热衷于那档子事,一百年了,丝毫没有厌烦的意思。   这时两人乘坐的仙鹤飞轿,已到凌云峰。   下面密密的站着上来拜师拜神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秦川面色不善,“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还凌云峰一个清净。”   不行,他得出手了。   轰翻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来!   这时陆澄澄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   “你现在是神,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你要注意自己的人设和表情管理,别凶巴巴的把人吓着。”   “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他扳开她两条玉臂。   陆澄澄本以为他掰开自己的手是要出去,谁知道他直接将头埋在自己胸前。   “秦川!!”   “亲一下再走。”   ……   秦川拉开流着光的白色纱帘,站在空中,又恢复了那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本是想和颜悦色的把所有人轰下山,可是却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白衣少年。   他莫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像琉璃一般,他神色清冷,如清泉皓月。   秦川低头看着那白衣少年,问:   “你叫什么名字?可想拜我为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   写完正文大结局我真的好高兴!